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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乞 完结+番外 第3节

作者:苏麻麻 字数:21191 更新:2021-12-30 08:56:12

    "父皇让我留意着科考,看有没有拔尖的人可用,你这样是让我违背父皇的意思。父皇知道了会很不高兴。"

    "好。那你留意去,我现在就走。"

    最后依然是他妥协,带着祁宁出了京,过了科举才回来。彼时容冕已经挑了几个拔尖的人,而他却成了为了一个男宠荒废正事的不肖皇子。

    想起此事,容珏冷笑一声,那时祁宁的不懂事在他眼里是恩爱,如今想来全是阴谋,全是做戏,而自己当时竟然痴心一片,真是可笑可怜。

    他心中悲愤,身下的九儿就倒了霉,还在卖力侍奉就被强扭过去,尚未准备就被狠狠贯入。九儿忍着巨大痛苦,却是不敢吭声,以为主子是因方了之而发火,心里对方了之也多了一些忿恨。

    容珏揪着九儿头发,身下用力,眼睛依然盯着方了之看。方了之被迫看着这景象,胸口起伏不已。

    这次折磨的时间特别长,仿佛并非只为了泄欲,是为了给眼前这人看,怎么厉害怎么来。九儿几次要被撞飞出去,强拉回来后又是狠撞。九儿忍了又忍,还是痛地掉下泪来。受宠幸而掉泪,宫中大忌。

    "奴才该死",终于熬到身后主子事毕,九儿抹干眼泪立即转身请罪。

    容珏没有理他,目光也依旧没有从方了之身上移开。

    "你不说点什么吗"这话是问方了之的。

    "皇上英武不凡,非常人能受,还请皇上饶了他。"方了之开口是为九儿求情。

    容珏却因这句求情更加恼怒,伸手就赏了九儿一个巴掌。九儿被打出两步远,又爬回原处跪好。

    方了之叹气,知道自己说什么都没有用,只徒增容珏怒气,让九儿更加倒霉。

    "看着朕宠幸他人,你当真毫无吃味"容珏心里想问,却无法宣之于口,一肚子悲愤恼怒全发在九儿身上,一脚下去,九儿被踢开数步之遥。

    九儿头回见主子这样生气,已魂不附体,不断磕头求饶。

    "皇上,他是无辜的。"方了之眼见九儿被虐打,无法不出声。

    无辜,无辜,多可笑的两个字。容珏在心中冷笑。自己何尝不是无辜,被祁宁玩弄于手心,掏心掏肺,甚至让出江山,那些回忆,每一次想起,都在嘲讽自己。

    "那你呢"容珏厉声。

    "皇上对我有恨就发吧,我都能受。"方了之闭上眼,似乎什么折磨都甘愿承受。

    "可笑,朕为何要恨你,你哪里值得朕恨"

    "我也不知道,皇上不恨我,应当不至于喜欢我吧。"方了之眼睛半开,却是那无赖相又出来了。

    九儿此时心中才有了一些明白,自己原是代人受过。

    容珏逼近方了之,"你为何而来"

    方了之认认真真看着容珏的眼睛,"我喜欢皇上,一见钟情。"

    九儿被这表白惊地身体僵直。

    容珏愣了一下,继而大笑,"好个一见钟情,你个奴才真够放肆的。"

    "我喜欢你,一见钟情。"他第一次对祁宁表白。

    "殿下,我也喜欢你。"祁宁回应。

    他欣喜若狂,一个吻覆了上去。

    二人第一次行事,他做了万全准备。谁知祁宁一个翻身将他压在身下,在他耳边道,"听说前朝文王爱他身边一个侍从,甘愿为妇。"

    他哑然,"你想我也如此。"祁宁又一个翻身下来,在他耳边亲上一记,"我说说而已,我更心疼你。"

    祁宁啊祁宁,把他牢牢握在手心。从前他万般风流,从此也只为一人。

    父皇赐婚,要将一品大将军之女苏怡给他做妃,满朝文武心下了然,皇帝这一举动已是明显想将他立为储。容珏虽然并不想要,但父皇母妃的好意,他不能不考虑。心里想着怎么回去说服那个霸王,结果一回府就发现祁宁消失了。

    他急地不行,立刻骑马出去寻人。三天三夜去遍了他们常去的地方,却是依然找不到。他像失了魂一般跑去他五哥府里。

    “五哥,找祁远出来。”

    容冕见他眼下乌青一片,“七弟,这是怎么了听说昨日母妃叫你入宫,本是想让你先见见那苏家千金,派了人去你府上都未寻见人。”

    他拉起容冕就走,“你去给我问祁远,他儿子去哪里了”

    “祁宁跑了”容冕话里腾起怒气,“这奴才竟敢私自逃跑,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不一会祁远就被叫来,还未及跪下请安,就被容珏拉住了手,“叫你儿子来见我。有什么事回去再说。”

    容冕觉得好笑,他这弟弟居然这样紧张,开口道,“祁远,祁宁是本宫送给七殿下的,他现在这样跑了,不把七殿下和本宫放在眼里,今日若是敢不回去,本王府的家法你是知道的。”

    祁远跪下请罪,连骂儿子不肖。容珏却只是心急,问容冕道,“五哥,你这样有用吗”

    容冕见他心焦的样子,拍他肩道,“哥哥一定给你找回来,你放心。”

