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池指的路藏得不是一定找不到的。
玄焰暗自观察,更加觉得传说中的出岫城实在有问题。明明存在的的道路在墨池指认之前完全没有迹象,那只有一种解释,又布阵高手隐匿了出口。玄焰在深谷里一直仔细的辨别着方向,发现他们并不是越走越远,而是绕着一个位置。看来出岫城是隐蔽在一个迷宫中。尽管现在出岫城的势力未知,但是对祈禛还是一个威胁。
即使再不喜欢简纾,无论从前不识相做无谓挣扎还是现在这个莫名神秘的人,都让玄焰感到了威胁。尽管也直觉简纾不会对王爷不利。
当局者迷,无论他们之间是有什么不可分割的联系,这两个人,总归是过于亲密了。
早已经决定了,要在阿禛身后默默的守护。简纾这个异类是决计不能容忍的。
玄焰沉默的跟在简纾和祈禛的身后。
王爷对简纾一直有着奇怪的占有欲,从要他将陌生的简纾弄来开始,即使现在祈禛会暗地里商量着对付简纾,手段都是远不如从前。
诚然,简纾的手段厉害,终归只是一个人,王爷要拿下他还是有办法的。但是现在对着他往未知的地方去,连一点长期的计划都没有。
玄焰陷入了从来没有的进退两难的境地。简纾表现得不耐,但是却是开始真正的用心保护王爷,而王爷一直担心的与当今圣上的战争也开始了。接受简纾无疑是上策。他与祈禛的之间的联系让他不会背叛王爷。但是,简纾身后看不清的背景又让玄焰难以托付。
也许也不是这个原因。玄焰在两人看不见的后面无声自嘲的笑了。自己的地位已经快被简纾取代了,王爷其实已经开始完全信任简纾了,他现在的挣扎跳动算不了什么了。
简纾带着祈禛走到墨池指认的小路上,肩膀微微的抵着祈禛。
简纾现在的身体要比祈禛要高一些了,大概是最近功力长进的成果。祈禛在心里对自己说,只是怕又有什么莫名的东西,还是离着简纾近些的好,没有拒绝他的靠近。
他已经开始对简纾有些改观了,说不清是哪方面。
祈禛暗自斜过头偷看简纾。从见过环塘后,简纾一直维持着脸上的云纹,现在的样子和当初看到的判若两人,仿佛那个纯净的让人想要毁去的少年只是他昨日的一场梦。
但是毫无疑问的,现在的简纾依然让他想要占有,甚至要比较过去的心思更加浓烈。也许其中有简纾种的同命蛊的功劳。祈禛想过,即使是未来的伴侣,也大概是利益至上,没有信任可言的,在皇宫里长大,看多了亲生骨肉也是利用的例子,他对人已经不抱什么希望了。即使最为在乎的玄焰,因为玄焰的不坦白,他也是保留着三分心思的。可以说,自从母妃全心的保护他而遭人加害后,他便不再信任任何人。
也是因着他母妃的面子,才一直没有放弃野心过于大的舅舅一脉。
简纾带给他的全心意的信任,即使是因为完全无法背叛的缘故,也真是久违的感觉。一直一个人,也是会累的。
况且他的身体也很……
想到这里,祈禛不禁靠的简纾更近了些。
简纾发间露出的脖子,优美的曲着,让他想起来某些不合时宜的事。
“怎么?”简纾回过头问他,神色很温柔。
“没……还有多远?”祈禛后退了些,不自在的理了理衣服。
简纾习惯了他的样子,便只说“快了。”
祈禛心里有些落寞。和简纾的关系,从开始就是他单方面的行动。即使现在在一起了,简纾还是对他冷漠。
想到简纾去出岫城是想见谁,祈禛心里涌起一阵怨气。
这个人已经是他的了。
自己也已经委曲求全的伏低做小了。
离开都城被通缉也是为他。
不去考虑未来的行动也是他。
作者有话要说
☆、深云出岫
回过头看了看身后的玄焰,就连玄焰只会再次的藏身黑暗中。
他不要再一个人辜负他的感情。
虽然这感情与对玄焰的不同。
也不管是不是为了什么蛊,简纾才不离开他。
简纾操控着蛊虫想要要他命的场景,让人忘不掉。
祈禛突然有些后悔,明明不想惹事的他竟然反常的对江湖人士做出了过分的举动。
如果从一开始跟简纾只是做朋友的话,现在是不是没有这么纠结。
他们不是互相厌恶着的,而是简纾厌恶着他。
那又怎样呢,现在还是在他的身边。
这人是他的。即使他是他要杀自己时疯狂的样子祈禛想来都觉得热血沸腾。
简纾的本事在江湖上足以自保不用忍让任何人。但是搬到大世面上并不够看。他是逃不开自己的。
毕竟一人当不了千军万马。
但是他依恋被保护的感觉。
很久没有了。
久到让他愿意将自己作为弱势的一方,在别人身后亦步亦趋。
愿意让他对女人一样站在自己的前面,即使被最在乎的朋友看见也不再乎。
可是这一切,回返到人间时,就不能够了,他还是祁国的王爷。
