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越痛并快乐着!!义正言辞
眸子这还差不多~
画外音齐越同学,你的骨气呢
☆、真相与同行
按照齐越的要求,筱兰是要整整昏迷一个月的,可是上天有时候就是这样愿意捉弄世人,筱兰最初被囚禁在北辰皇宫时,段惊鸿曾经想用具有相同药性的药物控制她,当时为了不被控制,筱兰吃了些中和的草药,并背着段惊鸿陆陆续续长期服用,之后,在有一次,段筱兰差点逃走后,段惊鸿才不再用这样的方法控制,虽然在这之后,筱兰也不再服用中和的草药了,可因为长期的药物积累,身体里多少还有些残留的抵抗作用,因此,本该是一月的药量,仅仅半月,筱兰就清醒了过来。
来齐府找人,筱兰并没有抱着多大的希望,她有多想儿子在这里,就有多明白儿子是不会在这里的。儿子给她换了血,她明白越儿不会找个地方等死,那么唯一的目的地便是北辰了。
来齐府,除了找儿子,筱兰还有另一个目的,越儿希望什么,她知道,本来想等齐誉自己想明白,可是看来,等他最终想出结果,越儿还不知道要吃多少苦!筱兰想要明明白白要一个结果,要到了,终究还是输了,输给了天下苍生,输给了他齐誉的责任!
骑在离城的马背上,筱兰最后望了眼城墙,爱一个人的执念再深,终究也还是淡了,可是她不后悔,不后悔这六年的牺牲,也不后悔当初的相遇,因为这样,她才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儿子,其实不是最好又如何,不用医术高明,不用文才武略,她只要儿子健健康康陪在自己身边就够了!
这一去不知结局如何,可是无论终点在哪,儿子,这一次,娘陪你!
一日后,南阳城外的一间小店里,屋子内,筱兰与郝连渊对坐。
“渊弟,筱兰一个人可以,边线战场那边少不了你,你还是回去吧!”
“嫂子你不用说了,越儿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了,六年来,这孩子吃了多少苦,我不是没看到,可是却什么都不能替他做!这一次,又怎么能眼睁睁的看着越儿身陷险境却坐视不理呢!我郝连渊手下的兵虽及不上黑墨以一敌百,但也是一等一的好小子们,不会因为我不在而乱了阵脚的,你放心!”
“那就……”外面传来的吵闹的声音,打断了筱兰的话。
“哎!客官,您不能进去,您……”
随着一身巨大的开门声,一个意料之外又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人就这样风风火火的冲了进来。
“大哥?你怎么……”
“齐誉?”筱兰轻轻的叫着这名字,起身,看着名字的主人,一瞬间的失神后复又找回了清明,吩咐小二“你下去吧,这人,我们认识。”
坐回座位,所有的情绪最终都转成了冷漠“说吧,你来这里做什么,若是要我带话给儿子,我想就不必了!”
“齐誉这次来…是要与你们同行!”
“同行?”筱兰冷笑,“齐誉,你以为我们是要去干什么?访友?郊游?你想来就来,不想来就走么?没人拿刀逼着你去救儿子!你滚,我不想再见到你!”
筱兰指向门外,手指微微的颤抖,齐誉却似未听见一般,一步步走到了筱兰身前,停住,然后慢慢的弯曲了他的膝盖。
“大哥,你……”郝连渊上前要拦,却被齐誉轻轻摇头拒绝了。
“筱兰,齐誉,欠你太多……”
齐誉一直都知道,段筱兰是一个独立又清高的女人,你信也罢,不信也罢,她要不就不说,若是说了,便只解释一遍,当年那件事,为了齐越的伤,筱兰曾给齐誉做过解释,然而,却忽略了一个最重要,也让齐誉最痛苦的事实。
他未再想过因为当年的事责怪筱兰,但是心里却一直有个结,他不明白,筱兰如何做到对当年那事供认不讳,却又问心无愧的,毕竟人命不是儿戏,战场不是儿戏。直到几个时辰前,真相就那样明明白白的摆在眼前……
筱兰离开不久,齐誉便失魂落魄的走到了齐越的院内,筱兰不愿住进主院,自从回到齐家,便一直与齐越同住,现在院内空空荡荡的,仿佛他此刻的内心。齐誉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卧室,这里实在是用不到仔细打量,简单的只有几张桌椅和一个书架而已,而被称作回忆的东西,便只有自己对儿子的责难了,六年来,齐誉来这里的次数少之又少,更多的时候,是他差人将齐越叫过去,或是让齐越到刑房等着他。
齐誉看着书架微微的发呆,他记得这是当初越儿搬出钟情院的时候,唯一要求带过来的东西,里面大部分是筱兰留给他的医术,还有一部分,是自己曾经赠给他的兵书,随意的抽出了一本,是各国的地势图,齐越简单的一翻,书便停在了有夹曾的一页,齐誉一看便知,书上画着的图是自己六年前与北辰交锋的战场,因此更是对夹页感到奇怪,于是他将那夹页打开,是一张战场的临摹图,跟书页上的几乎一摸一样,是越儿的笔记,他为何单单的临摹这张图呢?会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么?
