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摄政王[年下] 第1节

作者:白衣若雪 字数:25839 更新:2021-12-30 09:55:50

    摄政王

    作者白衣若雪

    第1章 辅政王沈郁

    大梁国第三任帝王萧祁昱是个年轻的帝王,今年方二十岁,却已经当了五年的皇帝了,先帝爷去世的早,去世的也过于匆忙,没有给他任何一个儿子打下根基,以至于朝廷大权被摄政王,也就是当朝唯一一个异姓王瑜王爷沈郁揽了过去。

    萧祁昱当了五年皇帝,但有很多事都说了不算,就跟今日的早朝一样。

    萧祁昱坐在皇位上,冷眼看着下面唯瑜王爷沈郁马首是瞻的众大臣们,为了一个春闱考试,他们争吵的相当热闹。从监考人到应试内容,一一摆到了朝堂上,一眨眼朝堂成了菜市场。

    从这争吵的两派就可以看得出摄政王的人多,六部高管几乎全是他的人,礼部尚书更是对他忠心耿耿。而他的人,或者是说与瑜王爷沈郁相对立的人就那么寥寥的几个,且都是不成气候,官职在三品之下,唯一一个居三品的是他前年提拔的楚靖,现任兵部尚书。

    楚靖大概是因为是他提拔的,所以尽管知道不能同林昭玄争执,可该说的话他还是要说,不能任沈郁一人做大,就算争执不过,也要表示下态度。

    礼部尚书林昭玄年轻的时候也曾高中状元,文采斐然,口才也就厉害,引经据典,口若悬河的把历朝历代选举士子的重点一一道来。

    他的根本就是沈郁的根本,萧祁昱不用听就知道是以往的那些条条框框。

    沈郁做事墨守成规,或者说他牢牢的攥着他的权利不肯放,所以他要按照以往的选拔制度,以各乡县推举的才子前来会试。可以想象的出,这些以贿赂沈郁而送来的人都是些什么人,先不说如何效忠国家,别来敛财就是好的了。

    萧祁昱这么想着却没有看沈郁,两个人的距离是最近的,沈郁作为辅政王就在他的左手边,特意赐座的椅子上。可萧祁昱的眼神却每每都略过了他。

    沈郁也没有看他,只是稳稳的坐着,他的斜对面是恭王爷,也是皇上的皇叔,同他不一样,是亲皇叔,所以虽然没有他这么大的权利,也同他一样的席位,当今皇上是个很孝顺的人,所以给自己的皇叔都赐了座位。既然同等座位,那比的就是谁坐的稳当了。

    恭王爷也同沈郁一样,目不斜视,唯恐多看他一眼就落了下成,他沉默的听着朝堂上其他人的发言,一言不发,既然有小兵出马,那他就旁观,下棋者在于纵览全局,即便是处于劣势,也要从容不迫。

    两只老狐狸面对面的沉默,下面的朝臣争执已经到了白热化的阶段,楚靖的儿子楚云彻冷笑道“林大人说的这些,我等都懂,只是朝中需要新生,新的民生,倘若一味的墨守成规,怎能改进,怎能听取不一样的民意,怎么能最好的为百姓做事。”

    林昭玄没有想到他的属下竟然在殿堂之上公然反驳他的意见,竟被他噎了一下,而楚云彻也没有给他机会反驳接着说到“皇上说过,要择天下英才而用之,会试、殿试就是要不拘一格降人才,可林大人你固守根本,不思改进,可对得起皇上对你的赏识对的起寒窗苦读数十载的读书人”

    林昭玄都快五十岁了,还从没有被人这么顶过,他看着神色禀然的楚云彻气的手直抖,你你的好半天没有说出话来,楚云彻却不再看他,因为坐在最前面的沈郁站起来了。

    瑜王爷沈郁并没有传闻中有着让人闻风丧胆的模样,反而是一派文雅之色,面容俊秀的跟老天瞎了眼一般,把一副好相貌白白的长在了他身上。

    他是先帝亲封的瑜王爷,虽无具体的官职,可他的权利笼罩整个六部,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几乎与皇位之上的萧祁昱穿同样的衣服,都是一身黑衣,五团龙纹相绕,沈郁的龙爪只少一只而已,远远看着像一样的,不知情的人看着也许会认错。

    这身黑色的衣服,衬的他的脸色如瓷,从官服里并展出来的白色领子都婉约起来,仿佛衬着的是月光,撒在万千荷面上的月光,皎洁、清俊。

    楚云彻就这么看着他回过头,那双眼睛轻轻的一扫,如同万千荷叶铺展,莲花初露;如同鸦羽扫过水面,惊鸿乍现,波光潋滟。

    楚云彻眼神一紧,听见他轻笑声“楚大人说的是,三年一度的科举就是为朝廷选拔人才,俊才乃国之根本,古人说一年之计,莫如树谷;十年之计,莫如树木;终身之计,莫如树人。由此可见科举之重要性,如果如同楚大人说的那般随意的话,岂不是如儿戏。市井小民如何登上大雅之堂,平愚碌碌之辈又拿什么指点江山。楚大人就是这般处事,你置皇上的知遇之恩于何地,你置天下寒窗苦读的莘莘学子于何地”

    把话原封不动的还回去这才是打脸之绝境。

    林昭玄的眼神一亮,一脸的得意。

    楚云彻没有看他这个肥肠大肚的上司,他只看着沈郁,沈郁脸上还是挂着笑,语调平淡,甚至里面一点怒气都没,然而越是平淡,越让人觉的其中的不屑之意。想必朝中的大臣都听出来了,瑜王爷讽刺一个人从不看场合。

    楚云彻狭长的眸子合了下,再睁开时笑了下,他并没有生气。

    沈郁,今年二十三岁,跟他一般年纪,却坐在摄政王的位子上五年,扶持当年并不受宠的三皇子萧祁昱上位,这么些年,他把持朝政,就算这份江山是他老子帮他稳住的,但他去世之后,他依然稳稳的坐着,自然是有几分真本事的。他对自己的不屑之意也是没有办法的。

    楚云彻看着他,沈郁面上笑着,可眼里的不屑之意藏不住,他位高权重的这些年确实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他连帝王都不放在眼里了,又何况是他。

    所以楚云彻也笑了下“王爷说的是,皇上于我有知遇之恩,所以我所做之事都是急皇上之急。若有不当之处,请王爷赐教。”

    听他说出这番话来,林昭玄看着沈郁眼里都冒光了,被楚云彻堵着的气也顺畅了,若论口才,有沈郁在,那个自誉为辩才的楚云彻算个屁他抚了抚胡须,笑道“还是王爷说的对,国之根本当慎之又慎哪能是初出茅庐的小子能断言的。”

    这个林昭玄说话真是太猖狂,仗着沈郁撑腰,他一口一个王爷,压根没有把皇位之上的萧祁昱放在眼里。这样的人怎不招人嫌弃。就算现在不嫌,总有一日会被嫌弃的,所以楚云彻避其锋芒,没有再搭理他,只看着沈郁笑了下。

    沈郁看他还能笑出来,敛了下眼皮,看向了殿堂里的其他人,其他人包括丞相周汉林全都缩着脖子低着头,想尽量的隐藏自己,以免接触到皇上的眼光,又不能给予他支援,所以各自羞愧,沈郁的这范行为已经是目无皇上了。

