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父母甚至还在打官司离婚,自己并没有太多的心情考虑感情的事情。
“你是认真的吗”白枞的眼神变得凌厉起来,他也只是在白嘉铭的游说下刚刚打算试着接受两个男人谈恋爱,这马上就过度要结婚了,一时间很难相信自己的耳朵。
“是啊,是认真的。”韩肃带着一点微笑在说,“其实这场离婚的官司只要律师出面就够了吧,证据确凿不需要太费周折。虽然在这种时候离开有点不孝,对萧锦宣来说却是一个重新开始的好时机。换一个陌生的环境,慢慢调解那些被幽闭的心理阴影和粉饰太平的自我暗示,从小孩子的那段过往里真正走出来。我想,作为他的家人你们也会支持他的吧。至于选择在这个时候结婚,是我个人想要做出的保证,希望你们能够放心。”
他考虑已经太周全,白亚萍连反对的理由都想不出来。一直以来,她对于丈夫的关心都要远远大过于的儿子,大概是因为爱情至上的态度,就连遭遇背叛首先想起的也是愤怒而并非儿子的感受。终于,现实让她无言以对。
萧锦宣闭上眼睛,一瞬间想起很多事情,包括那些快乐与不快乐的童年,那些与韩老师有过交集的片段,以及前世今生的种种选择,他想,自己做的唯一正确的事情大概就是主动走向韩肃,走向他可以完全信任的唯一一个人。
“妈,舅舅,表哥,你们会祝福我们吗”
当离婚协议摆在萧雄面前时,同时附上的还有一叠他出轨的证据。其实这已经不只是出轨,他在外面已经构成了事实婚姻,起诉的话毫无疑问便是重婚罪。
律师冷冰冰地对他说,如果不想坐牢的话,赶紧把协议给签了。
萧雄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会迎来这样的结果,他第一反应是以为是做梦,当确定了是白亚萍要跟他离婚分财产以后,霍然站起来说,“我要找她面谈。”
“我的当事人拒绝见你。”律师回绝了这个要求。
“这不可能,我们一向感情深厚”
律师像看猴子一样看着他说,“事实就是这样,你不签,上法庭对你来说一点好处都没有。”
萧雄愣了许久,才缓缓说,“可以给我一点时间考虑一下吗”
“三天,我的当事人只会等三天。”律师说完,收拾好所有的资料装进自己的包里,只余下离婚协议那一页纸,“三天后如果不能达成一致,我们会向法院递交诉讼书。”
三天后,正好是萧锦宣机票上的时间。
萧雄把律师送走以后再拨了一次白亚萍的电话号码,同样没有打通。他很快拨通萧锦宣的,气的手都在抖,“你在哪里”
萧锦宣跟他约了一家咖啡厅,希望在低调的环境下能让萧雄冷静一点想事情,不要恼羞成怒地泼自己一身咖啡。
这几天来萧锦宣因为韩老师的滋养脸色也红润了不少,当然也有他慢慢接受了现实,不再跟自己过不去的原因。萧雄一看他这种样子便深刻体会到背叛的感觉,开口便质问,“我给你打电话你说你妈回白家住,是不是就已经准备着起草离婚协议了”
萧锦宣诚实地嗯了一声。
若不是自己的亲儿子,萧雄倒真想泼他一脸热咖啡了,“你跟你妈一起骗我”
萧锦宣呵呵两声,“是您一直在骗我跟妈吧”
萧雄一怔,老脸沉了沉,说,“这件事不是那么简单的。”
“脚踩两只船当然不简单,还踩了那么多年。”萧锦宣冷嘲热讽地说。
萧雄对他怒目而视,“你是存心要拆了这个家”
“到底是谁先不忠于家庭的啊”这时候萧雄的样子说不出的可怕,萧锦宣倒一点也不怕了。
萧雄几乎要抬起手扇他了,但现在用的着他,便忍了又忍,终于叹了口气说,“在老家的传统观念里,开枝散叶是很重要的,这片叶子掉了还有那片,总有一片可以传承香火的。”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萧锦宣不耐烦地说。
“你反正是不能有后代了,还不许我找另外的儿子传宗接代吗”
萧锦宣一听险些炸毛,“别开玩笑了,那个人可比我岁数大,难道在我还没有出生的时候您就已经算到我将来会找男人结婚了吗”
“什么结婚”萧雄还是第一次听说结婚这件事。
“您不是把我卖给韩老师了么他说要补我一个婚礼。”萧锦宣故意捡他不爱听的说。
“不行。”萧雄拍案而起。
、第57章 新的开始
“你凭什么说不行”萧锦宣完全没有任何负担地反驳,好像一直以来关于父亲的形象正在一点点崩塌,用谎言堆砌起来的威严看起来是那么不堪一击,这就是他一直惧怕的父亲。“我这次是通知你,并不是征求你的意见,家里的公司就当是还了白家这么多年的人情,我会出国,将来或许把我妈接过去一起住,但是我不会再见你了。”
“你想造反吗”萧雄站起身正要动手,胳膊却被萧锦宣握在手里,他的身形虽然魁梧,毕竟上了年纪,不比年轻力壮的萧锦宣。
萧锦宣看着他的眼睛说,“等你老了,我会给你寄赡养费的,我妈那边,就不要再去打扰她了。”
萧雄怔怔地看了他半天,才颓然倒在椅子上,说,“你妈是真想跟我离婚吗”
