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叔实在太乱来了。”吴瑕义正言辞的说,“嗯,这个就别放库房里占地方了,床榻下不是有个小格子吗,放那吧。”碧水应了个是。
“少爷,三太太也送了礼,是用少爷送的芸薹砚亲手所书的一幅字。”碧水提醒说。
吴瑕接过来一看,矫若游龙,翩若惊鸿,端得是一幅行云流水,龙飞凤舞的好字。吴瑕观摩了片刻,笑着对碧水说,“三婶真真是一个雅人,妙人。”
“三太太出身书香世家,人品质素自然没的说。” 碧水应和道。“这份回礼可是用了心的。”
吴瑕点头,“一看就知道是个好人,果然我是好人,身边就能吸引些好人。”
“对了,过来送礼的嬷嬷们都打赏了吗”吴瑕问,碧水点头,“来的人都赏了一个装着八百钱的荷包。”
“嗯,这有头脸的嬷嬷们的赏钱可和那些毛小子小丫环的不一样,小心别发错了。”吴瑕强调说。
“奴婢醒的,这些孙嬷嬷都教过奴婢们。”碧水说。
“如夫人那送来的翠一品,可派专人好生照看着。”吴瑕吩咐说。“就放到卧房里的小书房的架子上,二爷也能看见。”
“是。”
吃了午饭就睡午觉,还没睡一个时辰就被人推醒,吴瑕没睡饱,脸色有点难看,“怎么了”吴瑕问。
“二爷回来了。”碧水蹲下来给吴瑕穿鞋。“前头传来进了大门,这回儿该到院子里了。”
听说是萧云回来,吴瑕收敛一下心中的烦躁,“去拿个冷帕子来给我醒醒。”
真洗着脸,萧云就进来了,见状就说,“这是才醒”
吴瑕不好意思的笑笑,“爷怎么就回了”
“哦,本来还想再看几家的,路上碰到你铺子里的管事,说想要过来请安,我就带他来了。”萧云坐下说,陵水上茶。
“他要请安就让他来就是,何必还要你陪着来,你的正事要紧。”吴瑕说。
萧云笑,没有言语,湘水在门口喊,“二爷,二奶奶,铺子管事吴永济过来请安。”
“让他进来吧。”吴瑕说。
一个穿着青衣的年轻人进来,麻利的跪下请安,“小的吴来旺给二爷,少爷请安。”
吴瑕笑着说,“不是给你起了大名,怎么还用自己的小名。快起来吧。”
吴永济笑着站起来,“不在少爷身边伺候总觉得不得劲,就想着少爷能再多叫我几句来旺。”
“做掌柜可还顺利,我可是对你抱着很大的期望,不要让我失望。”吴瑕笑着说。这吴永济从小就是他的贴身小厮,真正的心腹之人,这还是他要嫁人了,就让他出去当个总掌柜,做他在府外的一只眼,替他照看着那些嫁妆铺子。
“一定不让少爷失望。”吴永济拍胸脯说,“少爷相信我,我今年一定要让铺子的收益翻番。”
“那倒不用给自己那么大压力。”吴瑕笑,“当然,我绝对相信你做得到。”
萧云在一旁看着他两一来一往的主仆情深,喝了一杯茶后,起身,“我去书房了。”
吴瑕站起身,萧云对他说,“你就坐着吧,人也不是那么容易进来,能见面的时候就多聊会。”
吴永济恭敬的朝萧云躬身行礼,“谢二爷成全。”
“是你忠心可嘉。”萧云说。
主仆两人目送萧云远去的背影,吴永济一秒变吴来旺,飞身上前抱住吴瑕的大腿,“少爷,我好想你啊,呜呜,我不要在外面,你把我接进来吧,来旺伺候你穿衣吃饭,呜呜,少爷,不在少爷身边,吃饭都不香了。”
吴瑕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在外面做了管事,总算学的稳重了,怎么,只一会就崩不住了。”
来旺吸吸鼻子,“在少爷面前讲究什么形象啊,我什么丑样子少爷没见过。”
来旺放开抱住吴瑕腿的手,好让他坐下来,来旺蹲在地上,“少爷,你把我调回来吧对着外面那些人我真不习惯,还是伺候少爷更舒服。”
“哦,看来是你这个毛头小子镇不住那些管事,所以要灰溜溜的回来寻求我的庇佑了吗”吴瑕拖长了音说。
“谁说的,我出去,我代表的就是少爷的面子,谁不服管,削他没商量。”看着自己被质疑工作能力,吴来旺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立马反驳道。
“那就是了,我需要你在外面,有比在我身边伺候更重要的用途。还有,只当个贴身小厮,可是娶不到得力大丫鬟的。”吴瑕说。
吴来旺腾的红了脸,眼睛四处观望,“少爷你说什么呢”没有看到心上的人儿,有点失望的低下头。
“看什么呢,她们都在门外候着呢。”吴瑕说,“有什么话就快说,等会还可以多看她几眼。”
吴来旺被挤兑了也不急,从怀里拽出几本书,“少爷,这两本是账本,铺子里都是以前的老人,做事规矩,账目清楚,不需要怎么操心。这两本是我前天才从一个蓝眼睛红头发的商人那得来的,是他们本国的书,我反正不认识,也不知道是写些什么。”
吴瑕翻着异域来的两本书,“嗯,一本是游记,一本是杂记,打发时间还可以。”