    沈郁冷笑着回过了头,他也知道他厉害,可他就是不想让楚云彻得意,所以即便知道萧祁昱的脸上无光,他也没能忍住,他的脾气也忍不了。他蛮横跋扈多年,最容不得别人说他的不好。

    他也没有看座上的萧祁昱,四平八稳的坐下了。他斜对面的恭王爷看他这番伶牙俐齿暗暗的磨了下牙,他朝年轻的帝王微微的摇了摇头,安慰他不要动气,沈郁的气焰嚣张了不是一天两天,现在根本不是除他的时机。

    萧祁昱似是看懂了他的深意,微微的点了下头,脸色稍有缓和。他看着众人道“众位爱卿还有什么意见吗”

    他这一声带着清冷,配上他那张漠然而贵气的脸,众大臣一时之间摸不清他是什么态度,萧祁昱这个皇帝年纪轻轻,可是一张脸却面瘫的可以,喜怒不于色,轻易不会笑,不知道他是因为被瑜王爷气的还是他本身就是这种性格。

    萧祁昱在没有登上这个皇位时众大臣都不了解他,因为他并不受宠,那时候他是三皇子,上不是大皇子,下亦不是最小的幺子,虽然养在孙贵妃膝下,可他的生母却是一个毫无后台的宫嫔,按理说他登不上这大统之位的。

    后来被沈郁扶上皇位之后,众人才认识了他,他们没有想到并不受宠的三皇子萧祁昱原来是这样一个人,为人端正,有几分真本事,读书读的好,习武也习的好,且处事公允,就算没有权利,可他丝毫不偏袒,一张清贵淡漠的脸也很有高高在上帝王的感觉,很容易博得众大臣的青睐。

    于是众大臣也都大多尊重这位年轻的皇上,尽管朝中派两派人马打得不可开交,可面对他时都还是恭敬的,此刻就嗫嚅着不敢说什么,因为知道他与瑜王爷的关系并不好。

    辅政王与皇上的关系,这天底下的人都知道,历朝历代没有一个是好的,皇上年幼时还好说,一旦成了年,那这种关系就非常紧张了,偏沈郁这个摄政王还非常的年轻,绝没有先死的样子,于是便造成了今天这种局面,一山不容二虎啊。

    众人都不说话,朝中出现了短暂的沉默。

    萧祁昱了他们一圈,最后看着恭王爷身后的周汉林“周相怎么看”

    周汉林为大梁朝的丞相,闻言便出列,声音一如既往的沉稳“回皇上,林大人才高八斗,且已主持过两年的春闱考试,每一年都能为我大梁选拔出德贤兼备的人才来,今年臣斗胆请求皇上,让林大人再一次的做这会试的主官。”

    萧祁昱这次看向了沈郁,沈郁大概是因为要表现的低调点,所以低着头没再看他,萧祁昱知道他是在装,便也点了下头“既然众卿属意林大人,那林大人就则无旁贷的担当此大任吧。记着,朕求贤若渴,所以林大人要不拘一格为朕举荐人才,方使人才各尽其能。”

    他停顿了一下又说道“林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云彻你是礼部侍郎,这一次的春闱你们要多向瑜王爷请教,且要一心,不得再生争执,要共同办好这次的会试。”

    林昭玄跟楚云彻出列跪地朝他磕头“微臣多谢皇上。”独沈郁坐着点了下头,他是摄政王,萧祁昱给他免礼的特权,他用的很好。

    萧祁昱没心情再看众人,挥了挥手“退朝吧,楚云彻留下。”

    他不想再见沈郁,沈郁既然把大权都揽去了,那就让他自己弄去吧。他不愿意在朝堂上跟沈郁吵起来,也不代表他就没有脾气。

    沈郁看着他头也不回的走了,嘴上透出一个微薄的笑意,楚云彻经过他面前时,他便把这笑意收紧了,楚云彻不知道为什么就多看了他一眼,其实看不清沈郁想什么,他的睫毛生的太长,眉目流转时,眼里的浓墨重彩便铺成了一幅画,明明暗暗,让人无法看清。

    再狠的人只要生的美了,便让人无法生厌。

    第2章 辅政王沈郁

    再狠的人只要生的美了,便让人无法生厌。

    楚云彻朝他拱了下手“王爷。”

    楚云彻没有跟他撕破脸皮,所以沈郁也皮笑肉不笑的点了下头“楚大人。”

    楚云彻不知道能跟他说点什么,便笑了下“王爷,皇上召见下官,下官就先走了。”

    他并不是先走的,沈郁都没有听他完便走了,态度已经很明显,他如此的看不起他,连点薄面都不肯给。楚云彻淡淡的笑了下,也并不在意,他的出身确实不好,沈郁看不上他就看不上吧,皇上看的上就行,沈郁如此厌恶他,也就越证明他受皇上器重。

    楚云彻这么想着,紧走两步,赶上萧祁昱,萧祁昱招他同行,楚云彻不敢与他同行,微微落后他半步,一路上仔细的看着他的脸色。

    萧祁昱知道他在看他,便轻笑了下“朕的皇叔嘴皮子厉害,让你受委屈了。”

    楚云彻听他用这么温和的话说便笑了,他之所以愿意效忠萧祁昱,就是因为看中了他这份波澜不惊,不论多么生气,他从来不会失态,做了五年的傀儡皇帝,依然能有如此的气度,他日若除了沈郁,萧祁昱必是大梁朝又一任明君。

    古语有言卒然临之而不惊,无故加之而不怒;此其所挟持者甚大,而其志甚远也。他相信圣人的话。

    楚云彻看他的眼神非常热情,以至于直接说道“皇上圣明,微臣并不委屈,皇上待瑜王爷好,是孝顺。”

    萧祁昱听他说孝顺俩字,面上一僵,幸好他这些年都是面瘫脸,底下的臣子都看不出他在想什么。

    两个人到了御书房后,萧祁昱遣散了宫人,楚云彻就忐忑的看他“皇上,如今会试监考官的大权落到了瑜王爷的手里,那今年的选出的士子多半是要向着王爷了。”

    他是楚靖的儿子,这些年也在礼部就任,受尽沈郁一党的欺压,很清楚春闱考试最终的结果会是怎么样,沈郁选举出来的人以后一定会效忠沈郁,那么他的党羽将会越来越大,他们想要扳倒他们就更加的艰难。

    萧祁昱明白他的话,只是他面上并没有别的表情,只道“楚卿说的我知道,我心里有数。春闱之事,你尽力就好,记着不要与王爷起冲突。他总是朕的皇叔。”

    他提到沈郁时顿了下,楚云彻点头表示明白,又谈到了一件事“皇上,春闱过后,便到了三年一度的选秀了,皇上”他边说边看萧祁昱,三年选秀期到了,他的妹妹也已经十八岁了,已经等他等了三年了。

    萧祁昱今年二十岁,早已经成年,三年前的选秀因为沈郁的干预没有成功,沈郁以皇上年少这种荒唐的理由给拒绝了,皇上至今连个陪床的都没有,沈郁这个皇叔当的还真是尽职,这还是异性皇叔,人恭王爷还没有说什么呢

