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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上十五年后的我 第3节

作者:今弟 字数:28059 更新:2021-12-30 08:56:50

    今天是周六,因为周一是法定假日,学校决定补一天课,然后放三天假。万万无精打采的趴在课桌上,叹了口气。杨昊有些惊讶的瞥了他一眼,“你居然会叹气啊万万”在他心目中,万万一直是个很正经,很可靠的人,虽然有的时候有点冷淡。但从没听他叹过气,真是奇怪了。

    万万没搭理他,又叹了口气。张时迁怎么还不回来,自己一个人做什么都没意思,杨昊最近不知道和钟老师忙什么,下课就不见个人影。

    张时迁很忙,白天给他发短信都不回,晚上才会匆匆给他打个电话,听起来很疲惫的样子,万万也不敢浪费时间,匆匆讲几句就让张时迁快去睡觉,以往总是还会和他多说几句才挂断电话,这几天都是万万说完晚安后就直接挂掉了。

    万万心里有点不安,十天没见到张时迁,匆匆忙忙的电话,一如既往的生活,突然让他有种不真实感,有点分不清到底哪个才是自己真正的生活,是和张时迁在一起的日子是真的还是自己一个人度过的日子是真的他甚至在昨天晚上做梦梦到张时迁消失了,一切又回复到了以前的样子,什么都没有变,好像那个男人只是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中,然后又突然没了。半夜醒来后的万万有点失落,想给张时迁打个电话,又怕没有人接,或者是陌生人接的。从凌晨四点纠结到六点,最后闹钟响起的时候只好顶着不太明显的黑眼圈起了床。

    张时迁在飞机上睡了五个小时,被飞机遇到的气流颠簸弄醒,飞机快降落了。五个小时的深度睡眠让他觉得精神十足,下了飞机后,让来接机的小李送自己回家,换了身衣服,洗了个澡,时间差不多了,拿起车钥匙出了门。

    万万表情淡淡地背着出了校门,刚刚给张时迁发的短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侧身让身后按着铃的自行车先走,抬眼时突然看到熟悉的车辆,心里突然涌上来的欣喜让他跑过去的时候差点撞到一个女生,头也不回的和人说了声抱歉,跑向车子。

    把车门打开,万万赶紧坐了上去,“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嘴角的笑压都压不下去。

    “任务提前完成,我就先回来了。”张时迁没说,其实这几天他一直在加班,几乎是提前四天完成工作,合作方很满意他的工作效率和质量,在最后的收尾工作一结束他就先回来了。

    “嘿嘿”万万不知道说什么,傻乎乎的笑了。张时迁笑着拍了拍他的头,“抱歉,下次不会了,不会再对你食言的。”

    万万没说话,还是笑,小白牙亮晃晃的,心里很开心,具体为什么开心又说不上来,就觉得,能再见到张时迁,真是太好了。

    “万万”张时迁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手,这孩子怎么几天不见就傻乎乎的呢,“今晚想吃什么”

    万万本来想说想吃你做的肉,但看到张时迁眼里的血丝,又把这句话咽了下去。“吃海鲜粥吧,天气太热了,早点吃完好回去休息。”他想让张时迁早点回去休息。

    两个人吃完饭回到家的时候,万万看到茶几上放着一个小箱子,有些好奇,“这是什么”

    “合作商送的礼物,望远镜。”把箱子打开,里面一系列的器具让万万眼睛亮了亮,“这个可以看到星星吗”

    张时迁想了想合作商教给他的使用方法,“当然可以,但时城估计看不到什么星星。”

    “今晚没下雨,可以试试吗”万万一脸跃跃欲试,眼睛里好像闪着小星星。

    张时迁怎么可能开口拒绝他,“当然可以。”

    万万在和妈妈打电话,说今晚有事不回去了,还是和那个朋友一起玩。张妈妈有些奇怪,儿子最近和新交的这个朋友玩的特别好,但那“孩子”却一次都没来他们家玩过,心里觉得有些过意不去,听万万的描述,也是个懂事的好孩子,两人在一起还能互相帮助互相进步,万万最近成绩又往上升了升,估计是个好孩子,及一直都没有反对他们两个来往,让万万改天带他来家里做客,不要老是赖在别人家不走,万万满口答应,说自己特别乖,一点都不招人嫌,张妈妈笑骂了几句就挂了电话。

    张时迁看了看外面的天空,虽然夜空很晴朗,但因为城市的光污染只能看到几颗昏暗的星星。

    想了想,说“现在看不到太清楚的星星,但可以等明早,太阳还没出来的时候,有一颗很亮的星星。”

    “我知道金星,早上的时候叫启明星,晚上的时候叫长庚星。”万万也看过不少课外书。

    “恩,现在是十一点,我们大概还有六个小时,可以准备一下,带你查查资料。”

    “查资料我自己来,你快去睡觉”万万突然想起来张时迁刚刚出差回来,坐了那么久的飞机,一定很累,应该早点休息。但还好,准备看的是金星,离日出至少还有五六个小时。没等张时迁拒绝,就拉着他的手拖上了楼,推进卧室里,因为张时迁回来的时候已经洗过澡了,身上很干净,万万等他躺下后还拍了拍被子“你先睡吧,我去看看资料”然后把床边的小夜灯关掉,走出去轻轻关上了门。

    体内的疲惫感被柔软温暖的被窝黑黑暗唤了上来,张时迁闭上了眼睛。

    万万看了一个小时的资料,关掉电脑时打了个哈欠,把屋子里的灯关掉,匆匆洗漱完就钻进了被窝。旁边的人身上传来暖呼呼的热度,睡意昏沉,靠过去蹭了蹭张时迁的肩膀,很快就坠入了梦乡。

    被闹钟吵醒的时候,万万有些烦躁,头埋在枕头里蹭来蹭去,突然抬起头来,“几点了”

    张时迁把闹钟关掉,“五点五十。还困吗”困就不去看星星了。

    “不困不困,快起来,天要亮了”万万暗自庆幸昨天早上订的闹钟还好没取消,要不然一定得睡过头。

    随意洗漱了一下,张时迁给万万拿了件厚一点的外套,早上有些凉,楼顶天台上估计风有些大。

    然后拎着箱子,带着万万上了天台。

    天色还有些昏沉,今天时城的天气不错,微微发蓝的天空显得特别干净,金星正明晃晃的挂在东边。天台风有些大,凉风吹得人精神抖擞,万万跑到天台边上,小心翼翼地外凑了凑,小区周围安安静静,大部分人都还在睡梦中,远处传来的自行车铃声显得特别好听。张时迁走过去给他往里带了带,虽说有着到腰的围栏,但凡事总有个万一,掉下去就不好了。张时迁把自己外套的拉链拉上,看万万额前的头发吹得飞起,怕他着凉又把外套上的兜帽给他戴上,帽子有点大,但万万戴上后显得又乖又可爱。

    时间差不多了,带着万万选了一块相对平坦的地方,开始组装望远镜。

    打开箱子后,发现箱子里面还贴心的备有一份星图,但这次暂时用不到。

    张时迁固定好支架,根据万万的身高调整好高度,装上镜筒,安装和调整好手柄。确定支架不会晃动,就开始调整主镜与寻星镜,调整到同轴,再对准金星所在的大致方向,然后微调到合适的位置。

    看调整得差不多了,就让旁边看得专注的万万过来。“万万,你来看看。”支架的位置是按照万万的身高调的,张时迁得弯着腰完成一系列的动作,由于视角的问题,可能会有一点点的偏差。

