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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城之外 第12节

作者:云之豆 字数:20484 更新:2021-12-30 11:01:41

    “我知道。”姚枂岚也不故弄玄虚,径直道,“我只是来问你,关于这凶手,你知道些什么”

    “这凶手,年纪最多不过三十,”景眳朔补充道,“应该与你一样,指法有力。而且,惯以银针为武器。最重要的是,与开办了银真酒楼的六人又恩怨纠葛。”

    “这样的人,我倒是知道一个。”张满犹豫着开口,“只不过,我是多年未见过此人了。”

    “张老家主,但说无妨。”姚枂岚知道他在顾忌什么,“我们绝不会未找到证据,就胡乱给人扣上罪名。”

    “好,”张满一笑,“这事说起来,又是另一个故事了。”

    、第39章 往事

    “我小的时候,一家人生活在了安梁城。城外有一座山上开办了武学私塾,很多人家都将孩子送到山上求学。这私塾原是一道观,不知什么原因被道长银真人改作了私塾,平日里教的也只是些强身健体的武学基础。”张满喝了一口茶,说书般地缓缓道,“只有在每个月的试炼中拔得头筹的弟子能得到银真人的教导,练习指法。”

    “银真人只有三位闭门弟子大师兄程澄,二师兄赵仂和三师兄陆机。程澄师兄后来成为了银真人的接班人,带着自己的闭门弟子南迁,到山上清修去了,已有多年不问世事。赵仂师兄和陆机师兄在银真人身殒之后,各自下山找弟子了。我们这些私塾的学生,也都下山了。”

    姚枂岚插嘴道“银真人因何身殒”

    张满叹了口气“先帝晚年,南征北伐不断,四处召集强者能人充军。银真人拗不过官府三番五次的上门请求,最终还是出山加入了战争。”

    “自古以来,功高盖主是最大的悲哀。”张满摇了摇头,“银真人杀敌无数,战功赫赫,战争胜利没多久,便被当时的大将军找了个通敌的理由赐死了。”

    “所以,你的程澄师兄才决心归隐吗然后呢”姚枂岚瞥了一眼景眳朔。同为大将军,不知他现在作何感想。

    “然后我和我的师兄们就没什么联系了。陆机师兄有五名弟子,就是他们六人创办了银真酒楼。赵仂师兄只有弟子一人,下山后便组建了劫富济贫的义会。就这么过了多年,大概是两年前,我听说赵仂师兄死在了自己的房中。他年轻时心口就经常不舒服,由于尸体上既没有伤口,也没有验出毒来,所以我就理所当然地认为他是犯病而死了。”

    “这个故事就到这里。”张满道,“你们要找的人,有可能我只是说有可能是赵仂师兄那唯一的弟子赖昊决。昊决那孩子我只见过一面,是个孤儿,师兄收养他时他才十岁,多年来一直跟着师兄。如果凶手是他的话,难道是怀疑陆机师兄杀了赵仂师兄可他们年轻时关系很好的啊。”

    姚枂岚撇了撇手“谁知道呢,恩怨情仇这种事,本就说不清楚。”

    他走出雨篷,发现小船已经自行划出了很远了。

    “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回去了。”姚枂岚掏出一锭银子,放到船板上,“船钱。”

    “这样好吗”张满拿过银子,即使是在阔绰的过去,这在他眼中也算得一笔不小的钱了,“楚荆卿是你重要的人吧我们可是废了他的一只手啊。”

    姚枂岚的脸在听到这话后微妙地扭曲了一下。

    景眳朔以为他又要失控,忙道“张满,你”

    “这是两码事。”姚枂岚打断了景眳朔的话,“我给你钱,是因为你告诉了我我想要知道的信息。一码还一码,我并没有原谅你们。”

    张满收起了银子“那我就收下了。”

    船慢慢地驶回岸边。姚枂岚又问“你们今后有什么打算”

    “能有什么打算”张满道,“在我死之前,我就这么带着紫衣泛舟湖上。虽然有时会吃了上顿儿没下顿儿,但好歹不用受制于人,活得自在。”

    张满一边摇桨,一边看着张紫衣“我死后,紫衣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去吧。反正,我张家最开始的时候也是从江边发迹的。”

    “爷爷,”张紫衣知道他在暗示什么,“你好好教我吧,把你会的都交给我。”

    当了二三十年的废人,他总算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了。张满眼眶一热,笑道“好啊。我这就开始教你,能教多少教多少。”

    姚枂岚奇道“你们不想报仇吗”