    楚云彻心中有些不忿,他很清楚沈郁为什么不让皇上选秀,因为一旦选秀,就会立妃、立后,代表着皇上成年,代表着他要亲政了。沈郁这个摄政王便可有可无了。

    最重要的是,纳妃是一个拉拢朝臣的最好机会,如果他们想要扳倒沈郁,第一条就要把这些权臣争取过来,那最简单的办法就是联姻。虽然会委屈了他的妹妹,可也没有办法,他们首先要亲政,要立足。

    楚云彻看着萧祁昱,以为他会同意的,毕竟三千佳丽是每个男人都向往的,但是萧祁昱的脸上全然没有惊喜,而是皱了下眉。

    楚云彻知道他在担心沈郁的阻拦,正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萧祁昱淡淡的说“选秀之事暂且放下,你先去办好春闱,”他想了想又补充上“朕渴慕良才,这是当务之急。”

    他都这么说了,楚云彻只好应了。

    楚云彻走后,萧祁昱坐了下来,他有些烦躁的捏了捏眉头,每当这个时候就是他最难堪的时候,沈郁他在嘴里研磨这这两个字,恨不得奔到他本人面前咬他一口。

    刘公公察言观色的看着他,小声的跟他说“王爷他在含元殿,皇上要去见他吗”

    萧祁昱放下手,脸上又恢复成了面瘫样“王爷有正事要忙,我们去骑射。”

    他怕他现在去了跟沈郁吵起来。

    萧祁昱到了射击场上心情变平静下来了,他一旦静下心来便也能旁若无人,每一箭都能直射靶心。刘公公狗腿的跟在身后,看他三箭齐中后在他身后连连赞叹,堪比秦皇汉武这种大话都说出来了,萧祁昱看了他一眼“刘公公说话大了也不怕闪着舌头吗”

    刘公公腆着脸笑“是皇上威武,奴才是发自肺腑的欢喜。”

    萧祁昱不再理他,轻抚着眼前的马,这是一匹汗血宝马,身体矫健,毛色乌亮,萧祁昱便一下下的轻抚它,那马极为通人气,老老实实的在他手下,萧祁昱看着它便笑了,那笑容让那张俊美无涛的脸带上了些许的孩子气,他今年才二十岁。理应是多笑的年纪。

    沈郁站在对面的柳树下看他,小福子看他停下来不解的问“王爷,你不过去吗”

    沈郁摇了摇头“不用了,本王就是来看看。”

    他不是萧祁昱,萧祁昱自幼喜欢骑射,骑术精湛,而他虽然手握兵权,但是真不喜欢骑马射箭这种汗津津的事。小福子也知道,所以知道他是来看皇上的,但他站在这里不前进了,只隔了这么近。

    沈郁是不愿意靠近,他刚才已经在朝堂上扫了萧祁昱的面子了,现在去岂不是火上浇油吗萧祁昱已经好几天不见他了,就算是朝堂上见了他也是一副生人勿近的脸,还不如现在这么看着呢,至少能看见他笑。

    萧祁昱已经开始骑马了,那个矫健修长的身影,渐渐远离他的视线,沈郁不确定他是不是看到了他,但是如果被他看到自己在这里偷看他,他心里又不知道怎么鄙视他,沈郁想着便往回走。

    他走的有些意兴阑珊,经过御花园时踩着了一只猫,那猫被踩着了尾巴尖利的叫了一声,并从花丛中猛地跳出来,沈郁吓了一大跳,连连后退,差点歪着脚,看到是只野猫时,气不打一处来,骂道“哪里来的畜生”

    小福子也被吓了一跳,等反应过来后,才连忙挡在他身前“王爷,你没事吧”

    沈郁心脏砰砰的跳,他气的要命“宫里不是不准养猫吗是那个该死的奴才养的”

    摄政王沈郁最讨厌这些猫猫狗狗的,宫里人皆知道,所以严令宫人不得养宠物,这宫里唯一一个养猫的就是柳太后了。

    所以小福子咳了声“那个王爷,”沈郁瞪他“支支吾吾什么,有话快说”

    小福子咽了下口水“太后娘娘不是喜欢养猫的吗,这春天到了,这野猫大概就是招来的。”他说完后忙招旁边的侍卫“来人”

    他不太敢看沈郁,沈郁跟柳太后的关系非常恶劣,前天还吵了一架呢。

    沈郁听着他这番话脸色果然沉了下,他是个小白脸,一旦沉下脸来时便阴森森的吓人,再加上摄政王那闻名于天边的名声,让人越发觉得他沉脸时吓人,比皇上都可怕。皇上虽然脸色沉默,可对人却是很好的,从不责罚下人。赶过来的侍卫胆战心惊的跪在地上请罪。

    小福子看他们跪着郁闷了下“跪着干什么,还不赶紧把猫赶走”

    侍卫没有想到这么容易就可以走了,连忙爬起来,抓着瘸腿的野猫走了。

    沈郁经过了这一场意外,一点都没有赏御花园的兴趣了。他大步的往他的含元殿走。他想他真是够丢人的,他渴望萧祁昱,已经快跟这发情的野猫似的了。

    萧祁昱骑射完后,例行去见了他母后,现今住在仁寿宫的柳太后。

    他当初是皇子的时候,因为母亲位分低,所以母子两人很少能见着面,如今他成了皇上了,就要多去看看她,柳太后体弱多病,每天见不着他都会担心,萧祁昱作为一个儿子,自然不想她担心。

    柳太后是江南人,极为喜欢花花草草,尤其喜欢牡丹花,所以萧祁昱便绕路去了趟御花园,刘公公一边跟他讲“皇上,奴才刚才来看了,就这边的花开的最好,你亲自折,太后她老人家一定喜欢。”

    萧祁昱点了下头“那我们便去吧。”刘公公哎了声,紧跟在他身后,这个皇上比较沉稳,轻易不说笑,他这么逗他,他也没怎么笑。

    萧祁昱是直奔那从牡丹花去的,他登基五年,却还没有后宫,这御花园里也就不怕碰见什么不想见的妃子,但他刚折了个枝,就听见了假山后哭哭啼啼的声音,那哭声不大也不小,偏偏让他听见了。

    这从声音来听,是他母亲身前的宫女秀荷,旁边一个劝的“秀荷,别哭了,在这里哭让人听见不好,万一让他听见,那不知道怎么罚你呢。”

    她是不敢提他的名字,所以萧祁昱一下子就知道是谁了,天底下也只有摄政王能这么让人闻风丧胆。

    第3章 辅政王沈郁

    秀荷哭的上气不接下气“我不怕他了,我姐姐都死了,我有什么好怕他的。”

    青莲抽气声“别说了,快别说了,你也知道他是谁,就连皇上都不能忤逆他。再说主子让谁死那还不是一句话的事儿,我们做奴才的除了认还能怎么办呢。”

    秀荷抽噎着“可是那是我姐姐啊,我就这么一个亲人了,她什么错都没有,只不过是太后身前的大宫女,就被他罚进慎刑司,杖责二十,出来没几天就死了。我苦命的姐姐。”

    青莲这次又拽了她“别说了,别说了”