    “好像有点歪了”万万看得很专注,张时迁站在他的身后,轻轻握着他的手放在微调手柄上,“试着轻轻调整一下。”轻轻动了动。

    “看到了”望远镜里的金星呈明亮的黄色,新月的形状,很漂亮,万万眼睛从望远镜上移开,抬头用肉眼看了看金星,远远的,亮亮的一颗。

    “总觉得好神奇啊。和平时看到的完全不一样”距离自己四千多万公里的星球,以和平时所看到的完全不同的形态出现在自己眼中。

    张时迁也抬头看着遥远的金星,眸中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晨风吹得人头脑清醒,张时迁也开始考虑一直被自己选择性忽视的问题。

    “万万。”

    “恩”

    “比邻星是距离我们最近的恒星,但它离我们也有着至少42光年的距离,要经过很多很多年才能到达我们的眼中。”万万回过头,看着张时迁。

    “甚至我们看到的有些星星都已经是几百万年前留下的幻影,因为距离太远,我们才能看到它的过去。而在它实际存在的空间中,它已经永远消亡了,等到这段时间过去,它就再也不会出现在夜空中。”

    张时迁的话让万万心里有种隐约不好的预感,他把兜帽放下,有些不明白张时迁为什么要说这些。

    “所以,我在想,”张时迁看着万万,眼神温柔,“在我实际存在的世界里,我应该已经消亡了。”

    “不”万万想开口说点什么。

    “但我们之间至少还有十五年的时间。”这十五年,足够我为过去的你做点什么,至少得改变那场车祸。看万万低着头,张时迁不想话题变得那么沉重,弯起嘴角笑了笑,换了一副轻松的语气,“也说不准,万一时间爷爷把我忘了,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已经过了去几百年,我就可以陪你玩好久好久”

    万万没说话,他觉得张时迁和他一样,真是一点都不适合开玩笑,完全让人笑不出来。

    张时迁叹了口气,关于他的存在与消失,他不想做过多的考虑,甚至可以说,这个世界的生活对他来说太美好了,让他本能地去回避这个问题。

    但,不愿意面对的事实并不会因为你去忽视它它就会自己消失掉。

    他也考虑过,等到万万以后大学毕业,找到工作,结婚生子,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偶尔会有点小烦恼,但总体来说还是过的很开心。到那个时候,他就不会再需要自己了,等到那时候再说这个话题应该会让万万更容易接受,他有点后悔刚才的冲动了。

    太阳马上就要升起,背对着太阳的万万头发上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光,金星快要看不到了。

    “不会的”万万眼眶红红,“我不会让你消失的,我保证。”他握住张时迁的手,“我保证,只要我存在一天,你就一定会存在”

    “你从那么远的地方跑回来找到了我,我不相信什么时间,我只相信我现在看到的你。既然来到了我的眼前,十五年怎么可能够,要是你认为我以后会和别的什么人在一起然后忽略你,你就可以偷偷消失,那我以后就只看着你”万万咬住牙,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

    张时迁的手被握得生疼,眼眶发酸,喉头堵得说不出话,想说点什么,却什么都说不出。抬起另一只手给万万擦眼泪,眼泪却怎么都止不住。万万抱着他,把所有眼泪都浸到了张时迁的心上。

    第15章 第十五章

    也不知道是不是把最坏的情况都袒露出来的缘故,万万粘张时迁更是粘得紧。

    那天从天台上下来后,就一直没松开手。哄了半天,手松了,但张时迁身后又多了个小跟屁虫。做饭的时候都得在身后看着,洗澡上厕所就在门口等着,能拉手的时候手绝不闲着,生怕他突然又穿回去了。

    张时迁自然都是惯着他的,做饭时候给万万穿上小围裙,洗澡上厕所的时候还在门口给他放了个小凳子,拉手就拉手吧,出门的时候就尽量忽视路人传来的暧昧的眼光。但在某天早上张时迁醒来的时候发现抱着自己睡得脸红红的万万,心里隐约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脑子里不知怎么就跳出来钟起澜和杨昊的样子,还有那句“我们在一起了,一辈子的那种”。张时迁被自己的想法震惊了一下,但仔细想想自己对万万并没有那种生理反应,所以一切都还在可以控制的范围内。万万现在还小,小孩心性,都没和女生谈过恋爱,又怎么会懂两个男孩子之间的弯弯绕绕。估计就是太依赖自己对他的好,这种相处模式又和父母的不一样,自然新鲜。等他再长大一点,心性成熟些,或者工作以后,结交到了新的女朋友,就不会再说什么“以后只看着你”这种话了。

    考虑清楚后,松了口气,悄悄把万万抱着自己的胳膊移开,塞了个枕头进去,脚还没沾到地上,万万动了一下手指头,轻轻皱了皱眉,张时迁又赶紧躺回去,等身边的人呼吸均匀,又悄悄挪到床边然后下了床。

    晨跑的时候看到几个晨练的小姑娘,脑子里不知怎么又想起刚刚考虑的问题。万万以后的对象得让我来挑,至少得让我满意,现在的好姑娘可不多了,要多花点心思。这个不行,穿的太暴露了,这个也不行。姑娘们看到这个帅气的男人看着自己皱起了眉,本来想过去搭个讪的心思一下子收了回来,专心跑步。

    时间在张时迁奇奇怪怪的担心中过得飞快,万万的暑假到了。

    往年暑假,万万一放假都是要回老家陪奶奶住一段时间再回来,但今年他不想去了,他现在恨不得每天和张时迁粘在一块儿,时刻盯着他。

    张时迁刚刚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放学后不能来接他了,有个临时的会议,让万万今天先回家,明天再去接他。可是张妈妈让儿子明天就收拾行李回奶奶家,万万又不敢开口拒绝,怕张妈妈发现这个“同学”的身份。

    唉,不想回奶奶家。老家那一堆小屁孩,天天跟在他屁股后边让他掏钱买零食,天天来找他出去玩,怎么凶都没用。口气稍微严厉一点,就用沾了泥巴的小手拽着自己的衣服,一口一个万哥,万万狠不下心揍,想想就头疼,更不想回去了。

    把收拾好,空荡荡地背着几张卷子,课本早就带回家了。杨昊又不见了,最近不知道在忙什么,万万把他们两个的桌子做上标记后,往里推了推,关上了教室的门。走到公交车站的时候,不知怎么就想起了想了想张时迁新搬的写字楼,他记得坐七路公交就能到。七路公交刚好能从学校经过,万万想,他不能来接自己,那我可以去找他啊。

    张时迁的公司在写字楼的顶层,包括顶层往下的三层,四个楼层分散着各个不同的部门。

    万万上去的时候,前台接待的工作人员很有礼貌,并没有因为万万年纪小就忽视他,带他到会客室坐下,想着年轻人不喜欢茶水,还给万万拿了罐可乐。

    万万有点紧张,公司比他想象的还要大,不由在心里暗自感叹,张时迁真厉害啊。表面上云淡风轻,一脸镇定,礼貌得朝接待他的姐姐笑了笑,拿起可乐喝了一口。

    前台小赵心里觉得今天来上班真是太好了,她刚休完产假,回来工作的第一天就遇到个这么可爱的孩子,母爱的光辉在她眼里闪闪发光。

    “你好,你是来找人的吗”小赵笑得很亲切。

    “你好,对的,我找张时迁。”万万差点咬到舌头,他从来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好的,老板正在开会,请您稍等一下。”小赵有些惊讶,找老板但还是笑得很有礼貌。   看万万年纪小,又看了下时间,多加了一句,“大概还有半个小时就好。”然后微笑着地拿出登记表,“我们需要做个登记,写上你的名字和电话就好了,如果没有手机的话也可以不用写。”

