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光的心脏。
雷锦龙开?到云河山庄门口,看着?门口的招牌,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卧槽……云是你,河指的是黄河远?卧槽……!你把房子?盖在墓地对面,不会是因为?黄河远他妈就埋在北山吧?!”
时隔七年?,雷锦龙迟钝地明白?了,为?什么当年?班里磕黄河远和白?云间CP的同学,不管男女都磕得醉生梦死,津津有味。他俩这感情也太捉摸不透,耐人寻味了!
“你们……”雷锦龙迟疑地问,“分手了吗?”
黄河远当年?只说了对不起,并没有提分手,这也是他这些年?坚持下去的动?力之一。他原本想在今夜和黄河远做完后,彻底放下他,没想到会看见那条吊坠。
“严格来说,没有。”白?云间说,“只是分开?了七年?。”
雷锦龙:“……”就算是夫妻,异地七年?也该离婚了吧!
白?云间拉开?车门,道:“你下来,扶黄河远。”
“……我要送黄总回酒店。”
“他住我这里。”白?云间不容置疑地说,“你要是想住,还有房间,不想住就自?己回去。”
雷锦龙:“……他都醉成这样了……你不能这么饥渴……”
“……你想多了。”
白?云间背着?黄河远上了二楼,玻璃房里原本热火朝天打游戏的青少年?们全部停下,呆若木鸡地看着?白?云间上楼。雷锦龙混入其中,好奇地和他们攀谈起来,他现在迫切地想知道,白?云间现在是开?农家乐的,还是开?网吧的。
白?云间背着?黄河远去了客房,把他放到了床上。黄河远睡得很沉,陷在白?色的被子?里一动?不动?。他手里还握着?那条吊坠,银色的细链从指缝垂下来,像一条细细的水线。
白?云间勾着?链子?往外拉,黄河远无?意?识地收拳,紧紧握住了吊坠。
“远……黄河远,”白?云间拍了拍他的手,“把链子?给我。”
黄河远指头松了松,但依然没放手,白?云间掰开?他手指,把吊坠抠了出来,放在一边。
黄河远紧握着?空空如也的手心,嘴唇动?了动?,没能发出声音。
亲吻过后的红肿消退,黄河远的嘴唇又?恢复了苍白?,脸颊却还是很红。黄河远皮肤细腻,但很敏感,冬天风一吹不仅会红还容易起皮,高中时他保养得仔细,皮肤总呈现一种白?里透红的质感,像天然粉嫩的腮红。
只是现在……
白?云间摸了摸黄河远的脸,干得起皮了,又?糙又?红。
捻了捻手指,白?云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愤怒。他觉得,现在这个黄河远没有照顾好那个他喜欢的黄河远,虽然他们是同一个人,但不影响他愤怒。
白?云间愤怒地喂黄河远喝了几口水,把湿掉的衣服裤子?脱了个精光,拧了一把热毛巾擦了擦他的脸,再拿来宝宝面霜,仔仔细细地抹在了黄河远脸上。
宝宝面霜依然是高中时黄河远同款面霜,白?云间俯身闻了闻,是熟悉的,像甜筒一样的奶香味,虽然夹杂着?酒气,但白?云间顿时舒服多了。
他跪在床上,推着?黄河远像卷饼一样把他卷进?被子?里团好,接着?回到自?己房间,快速卸妆洗澡,出浴室时面对寂静的卧室陷入短暂的迷茫。
现在才十?点多,按照往常,他会直播打游戏,这已经?成为?了他的习惯,而今天他没有直播的必要了。
白?云间躺上床,过了几分钟又?猛然坐起来,穿上衣服打开?客房的门。黄河远踢了大半被子?,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小腿和手臂都露在外面。
白?云间打了一盆水,让黄河远上身躺在床上,小腿垂下来,脚泡进?水里。他脚心太敏感,一摸就下意?识地蹬腿,蹬得水花四溅,白?云间强硬地抓着?他脚踝搓了几下脚心。
黄河远难受地哼了几声,两只脚交叠起来,脚趾紧紧蜷起,关节泛着?粉色。
白?云间怕黄河远醒来,发现他偷偷给他洗脚这种怪异行为?,便没有继续搓,抽了几张面巾纸吸干水珠,试探性地低头闻了闻——不臭了,舒服了。
黄河远又?做了一个噩梦。高中时,雷锦龙半夜爬他床,摸他脚吓他,这件事?是真实发生的。经?过大脑加工,雷锦龙变成一只血肉模糊的鬼,爬到他床上挠他脚心,瘙痒感无?比真实,仿佛掉入了挠痒痒地狱。
黄河远一个激灵,缩起脚坐了起来。
陌生的摆设,陌生的床。这是酒店吗?黄河远晕乎乎地往前看,正对上白?云间浅色的眼眸。
白?云间手里拿着?指甲钳。
黄河远反应了三秒,才低头看自?己的脚。一只脚的指甲整整齐齐,另一只脚指甲则很长了。
白?云间在帮他剪脚指甲?!
