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都有无数人挤破了脑袋都想当一当这个夫子奈何考试题目太过于刁钻全答出来的人并不多。
“真的又要开始征兵了吗?”白棠有些担忧。一旦征兵,那些人有生之年还能回来吗?古来白骨无人收也不是说说而已。
以中原之兵去抵挡西北蛮横的夷人,白棠总觉得这也只能是缓一时之急而已,治标不治本。
“有些省已经开始了,到时候我去通知一下村里人让他们躲一躲别被带走了。”惆怅的叹了口气。自己是不怕征兵,可自己放不下两个弟弟,特别是小弟。不过白樟并不多说。
“你在家也稍微练练武,沈是一个不错的人,你到时候跟他学点好防身。”也不知道他们两人讨论了些什么,就这样白樟觉得了请沈锐住下,平日护着点自己这个弟弟。
一听这话,白棠立马苦着张脸。一想到小的时候被扎马步所支配的恐怖,立刻可怜兮兮委屈极了。
白樟早就习惯了一说练武就摆出的这个表情,不为所动。倒是沈锐觉得有趣。这表情还真多。
结果立刻被瞪了一眼,摸摸鼻子不说话了。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考核(上)
果不其然,报名选拔的人很多,粗略算算有二十五人。
这些人大都是附近的读书人。秀才三人,像白棠这样的童生有五人。在门外等待选拔的几乎人手一本书卷。临阵磨枪不快也光。
沈锐白棠两人见时候还早就去附近的茶楼歇歇脚。“你不再背背?”沈锐陪着白棠一起过来。这时候插着手臂一脸戏谑,“心里慌不慌?”
白棠才不理会他,这种考前拜拜佛脚的行为,他有信心自己平日记得也牢靠。
“哪里背什么。”白棠撇撇嘴,“这书院只说要考核,也没说考什么。偏偏这些人都去背那些四书五经做什么。” 随手拿了一杯茶抿了抿湿润着有些干燥的唇舌。
这茶苦的很也不知道是什么。又苦又涩只觉得难以下咽。不过倒是提神醒脑的好物。 白棠一时没想到这茶这么苦,皱着脸龇牙咧嘴。
沈锐见他面色不适,出言关心,“怎么了?这茶太苦?”
白棠迅速变回正常的表情,一脸正直,“没什么,活动活动而已。”平静的仿佛刚才那个人不是他一样。 不过却再不肯再碰那杯茶了。
“来一壶普洱。那茶不苦涩又能提神。”沈锐提议,“省的你考核到一半犯困。听说这考核要两个时辰左右,再吃点东西垫垫饥。”
沈锐考虑的很周到,从白家到书院有些路途,等白棠考核结束想来也饥肠饿肚的了。
“行。”白棠也是同意,这茶楼虽小可五脏俱全。只七八个桌子现在全都是来考核的人。那些人估计也是知道暂时还要一会时间才开始,现在就一起到附近的这个茶楼来歇会。
“哎,曾兄,要是你当上了这夫子,可得关照关照些我的孩子啊。”一个看上去有些年纪的男子对着一个三十来岁留着山羊胡子的绿色长袍男子恭维。
“哪里哪里。”曾姓男子笑的一脸和蔼。不过心里还是挺受用的,一副以后老大罩着你的模样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周围围着的人一见他答应,心里那个后悔,居然被这个小子抢先了。“哎哎哎,曾兄,还有我还有我你可不能忘了我啊。”另一位身材瘦小的男子从人群里挤出来,谄媚地凑了过去。
“好说好说。”
另一桌的几位面露不屑,互相看了摇了摇头啧啧几声。