    万万拿过登记表,在名字那一栏刚填了个张字,笔就顿住了,他的名字和张时迁的一样,写出来太奇怪了,想了想,写上了万万两个字。

    旁边一直看着他的小赵正在感叹万万字迹清秀,看他写完后就拿过登记表,让他耐心等一会儿就出去了。

    万万拿出手机,想给张时迁发个短信说自己来找他了,犹豫了一会儿,又怕打扰他工作,又把手机放了回去,从旁边的书架上找了本关于天体物理的书看了起来。

    而前台,小赵的同事小徐,看到小赵拿回来的登记表上的名字就震惊了

    张万万怎么觉得有点熟呢,等等,万万卧槽小徐觉得自己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万万原来是个可爱的男孩子啊但冷静想一想,万一只是同名呢,冷静冷静。看了一眼旁边在整理资料的小赵,羡慕她不知道前段时间公司的大八卦,小徐只好努力咽下想要倾诉的欲望,但,看到小李走过来的时候,小徐觉得,她估计是守不住了。

    “小徐子我看看这个时间还有来访的人吗”轻轻拿过小徐手里的登记表,小徐表情可真奇怪。

    小李瞅了一眼,张万万这名字哪个公司的啊哈哈哈哈

    恩万万登记表上的万万和张时迁手机上的备注重合在了一起,小李觉得大事不好了,急急忙忙就往会客室冲,小徐没忍住,也跟了过去。

    万万正在喝可乐,一口刚咽下,突然推门进来的两个人吓了他一跳,三人大眼瞪小眼,那两个人使劲盯着万万,奇怪的气氛让他皱了皱眉,这是怎么了

    小李觉得自己情报有误,万万怎么是个男孩子呢,还和老板长得这么像,不是儿子就是兄弟,唉,并没有发现传说中的“小娇妻”,小李有点失望,感觉晚饭都吃不下去了。

    但还是热情地和万万打了个招呼,拉着小徐撤了。万万一脸莫名其妙,觉得张时迁公司的员工怎么奇奇怪怪的。好在没一会儿,就听小赵说已经散会了,请自己去老板的办公室。

    万万还不知道,就在刚才短短的一会儿,“万万来公司找老板了”的消息已经传遍了公司。走去办公室的时候,总觉得有人在盯着自己,背脊发凉,偷偷回头,看到的只有认真工作的员工。

    奇怪了,万万眨了眨眼。

    “老板,有人找您”小赵敲了敲门,得到许可后推门进去。

    万万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美艳的大胸秘书正亲密地和张时迁说点什么,心里一下子就不舒服了。

    张时迁原本以为是来谈合作事宜的别的公司的人,抬头一看是万万,眼睛亮了亮,起身走了过去,“万万你怎么来了”让小徐和秘书先出去,门关上后,拉着万万坐到沙发上,“抱歉啊,放学没去接你。”声音温柔。

    万万没说话,心里有点发慌,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个大胸秘书和张时迁说话的样子,有点生气,又不知道为什么生气,于是更气了。

    “万万”张时迁看万万皱着眉,很纠结的样子,“怎么了想什么呢”

    “我”万万不知道怎么开口。

    “说吧,怎么了嗯”不知道是张时迁温柔的声音还是专注的眼神给了万万开口的勇气,   “我不喜欢那个人那个大那个秘书”

    张时迁没想到是这个原因,失笑道“为什么”

    “就不喜欢”万万看了张时迁一眼,“她离你太近了”

    张时迁想了想,刚才秘书小高和自己汇报工作的时候隔了至少两米,说话也很得体,就是小高平时穿的稍微个性了些,但也还在公司允许的范围内。隐约明白了万万不高兴的原因,估计是怕自己和别人往来得太多,忽视了他。

    “你喜欢那种类型的吗”万万咬了咬下唇,开口问道,眼里还有点奇怪的嫌弃

    张时迁不知道怎么解释,只好开口道“不喜欢,小高只是员工。你不喜欢她,那我以后就让她离我远一点。”汇报工作的时候至少站在三米,不,四米以外。

    万万皱着的眉头松了松,他其实还想说,他想让张时迁不要和别人好,就和自己玩。想让张时迁以后只和自己好,但又隐约觉得这样不太对,但一想到如果张时迁以后遇到喜欢的人,和他最亲密的人不再是自己,心里就酸酸麻麻,不舒服。

    “好啦,明天就放假了,开心点,恩”张时迁摸了摸前两天带万万去剪了的头发,不算短,摸起来还是毛茸茸的。

    不提还好,一提万万就更难过了,“我妈让我明天就回奶奶家。”张时迁愣了愣,他怎么把这个忘了呢,几乎每个暑假都会被送回奶奶家住一段时间。万万估计是明天就要走了,想和自己多待一会儿,才一个人来了公司。

    看了看时间,六点多了,没有犹豫,张时迁就决定下班了,所有的事明天再说。员工在老板走后一阵欢呼,心里纷纷对万万竖起来大拇指,今天不用加班了,虽然加班费很吸引人,但真的很累。希望万万以后多来几次。

    晚上给万万做了顿丰盛的晚饭,刚刚吃完,万万妈妈的电话就打了过来,问万万跑哪儿去了,早就放学了,现在都还没回家,让他赶紧回去收拾明天走的时候要带的东西。

    万万摊在椅子上,脸颊气鼓鼓的,他才刚刚吃饱,才和张时迁待了一小会儿满口答应妈妈马上就回去,挂了电话就滚到了沙发上,张时迁走过去让他刚吃饱不要躺着,万万哼哼唧唧地动了动,手机掉到了茶几下面,趴在沙发上伸头去茶几下够手机,张时迁用手包住了茶几角,果然,万万抬头的时候就撞到了,拿着手机揉了揉后脑勺,抬头看着张时迁哼哼唧唧撅起了嘴,  “我不想去”

    “那奶奶怎么办她可想你了。”张时迁掐了掐他的脸,看他撅着的嘴有点好笑,“多大人了还撅嘴啊,嗯张十千”

    万万把他手拍开,躺平在沙发上,两眼无神,“不想去啊不想去”

    张时迁想了想,自己手里的这个项目估计再有一个星期就能完成,到时候应该能抽出两三天的时间,于是开口道,“是吗我还挺想去,听说奶奶家那边有个农家乐,可以钓小龙虾,还可以户外烧烤。”

    “”万万瞪他一眼,“你要是敢骗我以后就不搭理你了啊老张”

    “不骗你,你先去,我手上的工作大概还需要七八天,我保证,一完成就去找你。”张时迁点了点万万的额头,“走吧,我送你回家,今晚早点睡。明天到了给我发短信。”

    万万哼哼唧唧的让张时迁背对自己蹲下,然后爬到他的背上,“你背我下去吧,吃太饱了,走不动了。”

    “最近是不是长胖了,有点沉啊小朋友。”张时迁站起身,走了两步。

    “沉了也是你的问题,谁让你做菜那么好吃,反正你得背我下去”万万胳膊又搂紧了些。

    “好好好,我的问题,咱们万万还可以再胖点,我还背得动。”张时迁笑着说。

    万万趴在张时迁的背上,晃了晃腿,心里甜滋滋的。

    第16章 第十六章

    奶奶家在时城边上的一个小村子里,青山映绿水,环境好得不得了,由于没有什么特色景观,并没有被开发为新的景区。但这并不影响周边城市的人们对它的喜爱,空气清新,有山有水,来村子里玩的人还真不少,特别是这几年。村子里几个比较有头脑的年轻人看准机会,在河边和山脚办了几个农家乐,一来是解决了来游玩的人的饮食住宿问题,二是可以从中获得收入,赚到的钱也足够养家糊口了。

