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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动了我的膳食 第1节

作者:林氏千寻 字数:18903 更新:2021-12-30 09:02:02

    书名谁动了我的膳食

    作者林氏千寻

    古风架空,又名青阳。

    青阳攻x太子受,请勿站错c喵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天之骄子 青梅竹马

    搜索关键字主角太子澹,青阳 ┃ 配角焱 ┃ 其它

    第1章 12合并章

    第一次见到青阳的时候,我八岁,他十岁。

    那时候我还是东宫太子,而他我当时并不知道他究竟是什么身份。

    我只知道,每当御膳房的人端来膳食的时候,他便会被人牵着进入我的房间,跽坐在靠近门边的席子上,一名内侍在他面前的小碟子里兑入一小部分膳食。

    而这些膳食,则是从我的碗中分出去的,基本上,我吃什么,他都能分到一些,虽然量少,但总是吃得比我早。

    他吃完之后过了半盏茶的功夫,便悄无声息地退了出去,内侍这才毕恭毕敬地将膳食递到我面前,请我用膳。

    我很不喜欢这个每次吃饭都赶在我前头的家伙,所以当他第三次分走我的膳食的时候,我愤怒地将整个桌盘掀了起来,大声质问内侍“究竟他是太子还是我是太子”

    那小子似乎受到了惊吓,抬起头不知所措地看向我,手中竹箸脱落在地。

    内侍在我面前下跪磕头,惶恐答道“太子殿下,自然您是太子。”

    “那为何每次他都能比我先吃”

    内侍怔了一下,苦笑道“殿下误会了,他就是一个试菜的。”

    此时他身旁同跪的一名宫女悄悄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接口道“殿下若不喜欢,奴婢带他下去便是。”

    我还在琢磨“试菜”是个什么玩意儿,便开口询问。

    内侍低着头不敢再答,宫女则答非所问“殿下的膳食全都洒了,奴婢让人再传一份。”

    而后,他们便将青阳带了下去。

    这天晚上,母后来东宫探望我,我便寻机问她“试菜是个什么职位”

    母后皱眉反问“谁告诉你的”

    我老实答道“白日里伺候我的那个小太监说的。”

    母后面色沉了片刻,遂又转为平和,对我道“你既问了,母后便不瞒你。试菜不是什么职位,他不过是寻常人家的孩子,母后见他长得健康壮实,便将他接进宫来,给你试菜。”

    我又问“为何要他替我试菜”

    母后眼眸沉了沉“为了提防有人加害于你。”

    我接着问“什么人会害我”

    “贪着你的位置,或者贪着我的位置的人。”母后说这句话时,目光微寒,像是在自言自语。

    我对母后的回答一知半解,正想进一步细问,却听母后道“总之,这个试菜的孩子与你没有关系,你不必太在意他。”

    我见母后面色不善,便懵懂点头应下,不敢再多问。

    母后又问了我近日来的课业情况,我答说已经背完了道德经,她似乎颇为满意,说了几句勉励的话,便离开了。

    然当她走到外间时,我依稀听见她低声却严厉地下令“白日里在太子面前碎嘴的太监是哪个,拖出去杖责二十。”

    随即有人哭着求饶,但很快声音便越来越远,听不真切了。

    我躺在床上,听着屋外的动静,心里有些不安,问身边一个哄我入睡的宫女道“母后为何责罚他”

    那宫女讷讷不敢言,转过头去,用求救般的目光望向另一个大宫女。

    那个大宫女便是白日里暗中阻止内侍答话的宫女,听说是母后特地拨到东宫来的,地位比较特殊,也是这么多下人里面,唯一敢对我答非所问的人。

    然而这一次,这大宫女却老老实实地回答我“皇后娘娘责罚他,是因为他说了不该说的话。娘娘曾吩咐过,切勿让殿下与那试菜的孩子太过接近。”

    我大感冤枉“我又不曾与那人接近。”

    “殿下目前不曾,不代表以后不会。娘娘怕殿下对那孩子心生同情,便免不了生出亲近之意。”

    我听得云里雾里,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

    却听那大宫女接着道“如今殿下明白了原委,便请体谅奴婢们,不要再让奴婢们为难。”

