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重生之奈何君晚
作者折荆
文案
第一世,他是三王爷府中的首席琴师,对王爷抱有仰慕之情,不幸早死。
第二世,他是三王爷府中的谋士,为他运筹帷幄处心积虑,最终王爷造反失败,他也惨死狱中。
第三世,他投身为名门望族的嫡子,自幼才华出众姿容无双,他以为这一次他终于可以站在他爱慕的人身旁,即使这份感情无法倾诉。他费尽心机与三王爷结交,相熟,希望就此挽救三王爷最终造反失败的命运,却不料竟成了他的阻碍,被残忍除去。
辗转三世,他为了这份无望的感情疲惫不已,三世不曾遗忘的记忆,他已不期盼醒来,只求永久睡去。
命运捉弄,他竟再度重生于第三世他死后的第二年,以多年缠绵病榻的侯府三公子的身份。他不求荣华富贵,不求那人关注,只求安稳度过余生。
以上为主角背景。c为痴情皇帝,温和病弱外热内冷攻 强大痴情忠犬受。
请注意受对外强势冷淡暴躁,对小攻百依百顺,雷者勿入,作者坚持受宠攻不动摇!
主角攻,无反攻,不虐攻,受宠攻!
内容标签前世今生 情有独钟 重生
搜索关键字主角裴怀温,梁景云 ┃ 配角三王爷,皇帝,侯府众人,戚府众人 ┃ 其它……
☆、重生初始
永安五年,正值夏末秋初,听不见那聒噪的蝉声,空气中的燥热感也消褪不少,衬出几分早来的凉意。
岚芙轻手轻脚地推开窗子,看见窗外一片绿茵茵的景象,大片大片的阳光透过枝丫和绿叶间的缝隙撒在地上,还未入深秋,仍是一副生机盎然的模样。屋内却是暗沉的很,岚芙打开窗后便让开了身子,让那室外的光亮涌入房间里。
她突然听见一阵轻微的咳嗽声,清丽的眉眼间染上担忧之色,小步快走到内间。只见内间的榻上卧着一个面色苍白的男子,手上的书因为咳嗽而被放下,他手握成拳状抵在唇边,咳得脸颊泛起淡淡的红。
“少爷,莫不是受不得这凉风?奴婢去关了窗罢。”岚芙轻声道。
室内的药味浓重,岚芙却早已习惯,她看着身形单薄的男子,神情不掩担忧。自半年前那次落水后感染风寒一病不起差一点没有醒过来,岚芙就时刻操着心,生怕她这主子一不小心丢了命。
“无碍,”裴怀温摇了摇头,接过岚芙递过来润喉的茶,“门窗打开透透风才好,散散药味。我的身体我是清楚的,这次风寒并不严重,岚芙你不用担忧太过。”
岚芙应了声。心里的担忧却仍未放下,毕竟那一次的风险让她刻骨铭心,即使裴怀温气色渐好她也放不下心。
裴怀温知她的性子,也不欲再说什么,只慢慢地饮着茶。片刻后将茶盏放下淡淡问道“兄长成婚的贺礼可备下了?”
“早已备好了,少爷,都是您挑选的物事。”
“嗯,记得到时候送过去。”
裴怀温又看了会书,觉得有些疲惫了,便让岚芙伺候他休息了,休息前裴怀温突然想起来还有事情没有完结。
“长陵出府多久了?”