    万万奶奶家既不靠山,也不临水,和村里的大部分人家住在山中的一块小平地上,但土地肥沃,种啥好啥。比起办农家乐,村里大部分年轻人还是愿意出去打工,见见世面,隔壁的老李头也在去年驾鹤西去了所以万万奶奶家旁边的两户房子都是空的。

    奶奶家有个大菜园子,房屋围墙圈出来好大一块地,张奶奶就经常忙活在这块精心耕种的小菜地上,给常来看望他的万万父母种些新鲜的当季蔬菜。

    万万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在菜园子里浇水,老人家看起来精神很好,穿着洗得泛白但干干净净的短衫,万万父母给她买的衣服她就是不爱穿,就喜欢穿那两件“老古董”。

    “奶奶我回来啦”万万带着个太阳帽,拎着个行李箱,正从张妈妈车上下来。

    “乖孙,回来啦,来来来,奶奶给你拎”

    “不用不用,奶奶我自己来”万万一下车就热出一头汗,拎着箱子就赶紧进屋。

    “妈,我还有工作,万万就麻烦你几天了”张妈妈把给张奶奶买的水果和营养品拎到屋里,“万万,好好照顾奶奶,不准惹麻烦啊”万万拿着奶奶的大扇子正在扇风,“知道啦我都多大人了,早就不会闯祸了。”

    “行行行,你忙你的,咱万万多乖,从来不闯祸”张奶奶笑眯眯看着万万。

    张妈妈又叮嘱几句,才匆匆开车走了。

    “奶奶你热不热我给你扇风。”

    “不热不热,乖孙这次来住几天啊”奶奶喝了口水。

    “奶奶您想让我住多久我就住多久,住到您烦”万万笑嘻嘻的,扇子扇得呼呼作响。

    “咱们万万嘴真甜,你那房间奶奶已经给你收拾好了,前两天对门那几家的小孩子还来问我呢,说万万哥什么时候回来啊万万哥还没有放假吗天天念叨你,估计刚才已经听到车子的动静了。哎来了”万万顺着奶奶目光超门口一看,那几个小屁孩真站在门口探头探脑,“孩子们,快进来,你万万哥回来了”来不及阻止奶奶,那几个小屁孩一听到这句话,就像脱了缰的野马,冲着往自己身上凑,万万哥万万哥吵得万万脑袋嗡嗡响,赶紧拿出包里的零食,让他们先不要吵了,乖乖站成一排,给他们发好吃的。

    这招果然有效,几个七八岁的孩子乖乖站成一排,眼巴巴地看着万万。

    哼哼,还治不了你们万万心里暗自得意。

    给所有小孩子发了零食,万万拿出手机给他们拍了一张照片,然后给张时迁发了过去。

    “图片一群贪吃的小鬼,一点都不可爱┑ ̄Д  ̄┍”

    “像你一样。”看着张时迁回复的四个字,万万气呼呼地把手机放进了包里,想了想,又拿出来,“我当然不可爱,我这是帅特别帅”

    正在开会的张时迁差点笑出声,员工们都一脸“老板我们懂的您继续”

    “好了不说了,我开会呢,晚上给你打电话,玩得开心。”张时迁咳嗽一声,整理下表情,继续严肃的开会。

    小屁孩们吃完了零食,嚷嚷着要万万和他们出去玩,万万嫌热,不想去,一人发了根棒棒糖,打发他们回家了。奶奶在旁边笑呵呵的,家里有这么多小孩子真热闹。

    万万没出去玩,戴上个大大的女式遮阳帽当初妈妈给奶奶买的,虽然花哨了些,但很凉快。然后和奶奶一起蹲在菜园子里,浇浇水除除草,倒也忙得不亦乐乎。

    晚饭是奶奶做的南瓜玉米稀饭,新鲜的小南瓜煮熟后可甜了,加上糯糯的玉米粒,就着奶奶自己做的酸酸辣辣的泡菜和咸咸香香的小肉干,万万能吃三大碗。

    收拾完碗筷,万万就进了房间,开始写作业,奶奶在房里摇着扇子看电视。

    “啪”万万打死了腿上正在吸血的一个蚊子,拿出包里的花露水和蚊香,叹了口气。每年夏天都会被蚊子咬好多包,花露水倒还能止痒,这蚊香点上了就像没点一样,蚊子好像一个都没少,屋里死了一个蚊子,屋外还有千千万万个蚊子。天气又热,扯上蚊帐更热,奶奶家也没蚊帐,也从来没听奶奶说过蚊子多啊烦啊,好像蚊子就盯着他咬。

    睡觉的时候,万万给腿上抹了好些花露水,正顶着毛巾被打蚊子呢,就接到了张时迁的电话。

    “万万。”

    “啪”张时迁一头雾水。

    “我打蚊子呢咬了我好几个包气死了”躲在毛巾被里的万万热出一头汗,就听到讨厌的蚊子在耳朵边嗡嗡嗡,打又打不到,烦得不行。

    张时迁又好笑,又心疼。窗户关上电话屋里又热,就给万万说话分散他的注意力,等到万万快睡着了才挂断电话。

    于是第二天,张时迁就收到了万万发来的一张自拍气鼓鼓的脸上被蚊子咬了个红红的包。张时迁笑得不行,觉得这样也不是办法,就一天就被蚊子咬成这样,十来天还得了想了想,就让公司的采购部门买了卷纱窗和其他材料,让他们给万万送去。员工们效率很高,当天下午张时迁就收到了万万发来的已经装好了的纱窗的照片,还有一只被打死的蚊子的尸体照片,旁边附上万万的字谢谢张哥。

    时间在万万发来的照片中往前跑。

    第一天给张时迁发了吃零食的小屁孩和蚊子大战。

    第二天给张时迁发了奶奶做的鸡丝凉粉和我摘的西红柿。

    第三天给张时迁发了小屁孩蹭到衣服上的泥手印和抓到一桶泥鳅以及红烧泥鳅真好吃。

    第四天给张时迁发了刘叔家的小狗下崽了很可爱想养和但是狗屎很臭一脸嫌弃。

    第五天给张时迁发了作业好难你快教教我和想吃你做的鸡翅。

    第六天给张时迁发了画在泥地上的老张和想吃冰淇淋哭哭。

    第七天给张时迁发了你怎么还不来啊和快来吧我已经和开农家乐的许哥说好了

    刚好工作完成的差不多了,让秘书和几个优秀员工多注意些,张时迁就带着满满一车的东西出发了。

    到奶奶家的时候,大门没关,就看到万万戴着那个女式遮阳帽给菜地里的苗苗浇水,一本正经的样子让张时迁忍不住笑了出来,当年他也戴过,没想到旁人看起来是这个样子。

    看万万还没反应,就喊了一句“大姐你知道张万万住哪儿吗”

    万万难以置信地抬起头,摘下帽子就要冲过来揍他,“你才是大姐”

    张时迁乐得不行,万万气得一脑门的汗,张时迁赶紧把车里保温箱里的冰淇淋拿出来,贴在万万的脸上,冰冰凉凉的触感让万万愣了愣,然后火速上车,开始享受车里的冷气和冰爽的雪糕。

    万万没怎么晒黑,但看着眼神比以前亮了不少,眼珠子黑黑亮亮的。吃着冰淇淋的样子不知怎么就让张时迁想起了小狗崽。不过他没敢说,看万万吃得差不多了,估计气也消了,就打算带人去农家乐看看。万万答应了,说先下车把门锁上,奶奶一大早就出门,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张时迁订了农家乐里的一间房,房间里配置挺全,空调电视机独立卫浴都有,比奶奶家凉快不少。万万羡慕得不行,他也想住这儿,张时迁说可以,先去问问奶奶。万万就哼哼唧唧不说话了。