    我不太喜欢这个宫女,虽然她表面上装出一副恭敬模样,但那不容质疑的语气却酷似母后。

    当下,我摆了摆手,让她退下,自己却在床上辗转反侧。

    我还是想不明白,母后为何如此提防我接近那个试菜的。

    一个每次都先我一步分了我的膳食,又沉默不讨喜的家伙,我为何要对他心生同情

    那之后,内侍们按照母后吩咐,仍是每次将青阳带入房间,当着我的面试菜,由大宫女全程监督着吃完,然后才允许我动箸。

    而我也谨记母后教诲,不再与青阳计较,两人各吃各的膳食,倒也相安无事地处了一段时日。

    不料一个月后某个用膳的傍晚,刚吃了没几口的青阳突然丢了竹箸,浑身抽搐起来,不过几息的时间,他便侧身滚倒在地,双眼上翻,面色发青,口吐白沫。

    几个伺候用膳的内侍都受到了惊吓,怔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

    只有那个大宫女仍维持着镇定从容的模样,吩咐道“膳食中有毒,你们几个还不赶紧将他抬出去还有,这里的饭菜不许再碰,立即撤下去。”

    随后便有人将此事禀报给了母后。不过一刻钟的时间,母后便匆匆赶了过来,先是检查我是否安好,然后才亲自验看那些被撒了毒的膳食。

    最后,她才不经意地问了一句“那孩子呢,死了没有”

    大宫女低首道“已经唤了太医过来,不知还有没有救。”

    母后淡淡“嗯”了一声,听那语气,仿佛笃定青阳是活不过来的了,吩咐道“明儿再去寻个身体健康的孩子来罢。”

    又过了约摸小半个时辰,父皇也听闻了消息,赶了过来。

    母后拉着我的手,依着规矩向父皇行了礼,面上的表情却十分冰冷,甚至带了一丝怨怼“皇上可亲眼看到了有人想毒害东宫太子,这可是谋逆的罪”

    父皇抿着唇没有说话。过了半晌,他才抬手揉了揉我的头发,低声道“澹儿可是吓着了先去歇着罢。”

    父皇一直待我不冷不热,我与父皇自然也亲近不起来,见他如此说,便只有乖乖点头的份。

    于是便有内侍领着我往内殿走去。

    我走了几步,便听父皇低沉开口“朕知道,你想说是徐贵妃下的手,但眼下没有证据,你不能随便诬陷于她。”

    “诬陷”母后冷笑了一声,“事到如今,皇上还想偏袒于她么好,皇上想要证据,那便将此案交与大理寺彻查,非查它个水落石出不可”

    我渐渐走得远了,后边的话便听不真切了。

    这徐贵妃,我是有些印象的,并且这大部分印象来自我母后的议论,所以负面成分居多。

    但平心而论,她是个不折不扣的美人,脾气又好,待人很和善至少人前是和善的对父皇更是温言细语、柔媚体贴,不像我母后,总是给父皇甩脸色看,若换了是我,我也更喜欢徐贵妃些。

    但唯一让我看不惯的,是她那个刚满五岁的儿子焱,人人见了都夸他聪明伶俐,父皇更是对他宠爱有加,就连批阅折子的时候,也常常将他抱在膝头,舍不得放手。

    而我身为太子,却不曾有过这等待遇,让我不嫉恨他都难。

    我躺在床榻上,想着这些糟心事,越想越觉得烦躁,于是翻身坐起来,问床边守夜的那名宫女“母后说是徐贵妃想毒害我,这是真的么”

    那宫女吓得花容失色“殿下恕罪,奴才不敢妄言。”

    我撇了撇嘴,觉得甚是无趣,偌大一个东宫,竟没有一个人愿意跟我好好说话。

    过了一会,几名在外殿伺候的宫女都进来了,想必父皇和母后皆已离去,却不见那大宫女进来,想是又被母后叫去嘱咐什么要紧事去了。

    我百般无聊,问其中一个宫女“那试菜的死了没有”

    宫女犹豫了一下,答道“他还在侧殿里躺着,太医给他配了药,倒是断断续续吐了几回,只是看情况似乎不太妙,不知能不能捱过今晚。”

    我回想起之前他抽搐着吐白沫的模样,心里一阵发冷,问道“如果他死了,你们会拿他怎么办”

    宫女答道“皇后娘娘吩咐过了,他若是死了,便好好葬了,另外再寻个身体健康的孩子来。”她顿了顿,又道,“新来的孩子估摸着明日一早便到,殿下不必担心。”

    我想她是误会我的意思了,问道“那如果他没死呢,你们会如何处置他”