齐誉有些奇怪,又仔细看来一眼,拿书的手微微颤抖,他比较了两幅图,一遍又一遍,然后任由夹页与书本,一同掉落在了地上,体内热血翻涌,齐誉后退一步,却未能站稳,一只手扶了书柜,噗的一口,吐出了大量的鲜血。
不一样,两张图不一样!齐越不是临摹,而是做了极小的改动,不认真看,很难看得出来,然而,如此敏感熟悉的地方,齐誉一下便想到了六年前的种种,久远的记忆袭上心头,筱兰偷走的地图,北辰兵突袭的地点和方式,两峡之间,采用火攻,若以水破之,不是不能取胜,齐誉意识到,筱兰在布防图上做了手脚,并且给自己留了后路,然而,他当时心里只有筱兰背叛的事,竟对战事漠不关心,原来不是筱兰害了那帮兄弟,而是他自己!
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自认为多么的有责任有担当,理直气壮的责怪筱兰,却原来自己才是那个罪该万死的人,一直一直,是筱兰替自己承担了一切的罪名,儿子替自己承担了痛斥与责打,齐誉,这一次,你当真万死难赎!
与此同时,齐誉也意识到了另一件事情,军队和国事于他,也许并没有他心里想的那般重要,因为筱兰,他可以轻易的失去战场上冷静分析的能力,在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他明白了,他不再是以前的齐誉了,无论是从资格还是私心上,他都不能再做这个大帅的位置,这一次,齐誉发现,自己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伤心,比起知道了儿子出事和筱兰的离开,显得那么的微不足道!
因此,他毅然决然的离开了齐家,下定了决心,带着觉悟追了过来。
“筱兰,齐誉,欠你太多!”齐誉说着,然后拿出了身后的箭筒,抽出了其中的七支,一一放在身前“齐誉知你不喜欢齐家的家规,我现在行的,是军营的规矩!”
齐誉说到这里,郝连渊却有些疑惑,军营的规矩,七支箭,军营里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规矩?
“原谅,齐誉不求,只希望,能让齐誉同行!”话落,齐誉拾起一支箭,深深的插入了自己的左肩。
筱兰微微握拳,却未移动,齐誉又拾起了第二支箭,向着肋下,再一次,挥了下去!第三支箭,大腿,仍是毫不犹豫。
做到这里,郝连渊终于明白了齐誉说的规矩到底是什么。
十多年前,军营里曾出了一件事情,一人因遭小人欺骗,使得当时营里一众兄弟身陷险境,差点全军覆没,那人深知自己被骗,拼得一死,与当时敌方的主将同归于尽,敌军军心一乱,给了我方军队援救的时间,才免了惨重伤亡,那人身重七箭,濒临死亡,弥留之际只求能够得到原谅,自此,军营里便有了个不成文的规定,无论身犯多大的罪,只要肯受这七箭,便可得到原谅。
这规矩只在士兵之间相传,却从未有人做过,原因很简单,七箭之中的前六箭都不足畏惧,但最后一箭却直插心脏!
郝连渊握紧的手心微微出汗,他想阻止,可二人之间的气氛却容不得他插手。
筱兰稳坐如山,仿佛丝毫不为所动,只有那微微颤动的衣角,不知是因为外面灌进来的堂风,还是因为主人的颤动。
直到齐誉拿起最后一支箭,速度有些慢,仿佛是要仔细的看清楚一般,然后毫不犹豫的插向了胸口。
在箭头入肉前的一瞬间,筱兰拽了箭尾,二人就保持着这个姿势,谁也未曾移动,半晌,筱兰开口“偏了”。
最后的箭,离心脏,偏了。
齐誉苦笑抬头“这条命,我还要留着救儿子。”
筱兰拽过最后一支箭,甩向一旁,起身,没有说话,却从怀里扔出了一瓶药膏,转身离去。
齐誉知道,筱兰同意了自己的同行,但也知道,筱兰仍旧没有原谅自己,这样也好,这样就好,连他都觉得自己不值得被原谅,不过,好在他现在想明白了一切,不会再伤他们的心,他只求老天让一家人团聚,他现在,出奇的想念他们的儿子!