“要我说,能当上这个夫子的人只有一个。”故意大声说话引起别人的注意。
果真,先前的几人都回过头来。
“我看,只有季兄能行。”一唱一和,配合的相当巧妙。
先前蓝色长袍男子被落了面子,这会正抑郁着。他还没发话,旁边的人就像是伤害到了他的利益一般大吵大闹起来。“你算什么东西,也能和曾兄相比。”
后来说话的白衣男子摔了杯子一拍而起,“你又算什么。他这么老也才是个秀才,怎么和我们年纪轻轻前途无量的季兄相比。”
沈锐觉得吵闹的很,还是小白糖乖,瞧瞧,一点都吵闹。
白棠像是没听到那些人的争吵。一副遗世独立的样子。悠悠然的喝口茶,眺望一下远方。低头再喝一口茶,啃上一口点心,全然没有即将考核的紧张。
突然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吓得他从座位上弹了起来。
怒目回头,发现是个老熟人——季三禾。
季三禾本人就像他名字一样,两次童生考试都没能参加。第一次是因为走到一半被大狗追着掉到河中。第二次是因为,踩着了果皮摔了一跤断了手。说来也是倒霉这人。两次都是因为事故而没能参加考试。
因此他对考上童生的白棠内心嫉妒的很,很多流言都是他传出去的。
白棠看着他,不清楚这人怎么突然又过来和他说话了。
作者有话要说
突如其来的卡文好难过tat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考核(中)
茶楼,一个三教九流聚集的地方。穷苦人家一楼喝大碗茶,歇歇脚,有些闲钱就点个肉丝面。一般人家一楼二楼品着茶,看着穷苦人家一脸嫌弃,对着通往三楼的入口渴望而不敢接近。富贵人家极少来这,闻闻茶香调侃调侃几句不把这当做重要聊天的地方。
有钱人家讲究门面,一般请人说话聊天都要去酒楼,让掌柜的找个包厢,点上一支青烟,听着珠链被风拨动的响声天南海北的谈。期间再叫上一桌好菜,觥筹交错间谈下几庄生意妙得很。
“要不是这里近些,我才不会来这个地方和这些人一起呢。”自命清高的读书人满脸嫌弃。偏偏还有好几个为了彰显自己的身份不停附和。“对对对,丢人啊。”
“喂,白家的。”季三禾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突然出现来到他面前,摇了摇手里的木雕扇语气不善。
这人热?白棠看了看楼外路边积雪还未化,些许的雪水顺着檐缝快速下落,发出哒哒哒的有节奏的韵律。地面早就积了个碗口大小的水坑。这会早就冰冻上了,明亮亮的晃着眼睛疼。
季三禾揣着个木雕扇,配着一块白玉打着玄色的络子。加上他长得眉清目秀,骨架又好。到有一副翩翩公子的模样。
可惜这会翩翩公子就像是个找茬的小流氓,脸上的戾气早就破坏了他谦逊的外表。
“白家的,怎么毛都没长齐呢就想出来当夫子了。”嗤笑一声。唰的打开扇子,扇了扇,有些自得地晃了晃身体。
轻抿一口茶,啧了一声又轻轻放下。只拿着个茶盖端详着。茶楼换茶具了,这以前可是海水龙纹,不过这龙纹可不是他们敢用的,之前上面画的可都是浪花。这会这套茶具都换成了莲花纹的,看上去清爽了不少,别有一番风趣。
“白家的可有很多,你说的……是谁?”白棠端详了好一会,觉得这人快气炸了才好心理理他。不过这不紧不慢的口气,非到没让季三禾冷静下来还更加暴躁了。
“你什么意思。”季三禾有些气恼,“你是看不起我吗?哼!”
