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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分钟让你跪下唱征服 第3节

作者:熙爷 字数:21547 更新:2021-12-30 09:48:38

    第二个下马威。

    孟培华有些意味深长地看着沈含仪,心里多了几分思量。

    沈含仪这孩子,以前可没那么能干。

    第2章 4

    “孟世伯,请看。”李靖宁微笑着颔首,又吩咐辛午,“去吩咐小二哥,该上菜了。”

    辛午依言离开了清竹居。

    孟培华拿起了那张宣纸,只是匆匆看了几眼便忍不住脸色大变。

    “你你这是”他的嘴唇都有些哆嗦了。

    可对面那不过弱冠的少年人,却仍然是温柔的,从容的,笑容清雅的样子。

    李靖宁微微扬起了唇角,色泽偏浅的薄唇弯起的弧度恰到好处,但是显然,此时的孟培华完全不能感受到京都沈郎的美好风姿“不知孟世伯意下如何”

    孟培华还没来得及做出回答,清竹居的门便被一下子推开了。辛午端着一个大大的托盘,走了进来,然后用脚踢上门,将托盘上的几盘菜一一在桌上摆放好。

    等到这些事情做完之后,辛午又一声不响地站到了李靖宁身后,安静得像根木头似的。

    “世伯,请。”李靖宁眉眼弯弯,那模样,竟让孟培华不期然地想到了他的父亲昔日的沈家家主,沈元梁。

    那可是一个成了精的老狐狸,若非当今不管不顾地做掉了沈家按照正常规矩来,沈家在沈元梁这一代,至少是举国上下无人敢碰的。

    虽然财不如孟家,兵不如成家,但沈家说一句“大历朝第一世家”也是不为过的。

    孟培华原本还有些慌乱的心,不知怎么就安定下来。

    他甚至忍不住在心里嗤笑着,那傻乎乎的小皇帝可惹了大事了。若是真的狠下心来把沈家灭了,怎么也该斩草除根才是,留了沈含仪一条命,却是惹出一个不下于沈元梁的精明人来了。

    可沈含仪如今的情况又不比沈元梁,沈元梁心里有沈家,自然也就安分得多;至于沈含仪么,抄家灭族之恨,孑然茕立之身,要发起狠来,可真是没人挡得住。

    他吃了几口菜,像是完全镇定下来了一般。

    李靖宁也就这么看着他,却是不动筷子。

    “沈世侄,这些菜不合口味吗”孟培华微笑着问道。

    李靖宁摇了摇头,没有多说。倒是那像根木头似的辛午,从袖子里拿出一张半生半熟的宣纸来,凑到孟培华眼前晃了晃。

    孟培华看清了上面的字,一时间有些无语凝噎。

    之间那宣纸上面用簪花小楷写着一行小字“先生不食人间烟火”。

    一抬头,对上辛午面无表情、却显得无比认真严肃的脸,孟培华一时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索性李靖宁给他解了围“我最近没什么胃口,一日两餐便够了,孟世伯不用管我,请随意。”

    孟培华顺着他的话应了,但到底只有自己一个人吃也没什么意思,尤其是旁边还有两个人看着,怪尴尬的。孟培华草草吃了些,便搁了筷子。他拿起绸巾,轻轻地拭了拭嘴巴,然后看向了李靖宁。

    “不知道沈世侄究竟是什么意思”那副从容淡定的模样,倒也不愧为雄霸江南的孟家家主了。

    李靖宁在心里品评着,下巴一扬,姿态慵懒“世伯这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呢该说的,在纸上都写清楚了。”他微微勾起了唇角,露出一丝带着点嘲弄的笑容来。“若是世伯当真看不明白,那就当我没来过罢。”

    李靖宁那般态度,按理来说孟培华应该生气的但是他却没有。

    这老头子气定神闲地摸了摸下巴上的胡子,也笑了“可这件事对于沈世侄来说可是没什么好处呢”

    李靖宁眼儿一睨,脸上的表情便没那么温和了“沈家只剩下我一个人,你说,那件事情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孟培华明白了他的意思,问道“你是想报仇”

    “不得不报。”李靖宁微微眯起眼睛,与孟培华对上。那双来自一个年过五十的老人的眼睛已经不再清澈,却也并不浑浊,泛着饱经世故的精光。

    “孟世伯应该知道,”李靖宁慢吞吞地说道,“若是能说服成世伯,剩下的事情可就和小侄无关了。”

    “沈世侄说的是。”孟培华撇开眼去,在心里盘算起来。

    按照沈含仪的意思,是想找孟家和成家一起反了金家皇室。孟家出钱,成家出兵,至于沈含仪,也会拿出沈家的祖产资助军队。

    这样一来,对于孟家和成家来说,若是真的赢了朝廷,这下一个皇朝的开国皇帝就有得争了。至于沈含仪,不过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又是个膝盖骨都被剜去的废人,注定与皇位无关。

    少了利益争纷,孟培华看向李靖宁的眼神也变得稍微和蔼了一些。

    “孟世伯,这种事情的确需要些时间想想,不过”李靖宁轻轻笑了,有几分倨傲的模样,“在下可等不了这么久,明日午时便要启程了。”

    他的话音刚落,辛午便像是知道他心思一般推起了轮椅,往门外走去。孟培华只听到最后那一句话带着笑意,传入耳内。

    “如今祸乱渐起,那金灿灿的龙椅可是在向孟世伯招手呐”