    未及那日傍晚,容冕带着祁远到了容珏府中,祁宁耷拉着脑袋跟在身后。

    “已帮你训过了。”容冕看着匆匆而来的容珏,笑着道。祁远拉着儿子就跪下,“末将教子无方,请殿下责罚。”

    容珏见祁宁的样子,火气退了一半。躬身拱手向容冕行了个礼,“谢谢五哥。”

    “为了这小事也太见外了。只是你这府里规矩要改改了,下人都敢随意逃跑,不重罚还得了”

    容珏口中应着是,心里却是想,“他肯回来就已经极好了。”

    哥哥带着祁远走远,容珏就去扶了祁宁起来,“你这样不说一声就走,可知我有多心急”

    “你要娶妃了,我不走等着被人赶吗”祁宁一抬头,那脸上尽是委屈。

    “我这门亲事意义重大,我不能拒绝。”容珏急到。

    祁宁一听竟然掉了两行泪。“你有了王妃,我早晚会被赶走,不如你现在放了我吧。”

    这样嚣张的霸王也会掉眼泪,容珏心疼地不行,“你别这样,我向你保证”

    话未说完就被堵住,“你拿什么保证我知道那人是如今朝堂之上赫赫有名的大将军之女,她若要赶我走,怕是你也阻拦不住。你娶她,不就是为了和苏家结亲,日后好登上”

    “住口”容珏呵止,“这话不能说。”

    祁宁不再说话,也不再看他,一双眼里尽是倔强。

    “若我娶了她,你就准备永远不理我了吗”冷战了两日,容珏主动找了借口去看祁宁。

    “我不过是个下人,主子你要我,我就给你,不敢不理你。”祁宁说话间就开始解衣服。

    “你这是做什么父皇若知道我为了你拒绝这门婚事,他会要了你命的,连我也救不了你。”容珏气急,甩了袖离去。

    祁宁没再跑出府去,却也没有主动求和,二人僵持到大婚前日。

    “看来你是注定要娶她了。”

    “祁宁,这门亲事不由得我拒绝。”

    “她进了门,我便死在这。”

    “你疯了。”

    “明日就是大婚之日,满朝文武看着,父皇旨意已下,苏将军是重臣,我绝不可能退婚。”

    “那你等着给我收尸吧。”

    那时的容珏只觉得祁宁以死相逼,虽不可思议但也是情深。如今再忆,当然是祁宁真正的主子容冕下了死令,不可让他娶了苏将军的女儿。

    “你要知道我是皇子,不可能一辈子不娶。”

    “我只要你明天不娶。”

    眼见祁宁刀架于颈,容珏不争气地退让。

    当晚,急报入宫,七皇子急病,高烧不退,起不了身,婚期后延。

    这一病竟然病了一个月。京中传言七皇子不想娶而装病,苏将军气急,到了皇帝面前告状。

    容冕正在御前,闻言便劝解到,“我七弟虽有些孩子心性,但当不至于装病。”

    皇帝知道自小将容珏宠坏了,立即跟苏将军保证,若真是装病,自己必定要重罚这个小子。

    皇帝亲至七皇子府,支开所有人,单独与容珏说了许久的话。走前,府里一众人等跪送,皇帝转头,看了人群里的祁宁一眼。

    圣意突改,苏怡下嫁六皇子容尧,苏将军原本十分生气,然苏怡却很高兴。劝解父亲,"京中早有传言,七殿下断袖之癖。六殿下母家虽无势力,但听说为人忠厚,未必不是好人选。"

    容珏过了这一关,却深知让一力促成这事的母妃伤了心,又让父皇注意上了祁宁,便刻意冷落了他一阵。

    呵呵,想想自己竟然曾为他做过这样许多傻事,容珏不由大笑。九儿见主子如此阴晴不定,心中更加忐忑。

    "皇上,人在世间,爱欲之中,独来独往,独生独死。我爱皇上,一见钟情,正如皇上对刚刚所思之人。"方了之开口劝慰,还顺带表白。

    "朕想什么你也知道"容珏这话带着嘲讽,不善,还有一点痛楚。

    "皇上刚刚陷入思索,眼神时明时黯,嘴角时而扬起,眉头时而拧起,一看便知是在想心爱之人。只是想来那人已经不在,不然皇上此刻不会有如此哀伤神色。"

    "你这样会猜人心思,不如猜猜你这样大胆的后果"

    "皇上,世间最宝贵乃真心。纵使皇上高高在上,也难求一颗。我虽卑贱,却赤诚一片,皇上拿我当个玩物也好。"方了之真的胆大,用话去激容珏最痛处。

    哼。冷哼过后,容珏一路无言。

    第9章 入宫

    从行宫到宫中,马车也就走了大半日,方了之一路趴着,九儿跪着,容珏想着心事,时间就这么过去了。

    入了宫,便不比外面,处处是眼睛,处处是规矩。回宫当晚,皇后就来请安,容珏推脱在外病了一场脸色不好,怕惊着皇后,养好了再见。九儿到宫外禀了候着的皇后,旨意是疼惜皇后,这几日都不必来请安了。

    苏惋是半年前容珏去苏府求来的亲,先是向苏将军负荆请罪,深夜彻谈,终于解了上回苏怡的怨结。然后随着苏家二小姐表了一番不知从何起的爱意。这苏惋在家是最小的女儿,上面姐姐哥哥疼着,性子与苏怡大不相同,受不得一点委屈。家中本不愿意将她嫁入皇家,无奈容珏坚持,也不好太驳皇家面子,只好应了。当时先帝得知此事,老怀感慰,这逆子终于是想通了。