萧锦宣心里冷笑,现在又做出这幅情深义重的样子给谁看呢“你对我妈是真心的吗”他忍不住问。
“当然是真的。”萧雄瞪着眼睛回答。
“那你外面那个也是真心的”萧锦宣倒真的有些不能理解了。
“是责任吧。”萧雄低声说。
萧锦宣无言以对,只好说,“总之就这样了,我先走了。”
“你慢着。”萧雄又突然暴怒起来,“你是不打算认我这个父亲了吗”
“是的,”萧锦宣坦然回答,“反正你也不是只有我一个儿子不是吗”
“他比你可懂事多了,将来也会帮衬你的。”萧雄语重心长地说,“毕竟你们是有着血缘关系的亲兄弟啊。”
“你有两个儿子,我妈可只有我一个。”萧锦宣冷冷地看着他,就好像第一次认识这个父亲,“也就是我现在成年了,如果未成年的话,监护权一定是给我妈的,跟你也就没关系了。”
“胡说八道,你是我生的,怎么就没关系”
萧锦宣不想跟他多做理论,三观不一致也没必要再谈下去了。他转身就走,却在门口迎面撞上一个女人,五十来岁,一身低调奢华的打扮,看起来十分的温柔,“锦宣是吧,一直听你爸说起,今天才算正式见面。我是魏蓉,你可以叫我魏阿姨。”
萧锦宣气愤地回身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萧雄也有些没有料到,忙看着魏蓉说,“你添什么乱。”
那边魏蓉优雅地笑了笑,“来帮你解释不好么我知道你不想离婚,我过来是为了跟你儿子说清楚,你父亲这些年来只是资助我们母子而已,并没有想过要离开你的母亲。”
“资助”萧锦宣呵呵一笑,“这样吧,我就问一句,你们俩有没有上过床”
魏蓉的脸突然涨得通红,“你这孩子怎么说话呢”
萧锦宣看到她的样子忽然明白了一点什么,这个女人表现出来的一定不是她的本意,她看起来是在难为情,但眼角眉梢都是满满的得意,显然不是想让萧锦宣跟萧雄好好说话。
萧雄果然被她这句话激怒,“萧锦宣你注意点,在长辈面前说的什么话”
“不要脸的事情做都做了,还怕别人说么”萧锦宣冷笑一声,“上赶着来是犯贱而是讨骂自己心里清楚,不要跟我这里装什么长辈,也不用担心这婚离不成。我在这里再重复一遍,是我妈不要我爸了。”
“萧锦宣”萧雄怒不可遏地呵斥着。
“是我的错,”魏蓉拦下了他,戚戚哀哀地说,“我跟你爸认识在先,可惜”
萧锦宣简直不能再忍耐,“停,你别说了,我也不爱听,我妈真的不要我爸了,律师已经请了诉讼书都准备好了,如果我爸不签离婚协议的话就会上法庭起诉离婚的,如果我是你最好还是劝劝我爸快点签了,要不然上法庭落不到好的可不是别人。”
“要上法庭么”魏蓉还是一脸无措的样子,看着这样的一张脸萧锦宣心里就暴躁的不行。
“是的,我不知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但是既有同居事实又有经济援助连儿子都有了,事实婚姻确凿,如果上法庭我爸重婚罪是跑不了了,还是你希望把他送进牢里去”
“阿雄”一把年纪的魏蓉双目含泪的样子,配上一脸哀伤的表情,也没有想象中那样惨不忍睹,倒显得很真诚。
萧雄明显在动摇,他当然不想跟白亚萍离婚,白氏的支持对他来说就像是双刃剑,一方面享受着无尽的好处,另一方面却要因此低声下气,却还是不愿意失去这一切。然而现在的情况是白亚萍不肯原谅他,甚至不肯见他,如果太过坚持说不定真的要对簿公堂,这是他不愿意看到的,何况现在大儿子的事业正要走上正轨,至少得顾着这一头。
“签吧,正好我一块带回去。”萧锦宣反而不着急了,有人比他更着急。
“我还是想见你妈一面。”萧雄终于放下尊严,低声哀求道。
“见她做什么带这个女人去刺激她么”萧锦宣暴躁地说,“我最后说一遍,等你签了协议,我妈也好我也好都要过自己的新生活去了,以后就再也不见了,爸爸你自己多保重。”
说完,萧锦宣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也许不会过很久,萧雄和他的另一个儿子会收到那一份大礼,他们会一无所有,他与那个女人会一把年纪再体会一次做贫贱夫妻的感觉,届时,不知道萧雄会不会后悔。
萧锦宣到底没有把萧雄最后那句话转达给白亚萍,白亚萍不愿意看见萧雄,甚至连带着也不怎么愿意面见他们的儿子了。见到了,难免会想起那些糟心的事情,虽然有些对不起萧锦宣,她也没有别的办法。
当然如果萧锦宣硬闯是可以见到母亲的,他自己也觉得没什么意思,知道按照白亚萍的性格不应该会妥协,便不再给本来就心情抑郁的母亲添堵。
离开白家后,他给韩肃打了个电话,说自己现在无家可归求收留。
韩肃叫他去实验室,萧锦宣便打了个车直奔学校。学校里快期末的时候人总是很繁忙,在来来往往的人群中萧锦宣找不到一张熟悉的脸,果然大家毕业以后各奔东西,很难再见到了。