    孟培华忍不住呼吸变得粗重起来。他这一辈子,生下来就是尊贵的世家大少爷,之后成了孟家家主,从没有缺过什么但是,皇位皇帝

    若是孟家从“世家”变成“皇家”,从“士族“变成”皇族“

    那是多大的诱惑啊

    对于孟家来说,想要更进一步,大概也只有皇位了。

    世家固然不错,可看看沈家的下场吧再深的底蕴、再广的关系,碰上一个愣头青一般的皇帝,不也是讨不得好去

    孟培华想着想着,野心慢慢的升腾起来。

    风来阁,兰苑。

    “先生”辛午有些欲言又止,一直用一种欲说还休的眼神看着李靖宁。

    李靖宁被他看得好笑,问道“你想说什么”

    “先生就不担心,孟培华将先生的事情说出去么”辛午的声音压得低低的,却不难听出他的担忧。

    “他不会的。”李靖宁看着辛午那副想问又不敢问的样子,倒是心情很好地给他解了惑,“他顾虑太多,只要有你在,他就不敢拿命来赌。”

    孟培华担心会被辛午杀死,所以他不敢轻举妄动。

    “不用担心。”辛午仍是一副眉头微皱的模样,李靖宁轻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事实上,我觉得我们明天可以得到一个盟友。”

    李靖宁有九分把握孟培华会加入他因为孟培华他本人也不是什么忠君爱国的,他或许没那个胆量自己造反,但是一旦有别人提出了谋划他肯定是会加入其中的,甚至不需要多做煽动,光是他自己的野心,就能催促他变成狂热的反叛者。

    之所以没有说“十分把握”,也只是李靖宁习惯性的不想把话说死罢了。

    辛午听着李靖宁那样说,虽然他是没有完全弄明白,不过先生说的话必然是对的,辛午对于李靖宁有着绝对的信赖。

    次日。

    孟家在江南盘踞了几百年了,说一句“地头蛇”、“土皇帝”那是一点都不为过的,因此,当孟培华出现在风来阁兰苑门前的时候,李靖宁是半点惊讶都没有的。

    当对方的一举一动都在意料之中,又何来惊讶呢

    “孟世伯,早。”此时朝露未干,李靖宁身上也不过披了轻薄的罩衫,微透的料子使得原本的苍色淡了几分,一眼望去竟像是蟹壳青的样子,却也衬得他肤白如玉。此时他正微微笑着,唇角的弧度带着雅致的温柔,很吸引人。

    孟培华却是一点也不在意的,他肃穆着脸,跨过门槛,往前走了几步。正当他要走到李靖宁跟前的时候,却被辛午伸手拦住了。

    辛午没有说话,只用一双黑沉沉的眼睛静静地盯着孟培华,那目光的确渗人,让孟培华无可奈何的往后退了退,方才压低了声音对李靖宁说道“沈世侄,若是成家不应你,那兵力”

    这话一出口,李靖宁便明白了孟培华的意思。

    孟培华这是要加入进来了,一来不好意思大喇喇地说得那么清楚,二来,关于兵力的事情也是他心中的一点顾虑。他担心着若是成家不肯加入,光靠着孟家和沈家,只有钱财,也是造不成反的。

    “孟世伯无须担忧。”李靖宁的神色还是那般镇定,就好像是世上没有任何东西能让他变了脸色一般,这样的从容也使得孟培华变得心安起来,“纵然成家不应,漠北的梁家也不失为一个选择。再者说来,这个家主不应,换一个不就好了”

    那轻轻柔柔温温和和的话语,却让孟培华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起来。

    他听出了对方的不在意,对于“世家家主”毫无敬意。

    “这个家主不应,换一个不就好了”

    在沈含仪看来,怕是根本没有把他们这些人放在眼里吧

    不知怎么,孟培华心里生出一丝担忧来万一哪一日孟家出现了更符合沈含仪心意的、能够带来更多利益的人,他是不是会被那个黑衣服的男人给杀掉,然后给那人让位那人会在沈含仪的支持下登上孟家家主之位,统领掌管整个孟家那时的孟家,也许会变成沈含仪手下的一颗棋子罢

    孟培华忽然就明白了沈含仪这个人,此时怕是如狼一般了,自己现今的作为,却是不亚于引狼拒虎,在准备着谋反之事的同时也得小心着不被沈含仪给废了才是。

    孟培华心思飞转,面上却是起了笑容“沈世侄说的是,说的极是”

    他心里想着,沈含仪再如何,也不过是个断了腿的废人罢了,且先忍着,待得大事即成、或是沈家祖产耗尽,等到那时,只需引开那名为辛午的黑衣男人,想要解决沈含仪还不简单

    第2章 5

    李靖宁动作利落,与孟培华谈好了之后,便带着辛午一块儿西行了。

    西凉与江南相隔甚远,他们离开江南的时候才是桃花刚开的时候,等到了西凉,天上已然飘起了雪花。

    李靖宁早早的披上了鹤氅,辛午倒是十分担心他的身子,还备了手炉给他暖暖,李靖宁虽然并不需要,却也没有拒绝他的好意。

    凉州城。

    冬日的风很寒,还带着西凉特有的干燥气息,刮在脸上生疼。辛午下了马车,将轮椅拿到地上,然后抱起李靖宁放在轮椅上。待他做好了,辛午便在后边推着他,两人一道进了城。

    李靖宁打量着街道上的人群,穿着厚厚的大袄,看起来都很臃肿,比起江南的写意风流可差得远。就连皮肤也是,干干的,糙糙的,还带着几许紫红色。再看那身子骨,比起南边,西凉的人们大都健壮得多,肩宽手长,那神情也一看就带着一股子剽悍。

