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简纾不同,从小被灌输的观念就是对大王子忠诚,他的世界里,值得关注的只有简纾一人。另外,王对他远比对自己的亲生儿子温和亲近,青衣也有抢走简纾关注的愧疚。
所以,对简纾在意的人,格外的关注。
“大王子,”青衣突然发现,自己对简纾的了解,也是从传闻里知道的,这让他有点失落,最后只能说,“是个很厉害的人。”
“嗯。”祈禛答应道。
不知道他到底是对哪句话肯定了。
青衣将祈禛送进比韵阁。示意了一下就离开了。比韵阁自有为祈禛服务的下人。
祈禛走进比韵阁,抚褪紫色的外衣,垂着眼帘。早在等候的下人连忙迎上。
在迎来的下人帮忙捡外衣的时候,祈禛张开了眼睛,眼神却是前所未有的,冰冷。
夜翅蛾,幻界杀手。
拥有着带着血腥意味的美丽。
仿佛地狱一般的深紫色,那是死去多时的尸体血液凝固的颜色。亮黑色的花纹,妖娆,委婉,那是地狱的触角。
只有这一种蛊虫,是会在幻境中杀人的。
天然的蛊虫制造幻境,都是以人类自身为基础的。
幻蝶,指引出人心底最深的愿望。或者是欲望。
而夜翅蛾,最喜欢造访人类的噩梦。挖掘澈他内心最在乎,最怕失去,最恐惧的事情。
夜翅蛾不是主动攻击的生物,但是对于生命的维护不惜一切。比较其他的蛊物,夜翅蛾绝对算得上是温柔的。
他们以花蜜为食,成年后不伤及任何的生命,甚至因为他们的存在,他们的邻居也不用担心天敌的袭击。
可是他们的出生就意味着减灭。
他们是染着血液而生的。他们的卵需要血液的温热和流动的照顾,才能孵化。
他们的身体里面也是充满着罪恶的毒汁。
上百只夜翅蛾同时飞舞,所洒下的磷粉制造的幻境是杀阵。
但是只要一滴夜翅蛾的□,就是万劫不复的毒药。
他会悄悄潜伏,勾起人内心的丑恶。
愤怒、嫉妒、猜忌……
还有武断。
祈禛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
只是一而再再而三的看见那个青衣侍人,很生气。
那种,恨不得他不存在的感觉很陌生,陌生到祈禛没有办法分辨这是一种怎样的情感。
祈禛的腹部又是暖暖的。奇异的是,祈禛没有一点抵触的心理,即使他自己也对自己这样的接受力感到惊讶。
可是感觉是不会骗人的。
祈禛将手搭在自己的腹部,那种互相的温暖,血脉一致的流动让他意识到,这是自己的孩子。他的血与肉的延续。
但是,孩子的另一半的血脉……
最先映入脑海的是简纾飘飘的背影。奔向唯一的出后,刺眼的光透过衣料,模糊了他的眼睛。
洞口是一个青色的人影,简纾没有回头看他。
祈禛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这是在嫉妒?
自己怎么会有这种女人一样的情绪。
即使真的对简纾有了不一样的感情,他所能做的,最多是将这个孩子生下来。
可是像现在这样,实在是太难看了。
何况,简纾,也不过是他计划中的一个棋子,而已。
诚然,简纾是他布的局总一个异数。可是当他开始布局的那一刻就知道,没有什么是会像棋局一样没有差的。
随机应变,也是布局的人要做的。
单凭个人,甚至连上自己的暗卫们,祈禛是比不过简纾,可是简纾也未必敌得过祈禛的千军万马。
可是动静太大。简纾也没有伤害祈禛的意思。
但是随着简纾的疑点越来越多,动作越来越合祈禛的心愿,祈禛就顺着简纾了。
每走一步,都要想好至少三个对策。
不知道简纾是怎么想的,可是祈禛彻头彻尾的在演戏。只不过,人一旦太入戏,就是真的了。
祈禛想到简纾的种种。
他不了解简纾,简纾也没有向他交代的意思,他们的感情建立在一个玄幻的基础上。
简纾身后有很大的势力,不论是他个人还是他的背景,这一切对他的计划实施也很有好处。
局里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因素。