    秀荷挣开她“我就说他不能把娘娘怎么样,可是他凭什么害我姐姐的命啊。娘娘不过是提了句大选而已,他就如此动怒他不同意就是了,何必拿我下人撒气。”

    青莲捂着她的嘴,但还是让一些话泄了出来“他自己那见不得人的事,凭什么拿我们下人撒气你凭什么不让我说我偏就说了,我独自一人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萧祁昱脸渐渐的沉了下来,双手紧捏,青筋一根根的,一捧开的正好的牡丹花让他捏出汁水来,他身材高挑,骨架大,一双手修长,骨节分明,这么一捏狰狞的有些吓人,刚从射击场上回来,穿着一身紧身的武装,于是更显的他箭弩拔张。

    刘公公看他这个反应身上出了一身冷汗,忙上前拦着“皇上你息怒,这什么事也没问出来呢,王爷他”你看,连他都知道是谁,宫女还没有点名字呢

    萧祁昱一甩袖子把他挥开了,刘公公转头向假山里面的两个宫女低斥了声“那个不长眼的奴才,还不给我滚出来”

    两个人“扑通”跪在了萧祁昱身前“皇上赎罪,皇上赎罪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萧祁昱咬着牙“说”

    秀荷跟青莲看了他一眼都低下了头,不吭声了。萧祁昱把手里的花扔在了地上,拍了拍手“怎么不说了”

    年少的皇帝比起喜怒无常的摄政王要好多了,即便此刻这么生气,秀荷跟青莲也没有太害怕,他们都是太后娘娘的宫女,论起来是皇上这边的人。再加上这个皇上为人宽和,从不无缘无故的处罚下人。

    所以两个人嗫嚅着磕头“皇上赎罪,奴婢这就说前天太后娘娘召见瑜王爷,想跟王爷商量三年一度的选秀事宜,结果瑜王爷不同意,还禁了太后娘娘的足,让太后娘娘无事不得出宫殿,奴婢的姐姐斗胆说了一句话,就被王爷罚到慎刑司,杖责二十,奴婢的姐姐没能熬过去,皇上,奴婢求皇上替奴婢做主,奴婢的姐姐一心为娘娘啊”

    萧祁昱闭了下眼,又是选秀的事,又是沈郁,现在竟然为了这么一点儿小事害死了一个人

    萧祁昱看着这御花园里争相开放的花朵瞪的眼睛有些疼,牙根都咬的有些麻木。他这一刻不知道该去怪谁,他明明说过他不去选秀,为什么他母后就非要去触沈郁的霉头呢,为什么沈郁就这么的不可理喻呢就为了一个选秀,他要害死一个人。

    选秀本是理所当然的事,可在他这里却跟个笑话一样,哈。他并不是非要三宫六院,只是他这么干脆的当着他母亲的面拒绝,是一点儿都不肯给他母亲面子,他可以不给自己面子,可他为什么连他母亲都不给,那好歹是他的母亲啊

    萧祁昱再次睁开眼时,声音很冷,那张清贵的脸上一点儿都看不出喜怒,他没有处罚两个宫婢,只是冷冷的说道“再敢给我嚼舌头,你这条命也不用要了。回去好好照顾太后,若是母后有一点儿的差池,我饶不了你们”

    他转身而去,刘公公狠狠的挖了两人一眼“你们俩给我等着,这月的月银别想要了”

    他起身去追萧祁昱,萧祁昱走的大步流星。刘公公知道他生气了,萧祁昱从来不发火,可并不代表他不会生气,他越是脸上毫无表情,就代表他越是生气,因为已经愤怒过头以至于毫无表情,刘公公只能从他捏紧的手上看得出他的愤怒,这个年仅二十岁的皇帝,能够忍成这样而没有去迁怒人,让刘公公有些心疼。

    这个皇帝当的实在是苦,除了有一个什么都帮不了反而添乱的太后母亲外,他真的什么后台都没了。哦对了,还有一个什么事都管着的瑜王爷。

    瑜王爷是皇上的皇叔,扶持皇上上位,怕皇上年小处理不了朝政,于是就成了辅政王,这辅政王当着当着就什么事都管了。

    就跟今天一样,就连选秀这样的事他都插手,还闹出这样的事来,哎,瑜王爷也真是的,怎么就跟太后过不去呢,太后怎么说也是皇上的母亲啊,他要是喜欢皇上,不更应该对她好点吗咳咳,刘公公干咳了几声,他竟然敢想瑜王爷的事,要是让他知道了,一定要把他脑袋给搬走了。

    刘公公小跑的跟着他,一边哀哀的劝着他“皇上,你慢点,皇上,你这是去哪太后娘娘的仁寿宫不是这个方向啊。”

    萧祁昱一言不发的走着,他知道刘公公的意思,让他这个时候不要去找沈郁吵架,可他有什么脸去见他母后呢

    刘公公看他头也不回的走,默默的叹了口气,这个皇上的脾气也很固执。他只得跟紧了他的脚步,萧祁昱长的高挑,一条长腿一步顶他三步,他不跑着还真跟不上。

    这么紧跑慢跑着,两个人终于到了紫宸宫,这里是瑜王爷住的地方,瑜王爷因为是辅政王,日夜操劳,所以在宫中也有一处宫殿。

    刘公公老远就跟紫宸宫前守着的奴才使眼色,让他快去通报瑜王爷,守门的小奴才也眼尖,早就高声通报了“皇上驾到”

    萧祁昱被他这一声提醒到了,愤怒的脚步终于压住了,沉沉的踏进了紫宸殿,刘公公擦了擦头上的汗“皇上,你慢点,你有什么话够要跟王爷好好”他后面的话没说话,他也看见沈郁了。

    沈郁不在屋里,而是坐在院子里的花树下喝酒,正值春末,花树郁郁葱葱,蔷薇花开的枝叶繁茂,细碎的点缀其中,如同九天仙女打翻的花篮。而沈郁也已经换下朝服了,只穿了一身家常衣服,白色的,外面就加了一件水蓝色的罩纱,那罩纱却是极为昂贵的天蚕丝,遇水不沁,浴火不着。除了这些好处外还非常的好看,远看跟一团烟雾似的,微风吹过都能跟着飘起来。

    现在就是,微风一吹,掀起他的衣服,也把他身后的蔷薇花吹乱了,纷纷扬扬的落了他一身,甚至落到了他面前的点心盘上,沈郁却不管这些,只喝酒,他自酌自饮,金色的酒壶,碧玉的玉杯,象牙玉一样的手指,白瓷一样的面容,画面别样的柔美,柔美到都不忍心让人上前去打扰。

    萧祁昱的脚步也这真的就停住了,他就这么远远的看着沈郁。临到见到了人了,他却又不想见了。

    沈郁此刻却抬头了,是已经看见他了,萧祁昱便走了上去。

    沈郁老远就看见他捏紧的手了,他轻微的笑了下,萧祁昱这是来找他麻烦了。

    刘公公小跑了几步给沈郁请安“奴才给王爷请安,王爷千岁千岁千千岁。”沈郁抬了下手“平身吧,看刘公公跑着一身汗,什么事这么着急啊。”