    “先生,是不是先找一家客栈住下”辛午低下头,凑近了小声问道,“凉州城没什么好的客栈,等再过几日,那些与回纥交易的商人回来,怕是都要住满了。”

    沈含仪没去过凉州,李靖宁也没有,所以他对辛午说道“你安排吧。”

    辛午于是推着李靖宁往前走去,看着倒是熟门熟路。

    “你对凉州很熟悉”李靖宁也是闲来无事,便问了一句。

    “做任务的时候来过几次。”辛午也不隐瞒,他顿了顿,又说了一句,“是成家人。”

    这可就有些尴尬了。

    “任务”李靖宁摸了摸下巴,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突然挑了眉问道,“难道是那位成家麒麟儿”

    见辛午默认了没反驳,李靖宁笑了起来“若是让成百千知道了,怕是会让人轰了我走不,也许会让成家军直接把我的尸体留在西凉呢”

    成家家主成百千有一位小儿子,自幼聪慧天资卓绝,一直是老爷子的心头好不过,这位成家麒麟儿在三年前被人暗害了,心口被一柄梅花镖刺了对穿,血流得成百千心都疼了,却始终没能找到凶手。

    “他不会知道的,”辛午沉默了良久,有些干巴巴地挤出这么一句话来,“我不会让先生有事的。”

    李靖宁失笑,他不过开个玩笑罢了,辛午却是当真了。这样一个正经人,李靖宁以前还真没相处过。

    辛午推着李靖宁来到一个叫做“风里滚”的客栈门前,那是一个看着颇有些简陋的客栈,木头门板已经有些年头了,门上的匾额也很简陋,像是用石头刻了“风里滚”三个字一般,比起那些个洒金汉隶、朱红行草的匾额来可差得远了。

    李靖宁一路走来,差不多也明白了辛午的性子。每每给他寻的客栈都是顶好的,或是客栈的伙食好,或是厢房的木床睡着舒服,不过无论是哪种,那客栈起码看起来都是豪华的,不像这风里滚

    怎么看都透着一股淳朴的气息。

    李靖宁于是就有些好奇起来,这间客栈究竟有什么特别之处,让辛午选择了它呢

    “吱呀”

    老旧的木门发出刺耳的声响,却大多都被风声盖过了。辛午推着李靖宁进去,便有一个穿着褐色短打的跑堂小二迎了上来“客官,住店还是打尖儿”

    “住店。”辛午主动上前交涉,“后头的院子还空着吗”

    “哟,原来是旧客”小二的眼睛登时就是一亮,“前些日子有一个商队包了半间院子,客官可愿意拼一拼”

    辛午微微皱起眉,像是有些不愿意的样子,他转过身来,看向了李靖宁,显然是要他拿主意了。

    李靖宁倒也不怎么在意拼拼院子,点了头,说了声“无妨”。

    辛午从兜里拿出一锭银两,直接扔到了柜台上,准头可好。

    那拨着算盘的账房先生头也不抬,一双手看着瘦弱,却是轻轻松松将那隐隐嵌进木头桌子里的银元宝给拿了出来。

    一时之间,客栈里的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

    李靖宁微微眯起了眼睛,只觉得小二、账房先生还有辛午那三人之间隐隐形成了一种浓稠的气场,让人有些不大舒服。

    “里边请。”最终,打破沉默的是那位跑堂的小二,他转身向里走去,辛午也推了李靖宁跟上。

    那过道极窄,不见天日,怕是只有一人能过,李靖宁的轮椅不算宽,此时却也能隐隐听到轮子与墙壁碰撞发出的声响来。好容易走到一扇小木门前,小二拉开门,掀起了门上厚重的垂布,走过了门,做出邀请的姿态让两人进去。

    过了那道门,眼前的一切豁然开朗起来,日光照耀,瞬间就亮堂了。眼前也不再是西凉那干燥的、粗糙的样子,就连风都是轻微的。院子中央的一泓小湖,湖上飘着几多白色的睡莲,嫩生生的;湖边假山嶙峋,青草遍地,野花芬芳,一时竟像是在南国的春天。

    李靖宁的脸上不由得带上了几分赞叹来。

    在这冬季的西凉,还能见着这样的景色,的确是难得了。

    “两位客官请跟我来。”小二关上门,放下垂布,然后引着两人来到右边的厢房前,“这半边的三个厢房都空着,便都给两位客官了。”

    “好的,谢谢了。”李靖宁对那小二颔首轻笑,眼角眉梢的温柔气息很让人心生好感,小二也不由得露出了一个笑容,摸了摸脑袋连说“不用”。

    “先生。”辛午推着李靖宁进了中间那间厢房,关上了门,然后有些讷讷地开口,“在凉州的这几日,我和先生住一间房吧”