    “报什么仇”张满嗤道,“我们当然想报仇,但是我们更想活着。天道有常,善恶有报,那人犯下的罪过注定了她不得好死,我们既然没力量报仇,又何必去操那个心”

    “带着仇恨而活,太累了。”船桨在江面上拍打起欢快的水花,“我虽然没几年好活了,但还是想活出点滋味来啊。”

    两人上了岸。

    景眳朔整了整衣裳,道“接下来去哪”

    姚枂岚心事重重,说起话来气若游丝“回去吧。我们休息一晚上,明早再去找凶手。”

    “凶手果然是赖昊决吗”景眳朔道,“你知道去哪里找他”

    姚枂岚很快打起精神来,脚步也快了不少“应该是他。张满不是说赵仂死时既无外伤也验不出毒吗,应该也是被银针刺中了太阳穴。这种细小的伤痕,普通的验尸根本不可能发现。”

    “所以赖昊决是为了报仇”景眳朔端详着姚枂岚的神色,小心翼翼地说。

    “这个等我们找到他之后再问吧。”姚枂岚显然不想谈论这个话题,“至于他在哪里,我有了点大致的猜测。我们明天去了找不到的话,就再想办法吧。”

    “姚姚。”景眳朔像是和他杠上了,“你家的仇人,究竟是不是皇后”

    同样的问题,景眳朔已问过多次,每次都被姚枂岚以“时候未到”作为理由搪塞了回去。这一次问,他也没抱多大的希望,只是想看看,共同经历了这么多之后,姚枂岚对他的态度有没有改变。

    “眳朔,我不告诉你,并不是因为我不信任你。”姚枂岚放慢脚步,与景眳朔并排,“我连圣丹的存在都告诉你了,又怎么会不相信你”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的话,我这就告诉你。”姚枂岚用手捂住心口,那里在隐隐作痛,“十七年前屠我姚氏一族,山贼一案的幕后主使,以及下药蛊害死我妹妹姚黛月的人,就是当朝皇后。”

    “而她,同时也是你所扶持的琴王北千襄的生身母亲。”姚枂岚道,“我不想因为我的原因,改变你的意志,更不想让你去憎恶谁。仇恨这种恶心的东西,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可以了。”

    他们是一条线两边的人。过了这么久,景眳朔都快忘记了,一开始时韶宣帝之所以选他们俩,就是因为他们持着不同的政见。水火不容,所以才能相互监督,为他展现最全面的江山图景。

    时至今日,景眳朔很想没骨气地说一句,只要你愿意待在我身边,谁成为新皇都行。可是他不能,那不是他的做法,更不是姚枂岚会喜欢的做法。

    “仇恨这种恶心的东西,我一个人来背负就可以了。”心疼得想要落泪,那种愿意为了他毁天灭地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景眳朔原来从没想过,那个不可一世、目空一切的自己,有一天会变得像现在这般患得患失。

    “那,”景眳朔突然换了话题,“我的父母又如何呢是真的如众人所言,劳累过度而死,还是也是被皇后杀的”

    姚枂岚的心里翻起滔天巨浪。

    早知道这一天会来,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你为什么会这么觉得”他维持着表面的冷静,手上却是沁出了冷汗。

    景眳朔用审视的目光盯着他,道“我就问你,是哪一种”

    “你不相信皇上吗”姚枂岚在这样的目光下无所遁形,只能避开正面回答,“他可是将你从小抚养到大,待你如父的人。”

    两人一前一后落到了客栈的房间内。

    搬出韶宣帝果然很有用,景眳朔没再问下去。但姚枂岚确信,他已经从自己的态度中猜出了端倪,估计过不了多久,他就得再次面临被景眳朔质问的困境了。

    那个梦,到底已经向景眳朔展现了多少真相了

    奔波了一天,两人都有些困了,或许是先前的对话给两人造成了些隔阂,姚枂岚没再要求和景眳朔一间房。他舒舒服服地洗好了澡,换好了衣服,在床上盘腿坐好,才意识到了一个无比严肃的问题

    景眳朔那手,怎么自己洗澡

    可是也不能自己给他洗吧

    可是自己不帮他洗,谁帮他洗他一看就是很爱干净的人,今天又出了些薄汗,不洗澡会烦躁死的吧

    那么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客栈的伙计帮他洗了。嘛,有没有愿意的人不说,景眳朔自己肯定不愿意的吧而且,自己也有一点真的是一点点不愿意其他人给他洗。

