赞月意味不明地挑了挑嘴角,道“那就,得罪了!”
失去意识前,贺易行只看见了眼前小姑娘打扮的赞月眼神中流露出来的点滴……
再度苏醒时,贺易行不住的苦笑。黑漆漆的地牢,精铁的牢柱,自己双手被柔软无度的丝弦高高吊起,空寂的房间中很明显只有他一个人,除了偶尔的水滴声,甚至听不到一丝呼吸声。
这个情况怎么和当初第一次遇见江非离的时候那么像呢?贺易行苦中作乐,动了动手腕,发现有一点不同的就是,这个丝弦可不像精铁链子那么好挣脱的,一不小心,可能就会扯断什么的。
肚子有些饿啊,本来就饿了两天的贺易行,眼下肚子已经‘咕咕’作响了,在这空寂的地牢里,显得分外清晰。
时间一点点流淌,贺易行也越来越没脾气了。直到他终于听到了期待已久的脚步声。
木屐敲打着石阶,发出‘克嗒克嗒’的声音,不疾不徐,算着脚步尺度般,一点点,一点点,靠近关着贺易行的地牢门口。
透过摇曳的晦暗不明的烛光,那个红衣的少年面色藏在阴影中,看不清他的表情。
贺易行微微笑道“给我带的可有事物?可饿坏我了。”
江非离神情莫测,取出了钥匙打开了铁门,自己进了去后,反手又把门锁了个结结实实。这才走向牢房中间被吊起来的男人,从带来的小篮子里拿出一囊水,先细细给青年喂了,又拿出饭菜来,自己捏了筷子,喂着贺易行。
贺易行完全没有身为俘虏的自觉,白月教的少主喂了他水,喝;喂了他饭菜,吃。甚至还有闲情,挑拨少年两句。
江非离有些沉默,等喂青年吃饱了饭,收拾了餐具,又给贺易行喂了水,拿帕子擦拭干净后,面对青年的百般戏谑,只低声道“你不恨我?”
贺易行浅笑道“恨你作何?”
“我抓你来……”少年有些别扭似的,开口道,还未说完,就被贺易行打断了。
“若不是我配合,你能抓我来?”贺易行迎着少年的眼神,淡然自若道,“非离,我说过,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学会相信我。”
江非离眨了眨眼道“难道不是赞哥用谭知威胁你……”
少年面对着青年高深莫测的笑,自己闭了嘴。
有些颓然的他不禁叹了口气道“所以说,你配合我究竟是想要做什么啊!”
“这个要问你,”贺易行拿腿磨了磨少年的腿,轻声道,“你想尽法子把我弄到白月教来,想要我替你做什么?”
江非离不自在地退后一步,为不可查地摇了摇头,道“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贺易行面对江非离有着很好的脾气,闻言笑了笑,问道“那些被抓来的人呢,都还好?”
江非离坦然道“大都还好,除了个别不怎么懂事的被拿来开刀,其他的人我都能保证安然无恙……如果他们不找死的话。”
“你们白月教这次是要与整个江湖为敌啊!”贺易行不禁赞道,“不出几日,白月教必将遭到各大门派的围剿。”
少年颔首道“当初做的时候,就想到了这个后果。”
贺易行定定看了眼江非离,道“现在都不打算告诉我?”
少年迎着贺易行的目光,摇了摇头道“我说了,不是时候。”
“好吧,”贺易行果断放弃了这个,然后看着少年的眼神变得稍微黏了些,重新开口的时候,说的却是完全不同的话。
“差不多了吧,你的身体已经到了需要我的时候了。”
江非离一噎,差点气笑了,不过抛开青年话的暧昧叙述,倒也说的没错,他体内已经堆积了很深的毒煞,到了贺易行出场的时候了。
贺易行晃了晃还被丝弦吊在半空中的手,朝少年努了努嘴道“来,先解开。”
江非离想了想,上前去,凑到贺易行面前,松开了对方手上捆着的丝弦,同时一阵金属碰撞的声音,‘咔哒’一声,贺易行手腕一凉,不过倒没有之前被高高绑起来的拘束感,手能够好好松动下,就是活动中,带动了精铁的铐链声响。
眼见着少年收回了丝弦,脸上浮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贺易行沉默了片刻,无力道“这个东西拷不住我。”
“无妨,”少年回复道,“你若是挣开了,我就不会告诉你别的消息了。”
这是给自己心里划了一道锁链啊!贺易行苦笑,手上的两条链子很明显是新打的,毫无磨损,自己要是给弄坏了,江非离会让他赔吧?反正不能给少年这个机会!