    娶回了苏惋,容珏才知道他这爱意都全数表错了,在苏将军面前说的什么慕苏二小姐才情,温婉可人之类的话全他妈是笑话,苏将军没当面揭穿他,都算给足面子,这苏惋根本不是省油的灯。

    "朕还真是倒霉,早早娶个知书达礼的苏怡多好,全是被那厮坑了。"容珏听着宫门口苏惋把食盒摔在地上的声音,自嘲道。不知道是不是把愤恨发在了方了之身上,他这会回想起祁宁来倒没之前那般痛彻心扉。

    “方了之”容珏念叨着这个名字,便叫人去传枢密院副使梁延。

    梁延是先帝的心腹,不便由刑部出面查的事情就交给他,是容珏从他的父皇那里得到的最后馈赠。

    “梁延,去给朕查个事儿。”

    赵容珏讲完,梁延面露难色。

    “皇上,两个月前弃于荒山的尸骨怕是查不到什么了,微臣会尽力。”梁延饶是常年做情报工作的头儿,对皇帝这个想法还是感到有点为难,先交个底,免得回头被责。

    “除了这事儿,还有,五哥嗯,容冕自尽,母后哀伤难抑,他府里的人都给了重金抚恤,放他们回了老家,你给朕一个个查,身在何处,在做什么。”

    梁延应是,心里却疑惑,一个偌大皇子府,少说几百人,算是家眷几千人,要一个个查。皇上这是什么心思然而这思虑也只是一闪而过,他向来只奉命不多揣测圣意。

    容珏给梁延派了事儿,便开始阅折子。外出多日,耽搁下的政务倒也不多,这得感谢他父皇交到他手里的平稳局面。想起他五哥,他倒是唏嘘多于恨意。要说身为皇子不想要登大位那是在骗鬼,只不过当初在祁宁和江山之间,他是真心选祁宁的。容冕得皇位,他得祁宁,才是求仁得仁。想到此,不由嘴角扬起一个讥诮的笑,笑自己也笑他五哥。

    求之不得,人生七苦,纵是帝王也逃不过。

    凌彻将方了之安排在近宫门的侍卫营住下,虽说他不待见此人,但经历上回一事,也不敢自作主张,找了两人照顾他,预备等他伤好了再去请示。

    "皇上,在宫外带回来那人是要安排个什么活儿"凌彻这日当值时寻了个容珏喝茶的空挡问。

    "他是否全无武功底子,你去试试。"容珏撂下茶盏,眼中一丝疑虑很快带过。

    方了之骤然住进了侍卫营,周边无一人认识,颇为尴尬。而众侍卫见凌彻亲自命人照料,但面上却明显不对付,对此人身份更感狐疑。

    凌彻这日下了岗,便想着去完成容珏交待的事,往着侍卫营去。方了之虽然个子高,但身板极瘦,仿佛是从未吃饱的样子,在一群健硕的男人堆里显得格格不入。凌彻刚入院,远远就见着方了之背影,原是这厮跟着前边正练功的数个侍卫在学招式。

    看着比划的架势,是一丝内力也无。凌彻心里嘲道,竟还好意思说自己能做做侍卫。真是笑掉大牙。轻步走上前去,手上放了一点力,出掌向方了之背上拍去。方了之毫无察觉,也无躲闪,身体便前倾了下去。

    这要一摔可不得了,不定要摔晕过去。凌彻赶紧伸手去捞,赶在方了之头着地之前一手捞了他起来。

    方了之正专心跟前头那侍卫学着呢,忽然就挨了这一掌,而后又莫名其妙地被一男人抱在怀里,转头定睛一看,果然是他冤家。“凌大人,您是打在下打出瘾了”

    凌彻略不自然地努了下嘴,而后道,“练武,那是童子功,你现在这个年纪学,怕是晚了。”

    “哦。原是想试我。皇上的意思吧”方了之看着凌彻的表情,一下就明白了个七七八八,嘴边绽出个笑。

    凌彻哼了一声"就你这样,跟圣上说能当侍卫,知不知道欺君是什么罪"

    "皇上命我做侍卫啦是否在御前当值"方了之露出一个欣喜眼神。

    "你想的美。皇上放心我还不放心呢。"凌彻没好气白他一眼。

    "功夫是无,独门绝技有一招,保护皇上,够了。"方了之凑上凌彻耳边。

    凌彻显是被这话惊到,瞪眼瞧着眼前人。

    方了之一笑,"此招一击毙命,给不了你看,你且信就是。"

    凌彻看他表情,不似诓人,又想到他三番四次和皇帝单独共处,惊出一身冷汗,不由出手扼住方了之咽喉,"什么绝技"

    方了之被他扼住说不出话,喉口呜呜了半天,凌彻才松开。方了之猛咳许久,才缓过来,怒目而向,"老子就是不告诉你,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凌彻对眼前这人毫无办法,只得吩咐手下先教着一招半式,所谓临时抱佛脚,万一皇帝真的脑子抽了风令他御前当值,这弱不禁风的样子不定谁保护谁呢

    "独门绝技"赵容珏听着凌彻的回禀,嘴角绽出一个冷笑。"明儿开始,叫他来当值。"