三人当夜便又启程,在如此争分夺秒的时候,筱兰停了这些许时候,也许就是为了等一个本该在队伍里的人吧,老天总是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给你个惊喜,然而,也会在你想不到的时候,给你带来磨难。
三人好不容易赶到了北辰境内,却没想到竟迷失在了被称为死亡之地的北辰荒漠,漫天黄沙,生死不明,不知是有人故意为之,还是他们注定有此一劫……
这消息很快传到了南阳皇帝的耳中,在刚刚收到齐誉辞行的消息后,又出了这样的事情,璟禾担忧之余又不免气愤,对齐家,他当真是一忍再忍,如今齐誉不但未得到他的允许便一走了之,更使得他南阳的两员大将在北辰失踪,这事怎么说也太不像话了!
要先一步于北辰找到几人,璟禾下了死令,一边封锁消息,一边派出众多暗影前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他不知道的重要的一点是,这件事情虽发生在北辰境内,然而第一个得知的人却是他,这一切,会是巧合么?
作者有话要说 久等久等,刚刚调整好心情,这就爬上来了~
终于把齐老爹拽上道儿了,真是的,怎么感觉像扶不起的阿斗似的,太让我操心了!
☆、大难临头
今天日便是七日的最后期限,然而齐越却丝毫没有清醒的迹象,干涸的皮肤已逐渐收缩灰败,凌飘雪整日整夜的守着,他不敢合眼,也怕合眼,他相信自己的兄弟,可齐越一刻不醒,他的心也就一刻放不下。
夏言端了碗药和另一个人一同走了进来。
“这是我母亲,夏远情。母亲,这是……齐越的朋友。”对于夏言的介绍,凌飘雪总觉得有违些和感,可也一时半会儿不知道是哪里,所以也就自然而然忽略了。
二人对视,凌飘雪不由的细细打量了一下对方,夏远情,一个长得并不出色的女子,若说形容,便也只有普通二字,一身衣衫,更是衬得她尤为清瘦,然而,凌飘雪说不上来的,就是有种难以接近的感觉,眼前的人并没有过多的表现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气度,但却让凌飘雪下意识的想要逃开,他莫名的觉得,这女子不是看透了一切,便是对万物万事都漠不关心,这种冷与萧焰不同,让他相当不自在。
错觉吧,凌飘雪想着,礼数不能差了,于是微微欠身“您醒了。”
夏远情点头当做回答,迈步盈盈走来,在经过凌飘雪身边时,脚步有些不稳,凌飘雪下意识的伸手扶了一把,夏远情也没扭捏,仍是缓缓的起了身,淡淡的道了声谢,在凌飘雪看不见的地方,轻轻勾了勾嘴角。
夏言走到齐越身边,先是将碗里的药涂在了齐越身上的无处,又把剩下的喂进了他的嘴里。
凌飘雪知道,夏言是在保齐越的五脏,七日来天天如此。
“今天已经是最后一天了,齐越他……”
“我已经做了所有我能做的,接下来,就要看他了!”夏言说着,不由的握紧了双拳,看着齐越“你说要让我见证活着的奇迹,可不能食言啊!”
夏远情走过来,夏言很自然的让开了位置,之间她执起齐越的一只手,轻轻搭上了两指。
凌飘雪有些好奇,便问夏言“你母亲也懂医术?”
“不,我娘她不会。”
“那这是?”
夏言还来不及回答,便见他母亲迅速的掀开了齐越腰侧的衣物,将本来一处已经包扎好的伤口揭了开来。
“你干什么!”凌飘雪见状就要上前,却被夏言拦了,神色严峻。
齐越已经被放血有七天之久,伤口虽没有愈合,但也再流不出血来,然而,本应是这样的事实,几人在看到白布下的伤口时,却均是一惊。
“怎么会这样?!”凌飘雪不敢相信,原本正常的伤口上,竟有一些黑色的花纹缠缚在上面,不但可疑,还诡异之极。
夏言一见,砰的一声跪在了夏远情的身前,“娘!”
“糊涂!”夏远情一边说着,一边快速的咬破了自己的手指,就着流出的鲜血,在原本黑色的图案上画了些特殊的符号,口中咒语轻念,那黑色的花纹便和红色的血一起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凌飘雪问夏言。
“是锁术,在巫族,是最简单,最基本的术,连小孩子都会,另外没有施术的限制,所以解起来也非常容易……”
“所以你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夏远情看着夏言,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责备。
“是言儿疏忽了。”夏言赶紧道歉。
“得意忘形,粗心大意,这毛病,跟你儿时一模一样!”
凌飘雪其实并没有听明白,只得急急的问“那现在这术可是解了?”
“是解了。”
夏言刚说完,凌飘雪还来不及松一口气,便听夏远情说道“收拾东西,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里!”
“离开?为什么?夏言曾说,齐越并不易随意移动。”
夏远情看了一眼凌飘雪,其实没带着多少情绪,可就是看得凌飘雪浑身不自在。
“这里不久便会被人发现,你若是真想替他收尸,尽可以留在这里!”
凌飘雪并没有注意到,自己从未说过与齐越约定的收尸的事,可夏远情却如何知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