    他说完这话,似是觉得有些尴尬,脸上冒起了红晕,头也略略偏了过去,不像往日那般大大方方。

    李靖宁自然是不会想些旁的东西的,他也清楚辛午那个性子,于是便微笑着问道“可是凉州有什么不妥”

    “这顿时间商队很多,总有些人”辛午抿了抿嘴,低低地说,“那些事情先生不必知道,说出来白白让先生烦心。”

    李靖宁明白过来,原来辛午是想保护他也是,在辛午看来,自己可不就是手无寸鸡之力嘛再加上那断了的腿,还不良于行,自保能力简直约等于无。

    对于辛午这样的认知,李靖宁也没打算去纠正他。厢房里并非只有一张床,而是分里间外间,大床一张,卧榻两个。再说了,就算是同床共枕,对于李靖宁来说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他看来,两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那是一点问题都没有,他可不会觉得尴尬。

    晚上,辛午先将李靖宁抱上床,伺候着他洗漱完毕之后,自己也草草的洗了洗,躺到了床边的卧榻上。

    李靖宁躺在床上,闭上眼睛,一边在心里思量着什么时候端了金品衡那昏君。

    到时候从西凉出发,浩浩荡荡的东下京都,一个州一个州的打下去,最后包围皇城,然后将那皇帝捉来剜了膝盖骨再敲断小腿骨

    以其人之道还治起身,那滋味想来也是极好的。

    李靖宁这么想着,一时之间几乎将赵榛整个儿抛之脑后了。

    次日。

    李靖宁倒是一夜好眠,辛午眼下却是一片淡淡的青痕,看得出来他昨儿晚上并没有睡好,许是防备太过。两人出了厢房,准备离开院子去客栈大堂用早膳的时候,恰巧与对面住着的商队碰上了。

    “嗯你们是昨儿新住进来的”为首的那名大汉穿着锦衣,一脸棕红色的大胡子让他看起来有些粗鲁,他长得一般,声音很大,虎背熊腰的,看着就很壮,“我姓张,排行第五,走商也有二十年了,承蒙不起,大家伙儿喊我一声张五爷。”

    张五这么说着,像是在做着自我介绍。不过他的口气却有几分狂妄,想来是底气十足,恐怕身价不薄,在西凉也颇有些人脉地位。

    辛午听了,心中不虞,脸上却仍是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看不出来。不过,他心里可是已经暗暗生起了火,若不是因为担心给先生惹来不必要的麻烦,碰见这种样子的人、如此狂妄的对待他的人,他早就一飞镖过去了。

    至于李靖宁

    李靖宁也不大高兴,他高高在上了这么久,难得碰上这么一个对着他高高在上的家伙。

    李靖宁对着张五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淡淡“在下姓沈,排行第四,叫四爷便可。”

    那张五的脸色顿时就变了,涨得通红,眉头皱起,一副怒到了极致的样子。由此可见这人的脾气修养定然是不怎么样的,也不算是圆滑世故,不过倒还能忍得住没有发火,只是愤愤的转身走了,像是不想和他们多说的样子。

    待商队的人都走完了,辛午才笑了出来“先生真厉害。”

    李靖宁难得看到他笑,还是为了这么一点儿事。那眼角眉梢都舒缓了、唇角微微上扬的样子,还真的挺好看的。

    也许是李靖宁看着他的时间有些长了,辛午察觉到之后,又收起了笑容,面无表情的推着李靖宁往外走了。

    到了大堂里,张五那商队的十多号人已经在吃了,见到李靖宁他们,立刻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那小二似乎也察觉到了,笑着领李靖宁二人去到离商队最远的那几桌旁,端了馒头包子过来,又问他们还要什么。

    辛午是不在意吃什么的,而李靖宁在辛午看来,先生仍然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至少不是这种粗粮。于是辛午便挥手让小二走了,自己则拿出早就准备好的果子,递给了李靖宁。

    “过会儿我写一张拜帖,你给成家送去。”李靖宁咬了一口果子,脆脆的,汁水清甜甘醇,辛午能在这儿找到这样的果子也是不容易,“若是看门护院不让你进,你便直接进去好了。”

    “是,我明白了。”辛午低声应下,心里却已经盘算起到时候要怎样“硬来”了。

    第2章 6

    辛午究竟是怎样做的,李靖宁不知道,也没有那个好奇心想去知道。辛午带来了一个回复,来自成百千的回复

    “他说今晚在成家恭候大驾。”辛午说着,脸上的表情有些古怪,“先生,这话听着为何那样古怪”

    为何那样古怪大概是因为成百千明明心里不爽快、却硬是装作一副和蔼有礼的模样吧因此这话也多少带上了一些讽刺的意味。

    李靖宁眨了眨眼睛,倒是没想到辛午居然能够在和成百千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拉了仇恨值。不过他也不想想,“被阻挡就直接进去”的命令是他自己下的,之后的结果应当早就能够预料出来才是。

    “不用去管他。”李靖宁也不怎么在意,到了晚上见面聊过之后若是成百千有意加入进来,这点小小的龌蹉肯定会暂时放下;若是成百千无意,就算现在关系打得再好也没用,“你在凉州可有相熟的人今日没什么事,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