    屋子靠河,隐约还能听到流水的声音,万万倒在床上,咪着眼睛打了个哈欠,天太热了,这几天他都没怎么睡好,这会儿到了凉快的屋子里,更是困得不行。张时迁让他躺下睡一会儿,万万却摇摇头,迷迷糊糊爬起来进了浴室,不一会儿里面就传来了水声。

    张时迁趁这个时候下楼从车里把行李箱拎上来,箱子里大多都是给万万带的东西,例如小型的电风扇,花露水,衣服,毛巾,甚至还有个小型的医药箱。

    听着万万洗得差不多了,张时迁就拿了浴巾和干净的衣服走到浴室门口。

    洗了个澡也没让万万精神些,打了个哈欠,光着身子湿嗒嗒地就出来了。张时迁拿浴巾给他包住,揉了揉湿嗒嗒的头发,擦了擦身上,万万好像是长了点肉,屁股肉嘟嘟的。给他套上衣服裤子,张时迁拿过放在柜子里的吹风机,让万万坐在床边给他吹头发。

    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万万躺倒在床上,闭着眼睛感叹道“还是你最好了。”

    屋子里空调开得有些低,张时迁笑着给万万盖上被子,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了一会儿,起身下了楼。

    作者有话要说

    突然发现晋江原来有自动格式整理功能没试过不知道是什么样子啊纠结,想了想还是自己再手动调整一遍吧如果大家觉得不习惯的话就说出来噢づ ̄ 3 ̄づ

    第17章 第十七章

    许哥正在给中午的客人准备午饭。

    把活蹦乱跳的鱼按在大大的木头砧板上,用厚厚的大钢刀拍拍鱼头,利落地刮掉鱼身上的鳞片,剖开后去除内脏,整个过程行云流水,虽然快,但连鱼苦胆都没破。

    因为怕吵到客人休息,农家乐的住宿区离餐饮区有一段距离。餐饮区有人在打麻将,有人在烧烤,几个小孩子在玩秋千和滑梯,热闹得不行。

    许哥不放心手下员工的杀鱼手艺,也嫌他们弄得慢,耽误客人吃饭时间,所以杀鱼都是他自己来。张时迁走过去的时候,许哥刚刚把最后一条大鱼弄好,仔细用水冲洗干净,装进大盆里,让员工给送到不远处的厨房。

    给许哥递了根烟,说好下午四点半左右带几个小孩子去河边烧烤,让许哥帮着准备好腌制好的食材和器具。提这种要求的客人不是没有,许哥是个很能干的生意人,中午张时迁来订房的时候许哥就看出来了,这个男人不缺钱,这种客人自然要招待好。于是他让张时迁放心,四点半的时候让人去房间叫他,保证一切都顺顺利利。

    张时迁对许哥礼貌地笑笑,付完钱后就转身走了。许哥挠挠头,这个男的,怎么觉得有点眼熟呢,估计是以前来的客人吧,许哥也没多想,看时间差不多了就赶紧去厨房看看客人的饭菜准备得怎么样了。

    天气很好,几个八九岁的小孩子正在河边玩水,河水很浅,只有半米多深,小孩子一个个晒得黑黢黢的,笑着在河里扑腾。年纪最小的那个穿着短袖短裤,头上戴着个草帽,怀里还抱着个啃了一半的玉米,坐在垫着衣服的草地上,哥哥哥哥的叫着河里玩水的人。有个看起来年纪稍微大些的少年走向河边,就这那小孩的手,狠狠咬了一口玉米,拍了拍小孩的头,和他说了什么,又往河里走去。那小孩好像很想下去,把玉米放在草地上就要往河里走,光着的脚丫子已经快碰到水了,就被张时迁揪住衣领提了回来。刚把小孩子放下,就听到河里有谁叫了句“滔滔”一阵水声,跑上来就挡在那小孩子的面前,其他小孩也反应过来一个个往岸上冲,听说隔壁村的小孩前不久被人贩子抱走了。

    张时迁被这群瞪着他的小孩子搞得一头雾水,但他也看清了这些小孩子的长相,都是万万给他发的照片上的小孩子,除了这最小的这个。

    “滔滔身上疼不疼,他有没有打你”那个年纪大些的小孩估计是最小的那个孩子的哥哥,紧张得看了看弟弟的脖子,发现没有任何异状,松了口气,摸摸弟弟的头。弟弟还是想玩水,摇摇晃晃地站起来拉着哥哥就想往河里走,嘴里叫着哥哥哥哥玩看弟弟这样子,少年好像也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了。估计是刚才弟弟趁自己不注意,想溜到水里,被过路的男人拽住了。有些抱歉地看了张时迁,悄悄拉过四周的小伙伴说了什么,那群小孩子好像不太相信,有人回头又看了张时迁一眼。

    少年把弟弟抱起来,扶了扶弟弟歪了的草帽,弟弟指指被仍在地上的玉米,“哥哥”,少年摇了摇头,说不要了,回家拿干净的。大家都准备走了,想换一个地方玩。

    “等等。”张时迁原本的打算就是带着万万和他的这群小伙伴一起烧烤,没想到这么巧遇上了,虽然发生了些小误会,“认识张十千吗”

    万万哥那些人有些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没说话,但停了下来。

    “万万哥让我来告诉你们,一会儿他一起去河边烧烤,你们先回去和家里大人说一声。”

    小孩子们半信半疑,那个抱着弟弟的小男孩说,“我们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子”怀里抱着的弟弟也跟着说了句“骗子”声音又脆又嫩。旁边有个小光头没忍住,噗地笑了出来。

    张时迁无奈地指了指自己的脸,“看我和你们万万哥像不像我是他远房亲戚,难得回来探亲,你们没见过我很正常。”

    小孩子们一看,两个人长得确实像,信了大半,互相看了看,那小光头又开了口,“那万万哥人呢他怎么没跟你一块”

    “他在睡午觉,现在估计快醒了,要和我一起去看看吗”张时迁笑得很温和。但其实他心里也有点发毛,觉得自己说的怎么这么像人贩子呢。看小孩们还是不信,有些无奈,他只好拿出手机。手机里还有万万发的照片,张时迁就选了几张,递给他们看。小孩子对手机都很好奇,家里大人的手机从来不让他们碰,这个男人的手机很漂亮,和他们见过的那些键盘机不一样。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看着上面的照片,果然是万万哥,还有一张他们吃零食的照片。

    张时迁把手机放到了滔滔衣服上的大口袋里,再三保证自己不是坏人,小孩子们就让他先带路,要是看不到万万哥的话就让村里的人去抓他。张时迁只好走在前面,带着他们朝住宿区走去。

    天气晴朗,旁边传来河水的声音,张时迁不知怎么就有种鸭妈妈带着孩子们散步的感觉。

    从车里给他们拿了些零食和水,让孩子们在楼下坐着等会,张时迁上了楼。

    把门推开的时候,凉爽的气息扑面而来,万万还在睡,三点多了,张时迁怕他晚上睡不着,就给万万叫醒了,把保温箱里还剩下的一盒冰淇淋放到枕头旁边。万万坐着回了会神,伸了个拦腰,看了下时间,也准备起床了。张时迁待的时间不长,自己得抓紧时间和他一起玩。把衣服穿好,洗了把脸,吃着冰淇淋就和张时迁下了楼。

    楼下的小孩子看到万万哥真的在,终于放心了,赶紧把手里拿了半天的零食撕开,刚才大家都没敢吃,家里大人说不能吃陌生人给的东西,这个男人是万万哥的朋友,就不是陌生人了,刚才也算救了林天弟弟,还分给他们零食,已经算半个自己人了。