那是在他兄长身边的。以前祈禛确定他并不是偏向自己的兄长,准确的说,那个人应该是偏向皇帝。这个皇帝无论是谁都无所谓。
可是那之后的行动看来,明着是为了“铲除”自己,实际却处处留情。
作者有话要说
☆、准备
那人在逼自己反。
这样做自由两个目的。
让自己做皇帝,或者不让大哥做皇帝。
祈禛与他从来没有过接触,那他这样做的目的就是为了自己的大哥了。所以,祁延,他必须救。
除开个人情感,既然要反,祁延势必要死。
可是那人却能在控制祁国皇宫的情况下,任然保持着朝廷的稳定,动手不是明智之举。那最好的办法就是顺着那人的剧本走。
怎么自己演的戏,把自己陷下去呢。
祈禛紧紧闭上眼睛,下了决心一般,再次睁开是竟是无比的坚定。
稹王爷从来是直来直去。
喜欢的就抢来,背叛的,就毁灭。
简纾,喜欢青色的。
简纾回到皇宫第一件事就是去找白堤。
他要在祈禛忍不住之前让孩子尽量的成长。因为出岫城传来了不得了的消息。简纾知道,让祈禛慢慢修养的话,就来不及了。
徐家叛变。
而这一切却不是祈禛的计划。
简纾知道祈禛绝不是像表面那样只是武将,即使他知道祈禛是真心对待自己的兄长,可是他背后的徐家不答应。
从祈禛还小的时候让他远离皇权,绝不是让他做一个闲散的王爷,否则他的舅舅一族就不会一直掌着权力不肯放手。
祈禛也不是跟徐家一心的。徐家太强势,祈禛不甘心做一个傀儡,也许也不想伤害祁延。这从祈禛麾下只听从祈禛本人号令的军队可以看出来。
至于暗卫营。祈禛的暗卫都是在那里培养的。暗卫一直是祁国的一个人人皆知的存在,没有人会将这些放在台面上讲,但是关于他的传说却是比比皆是。
无外乎,凶残之流。
作为皇家,也是作为权倾朝野的徐家,暗卫营也是一个少不得的存在。
可是据简纾所知,徐家的暗卫营,主掌是玄焰,就是那个愚忠一样对待祈禛的人。而这些暗卫渗透在徐家各处,甚至其他跟徐家有关系的家族。那些已经都是祈禛的触手。
简纾虽不明白祈禛的最终目的,可是他要做的绝对是大事。
这些也是计划良久了。这一次徐家的动作,也许是发现祈禛的小动作,更可能是祈禛背后推波助澜的效果。
当然他的计划中绝不会有孩子这样的异数。这连简纾也是意外的。
虽然祈禛现在没有表示对这个孩子有恶意,可他毕竟还是一个男人。
作为一个男人,大概是没有办法理解女人十月怀胎的成就与母爱。也许现在他还觉得孩子是他生命的延续,是他的血脉,但是当这个孩子破坏了他的计划,甚至毁掉自己的未来……哪怕简纾承诺他未来的生活不会变化,他只会恨这个孩子,恨他改变了自己原本辉煌的生活。
就像自己的父亲。
简纾不允许自己的孩子像自己那样的可悲。祈禛只要一直保持着对孩子的期盼就好了。
“你决定了?”一向喜欢看好戏的白堤这是也认真起来了,“你真的要‘催熟’你的孩子?”
白堤说的不是很好听,可是正是简纾准备做的。
“以你现在的身体,真的能这样做么?”白堤难得说了句关新的话。
“你不知道,男身产子是多么痛苦。”简纾也没见过,可是南疆以及药王谷的记载不在少数。
很多人甚至为此丧命。
有的人是自愿的,可是有的人却是含冤而死。这些人的孩子生活在阴影中,尤其是那些被迫的人的孩子,很多长大以后性情暴戾,做下很多坏事。
没有爱的孩子,总是可悲的。
南疆利用蛊虫让男子生子,母体的情绪和孩子是可以相互交流的,那样生下的孩子总是早慧,性格也是格外的执拗的。
“最早三天以后。”白堤打断简纾要说的话,他要在这三天尽量帮简纾调养身体,祈禛那里也有很多工作要做。
“你总归也要跟他说声。他也是个心思重的人。”
“好。”简纾疲惫的压住额头。
“还有很多事情要做,你还是先休息。”白堤收下简纾带来的夜翅蛾茧,准备我会来做。
这时青衣正好回来了,见到简纾疲累的样子,连忙迎上去。
“大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