“我家少爷就是厉害。”吴来旺狗腿的赞美道,“可笑他还以为我是个贪新鲜的二愣子,几本看不懂的书做个添头搭给我了,却不知道我本身就是冲着书去的。”
吴瑕拿书本轻敲他的头,“做事小心谨慎,真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
“我知道,少爷的教诲我时刻记在心里,这不是在少爷面前才这么放肆么。”吴来旺卖萌说。
吴瑕笑,吴来旺问,“少爷,你让萧二爷到咱家铺子去是个什么意思还让他管可是有好些生意是和萧家对上了。”
“萧家的生意,二爷现在能做主的最多十之一二,哪能那么巧的就和咱们的生意撞上。”吴瑕说。“二爷能者多劳,多几家铺子管理也就跟玩似的。”
吴来旺皱起眉,“我有点不明白少爷的意思,但总觉得没这么简单。”
吴瑕笑的高深莫测,“你管那么多干嘛,只管好好配合着就是,一定要让二爷对咱们的铺子产生归属感,做得到吗”
吴来旺没来有的后背一惊,少爷笑的好可怕,他只是半个月没在少爷身边而已,少爷不会黑化吧不过,嗯,好像少爷本身就有点黑。吴来旺连忙说,“那是必须的,以后萧二爷就是铺子的第二个主子,务必一定要萧二爷成为吴家的人。”嗯他是不是摸到什么的边了。
“这就好。”吴瑕笑的很满意。
两人一直聊到碧水进来,吴来旺一看见碧水,就扭扭捏捏的变回吴永济,猥琐粘人的小厮变成态度自然恭敬有礼的管事。“少爷,我现在在内院不便久留,就先出去了。再有什么事我会直接跟二爷说的。”
“嗯,碧水,你就送送永济吧。”吴瑕交代说。“不要送远了,送到二门就好了。”
碧水默默在心里吐槽,过了二门我也出不去好吗
作者有话要说这期榜单的字数是一万,所以这个星期的更新是这样的,星期五,星期六,星期天,日更,星期一星期二,不更,星期三来一章,之后就看下周四的榜单再安排更新了。参参今天去吃了自助餐,吃了很多虾和很多肉,然后,所以,嗯
、来自萧王氏的怒火
起床,吃饭,请安,吃饭,睡觉,吃饭,睡觉。以上,就是吴瑕在后宅一天的日常。
男妻在后宅是个尴尬的存在。他属于后宅,但又必须严格的和真正的内宅女眷们分开。一个男人被内宅圈住不能自由的出门交友,又不能整天和内宅的女人呆在一起扯闲篇,除了吃饭睡觉还能干什么
吴瑕对这样的生活没有什么不满意的,萧云有时候想问一下他是否真的像外表看上去一样不介意,话在嘴边,看着他全然放松无忧无虑的笑容,最终还是咽下。罢了,明天还是早一点回来吧。
新婚七天后,萧云就搬到书房去睡了。吴瑕扁扁嘴没说什么,反正一直以来都是大被同眠纯睡觉,自己心中记挂着床上还有一个人,总感觉有点束手束脚,影响睡眠质量。这番心里活动幸亏萧云不知道,要不然真怕他会绷不住吐槽,你还要怎样才算睡的好啊亲。
吴瑕一直都表现的不爱管权,不理杂事,但是院子里发生的事也没有他不知道的。萧云在院子里待的时间不长,除了睡觉的时间大半都是陪着吴瑕的。然后吴瑕就可以时时听到,半夜三更打着不同旗号的人端着不同种类的吃食去书房,然后被毫不留情的赶出来。
湘水学的活灵活现,吴瑕却高兴不起来,“最近爷只去了李姨娘房里歇息。”
“少爷,也只去了几晚而已。”孙嬷嬷说,这种话题丫鬟们不好意思开口,只有她来开解,“二爷总要去后院里,要不然别人会说闲话的。”
“少爷,我告诉你个秘密,你可不能跟别人说。”湘水见少爷不开心的样子就说。
“你这小妮子,莫非还要我们都出去不成。”孙嬷嬷打趣说。
“不是,孙嬷嬷和碧水姐姐我当然相信。”湘水连忙说,小心翼翼的撇了一眼吴瑕说,“我要说的秘密就是,二爷每次去李姨娘那都只是睡觉休息而已,没干别的。被子都不是盖的同一床。”
吴瑕果然瞪圆了眼睛看向她,“你说的是真的”
湘水硬着头皮点点头,看向孙嬷嬷,孙嬷嬷严厉的盯着她,其中意外不言而喻,姨娘的墙角你也去听,愈发没规矩了,洗干净等着死吧
湘水欲哭无泪的说,“嬷嬷,你误会我了,是照顾李姨娘的丫鬟小绿和我聊天时不小心说漏嘴的,我没有去姨娘院子里打听什么。”
孙嬷嬷严厉的说,“少爷喜欢你性子活络,你打听点小道消息让少爷高兴我也没说你什么,但你自己要知道这个度。什么是丫鬟的本份,你再这样毫无遮拦的打听,就别怪我把你放到别院去。”
“呜呜,下次再也不敢了,嬷嬷饶我这一回。”湘水这是真的流眼泪了。
“嬷嬷你待会再说她吧,先让她把话说完。”吴瑕说,适当的教训会让湘水更谨慎,以后打听八卦的时候也会更安全。
“少爷,湘水现在这样子你也有很大的责任。”孙嬷嬷说。
“好好,都是我的责任。”吴瑕连忙接口说,他向来认错态度都很良好。“湘水,你确定吗”