他也不愿曾经一起挥洒过青春汗水的小伙伴儿们看到现在自己落魄的样子,当年大家眼中的潜力股准土豪瞬间就变得一无所有离家出走了,简直愧对江东。
而这时候偏偏有个熟人走了过来,留校做辅导员的体育委员偶遇萧锦宣十分高兴,上来便勾肩搭背阔谈人生,从同学现状八卦到校际新闻,然后神秘兮兮地说,“你知道吗,咱们班韩老师要辞职了”
萧锦宣点点头,他当然知道这个消息,尤其是两个人还打算一起走。
体育委员突然想起来什么,开口问道,“他的学生今天给他开送别会,你当初好像也是韩老师的得意门生吧,怎么不去”
萧锦宣眨眨眼睛,说,“我这就去。”
“带我一起呗,你那个漂亮师姐还没毕业吧”体育委员不好意思地说。
萧锦宣想了想,正好一起道个别,好兄弟以后说不定就见不到了,便带着他向实验室走去。
实验室的门虚掩着,一推开便看见里面张灯结彩,热闹非凡。韩肃的学生一茬接着一茬,大师兄李家成已经毕业了,这时候却也特意赶了回来,正站在椅子上给天花板的吊灯系彩带,旁边的严冰仰着头给他递剪成小条的透明胶布,一递一接之间看起来说不出的默契。
体育委员靠在萧锦宣身边偷偷说,“看来我没戏了啊。”
萧锦宣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觉得也是。”
严冰正巧看到了萧锦宣,高兴地挥挥手说,“小师弟你这个没良心的,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们。”
“有大师兄回来看就行了嘛。”萧锦宣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
严冰竟出人意料地红了脸。
“早在我还给咱们实验室练习厨艺的时候,一做多了大师兄就打电话叫你,那时候我就感觉到了。”萧锦宣得意地说。
严冰瞪他一眼,他慌忙讨饶。
这时候李家成终于完成了贴彩带的工作,从椅子上跳下来以后向门口望了望,还不见韩肃的身影,便拉着萧锦宣走进里面的办公室,说,“趁着老师上课没回来,我仔细问你一句,你跟咱们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
“打算一起出国的关系。”萧锦宣小声说。
“难道不是一起出柜的关系”
“也可以这么说。”萧锦宣想起这几个熟悉的学长都是知道的,既然是走之前道别也不需要隐瞒什么了。
李家成却轻轻叹了口气,问他,“你知道我为什么选你师姐”
“肥水不流外人田”
萧锦宣刚说完,李家成却扑哧一声笑起来,“别看现在这样挺好,我当初可是犹豫了很久要不要找你师姐的。”
“师姐哪里不好”
“就是哪里都好,才觉得让人有点把握不住。”李家成的苦笑中莫名带出一点意味深长来。
哪里都好听起来怎么这么像形容韩老师。
“那后来呢”萧锦宣又问。
“后来觉得,想那么多也没用,不如试试看。”李家成微笑着看着他,萧锦宣恍惚觉得自己对韩老师的那点小心思都被他看透了似的。
“师兄觉得这样不好”
“当然也不是不好,人总要有点追求嘛,师弟你说对吗”
、第58章 靠近真相
大师兄是在提醒自己吗因为另一半太优秀太难把握,所以要追得上他的步伐,或者做好被留在原地的心理准备。
这种想法在萧锦宣脑袋里打了个转,很快消失在周围喧闹鼎沸的人声里。他原本就不是爱动脑子的人,这几天脑细胞费的又有点多,难得在学校这种单纯放松的环境下还是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了。虽然大师兄是好意。
萧锦宣冲他感激地笑笑,转出了这扇门。外面已经布置的差不多,学生们成群地聊天,看起来有一种久违的熟悉感。明明毕业没多久,却似乎已经很老了似的,萧锦宣感叹着,忽然见到角落里有一个人走过来,跟自己打了个照面。
看到这个人萧锦宣心里顿时打起了嘀咕,上辈子第一个小情人,连名字都忘记了,却变成了韩老师真正的学生。
“我只问一句,韩老师是为了你才出国的吧”
倒真是一点都不客气呢,萧锦宣想不出他这样问的目的,只好含含糊糊地回答,“这也是老师自己的决定。”
对方倒是从上到下把他打量了一遍,开口说,“从第一眼见到你我就不喜欢你,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浑身上下都散发着不知人间疾苦的天真,一点内涵都没有,长得也没有多漂亮,韩老师怎么就能喜欢上你”
全中,萧锦宣被戳的膝盖都疼了,就算这辈子没感情了,到相看两厌的程度吧未免也太夸张了吧他却不甘心对眼前这个人示弱,“难道你也喜欢韩老师”
那人瞥了萧锦宣一眼,悠悠然说道,“我家境不好,原本都打算投奔赵玮昕了,没想到却收到韩老师的邮件,转而就报在他的名下,并在老师的帮助下申请到助学金。这样的恩情,以身相许也不为过了。”
萧锦宣简直不忍直视,“你说以身相许就以身相许啊”