    万万有些奇怪这群小跟屁虫怎么在这儿,张时迁给说了说刚才发生的事,万万乐得不行,走过去捏了捏滔滔的脸,还给他喂了一小口冰淇淋。旁边的小孩子馋得不行,嚷嚷着要吃,万万没搭理他们,几口就把剩下的冰淇淋全吃了,凉得打了个激灵。

    看小孩子们吃得差不多了,就让他们回去和大人说一声,怕晚上回去晚了大人担心。几个小孩子一会儿就跑没影了,林天抱着弟弟跑不快,看其他小伙伴都快跑没影了,有些着急,想了想,就把滔滔递给了万万,说让万万哥帮他抱一会,自己回去和父母说一声。

    滔滔长得很可爱,浓眉大眼,可以看出来父母把他养得很好,小脸肉嘟嘟的。但看到走了的哥哥,愣了愣,一撇嘴就要哭,万万吓了一跳,用别别扭扭的姿势抱着他哄了半天,还是哭了出来。滔滔哭得越来越大声,泪珠子大颗大颗地掉,万万急出一头汗,求助地看着一旁还在笑的张时迁。

    把孩子轻轻接过去,也不知道是不是抱孩子的手法的问题,张时迁抱着他让滔滔趴在自己的肩上,小声地哄了一会儿,滔滔还真就不哭了,拽着张时迁的衣服,但时不时抽泣一下,可怜得不行。

    万万在旁边看的一脸惊奇,“你怎么还会哄孩子啊”他们家没有别的小孩,亲戚家也没有这么大的孩子。

    张时迁轻轻拍了拍滔滔的背,告诉他,“成年人的天赋。”

    万万一脸不信,但也没有再问,就怕自己说话声太大吵到滔滔,又给弄哭了,站在张时迁旁边摸了摸滔滔的小草帽,动作轻柔得不行。

    张时迁没说实话,哄孩子是在他大学做家教的时候,给初中的孩子辅导数学,刚好那家就有个比滔滔还小一些的小孩,看着那孩子父母哄了几次,自然也就会了,但他也没想到真的管用。

    小孩子们刚回来,农家乐的人也来了,告诉张时迁东西已经准备好了,还给他们选了处凉快些的位置。林天是最后一个到的,手里还拿着条黑色的背带。发现滔滔是张时迁抱着的,有些不好意思地把滔滔接过去,小声说了句谢谢叔叔。张时迁笑了笑,觉得这孩子还挺有礼貌,但奇怪的是,他对林天,甚至说这一群小孩子已经没多大印象了。

    带着一帮小孩子跟着那人往烧烤的地方走去。一路热热闹闹,大娘正在给路边的菜地浇水,还笑着给他们打了招呼,笑着念了一遍这群小屁孩的名字。

    到了后发现确实是处凉快的地方,旁边高大的树木挡住了不少阳光,河水清浅。礼貌地对人说了句幸苦了,准备给点小费,那人没收,这些小孩子他都认识,和张时迁闲聊了几句,听他说是特意带孩子们来玩的,那小费更是不能拿了。笑呵呵地接过张时迁递给他的烟,走的时候还特意交代了烤架和桌子不用拿,明天让人来搬回去,让张时迁玩得开心。

    旁边的烤架已经生好火了,桌子上摆了不少食材,蔬菜鱼虾鸡鸭肉都有。小孩子们都挺开心,家里大人没带他们这样玩过,都有些兴奋,但因为和张时迁不太熟,就都眼巴巴地看着万万。万万笑嘻嘻地说“这是我哥,你们就叫他张叔好了”孩子们倒是很听话,一起喊了句张叔,然后眼巴巴地看着张时迁。

    张时迁大致做了个分工,怕小孩子注意力不集中被火烫到,张时迁就选了两个最大的孩子和他一起给食物翻面,剩下的人就负责摆好桌椅板凳,去河里冲洗一下碗筷,然后洗洗送来的蔬菜。农村的小孩子大多很独立,把张时迁安排的工作做得有模有样。

    林天想把弟弟背在背上然后和小伙伴一起帮忙,正打算把弟弟放下来,就被张时迁看到了。他就走过来说让他来背,林天也还是个小孩子,背着去河里,摔倒了怎么办。林天一想也是,就说了句麻烦张叔了,把滔滔放到了蹲下来的张时迁的背上。

    男人个子高,长得也好,背着个小娃娃倒是有种说不出来的魅力,温柔的奶爸。万万悄悄拿着手机给背着娃娃的张时迁拍了好几张照片,脸上表情却有点落寞。

    先烤了些小孩子喜欢吃的鸡翅,再放上些牛羊肉,香肠,由于食材本来就用酱汁腌渍过,炭火一烤,香得不得了。孩子们都吃得很开心,和张时迁一起给食材翻面的两个小男孩热得满头大汗,但心里却很开心,有种和大人一起工作的自豪感。

    张时迁也热得不行,前面放着热乎乎的火炉子,后面还背着个小娃娃,他觉得自己衬衣都湿透了,万万在给其他小孩子分发食物,拿着空盘子走过来的时候,张时迁递给他最后的一串鸡翅,他知道万万忙活了半天,一个鸡翅都没吃到。万万拿着鸡翅,眼睛顿时就亮了,冲着张时迁笑得露出了牙。

    林天站在凳子上给滔滔递了一块烤的软软的土豆,土豆他已经吹凉了,不会烫手。滔滔接过去后开心地晃来晃去,给张时迁又热出一头汗。

    吃完鸡翅后,万万从河边摘了个大叶子,站在旁边给男人扇风。张时迁怕烫到他,加上烧烤炉旁又热,看万万没一会儿鼻尖儿上就冒汗了,就给他烤了点肉和蔬菜,让他拿去一边坐着吃。万万摇了摇头,把那些东西分给其他小孩子,说自己吃饱了,然后手上继续不停地给张时迁扇风。张时迁刚想再说点什么,就被抱着空盘子的小孩子打断了,想着现在也不是说话的好时候,就让万万站在他的身后,手上动作不停。

    太阳快落山了,大家把剩下的食物都收好,垃圾用袋子装上带回去。河边没有路灯,但夕阳照得到处都亮堂堂的。小孩子们叽叽喳喳地走在前面,笑着说些什么。张时迁带着万万走在最后,滔滔睡着了,安静地趴在张时迁背上。

    “万万”张时迁终于有机会和万万好好说说话了。

    “嗯”万万手里拿着片小叶子,眼睛却没看张时迁。

    “怎么了嗯”张时迁觉得万万有点蔫儿,“累了吗还是觉得小孩子太吵了”

    “不是”万万手上拿着片小叶子,捏着叶柄转来转去。

    “嗯,那是因为什么”张时迁语气温柔。

    万万抬头看了他一眼,犹豫着开了口,“你以后会结婚吧”

    张时迁愣了愣,这和今天的事有什么关系想了想,还是回答道,“应该会。”如果有喜欢的人的话。

    万万又不说话了,张时迁刚打算开口,就听到万万说“等你以后结婚了,就有自己的老婆,还会有自己的孩子,就像滔滔这么可爱。”他们肯定比我重要,到时候你对我还会像现在这样好吗

    万万心里很矛盾,一方面是常识告诉他,结婚生子很正常,如果张时迁有了喜欢的人自然是要结婚的,然后理所当然地疼爱自己的孩子。但另一方面又想着如果张时迁只对自己好就好了,不会再出现其他分散他注意力的人,可是仔细想一想又觉得自己这样想太自私了,怎么能这么贪心。想把张时迁绑在自己一个人的身边,又不想让他讨厌自己。乱七八糟的想法堵在大脑里,让胸口闷闷的。

