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寨子里没有几个人会说祁国话,祈禛也就只能跟人浅浅的交流下,不过可以看出,这里的人很热情。尽管生活的很辛苦,还是将他们最好的东西拿出来招待自己。简纾说熬在这个寨子里留下帮一点忙,也不知是要做什么。
祈禛不觉得自己的身份暴露的还会怎么受欢迎,还好简纾在林子里给了他这些衣服,乍一看与这些南疆人民没有什么两样。
也不知是什么料子,这些衣服还真是结实。
祈禛想着乱七八糟的事情,慢慢的睡着了。
“阿泷,你说新来的那两个人是什么关系?”蹲在溪边洗衣服的女子问她的同伴。圆圆的脸上有一点黑,但是红红的脸颊显得很健康。
“不知道呢。”叫阿泷的女伴显得比她要秀气的多,面庞白皙,眼睛水灵,更兼质朴的气质,是个不可多得的美女。
“看那个穿白衣服的男人,像是个大蛊师呢,他肩膀上的白蜘蛛好威风。”略黑些的女孩子附在阿泷耳边说。
“两个小丫头片子,在河边叽叽喳喳的搞什么。”一件湿衣服被甩在两人接近的头上,穿着传统的黑色百褶裙的大妈打断她们的谈话,“客人的事有什么好议论的。”
“阿妈!”略黑些的女孩子带些撒娇的说,“还不是我看阿泷昨天起就魂不守舍的,才想帮她问问。”
被称作阿妈的人蹲在河边,三下两下将手边的衣服泡在水里揉搓,一边看着自家的丫头“我看不是阿泷魂不守舍,失了魂的是你吧?小丫头看见俊的就这样,要你阿图哥哥怎么办呐。”
略黑的少女原来假装的羞涩变得真实起来“阿妈你说什么呢!阿图才没有……”
大妈拜拜手不在意道“没有最好。我看你们还是在寨子里好好的生活就好,没事不要净想那些不靠谱的。来的两人,那个外族的就算了,可是那个白衣的可是真正的大蛊师,那里是你们这些丫头片子可以高攀的!”还有句话没有说出来,南疆的贵族和蛊师,总不一定喜欢女孩子的。毕竟他们用蛊可以做很多事情。
简纾和祈禛,看着关系就不一般。连寨子里最有见识的长老都给他们安排的是一间屋子。
“嗯。”不同于略黑的女孩子活泼,阿泷只是淡淡的应了一句,低着头揉洗着衣服。这是简纾一早拜托她要洗的,不知是什么料子,凉凉又柔软。
“怎么了?”祈禛被简纾带着来到湖边,偏偏又不准自己乱动。
简纾懒得为他解释,湖里看着浅,实际上却是又深又滑,他可不会游泳。可是不到这里,就只有寨里女人们洗漱的地方,现在可是有很多的人在洗衣服,这可不太好。
在生命和颜面之间权衡了一番,简纾最终还是选择带祈禛去小溪。
不过当然不会跟那些女人挤,简纾另带了祈禛去了河的上游,接近深林的地方。
“真是清雅的地方。”只要不见那些丑陋的虫子,南疆的风景还真是不错的。成片的绿树林和清澈见底的溪水,是在祁国怎么也见不到的
“哼。”简纾在祈禛身后轻哼一声。这种总是有人爱护的人,才会只看见这里“风雅”。
到了南疆后简纾就总是这样,祈禛也不去计较他。径自拿出条手帕打湿了准备洗脸。
带条帕子是祈禛的习惯,这也是祈禛身上唯一留下的自己的东西了。
“嗯?”没想到祈禛竟然还有拿帕子的习惯,“在紫霖的房里拿的?”