“确定。”湘水脸上还挂着泪珠,说起八卦又神灵活现起来,“小绿说以前二爷去姨娘那是最稳定的,大家都以为李姨娘是个受宠的,她当初被挑着去伺候李姨娘还高兴的很,以为多点见到二爷的机会,就有可能被二爷看上。”
“后来她才发现,什么受宠都是假的,两人客气的不像有过什么。二爷倒是不曾苛刻过李姨娘,可是姨娘自己小心谨慎,不肯多说一句,多走一步。自己不施粉黛的,也不让丫鬟们打扮。小绿一肚子怨气呢。”湘水说。
“这样啊。”吴瑕说。手指敲着桌面,“二爷在外头可有相好”
“没有。绝对没有。”湘水拍胸脯保证,“我问过小乙子,他说二爷在外头办事,除非不得已的交际才去青楼,要不然就是铺子,回府,铺子,回府,小乙子说二爷在这方面的需求好像很淡。”
“不是很淡,是基本上没有好吧。”吴瑕说,“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家里的良妾美姬不碰,外面也无红颜知己,难道二爷喜欢男人,不对,难道是因为我长的丑了下不了口”吴瑕沮丧了。
“不会的少爷,之前我们不是都调查清楚了吗,二爷他绝对不喜欢男人,从没有这样的倾向。”碧水安抚说。
吴瑕一脸血的望着他,“我一点都不觉的受安慰了好吗。”
“不会是二爷不行吧。”湘水神秘兮兮的说。
“湘水。”孙嬷嬷皱起眉,“慎言。”
“不行吗”吴瑕摸下巴,“这个倒是可以有,呵呵,呵呵。”吴瑕笑的很奸诈。
孙嬷嬷对这样的少爷已经无计可施了,她也许应该要满足,有这样的少爷,丫鬟们长成这样已经是老天保佑了。
于是这天萧云回府,收获丫鬟的同情一枚,丫鬟的怜悯若干,嬷嬷的祝福一枚,和来自吴瑕的算计笑容一枚,真是全身发麻,萧云摇摇头想。
府内管事的动荡渐渐平息,下人打发的打发,发卖的发卖,进进出出的人牙子消停了,萧王氏也能空出手来收拾吴瑕。想起吴瑕,萧王氏就恨的磨后槽牙。
她当初的要求是小门小户出来的儿子,姿容不要上佳,性格蠢笨好拿捏的,媒婆介绍时她也很满意。城外庄户人家出身,没考功名也没有什么拿的出手的长处。母亲早逝,家中有继母和继母所出的子女,嫁过来就没有什么娘家支持了。
结果人还没过来,嫁妆就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嫁妆丰厚是一回事,她忌惮的是吴家既然愿意出这么多嫁妆嫁儿子显然是很重视这个儿子,那么她想的切断萧云的妻族支持的想法就落空了。
看人不是个伶俐的,结果一送礼就送到老爷心坎上了。看着老爷对吴瑕和萧云和颜悦色的她就生气,更气的是,他竟然敢,当着叔伯兄弟的面,直接对姚氏那个贱人下跪行礼。她是个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妾,诚然吴瑕是她想要的笨人,可是这笨果却自己先尝了。如果不是真笨,吴瑕怎么敢,这么明晃晃的下她的面子。
请安后她找吴瑕谈话,话里话外都是告诉他,你要在后宅生活,就得什么都听我的。吴瑕的表现让她稍稍满意,虽然她的怒火没有这么容易被浇熄,但是好歹可以让她克制下不要在他新婚期间对他大动干戈。
前脚自己因为院子小不让吴瑕搞小厨房,后脚老爷就把禅心苑送给萧云。院子她不在意,她在意的是老爷此番举动会让人误会二爷的前途。采办管事说的话不是她示意的,但她知道,这是下面人的孝心。
吴瑕要不就是忍下来,要不就是求到她这来,这两种结果都可以。
但是没想到他竟然敢在请安的时候说出来。老大家的看来也还没受到教训,竟然敢在那个时候搭腔。老爷大发雷霆,要彻查府上。萧王氏心疼不已,好不容易趁老太婆不在府上,扶持一下自己的势力,竟然就这么轻而易举的被破坏一半。
吴瑕,不管你是真傻还是假聪明,我的怒火,你都要承受。
今天请安后被萧王氏留下来,吴瑕就知道自己要惨了。吴瑕没有惶惶不安的感觉,反而有些兴奋,果然是自己无聊的有够久了。
萧王氏把吴瑕带到供奉萧家祖先画照的小祠堂,让他上香后跪在画像前,萧王氏则坐在旁边。李慧兰早就在靠窗的小几上抄佛经。
“吴瑕,你可知道我把你带到这是为了什么”萧王氏问。
“媳妇不知。”
“那你可知道你大嫂为什么在这抄写佛经”
“媳妇不知。”
萧王氏双手合十对着画像说,“我每天来为祖宗们上香,就是希望祖宗能保佑萧家香火昌盛。你大嫂进门两年都无所出,我就让她到小祠堂来抄佛经供奉先人,求先人保佑她。”
吴瑕有点为难,“母亲,我就是把佛经抄上千百遍,恐怕先人也不能保佑我为萧家延续香火。”
“扑哧”有丫鬟忍不住笑出来。萧王氏扫一眼,立马安静下来。
“我当然不指望你给我萧家传递香火,只是你这个正妻做得太过失职,一点都没有把二爷的子嗣放在心上,所以我才带你到这来,让你看看列祖列宗,让你扪心自问,你可对的起萧家的列祖列宗,你可对的起云儿。”