打定主意的贺易行盘腿坐下,发现铁链很长,完全能够他活动的开。看样子,是早有预谋的啊!
少年把手中的食盒往后放了些,然后上前,盘腿坐到了贺易行的对面,迎着青年若有所思的目光,伸出了手。
四手相合。
做过很多次的行为,两人已经很有默契了。不过片刻,少年体内的毒煞已经通过双手交界处被吸进了贺易行的体内。青年消化完吸收来的毒煞后,感觉到少年要撤开手时,一把扣住,一双眼中,写满了深意。
双手被对方十指相扣住,撤不回来。江非离抿了抿唇,不自然道“松开。”
“不松开。”青年的声音温和中带有一丝难以言喻的危险,他柔声道,“非离,你不觉着我现在很委屈么?难道不想要补偿我么?”
委屈?补偿?江非离冷笑道“你有什么好委屈的?刚刚不是喂你吃了么,还要什么补偿?”
贺易行笑得露出了一丝坏意,通过紧紧相扣的手,一使劲,把少年整个人拉到自己怀里来,意识到少年要挣扎,用力控制住后,趴在江非离的耳边装委屈道“我的一世英名,都栽在你手上了。万天宗的弟子被俘,简直是奇耻大辱啊!你看,之后师长们肯定要揍我,我还要帮你说好话,是不是很委屈?”
就这个?江非离还以为他说的委屈是指问鱼山庄里被他利用了一番,又趁着他带人出来,白月教一扫众门派的精英弟子,还被赞月用谭知为饵,捆了他来。没想到,他的委屈,居然只是在于对师门……
还未想完,就见一双手在自己身上开始游走,江非离僵着脸,从身上摘下去了两只带着铁链铐的手,无奈道“你要作甚!”
“非离,”贺易行凑近少年的耳边,一字一顿道,“我想要你。”
江非离全身都僵了僵,就在贺易行正吃吃笑着打算继续嘴上吃豆腐时,听见了少年含有一丝决然的回应。
“……嗯。”
声音很轻,若不是贺易行竖起了耳朵,怕是会完全遗漏这个字。
但是,他听见了。
青年用手托起江非离的下巴,眼神放肆地在少年精致的脸上打量,直到看得少年恼羞成怒,完全不配合的想要从他身上爬起来。哪里能让到手的美食飞了呢?贺易行不容拒绝地一把揽住江非离的腰,紧紧贴在自己胸膛前,毫不客气地俯下头,含住了少年微红的唇瓣。
两人之间不是第一次亲吻,这次的贺易行比之前更具有了些侵略性,强行带着少年的舌起舞,湿漉漉的水声在空寂的地室中被放大。
铁链接触地面带起的摩梭声,两个人难以控制的喘息声,还有衣服布料相磨的‘沙沙’声。
贺易行终于放开了江非离,少年此刻已经是满脸□□,趴在青年的肩头不住的喘气,身体随着急促地喘气而晃动,这让贺易行有些按耐不住,他小声道“非离,来,把衣服脱了。”
江非离到底脸皮没有贺易行的厚,闻言僵了僵,不敢相信道“……你要我脱?!”
贺易行摇了摇手上的铁链铐子,笑得格外老实,道“我被你绑着,不敢动。所以要你自己来了。”
江非离现在是坐在贺易行的怀中的,青年的两个手虚虚地揽着他。手腕上的铁链铐子现在格外的刺眼。让江非离有些咬牙。
青年眼神很温和,只是掺杂着不容拒绝。这让江非离有些骑虎难下。踌躇了片刻,少年慢吞吞地开始解开身上的衣裳,大红色的衣衫,一件件落在少年的背后,光洁的背上,多了只手,不住的游走。
“我的。”贺易行凑过去,亲了亲少年的下巴,吃吃笑道。
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了,江非离也算是豁出去了,粗鲁地拉开了贺易行身上蓝色的布衫……
……
贺易行从地上捡起少年的衣服,盖在怀中的江非离的身上,换来半迷糊状态中的江非离的一声嘟囔,他连忙温柔地低语了几句,等少年再度陷入沉睡后,不敢在乱动,只裸着身坐在地上,抱着全身缩在他怀中的江非离,静静等候着少年的转醒。
☆、42第章
谭知苏醒的时候,已经是半夜了,别的感觉还没有,只觉着腹中空空,饥|饿难|耐。
睁开眼的他感觉到全身酸而无力,内力似乎有些异样,完全调动不得,陌生的顶户让他眼神一凛,还不待他有所动作,就听见了一个声音。
“你醒了。”
这个声音,很熟悉,不过和之前十分熟悉的雌雄莫辩的感觉不太一样,多了丝难以言喻的微妙,口吻更是不熟悉,几分漫不经心,却又像是有着两分调笑。
谭知动了动脖子,侧目顺着声音看去,一道浅粉色的身影坐在矮几边正在一目十行看着手中的信纸模样的东西,抬起头来,看着他露出一个和之前别无二样的微笑。
是赞月。
可是,又不是赞月。
坐着这里的人,年纪约莫十五六,和十一二的时候差了些,总的来说是在轮廓上,比较之前的小巧玲珑的可爱,现在的这张脸,已经能看得出少年的轮廓了。只是打扮却是无异;浅粉色的襦裙,绣花的上襦,长发绾成髻,插着几根价值千金的玉簪,似笑非笑的脸上,一双圆圆的眼正紧紧地盯着谭知。
谭知淡然开口道“赞月。”
“谭大侠认得出我啊!”赞月惊叹道,“我还以为,谭大侠会以为,我是赞月的姐姐呢!”