他依然还是那个,受了伤,觉得痛也不能露怯的,将军王爷。
简纾感觉到祈禛的情绪有些不正常。
这个人侮辱过他。尽管只有短短几天,在小倌馆里送的侮辱已经比上半辈子加起来还要多了。
说起来,紫陌除了毒术医术出名,专好媚人的名声也是不逞多让的。
虽然没有几个真正成为他的入幕之宾的,但是看到顺眼的就喜欢调戏调戏是紫陌的习惯。
从小生活在药王谷里,来来回回见到的只是各种草药毒物,看到人竟然会产生“这是同类”的亲切感。又因为身份的特殊,没有人敢和他亲近,唯一在意的师弟紫霖又是从小病灶缠身的。
对于人,实在有种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的冲动。
其实紫陌从来没有过情人。
即使武林上知名的没有他都或多或少的戏弄过。简纾现在想来,没准这也是他被围剿的原因之一。
可是祈禛不同。虽然不是亲身经历,但是他确实是跟自己有过亲密关系的人。虽然是被迫,但是简纾自认在王府的相处中已经讨回不少了。在南疆,人们对爱人忠诚,但之前却没有人会在意身体的忠贞。也就是,被祈禛占了便宜,简纾并不是非常在意,在意的只是被强迫的无奈痛苦。
不算长的的相处中,简纾先是对祈禛的长相感兴趣,觉得他垂死挣扎的样子倔强的有趣。
后来同床的几天,祈禛睡前再怎么防备,睡着后都是蜷在自己身边,乖巧的样子,全心依赖的样子。而这种情况在同命蛊的融合中,越来越明显。简纾也就看祈禛越来越顺眼。
漂亮的,乖巧的,会反抗的,依赖自己的人。
就像血蛛一样只信赖自己。
被牵着走的,长得……像紫霖。
紫霖?简纾惊出一身冷汗。他每天研究同命蛊的功效,却很少在想紫霖了。更多的竟是这个人……
这一定是同命蛊的原因。
否则祈禛也不会这么听话……这么的和他的心意。
简纾疾步走上前,祈禛不解的看他。
“怎么突然……”
“到了。”简纾掩饰的说。
“那就是……出岫城?”祈禛不禁深吸了一口气。“果然是,深云出岫。”
站在制高点,只见低谷里的城池,笼罩在飘渺的云雾里,看不清深浅。但是一点确定的是,出岫城的规格,不比任何一座正规的城池正式。看来完全是江南富庶之地的城市。
“城里,住了很多人?“祈禛犹豫问道。
他以为所谓的出岫城不过是个小门派或是小家族,最多不过一个集镇,没想到竟是这样一个,城。
无怪历代皇帝从没有想过动出岫城。
“怎么?”简纾站到祈禛身后,“看呆了?”
他第一次看出岫城时其实也很震撼,谁能想到,一向以荒瘠的平顶山里,藏着这么个算是富得流油的城。
不过他也奇怪,为什么历代的出岫城主会费尽心机将种种的奇珍异宝转移到这么个里都成这么近的荒山。
搬到其他的地方明明是更好地办法。
当然出岫城的宝藏不是什么人都能拿的,最起码要识货才行,好比环塘洞里的钟乳石露水,墨池的墨梅甚至冰溪豢养的巨龟。
出岫城的富贵,从来不是肤浅在金钱上的。
“这?没有城门。”祈禛费劲的透过重重地云彩看,只是见到了整齐的城墙,看来也不低,可是却是没有见到城门的存在。
“这是当然的,出岫城从来不需要城门的。”简纾揽过祈禛,错步跌入了绝壁。
“啊!”疾风刺面的鼓着,不懂得轻功的祈禛不是很欣赏在半空没有着落的感觉。
当脚触到地面时,祈禛惊诧的抬头望去,发现刚刚所谓的绝壁,不过比城墙要高一点,即使不懂得轻功的人跳了也不过是摔断脚而已。
“出岫城得天独厚,城上方长年有彩云笼罩,外人很难发现。”背后传来了熟悉的声音。
看到身后的人士,简纾并不惊讶。
“紫霖。”
“是你?”祈禛的声音里就没有这么肯定了。
出岫城和药王谷联姻,怎么将这么重要的事情忽略了。简纾果然是跟出岫城也有关系。
“是我。”紫霖还是一身紫衣,不过在自家地盘上,穿的更为随意,柔滑轻薄的衣料,即使是穿了几层还是将他纤细的身段勾勒的明显,看起来不是很正经。但是他一股悠然的气质又是不容轻视。
“难道你是……”
“出岫城城主,紫霖。”紫霖承认的大方。
不是凌星?祈禛差点脱口而出。眼前的这个人和传说中的一方霸主实在是有些差距。在祈禛知道暗自潜入王府接触简纾的人是最近闻名的名偷“凌星”,更在听说过种种他的传言后,认为他只是不足道哉的小人物。
现在看来,不过是个受惠祖辈的二世祖。
简纾大约猜到祈禛在想什么,也不戳穿他,只是上前挡住两人。
显然紫霖的重点也不在和祈禛争论。
“给你做香的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