    宫女怔了一下,讷讷道“这个娘娘不曾交代。”

    听这意思,似乎笃定了那家伙会死。

    我心里突然有些不舒服起来,但究竟为什么不舒服,我自己也想不明白。

    我心不在焉地在床沿坐了半晌,仍不见大宫女回来,于是决定去侧殿里瞧瞧那个倒霉的家伙。

    宫女和内侍自然不肯让我去,跪在地上百般阻拦。

    我不耐烦地道“你们不过是怕被母后知道罢了。但母后只杖责二十,你们若敢拦我,我便杖责四十,看你们还拦不拦”

    我这句威胁果然奏效,他们不敢再阻拦,却都一脸苦哈哈地看着我。

    我只好又对他们道“更何况,眼下红叶不在,不会有人去母后那里打小报告的。”

    红叶便是那大宫女的名。

    几个宫女和内侍这才表情松动了下来,其中一名内侍牵着我的手,将我引到了侧殿青阳养病的地方。

    我跨过门槛,走进这暗沉沉的房间,立即有值守的内侍帮我点亮了蜡烛。

    昏黄的烛光下,我看见青阳闭着眼睛蜷缩在硬冷的木板床上,身上只盖了一条薄毯,床边放着一只夜壶,里面隐约散发出呕吐物酸臭的气味。

    我嫌弃地用手在鼻前挥了挥,立即有眼尖的内侍将夜壶撤了下去。

    我对身边跟着的侍人道“你去外头候着。”

    那侍人不太放心地嘱咐了一句“殿下,这地方脏乱得很,您别在屋里呆太久了,随便看看,咱便回吧。”

    我嫌他啰嗦,挥手将他赶了出去。

    当我再度将目光投向床榻时,发现青阳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睛,正默不作声地瞧着我。

    我严肃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学着父皇的模样,背着双手走到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问道“醒了”

    这其实是一句废话,他却默默点了点头。

    我又问“能说话不”

    他蠕动了一下嘴唇,艰难开口“说啥”声音听起来十分沙哑。

    我想了想,问道“你会死么”

    他怔了一下,以为我是来催他死的。

    我忙又补了一句“不,我是说,你还能活么太医说你恐怕捱不过今晚,所以我来问问。”

    他看我的眼神渐渐柔和起来,沉默了片刻,道“我尽量。”

    第2章 34合并章

    第二日,大宫女红叶果然领了一个面生的孩子过来,顶替了青阳的试菜工作。

    但这个孩子却远不如青阳淡定,打从进门开始便一直含着眼泪抽抽噎噎,见了膳食更是一副快要死掉的模样,磨磨唧唧的半晌不敢动箸。

    大宫女起先还好生劝他,后来也被磨得失了耐性,命两个内侍按着他,强行将食物塞进他嘴巴里去。

    我有些看不下去了,好好的膳食被他吃得这般惨烈,即便无毒,我也失掉了胃口。

    我挥挥手让人撤掉了膳食,突然有些怀念青阳。

    以前青阳替我试菜的时候,一直都是非常安静的模样,不哭不闹,也不说话,仿佛从一开始就已经坦然接受了自己的命运。

    以前不觉得这有什么,甚至还一度误会他抢了我的膳食。但经过昨天的变故,让我深刻体会到,替我试菜,竟是如此危险的一项工作,再对比今日看到的这个孩子,我突然对那个安静从容的青阳肃然起敬起来。

    “算了,以后不要再带他来了,”我对大宫女说,“哭哭啼啼的惹人心烦。”

    “是。”大宫女答道,“奴婢再去寻别的孩子来。”

    “不必找别的孩子了,等青阳身子康复了,还让他替我试菜。”

    大宫女明显怔了一下“可是,青阳他不是已经”

    “他还没死呢。”我皱眉打断了大宫女,对于她这种不闻不问便对青阳判了“死刑”的态度有些不满。

    “他会活过来的,”我说,“太医不是说了么,只要能捱过昨晚,青阳便能活。现在已经是第二天了。”

    大宫女显然没有料到青阳的生命力会如此顽强,她亲自去青阳那里探望了一番,不得不承认,青阳的情况看起来比昨天好多了,身体的康复速度快得惊人。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啊。”大宫女喃喃自语地感慨。