    但最后辛午也没有出去,一直陪着李靖宁一起待在风里滚客栈里。那小院子风光不错,李靖宁待着也觉得舒服。

    晚上,他们两个如约到了成家。

    成家的房子占地面积很大,这也跟西凉不甚繁荣有关系。不过虽然看着大,但比起孟家、还有沈含仪记忆中的沈府,可就粗糙多了。但粗糙归粗糙,总归也是带着一股子粗犷的美感的。

    门房恭敬地请两人进去,还有个像是管家的中年男人引着两人走向成百千的书房。

    李靖宁见到了成百千。

    成百千比起孟培华,看起来要更严肃、也更年轻些,但是李靖宁知道,其实他们两个年纪是差不多的。不过孟培华身体圆滚滚的,看着富态,再配上那笑眯眯的圆圆脸,看起来就很像个“和蔼的长辈”;而成百千,虽然也已经年过五十,身材却维持得很好,依稀可见昔日大历第一将的风姿,两鬓虽然已经染上了白霜,但配上他那时时刻刻扳着的脸,却只让人感受到成熟男人的非凡气度。

    便这么说吧,那些个小孩子看了孟培华会叫爷爷,看了成百千大概会喊伯伯。

    但是对于李靖宁来说,两人都是“世伯”。

    “沈世侄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啊”成百千的声音低沉浑厚,那双鹰一般的眼睛直直地向李靖宁看去,那一瞬间爆发的锐气,若是换了寻常人,怕是已经被吓着了。

    “成世伯小侄也久仰许久呢”不过李靖宁显然不是寻常人,他的脸上依然带着温和的微笑,与成百千对视着,眼中也含着温柔的笑意。

    成百千和他对视了许久,终于缓缓地拉开了一个有些生硬的微笑“沈世侄远道而来,不知所为何事”

    李靖宁敏锐的感觉到了成百千对他那略微疏冷的态度。

    他轻轻地笑了“成世伯,对于这大历朝有何看法”

    成百千是个聪明人,这是毋庸置疑的。

    他听了李靖宁这话,一下子就反应过来虽然不能说肯定明白了李靖宁的想法,却也隐隐有了一个猜测。

    “我能有什么看法”他的笑容收了起来,看起来格外严肃,那双鹰一般的眼睛再一次看向李靖宁,不过这次却是用一种慢得灼人的速度,“沈世侄,有些话可得想好了再说啊”

    李靖宁微微眯起了眼睛,这么一番机锋下来,他对于成百千的态度也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了解。毫无疑问,成百千如今是站在皇帝那一边的,不过他却不甘心就这样放弃了“小侄话未出口,成世伯却仿佛已经猜到了;而且还不怎么支持”

    成百千冷冷地哼了一声,说道“成家御赐的平西将军匾额还在,沈世侄这话未免太过多余了。”

    “平西将军”李靖宁抬了抬下巴,按说他坐在轮椅上,成百千又是高大威猛的汉子,怎么看都应该是成百千俯视着他的,但是李靖宁却愣是做出了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来,“我沈家又何尝不是呢那可是太祖爷亲封的武侯再世,先皇也御笔写下智义双绝赐给先父,可如今呢”说到此处,他脸上的微笑也不见了,换做一派冰冷的、淡漠的模样。“成世伯可要想好了,如今谁是皇帝平西将军的匾额是还在,可先皇却已经不在了。”

    这话显然对成百千造成了影响,至少之前成百千还是一副斩钉截铁、毫无商量的样子,如今却已经有了几分犹豫。

    沈家的经历还在眼前,纵然远在西凉,成百千却也仿佛闻到了沈家老少的鲜血的腥味。

    沈含仪说的没错,平西将军的匾额还在,可送出匾额的先皇却已经驾崩了如今坐在皇宫里的那位小皇帝,可不把他们这些世家放在眼里。沈家忠义,为历朝奉献良多,在大历朝煊赫了几百年这样一个世家,那小皇帝却是说斩就斩,满门老少,大概也只剩下沈含仪一个了吧

    成百千的目光落在沈含仪的腿上他的腿莫非也是那小皇帝命人做的

    也许是因为成百千看得久了,沈含仪却是自己说了出来。

    “我得以苟活,一双腿却是彻底废了。”他轻轻笑着,目光淡然,就好像是在说什么不相干的事情一般,“当日我在乱葬岗醒来之后,小腿骨尽数断裂,一对膝盖骨更是生生被剜走”

    “先生”

    李靖宁的语气轻松随意,他不在意说出这些话,可辛午却做不到不在意。

    辛午的眼睛都有些红了,可心疼他的先生,在对皇帝的恨意更深一层的同时,对眼前那个让先生又将往日的伤口生生挖开的成家家主,也生了厌恶。

    成百千的心情很复杂。

    他对沈含仪有些同情可怜,一时间也有些摇摆不定,甚至偏向了沈含仪这边。

    这倒不是出于对沈含仪的关怀了,只不过看着沈家的境遇,成百千有些信不过皇帝了。

    而李靖宁他要的正是这个结果。

    “成世伯。”他放低了声音,表情也趋于柔和,“西凉骑兵有多强大,那可是举世闻名的,您还有什么好犹豫的呢”

    成百千微微皱起眉“且详细道来。”

    终于还是松口了。

    李靖宁在心里舒了一口气,平心而论他是倾向于和孟家、成家一起合作的,如果成百千当真拒绝了他,虽然也还可以去找漠北的梁家,但到底不是第一选择。事情按照自己的心意发展,无疑是让李靖宁觉得很愉快的。