谭知不为所动,只冲赞月露出一个不满的表情,道“过来,解开我身上的毒。”
赞月的笑僵了僵,有些疑惑地看着谭知,提醒道“谭大侠,你忘了么?你现在是白月教的阶下囚……”很婉转的话背后是,你没有提要求的资格。
谭知的态度还是和刚刚一样,甚至有些无奈道“赞月,你要习惯在出身和夫家有对立的时候,站在我这边。”
啥?
赞月脸上的笑有些挂不住了,又听见这个男人难得多说了几个字道“听话,替为夫解开。”
画着细致的妆的脸上青筋暴起,这时候的赞月不再是之前任由欺凌扔来扔去的小可怜,可是听到谭知的话,他还是一肚子窝火,憋屈!
谭知谭大侠完全没有注意到他面前的赞月已经是控制不住全身有些颤抖的节奏,还皱起了眉,口吻沉了沉,道“赞月,过来!听话!”
赞月觉着自己再待下去可能会出人命,为了不造成难以挽回的错误,他手一甩,转身出了去。
被留在身后还无力起身的谭知“……”
‘咕咕咕’。
肚子好饿。
完全不知道老友躺在舒适的榻上,只是可怜的水米不打牙。贺易行这边,是正在偷笑般的,东亲一口,西亲一口,只把怀中昏睡的江非离给闹醒了。
江非离刚苏醒时还有些迷糊,等看见眼前放大的脸,凑过来‘叭’地就是一口后,懵了下,反应过来后。不自然地抿了抿唇。
贺易行见好就收,不好再闹他了,只晃了晃自己手上的精铁链子,老老实实道“你看,我没有挣开。”
江非离含糊了声“……唔。”
贺易行凑过去,看着怀中明显还皱着眉心,有些露出不舒服的江非离,问道“现在能挣开了,我想带你出去好好休息。”
江非离也是这么想的,他之前来的时候根本没有计划……但是已经这样了,还是回去休息来的对。
当即点了点头。
贺易行微微一笑,轻松地把手腕从精铁链铐子中取了出来,然后大概给少年穿了穿衣服,不露出什么后,自己从地上抓起自己的上衣,随手一披,然后把江非离打横抱起,走到铁牢门口。
这时候拦着人也没什么意思了,江非离从袖中摸出钥匙,干脆地打开门,随口道“你知道怎么走么?”
“不是还有你么?”贺易行笑得敦厚老实,在江非离看来,却是十分的邪恶。青年很是依赖般地道,“若是没有非离,我纵使跑出去,也不知道该往哪里走。所以非离,你要好好给我,指路啊。”
江非离心头一跳,避开贺易行的眼神,把头埋了埋,半响,轻声‘嗯’了下,算是回答。
等到怀中人的回应,贺易行这才眯起眼,嘴角噙着笑,大刺刺地从地牢走出来,向着少年说着的方位走去。
早在少年答应自己的要求的那刻起,贺易行已经有了个模糊的概念,等到真的从台阶上推开石门,走进一个空无一人的房间中时,他忍不住问道“若不是你自己的地方,可还会答应我?”
江非离听懂了贺易行的意思,果断道“当然不会!”羁押贺易行的地牢,是他在白月教的私牢,四方只通往他自己的住处,不会有人。所以他才会……一时昏了头应了下来。若是换在别处,哪里会纵容他啊!
贺易行笑笑,看完房间中的布局,先把少年轻手轻脚放到榻上,然后转了转,发现浴桶是空的,有些无奈地转回来,单膝跪在榻前,凑到少年耳边道“怎么办,没有水,该给你洗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