    张时迁想了想,好像明白万万在担心什么了。

    “万万。”张时迁下脚步,“结婚生子现在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我不敢保证以后会不会。”天色黑了下来,星星开始出现,“但我可以保证,我会永远对你好,也会想办法满足你的各种要求。”毕竟没有谁比我更有义务去惯着你。“等你长大了,你会遇到更好的人,比我对你更好,她会给你一个温暖的家,也会给你一个可爱的孩子。”

    万万没有开口接话,他不知道怎么接。对他来说未来充满未知数的妻子和孩子远不如现在的张时迁来得重要。

    把孩子们挨个送回家,滔滔妈妈把睡着的滔滔抱过去的时候连连道谢,走的时候还送了万万几个新鲜的玉米。林天家离农家乐不远,怕奶奶在家等得着急,张时迁就开车把万万送了回去。  奶奶正在屋里看电视,听到推门的声音就走出来打开了路灯,发现是万万回来了,身边还跟着个男人。

    “万万,回来啦哎,谁给的玉米”奶奶把万万手里的玉米接过去。

    万万好像没什么精神,给奶奶解释了一下今天发生的事,但没说在农家乐睡觉哪一段,只和奶奶说张时迁是他老师,和朋友来农家乐玩,刚好遇到自己和那帮孩子,就一起吃了饭。

    奶奶一听这是万万的老师,很热情就要请张时迁往家里坐,老人家眼神不太好,路灯又昏暗,就没看清张时迁长什么样。

    张时迁心情有些复杂,和父母同一天去世的奶奶现在正站在自己面前,还是记忆中的样子。婉拒了奶奶的邀请,说自己还有朋友在农家乐等着,太晚了,得回去了。奶奶也是个明事理的人,就让万万送送老师,自己拿着玉米进屋去了。

    有个小飞蛾绕着路灯转来转去,万万身边跑来了几个蚊子,绕着他转来转去,张时迁怕他被蚊子咬起包,就让万万回屋吧,不用送了,明天他把带来的那些东西再给万万送过来。

    万万心里还是堵得慌,想说点什么,又不知道怎么开口,低着头站在路灯下,他一想到张时迁以后会对别的人那么好,会和别的人那么温柔的说话他心里就特别难受。

    张时迁看他这样,估计小孩心里还没想过来呢,叹了口气,朝屋里看了一眼,轻轻抱住了万万。

    “万万,看着我。”万万把埋在张时迁怀里的头抬起来,“我能连续工作那么多天,动力就是想着我答应了万万要来陪他玩,想让我们万万开开心心的,你要是不开心我不白来了吗嗯”张时迁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想想让你开心的事,要是不愿意和小孩子一起玩的话,明天就咱们两个一起待着,好吗”

    万万埋在他怀里点了点头,圈在张时迁腰上的胳膊又收紧了一些。心里的难受劲下去一点,但随之涌上来的占有欲又堵得满满当当。想让这个人只对自己好。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要没有了紧张咬手手

    第18章 第十八章

    第二天一大早,万万就敲开了张时迁房间的门。

    生物钟让张时迁醒得很早,万万敲门的时候他已经起来好一会儿了,正在整理行李箱里的东西,准备一会儿让万万带回家。出门的时候,张时迁发现万万眼睛下有了黑眼圈,虽然不太明显,但他还是一眼就看了出来,想着估计是昨晚太热了没睡好,张时迁也没多问。

    农家乐有给客人准备早餐,清淡的粥配上山里爽口的凉拌野菜,或者是香甜软糯的红薯以及鲜香扑鼻的杂粮面条等等,七七八八,让客人们自己选择。今天万万看起来精神不错,虽然带着黑眼圈,但胃口很好,吃了一大碗粥还有小半碗面条,最后还拿了个红薯坐在车上吃。

    奶奶已经起来了,但不在家,一大早不知道出门去了哪里。把车上的东西拎进万万房间,一一放好。屋子里没有太多东西,一张床,两个柜子,一个小桌子两个小凳子。给小电风扇放在桌子上,插上电,凉快的风呼呼呼地吹出来。张时迁调整了一下角度,把位置对准万万的床,然后开了小幅度的转动。

    奶奶房里有电风扇,是以前张爸爸张妈妈买的,但张奶奶不喜欢用,放久了,落了满满一层灰,万万这几天也没好意思开口说热要电风扇,没想到张时迁能给自己带来,开心得不得了。躺在床上对着风扇把衣服掀起来,咪着眼睛一脸享受。张时迁走过去把他衣服放下来,说这样吹对身体不好,万万就哼哼唧唧反驳说这样凉快。

    “凉快也不行,着凉了怎么办”让万万老老实实坐着吹风,张时迁给他削了个苹果。刚咬了两口,就听到奶奶回来了。

    “万万,奶奶给你摘了点菌子,中午给你炒肉吃啊”奶奶背着个小背篓,精神得不行,把背篓放下就推开了万万的门。

    “奶奶说了进房间要敲门的”万万和张时迁有些措手不及。

    “哎是奶奶不对,下次注意下次注意”张奶奶眯着眼睛看了看张时迁,“这是”张时迁不知怎么,有点紧张,赶紧开口“奶奶好,打扰了,我是万万的数学老师,昨晚上咱们见过的。”

    张奶奶没说话,她觉得这男人看起来有点眼熟,有点有点像万万他爸,心里咯噔一声,开口问道“伙子,你姓什么啊”

    “姓”张时迁顿了顿,“姓吴,吴铭。”

    “噢噢,吴老师”奶奶觉得这个男人有点眼熟,但想了半天自己家又没这号亲戚,既然姓吴,那肯定不是自家亲戚了。又问了问吴老师家庭状况,张时迁都笑着回答了,当然,都是假的。

    听完后,奶奶心里放心了,估计吴老师长得像万万他爸只是巧合,自家老头子年轻时候应该没有对不起自己。老一辈人对老师都是很尊重的,奶奶热情地邀请吴老师在家里吃饭,顺便教教万万功课,然后说不打扰他们学习了,带上门走出去了。

    万万听着张时迁的回答,坐在床上笑得蔫儿坏“吴老师你教我做题呗”、

    张时迁很无奈,捏了捏万万的脸,“好啊,来,让老师看看,你作业做得怎么样了”

    万万一骨碌爬起来,把柜子里的作业都拿出来,一一摊开放在桌子上,对于自己的能力他还是很有信心的。

    张时迁看了看,大部分都没问题,万万做的很好,但有一道数学题有点问题。他记得,高考的时候出了一道类似的题,由于状态不佳,考完后他才反应过来,这道题的解法不对。但以万万目前的水平来看,能想到这样的解法已经很优秀了。为了让他以后不丢分,张时迁还是给他讲了正确的解法。

    万万是个好孩子,该玩的时候开心的玩,该学习的时候就认真的学。听到张时迁给他指出来的错误,马上态度就端正起来,认认真真地听了一遍他讲的做法和公式,自己又算了一遍,发现原来的做法确实有问题,把原来写的题划掉,仔仔细细地改了过来。