    他说着刘公公,眼睛却看着萧祁昱,萧祁昱到底才二十岁,很多情绪并不能很好的掩饰,脸色还是僵硬的,但这并没有给这张英俊的脸打折,他现在换了件墨色的外衫,衬的脸色如玉,眼睛因为生气深如墨潭,光华敛尽,紧抿着的嘴角棱角分明。

    剑眉星目,高鼻薄唇,清俊贵气。萧祁昱是所有皇子中长相最好的一个,他于那么多皇子中选了他,大概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沈郁这么看着他,觉得自己喉咙微微的紧了下,他端起酒壶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笑道“皇上怎么有空过来了”萧祁昱从不找他,更何况是这么急,所以这是从仁寿宫过来的,替他母亲打抱不平来了。沈郁似笑非笑的看着萧祁昱,这可是个大孝子。

    萧祁昱一看他这个笑容便微微的扭开了头,沈郁一旦露出这中笑容时那就是存心找茬了。他一旦找茬那他就不好过。萧祁昱使劲吸了口气,走了过去“皇叔。”

    沈郁听着这声皇叔嘴角勾了下,伸手指了下花树下的座椅“皇上坐。”他脸上还没有喝醉的迹象,萧祁昱落了座,还是喊了他一声“多谢皇叔。”

    再怎么不是,沈郁终究是他的长辈,沈郁可以无理,可他却还要有礼,尽管两人之间早已连廉耻都没了,可越是如此,在外人面前越要一板一眼。

    沈郁大概也知道,所以只嗯了声,他只长萧祁昱三岁,可已经是他的皇叔了,这是无法更改的,这辈子想从萧祁昱嘴里听见别的称呼是不大可能了。

    第4章 辅政王沈郁

    两个人称呼完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中,刘公公这时终于插上口,抹着汗,讪笑着说“回王爷的话,今儿天好,老奴这不中用的,没走几步倒是喘上了。”

    沈郁看了他一眼笑“你们几个没有眼色的,看刘公公这么累,怎么不给刘公公看座。”刘公公吓了一跳,忙跪下了“王爷赎罪,王爷折煞奴才了。”

    沈郁浅笑了下,那张如玉如雪的脸真跟蔷薇花一样,他生的真好,是真白长他脸上了,刘公公只看了一眼就低下了头,如果皇上是喜行不于色、沉稳端正的话,那么这个瑜王爷就是天生的喜怒不定了,面上是笑着的,可话里话外就藏着针,一句话能让你坐立不安,提心吊胆。

    外面的大臣都讽刺他说瑜王爷全身上下都长着眼睛,没事千万不要到他面前去晃荡,也别再背地里做什么事,因为什么事都瞒不过他。

    刘公公非常赞同他这句话,反正不管你有没有错,能别招惹他就别招惹他。今天这事,不知道瑜王爷会不会怪他,真的不是他有意领萧祁昱去御花园的,谁能想到太后把人安排在那里呢太后也是一宫之主,她做事他一个下人那里能够提前知道

    沈郁今天却没有为难他,伸手让他平身了。刘公公忙站起来笑道“王爷,奴才来给你斟酒。”沈郁摆了摆手“不用了,皇上既然来了,那就是找我有事了,刘公公在外面候着吧。”他笑着说完就进殿了。

    萧祁昱知道他是不想在外人面前吵,他也不想现在就闹起来丢人,他是皇上,尽管这个皇上当得很窝囊。

    萧祁昱跟在他身后进了殿,刘公公看着他打的手势,忙小心的把门带上了,跟一众宫女太监站在了外面候着。

    刘公公站的最靠里,几乎要贴着门缝了,跟着沈郁的小福子看他“刘公公,你这是干什么”

    刘公公瞪了他一眼,这瑜王爷跟人精似的,伺候他的这个小奴才却跟白痴似的,他能干什么,大白天的两人能干什么他听听两人有没有吵架而已

    果然没一会儿里面隐隐约约的传来了吵架声,刘公公看了紧张的小福子一眼,他说的对吧

    关上门之后,沈郁便回头看他“皇上找我何事”他这么直接,萧祁昱也就没有拐弯抹角,他问道“皇叔你为什么要打死人”

    果然无事不登三宝殿。

    沈郁笑着看他“我处死一个小丫鬟,你心疼了”

    萧祁昱眉头皱了下,俊秀的面容有些发青,他有些恼怒道“皇叔我问你为什么那个宫女犯了什么错,你非要杖毙她”

    沈郁看着他还是笑“理由皇上不是很清楚了吗柳太后没有告诉你吗”哦,柳太后自己干的好事怕是也不敢告诉他儿子。

    萧祁昱看着他有些不知道说什么,他没有想到沈郁真的因为那么可笑的理由,他不知道沈郁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的人,动辄杖毙。

    萧祁昱面色冷了下来“选秀的事是我的事,皇叔何必拿一个下人撒气。”

    沈郁听他说选秀两个字,眼神锐利起来,声音也冷了下来“皇上说的是,选秀是皇上的事,是国家大事,一个小小宫女就敢指手画脚,理应杖毙。”

    他看着萧祁昱慢慢僵硬的脸,心里也冷了下来,萧祁昱为了一个小小宫人就到他面前大呼小叫,真是可笑,沈郁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继续笑道“更何况,我只是杖她二十而已,她没有挺过去是她命薄,于我何干”

    萧祁昱看着沈郁心里发寒“皇叔,那是一条人命”

    沈郁看着他哦了声“是吗我怎么觉得皇上这么生气是为了柳太后呢虽说打狗是要看主人,可当狗跳起来咬人时,你不能就站在一边等着它咬吧”

    这次他连柳太后一起骂了进去。

    “你”

    萧祁昱不是一个鲁莽的人,可不知道怎么就动了手,他跟沈郁吵架总是吵不赢,这一次也一样,沈郁细细条条的,他一个胳膊就能把他轮到一边,可他气焰硬是比他高上一丈,两个人三言不合后竟然动上了手。

    萧祁昱抓着沈郁的手把他囫囵着摁榻上去了,他甚至忘记了他还会几分武功,只记得使用蛮力把沈郁使劲摁住了,合身扑上的时候他不仅忘记了功夫,连沈郁是他的皇叔也忘了,理论上的皇叔也是皇叔。

    他们两人这一年天天吵架,沈郁脾气差,那萧祁昱也不是好惹的,他纵使脾气好,可在沈郁面前也一点耐性都没了。更何况他已经长大了,这么大了却事事都被沈郁管着,他想着宫里的那些流言,想着臣子的那些期望,想着他母后委屈的样子,再看看眼前极端自私的沈郁,他一点好脾气都没了。

    沈郁是扶持他即位,在那么多皇子中,唯独选了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他是应该感激他,可现在他长大了,就算他不想亲政,可那么多双眼睛看着,就算是逼也逼的他想要权利,他不想再做他的傀儡皇帝,他更不想做他床上的萧祁昱想着有点恶心,那个词是怎么也不想想了。

    他所有的尊贵矜持,所有的好脾气,在沈郁面前荡然无存。

    萧祁昱眼睛是红的,他双手使劲摁着沈郁,恨不能把他摁扁,让他再也翻不过身来,然而沈郁是个大人,且发起狠来也让人无法招架,萧祁昱一个不小心就让他抽到了眼,眼睛生疼,他捂着眼睛把沈郁使劲一推,不知道他撞到了什么,只听他闷哼了一声,萧祁昱也不管他,他双手捂着眼,该死的沈郁。