    “是吧。”我得意地接口,心中油然升起一丝莫名的自豪感,仿佛青阳能活过来,全是我的功劳。

    而后大宫女去向母后禀报了这件事,征得母后同意之后,青阳便被允许留了下来,继续为我试菜。

    为了不引起母后和大宫女的怀疑,我表面上不同青阳说一句话,仿佛依然是以前井水不犯河水的关系,但每当大宫女离开,我都会偷偷跑去侧殿里找青阳玩儿。

    因为整个东宫,只有青阳不会对我唯唯诺诺,也只有青阳敢对我说真心话。

    自投毒事件之后,我的东宫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但平静得有些过分,连母后也很少来探望我了。

    我向大宫女问起时,大宫女说母后最近很忙,但具体在忙些什么,却不告诉我。

    一个月之后,我才从内侍口中听说,投毒的案子已经被大理寺破了,行凶之人是御膳房的一名侍人,而幕后指使人,正是徐贵妃。

    他们在徐贵妃的寝殿里找到了深埋于地的毒粉,与我当日膳食中残留的毒药性质一模一样。

    父皇对此感到十分痛心,虽然徐贵妃哭诉自己的冤屈,但人证物证俱在,父皇迫于压力,不得不将他最宠爱的妃子打入冷宫,并将他最疼爱的儿子焱贬为庶人。

    不料,当晚徐贵妃便在冷宫中悬梁自缢,以死明志,并留下遗书,恳请父皇宽恕无罪的焱。

    父皇念及昔日旧情,还是赦免了焱的罪过,将他改封为晋王,遣送出宫,让他跟着他的母家亲戚去了远离京城的封地。

    至此,投毒案算是落下了帷幕。母后也渐渐恢复了来东宫走动的频率。

    徐贵妃落得如此下场,我以为母后心里会高兴一些,不想当我提及此事时,母后却咬着牙根道“那贱妇果真狠辣,竟以一命换儿子一个封号。这孽子不除,终究是个祸患。”

    我依偎着母后的身子突然有些发冷,于是下意识松开了她的手。

    我从未想过要将焱置于死地,我对他的嫉恨,完全源于父皇对他的偏爱。如今她母妃离世,自身又被迫迁往偏远封地,这对一个五岁孩童而言,算是比较凄惨的了。

    但显然母后并不这么想,她觉察出我内心的不忍,揉了揉我的额发道“澹儿,除了母后,你不能对任何人放松警惕,包括你的兄弟,甚至你的父皇,他们都是有可能将你从太子之位上拽下来的人。”

    几日之后,大宫女红叶被母后提拔为女官,不能再日夜陪在我的东宫了,这让我很是开心了一场。

    因为只要她一走,东宫里就没有可以让我忌惮的人了,我与青阳的接触,也比以往频繁亲密了许多。

    那一日,我提前下了课,便兴高采烈地跑去找青阳玩儿。不想推门进去,发现青阳竟在专心致志地看一本书。

    我蹑手蹑脚地走到他背后,“嗷”地叫出声来,吓得青阳一个激灵,手中书册掉落在地,一张脸已经被唬得发白。

    我见他面色有异,捡起书册看了看,竟是一本前人留下的兵书手抄本。

    “你竟识字”我讶异地问他。

    他点了点头,老实道“进宫之前识得一些。”

    “这书是哪儿来的”

    “跟别人借的。”他答得很含糊,看了看我的脸色,紧接着道,“殿下若是不允,我以后便不看了。”

    我对兵书不感兴趣,也没追究他是跟谁借的,便将书抛还给他,笑道“我有什么不允的,你能认字,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他惊讶地抬头看我,莫名所以。

    我又问他“你读过哪些书,说来听听。”

    于是青阳一边回忆一边说了几个书名,我惊诧地发现,这家伙读过的书,竟比我这个太子还要多。

    不过仔细想想,他比我年长两岁,我读的书没他多,似乎并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

    于是我兴奋地攥了他的手道“太好了,往后老师若是布置了什么刁难人的作业,我便找你帮我做罢。”

    青阳看着我,哑口无言。

    总的来说,青阳是个很好说话的人,至少对于我的要求,他都是有求必应的。

    比如我让他代我写作业这件事,虽然他觉得这样做不太应该,但只要我多磨他几次,他也就答应了,而不会像那些宫女内侍一般,跪在地上说殿下这个不可、那个不可的。

    然而待看到青阳写出的作业,我才发现,青阳的字写得十分大气,笔锋间隐约透出一丝阳刚肃杀之意。

    我以前听我的启蒙老师说,字由心生,观一个人的字,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心境与志向。