    凌彻心道,"果真 担心的事儿终归要发生。"但他知道容珏此命绝不会改,领了命就下去排班,但凡是有方了之随驾的时候,他也必定亲自跟着。

    七皇子府里,容珏有两个随身保镖。一个凌彻,太子府侍卫总管。一个祁宁,无职在身,却俨然跟容珏是影不离身。二人身材高大,容貌俊美,尤其祁宁,一张脸白璧无瑕,鼻梁俊挺,长眉透着英气,若不是因练武而健硕的体格,说他是个红牌小倌怕是也不出奇。

    这二人截然相反。凌彻武学世家出身,一脉的正统功夫,即便不使内力,招式摆起来都相当英武漂亮。凌彻不爱用剑,赤手空拳的好功夫配上一把短刀,已经是杀伤力极强。祁宁不然,虽也是武将出身,但他爹从小就管不住他东窜西窜地学些奇门功夫,主子容冕倒也纵他出去跟江湖人士结交,睁只眼闭只眼。

    祁宁到了容珏身边,时常便要逗一本正经的凌彻玩儿,动不动飞个暗器过去,若不是凌彻身手极好,大概一年要死八百回。容珏一开始还骂两句,后面见着也伤不了凌彻,索性随他去了。这可苦了凌彻,本来跟着主子的时候得打起十二分精神,现在连不当差的时候也松快不了,时时提防着哪里飞来个毒针暗镖什么的。

    凌彻这日光一上午就被偷袭了三次,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把薄刀扔向祁宁,角度十分精确,擦着耳朵削掉了祁宁两根头发丝后钉在了他身后的桂树上。祁宁不仅没被吓傻,还拍手叫好,“好准头我扔扔你,你扔扔我,这样才有意思嘛”凌彻无语,心道,老子名门正派,谁他妈要跟你玩暗器。祁宁看他那白眼,便道,“我好心帮你练功夫,好防着人暗算殿下。”

    容珏听到这话,无奈摇了摇头,心道,这个霸王,想欺负人还拿着我的名头。

    “祁宁,和凌彻打一架,赢了就准你胡闹,输了以后不准再偷袭他。”容珏出声。

    "啊"祁宁吐舌,"他师傅是江湖泰斗,鲁派宗师,我怎么打地过"祁宁知道自己武艺在凌彻之下,才不去自讨苦吃。

    "打不过以后不准再偷袭他。"容珏正色。

    "哦。不好玩。"祁宁低头。

    凌彻松口气。

    "容儿,你对凌彻好得很。"亲热过后,祁宁趴在容珏胸前嘟囔。

    "他一身武艺就是为了护卫我学的,忠心耿耿。我十岁父皇就将他派到我身边,父皇派来护卫我的人,你可以闹着玩,但不可以不尊重。"

    "哦。圣上对殿下很好。凌彻武功名门正宗,即使放到江湖中也数一数二。五皇子府里尚没有这样的人物。"祁宁点头,若有所思。

    容珏手指捻了一缕他的发丝,"五哥他自小稳重,父皇对他很放心,倒是我顽劣,父皇常常训我。"

    祁宁笑了笑,没作声。

    第10章 试探

    御书房里,方了之和凌彻左右各立。

    “方了之,给朕拿着。”

    容珏指着案头高高一沓奏折。

    “是。”方了之长吸口气,知道又该他倒霉了。

    跪在龙案一边,方了之双手举起,皇帝于是命凌彻将百来份折子叠放在他手。十份接着十份,方了之手上重量渐长,放到最后,折子已经没过方了之的额头三尺。凌彻都得十分小心,才不至于功亏一篑。

    容珏慢悠悠地开始批折子,九儿在旁磨墨。一柱香时间,方了之手上举着的折子只少了两份,手臂已经开始酸胀。"举好,摔了多少份下来你就出去领多少板子。"皇帝陛下轻飘飘一句,方了之只得咬着牙捧好。

    凌彻听着这话,倒吸了口气,他虽然不心疼方了之,但他从小认识的主子宅心仁厚,从来不会这样变态地罚人。不由在心底慨叹,一个祁宁,当真是全然改变了主子的个性。

    十份折子阅完,方了之双手开始发抖。

    "小心着点,手上真是一丝力气也没有么一百板子下去,你可活不了。"皇帝拿起第十一份,嘴角一勾,露出一个玩味的笑。

    方了之仿佛当真是把全身的力放到了双手上,额上开始布满细汗。

    "你运气不错,这连着十几份全是一件事儿。"皇帝陛下阅折子的速度开始快起来,方了之咬牙坚持。

    "陛下登基,宜广纳妃嫔,开枝散叶。"容珏重重摔下,"关心朕后宫的臣子可真不少啊,凌彻,给朕去查是谁的授意。"

    赵容珏一连看了数十份要他扩大后宫的折子,满肚子火气,但这对于跪着的方了之来说实是一件幸事。他双手捧着的折子一下少了,眉眼已经从折子堆里露出来了。虽然双手开始抖得厉害,但起码眼下看上去命是能保住了。

    然而好景不长,皇帝陛下似乎批累了,开始饮茶,漫不经心地边看边品。九儿在一旁小心伺候,时而添茶,时而磨墨。回宫的銮驾上他第一次真正体会到天子之怒,现下做事不敢有一丝一毫差错。