如果?他有高血压,可能会当场犯病。
“你……”
“你指甲太长,把你袜子?戳破了。”白?云间说。
“哦……哦……!”黄河远蜷起脚,恨不得在床上刨个洞埋进?去。
“你自?己剪吧。”白?云间扔下指甲钳,打开?门出去了,一副不想和他多说话的样子?。
黄河远愣了几秒,掰着?脚放在鼻子?底下闻了闻,松了一口气。他脚居然不臭,真是太好了,他在白?云间心里的形象保住了。
第130章 拨开云雾见悬崖
屋内干燥温暖, 黄河远在被窝里滚了?一圈,才?发现自己身上一片布料也没有。
是白云间替他脱的么……?!
一腔热血直冲天灵盖,黄河远脸烧得通红, 无比后悔今天出门前没好好拾掇一下。不说别的,胡子总得刮一刮吧。起毛球的?紧身保暖内衣就不说了, 好歹换双没破洞的?袜子啊!
黄河远欲哭无泪地伸出脚,弯身剪指甲, 突然看见了?地板上有一滩亮晶晶的水迹。
“……”
哪里来的水?三?天没换袜子, 他的?脚真的?不臭吗?黄河远缓缓掰高脚,呆如木鸡地闻了闻。真的?不臭, 甚至有一点香。
然而他宁愿是臭的。
真相只有一个……他的?脚或许比顾海宇还臭, 白云间忍无可忍,替他洗了?脚。
札宫的?悲剧怎么能在他身上重演!?札宫还能在形象崩坏之前连夜坐私人飞机逃跑,而?他的?逼格已经不知不觉地碎成了?一片一片一片了?。
黄河远怀着沉重的?心情赤脚下床, 拉开窗帘往外看?。窗外山峦起伏, 路灯组成两条断点的光带,向远方绵延。
这是哪里?云河山庄?
黄河远知道白云间的俱乐部叫云河山庄,但?不知道在哪里, 他拿起手机,点开定位。
云河山庄。
1.1公里外是北山墓园。
黄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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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云间在客房门口站了?半天,因为想得太多, 导致脑子一片空白,死机了。
同样空空如也的?,还有他的?胃。晚上只喝了?几口红酒, 一路折腾下来,肚子咕噜噜响。
踩着拖鞋去了厨房,刚系上围裙, 便见雷锦龙拎着一个袋子走进来,问道:“黄河远醒了?吗?”
“醒了?。”白云间头也不回地从水缸里抓了?一条活鱼。
“哦,好。”雷锦龙说,“在哪个房间?”
“你要干什么?”
“他让我给他送衣服。”雷锦龙晃了?晃手里的?塑料袋,“幸好后备箱正好有一套备用的。”
“我来送。”白云间看了?他一眼,把一条活蹦乱跳的鲈鱼按在了菜板上。
雷锦龙??怕犯错,道:“还是我来吧,黄总点名让我送的?,我总得亲手送到。”
白云间没说话,只是倒转菜刀,雪亮的?刀光一闪而过,刀背举重若轻地拍在鱼头上,发出啪一声巨响。鱼尾抽动几下,没了动静。
雷锦龙咕咚咽了一口唾沫。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杀过鱼,连看?也很少看?,有点被吓到。
咄!白云间再次倒转菜刀,极其干脆地剁下鱼头,鱼眼死不瞑目瞪着雷锦龙,闪过一丝诡异的?光。
“……哈哈哈,”雷锦龙盯着白云间可怕的?侧脸干笑两声,“你送,当然是你送。我放在这里桌子上哈,你等下别忘了?。”
“嗯。”
“那个……我睡哪里?”
“B栋二?楼206。门没锁。”
白云间说完,欻欻刮起了?鱼鳞,他处理食材的?速度快得惊人,没几年下厨经验不可能这么利索,厨艺一定很不错。雷锦龙期待地问:“你要煮夜宵吗?”
“……你饿了就去B楼的食堂。”白云间说,“十一点关门。”
言下之意自然是,没有他的?份。雷锦龙尴尬出门,正见几个小孩站在厨房门前探头探脑。
“你们……找白云间有事?”
“没事!”一个小孩猛地站直了,转而疑惑地挠挠头,“白云间?C神不是姓凌吗?”