    但我总觉得这句话放在青阳身上并不合适,青阳这家伙虽然五官长得还算端正,沉默的时候也显得比较内敛稳重,但只要一开口,遮掩不去的乡间口音总会让他的整体气质大打折扣。这样的乡土气息让他很难和他的一手好字挂上钩。

    因为青阳的字写得比我超出太多,保险起见,我又花了些时间,将他的那份作业重新誊抄了一遍,这才将作业交到老师手里。

    我心里面洋洋得意,心想这回老师该对我刮目相看了吧。

    不料老师盯着我的作业看来半晌,捻了捻胡须,又抬头看了看我,笑道“太子殿下这幕后军师找得不错。”

    我怔了一下,才反应过来老师是在嘲讽我,于是大声辩解道“哪有军师,这明明是我自己写的。”

    老师没有与我争论,只是笑着道“殿下不必藏私,若是得了什么人才,大可将他带来,臣倒是想见上一见。”

    我总觉得老师是在讹我,但不知为什么,当老师称赞青阳是个“人才”的时候,我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我甚至想,若是青阳能得到老师的赏识,今后便让他陪着我去上课,岂不更好

    于是这天下了课回去,我便兴冲冲找到青阳,对他道“明天跟我去见我的老师吧”

    青阳吓了一跳“这是为何”

    于是我将课堂上的变故说了一番。

    青阳踌躇了片刻,问道“殿下的老师是哪一位”

    我告诉他“老师姓柯,名嘉懿,仔细算来应是三代老臣了。先帝在位之时,他最高做到了宰相,后来先帝驾崩,老师十分悲痛,便欲辞官回乡,父皇多次挽留,他才答应继续留在朝廷效力。又因他年老体衰,父皇便给了他太子太傅的闲职。”

    其实这些话,是以前父皇为引见老师之前,特地嘱咐给我听的,意在让我尊重老师,不得顽劣造次。如今我复述给青阳听,倒也说得头头是道。

    青阳听了,脸上果然流露出敬重仰慕的神色,说道“既然柯太傅想见我,那我恭敬不如从命了。只是”他顿了顿,似乎面有难色。

    我问道“只是什么”

    “只是,我毕竟只是区区一个卑贱奴仆,贸然跟着殿下去课堂见太傅,恐怕不合礼数,皇后娘娘若是知晓”

    “这个你便放心罢,”我拍着他的肩膀道,“母后心疼我,最多也就训斥两句,没什么要紧。”

    不过他这句话倒是提醒了我母后虽极少对我疾言厉色,但每当我犯错,她都是拿下人开刀。若是因此害得青阳被母后责罚,倒是太对不住青阳。

    这般想着,我心生一计,当日见着母后时,便对母后道“最近不知何故,总觉着肚子饿,上课的时候更是饿得厉害。”

    母后仔仔细细打量了我一番,自言自语道“该不是最近长身子的缘故吧”

    我扑在她膝上,央求道“母后,并非我贪吃,但肚子饿起来,便无心听讲,实在不是我的过错。”

    母后思忖片刻,对我道“日后去太傅那里上课,指个小太监带着食盒跟着去罢。”

    我先是一阵欣喜,随即又皱眉问道“这食盒里的吃食,是否也应先让那个试菜的尝过才行”

    母后怔了一下,显然没有想到这一层。

    我接着道“又要带小太监,又要带试菜的,阵仗太大,恐老师见了不喜,不如就让那个试菜的帮我拎食盒罢。”

    我故意在称谓上表现出对青阳的生疏与不屑,果然消除了母后的疑虑,她经不住我再三央求,便点头允了我。

    第3章 56合并章

    自从青阳跟随我一起去见了老师之后,我的学习任务明显轻松了许多。

    老师似乎并不介意青阳的奴仆身份,与他一见如故,再见倾心不,我是说,老师看起来对青阳十分看重,第一次见面就考了他许多问题,青阳都对答如流。

    刚开始我还能勉强听懂他们在说什么,但到了后来,考题范围的涉及面越来越广,也越来越艰深,我渐渐地根本无法听懂他们到底在说什么了。

    到了最后,整堂课变成了他们两个人的世界,而我,只能无聊地抱着我的食盒在一旁昏昏欲睡。

    不知过了多久,青阳轻轻戳了戳我,提醒道“殿下,下课了。”