    沈郁此刻也动弹不了了,他被萧祁昱推到了榻上的龙背角上,正撞到了腰,疼的整个人都卷缩起来了。

    萧祁昱揉了一会儿眼,才能睁开,眼前还是一片金星,萧祁昱暗暗的咬了咬牙,下了塌头也不回的走,走到门口时,他才道“皇叔,我希望你以后不要再去见我母后了她身体不好。”

    沈郁缩在榻上没有吭声,萧祁昱忍不住回头看他,他没有动弹,不知道是不是装的,被打的人是他,他的眼睛现在还冒金星呢

    萧祁昱有些烦躁的问他“皇叔”

    沈郁给了他一个字“滚”

    萧祁昱沉着脸上前看他,沈郁缩成一团,他不得不上前去扒拉他“你哪疼啊”

    语气是相当不耐烦的,沈郁也正怒火攻心,扬手就打,这次萧祁昱有准备,一手抓住了,另一只手去掀他衣服,他估摸着沈郁是撞着腰了。

    沈郁最烦他这种态度,都把他摔在这里了,又假惺惺的过来干什么

    沈郁抬脚踹他,萧祁昱往后躲了下,这下沈郁的衣服让他撕裂了一个口子,他最外面的罩衫撕不破,但里面的衣服是非常软和的布料,一撕就破。

    隔着那层薄薄的罩衫,沈郁腰上那一块儿青很明显,这么一会儿已经泛紫了,萧祁昱抿了抿嘴角,还是拉不下脸去道歉,沈郁也不需要他道歉,他挥开了他的手“滚”

    萧祁昱跪在榻上脸色依然面瘫,然而心里有些讪讪,怒火到了这会儿早已经没了,他伸出手想要给他揉捏下,被沈郁挥开了,沈郁得了理怎么肯饶他“我可不敢劳驾皇上给我揉,宣御医。”

    萧祁昱面瘫着一张还微带稚气的脸,一言不发,但手还是伸过去给他揉了,这次沈郁也没有再抗拒,显然两个人都知道,宣御医过来没法说,难道说自己跟侄子因为选秀的事大打出手

    那就丢人丢大了,要是让朝中大臣知道了,他这张脸可以不用要了,沈郁把手臂横在额头上,宽大的衣袖盖住了脸。萧祁昱问他“皇叔,这儿疼吗骨头疼吗筋疼”

    沈郁咬着衣服一声没吭,萧祁昱的手是滚热的,搓在他皮肤上像是起了火,腰眼之处是他的弱点,如果没有这片青,萧祁昱这么搓他,他一定忍不了了。幸好现在疼,他没叫出声来。

    萧祁昱看他不吭声,知道他是不想理他,便也不再问他,使出给自己搓伤口的劲给他搓,如此,没一会儿,沈郁被他搓的轻哼了声,这一声哼,让萧祁昱的手一下子顿住了。

    沈郁的衣服早已经被他撩起来了,露出一片白玉般的肌肤。他生的白皙,浑身上下都是这样,萧祁昱不用再去看其他的地方,这个身体他摸过很多次,睡过很多次,四年了。所以闭着眼睛都知道。

    萧祁昱也是真的把眼睛闭上了,他有些不敢看了,眉头慢慢的皱了起来。为自己以前跟他做过的那些荒唐事无地自容。

    沈郁哼完那一声后睁开眼看萧祁昱,萧祁昱脸上的神情是悔不当初,闭着眼睛,是眼不见心为净。也许在他心里,他已经成了妒心极重又不可理喻的陈阿娇了,要是陈阿娇也就好了,偏他还不是,无法光明正大的去反悔,去废弃。

    沈郁自嘲的笑了下,伸手去拉他,两人这一顿打,衣服都撕扯的差不多了。

    萧祁昱被他这一拉扑到了他身上,沈郁的胳膊正正好挂他脖子上,萧祁昱被他吓了一跳,抓住了他的手“皇叔”

    沈郁看他这么惊慌失措的,心里也有些尴尬,他咳了声“祁昱,我不是有意针对柳太后的,也不是因为选秀,只是那个宫女气焰太嚣张,太后还没有说什么呢,她就在一边指手画脚,这样的奴才留在太后身边,指不定能做出什么事来,你放心,柳太后那边,我会重新指派个人过去的。”

    他说的比唱的还好听,然而萧祁奕早已经看透了,他从榻上站起身来道“皇叔,不用了,母后那边我会想办法的。皇叔你好好歇着吧,我先走了。”

    沈郁看着他仓皇而去的背影低下了头,半响后他摸了摸萧祁昱摸过的地方,轻声的了下,不知道是疼的还是别的原因,总之脸渐渐的红了。

    第5章 蹴鞠比赛

    那疾行而去的萧祁昱脸上也有懊恼之色,他是去找沈郁理论的,可是最后却不了了之,而他更有落荒而逃的意味,这让他向仁寿宫走的步子渐渐的慢了下来,去了怎么跟他母后交代呢

    刘公公看他在宫门前停顿,便笑道“皇上,要不咱改天再来看望太后,太后这个点应该在午睡吧”

    萧祁昱得了这个理由心里松了一口气,正想转回去,就看见他母后出来了“琛儿”萧祁昱顿住了脚步。

    萧祁昱其实叫萧琛,皇子的名字皆带着玉字,他的字是祁昱,他的父皇母后叫他琛儿,其他的大臣都不敢直呼他的名字。在这个大梁朝里,祁昱这个名字只有沈郁这么叫。

    萧祁昱回了头“母后,你怎么出来了”

    萧祁昱长的像柳太后,柳太后是典型的江南美人,今年四十九岁,可依然能看出年轻时的貌美,身形纤弱,萧祁昱往她身边一站,更显的她娇小。

    萧祁昱过去扶着她“母后,中午的太阳大,你别热着。”

    柳太后这几年身体不好,常常闹着头疼,太医也查不出毛病了,只说让她好好养着,别生气,别忧心,萧祁昱也没有更好的办法,扶她回宫里。

    柳太后虽然年纪大,可眼睛一点儿都没花,早就看见萧祁昱眼角的红肿了,这一会儿,被沈郁抽到的眼角红起来了,柳太后沉着脸问“这是怎么了刘公公”刘公公缩在萧祁昱后面,哪敢说什么。

    萧祁昱忙把她扶着坐下“母后,我没事,我刚才骑马路过树林时,被柳条枝子抽到了。”

    柳太后心想,什么样的柳条枝子能抽成这样,再说,跑马场里也不种柳树啊,这一看就是被人抽的,这个皇宫里敢抽她儿子的恐怕也只有他了

    柳太后咬了咬牙坐了下来,却轻声道“那皇儿你下次小心些,刘公公,你要好好照顾皇上,若再有差池,哀家饶不了你。”

    刘公公陪着笑“奴才知道了,谨遵太后的旨意。”

    柳太后轻笑了下“哀家的旨意算什么啊连给皇儿选个媳妇的主都做不到。”