吴瑕有点委屈,“媳妇不敢。”
“你不敢对不起祖宗,还是不敢忤逆云儿”
“都不敢。”吴瑕说。
“你好糊涂。”萧王氏说,“云儿一个爷们不管这些琐事,你就要面面俱到的为爷想到。云儿为什么要搬到书房里去,又为什么不要姬妾丫鬟伺候”
吴瑕委屈的望着萧王氏,“二爷说要先顾好老爷交给他的铺子,我看他每日劳累,补品药膳的吃了也没什么精力,我哪还舍得强迫他去宠幸后院,如果爷的身体因为这个垮了,母亲也会怪罪我不是。”
萧王氏一口气堵在胸口,“自然要以云儿的身体为重。但是事是做不完的,你要云儿一辈子不近女色不成。”
“媳妇不敢。”
“做为正妻,第一个就是要大度,你连主动为云儿纳妾都做不到,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能照顾好云儿。”萧王氏拍桌说。
“虽然你是男人,又是小门小户出来了,既然嫁到萧家来,少不得我要替你父母多教教你,你先在这跪一个时辰,好好想自己哪里做错了。”萧王氏说完一甩袖走了。
吴瑕老实跪在原地,心里摇头,真是简单粗暴。qaq偏偏还很好用。
作者有话要说那个,某参辞职了开家奶茶店,客人一会来一拨的,特别容易打断灵感,所以某参也不容易啊,你们再多点支持嘛晚上还有一更
、赏菊是个风雅活
最后还是不了了之,吴瑕跪了一个时辰后被萧王氏身边的丫鬟叫起,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院子里。
碧水搀着他,担心的说,“少爷,很疼吗再忍忍,我们抄近路回去吧”
“不抄近路。”吴瑕气若游丝的说,“找人多的路回去,要不然我这一小时不是白跪了。”
碧水无语,少爷其实你是装的吧,其实没有表现出那么痛对吧。
等回到屋里,挽起裤脚,看着紫黑的膝盖,碧水的眼泪哗的下来了,“少爷,你怎么这么不当心自己,既然痛就早点回来啊,非要拐着走那么远的路。”
“啊,少爷。”
“药呢,快拿药来。”
“少爷,少爷你疼不疼啊,呜呜”丫鬟们蜂拥而上。
“好啦,好啦,只是看着严重点,没那么痛啦。”吴瑕还要安慰惊慌不安的女人们,“没事了,给我涂点药膏就是了。”
萧云才进门就听说了今天二奶奶被大太太责罚,一瘸一拐好像伤的不轻的消息。萧云皱眉,脚步快了些,一进屋,一股药味扑面而来,萧云心下一沉。
再往里,看到两只白腿靠在椅背上,膝盖上涂满了厚重了泥状物,最大的药味就是来自那。此刻有小丫环捧着蜜饯碗在他面前蹲着。萧云心中大定,大概就是跪的时间有点久了。
“不冷吗,还是特意留给我看的。”萧云说,面上是一贯的面无表情状。
吴瑕闻声望向他,笑,“爷,你回来了。”
萧云坐到他身边,“还疼吗”
吴瑕摇摇头,“不怎么疼”
“她是用什么理由让你跪的,跪了多久”萧云问,用手指按压吴瑕膝盖的周围,“涂的什么药”
“嗯,嬷嬷给涂的药,效果极佳,我从小都是用的这个药。”吴瑕说,然后对萧云翻给白眼,“理由是我不能给你传宗接代。”
萧云望向他,“她又想给我纳妾了”
“不,她希望我主动给你纳妾。”吴瑕纠正说。“你身边的六大颜色,你可看上哪个,抬举一下借我度过这个难关如何。”
萧云皱眉,“她让你明天再去”
“不知道,今天没说,但是谁知道”吴瑕耸肩说。“但很有可能会再去,大嫂在那抄佛经,我看了看数量,绝对不是在那抄了一两天就能有的数目。”
萧云看着吴瑕,虽然面上有些焦虑模样,但是看得出底子还是无忧无虑漫不经心。“你说选哪个。”
“问题是你是不是要先去花姨娘房里去个一两天。”吴瑕皱眉说,“她是太太抬举上的,你去她房里也是就是向太太示弱了。你才新婚,频繁的纳妾会让老爷对你的印象不好。”
萧云罕见的露出个笑容,“想的真多。”
“那我想的对不对”吴瑕说。
萧云笑而不语的看着他一脸讨赏的表情。“你希望我去吗”
“哎,你说呢”吴瑕反问。
“明天去三婶避一避吧。”萧云说,“明早上我出门的时候时候会让三婶家的过来给你下帖子。”萧云说。
“膝盖疼不想出门。”吴瑕说,“我觉得明天太太应该不会为难我才是。”
“二奶奶,太太身边的嫣红过来了。”门外玉白喊道。玉白是太太给的这一批丫鬟里最聪明的一位,她刚来的时候果断的行使了大丫鬟的权利,分配一些任务,然后她敏锐的感觉到萧云和吴瑕都不喜欢她这么做。
吴瑕带过来的嬷嬷和丫鬟都很能干且团结,二爷院子里被治理的井井有条,显然不需要她来展示她的管理能力。二爷不喜欢丫鬟们近身伺候,她显然也不可能吴瑕的贴身丫鬟行列。所以她识相的退居二线。做个不近身伺候的大丫鬟,好吧,总算保住了大丫鬟的名头不是吗。