“我是表明态度,当然也要老师愿意才行啊,”那人微微一笑,“所以我一直不喜欢你,现在你又要跟我们抢老师了。”
“呵呵。”萧锦宣只回了他两个字。
韩老师是可以抢来抢去的物品吗他难道没有自己的意愿吗韩老师那样的人一旦决定什么不会因为任何事情任何而改变吧,包括萧锦宣自己。
韩肃终于夹着书本出现在门口。彩带喷向天花板,学生们兴奋的尖叫声瞬间此起彼伏,“老师,我们爱你。”他们纷纷涌上来,把韩肃包围在其中。
萧锦宣默默地看着不由心塞,男神被那么多情敌表白了的感觉说不出的酸爽。
韩肃从容地安抚了学生,显然这些半大不小的孩子是为了给他送行,也是找个机会大家聚一下玩一玩,很快有没有老师在场都无所谓了。韩肃走到萧锦宣身前,沉声问道,“怎么看起来不高兴”
萧锦宣趁着没人注意一把将他拉近里间的办公室,转过来面前他问道,“你那个关门弟子是怎么回事特意把他招进来的还帮他申请助学金”
“吃醋了”韩肃走近他,微微低下头问。
萧锦宣看他一眼,明显感觉到周围的温度有所升高,却不打算就此放弃追求。或许刚才大师兄的话真的起到了作用,又或许只是因为他最近受的刺激有点多。
“好吧,”韩肃走到他的身边与他并排靠在办公桌上,望着前方缓缓说道,“你跟他,上辈子关系匪浅吧”
萧锦宣一听整个人都不好了,明明是自己先质问的,怎么忽然就变成了被捉住小辫子的那一个
“老师你怎么知道的”
“真是诚实的好孩子,”韩肃长臂一伸揽住他外侧的肩膀,顺便揉了揉他后脑勺的头发,“你大概自己没能注意到,在遇到前世那些人的时候,你都会不自觉摸摸自己的脸,像是又尴尬又觉得愧疚的样子。”
“有吗”萧锦宣茫然问道。
“外面一个,那个姓林的小男生,李想,还有那个富二代李云清,都是吧”韩肃微笑着说。
“老师,我可以解释的,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啊,”萧锦宣慌忙说,“不对,如今看来是根本还没来得及发生的事情,我跟他们每个人都单纯的不能再单纯了。”
“虽然已经不会发生,可是也存在在你的记忆里吧”
“”萧锦宣无言以对。
“你的记忆里,跟他们每一个人,都有过关系吗”
韩老师难得这样直白,萧锦宣差点给跪了,“老师,我错了。”
“我并不是责怪你的意思,”韩肃淡定地推了推眼镜,说,“你也不是那种会来事的人,频繁地更换床伴,万一有一个跟你想法不一样的,不是就得恨上你了原来我想过你遇到寻仇的原因,便很可能是因爱生恨。”
“那老师还要把嫌疑犯招进来做学生”萧锦宣努力忍住不让自己拔高声音。
“就我观察,你说的那个学生应该是个有点功利和世故的人,只要自己能过得好就行了,应该做不出那种买凶杀人的事情。”韩肃压低声音说,“你那个富二代朋友应该也不会这么做,他的牵绊太多了,犯不上为你以身犯险。”
“而且是他甩的我。”萧锦宣点头承认,既然韩老师都说开了,他这时候也不觉得尴尬了。
韩肃看了他一眼,接着说,“李想自然更不可能,那个人的胆子比你还小。”
这显然不是夸奖的话,萧锦宣几乎也有点不好意思了。
“我知道的人里面,唯一有可能做这种事情的是林悦,据调查他的性格偏激又执着,虽然年纪小却未必不会下狠手。但如果是他的话,这辈子你并没有跟你牵扯太多,而且你还帮他解决他那个麻烦的姐姐,有这个人情在里面他多少也会记得你的好的。”
“老师你还调查他们每一个人”萧锦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望过去。
“因为那时候觉得只有情杀这一种可能了,调查仔细一点总是好的。”韩肃叹了口气说,“没想到最后才发现你父亲的这件事,比较起来因为财产问题买凶杀人可能性还要更高一点。”
萧锦宣半晌无语,许久才说,“难道真的是那个女人跟她儿子做的”
韩肃摇摇头,“这个我也查不出来,乍一看来,他们都不像是会做这种事的人。”
“为什么不像”萧锦宣终于忍不住嘲讽出声,“破坏别人的家庭,一边假装无辜一边挑事,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韩肃伸出手,用宽大的手掌包裹住他的,慢慢抚平他的怒气,同时说,“可能你没有留意,上辈子你父亲扶植的那个企业,后来已经做到很大了,你手里的那份财产其实对他们来说也不是非争不可。”
萧锦宣听懂了他的意思,“就是说我那个同父异母的哥哥真的比我能干”
“但他毕竟是借了你父亲的势,你想想看,在那种环境下长大的孩子总要比一般人更勤奋一点,也更在乎权力地位名誉这类的东西。”
萧锦宣笑了笑,“是不是真的比我能干,还是要再看看。现在我要让他失去可以凭借的一切,失去我那个爸能给他的一切。”
“你会比之前心情好一点吗做完了这些以后。”韩肃有些担忧地看着他。
“老师放心,我一定会过得比他们好。”萧锦宣斩钉截铁地回答。