“两个时辰了,少爷。”
裴怀温皱了皱眉,“他若回来了,便唤醒我,叫他在书房候着,”
“是,少爷。”
岚芙看了安静的内间一眼,便神色恭顺地走出去轻轻带上了门。随着轻微的嘎吱一声,裴怀温慢慢地闭上眼睛,鼻间的药香味适应了半年,到如今终是习惯了。习惯了好,这味道怕是要伴着自己一辈子的。
上天又给了自己一次生命,即使这不是他想要的。
裴怀温嘴角泛起一丝苦笑,想到自己为了一个人折腾了三世也是叹惋。好歹上一世自己亲近过那人,即使未表露心意也算得偿所愿,虽然最后却是那人将他送上黄泉。他那么努力想要接近他,想要改变他的命运,却一无所获。或许自己终是错了,高估了自己在那人心目中的地位,低估了那人所怀的野心。
三世纠葛,终究是累了。这一次再活过来却不再是之前的胎穿,而是附身到自己死了两年后的一个病秧子身上,裴怀温其实也算是松了一口气的,总是带着记忆重活一世是够累的,何况每一世都是一样的发展。即使这个身体疾病缠身,他也无所谓了,三世的磋磨早已磨尽他作为少年人的朝气,如今不过期盼着一个安稳余生。至于那个人,他连想也不敢再想了。
这个身体的原主名裴怀温,为昭远候府三公子,其母早逝,该子也自幼体弱,从出生到现在几乎没有停过药的。当时他醒过来的时候就只看见哭红了眼的岚芙和沉默的长陵,原主没挨过风寒死去了。
也幸的这原主因为自幼多病几乎不出门,没有贴心的朋友,在整个侯府里也是无足轻重的地位,无人刻意打压,也无人投机讨好。原主也是个冷淡性子,何况作为病号脾气再怎么改变也不会有人想多,所以裴怀温根本用不着担心自己被怀疑。倒是在养病之际,他通过长陵之口得知这已是他死后两年,而他的死对于他的家族打击还是很大的。
毕竟是戚家嫡长子,他作为戚云的一生活得的确是辉煌精彩,自幼才华惊艳姿容温雅,在京都也是赫赫有名的才子一枚,何况戚家也是名门望族。身份尊贵,才华横溢,他不掩锋芒的意图其实只有一个,就是得到与三王爷结交的资格。现在想想,这般做法却是愚钝至极,作为戚云,他的朋友很多,但是树敌也不少,何况他一心想要改变三王爷的命运,几乎没有知心好友。所以在他被三王爷策划杀死时都没有人追查事情真相,戚家嫡长子遇刺身亡这种大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他作为戚云时和父母感情并不是很深,家教严格,母亲也只是严厉教诲而非温柔相待。但是这并不能否定他们之间的血缘亲情,裴怀温一直关注着戚府的事情,得知戚家二子稳重孝顺才放下了心,有人撑着那戚府,他也可以安心。
就这样天天待在房间里,偶尔和兄长或拜访的人交谈几句,转眼间半年就过去了,裴怀温逐渐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可不久前埋在三王爷府里的探子却报告说皇上秘密到了府里一趟,并且最后似乎是不欢而散。
上辈子戚云为了阻止三王爷造反失败身亡的命运连命都搭上了,三王爷该造反还是想要造反,这辈子裴怀温是真的无力置喙。若真的就这样他或许不会再担心,但是长陵却打听到三王爷最近经常去戚府,这让他有一个不好的猜测。
三王爷不会是想要拉拢戚府造反吧!一开始听到长陵打听的事情,裴怀温连灌了几杯热茶才压下心底涌上来的寒意。他说到底也在戚府长大的,当然无法眼睁睁看着戚府落得一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可是戚府对于三王爷的回应裴怀温并不清楚,便遣了长陵去安插细探进去戚府,他对戚府知之颇深,做起这些事情很是得心应手。今天长陵去打听消息,却比平时慢了会,裴怀温心里也不禁有些焦急。
裴怀温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纷乱不已,根本无法入眠。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许是半个时辰,裴怀温就听见敲门声和岚芙轻柔的声音,长陵回来了。
岚芙小心伺候裴怀温起身,一边帮他束发一边道“少爷,长陵刚刚回来,在书房候着。”
“嗯,你可看清楚他的神情如何?”