    我睁开惺忪睡眼,抬头环视了一下周围,哪里还有老师的影子。

    我问他“老师呢”

    “柯太傅见殿下睡得沉,便没有叫醒殿下。”

    我心里一诧,老师这是突然转性了么,要在以前,如果我敢在课堂上打瞌睡,老师就算不责罚我,也要当面训斥几句的,今天居然这么轻松就放过我了

    我一边疑惑着,一边跟了青阳回去,好奇问道“课上老师问了你些什么,我都听不太懂。”

    于是青阳十分耐心地解释给我听,其中不乏治军之道与治国理念。

    我没有想到青阳一介奴仆竟然懂得如此艰深的道理,不由对他刮目相看“青阳,你懂得真多。”

    青阳谦虚道“只是以前多看了一些书罢了。”

    “你父母也识字么”

    他沉默了一下,道“我父母都是乡间草民,不识几个字。我是偷偷跑去乡里私塾,跟着私塾老师学的知识。”

    青阳说这话时,虽然语气很平淡,但神情却有些抑郁。

    我想他可能是思念起了自己的父母,但像他这种被卖入宫来的低等奴仆,此生恐怕很难再回到父母身边了。

    于是我小小地同情了他一下,安慰道“你若是想念自己的父母,就想想我的情况吧。我虽然与父母住得不远,却也不是那么容易得见。

    “尤其是我父皇,除了上次我中毒不,是你中毒的时候,他亲自来探望过我,同我说了几句话,其余时间,我要么见不着他,要么便是同其他兄弟几个一起被召见,远远的问几句,便又散了”

    青阳没等我说完,便扭过头来,神色复杂地看着我“殿下,您这样于礼不合。”

    “怎的”

    他指了指我搁在他肩膀上的胳膊。

    老实说我这个动作做得并不自然,青阳比我高出半个头,我与其说是搭着他的肩膀,不如说是硬挂在他肩膀上,有些别扭可笑。

    更何况,青阳说的是,以我的身份,对一个奴仆做出这样的动作,于礼不合,若是被东宫里的宫女内侍们看见了,少不得又要一番下跪劝谏,更不要说是被父皇母后瞧见了。

    但我这不是为了安慰青阳么,听说亲密的姿势能拉近彼此的距离,以前我见宫里的内侍们就经常这么干。我以为自己依样学样挺不赖的,没想到第一次尝试就被青阳嫌弃了。

    正当我收回胳膊时,只见一名内侍匆匆忙忙跑过来道“太子殿下,可找着您了。”

    我问“找我何事”

    “刚才齐公公传来圣上口谕,请殿下下了课便往御书房去一趟。”

    父皇怎么突然想起要召见我了我满腹憋屈地看了青阳一眼,我正拿自己做反面例子安慰他呢,结果父皇就召见我了事实上我根本不愿意见到父皇,因为他每次想起来见我,通常都没什么好事。

    我让青阳提着我的食盒先回去,然后整了整衣冠,跟着那个内侍去了御书房。

    此时御书房外已经有两个兄弟候在了那里,他们一个是张贤妃的儿子晟,另一个是赵德妃的儿子轩。他们两个年纪都比我大,但碍于身份,不得不向我行见面礼。

    过了一会,父皇便召我们进屋去了。我们互相看了一眼,面上都有些诧异。

    父皇的儿子有很多,但除了我们三个,以及被迁去了封地的晋王焱,其他那些儿子的母亲品级都不太高,所以我略想了想,猜测父皇只召见我们三人,想必是有什么要紧事情,只与我们三个有关。

    进了御书房,我和两位兄长依次给父皇行了礼,却发现父皇正忙着批阅奏折,根本无暇看我们一眼。

    此时父皇身边的齐公公笑眯眯地走过来,将三份地图发到我们手中,对我们道“三位殿下,皇上说,这次的季考,就考这个。”