    纠结一番,姚枂岚用手在自己的脑门上狠狠一拍,走到了景眳朔的房里。心想我就是问问,反正他也不会愿意的,问问好歹表示一下礼仪。

    景眳朔果然在对着水桶发愁,看到姚枂岚装模作样、放浪不羁地倚在门边,他秀气的眉毛一拧“你来干什么的”

    姚枂岚在心里呸了一声,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可他到底没敢把这句话说出来,只是面上装作毫不在乎地道“本大爷好心来帮你洗澡,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就问你愿不愿”

    景眳朔板着的脸“蹭”地一下全红了“你刚说什么”

    姚枂岚本来心里还有几分矜持,一看景眳朔这娇羞的小模样,疯病又上来了。他带着十足的痞气,晃悠悠地到了景眳朔身边,用手指挑起他的下巴“美人儿,要不要爷给你洗洗身子啊”

    “你,你,”景眳朔一是羞的二是气的,话都说不连贯了起来,“我才知道,你竟然下流到了这地步”

    就知道他不愿,姚枂岚吐了吐舌头,“切”了一声,背过身“不愿就不愿,又不是软玉温香,你当我稀罕给你洗啊”

    “等等,”景眳朔叫住了他,“你不帮我洗谁帮我洗”

    、第40章 世仇

    姚枂岚脚底一滑,差点摔倒“你真愿意”

    花了大功夫磨枪,临到战场,依旧退却了。

    “不愿意。”景眳朔道,“可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了不是”

    “好嘛。”姚枂岚吞了吞口水,走到景眳朔身前,“站起来。”

    看着景眳朔很乖地站了起来,姚枂岚的唇角没来由地一勾,把手放到了他的腰带上。

    奈何这姿势太过刺激,一条火舌随之从心底烧到了喉咙,姚枂岚只觉嗓子发干,接着头晕目眩了起来。

    他把手撤回来,自暴自弃地喊道“不行不行,你自己脱了衣服,坐到水里。”说完,他用双手捂住眼睛,背过身去。

    景眳朔低低地笑了一声,一改之前的羞涩,大大方方地解了腰带,脱下了外衫,然后是中衣、里衣,最后是亵裤。

    充满魅惑性的低笑,衣服落地的声音,那人似乎存心捉弄他,即使姚枂岚平日里再禁欲不过,这下也有些把持不住了。

    景眳朔脱好了衣服,便进了水里。听到水花溅起的声音,姚枂岚才转过身,一点一点地打开十指。从指缝间确认了没事之后,他才放下手,舒了口气。

    景眳朔自幼习武,身子精壮而结实。身上的肌肉虽不多,但却有韧性和力量,而且看起来滑嫩而白皙,想来是常年穿着厚实的战袍的缘故。

    姚枂岚忍不住探手去感受一下他的肌肤,也没敢乱放,只是在肩膀上游移了会儿。

    景眳朔危险地眯起了眼睛,嘴上却调笑道“你若是想看,我站起来让你看全身也可以。”

    “别别别,怕了您了。”姚枂岚连忙收回手,拿起桶边的软布,想了想,还是从袖中拿出了一个精致的瓶子,往木桶中倒了些瓶中的粉末。

    那粉末甫一入水,便溶在了里面,顷刻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与之相对的,是一阵淡淡的、令人舒心的混合着草药与花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了开来。

    “这是什么”景眳朔问,“你洗澡时都用这个吗”

    “不,和我洗澡时用的有所不同。”姚枂岚坐到了景眳朔身后,给他搓背,“我用的没加入蓼玚花,只是起了洁身祛臭的作用。”

    “难怪你身上只有草药的香味,没有花香。”景眳朔道,“那这蓼玚花,有什么作用”

    姚枂岚转到景眳朔的身侧,擦他的胳臂,头也不抬地道“这蓼玚花,可是只生长在冰山上的真正的高岭之花。我长这么大,也就得过两株。一株用作了药丸,另一株磨成了粉加到了这里面。”

    “至于蓼玚花的作用,则是能够滋补气血,活络筋骨,此外还能安神养心。这可是我自己都舍不得用好东西啊。”擦完了胳臂,姚枂岚绕到了景眳朔面前,取下他的发冠。

    已经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着魔了。

    黑色的头发散开,一半落到了水中,贴着雪白的肩膀。景眳朔正专注地看着自己,许是由于那些氤氲着的热气,素来清明的瑞凤眼此刻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水雾。

    薄唇微启,景眳朔用几乎是在诱惑他的口吻道“那为什么给我用呢”