岚芙斟酌了一下言辞,道“长陵的脸色似是不大好。”
裴怀温心下一沉,岚芙说不好怕是真正的不好了,他急急整理了衣衫便向书房走去。
推开书房门后,裴怀温才真的看见岚芙所说的不好,长陵一身黑衣,平时沉静冷硬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头深深皱起,看见裴怀温后眼里露出急切与焦急。他向裴怀温行了个礼后便迫不及待地说起今日的经过。
“你是说,皇上去了戚府,还赏赐了很多东西给戚四小姐?”裴怀温沉声道。
“是的,少爷,长陵还打听到戚四小姐本来是要嫁给礼部尚书之子的,可是那人猝死,皇上到戚府时随口提了一句,赏赐了许多物事给戚四小姐作为补偿。”
裴怀温皱起眉,这太奇怪了,虽然这本身是皇帝的赐婚,最后不了了之也不是皇帝的错,又何必多跑一趟?再说了,前几日皇帝还借着几位大臣的弹劾狠狠打压了戚府一次,这突如其来的示好未免太过怪异。但联想到最近三王爷对戚府的拉拢,裴怀温不由得察觉到有一种阴谋的味道。
皇帝和三王爷的矛盾,是越来越深了。
“如果单单是这样,长陵你也不会这般狼狈,说吧,还有什么事。”
长陵压低声音凑到他耳边道“少爷,三王爷府的密探被查出来了。”
裴怀温一惊,手里的茶杯差点掉到了地上,半天才缓过神,冷声道“别磨磨蹭蹭的,快点说完!”
长陵本来也是心里过于紧张才没有一次性说完,见裴怀温发怒也立刻将自己所知全数道来。
“少爷您一开始不是安插了几个探子么?长陵今天去见面时才得知有一个探子不小心触怒了三王爷,被活活打死了,若是就此死了倒没什么,可是他死前为了活命向执刑的人透露自己为他人做密探的事。”
“三王爷可知道了?”
“那个探子死活要见到三王爷的面才肯透露他的上头是谁,不过被没有眼力的下人给先打死了,三王爷只知道有人安插密探,倒是不知道是谁。不过三王爷发了好大一通火,府里的下人都得了警告,恐怕有好一阵子得战战兢兢的。”
裴怀温沉吟了会,道“罢,让三王爷府里剩下的探子这段时间都歇了吧,安安分分的,千万别惹出事来。”
“是,少爷。”
裴怀温想了半晌,又拿起书桌上面的毛笔,沾了墨后在纸上书写了一阵,递给长陵,沉声道“记住这纸上的人名,剩余的探子等过了这段时间想办法把他们从三王爷府里弄出来,给他们些补偿便将他们遣散,最好离开京都。这上面的人,好好看着,让他们按兵不动。”
长陵认真扫了纸上几个人名一遍,然后确保自己记住了便点点头,裴怀温转过身就将纸放到蜡烛上烧了。
他起先以为凭自己多年对三王爷府的了解不会出事,如今发生这种事裴怀温也警惕起来,纸上的那几人他深知他们的禀性如何,倒是可用,其余的他也不敢再冒险。这一次虽说幸运,却也格外风险,若是三王爷知道了安插密探的是他裴府三公子,可又会掀起一阵腥风血雨了。若不是三王爷的手伸向了戚府,裴怀温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再知道那个人的任何事情。
长陵看着裴怀温在烛火映照下温雅而冷淡的脸,眉间似乎还夹杂疲惫的神色,他想了片刻后道“少爷,三王爷对此事并没有太过追究,长陵认为倒是蹊跷,或许……”
裴怀温看向他,眼里是了然之色,他低声道“我知道,他认为是皇帝做的。”所以才没有明目张胆地查,三王爷对皇帝的忌惮怀疑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
裴怀温按了按太阳穴,无奈苦笑,没想到这一次倒是皇上为他背了黑锅。
作者有话要说 新开坑了onno哈哈~
☆、有缘相会