帕子雪白的,但是简纾一眼就可以看出不是寻常货色。
“这个?”祈禛擦过脸又仔细地洗洗干净,“这是从宫里带出来的。”
“哦?”简纾突然回想起他先前的猜测。“拿来我看看。”
祈禛不理会他,仍自准备收起来。
这个帕子是母妃从前给他的不谈,尤其这遇水后甩甩就干净的材质深得祈禛的欢心。
“拿来看看。”简纾是说认真的,仗着里祈禛近就想伸手去抢。
其实没有什么,可是简纾这样做了祈禛反而不愿意,只是转身去躲,袖里没有放好的帕子顺着掉进了水里。
祈禛惊了一惊,伸手去捞,可是溪水将他的帕子很快冲向下游。
祈禛推开简纾向下游跑去。
简纾在原地没动。
原本也不是很在意,祁国皇宫什么没有,就算是得了出岫城里的织品也没有什么。
偏偏那帕子一看就知道是紫霖家里的。
或者说是,出岫城城主私有的冰蚕丝。
即使是城主,也只会给受宠的儿女或是属下。冰蚕,早就在烟水夫人前任城主去世时就不知所踪。据说是他死时没有来得及交代。
莫不是祈禛真的与出岫城有什么关系。
或者是整个祁家,都与出岫城有关。
简纾暗里安了心,幸亏嘱咐过紫霖,让他不要回城。
“这是你的?”阿泷正洗着衣服,从上面漂下一块方巾,质料好像手里正清洗的衣物。
面前停留着那个不通他们语言的人,阿泷用着生涩的汉话问他。
“是。”祈禛跑的有些急,身上也有些溪水溅到的痕迹。
顾不得面前灵秀的少女,祈禛道了谢,将帕子接过。
不是没有人嘲笑过他用女人的东西,可是毕竟是母妃留下的不多的保持完好的东西。
阿泷脸上有点红,河边的姐妹们也在小声的起哄。还好祈禛听不懂。
正想要在说些什么,祈禛身后穿过一只手,直接将祈禛拉了过去。
“多谢。”冷冷的语气,用的是南疆言语。
只要一不注意,就会给他去沾花惹草。
祈禛简直是欠教训。
简纾拉着祈禛,也不问他疼不疼,直接将他拉回了刚出不久的屋子。
“你做什么!”祈禛拉了几次,不但没有成功,反而让自己越陷越紧。
“我说了。”简纾扣上门,脸色阴暗的像是阳光打在门上的阴影。“寨里的女人你惹不起。”
作者有话要说
☆、祭司与误会
祈禛看到简纾这么阴沉的脸色,心里有些忐忑,但不至于害怕。
“我没有。”
“是吗?”简纾嘲弄的语气对着他。不出半天,那个女孩子就一定会公开对祈禛示爱,偏偏简纾还没有任何制止的理由。
其实不算是祈禛的错,但是他惹得麻烦。
“算了,你的事情我不会管了,若是觉得好的话,留在这里我也不介意。”简纾本来想好好的教训下祈禛,只是没有立场。
真是不知道为什么为他烦心。
不过一件事还是确定了的。
“那条帕子是你母亲的?”
祈禛受不了简纾一会儿阴一会儿阳的样子,想着自己还是不要惹恼他。
“是的,母亲一直戴在身上。”
母妃被诬蔑是妖精,除了这个全被烧毁了。
“是吗?”简纾看向祈禛的眼神怜悯起来。“你好自为之。”
简纾决定以后对祈禛好些。
想来想去,只有烟水夫人的堂妹。她很久失去了踪迹,原来是在皇宫。这样说来,祈禛的舅舅外公想必也不是真心对他的。
和他一样的身世。
祈禛等到简纾出了门,才松了口气,后悔没有学些功夫什么的。平常有玄焰他们保护不觉得,现在才发觉,在简纾气势全放的状态下,自己连平常的心态都无法维持。
推开房门,除了有几个年老的人坐在自家门口抽着旱烟,寨子历史在没有什么人。自己又不想躲在房里,更不能与那些老人聊天。
祈禛心里抱怨着,不如硬着脸皮跟着简纾也罢,至少有个人可以说话。
自从自己跟着简纾从都城跑出来,简纾至多在言语上占他的便宜,其他的对他说实话还不错。
算算离开都城已经有两三个月了,可是简纾说的祁延应该还在床上。他这个哥哥只要不死,朝堂一时还乱不了,只要在约定的时间赶回去。
祈禛想着握紧了拳,计划了十几年的事情,想必不久就可以实现了。
“你……”
清甜的声音,虽然发音有些生涩。
“嗯?”祈禛抬起头,正是先前捡了他帕子的女孩子。
“你的衣服。”女孩羞涩的将手里的衣服递给祈禛。
“白色的……”祈禛皱了眉,这不是他的,是简纾的。
但还是伸手接过。
如果没有看错,这衣服刚才还在水里泡着的。
怎么转眼就干了。
祈禛不禁隔着衣服摸了摸怀里的帕子。怎么跟自己的帕子一样?
据他所知,母妃但这块帕子却是六宫都没有的珍贵。
简纾的衣服竟是同样的材料吗?
他记得简纾在去出岫城前就是这样的打扮。
不对,是在馆子里见到后,他不久就是这样子。
喜欢穿白色的衣服,却总也不脏。还总是带着白玉箫,可是看样子却还没有对肩上的血蛛珍惜。韵律也只是通的马马虎虎。
祈禛不知道怎么,直觉简纾在洛阳的武会和之后在馆子里不是同一个人。即使简纾已经从很多方面证明了他自己,可是祈禛还是觉得奇怪。
可是简纾这张脸明明也的很多人的认识。
不对。
有一个破绽。
出岫城里,简纾一直保持的是,脸上有着云纹的状态。
或者,简纾根本就是“两个人”?
在雪山派上扮演着少年侠士,出了山就是药王谷的蛊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