    来了,果然这茬来了,刘公公小心的退到萧祁昱身后。

    萧祁昱听见柳太后这话,也有些尴尬,他咳了声“母后,我还小,这些事以后再说吧。”他是一点儿都不想提,但柳太后却看不到他儿子的尴尬,继续说“皇儿,你不小了,先皇跟你这么大时,皇长子都五岁了呢”大梁朝男子十五岁成年,作为皇子,十四岁便有侍妾,萧祁昱都二十了,怎么叫小呢

    萧祁昱笑笑“母后,现在国家未定,北羌蠢蠢欲动,时刻骚扰我大梁边境,这种时候我还不想这么早成婚。母后,你宫中大宫女出事我已经知道了,让母后受到惊吓,是儿子不孝,母后,以后选秀的事,母后就别操心了,太医也说让你静养,母后就多听听太医的话。”

    柳太后看着他一板一眼的说辞,心中便渐渐升起怒气来,可这怒气对着自己的儿子发不出来,这个儿子从小就是养在别人的宫里,跟自己不亲近,他现在每天的来看自己,她知道他是想补偿她,想尽他的孝心,只是这孝心不能从心底里发出来,所以表露在外的便只有条条框框了。

    他不明白她的苦心,她拼着得罪沈郁的心去为他求选秀,他却嫌她烦。她拼了她一条命去对付沈郁他嫌她烦

    柳太后心里说不出的难过,他果然待沈郁比她好,沈郁还是把他迷住了倘若他知道她要沈郁死,那这个儿子是不是要掐死她这个母后啊

    萧祁昱看着柳太后冷下来的脸也知道自己说话不好听,忙把茶端给他“母后,我没有别的意思,我只是不想让你为难。”

    他不是不孝顺,也不是不想亲近柳太后,只是这么多年了,他自己一个人过习惯了,冷僻的性格一时之间也改不了了,他就算是想要对她好,可不知道从哪里去做,以前的时候只能远远的看着她,久而久之也不知如何去亲近,他唯一想的就是能让柳太后身体健康,长命百岁。

    他不想让柳太后关心他的事也是不想让她为难,她不是沈郁的对手,连他都不是他的对手呢。

    柳太后看他服软了,只好把这口气咽下去,她的儿子是好的,唯一不好的是沈郁,柳太后叹了口气“好,母后不说了,皇儿你要是有喜欢的人一定要对母后讲,母后给你看看。”

    萧祁昱笑了下“好的,那母后你早点休息。”

    萧祁昱出了柳太后的仁寿宫,脸色又慢慢的恢复成面瘫脸了。刘公公这么看着他,觉得他要这么一直面瘫下去,会比别人少长好几条皱纹。

    刘公公不能逗他乐,因为也不知道他喜欢什么,他也跟太后一样着急,想知道萧祁昱到底喜欢什么,现在先不求他喜欢什么人,先知道他喜欢什么也行啊,可这个天子做什么事都是淡淡的。

    看书习武,每一样都是拔尖的,文武双全。不喝酒也不看歌舞,吃的方面也没有特别喜欢的,不吃零食,就连喝茶他都没有瑜王爷讲究,瑜王爷只喝雀舌,还是要明前的。

    而萧祁昱就算喝到不好喝的,也不会说什么,他给他当值是很省心的,就因为如此,刘公公才变着法的想哄他开心,但是今天这事全让他给搞砸了,看着萧祁昱微皱的眉头,刘公公暗自的掰手指。

    萧祁昱在看折子,折子上已经有批注了,沈郁的字迹,沈郁写一手好书法,行书流畅,萧祁昱看了一眼便掠过去了。

    大小折子是先送到沈郁那里,经过他批准之后才到他手里的,所以他看与不看其实没有太大的区别,萧祁昱拿着折子,脸色有些淡漠,他拿着朱笔一行行在沈郁的后面写上准瑜王爷之批。

    写到瑜王爷三个字时,墨还是有些深了,他暗暗的咬了咬牙“皇叔”

    刘公公听他喊沈郁忙上前“皇上,你叫王爷吗王爷他刚刚出宫呢要奴才再去叫他吗”

    萧祁昱看了他一眼,这个刘公公耳朵也未免太好使了吧。刘公公讪笑着退回去了,萧祁昱继续看折子,看到一本折子时有了点兴趣,因为沈郁不感兴趣,寥寥的批了几行字蹴鞠乃民间游乐,上不得台面。

    意思就是今年宫里的蹴鞠比赛不让举行了,萧祁昱想了想在折子上写上虽上不得台面,但蹴鞠乃一项百姓喜欢的运动,贵族子弟参加亦能与民同乐,所以准奏。

    萧祁昱写完这几行字后笑了下,笑容带着点孩子气,他可以想象的出沈郁的样子来,沈郁对所有跑来跑去动来动去的活动都不感兴趣,狩猎不爱去,蹴鞠不爱去,哈哈。

    刘公公不知道他看到什么好笑的了,竟然还笑了,不过皇上笑起来是挺好看的。

    沈郁第二天便接到礼部左侍郎的折子了,举行蹴鞠比赛要银子啊。在宫中举行,那就是看我们大梁皇族颜面的时候了,那皇家教练场要翻修,草坪要重新铺,那围墙上的琉璃瓦也要换新的,要不仅脚下平滑,墙上也要流光溢彩。而且到时候来多少观众皇亲国戚是不是都得给留一席之地啊这些人来了也的吃喝啊,总之所有的一切都需要银子。

    礼部左侍郎叶长松其实非常高兴,能够举办这一项运动,是体现他工作能力的时候,平日里都是楚云彻在出风头,别的大事他都插不上手,但现在尚书跟他忙着春闱考试,所以这件事就落到他的头上了。但他不能说的太开心,因为听说辅政王不太喜欢这项运动,以前都不怎么支持的。

    沈郁确实不喜欢这项运动,他现在腰还没有好呢,不过除了他不愿意,所有的人都愿意,就连一年里见不到几次面的珩王爷一大早的就来看他了。

    珩王爷家后门跟他家后门对着,他们小的时候常一起玩,都是在宫中伴读的,但是大了来往的却少了些,因为沈郁几乎天天在宫里住,而珩王爷又不在朝中任职,所以这么一大早的看见他,沈郁也有些吃惊“萧珩”

    萧珩看他披着衣服出来有些不太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你了你刚起床”

    沈郁笑了笑“没有,我已经起了,就是有点儿冷。”

    萧珩笑“是有点冷,那你多穿点。”他说着默默的把手里的扇子收起来了。

    沈郁看着他仅穿着单衫也有点不知道说什么,他知道外面太阳大,可他窝在屋里,时间长了也觉得冷,而萧珩一大早神采奕奕,沈郁也不好问他去干什么了,外面传闻他不是没听说过,珩王爷是个闲散王爷,比起他劳碌勤政的爹来,他整日斗鸡遛狗逛戏院。

    沈郁虽为辅政王,可也管不着他妻妾满屋。

    两个人有短暂的沈默,年龄大了毕竟不能跟小时候一样了,什么话都能说。看萧珩捏着扇子不知道说什么好,沈郁笑了下“你喝茶。”