    容珏打了个呵欠,伸手揉眼,九儿于是近身轻揉他太阳穴。"朕想睡会儿。"容珏眯眼看着身旁跪着的人,极慵懒的一句话。

    "皇上累了,歇息下吧,微臣撑得住。"方了之极力克制颤动的手,抬头给了容珏一个艰难的笑。

    容珏冷哼一声,闭起眼靠上椅背,九儿乖巧地点了一支安眠香。

    对方了之来说,皇帝陛下打盹的这段时间漫长如暗夜,手臂已经在快要抽筋的边缘。凌彻看着他的样子,叹了口气,这人自打相见就被折磨到现在,说起来眼下这人也算是自己属下,倒是生了一分恻隐之心,于是乘着皇帝没醒,暗自到了方了之身后,手上传了几分内力给他。方了之顿时舒适了许多,头回对凌彻投了个感激的眼神。九儿见了这一幕,低头不吱声。

    凌彻这暗自的相助让方了之挺过了皇帝的小憩。容珏睁开眼,发现他还没倒下,倒是颇有点意外,冷笑一声,转头看了眼凌彻,凌彻马上心虚地避了眼神。

    "凌彻,刚刚朕吩咐的事儿,三天内给朕答复。查不出来朕拿你是问。"容珏淡淡一句,拿了方了之手上折子继续看。凌彻心里一凛,跪下应是。

    有了凌彻的帮忙,方了之总算熬到了最后,从正午时分跪到掌灯,眼看手上还有十来份折子,他终于是手上一软,瘫了下来。

    "九儿,去拾起来,数。"容珏没抬眼,接着看折子。九儿便走到方了之跟前,一份份捡起来。

    "皇上,总共十五份。"九儿捡起散落的奏折,叠好在了案头。

    容珏抬了眼看方了之,"十五份,受的住吧。"

    方了之显然对皇帝没完没了的折磨已淡定了,跪好回道,"受的住,死不了。"

    "九儿,叫人拉下去。"容珏声音很是冷峻。

    "是。"九儿唇边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不一会,两个内监便入了殿,拖了方了之下去,容珏拿起笔,看到了倒数几份。

    外面报数的声音并不大,“一,二,三”,然而却让容珏觉得很是心烦。

    "去叫他们别报了,打完就拖走。"

    "是。"九儿领命出了去,外面便停了报数,只有板子落在皮肉上的声音,夹杂方了之的闷哼和偶尔忍不住的痛喊。

    凌彻心道,皇帝不让他动的人,自己折磨起来倒是毫不客气。

    方了之被拖回侍卫营时只剩下半条命,俨然不是只挨了十五板的样子。凌彻这日晚上巡视侍卫营见到他时,他正趴在铺上喘粗气,大腿,脊背遍布血痕。

    "你得罪内监了这伤势绝对不止十五板子。"凌彻皱眉问。

    "想不到大人还有关心我的时候。"方了之气若游丝,开口极为艰难。

    "皇上拿你出气,却也没想把你往死里整,九儿不是没眼色的人,你何时得罪了人家"凌彻坐了下来,掏出随身带的金创药,给方了之抹。

    方了之身上伤痕碰上凌彻手指,刺痛感袭来,不禁身体发抖,一字字慢慢往外蹦,"劳烦大人亲自上药,在下感激不尽。九公公上回因为我被皇上给打了,自然是对我不对付。还请大人不要告诉皇上,否则九公公更得恨上我。"

    凌彻叹了口气,他现下已经确认方了之对皇帝没有恶意,反倒是皇帝拿他当着祁宁的影子在出气,无端端生出几分同情心来。方了之扭头见了凌彻的神情,竟然在极大痛苦里笑了一笑,莫名说了一句,"大人良善心性并未改,上回打我看来真的只是紧张皇上。"

    凌彻愣了一愣,扭起眉来,"你从前认识我"

    方了之不置可否,接着又缓缓道,"大人暗中帮了我,皇上让你三日内查的事,可有头绪"

    这倒是提到了凌彻的头疼事儿,"十来份奏折,不同官员请奏,按说皇上登基是该扩大后宫,开枝散叶,这群臣所奏本就合理,能是谁授意呢"

    "大人,皇上大婚立后才算朝政,纳妃乃是皇上家事,如真无人授意,有几个臣子敢主动关心"方了之一字一喘,但这话说的却是极有道理。

    凌彻听他这样说,急道,"那你说是谁"这心一急,手上力没控制,方了之大叫一声。

    凌彻被他这一声痛喊惊了下,道"没事吧,这九儿平日里看上去软懦,怎么心倒挺狠。"

    方了之把下唇咬出血印来,而后摆手道,"无妨,是我害他被打在先。"

    凌彻等方了之缓过气,又问,会是谁呢

    方了之叹道,"十来份奏折都是哪些人递的"

    "六部皆有,兵部为多,奇的是,大学士孙慕一向清高,不管这种闲事,竟也上了道折子。"

    方了之嗤笑一声,"孙慕没得人授意,他那独苗女儿垂涎陛下已久,定是被女儿逼得。"

    凌彻哭笑不得,"你用垂涎这种词,合适吗"

    方了之下巴扬起,绽出笑意,"以皇上英姿,可不是得被惦记么"

    "那其他人呢"凌彻继续给方了之抹药,随口便问。

    "我看未必是想劝谏陛下纳妃,大约多是得人授意想试探陛下的意思。当今皇后尚未有孕,要是真的广为纳妃,你说皇后能心安吗"

