彩蝶此时已经收拾好了厨房和院子,看到他出来时脸上没了面纱,夸张地惊呼道“恩公,叶公子发酒疯扯了你的面纱?”
红衣被她逗笑,昳丽的面容叫彩蝶看得痴了,他脸上自然是没有伤痕,先前和叶静珽说的话全是托词。
“他一个不会武的书生,又怎麽扯得下我的面纱。”
“也是呢,不过现在没有旁人,恩公也是该放松一下。”
“我要准备走了,彩蝶,今晚没有床,要辛苦你了。”
“辛苦什麽?没床的日子我还不习惯吗?”
彩蝶说著,俏皮地朝红衣眨了眨眼睛,月色下,这女子便如嫦娥仙子,一颦一笑,都让人无法抗拒。
红衣无奈地摇了摇头,转身往外走,声音顺风而来,“彩蝶,照你这般毫不收敛,叶静珽怕是熬不到半年便要被你迷得神魂颠倒。”
本是一句笑语,却不料,彩蝶的回话却让他的脚步不由得一滞。
“恩公说笑了,叶公子看我只是欣赏,可看恩公你,却如狼似虎,我倒觉得,会让他神魂颠倒的人绝对不会是我呢。”
彩蝶说完,哈哈直笑,红衣在院门口停了一瞬,快步走了。
第二日一早,叶静珽尚未睡醒,便闻到一股异常刺鼻的辣椒味。
那味道离他很近,似乎就贴著他的鼻子,辛辣的气息直冲鼻腔,让他每呼吸一次便痛苦一次。
因此,即便他此刻头痛欲裂,宿醉未醒,也不得不强撑著睁开眼睛,看看到底是怎麽回事。
只见一团被浸湿的棉花被细绳吊著,就悬在他鼻子前,正是那棉花发出阵阵刺鼻的味道,硬生生把他弄醒。
视线再往上,便看到一张绝美的面孔悬在自己头顶上方,此刻,那绝色的美人正望著自己露出得意的微笑。
“哇!”叶静珽彻底从宿醉中惊醒,身子一转想爬起身,结果距离计算失误,一脑袋撞在了墙上。
顿时,他的痛呼声和彩蝶的笑声同时响起,把早上安静的空气全搅和了。
“彩蝶,这是怎麽回事?”叶静珽抱著他撞痛的脑袋,哀怨地看向在边上笑得前仰後合的人。
什麽嘛,还说是来照顾自己的,居然如此幸灾乐祸,要知道,再撞得重一些他就一命呜呼了!
“公子,你刚才的样子实在太可爱了,真是让人忍不住要欺负你,哈哈,对了,昨夜恩公走时特地嘱咐我今日要叫你起床,他说首日当值,可不能迟到了。”
彩蝶边笑边说,直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不过她手下可半点都不含糊,已经一把拉过叶静珽,替他更衣了。
叶静珽的脑子还昏沈沈的,宿醉让他头痛得很,此刻听了彩蝶的话,才知道红衣昨夜已经走了。
昨夜?昨夜好像发生了些什麽……他记得他醉倒在石桌上,然後……然後红衣送他回到房间?再然後呢?
脑子里模模糊糊的一片,他不知道那些晃过的影像是真的还是他的梦。
彩蝶动作利落地给他换上了官服,拉著他到客厅吃早饭,早饭很丰盛,叶静珽几乎从来没吃过这麽好的早饭。
“彩蝶,这些……”他看著摆在眼前的粥点有些傻眼,他的月俸可供不起这样的花销,他是不是应该和彩蝶说一声?
彩蝶在他边上坐下,自己也大模大样地端起了碗筷,看著他眨眼道“公子,你放心吧,恩公说了,让你把你的俸禄都存起来,这边的日常开销,自然由他包办。”
“这不行!”叶静珽毫不犹豫地开口拒绝。
他是认红衣做朋友,可不是认他做衣食父母,他如今自己有月俸,怎麽能让红衣帮他出这麽多钱?
似乎知道他会拒绝,彩蝶继续笑道“公子,恩公是江湖人,他们江湖人有江湖人挣钱的方式,他虽然谈不上腰缠万贯,但要养十个八个你也绝对不成问题。再说了,就你那点俸禄,难道要我每日跟著你吃咸菜萝卜?”
“那你用仲默的钱,我每日吃咸菜萝卜便行了。”
“那可不行,恩公说了,你现在正是长身子的时候,必须多吃点才能长高,公子,你若真有志气,这几年便好好为官,我们的日常开销我都会记在帐上,等你有朝一日飞黄腾达,你还愁无法还钱给恩公?”
“不行不行,男子汉大丈夫,自当自食其力,我有几分力便办几分事,现在吃咸菜萝卜,以後自然能吃山珍海味,但是,绝对不能依赖朋友而活。”
“公子,你可不要死脑筋,谁要你依赖恩公而活了?既是朋友,怎麽还不许恩公对你出手相助?何况他又不给你金山银山,不过就是改善一下我们的饮食而已。”
“可是……”
“好了,没什麽可是的,这家里现在管夥食的人是我,公子若不愿吃,我就日日倒了,看公子舍得不舍得。”
这彩蝶当真是很会强词夺理,便是叶静珽身负才子之名,平日也算伶牙俐齿,遇到她,便是秀才遇到兵,有理也说不清了。
[古代宫廷、虐心]相思灰 12
看著彩蝶大口吃著早饭,叶静珽心里确实有些憋屈,总觉得,他欠红衣太多,这样下去,真会无法还清。
彩蝶见他心事重重,抬手大力拍在他的背脊上,扬声道“公子,你就别思前想後了,要知道,你可是救了恩公一命,他就是拿万两黄金来回报你,也抵不过你给他的恩惠啊。”
彩蝶是习过武的人,这一掌下去,直拍的叶静珽身子一冲,差点撞翻了桌子。
他只觉後背上一阵疼痛,当即苦著脸说“彩蝶,你这下手也太重了,姑娘家,温柔一点嘛。”
“好啦,公子你再不抓紧吃完去当值,我可是要更粗鲁了。”
“我,我这就吃,你别动粗!”
红衣再来,是五日後的晚上。
叶静珽刚从武库回来,和彩蝶两人在客厅的桌边坐下,边听到门上传来敲门声,不轻不重的三下,很是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