    萧珩笑着端起了茶,筹谋着怎么说,他奔过来时没考虑好,来到了这里了才觉得不合适,他虽然不上朝,可知道他爹跟沈郁是死敌,朝中都知道他爹恭王爷是保皇派,那与辅政王就是对手,虽然表面上还没有打起来,但明枪暗战的不断。

    作为他的儿子,沈郁应该是不欢迎他的。

    萧珩喝着茶心里也为自己的鲁莽郁闷,沈郁也端着茶不动声色的看他,比起老谋深算的恭王爷,他的这个儿子却有点缺心眼,什么都摆在面上,一眼就能看出他想什么。

    沈郁笑着问他“不知道珩王爷找我什么事”

    他已经不再叫他的名字,且恭恭敬敬,萧珩有一些失落,但他很快就想起他是来干什么的了。

    萧珩放下了茶“我是听说宫里要举行蹴鞠比赛,想问问是不是真的。”

    沈郁笑了“是真的。”他完全可以问他爹的,可他爹一定不喜欢他弄这些误人子弟的事,在这件事上,沈郁跟恭王爷意见统一起来了。

    萧珩看着他眼睛一下子亮了“那王爷也会参加的吧”宫中蹴鞠,贵族子弟最爱的运动,不管王公贵族还是朝中大臣,都喜欢。沈郁喝完了茶才笑“我恐怕不能参加了。”朝中所有人都喜欢,可不包括他,他对所有的运动都不喜欢。萧珩有些不解的问“为什么”

    沈郁不想让人知道他宁肯在家里种花也不喜欢蹴鞠,所以笑着扶了下腰“我这腰跌伤了,恐怕不能参加了,不过你放心,比赛”

    他还没有说完,萧珩一下子站了起来“你受伤了哪儿”

    沈郁被他这个紧张劲弄的也吃了一惊,忙道“没事,就是摔了一跤,扭着了,不碍事。”

    萧珩也知道自己有点关心过度,脸上有点热“王爷不能参加了,那真是件遗憾事。”

    沈郁笑笑“你放心好了,我虽然不能参加,可比赛照常,我已经让户部拨了银子了,主修赛场,会让这场比赛如期举行的。”

    萧珩看他这么说了,也知道自己该走了“那就好,那我先走了,你好好养伤,我改天再来看你。”

    沈郁也知道他是客气话笑着点点头“那我送送王爷。”萧珩想伸手的又缩了回去“你腰受伤了,就别起来了。我自己回去就行,咳。”

    他咳了声,果然外面等他的小侍从便露了下头。沈郁便也笑了下,让小福子送他出去,萧珩顿了下才说“我从你们后门走。”来的时候就是后门,走也只能后门,要是让他爹看到又不知道怎么削他。

    沈郁点了下头,等他走了,他才笑了,笑了两声后又觉得没意思,有什么好笑的,恭王爷要是也跟他的儿子一样呆萌就好了。可惜恭王爷离中风还有很长时间。

    蹴鞠比赛不管沈郁愿不愿意都如火如荼的开始了,先民间候选,再宫中决赛,沈郁原本是不怎么关注的,但萧祁昱几乎每日都去踢球,还特意组成了一个球队,除了他一个人是皇上外,其他的都是侍卫,御前三品侍卫也不太敢跟他踢球,放不太开,于是萧祁昱挨着跟他们比划找感觉,他做事格外认真,什么事都要做好。不做便罢,做就要做好。

    他平时冷冷的,一副谁都不爱理的样子,这会儿倒是跟他们一起并排坐着,拿了根树枝在沙子上比划。不知道讲了什么,几个人都开始七嘴八舌的比划,慢慢的几个人头对头的就凑到一块儿了。

    沈郁一如既往的站在柳树下看,小福子看他“王爷,你要叫皇上吗”

    沈郁摇了摇头,他在想这个蹴鞠比赛有那么大魅力吗他看着在傍边指手画脚的小福子,小福子听他只是单纯的来看球,于是也就去看了,看到好处时也手足舞蹈的指划着“这边这边快快”

    小福子终于觉察到他的视线,忙站直了“王爷”

    沈郁咳了声“你也觉得踢球很好”小福子摸了摸鼻子不敢说,他忘了他们家王爷讨厌这些事。

    沈郁也没再说什么,转身回去了。

    第6章 蹴鞠比赛

    晚上的时候沈郁抱着一个球在王府后花园里踢了两下,他的腰早就好了,只是撞了块儿青而已,只是这怎么踢起来这么别扭呢他还不如扭着腰呢。

    沈郁姿势极为别扭的踢了几个晚上,除了半夜出来看他的小福子谁都不知道,小福子什么都不好,唯独嘴巴严,他说什么他就听什么,所以沈郁也不担心他外出说,小福子踢到高兴处还同他比划了几下“王爷,我们府里就有好些踢球好的,你要不招他们来练练”

    沈郁一脚,球踹到了墙外面,小福子张了张口,这球门明明在他这边啊,离墙远着啊。

    沈郁也知道他踢的完全没有方向,他指了指墙角的洞“去把球捡回来。”

    幸好小福子人长的瘦小,这个专供小狗出入的洞他爬的很顺溜,很快把球给他捡了回来,沈郁脚踩着球问他“你觉得我这技术能让那些混蛋知道吗”

    小福子讪笑着摸了摸头,沈郁又开始踢,他踢之前想的很简单的,不就是把这个东西踢进那么大的门里吗那么大个门要是踢不进去,他就是白痴。

    事实证明他还真就白痴,越是踢不进去他就越踢,小福子被他累的气喘吁吁的,因为沈郁只负责踢,他负责捡球,他越踢越生气,于是踢的就越远,沈郁穿着一身长袖长衫,一点儿汗都没出,小福子抱着球坐地上还跟他说“王爷你歇会儿吧,喝口水吧。”

    沈郁看他爬不起来朝他摆了下手“你去歇会吧,把球给我。”

    于是小福子坐在凉亭里喝茶,看他踢,看了一会儿也觉的他真是不具备踢球的天分,不过精神可嘉,你说大半夜的不睡觉出来踢这个,可不是精神可嘉。

    沈郁终于踢累了,他是真的除了床上运动别的活动都不喜欢,当初他父亲还活着时,没少逼他骑马打猎,可自从他从马上摔下来后,老王爷就气疯了,因为觉得他给他丢人。

    他一个马背上的王爷,威风凛凛,手握数十万大军,生出来的儿子却手无缚鸡之力,这简直是打他的脸,所以有很长一段时间,他把他拉到兵营,要他跟那些士兵一样一起同训练,那段时间对沈郁来说简直是酷刑,他回到家大病一场后,他老爹才算是消停了。

    沈郁抱着蹴鞠球微微的叹了口气,就这么一会儿就累死他了,要是真上场该怎么办呢小福子看他“王爷你也不用太过忧心,其实蹴鞠比赛并不是只有进了球的人才算是好球员,一个能够控制住全场的后卫也是很厉害的。”

    沈郁看了他一眼,示意他继续说,果然小福子讲的头头是道,他是偏喜欢后卫的,因为他长的瘦小,跟王府里那些家丁玩球时,他顶多是后卫。

    那些家丁都人高马大的,挤死他了。小福子虽然实际水平不行,但讲起来头头是道啊。于是沈郁就拜了个半瓶水的师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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