韩肃低头在他的唇角上吻了吻,说,“我们还有大把的时间,还有未来更广阔的发展空间。”
“我知道。”听到韩老师的安慰,萧锦宣的心绪瞬间平复了一点。他虽然还是难以释怀,却也在努力争取过好自己的人生了。
“好孩子。”韩肃拉着他的手走出去。
看到他们的学生们都要惊呆了,老师跟学生手牵手是在做什么三观都要被刷新了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周围很快安静下来,韩肃回过头看了一眼萧锦宣,又把目光投向学生们,朗声说道,“感谢大家一直以来的支持和配合,能做你们的老师看到你们这样优秀我也很开心,大家可能都知道我要出国了,去外面的大学学习和任教,也许还会有别的机会做更多的事情。但是今天,我要跟大家讲的是,你们年轻有为,我对你们的期望是无所顾忌,无所畏惧和无所不能。不管你能不能成为自己想成为的人,首先要对自己诚实,然后才是规划和努力,我相信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
不愧是老师呢,临别宣言说得这样慷慨激昂,群情激荡了一阵子以后,终于有人记得问起手拉手代表的意思。
韩肃看了看萧锦宣,回过头温柔地笑着说,“我身边这个人,是你们的师兄或者师弟,也是我选择的愿与之共度一生的人。这也是我自己的诚实和无畏,希望得到你们的祝福。”
短暂的沉默过后,又一阵更加激动的声音此起彼伏。
“天长地久”
“百年好合”
“”
萧锦宣的心像是被治愈了一大半,就算家庭破裂父亲不靠谱,这个世界上也总算还有类似于真情的存在,他也因为韩肃营造的这一片火热的气氛而感到希望和未来了。
正在这时,他的手机又震了起来。萧锦宣拿出来看,却是一个陌生的号码,上面写着,“可以谈谈吗”
“你是谁”萧锦宣隐隐有种不详的预感,便追问了一句。
“你父亲的另一个儿子。”
果然是这样。
、第59章 昨日重现
见到眼前这个人,萧锦宣忽然就明白了韩肃说的那句话,他不可能做出买凶杀人这种事情,因为这个人简直就是惟利是图的代名词,花钱却得到不到更多好处的事情,他是不可能去做的。
萧雄的第一个儿子叫萧启明,听名字就知道出生时被给予了很大的期望,开拓创新锐意进取之类,而萧锦宣这个名字,却是锦上添花的意思,这么看在很早之前萧雄在刚刚接受白氏帮助的时候心里就已经起了芥蒂。
萧启明虽然年轻,却有点故作深沉,看起来要比实际年龄老上几岁。他长得像萧雄,萧锦宣却是像白亚萍,两个人站在一起完全没有兄弟的感觉。其实本来就不是兄弟,萧锦宣默默地想着,没有说话。
萧启明率先开了口,“你刚认识我不久,我却认识你很久了,可以说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不过显然你在生意上没什么天赋,这让父亲很失望。你有白氏的支持,想要在事业上有所建树可比我容易多了。”
“有话直说。”萧锦宣完全不想跟他绕圈子。
“我们最近遇到了点麻烦,”萧启明直视着他的眼睛,缓缓说道,“想要发展,新产品的研发和推广都需要大量的资金,而在我们尚未完全走上正轨的时候出了这种事情,公司面临着资金链断裂的危险。”
萧锦宣笑了起来,“想从我的公司里面套钱已经不可能,你们当然会有麻烦。”
“要说既往不咎也不现实,要不然我们继续合作,之前欠下的债,我会一一还上”萧启明试探着说。
“开什么玩笑,”萧锦宣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睛,“你以为我们是什么关系亲兄弟”
萧启明摇头,“亲兄弟还要明算账,利益合作的关系没什么不好吧”
萧锦宣却真有些好奇了,“我有跟你合作的理由吗说起来我们都是因为你跟你妈而破裂的,这算是仇人了吧恨不得你破产才好还谈什么合作”
“你理智一点,”萧启明不赞成地说,“跟我合作我们签商业合同,借的钱权当入股,你连一根小指头都不用动年底就有分红,难道不好像什么家庭啊感情啊自尊之类的东西,说有就有说没有就没有的,其实不必太在意。”
“”萧锦宣突然觉得跟这个人见面有点可笑了,他与自己简直不是生活在一个次元里的。
萧启明还在继续游说他,“你看,当年你爸跟我妈在乡下摆了酒,因为还没有到法定结婚年龄所以没有领证,正好在这期间遇到你的母亲,就抛妻弃子跟别的女人正式结婚了。后来他回来了,说不能给我们名分,却愿意照顾我们。当时我记得很清楚,那一瞬间想起的只有因为没有爸爸被别人嘲笑欺负的场景。我当然恨他,可是如果因为那些无谓的自尊拒绝他的资助,我大概就要跟身边大多数人一样在乡下呆一辈子了。”
“你恨他”萧锦宣冷笑,“一边恨他一边享受他给你带来的好处,你可真像他。”
“不错。”萧启明点头,坦然承认道,“所以你不妨考虑考虑,我这个行业是新兴产业以后一定会有发展,能带给你的绝对比白氏多。”