“让她进来吧。”吴瑕在室内喊。玉白朝嫣红笑笑,让她进去。
“给二爷,二奶奶请安。”嫣红一进来,显然也被吴瑕的阵势吓了一跳,不过她很好的掩饰了失态。
“姑娘过来有什么事吗”吴瑕问。
“太太让我来跟二奶奶说一声,明日就不用二奶奶过去请安了。”嫣红说。
“那真是太好了,母亲真是体贴,我还在苦恼明天怎么去请安呢。”吴瑕喜笑颜开的说,看起来非常真诚,“姑娘一定替我好好谢谢母亲,碧水,去拿个荷包给嫣红。”
“谢二奶奶赏,奴婢先行告退了。”嫣红礼数周到的行了个礼后告退。
吴瑕得意非凡的朝萧云扬扬眉,意思是你看,我说的对吧。
膝盖的伤,吴瑕整整养了七天才出门。去给萧王氏请安的时候,被萧王氏好一顿嘲讽身娇肉嫩,吴瑕毫不在意,你说随你说,清风过山岗,说说又不会少一块肉。
早就听说的传闻中的来自三婶的邀请帖总算到吴瑕手里了。吴瑕拿着单子,“赏菊”脑海里不由自主的闪现出一排白白圆圆的屁股,中间一点粉红。吴瑕用力的摇摇头,果然婚前恶补的龙阳知识还是留下了后遗症。
“带什么去好呢”吴瑕思索说。
湘水说,“三太太喜欢书画,少爷不如找些画着菊花的画卷送过去。”
吴瑕摇摇头,“三婶是个雅人,面对着良辰美景,少不得要自己亲手画上一画,我送名品过去又是个什么事呢。”
“碧水,昨个儿江南的庄子是不是送东西过来了”吴瑕问。
“是的,照您的吩咐,除了银钱外的物事都一分为三,家里送一份,老爷送一份,自己留一份。”碧水说。“庄头还在梁城,吴管事安排他住下,等着少爷吩咐呢。”
“这个等我从三婶家回来再说,可送了螃蟹和花雕过来”吴瑕问。
“送了,螃蟹各顶个的大,厨房里留了一筐,就等少爷膝盖好了再吃,花雕也留了一坛十年的,一坛二十年的。”碧水说。
“这样吧,就捆上几个大螃蟹,再拿了那坛二十年的花雕做上门礼。”吴瑕笑说,“三婶是大雅,我是大俗,大雅大俗,雅俗共赏,岂不乐哉。”
萧家海江河三兄弟是分家不分府。坐上软轿过了一个角门又一个角门再一个角门,到了。吴瑕下轿的时候拍着自己的胸口,好险没吐出来。这种交通工具估计他一辈子都适应不来。
吴瑕吐出胸中一口郁气,高兴的说,“走,看三婶去。”
萧河的院子严格说起来也算是一个独立的府邸了。六进出的院子,超大的花园。亭台楼阁,垂柳水榭,文雅大气,既与萧宅富丽堂皇的格调不同,又在小处奢侈精致。吴瑕一路看来只觉得眼睛都不够使了。
菊花在小花园,言之芜把宴席就设在小花园的亭子里,远远见吴瑕左右眼神乱飞的走过来,莫名的觉得喜感。
“你家的宅子还不够你看的,左右乱瞄什么,少不得人家说你轻浮。”等到吴瑕进了亭子行礼后,言之芜说,这话对于只见过两次面的人来说委实不客气了些,只是言之芜相信吴瑕不会计较这个。
吴瑕果然不在意的笑说,“二爷那院子怎比的三婶家的,我扫两眼就算看完了,三婶这院子可鉴赏的地方就多了去了。”
“我说的是你娘家宅子,哪里说的是你现在的院子。”言之芜说,“云儿之前一个单身爷们,怎么会讲究院子如何设计摆放,现在有了你这二奶奶,好好布置布置,还怕院子没看头”
“三婶从哪里知道我家宅子的。”吴瑕好奇说,“我请的工匠师傅可没有梁城的。”
“知道你大手笔。”言之芜说,“给你画稿子那师傅是言家老相识,我这宅子翻新也是请的他画的线稿,只是听他提过一句,说是城外吴家的宅子依山顺势,极尽灵巧,主家也舍得本钱,连寻常泥瓦工人都是从江南那边请过来的熟手。”
吴瑕笑说,“原来如此,柳师傅过誉了,乡下人家没什么追求,有点钱都投到房子里去了。”
“你紧张什么,我又不挂记你家钱财。”言之芜被吴瑕逗乐了。
“少爷好久没笑了,果然和二奶奶投缘,二奶奶以后可要常来。”言之芜身边的丫鬟说,她梳起妇人鬓,利利索索的像是个管事娘子。
言之芜见吴瑕疑惑就说,“这是梅香,从小就伺候我,跟着我出嫁,现在嫁了外头的管事,却还是喜欢在我身边近身伺候。”
“梅香姐姐果然有情有义。”吴瑕说。
“特意叫你过来赏菊,也叫你散散心。”言之芜说,“你也别总拘在家里,梁城每月也有男妻聚会,下次叫你一起”
吴瑕笑说,“那就麻烦三婶了。”
吴瑕朝着花园里姹紫嫣红的菊花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么多颜色的菊花,真好看。”
言之芜交友那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都说他家菊花好,最好的菊花都在这小花园里,每年也就那么两三个至交好友能进来观赏,哪个不是出口成章,锦绣文章的夸赞。但言之芜突然就觉得,就这简单的真好看三个字,就不枉费这一园子花的盛放,也不枉费他诚心相邀。