    “以后你再多给我看看吧你比我多念那么多书,肯定会的很多。”万万眼巴巴地看着张时迁,如果他给自己讲作业的话,能在一起的时间又多了,一想到这,万万就开心得不行。

    张时迁自然满口答应,给万万检查得差不多了,奶奶来敲门了。

    奶奶其实在门口听了半天,发现这吴老师确实有学问,给万万讲的东西她是一个字都没听懂。听里边没动静了才敢敲敲门,让万万带着老师出来吃饭,就怕打扰孩子学习。

    奶奶做的饭菜也很好吃,清甜的南瓜玉米素汤,口味浓郁下饭的扁豆,炸得外皮酥脆的小肉干,鲜香扑鼻的野生菌,还有一碗酸甜可口的凉拌茄子。

    也不知道是张时迁的长相还是其他什么原因,张奶奶觉得他看起来特别亲切,有种自家孩子的亲切感。一直给张时迁夹菜,让他多吃点,又说万万这孩子有什么不懂事的地方让他多担待些。张时迁满口答应,最后碗里实在是装不下了张奶奶才作罢,但还是一个劲地让张时迁多吃点。万万在旁边看着张时迁有些窘迫的样子偷偷抿着嘴笑,但在奶奶问到张时迁有没有对象、有没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就笑不出来了,心里紧张得厉害。

    对象和喜欢的人自然是没有的,张奶奶一听就来劲儿了,一个劲地夸村里有几个不错的小姑娘,也都在时城工作,想给张时迁介绍介绍。张时迁偷偷看了一眼万万,万万正嚼着肉干盯着他,敏锐得察觉到万万有点不高兴。他发现万万特别不喜欢听到这类话题,怕万万不高兴,于是给张奶奶表达了现在只想好好工作的心情,对象的事不着急,让张奶奶多吃点,然后就把话题转到了万万身上,说了些万万学校里的事。张奶奶给张时迁也分享了些在场的三个人都知道的“童年趣事”。

    吃完饭,奶奶让他们年轻人一边待着去,她来收拾,老身子骨就得多运动。张时迁完全没有插手的机会,只好和奶奶说了一声,就带着万万出门溜达了。

    村子里有棵上百年的老树,从村子出现以前就存在了,村里人过年过节还会去树下祭祀山神爷,而来村里游玩的年轻人则把这里当做约会许愿的场所。也不知道是谁先开始在树上系红绳,时间一长,老树的下半部分出现了许多红色的布条,村里一开始还派人来看过,发现布条并没有对树造成什么伤害,也就没有多加阻止。老树长得遮天蔽日,翠绿的枝叶映着鲜红的布条,倒也挺好看。

    万万和张时迁走到这儿的时候,有几对年轻情侣正站在树下准备系红色的布条,布条上还写着字,估计是许的愿望。绕着树走了两圈,万万一脸好奇地看着树上垂下来的布条上的字。

    希望和xxx永远在一起

    希望爸爸妈妈身体健康

    希望xx和xx幸福快乐

    希望考上理想的大学

    希望xxx和xxx永远相爱

    希望老板给我升职加薪

    万万看向张时迁,“你说他们许的愿望会实现吗”

    张时迁想了想,说“如果有许愿时足够的诚心和许愿后认真的努力的话,应该是能实现的。如果说真的适合自己的人自然是能够在一起的,如果有足够的努力也能够考上理想的大学,如果工作能力够优秀的话老板自然会看到他的能力。山神的能力占一部分,自己的努力占很大一部分。”

    万万点了点头,他也想许个愿,但他和张时迁都没有带红布条,于是就用了最简单的许愿方法,让张时迁站在他的旁边,一起面对老树,闭上眼睛,双手合十,在心里念出自己的愿望。

    万万拉着张时迁的手,回去的路上一路晃晃悠悠,没走多远,天突然阴得厉害,乌云翻腾,隐隐还有雷声,张时迁担心回去奶奶家的路上会下雨,就带着万万回了近一些的农家乐。

    把房间里的窗户打开,万万坐在凳子上看着窗外阴沉沉的天,空气开始变得闷热。

    张时迁把屋里的空调打开,凉爽的气息缓解了不少燥热,屋里有点黑,按下开关,灯泡闪了两下,亮了起来。

    万万趴在窗边打了个哈欠,有点困了。张时迁让万万上床睡一会儿,万万摇摇头,把窗帘拉上,打开电视,拉着张时迁坐在床上,翻看着为数不多的几个频道,最后停在了一个黑白电影上。

    电影讲的是一个女人努力地追求爱情,却被心爱的人骗走了一切,现在正坐在地上流泪。国外的黑白片,有些枯燥的剧情让张时迁觉得有些乏味,他不是很喜欢这种电影。想问问万万要不要换个台,就觉得肩膀一沉,万万睡着了。拿过遥控器把电视关掉,张时迁轻轻托住万万的头,给枕头放平,让万万躺在床上,担心他睡得不舒服,张时迁还给他褪去了外衣裤,最后仔细盖上了被子。

    窗外雨还是没有下下来,远处的山里传来沉闷的雷声,张时迁把窗帘拉上,关掉屋里的灯,也躺在了床上。

    窗帘透来暗淡的光,屋子里很安静,空调发出轻轻的呼呼声伴随着偶尔响起的雷声。万万朝他身边挪了挪,伸手挽住了他的胳膊。舒适静谧的气氛让人昏昏欲睡。

    醒过来的时候天快黑了,窗外透着红光,张时迁看了下时间,快七点了。下床拉开窗帘,夕阳很漂亮,但空气还是一样的闷热,完全看不出来下过雨。万万睡了个长长的午觉,觉得浑身软得不行,但精神很好,张时迁给他递上衣服,穿好后两人洗了把脸,下了楼。农家乐准备了晚饭,但中午出来的时候他们没和奶奶说晚上不回去吃饭,怕奶奶在家里等得着急,张时迁就带着万万回家了。

    夕阳退去后,天空开始逐渐变为冷色调,西边的金星也变的越来越亮,天上开始出现越来越多的星星。走过没有路灯的河边的时候,河水哗哗的,水边茂密的草丛里什么东西一闪一闪。

    “萤火虫”万万拉着张时迁跑过去,想伸手找找萤火虫在哪儿,张时迁怕草叶割到他的手,就让万万在一边看着,自己轻轻拨开草丛,一只小小的萤火虫正趴在草杆子上一闪一闪。万万有些惊喜,他这几天都没有晚上出来过,没有发现河边还有萤火虫。旁边的草丛里又亮起了几只,抬眼望去,河流两侧亮起了许许多多萤火虫,还有几只已经飞了起来,倒映在河流中的萤光和星星一起随着水流晃来晃去。

    有一只飞到了万万的头发上,萤绿色的光芒一闪一闪,万万想伸手把他拿下来,又看不到在哪儿,张时迁看他伸手摸了好久,都没抓到那只胆大的小虫子,笑着给他拿了下来。万万摊开双手接住,萤火虫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好像不太喜欢这个地方,扇扇翅膀飞走了。

    身边好像围绕着许多小星星,河水倒映着天上的星星和身边的星星,看着身边的张时迁,万万觉得,他第一次发现萤火虫这么好看。

    到家的时候,奶奶正在看电视,听到院外开门的声音,起身把路灯打开了,看万万和吴老师回来了,赶紧问问他们吃饭没有,还给他们留了饭菜,还是热的。

    简单吃完晚饭,张时迁打算回农家乐了,万万却不想让他走,哼哼唧唧说自己还有不会的作业,让张时迁教教他。奶奶一听,孙子热爱学习是好事,也帮着开口,说老师要是不嫌弃,今晚就在他们家住了,虽然家里没有多余的床,但万万床挺大的,万万父母来的时候睡着都宽敞。

    张时迁不好推辞,万万悄悄拉着他的衣服,眼里都是“留下吧留下吧”。奶奶笑着起身,说去给他们做点宵夜。

    张时迁一看这样,无奈地伸出手点了点万万的额头。

    估计是白天睡了太长时间,真到了该睡觉的时候两人都睡不着了。电风扇在桌上呼呼地吹着风,但还是很热,万万想把它搬到床上,这样风大,张时迁说不行,太危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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