    "这你说这是皇后的意思"凌彻表情明显是不可思议。

    方了之把额头在榻上重重磕了两下,一副生无可恋样,"皇后她老子是谁兵部又是谁的天下"

    "哦你说苏老将军想探皇上意思,看自己女儿是不是受宠可这说不通啊,万一皇上准了,真的选人入宫呢"

    "半年前,皇上亲至苏府,向苏惋表达爱意,还向苏将军承诺,只爱苏惋,不纳侧妃。这般诚恳,才打动了苏老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女儿嫁入皇家。当然,此一时彼一时,那时是皇子,现在是皇上。皇上登基两个月了,据说还没去过皇后宫里,苏将军这是想提醒陛下记得守诺,他以为以陛下心性,会在群臣面前公开这个私人承诺,大方表示不会纳妃。"方了之一个冷笑,接着道,"不过,苏将军当他还是从前那个温善的七殿下,却不知他心性大改,这棋啊,下错了。"

    凌彻极缓慢地点了下头,而后重重在方了之臀上一拍,"你到底是谁怎么知道地如此清楚。"

    方了之登时嗷嗷叫,嚎道,"我只是猜测,解你燃眉之急罢了。兵部侍郎敖诠这人嘴巴松,又怕死,你去威胁两句他定都告诉你,你便能确定了。"

    凌彻哦了一声,手上药膏也涂完了,"甭管你是谁,皇上要撒的气料想还没完,你好好养着吧,还有的受。"

    趴着的人比了个谢谢的手势,倒下去闭上了眼。

    凌彻第二日便寻了个理由到兵部找敖诠,两杯酒下肚,还没来得及威胁,敖诠便说了。凌彻暗自心惊,他刚对方了之卸下敌意,如今却又觉得他心思深沉细腻,不可不防。这种对人的纠结犹豫,既信又疑之感他还是第一次体会。

    既是确认了,凌彻也不敢耽搁,当即回宫复命。容珏听着凌彻回禀,一丝表情变化都无,似乎早就料着。"九儿,传中书令来,拟旨。"

    中书令魏甄到了跟前,皇帝开口道,"爱卿,执笔吧。朕要选秀,民间婚娶即日起一律暂停。"

    皇帝此旨,明诏天下,太后,皇后竟都未事先得知。太后虽恼皇帝未知会,但后宫仅仅苏惋一人,又不曾有孕,此事正合她心意,便没多说话。而皇后听到内监来禀,当下就把手上妆镜扔了出去。

    第11章 耳光

    御旨一发,没几日,各地开始选秀的奏报雪花般飘上来,容珏也不看,全撂在一边,拿着奇门遁甲看了半个时辰。凌彻侧了侧身子,打量着另一侧立着的方了之,不禁觉得十分滑稽,怕是整个皇宫也找不出如此瘦弱的侍卫了。

    "凌彻"容珏出声。

    "臣在"凌彻回过神来。

    "你出去"容珏搁下书,转了转手腕。

    "皇上这与理不合,侍卫当班需至少两人,以保皇上万全。"

    "朕要宠幸他,你想看着也可以。"

    “”

    死一般的沉寂后,凌彻退了出去。

    方了之穿着侍卫服,头发束起,从行宫回来后,在侍卫营还算吃的不错,趴着养了几天后,面上开始有了些肉,面色也无此前那样瘦黄,加之本身眉目清秀,颇有气度,容珏虽一直看着书,偶尔余光瞥向他,竟也觉十分赏心悦目。

    凌彻退下后,方了之斜眼偷瞄了一眼容珏,碰上容珏目光,顿觉那眼神里尽是一番难言滋味。

    方了之缓缓行到龙案前跪下,"皇上可是认真的"

    "君无戏言。"容珏站起身,踱步到了他跟前,解了衣领第一颗扣。

    方了之喉口一个明显的吞咽后,开始解自己的衣服。

    容珏俯下身,握住了他正在解衣襟的手。"知不知道朕喜欢怎样被伺候"

    方了之停下手,双眼看向容珏,略一迟疑,而后手探进龙袍,去解那明晃晃的单裤,头就要往里埋。忽地手腕一阵疼痛,容珏两只手指捏住了他往里探的手。

    "你真不知"容珏一声冷笑,手上用力将方了之拉了起来,鼻尖贴近他额头。方了之气息转重,头微抬起,看着容珏一双明眸,一个情不自禁,脚尖踮起,唇靠上了容珏耳垂。

    容珏眉头微皱后又展了开,低了头下去,舌尖起开了方了之的唇。方了之闭了眼,任这个吻交织缠绕,愈发热烈。一个持久不息的吻,直到方了之感觉脸上湿湿的,一睁眼,容珏的泪打在了他脸上。

    "皇上,不要难过。"方了之心头一抽,这话又出了口。

    "半年了,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想你。"容珏喃喃一句,又继续深吻下去。方了之回应着这个几近疯狂的吻,手臂搂紧了容珏。

    容珏吻上方了之颈间,沿着他锁骨方向一路吻下去。方了之只觉浑身战栗,任凭容珏宽大的手掌在身上抚着。

    "你爱容冕,是不是"

    听着这句,方了之只觉颈间又多了几道泪痕,不由叹了口气。"皇上,情深不寿,那人已逝,无谓再想。"