“我说话无趣,三婶可不要嫌我。”吴瑕突然想到什么。有点不好意思的笑笑说。
“不会,我觉得你很有趣。”言之芜说,“小河的朋友送来一些大闸蟹,赏菊品蟹,还有从欧罗巴来的葡萄酒,听人说配螃蟹也别有风味。对了,你喜欢吃清蒸的还是香辣的。”
“自然是客随主便。”吴瑕笑说。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还有一章,时间不定
、醉酒
言之芜虽然向来是冷清脸对人,但他要真的对人好,也是极其容易被人接受的。再加上吴瑕本身是个极容易自来熟的人。这不,除了最开始的拘谨,两人就在亭子里聊的火热。
螃蟹有文雅的吃法也有豪放的吃法。吴瑕看着放在一边的香辣大闸蟹,很有豪放的想法。可是餐桌边还站着等着给他开螃蟹的人呢。
言之芜看他一脸纠结忍俊不禁,挥挥手让伺候的人都站到亭外去,“现在,你想怎么吃就能怎么吃了。”
吴瑕今天不好意思的次数已经多到不好意思了,所以羞窘一下就算过去了。吴瑕殷勤的先帮言之芜撬开一个蟹壳,“旁人看着吃总觉得没意思。”
“我看是你吃相太过吓人,不敢在别人面前吃吧。”言之芜打趣说。“你慢点吃,怎么像几百年没吃过螃蟹的样子,你自己也带了过来,今天保管你吃够。”
吴瑕说,“以前我在家的时候,也不觉得多喜欢吃螃蟹,嫌它麻烦,哪知道今天到三婶这,馋螃蟹馋成这个样子,一定是三婶的厨子太好,做出的螃蟹好,才让我不能控制。”
言之芜笑,“既如此,梅香,赏厨房。”梅香在亭外应了个是。
两人吃了螃蟹宴,葡萄酒混着花雕喝,喝完后两人都有点微醺。言之芜面上绯红,再无一丝冷清模样,言笑晏晏的拉着吴瑕说话。吴瑕也是难得松快,他的酒量还不错。
撤了席面,正喝着茶的时候,亭外传来一阵喧哗,吴瑕朝外望去,言之芜难得内露于外的表现出厌恶。
“这是怎么了,怎么都到你跟前了还这么放肆”吴瑕好奇的问,据他观察,言之芜应该也是管理下人极严的主。
“没什么,一个跳梁小丑罢了。”言之芜说。他朝外喊说,“梅香,问他什么事,说完让他快走。”
梅香走进来有点为难的说,“说是老爷让他回来拿钱的。”
“拿钱干什么”言之芜问。梅香看看吴瑕,这话真不好当着外人说。吴瑕识相的起身走到围栏处,拨弄着菊花瓣。
“说是老爷在春风楼看上几个姑娘,小倌,要拿钱去赎身。”梅香小声的说。
言之芜有短暂的停顿,“既如此,就让他去账房拿钱就是。”
“可是,他要的是可是五百两。”梅香为难的说。
言之芜挥挥手,“要多少都给他,以后这样的事你都看着办吧,以后不要让他出现在我视线里,最好声音都不要让我听到。”
“是。”梅香应了是后走出去。吴瑕反转身,言之芜对他笑笑,“让你见笑了。”
吴瑕摇摇头,欲言又止的。
言之芜举起茶杯轻抿,“有什么直说就是。”
吴瑕思量再三,巴巴的在言之芜身边坐下,“三婶,你不应该和三叔感情很好吗”
“感情是还不错。”言之芜说。
“那为什么”吴瑕问。“你都不难过吗”
“难过有什么用,又有什么法子。”言之芜苦笑说,“一边娶男妻,一边又想着传宗接代,这本就是个无法调和的矛盾,也根本是个笑话。”
言之芜对他说,“男人三妻四妾是平常事,因为是男妻,就更要大度。说起来,女人也许还有孩子可以依靠,男妻在后宅,却只能依靠男人的心。他爱你时自然是百般好,不爱你时也只能熬日子罢了。”
“不会吧,三婶和三叔已经到这个地步了吗”吴瑕惊诧的问。
“还没到。”言之芜有点茫然的摇头,“不过也不远了。我不知道我还能熬多久。”
吴瑕担心的看着他,言之芜看着他,“有时候我的心里住着一个野兽,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出来,把现在的僵局都毁灭了,也把我毁灭了。”
“他为了子嗣和老太太对抗了很久,他也是真的想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先在他心口插一刀,不怪他现在放浪形骸,我磨着他也磨着我,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言之芜喃喃的说,他不需要谁来安慰出主意,他只是想给心里开一个口子,好让自己不被那遮天蔽日的灰暗压垮。
吴瑕没有言语,言之芜满脸疲累,透着股生无可恋的灰烬。吴瑕情急下握住言之芜的手,“三婶你可不要瞎想啊。”
“我真不知道现在这样有什么意义。”言之芜对着他苦笑,也许他是真醉了,才会有在这个只见过两次面的侄媳面前有一吐为快的冲动。