声音突然拔高,一些轻声交谈的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过来。季三禾这人很是敏感,特别是当他两次没能参加考试,而比他年纪小的白棠却考到了,这让他很是恼火。
一听到别人背后交谈,就觉得是在议论自己。仿佛一夜之间就有些神经兮兮。
“怎么会,我只是提醒你,姓白的很多,叫人要喊全名,否则谁知道你在和谁说话呢。”白棠无辜道。
季三禾只觉得额头上青筋跳动。他是故意的吧,故意给我难堪。后面有人在笑,他是不是在笑我??他俯下身去,压低声音,凶狠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的意思。今天我告诉你,这考核有我在就没你的份……”
话音未落,一只强劲有力的大手就揪着他的衣领将他拉开了白棠的一尺之内。 季三禾一个踉跄,回头一看却是一个脸色阴郁,一脸不善的高大男子。
“说话就说话,凑那么近做什么。”沈锐一把将人拉起来。他还以为这两人是朋友没多在意,孩子也要有自己的朋友啊。可这听着听着就不对了,什么姓白的。这哪里是来叙旧,完全是来寻仇的啊。
刷拉几声,季三禾原先来坐的那一桌站起来四五个摩拳擦掌的大汉。
这样仿佛就有了底气一般,“现在我不和你计较,要是识相你就赶紧自己走吧。”挣脱开沈锐的手掌,季三禾瞪了他一眼。没身份的人。
季三禾的追随者一溜烟小跑过来。“季兄,算了算了我们不要和他一起计较。”那人身长六尺。偏偏做出一副讨好模样。
也不知道是真的诚心想做他手下,还是想着谋些好处。
一想到这人定不能同自己相比,季三禾抬着下巴不想再多生事端。“那我们走好了。”转头便走不愿再多留些时刻。
不多时,书院大门打开,里面走出来一位上了年纪胡子的老者。这人原是书院的先生,因得了病想请辞。奈何书院想着这人在书院教书多年不忍便留下。得了空就能指点一下学生的学业。
这会由这个胡先生开门,想来书院也是极为重视这件事。
“胡先生……”
“胡先生,我……”
胡先生一开门,一堆人便涌上前去。争先恐后地想在他面前留下一个映像。
“我们也走吧。”沈锐道。
从茶楼出来,走在后头的大都是一些自命清高的人不愿去讨好那人,趾高气扬的进了门去。
“胡先生好。”白棠只是对着那人拱拱手,不失礼貌又不显得傲慢无礼。
胡琴修胡先生点点头,慢悠悠的将沈锐拦下,“这位想来是不清楚吧,书院不应聘武先生。”
“胡先生,这位是我朋友送我而来。”白棠提醒,“锐哥你先去转转吧,我这还有一些时候呢。”
沈锐不置可否,“那我过了一会在茶楼等你。”
胡琴修先生领着众人在院子等了一会,见没人来就将人全都请到屋中。
穿过蜿蜒九曲的长廊,步入一间开敞明亮的屋子。为了凝神,还点上了一只檀香,颇有羽化成仙你意味。
“这次考核,分为三个部分。”胡琴修挽了挽袖子端正坐下。“其一考诗词歌赋,其二考杂识,其三考政论……不能作弊,一旦发现取消考核的资格。”
每人都找了一个桌子坐下,桌上已经备好了纸张。
开卷要写姓名,白棠刚提笔,便顿了一会,最终写下白棠二字。却用的是他自创的竹体。
扫了一眼,发现都是些熟悉的诗歌很快就写了大半。
到了最后一题,流畅的笔尖停住。“彤管有炜?”
白棠皱眉,这话有些熟悉可是怎么都想不起来了。
有些一同考核的人或早或晚都停了笔,可惜不是做完了,而且被难住了。白棠坐在最后看不到他们的表情,却看着他们的后脑勺就似乎能感受到他们的抓耳挠腮的心急。
哎,那个人有一根白发诶。白棠突然惊奇的发现。他又去看他旁边的人,这个人的头型是方的诶。白棠惊奇的张大了嘴巴。哎,那个人头上有个蜘蛛。是走过什么暖和的地方?大冷天的哪里来的蜘蛛……
不由自主的思维打散,明明在思考诗歌也不知道怎么就跑到了那个地方去。
撞上胡琴修的冷峻的目光,白棠一个机灵发现过来,哦,我在考核诶。
也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惊吓,记忆顿时上来。自信的写下“彤管有炜,说怿女美。”
见他乖乖的继续写题,胡琴修还是盯着他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可爱们,今天的我又卡文了qaq??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考核(下)
诗歌考核只有一炷香的时间,香停笔停。一位香停了以后还孜孜不倦写着的书生就被胡琴修让人请了出去。
一共八十个诗句,写出六十以上的才能进去下一考核。
卷子被送到了屋中屏风后面。里面似乎坐了不少人,想来是书院的其他夫子。几人窸窸窣窣地查看了试卷,又轻声交谈了几句白棠听的并不真切。
胡琴修也坐在茶几旁随手拿了一张来检验他写对了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