萧锦宣断然回绝,“这不可能,我绝对不和没有底线的人打交道。”他还等着萧启明迫不得已之下提前让公司上市,然后被李云清买走大半股权,又怎会在关键时刻出手相助
“那还真是遗憾。”萧启明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显然他对萧锦宣已经做了一定的调查,可惜还不是太了解,他并不知道萧锦宣是宁可不要事业都要顺从自己心意的一个人。
“而且你说这话也晚了,我早就已经把公司卖给了白氏,我本人也不打算在国内呆了,这大概是我们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见面。”萧锦宣看了他一眼,之前的愤怒似乎也渐渐淡去了。为这些无关紧要的人,不值得影响自己的心情。
“你要出国”萧启明一愣,似乎真的有些诧异。
“这和你没什么关系吧”萧锦宣有些不耐烦地说,“如果你只是想谈生意那么就这样吧,我现在身无分文,没什么好惦记的。”
“等等。”萧启明欲言又止。
萧锦宣抬腿就要走。
萧启明慌忙开口拦住他,“其实我今天来还有一件事,关于我们的父亲。”
“哦,等他老了我会给他寄抚养费了,照顾老人的事情就麻烦你了。”
萧启明有些阴郁地说,“他不可能跟我妈结婚,也不可能成为我真正意义上的父亲,却要我继承他的意志,照顾他的余生,这可真是不公平。”
“这是你自己的选择不是吗”萧锦宣冷眼看他。“也是你母亲自己的选择。”
萧启明苦笑,“我妈本来就是个农村没文化的家庭妇女,跟了我爸还生了我,有没有名分这辈子也就这样了,有没有名分都认了,虽然很对不起你妈,这并不是她的本意。”
“没文化的家庭妇女”萧锦宣冷笑起来,“她是活在两百年前的妇女吗这样算起来你也是我爸的庶长子了,要不要我喊她一声姨娘”
“你又在胡说些什么”从门口走过来的,是一脸憔悴的萧雄。
萧锦宣看看萧雄又看看萧启明,“果然是你们约好的,不过你们放心,公司我是真的转给白氏了,营业证号组织代码你们应该都清楚,随便查查就查到了,以后真的不用找我了,我帮不了你们什么,就算帮得了我也不愿意。”
萧雄看着他有些发愣,许久才说,“你真的打算跟那个男人结婚了么”
多说无益,萧锦宣沉默地点点头。
“其实我只是想看看你。”萧雄低落地说,这种感性的话放在平日他是不可能说出来的,但就在前一天,他刚刚收到法院的通知,白亚萍是真的打算跟他一刀两断了。
“看我做什么旁边这位才是你寄予厚望的儿子,至于我,你就当没跟我妈结过婚没生过我吧。”这么说的萧锦宣也有点伤心,他知道萧雄并非不把他当儿子看,但是走到这一步,所有人都没有回头路了。
萧雄脸色一沉,终于还是叹了口气说,“我知道我现在说什么你都听不进去,但是你选的这条路不是那么好走的。还有,我把你教成这个样子,原本是打算给你找个门当户对的,心思简单一点最好,现在说这些也没意义了。”
萧锦宣咬牙道,“知道没意义还提起来做什么”
“看来你真是打算一条路走到黑了,这点真像你妈,希望你比她运气好一点。”萧雄最后说。
萧锦宣知道这大概是他们今生最后一次见面了,萧启明约自己出来大概也是他们的父亲的意思。先是探听了自己对公司的安排,再出来作为最后的告别。
想到这里,他的心里一阵难过,正好回头,肩上却搭上了一只手,然后听到韩老师熟悉的声音,“您放心,他的眼光还是靠谱的,这一点不像白夫人。”
萧雄霍然抬头望去,却正是韩肃一脸严肃地看着自己,明明说着挑衅的话,就像是在讲专业理论课一样,当作真理一般来阐述。
“老师可真会自吹自擂。”萧锦宣看到他,心情才变得略微好了一点。
萧雄看着他们两个人亲昵的互动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终于慢慢开口说道,“萧锦宣他又胆小又没出息,可是他人是好的,甚至比大多数人都要单纯正直一些。就算你以后不喜欢他,请不要伤害他。”就当是作为一个不称职的父亲最后的请求。
韩肃肃然道,“我不会抛弃他,这一点我可以以生命起誓。”
萧锦宣却握住他的手说,“说什么都好,生命诚可贵,不要乱讲。”
“你们自己保重。”萧雄说罢,在萧启明的搀扶下转身离去,就像是一下子老了几十岁似的。
萧锦宣正在恍惚的时候,突然斜下里寒光一闪,一个人影飞快地像他们扑过来。他来不及看仔细,慌忙扑进韩肃的怀里,挡在老师身前。
他只觉得后心一阵冰凉一阵刺痛,痛的几乎站不起身。身后一个女人疯狂地尖叫,“都死吧,你死了,他就没有儿子惦记了,他就会跟我正式结婚的。”
那个女人的确已经疯了。
她手里的刀一下又一下在空中挥舞,萧锦宣死死地抱着韩肃不松手,背后挨了一刀又一刀,却始终不让韩肃挣开。
他想,万一自己死了,说不定要把手指掰断才能让老师离开,这画面简直不忍看。