“我时常想起我们从前,他在学堂上口若悬河,偏偏私底下在我面前说不出一个长句。我记起他跪在我爹面前,说生不同寝,死同穴,效仿梁祝做对蝴蝶也是心中所愿。”言之芜觉得心痛难耐,“为什么现在会变成这样。”
吴瑕用力握着言之芜的手,“我觉得肯定没到你想的这么严重。三婶,你和三叔好好说过吗很多夫妻不和都是缺乏沟通,你们曾经有那么多的回忆,那么多的感情,怎么可能一夕之间不见。”
“我们现在不过是每天见个面点个头,哪里有什么时间好好说话。”言之芜迷茫说。
“你主动去找他说啊,”吴瑕鼓励道,“没有时间就拖着他,听你说完再放他走。”
“缘来缘去都是天意,何苦强求,强求也强求不来。”言之芜灰心的说。
“我就不懂,自己想要的当然要争取啊。”吴瑕有点气急,“你都不知道我有多羡慕你,三叔作为家中受宠幺子,为了娶你费了多大劲啊,为了和你的誓言,不愿纳侍妾,不愿近人身,即使有子嗣压力,他又何曾退却过。即使这段时间他荒唐点,你就要怀疑他对你的心吗,那几年的付出都是白费的吗”
“如果不是大太太执意要为二爷找一个家世不显的男妻,我也从没想过这辈子有可能和二爷在一起。”吴瑕说起自己来,“可是现在,我是二爷正经的二奶奶。如无意外这辈子都会搀和在一起,我每天起床后都会感谢上苍,即使没有得到二爷的心,我依然珍惜现在拥有的。而你,你拥有一颗真心,却想着轻松的放手。放手后你真的会轻松吗”
吴瑕教导模式一开,颇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外,此刻言之芜在他心里不再是一个符号,一个长辈,而是一个为情所苦的人,一个身在局中迷了眼的人。吴瑕多想把他骂醒,虽然他其实对到底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还云里雾里,但他就看不得言之芜轻易放弃的那个劲,多么好的感情基础啊,这么久的相伴,如果是他和二爷拥有这些,他都要高兴死了。
吴瑕端着桌上的茶杯一饮而尽,准备润一下嗓子再接在励。萧河从外面走进来,萧云跟在他后面。萧河之前还吊儿郎当的,看了言之芜的表情立马变得严肃,对着吴瑕吼道,“你干什么了。”
吴瑕有点迷茫的看着他,问我吗,我没做什么啊
萧云一进来就闻着股好大的酒气,再看看两人脸色就知道他们是喝醉了。萧云拉住他三叔的手臂,“他们喝醉了。”
“喝醉”吴瑕还是茫然,说我吗,我没喝醉啊
萧河看着言之芜心疼的不得了,上前搂住他,“我的亲亲,怎么了,谁让你不高兴了。”
言之芜呆呆的看着他,不说话,眼泪就这么蜿蜒而下,吴瑕总算找回定心,对着萧河皱眉说,“这都是你的错,你个负心汉,让他这么难受。”
萧云见言之芜哭就知道他们不该在这待下去了,上前拉住吴瑕往外走,结果吴瑕还能给他来这么一句。萧云也要皱眉了,捂嘴,拖走。
吴瑕吱吱呜呜的冲着亭子还要说什么,却只能徒劳的看着亭子越来越远。
以上都是吴瑕和言之芜酒醉后表现,与正文性格无关
吴瑕醒来时就看到窗外的晚霞,红艳胜火,吴瑕有点奇怪,从他的床上看不到这么大的云才是。
“醒了。”一个男声说。吴瑕望过去,萧云坐在桌边,手里拿着一本书。
“这是哪”吴瑕问,却听到自己干涩难听的声音,不禁皱起眉。
萧云端了杯水过来,喂他喝下,“你在三叔家喝醉了,我把你带出来,本来想带你在城里转一转的,结果上了马车你就睡了,怎么叫都不醒,只能先带你到客栈来了。”
吴瑕努力的回想酒醉的记忆,“咦,三叔和三婶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他们没事,你不要瞎操心。”萧云说。“原本以为只能带着喝醉的你回府了,既然你现在醒了,我们还可以在外面吃了饭再回去。”
“在外面吃好啊。”吴瑕说,然后继续问,“不像吧,三婶那样子,你别瞒我啊。”
“我瞒你干嘛。”萧云说,“你别瞎操心有的没的。”
“那怎么能不操心啊”吴瑕急了,“三婶可是我要学习的榜样,我的标杆,他要是倒下了我怎么办”
“榜样标杆”萧云问。
吴瑕回过神来,恨自己一时嘴快,支支吾吾的说,“嗯,你不觉的三婶高风亮节,文采斐然,特别值得人们尊敬爱戴学习吗”
“哼”萧云从鼻子里哼出个不信的鼻音,不过他也没有再追问什么。叫了吴瑕的丫鬟进来伺候他洗漱,然后带着他去醉月楼吃饭。
作者有话要说阿弥陀佛,总算没有再失言了。话说,我第四章,第八章的沙发处女地还在啊,哪位好心的亲去帮我破了0,这才是一个好小1做的事啊。大拇指
、15感情的进展
吴瑕一直追问着萧云,想要知道一些三叔三婶的消息。萧云头大的给他夹一块鸡肉,“我只说一句,三叔三婶是我见过最符合伉俪情深的这四个字的一对。其他的你不要瞎操心了。难得出来一次,这是醉月楼的招牌菜,好好吃饭行吗”