    我和两位兄长面面相觑,看着手中的地图,都有些懵。

    父皇抬头看了我们一眼,终于开了金口“三日后,你们以书面形式将答案呈给朕。”然后就挥手让我们退下了。

    我这才想起,又到了每季一考的日子了。自我们满五岁之后,父皇就为我们每人找了一位老师,进行一对一授课。每逢季末,他都会召我们去御书房,对我们的学业情况进行考核。

    但以前大多是以问答形式考核,像今天这样莫名其妙的考题,还是数年来头一遭。

    出了御书房之后,两位兄长似乎不愿与我多言,向我行礼告辞后,便结伴离开了。

    我一边往回走,一边展开地图看了看,根本摸不透父皇的用意,不由情绪低落了下来。

    这样低落的情绪,一直持续到吃过晚膳之后。

    晚上临睡前,我照例去青阳的小偏房里呆了一会。

    以前都是我叽叽呱呱地找青阳说话,但是这一次,我却没有了说话的兴致。

    青阳原本在看书,见我一反常态的安静,忍不住放下书册问我“殿下何事抑郁”

    我从怀中掏出那份地图,递给他看,并将父皇的要求一并说了,末了愁眉苦脸地道“这次的考题一点提示都没有,只给我一张破地图,根本看不懂。”

    青阳却像是被那幅地图吸引了一般,盯着它全神贯注地看了半晌,然后抬起头对我道“这应该是几百年前衡黎国的疆域地图。”

    “衡黎国”这个名字并不陌生,以前听老师讲过大曜之前的历史,那个时候整个九玄大陆分为内邦和外邦,内邦又分裂为四个小国,其中位于西面的便是衡黎国。

    后来我大曜的祖皇帝带着七位大将率军征战四方,先后将四个小国收入版图,从而结束了内邦长期以来的的分裂局面,建立了大曜帝国,成就了一代英雄传奇这是民间孩童都知道的故事。

    但关于衡黎国,我知道的也就仅限于此了,没想到青阳却能仅凭一幅地图,就能辨认出这是当时衡黎国的疆域。

    我心下有些不服,问道“你如何知道这是衡黎国”

    “这是衡黎国的都城,”青阳指着其中一个标记点道,然后又指了指外围的国界线,“这是衡黎国中兴之前的版图。”

    “中兴之前”我发现青阳说的我基本上听不懂,于是只好虚心求教,“什么是中兴”

    “历史上衡黎国曾内乱过一段时间,史称四王之乱。”青阳一边解释,一边指着地图上被二度划分的一块块小版图道,“这里,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是衡黎境内的大贵族封地,这些贵族羽翼丰满之后,不甘心再向孱弱的王室俯首称臣,便在自己的封地上自立为王,意图造反。

    “而当时的衡黎国,南有苎罗国虎视眈眈,北有鐾霁国肆意犯境,可谓是内忧外患,岌岌可危。就在此时,衡黎老国君驾崩,新君即位,立即大刀阔斧地施行改革,先是削弱了大贵族的势力,然后在短短几年间就逐一扫平了四王内乱;同时对外也显示出了逐渐强盛的国力,震慑了邻国,从而消除了外患,史称衡黎中兴。”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不由对青阳渊博的历史知识心服口服,末了问道“可是父皇给我这幅地图,是想考我什么呢,难道是关于衡黎国的历史”

    “应该不会如此简单。”青阳沉思着,摇了摇头。

    我顿时有种泪流满面的冲动,对于青阳来说“如此简单”的事情,对我来说完全是打开一扇新世界的大门好么

    却见青阳仍陷在自己的思绪中,盯着地图喃喃自语“难道是想让殿下分析那一次四王之乱的社会根源,亦或是衡黎中兴的成功经验”

    我听得都快风中凌乱了,我今年才八岁,又不是什么天赐神识的神童,父皇您要不要这么看得起我

    却见青阳又摇头否定了自己的想法“似乎也不太对,这样的考题意义不大。皇上既然以此为由,应当有更加深远的用意才对。”

    他顿了顿,抽回神思,才察觉我脸上无法掩饰的绝望之色,于是安慰我道“殿下莫急,既然皇上给了三天时间,不如明日课堂上,请教柯太傅如何”

    我点了点头,心里沮丧地想,这一次要想通过父皇的考核,也只能指望老师帮忙了。

    第4章 78合并章

    第二日,我带着那张地图,携着青阳一同去请教老师。

    老师看了地图,又听了青阳的推测,频频点头赞许“你能想到这一层,已是不错。”

    能想到这一层,也就是说还有没想到的地方这潜台词我也听得出来。

    青阳恭敬行了一礼“还请柯太傅指点一二。”

    老师没有立即回答他,只是看着地图叹了口气,无奈地摇头道“皇上出的这题,明里是在考各位皇子,实则,是在考我们几个皇子的老师啊。”