他抬起头,看到那人的神色由诧异变得惊慌失措,“锦宣,你怎么样”韩肃的声音竟也颤抖起来,一点都不像永远镇定自若的韩老师。
不远处的萧雄二人听到动静又折回来,萧启明赶紧拖开状似疯癫的女人,萧雄犹豫片刻,终于打电话叫救护车。
萧锦宣努力扯动嘴角,断断续续说,“真好,这次总算没有连累老师。”
韩肃的眼角滑下一滴泪水,紧接着又是一滴,几乎要连成串,止不住地往下掉。他说不出话来,眼镜很快变得模糊不堪,抬手摘了下来以后视线更加变得模糊,几乎要看不清萧锦宣的脸。
萧锦宣想擦去那些眼泪,手臂抬到一半,终于软软地垂了下来。他的世界只余下一片黑暗,而值得庆幸的是,那黑暗中并没有韩肃的身影。
、第60章 圆满结局
有那么一瞬间,韩肃觉得一切像是一场梦。
不管在哪一个时空里,他永远都是从容不迫,策无遗算的。唯一的例外,大概只有那一件,同学会上去找那个喝的快要不省人事的学生,然后一起重生。
这是第二次,眼下的情景完全在他预料之外。
还不到十年之期不是么为什么会提前让他甚至来不及准备。如此这个世界上唯一了解他前世今生的那个人不复存在,如果唯一肯用时间和生命来爱他的那个人就此消失无踪,未来十年二十年或者更久的人生要怎样度过,韩肃从来没有想过。
而萧锦宣那种像是终于解脱了一样的表情又算什么
他的身体在韩肃的怀里渐渐冷却,血失的太多,几乎浸透了两个人衣服。韩肃的嘴唇止不住地发抖,只能尽量用颤抖的手按压止血。请不要丢下我一个人,这样的话他此刻竟说不出口。
在他心目中,两人的关系大概定位在试试看与一起体验人生的同伴这一档。他并不吝于付出,事实上他能付出的要比萧锦宣多得多。但是感情的事情,从来都是没办法计算清楚的。
他把未来的一切都安排的妥妥当当的,一点隐患都不肯放过,觉得这样就能高枕无忧了,两个人为了见证未来而在一起,也算是一种天长地久。
而现在,天长地久这样轻易地到了尽头。
救护车急促的鸣声从远处传来,身着白衣的救护人员迅速赶到,萧锦宣被抬上担架,韩肃紧跟着走了上去。看着萧锦宣终于戴上氧气罩,接着开始输血,电击,直到推进急救室,韩肃脑中一片空白。
医院的走廊充满消毒水的味道,周围白花花的墙壁和一排淡蓝色的塑料座椅有一种冷硬的感觉,眼前是急救室门口亮起的红灯,韩肃盯着它盯了很久,直到视野都快模糊了。
等待的时间如此漫长,足以想起太多的事情。
韩肃一向感情淡泊,这一点他自己也知道。或者说因为处理任何事情都能得心应手,体会不到太过激越的感情。他一直相信矛盾总有解决的办法,家人反对可以用事实说服家人,国内无法注册结婚还可以到国外,就正因为如此他才用强势的姿态逼迫萧锦宣面对他的童年阴影,但是没想到蝴蝶效应引发的后果如此难料,萧锦宣是从他的过往里走出来了,他的心结却变成了现实中的麻烦。
萧雄的心态其实很好理解,白亚萍无论从哪个方面看都要比他原来那一位优秀,这么多年的感情也不是假的。虽然跟这种只爱自己的人谈不到爱情,但在他的心里白亚萍的位置也的确会高一些。尤其在对方还求着自己的情况下,他更不可能愿意跟她结婚,断绝了跟白亚萍复合的后路。
而那个女人从原配变外室一直以来又依靠着萧雄的资助而活,心理早就变得跟正常人不太一样了。当期待已久的愿望落空,心里的怨恨堆积起来必然要找一个发泄点,最终就落在萧锦宣的身上。
当那个女人无差别挥刀发泄愤怒的时候,萧锦宣抱紧了他,替他挡住所有的攻击。这就是一个人爱的极限了吗为了保护对方愿意替他承担一切伤害,连生命都无所顾及。
然而却不仅仅如此。
韩肃清清楚楚地看到萧锦宣眼底的释怀,不单单是为了成全他自己的感情,也有对重生以来所以改变的不安和对未来的不确定。在那一瞬间,他似乎全部都放下了,好像重生一次就是为了挽回被自己连累过一次的老师,而他终于等到了这一刻,好像从来没有想过留下韩肃一个人要怎么办。
在那一瞬间,韩肃突然有一种惶恐不安的感觉,这是他从来没有体会过的,于是甚至带了一点惊慌失措。
萧锦宣一定是全部都明白,所以才能这样安然地闭上眼睛。
他怎能如此随心所欲自作主张
就在萧锦宣得知真相时仓皇走开,说着不愿让老师看到他狼狈的样子时,韩肃就隐约有了类似的感觉。只是那时候没有细想,现在却说不出地后悔。
关于两人在一起的理由,萧锦宣大概是想过的。在他的心目中韩肃无非是被感动,或是仅仅因为是与自己命运相关的人,或者两者皆有。虽然起初并不是因为爱情,渐渐的都会演变成亲情,也算是殊途同归。
他一直对自己没有期待,却对两个人在一起的的事情感觉笃定而自然。萧锦宣是相信命运的人,重生后得偿所愿就像是捡来的幸福,他只会表现出及时行乐的轻松态度,却从来不会把隐忧告诉给对方。
之前那一刻,他是真的在诀别。