入了秋淅淅沥沥的雨便来了,侯府的廊内站着几个丫鬟在擦拭着木板上面的泥水,手脚麻利的丫鬟将雕花木栏上的大红色喜字摘下收拾好。一个丫鬟抹了一把额上的汗水,对着身边的年长的绿衣女子笑嘻嘻道“这天纵是下了雨,仍热得很呢。”
年长的斜嗔了她一眼,“莫埋怨,叫主子听见了有你好受的。”
丫鬟吐了吐舌头,“老夫人心善着呢。”这侯府里面管理内宅的是侯老夫人,侯爷和二公子都在朝当差,对家里的事情并不多问,内院的繁杂事务多由老夫人处理。不过二公子新娶了正妻,以后怕是能为老夫人分担点了。
年长的弹了下她的额头,训斥道“没个正形!”看着天真无邪的丫鬟,绿衣女子无奈,终是刚入府的年纪小不懂事,不待个几年心性怕还是个孩子。
不再说话,二人认真干起活来,等过了些时,天色慢慢地暗下来,雨天暗的早,刚刚埋怨的丫鬟做好了活,正想要问绿衣女子是否可以走了时,一阵哗啦的声音让她一惊。
她转过头就看见一个青衣男子在走廊的檐下收起了油纸伞,锋利如刀削般的侧脸显得十分冷厉,眉眼冷清,他朝这边看了一眼,绿衣女子忙低下头行礼。
“二公子。”她与其他丫鬟也弯下腰行礼。
“嗯。”青年淡淡应了声便顺着廊道离开了,年纪小的丫鬟看了看他走的方向,对绿衣女子道“那不是三公子的住处么?二公子如今竟是和三公子这般亲近了。”刚刚新婚也不陪陪夫人,就来见三公子。
绿衣女子转过头看着她,眸里划过一丝冷意,“侯府的规矩你忘了么?在主子背后嚼舌根这种事你还做得出来?”
丫鬟也反应了过来,羞愧地低下头,“我知道了。”
“少说点话,不要忘了本分。”绿衣女子叹道。
再说那青年二公子正是侯府的嫡子裴亦清,他如今已官至五品,虽并不高但他侯府嫡子的身份也足够家里有适龄女子的急着说媒,可裴亦清偏偏直到如今而立之年才迎娶正妻,并且不过是个小官之女,也是令人费解。裴亦清这一趟是来谢谢裴怀温送他的贺礼的,裴亦清喜棋这件事不为很多人知晓,裴怀温算的其中一个,这一次裴怀温送的古珍棋谱确是让裴亦清非常中意。
半年前裴怀温落水这件事其实还能怪到裴亦清的头上去,那次是裴亦清无意间差一点落水,他却是被旁边的裴怀温一推给救了。救命之恩裴亦清当然不会狠心忘怀,何况是自家兄弟,虽然之前并没有怎么亲近。裴怀温是庶子,母早逝,在府里也不受宠,与嫡子根本不可能有什么交际。那次落水后裴亦清倒是来看了好几次,裴怀温没有怪他,他来的时候裴怀温也不拦,仍是自己做自己的事。这一来二去的,裴亦清竟觉得这三弟的性子和自己合得来,便亲近了不少。
裴怀温第二世做的是三王爷的谋士,平日里裴亦清来坐时偶尔谈到公事,裴怀温见他不介意便也提点一二,倒是让他惊讶了一把。而作为谋士,裴怀温自是擅棋的,他和裴亦清就不知不觉对弈起来,没想到裴亦清的棋力比起他来也不算差,二人在棋盘上也是惺惺相惜。
裴亦清与裴怀温相处间也是真的把这人当做了自个的弟弟疼爱,刚刚新婚得了他的礼便来见见他。
“二公子,您请,三公子午睡刚醒在喝补汤呢。”岚芙笑着将裴亦清引进来,裴亦清随着她走进屋里,便看着了坐在桌边喝汤的裴怀温。
补汤由多种药材制成,由丫鬟煎煮倒在了素白搪瓷碗内,裴怀温捻着银白小勺慢慢舀着,裴亦清刚刚凑近就闻到那药味,见裴怀温面色不变地喝着也是心里佩服,想必是很苦的,三弟也习惯了。
他在心里思量着再找一找看看有没有让三弟身体好起来的办法。
裴怀温见他来了便扬起笑容道“二哥怎么今日来了?刚刚新婚也不陪陪二嫂?”
裴亦清也笑,“你嫂子忙着陪祖母呢,我怕你一个人无聊来陪陪你,倒是被你嫌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