雷锦龙:“这个,他以前姓白。”
小孩们纷纷露出八卦神色,“叔,你和C神什么关系啊,怎么知道他以前的?事?”
“也就比你们大了?七八岁,叫哥。”雷锦龙不太自然地抬手按了?按眼角的?鱼尾纹,“对了,B栋的?食堂怎么走?”
小孩非常上道,搭着雷锦龙肩膀往前冲,“哥,我们请你吃夜宵。你和我们讲讲C神以前的?事呗!”
一碗炒面在手,五六个小孩围着,雷锦龙吸溜了?几口面,问道:“其实我和你们C神不太熟,你们想问什么?”
“那个……C神刚刚背上楼的小哥……”一小孩激动地搓了?搓手,“是C神藏在心里很多年的神秘白月光吗?”
难道这些人都知道白云间是男同?雷锦龙这些年嘴巴严了不少,谨慎道:“不是。只是普通朋友。”
“不会吧。同样是朋友,你和我们一起睡在B栋,那位神秘小哥居然睡在二楼,那可是C神的?私人领域!我们教练和他关系那么好,都不敢上去。”
“……因为他喝醉了?,需要人照顾。”雷锦龙笃定地说着,心里疯狂咆哮,完了?,原来是这样吗?白云间打算干什么,黄河远明天还能上班吗?!
“那C神为什么要煮夜宵呢?”小孩不依不饶地问,“他饿了从来都和我们一样吃食堂的?啊。天那么冷,他一定是给那位白月光煮的吧?”
雷锦龙:“额……”黄总,你这柜门我真的?堵不住了。
菠菜鱼片粥咕嘟嘟在砂锅上滚动着,白云间提着衣服上楼,站在客房前,深深吸了一口气,笃笃笃敲门。
“雷锦龙?”门内传来黄河远的?声音。
“是我。”白云间说着,拧动门把手进门。
黄河远立马裹好被子盘腿坐在床上,裹成一个凌乱又严实的?圆锥形状,像甜筒上面弯弯绕绕的?奶白色冰激凌。
白云间将塑料袋放在床上,淡淡道:“你的?衣服。”
“……谢谢。”黄河远没动,低声问:“你家怎么住在北山墓园附近?”
“地价便宜。”白云间拉上窗帘,“风景也不错。”
“我妈妈的?墓碑在这里。”黄河远说,“你知道吗?”
白云间坦然点头,“知道。左边还有一块空白的墓碑。”
“哈,那是黄振华给自己买的。”黄河远无奈地摇了?摇头,“之前买的时候才?一万二?,现在一个位置要五万多了?,等黄振华入土,说不定二?十几万了?。”
白云间倒是没想到,现在黄河远已经能平静地说出“等黄振华入土”这样的话了?,问道:“他没给你买吗?”
“买了。我之前在右边的?位置。”黄河远笑,“以前手头紧,被我卖了?,卖了?五万八。”
白云间沉默。他现在无法通过黄河远的?表情以及语气判断他的?情绪。黄河远不像以前那样,喜怒哀乐都表现在脸上,这也就意味着,他的?笑容不一定代表开心,他皱眉不代表他烦心,哭泣……啊,见面以来,黄河远一滴眼泪也没掉,哪怕是相信他和札宫在一起了,也仅仅是红了?眼眶。
黄河远提过塑料袋,倒出里面的睡衣睡裤,快速看?了?白云间一眼。
白云间坐在沙发上岿然不动,没有要回避的意思。
黄河远想想白云间连脚都帮他洗了?,确实没什么回避的必要。而?且,他泡在街舞室和健身房的日日夜夜或许就是为了?今天在白云间面前换衣服!
黄河远含蓄隐晦展示着自己的?身材,看?起来僵手木脚,有点搞笑。
白云间想,黄河远酒醒了?吗?还是肢体不协调到连衣服都不会穿了。
白云间目光灼灼,黄河远有些抗不住了,侧对着他提上内裤,故作轻松地问:“你这个地方,为什么叫云河山庄?”
白云间扯了扯嘴角:“你觉得呢?”
黄河远本来是觉得,那个河指的?是他,但?刚才?开窗的?时候听见了?哗哗的?水声,说明这里真的?有一条河。如果猜错了?,无异于自取其辱。
不过也没事,自取其辱这种东西,辱多了?也就习惯了,他现在的脸皮能抗住。
“我以为指的?是我。”
“你想多了?。”
黄河远笑起来,“也是。”
房间里再次安静下来,黄河远穿好睡衣睡裤,还是觉得粘粘的?不太舒服,问道:“我能在你家洗个澡吗?”
“可以。”白云间说,“洗完来厨房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