旁边其他人陆续赶到,白亚萍几乎要哭晕过去,看了韩肃一眼却说不出话来。白嘉铭一脸怒气地站在那里,显然已经得知了事情原委,对韩肃说,“叫救护车之后警察很快到了现场,还以为萧雄总算干了一回人事,没想到他还是回护了那个女人,说是有精神分裂症,应该会免除法律责任。”
韩肃听罢怔了一会,才缓缓开口说,“故意杀人罪是死刑,那么痛快死了倒不如真的让她精神分裂了好。”
“你这是什么意思”白嘉铭第一次看他如此阴沉的表情,有些不安地问道。
“萧雄跟他们母子并没有法律上的关系,所以凶手的监护人只有萧启明。那个人我了解的很清楚,在他的身上商人的本色尽显,为了百分之一百的利润,他就敢践踏一切人间法律;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他就敢犯任何罪行,说得非常贴切。”
“你是说”
“如果你同意,可以让出萧家原来的技术股,让他主动把凶手送进精神病院。”
白嘉铭原本也只能在商场上打压,如果想不出办法证明那个女人是真的疯了,在法律面前他们再不甘心也只有退这一步,韩肃的话让他眼前一亮,只要进去他就有办法让那个女人一辈子也出不来。
而萧启明拿到了技术股份定然忍不住再投入生产,多元化的范围越广越广,将来的资金链就断的越彻底。就算是知道这些风险,这么好的扩张机会萧启明不会舍得放弃。
“这是你为他制定的复仇计划”白嘉铭神色复杂地看了看韩肃,又把目光投向另一侧的手术室。
韩肃也一同看过去,眼神中满是萧瑟,“我应该早一点同他一起出国。”
他总想着把所有的问题都解决掉就可以不留隐患,但是现实却并非如此。
韩肃终于明白自己人生中一直以来欠缺的地方,他永远是有目的有计划地做任何事情,比如读书,比如规划未来,比如谈恋爱,单纯地接受并享受一件事情似乎从来没有过。这样的人生不能说不好,却委实无趣了一些。
萧锦宣的出现填补了这一点,韩肃在意的是客观规律,而萧锦宣只在意本心,他总是按照自己的心意顺其自然,在韩肃重生后的生命里如同庄周梦中的蝴蝶一样悄然拂过。
他认真讨好或是漫不经心的样子,笑的时候眼睛都眯起来忍不住哭泣一定会咬住嘴唇,韩肃都记得。韩肃终于明白了自己的感情,然而代价却这样大。
“我想,他一定不希望看到你现在的样子。”白嘉铭轻吁一口气说。
韩肃动了动嘴唇,却没能说出话来。
手术室的灯终于灭了,医生走出来,一众家属围了过来。
“我儿子怎么样了”白亚萍抢先开口问道。
“救回来了,失血过多,但是没有伤及要害,多亏现场急救做的及时。”
韩肃没有一次这样庆幸自己认真学习过急救措施,他那一板一眼的性格总算有发挥作用的时候,他恍惚中终于松了一口气,什么都不想再计较了。
萧锦宣被推出来,双目紧闭,脸色苍白,然而却终于活了过来。
韩肃陪着他来到病房,叫其他人先回去休息,自己守夜。
他看着萧锦宣安静的睡颜,手指轻轻抚过。
萧锦宣是一个太好懂的人,岁月的痕迹似乎完全没有留在他的心上。虽然已经有三十岁的内在,性格却还是像十几岁的孩子,孩子般任性,孩子般乖巧,孩子般单纯。
就好像刻意地把自己限制在某一个年纪里。
被这样一个人毫无保留地喜欢着,韩肃并不像他所表现出的那样轻松。
如果多年前萧锦宣真的拿着那封情书怯生生地找他表白,韩肃也许会觉得感动,如果十年后的同学会上萧锦宣再次借酒向他倾诉当年的感情,韩肃也未必就一定拒绝,但是萧锦宣自始至终什么都没有说。
这样一个人在重生后的主动,让韩肃对一个人所能蕴藏的感情感到惊讶。大概因为从来没有体会过这样的感觉,韩肃隐隐总有种预感,萧锦宣会让自己的人生变得不一样。
无论是因他而重生,还是与他在一起。
韩肃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唯物论者,却不得不以切身体验的方式接受了命运的存在。第一次,他认识到世界上还有通过努力达不到的事情,甚至连付出努力的机会都不会有,周围就已经换了天地。
他一直相信任何事物的发展都是有客观必然性的,不以人的意志为转移,但是却有迹可循。他从一开始重生就记得这一点,不断寻找跟前世有关的一切因素,希望能把握命运的轨迹,或许这是一个错误。
萧锦宣教给他的,是要珍惜眼前。而他想对萧锦宣说的,是想要牺牲自己的时候要想想别人的感受,至于流下的那些眼泪,他也得用其他方式讨回来。
黑夜已深,韩肃轻轻掖好床上的被角。
等他醒来,明天就是新的一天了。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到此就结束啦,感谢一直以来追文的大大们,鞠躬
接下来的任务是为了挽回坑品,本月完结现耽旧文
然后12月12号跟小伙伴一起开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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