    青阳听了,心有余悸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幸亏他昨晚上没有自作主张地揣摩圣意。

    但在我心里,青阳已经很了不起了,刚才老师不是也夸他了么。

    于是我对青阳安慰地笑了笑,然后问老师“那父皇的考题,究竟是什么呢”

    老师捻须沉吟了片刻,不答反问“你们可知道,现今皇上心中最大的隐忧是什么”

    我与青阳面面相觑,莫名地摇了摇头。

    老师道“先帝末年,禄太子被废,几位皇子的夺嫡之战,导致国内一度陷入内乱,而许多藩镇则趁此机会浑水摸鱼、兴风作浪。当今圣上继位之后,虽加强了中央集权的统治,但藩镇割据的后遗症还是无法完全消除,别看他们现在安分守己,可一旦朝廷出现危机,他们便会伺机而动这便是皇上心中最大的隐忧。”

    青阳立即恍然大悟“历史上衡黎国的四王之乱,与眼下的藩镇割据有一定的相似度,皇上是以四王之乱为引,意在问询对当今藩镇割据的处置之法”

    老师赞许地看着他“不错,这才是皇上出题的真正用意。”

    我挠了挠后脑勺,不解地问“可是父皇为何要兜这么大的圈子呢,直接问不就好了吗”

    老师捻须而笑“皇上这是避免打草惊蛇。”

    而后青阳又请教了许多关于藩镇割据的克制之道,老师也是倾囊相授,知无不言。只是他们的讨论内容太过艰深晦涩,我听了半晌,甚觉无趣,便又昏昏然打起了瞌睡。

    半睡半醒间,我依稀听见青阳低声道“柯太傅,皇上此举,恐怕另外两位皇子皆是幌子,他是在逼您参政啊。”

    老师低声“嘘”了一声,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道“谨言慎行,不可大意。”

    我迷迷糊糊地想,老师和青阳的这番对话有些奇怪,但究竟奇怪在哪里,我并未来得及深想,便又被一阵困意冲得烟消云散。

    一天之后,老师便将答卷交到了我的手上,嘱咐我务必亲自抄写一遍,再去呈给父皇。

    老师的意思我懂,虽然父皇实际上考的是老师,但我这个人形传递者,做做表面文章还是要的。

    只不过这次老师洋洋洒洒写了好几千字,我抄起来也十分费劲,想让青阳代笔,又怕他字迹太过工整,在父皇面前穿帮。

    于是这天晚上,我一直抄到将近子时,才堪堪歇笔,打着呵欠便要往床上爬。

    原本一直守在桌案旁为我掌灯的青阳,突然拽住我道“殿下,等一等。”

    “我困了,要睡觉”我没好气地甩开他的手,然后像一滩烂泥一般毫无形象地摊在了床榻上。

    迷糊间,我听见青阳轻轻叹了口气,不知对谁说了句“我来吧。”

    片刻之后,我便感觉有一条温热的湿巾在我脸颊上轻轻擦拭了一番,擦得我十分舒坦。

    一瞬间,我全身的疲惫仿佛都消散了不少。

    我睁开一条眼缝,看见青阳正经跪在床边,探着身子,伸长了手臂,有些吃力地帮我擦脸。

    见我睁眼看他,便解释道“殿下脸上沾了墨渍,擦干净了才好歇息。”

    我于是挪了挪身子,往床边靠了些许,让他不至于太吃力。

    待他擦完了脸,我又伸出双臂道“帮我把手也擦了吧,好酸。”

    青阳无声地笑了笑,温热的湿巾便裹住了我的手背,同时他还帮我按摩颈部和手臂的穴位,轻重拿捏得恰到好处。

    我闭上眼睛享受了片刻,咕哝道“青阳,你可比那些内侍强多了。”

    青阳手上动作一滞“殿下,我不做内侍。”

    “我知道。”我笑嘻嘻地道,“你这么厉害,做内侍太屈才了,以后我要是做了皇帝,就封你做大官”

    “官”字尚未出口,却被青阳先一步捂住了嘴。

    青阳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殿下厚爱,青阳感激不尽。只是这些话,殿下切勿再提,恐隔墙有耳,遭人非议。”

    当我来到御书房外时,早已等候在那的两位兄长正半开玩笑地互相试探对方的答案。

    但见到我来了之后,他们不约而同地闭上了嘴,不苟言笑地向我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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