    李靖宁于是将自己的打算对成百千说了当然,只是有选择的说了,他不会把所有的心思都对着这么一个只能算是未来盟友的人剖白,不过那些基本的、诸如“合作伙伴是孟家”之类的内容还是毫无隐瞒的。随着李靖宁的话,成百千的眉头渐渐舒展了,眼中也泛起了意动。

    李靖宁基本可以肯定,和成家的合作也要成了。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成百千却是又提了一个问题“沈世侄,若是事成,成家和孟家,你会站在哪一边”

    听到成百千这个问题,李靖宁嘴角的弧度有一瞬间的僵硬他显然是没有想到成百千会这么问的不愧是昔日大破西戎的平西将军,比起常人多了一分心眼。这也许算是战前准备了李靖宁一边想着,一边对成百千笑得温雅。

    “成世伯,小侄一人势单力薄,无论站在哪一边,对两位世伯都没有什么大的影响。”这个回答似乎让成百千并不满意,李靖宁又补充了一句,“当然,比起孟世伯,小侄自然是更加看好成世伯的毕竟,西凉骑兵可是整个大历朝最精锐的军队呢”

    这样算是表明了站队了,虽然没有直接说出支持成家的话,不过能从沈含仪那个小狐狸口中听到这样的言语,成百千也满意了。

    两个人商谈完毕,成百千邀请他们在成家住下,不过李靖宁更喜欢风里滚客栈的小院子,便婉拒了对方。

    六个月后,西凉的成家军打出“拨乱反正”、“清理朝纲”的名义,浩浩荡荡的朝京都而去。而在江南,不知为何也冒出了一支军队,看着似乎是孟家的军队,但听口音却是西凉人。这两支军队一支南下、一支北上,前后夹击,势如破竹。因着地域,这两支军队一支被称为“西凉贼”,一支被称为“江南贼”,非常简单明了。

    西凉贼和江南贼的出现让皇帝大怒,金品衡派人一查,发现这两只军队的领头人一个是西凉成家、一个是江南孟家,都是累世的世家豪族。金品衡于是就觉得,世家都没一个好东西,全都是些不知足的贪图他金家的江山的逆臣,愤恨之下,金品衡下了一道火上浇油的圣旨命令漠北和益州的州牧派兵将梁家和云家的府邸围住,相当于囚禁了。

    这一道圣旨一出,原本还没有反心的梁家和云家也不再乐意在金品衡手底下过活了,李靖宁趁着机会带着辛午去解决了两家被围的困境,梁家和云家有兵的出兵、有钱的出钱,也加入了反贼的行列里。

    这一打便是四年,等到了第四年的枫叶红了的时候,大历朝的疆域已经被几个世家瓜分干净,可怜历朝两百多年的江山,如今只可怜巴巴的守着一个京都,还有毗邻京都的陪都邺城。

    李靖宁便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提出要见金品衡一面。

    第2章 7

    事态的发展稍微有些出乎意料,就算是李靖宁,也没有想到金品衡会在成家和孟家反了以后、像是作死一样的又把梁家和云家逼反了他也许是害怕梁家和云家也会“揭竿而起”吧不过事实却是,那道圣旨反而让原本没有反心的两个世家也加入了反叛军的队伍。

    这样的发展让李靖宁不得不改变初衷,在解决了梁家和云家的事情之后,成家和孟家的联合也因为梁家和云家加入到逐鹿的队列中而彻底破裂。四方势力各自为政,不过,在李靖宁的牵线下,彼此之间也会有些交易。比如梁家缺钱、云家缺兵,两方合计合计,云家拿着大把的金银“买”来了一支漠北军队。

    虽然事情变得和预计的有些不大一样,李靖宁却还是保持住了“超然”的地位此时他的身份更像是四个势力之间的链接,而一般来说,无论是哪一个势力想要动他都得掂量掂量会不会因此而得罪了其他三家。只要李靖宁不作出损害四方利益的事情,可以说,他是没有任何危险的。

    李靖宁早在很久之前就已经将这个小世界搜索完毕了毕竟,打仗的事情交给军队就好,当反叛实力以绝对的、压倒性的优势向京都奔驰而去之后,李靖宁也就没什么要紧事了。有些遗憾的是这个世界仍然没有赵榛存在的痕迹,眼见着历朝就要亡了,李靖宁已经准备离开了,不过在离开之前,他还要去见一见金品衡。

    这位如果没有意外将会成为历朝的亡国之君的皇帝。

    他的要求被接受了,至少在对付历朝这件事上,四家势力还能勉强算是“联合军”;而李靖宁在联合军中的身份,大概算是军师一般的存在。金品衡不知道他是沈含仪,只知道那是反叛军的军师,把他当成了“使臣”。

    两方商量好了,在京郊的凃风亭里见面。

    “先生”辛午看着一身素白长袍、手上却拿着一张红得滴血的枫叶的先生,欲言又止。

    “枫叶红了。”李靖宁静静地看着手中的枫叶,眼神却是漫不经心的,带着几许慵懒,“已经五年了。”