吴瑕嘟嚷两句吃了鸡肉,然后又在重申道,“我跟你讲哦,我没有喝醉,我只是到了午睡的时间而已。我酒量很好的。”
“好好,你酒量好。”萧云说。
吴瑕暗自握拳,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知道了吗,我自己明天叫人打听去。
第二天还没等吴瑕吩咐人下去打听,三叔院子里就派人过来报疾,说是三婶身子不适伤了风,一个月不能出来走动。
吴瑕很焦急,这,这,这,不会是家暴吧什么伤风一个月不能出来走动啊。吴瑕忙让碧水去库房里拿些上好的药材让湘水送过去,顺便打听一下具体。
湘水回来脸红红的,只对吴瑕说,“没有见到三太太面,梅香姐姐说不碍事的。”
“真的”吴瑕问。
湘水脸红红的点头,照梅香姐姐说的,这都是闺阁中的乐趣,三太太越起不来,说明老爷太太的感情就越好。话说,自家少爷还没有起不来的时候吧难道少爷和二爷的感情不好,好捉急。
吴瑕没有注意湘水骤变的脸色,他摸下巴,难道是真的病了,不能吧,他走之前还好好的啊。
下午萧云回来,见他还是疑惑的样子就说,“你对三婶怎么这么上心”
“一见如故不行啊。”吴瑕没好气的说,他还记得萧云昨天不配合的样子,“三叔那么渣,也许我们走之后,打三婶了怎么办”
“你想太多了。”萧云满脸黑线的说,萧家看起来会出打内眷的男人吗
“你怎么知道,也许一切都有可能啊。”吴瑕说。
“三叔不会打三婶。”萧云说。
“那你说为什么三婶要病一个月不能起身啊。”吴瑕问。
萧云叹气,“三叔之前闲聊说有半年没近过三婶的身了,昨天那么好的机会,三叔可不会轻易放过,所以,三嫂一个月起不来身很正常,所以,不要再瞎想了。”
吴瑕竭力想装作自己听不懂,但是慢慢红了的耳尖却出卖一切。萧云见吴瑕瞬间变锯嘴葫芦,兴起念头来逗弄他,就板着脸说,“还不知道吗真苦恼,这样,今晚我给你示范一下吧。”
吴瑕瞪圆了眼睛看着他,示范什么
萧云无视掉他的眼神,咳咳两声,“我去书房处理一下杂事,你等着我。”
吴瑕呆呆的看着萧云起身走远,等着你等你干嘛等你示范等你示范三婶是怎么起不来床他喝醉了吧呵呵,难道我喝醉了。苦恼
不管吴瑕再不解再苦恼,夜晚安寝的时候也到了。做完洗漱,吴瑕就坐在床沿上,双手放在膝盖上,老老实实的,洞房花烛那天晚上都没这么标准。
萧云一进来看见吴瑕的样子就想笑,用手睇在嘴边低咳几声才压下笑意,“干嘛,还不睡。”
“哦。”吴瑕应道。然后像个木偶人一样,僵硬的躺在床上。萧云不一会儿也到了床上。丫鬟们放下帷帐,只留一支蜡烛默默燃着。
萧云感觉到吴瑕那一瞬停顿的呼吸,心中暗笑,他先是如常的躺着,等到吴瑕的呼吸慢慢恢复,到平和,他就突然发力,一个翻身压在他身上,说话的气息直接打到吴瑕的眼睛上,“洞房花烛夜都没看你这么紧张。”萧云低笑说。
吴瑕被突然袭击吓掉,来自上方的重力和体温让他不知所措。“你,你干嘛。”声音软糯的吴瑕都红脸了,他不是被什么奇怪的东西附身了吧。
萧云刻意压低头,“你说我要做什么”怀里的躯体清楚的告诉自己这是一个男人,他从来没有想过去要一个男人。但是吴瑕紧张无措的反应,鼻尖淡淡的味道,萧云突然想,也许要了他也不错。
“呵呵,呵呵呵。”吴瑕干笑两声,好紧张,好渴,可是他现在吞口水会不会显得太饥渴,太不矜持了。
“笑什么。”昏暗的环境中,萧云的声音在吴瑕耳边响起,吴瑕觉得耳朵上的毫毛都竖起来了,呜呜,好恐怖。
萧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也许就是那一个怔愣间想要尝试一下的念头占了上风。萧云低头,想要堵住吴瑕喋喋不休的嘴,可是,在昏暗的环境下准确找到对方的嘴,这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毫无经验的萧云,当然,亲偏了,唇印在吴瑕的唇侧,堪堪碰到嘴角。
咚咚咚吴瑕感觉到空间里无限回响着他的心跳声。
萧云也尴尬了,停留在吴瑕的脸上,吴瑕的呼吸打在他的发际线上,痒痒的。他只是一时冲动,他真的还没有做好要一个男人的准备啊。
吴瑕过了最初的激动,自然也感觉到萧云的进退两难,嗯,萧云好像在这方面不行,嗯,自己今天也没做好主动的准备,所以改天吧。
所以吴瑕很体贴的说,“要不咱们约下次”
萧云一下泄了劲,松掉撑着自己的手,重重砸在吴瑕身上,这个人,还真的不知道怎么跟他相处
吴瑕伸长了脖子,“哎呦,劳驾,亲,你有点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