    “你最近受伤太多,用了对你有好处。”姚枂岚逃避似地移开目光,把软布放到景眳朔的左手上,“你自己洗洗前面吧,我给你洗头。”

    景眳朔抿住唇,捧了一鞠清水洒到了脸上。

    说懦弱也好,胆小也罢,就算身体叫嚣着要触碰这个人,景眳朔也不敢逾矩了。他怕,姚枂岚一退再退,就会退出他的视野之外。

    我会等,等到你能完完全全接受我的那一天。

    一个有意逃避,一个隐忍不发,两个人又是同时沉默了。

    室内一时静了下来,只剩下细细碎碎地擦洗的声音。

    景眳朔无法单手穿衣,所以姚枂岚还是不可避免地看到了美男子的全身裸像。作为一名大夫,竟然不敢看他人的身体,若是给姚家的列祖列宗知道了,肯定会跳出棺材来打死他吧。

    景眳朔洗了个绝对不算舒服的澡,却还是心满意足地在床上躺下了。

    “起来,”姚枂岚拍了拍他,“还要换药呢。”

    景眳朔闻言,一骨碌坐了起来,朝着姚枂岚伸出了手。然后,一双眼睛亮闪闪地盯着他,就好像在说“我很听话,快夸我”。

    “呀,小王爷,你怎么越来越爱撒娇啦。”姚枂岚一笑,伸手刮了刮他的鼻子,“你最乖啦,行吧”

    这一夜,景眳朔睡得格外香甜。身上满满的都是那人的味道,就好似漫漫长夜里,那人一直陪伴在他身侧,不离不弃。

    这一夜,姚枂岚却是一宿未眠。

    身体的躁动无法平息,心里麻酥酥的,既甜又苦。再也无法蒙骗自己,再也无法视而不见。这份感情在他不知道的时候越积越多,直到现在,终于破土而出。

    人生若只如初见。假若情从未产生,你我还是相看两相厌的对手,该有多好

    第二天清晨,姚枂岚又给景眳朔上了一次药“预防万一,今天我就不绑成昨天那样了。但是你的手伤并没有痊愈,能不用右手用剑还是不用的好。”

    “我知道。”景眳朔动了动右手的手指,果然不如昨天痛了,“谢谢你。”

    “不客气。”姚枂岚揉了揉发疼的额角。最近思虑过多,完事以后得吃些药滋补一下,否则可真要英年早逝了。

    “走吧。”

    景眳朔跟着姚枂岚在迷宫似的屋檐上奔跑着。地上连续几日满是官兵,绝尘也没有了用武之地。

    “我们这是要去哪”

    “阿景,你还记得那日我们被官府追查,我们躲到哪里了吗”姚枂岚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诱导他自己发现答案,“为什么我们要躲到那里呢”

    景眳朔恍然“你是说那间房子吗我记得是因为整条街上只有那家开着窗吧”

    “嗯。”姚枂岚道,“虽说现在不过是夏秋交替之时,但中越四处环水,所以天气已经很凉了。加上那日我们受到官府追捕,很多人都怕惹火上身,所以街道两边无一户人家开窗。如果那家主人不在的话,就更没有开窗的必要了。”

    “总的来说,那家主人没有开窗的理由。除非”

    景眳朔把话接了下去“除非屋里有什么东西,必须处在通风很好的环境下。”

    姚枂岚点头又道“可那屋里,只有一个黑色的大木箱。你觉得那像什么”

    “棺材。”景眳朔回答的瞬间,两人跳进了那扇窗内。黑色的大木箱就摆在他们面前。

    “然后,联系张满说的,赖昊决对他师父感情很深,而他师父又是被人害死的。”姚枂岚进一步解释道,“很容易引起人猜想,他会把师父的遗体带在身边,见证复仇的完成。不过以上都是我的猜测。”

    “该说是粗心大意,还是太过自负呢,”姚枂岚走上前,打开了箱子盖,“竟连锁也不上一个。”

    箱子里躺着一位年过六十的老人。他静静地躺在了金色的绸缎上,安详得如同睡着了一般。

    姚枂岚伸手到他脖子的一侧,果然摸到了一个一样大的小孔。

    “尸体不腐不化,看来那个女人给你了帮助啊。”姚枂岚听着逐步逼近的脚步声,笑道,“是不是,赖公子”