    他的声音不大,辛午却听得真切。

    算一算时间,五年前的秋天,正是沈家满门的祭日。

    而对于李靖宁来说这个五年,更多的是指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

    不过辛午显然只以为先生是因为沈家的五周年祭日而伤感。

    辛午的嘴唇动了动,却是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

    他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先生,只能沉默地听着。

    “我从睁开眼的那一个瞬间就开始期待着这一天了。”李靖宁轻轻地笑了,指尖微微用力,那枫叶便被碾得溢出了红色的汁,“这样鲜艳的颜色,也要让金品衡看一看我是这么想的。”

    李靖宁毫不避讳的直接叫出了金品衡的姓名,辛午也丝毫没有觉得先生有什么不对那种马上就要灭亡的朝代的皇帝,又有什么尊敬的必要呢

    李靖宁的心情很好。

    当初金品衡害得他一穿过来就要面临那种断腿剜骨、还在乱葬岗里的状况,实在让李靖宁很不愉快。如今偌大的历朝已经只剩下两座城,金家皇室也走到了末路,李靖宁的唇角微微上扬,对于此时的情况相当满意。

    “到时候你不用陪在我身边。”李靖宁话音刚落,就看见辛午不可置信的眼神,便又补充了一句,“我的意思是送我到凃风亭之后,你帮忙把金品衡带来的人都引走,让我和金品衡两个人单独见面。”

    “可是,先生”辛午有些犹豫,先生的身体不好,毕竟先生的腿万一金品衡恼羞成怒要对先生不利,恐怕

    “没关系。”李靖宁的态度却是异常的强硬一来他的腿根本没有问题,而且他的力量绝对是这个小世界最顶端的;二来,李靖宁也没打算再留下去了,已经将整个小世界查了个遍、证实老三不在这里,报复也做得差不多了,再留下去也没什么意思了。

    当然,这样的话却是不能跟辛午说的。虽然辛午不曾明白说过,但是李靖宁很清楚辛午对他的安危有多在意说起来,当初救下辛午只是为了一个做做样子的管家罢了,但是辛午做得超乎意料得好;不仅如此,他的忠诚与执着也远远超过了李靖宁的预料。

    李靖宁不算什么好人,却到底也留了一分凉薄的温柔。

    三日后,凃风亭。

    联合军和历朝的禁卫军在凃风亭南北两侧远远的对峙着,亭子里只有两个人。

    一个是金品衡,另外一个是他带来的御前侍卫。

    但是因为凃风亭是半封闭式的,所以从外边看并不能看清楚里面的景象。

    此时,辛午推着李靖宁过来了。

    金品衡一开始还没有看清楚来的人是谁,当他看到李靖宁的脸准确的说应该是沈含仪的脸的时候,他的脸色明显变了“沈含仪”

    如果说,原本他的脸色是苍白的,带着皇帝的高傲、还有走到末路的狼狈挣扎,那么,现在他的脸上只剩下了嫉恨与愤怒。

    李靖宁的表情很平静。

    辛午推着他,在亭子正中央的石桌前停下轮椅。李靖宁与金品衡面对面对视着,他的眼神温润,让愤恨的金品衡显得越发难看。

    “好久不见了。”李靖宁缓缓地开口,露出一个淡淡的微笑,从容,优雅。

    这样的笑容让金品衡恍惚间好像回到了五年前,那时候沈家还是历朝第一世家,沈含仪也是冠绝大江南北的“京都沈郎”,第一贵公子。

    很快他就反应过来,目光落在李靖宁的膝盖上,充满了恶意“好久不见断了腿的京都沈郎”

    李靖宁能感觉到他身后的辛午气息都变了,他却仿佛毫不在意似的“辛午,让我们两个人单独谈一谈吧”

    辛午明了了他的意思,目光灼灼地看向金品衡身后的那个侍卫。

    金品衡不屑地嗤笑一声,沈含仪如今只是个腿不能行的废物罢了,他难道还会怕

    “你跟他走。”他对着那侍卫说道。

    不过一会儿,凃风亭中便只剩下了李靖宁和金品衡两个人。

    “沈家果然是狼子野心。”沉默许久,还是金品衡率先开口了,他对着李靖宁厉声叱责道,“你如今见了朕不仅不跪拜,连行礼问安都不知道了”

    “你很快就不是皇帝了。”李靖宁的笑容轻轻浅浅,若是女儿家看见了,少不得要被那温柔的笑容所迷惑可那笑容真的温柔吗对于金品衡来说,答案是否定的。“而这一切我也不介意坦率地告诉你,一切因我而起。”

    金品衡怒视着李靖宁,他想说些什么,却被李靖宁打断了。

    “是我说服了孟家和成家组成联盟一起反叛,之后也是我解了梁家和云家的困境、并说服他们一起加入进来。”李靖宁的声音温和动听,他的情绪仍是平淡的,“当然,四个世家之间不可能没有龌蹉,这一切也都是我解决的”

    “是我把他们联系在一起。”李靖宁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又加大了几分,“所谓的联合军,因我而生,因我而盛”

    “沈含仪你千刀万剐都死不足惜”金品衡压低了声音吼道,他的眼睛因为愤怒而染上了红色,“朕现在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直接杀了你”

    “你只后悔这个吗”李靖宁收起笑容,低下头,轻声说道,“我把沈家祖陵里的东西全部拿出来帮助联合军壮大,我付出了一切,就是为了向你复仇。”