    容珏只像是没听到,继续自言自语,"从没爱过我吗一丝也没有吗"

    "他爱过的。"方了之缓缓吐出这几个字,容珏怔住,松开手望着他,"你说什么"

    "他爱过陛下,是真心的。"方了之看着容珏,口中说出的这句话如重锤锤在容珏心头。

    "你承认了"容珏声音微颤,伸手往方了之脸上摸,一点点沿着脸的轮廓,似乎要撕掉脸上面具,然而却是找了半天也找不见任何痕迹。

    "皇上,如果那人不爱你,怎么会在半年前告诉你真相,为何不等五殿下登上皇位再告诉你。"方了之握住容珏的手,接着道,"别找了,没有面具。"

    "他若真爱我,会不知道我在皇位和他之间,要的是他"容珏冷哼,手从方了之脸上挪开。

    "皇上,若今日皇位上那个人不是你,怕太后会更伤心欲绝。"方了之欲用袖去擦容珏泪痕。

    "五哥当不至于杀我,我从未想过和他争。何况他从来都认为我不是当帝王的材料,何必对我赶尽杀绝。"容珏听了这话,下意识退开半步。

    方了之没再回应容珏的话,走近半步,沿着他的泪痕吻了下去。"微臣侍奉陛下。"

    容珏深吸口气,刚欲抱起方了之,就听得御书房外传来声音。

    "皇后娘娘,皇上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凌彻的声音。

    "让本宫进去。"

    "皇后娘娘,微臣职责所在,娘娘恕罪。"凌彻跪在门前,挡住入口。

    "大胆"

    苏惋抬起的手尚未扇下去,边见赵容珏推开了门走出。"皇后,他是朕都未打过的人,皇后越矩了。"

    身着大红色凤袍的苏惋眉头蹙起,眼中怒气收了收,放下手,福了福身子,算是行礼。"皇上久不来后宫,臣妻只能来此求见,还望恕罪。"

    容珏忍着怒,"何事"

    "皇上不打算让臣妻进去说"苏惋说完就要往门里跨。

    啪容珏抬手一掌。

    苏惋脸上立即浮起掌印,顿时满目皆是不可思议。她长这么大还没被打过,容珏没当皇帝前,看着她爹的面子,又是去求来的婚事,对她相当客气。即便是登基这几个月,也是一副相敬如宾的样子。

    这一耳光下去,跪着的凌彻也呆了一下。皇帝一向敬重苏老将军,对皇后各种不合理的举动一忍再忍,看来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朕允许你进御书房了吗朕在与臣子议事,你是不是想干政"

    在臣子面前被打,苏惋委屈极了,脸上绯红,泪在眼眶打转,然而终究是止步门外,没敢往里跨。

    "皇上当时要娶我时答应过我父亲的话可是不作数了"

    这话一问,凌彻也惊了一下,暗道皇后果然泼辣。

    "既然是答应过你父亲的话,叫他来质问朕。做了朕的妻子,还当自己是在苏府,可以随性妄为吗"容珏声色转厉。

    苏惋一怔,她嫁给容珏后,容珏向来对她和颜悦色,这样言辞俱厉从未有过。她虽出身将门,又泼辣惯了,但此刻也知道利害,低声道,"皇上,是下了决心,真要选秀了"

    容珏俯身,在她耳边道,"朕看你心性单纯,许多事就算你没有规矩也未曾苛责,不是怕了你苏家。你要是敢跟朕玩手段,朕可就不客气了。"

    苏惋咬了下唇,跪下道,"我错了,皇上恕罪。"

    容珏长叹一声,音色渐柔,"回去吧。"

    苏惋跪了安,带着宫人便转身离去。容珏叫了凌彻起身,回了御书房内。

    方了之赤身等了这许久,见容珏回身进来,竟然忍不住大笑起来。容珏居然也未见怪,俯身拾起他衣衫递到跟前,低声道,“穿上吧,来日方长。”

    方了之嗯了一声,利索穿上衣裤,躬身退了下去,出了御书房跟凌彻一齐与交接侍卫换了班。

    “皇上他”凌彻欲言又止。

    “没上成,这不皇后来了么”方了之倒是坦荡,说完大步便朝前走。

    凌彻哑口。

    第12章 是年

    赵容珏独自宿于天子寝殿。自方了之换岗下去后,容珏无心再看书,用完晚膳后便踱步到了寝殿,这一路心中只觉空落落的。坐了上那方紫檀雕金卧龙榻,眉间仍带着皱痕。九儿跪在面前,仔细为他除靴,在他身后靠了个软垫,小心按摩他的足底。

    九儿手势极好,容珏只觉舒适,于是缓缓闭上双目。却又是不可避免地回忆起先前种种,心中疑窦万千。那方了之若不是祁宁,为何能道出那样一番话来,又为何对他和祁宁之事了若指掌。可方了之若是祁宁,为何寻不见昔日一丝踪迹,一吻下去也寻不见昔日之感。纵使祁宁学了众多江湖奇诡之术,但又可否真的有本事从外到内完全变了模样。思及此又不由轻叹一声,自己从一开始到现在,都依然看不懂这个人。