    “当我在京郊乱葬岗中清醒过来的第一个刹那,我就在心里决定了,一定要颠覆你金家皇室的统治”

    “我要这两百多年的大历朝断送在你的手上。”

    “日后青史留名,你会是亡国之君,千古罪人,遗臭万年”

    他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和平时完全不一样,那种笑容让金品衡忍不住觉得背脊发凉。

    “还从来没有哪个人,能在如此对待我之后还能自在的活下去的。”

    “你不让我好,我也不让你好。”

    李靖宁抬起下巴,那下巴尖尖的,弧度锐利。

    “你该后悔的是这个。”

    金品衡被李靖宁震住了。

    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

    “你”

    他想问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他想说沈含仪根本不是这样的。

    眼前这个男人,虽然长着沈含仪的脸,但和沈含仪完全是两个人。

    那危险而可怕的气息,让金品衡的脸色一点一点变得惨白。

    他想大吼,想要怒骂对方可他此时却什么也做不到。

    他的嘴张着,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你还没有孩子。”李靖宁翘了翘嘴角,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让我猜一猜你心里还记着我的沈夫人,对吗”

    “都怪你害死了她”听到沈夫人三个字,金品衡却是乍然从那种口不能言的状态中脱离出来了。

    也许对于他来说,那个女人比什么都重要。

    “这些都无所谓了。”李靖宁并不关心沈夫人到底是怎么死的,他也不在意金品衡至今还惦记着他的沈含仪的夫人,“重要的是,金家会为沈家陪葬。”

    金品衡一时没明白沈含仪的意思,直到他看见沈含仪站了起来,正当他惊讶万分的时候,他的膝盖感觉到一阵钻心的疼。

    有两柄小刀刺进了他的膝盖。

    “沈含仪,你”金品衡又惊又怒,惊讶的是沈含仪竟然能够站起身来膝盖骨都被挖掉了,他居然还能站起来怒的则是,沈含仪居然敢这样对待他

    “我原本想要更公平一些的。”李靖宁的声音听起来异常冷酷,“不过算了吧,没必要了。”

    金品衡来不及再说什么了他的喉咙里穿过了某种锋锐的利器。

    他的喉咙嗬嗬嗬嗬的漏着风,说不出半个字。

    “直截了当的断个干净就好了你说是吗”

    意识已经模糊,眼前的世界变成一片黑色,只有沈含仪那略显诡燏的声音还在耳边响起。

    李靖宁看着已经死去的金品衡,轻轻地笑了,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

    第3章 1

    一次两次也就罢了,第三次仍然穿越到这样的人物身上,这就有些需要自我反思一下了撒旦在下,总归不会是因为他的运气太差吧这也太说不过去了一些。

    空气里脂粉气息极浓,听着耳边那中年男子故作娇态的声音,李靖宁的脸色有些难看。

    “哎哟,小侯爷呀,您这是怎么了”那中年男人是金陵数一数二的、名叫“花好月圆楼”的南风馆的老鸨,馆里的哥儿们都喊他“流芳阿爹”,据说年轻时也是名动金陵的俊俏“公子”,不过如今已经四十多岁了,再好的容颜也不剩下多少了,“今儿楼里的莲公子还在呢,小侯爷不想去见一见”

    “不必了”李靖宁长眉一扬,脸上便露出一个玩世不恭的笑容来,十足十的膏粱子弟做派,“本侯爷今儿心情不好,不打算待了。”说着,他转过身,对着身后的小厮说道“偷欢,走了”

    竟是真的头也不回的往门外走了。

    “哎,小侯爷”流芳在后边喊着,心里还莫名其妙地想着今儿这小侯爷怎的仿佛转了性子似的,“淮宁侯”

    江谢之,世袭一品侯,坐拥江南富裕之地淮宁郡为封地,这位双亲俱亡的小侯爷自然是身家及其丰厚的。

    而作为金陵纨绔圈子里的头一个,江谢之小侯爷自然也是流连烟花之地的无论是青楼还是南风馆,这位小侯爷都是常客,常常为了一个姑娘公子一掷千金,相当大方。

    但是

    这位本应该慢慢从小纨绔变成老纨绔、富贵一生的小侯爷,后来的下场却是让人忍不住唏嘘万分。

    四年后新帝继位,国库空虚,一时拿不出钱来,一下子就瞄准了江谢之这几乎富可敌国的小侯爷,寻了个由头夺了爵抄了家,最后还像是担心金陵城里有人说闲话一般,直接给流放了。

    临走前,江谢之身无分文,还是那些昔日的相好们纷纷拿了银子送他上路。那时候金陵城里叫得上名的姑娘公子们齐聚一地,也让江谢之的名字彻底成为了金陵的一段传说。无数文人骚客们写下诗词,还有那些个以江谢之为主角儿的话本戏剧,一时如同雨后春笋一般冒了出来,颇受追捧。

    又和皇帝杠上了

    不过,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李靖宁觉得他还可以接受,毕竟比起上个世界沈含仪的情况来说,江谢之还不算太惨,好歹这个世界的皇帝还没丧心病狂到要把他的膝盖骨给剜出来,而且如今距离巨变还有四年,不像上个世界,一穿过去就是乱葬岗。

    但是凡事都有一个但是,而这个“但是”的出现,就让李靖宁觉得相当恶心了。

    因为那个叫做赫连苏的皇帝重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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