    “皇上,可要看书”九儿按了一会,又双手捧着他昨日只看了一卷的北境兵策小心询问。容珏瞥了一眼,这是隆武三十一年,他父皇命驻守大衍北境数十年的大将军编纂的。

    容珏摆手,“不看了,朕今日没这个心思,伺候朕歇息吧。”九儿于是将那兵策收起,乖巧地除了容珏的外袍。

    隆武三十一年,那一年是祁宁到他身边的前一年。是年春,朝中提及再度立储之事。时年容冕十六,容珏十四。平静了三十年的北部边境开始屡有进犯,当朝首辅文朔上折子劝皇帝早立国本,以免朝局生变给外族可乘之机。

    大衍原有太子,皇后早年跟着隆武帝吃了不少苦,深得皇帝信任和敬重,皇帝早有诺言,立储必立嫡,然皇后诞下大公主后身体巨亏,即使恩宠在身,却从此再无身孕。隆武帝于是立早年丧母的长子容觉为太子,寄养皇后膝下。熟知天命不测,容觉十岁时得病早逝,皇后哀伤欲绝,自此身体更为衰弱,大病不起,缠绵病榻,不久也薨逝,此后多年,隆武帝从未有过第二任皇后。

    容觉去世那年冬天,惠妃产下第二子,是为皇七子。隆武帝凝视这个孩子许久,见其眉心依稀一点痣,竟神色忽转哀伤,而后又转喜,赐名容珏。惠妃当时已入宫多年,十分聪颖,当下就知道皇帝将对太子的情寄在自己这个儿子身上,是以对这个孩子尤为重视。

    此后十四年,隆武帝未提过立储之事。朝臣们亦不约而同,无人敢提此事。

    然到了这一年,北辽国势日盛,屡犯边境,隆武帝从西、南境调兵五万往北,加固北部防线。内阁首辅文朔递折建言,大衍与辽终有一战,当早立国储,固国本,以防万一。隆武帝看了这份折子,久久未言。

    隆武帝虽未首肯立储之提议,但接下来几个动作却暗示已将立储之事提上日程。二皇子,三皇子,四皇子,六皇子先后封王离京,无召不能离开封地。京中便只剩容冕,容珏,年方十二的八皇子容喆以及两位小皇子。群臣皆知,圣上还欲考察这二位即将成年的皇子,最后帝位必在容冕与容珏二人之中,有些已经开始分营站队,蠢蠢欲动。皇帝年迈,身体开始衰弱,朝中众人各怀心思。

    五皇子容冕,自幼早熟,文武俱佳,择其为主者并不少。

    “文朔早朝再提了立储之事,父皇却未发一言,神情哀切,朝臣见此情形,无人敢出声,竟便这样退朝了。可见父皇对太子早逝一事至今仍放不下。”

    “殿下,您母妃是如今后宫之中位份最高的,皇上宠眷不衰,如今形势,太子人选大约就是您和七殿下二人之争。”

    “你既然拜在我府上,欲助我成事,如今有何高见”

    “恕臣直言,皇上心中只怕更属意七殿下。如若偏向于您,您如今已经十六,立您为储则无需再等。”

    容冕沉默了一会,道,"既是如此,做得我谋臣,你便要助我扭转局面。"

    "是。"皇子府谋臣姚庆躬身一拜。

    三个月后,夏至夜。五皇子府内院。

    "你想好了吗"一席薄衫的容冕声音微颤,袍尾随风舞起,尽显君子风流。

    "旁的人去,你未必全放心,风险太大,既是如此,我便为你去做。"答话的人身高八尺,身形俊美,鼻梁高挺,英眉剑目。

    "我"容冕似有不舍,拉住了说话人的手。

    "殿下,心给了你,身体却只能给旁人了,殿下要图大业,这等小事不要介怀。"着青衣的俊美男子手揽容冕,轻吻了他额。

    "父皇心中是属意七弟的,早晚会立他为储,如再不扭转圣心,我怕便没机会了。"容冕略有哽咽之声,"对不住。来日我定千百倍补偿于你。"

    "容儿,我不需要你补偿什么。你想要的东西,我帮你去拿就是。"祁宁轻叹,"你天性好强,若叫你屈居人下,俯首称臣,怕你一世不甘。"

    容冕无言,眼前此人对他了解太深,一言即中。

    "只是"祁宁话未出口,容冕便知道他要问什么。

    "放心吧。我和七弟虽性格迥然,但自小我们喜好便极为相近,我看上的东西,他总是喜欢,虽从不与我争,但我便总是自觉让与他。我有九成把握,他会喜欢你。"容冕一个苦笑,这话里带了些许无奈。"

    祁宁点头,"好。"

    这一声允诺后,夜空忽地一道惊雷劈响,夏至夜的宁静被打破,顷刻暴雨如注。院中祁宁下意识伸出手挡在容冕上方。"快回房去,小心淋着。"

    容冕不动,拉过为他挡雨的祁宁就是一个深吻,直要把人吻地窒息。大雨如泼,二人发间,脸颊,衣衫瞬时湿透。祁宁闭眼,忘情的这个吻过后,用力推开了他,“殿下,今日过后,祁宁不能再随心而行事,您也一样。还望殿下保重。”容冕深吸口气,抬头任雨水打在脸上,缓缓道,“你也保重。”

    雨势渐大,地面升腾起雾气,伫立许久之后,祁宁转身离开,容冕怔怔看着他背影,直到双眼完全模糊。

    直到离去的人完全没了影子,容冕身后才走出一人,撑起伞遮在了容冕上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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