    景眳朔想用右手拔剑,姚枂岚却摇了摇头,取出一支羽箭,拉弓把箭头对准了楼梯口。

    “姚公子果如传说中一般消息灵通,竟真的找上门来了。”来人正是赖昊决,“你说的不错。皇后娘娘宅心仁厚,一听说了发生在我们义会的惨剧,就派人送了祛湿珠给我,我师父的身体才得以保存到现在,得以看到我复仇的完成。”

    “祛湿珠是我姚家独有的减缓尸体腐烂的药丸。”姚枂岚解释道,“你撬开那死人的嘴就能看到。”

    “你敢”赖昊决急了,两指夹着一根银针就要朝景眳朔掷去。

    少去了出其不意和救人心切的因素,景眳朔微一侧身,就躲过了银针。

    与此同时,姚枂岚将瞄准点下移了几许,放箭刺中了赖昊决的腿根。

    “看在你没在银针上下毒的份上,我不直接杀了你。”姚枂岚看着赖昊决抱着伤腿倒向一边,冷冷道。

    他伸手进那尸体的口中,取了祛湿珠,在手里捏碎“没想到那女人蠢是蠢,竟把祛湿珠的制作方法也给学了去了。”

    “你混蛋”赖昊决又朝姚枂岚扔去一根银针,却被景眳朔挥剑砍断。

    “尘归尘,土归土,你师父已经看到你为他报仇了,你又何必将他扣留在人间”姚枂岚叹道,“你这样,根本就是个没长大的孩子,该是被师父宠坏了吧”

    这后一句显然戳中了赖昊决的痛处,他挣扎着站起身来,朝姚枂岚吼道“你懂个屁陆机那混蛋,亏他还敢给自己的酒楼取名为银真,竟然为了扩展自己的商业,利用银真人教给他的东西四处暗杀与自己竞争的商人,简直丧尽天良。被我师父发现之后,他不仅不听劝告、不知悔改,而且还不顾二十年同窗情谊,把师父,连带着义会里几个知情的弟兄,全都杀了。”

    “这样的人,怎么能容忍他活在世上”赖昊决的一双眼睛充满了血丝,“要不是为了后续的报仇,我根本不想用这么温和的方式杀他。我要撕了他的皮,剐了他的肉,然后再挖去他的狗眼,扔到大街上,让世人都看看,表面光鲜的银真酒楼楼主究竟是怎么样的。”

    看着他歇斯底里的样子,姚枂岚只觉得触目惊心。难道自己发起狂来,也都是这副模样

    、第41章 结案

    “你说,我不懂”姚枂岚冷笑,“我以为,对于仇恨,这世上可没有人比我更懂了。”

    赖昊决将银针往大腿上一扎,剧痛让伤腿重新恢复了知觉。“你既然懂,那你说说,我做的,有错吗”

    他将双手伸入衣袖中,再拿出来时,已是四指缝隙全都插上了银针。虽然腿伤多多少少阻碍了他的行动,但在意志的作用下,他竟然移动得飞快。

    姚枂岚嘲道“你没有错。要怪就怪我们运气太好,碰巧落到了你这间用来存放师父尸体的房间里吧。”

    姚枂岚体术太差,就算眼睛能跟上赖昊决的动作,身体却处在了被动之中。景眳朔看不下去,把无痕换到了右手上,将他护在了身后。

    他挥剑挥得极快,姚枂岚从他身后看不清他的动作,只是时不时听到无痕剑刃与银针碰撞的清脆的声响。

    偶尔有那么几个瞬间,姚枂岚能看到景眳朔的右手,白色的绷带上已经浸出了血的红。伤口果然重新裂开了。再不想点办法改变眼下的局势,只怕会让伤口进一步恶化。

    仇恨与愤怒能够激发人的潜能,也会令人失去理智。

    想来,如果赖昊决清醒一点,没有这么快祭出银针,姚枂岚还真没有能直接证明他的罪行的证据。托福,现在姚枂岚已经不用操心这件事了。

    姚枂岚在脑海里把成形的计划演练了一遍,尔后身形一侧,从景眳朔的保护范围中溜了出去,往棺材处跑。赖昊决察觉到了他的意图,马上转变了攻击方向,人也朝棺材奔去。

    “姚枂岚”景眳朔急道,脚一蹬地,整个人在半空中呈俯卧态,手臂伸直,勉勉强强地用剑尖打偏了一根银针。

    电光石火间,姚枂岚向后一仰,错开了迎面袭来的银针,手向上一抓,卡住了赖昊决的右手手腕。

    赖昊决嚎叫一声,手中的银针尽数落地。

    “果然啊,”姚枂岚得意地又用力捏了捏,“那天晚上在每具尸体的脖子上割上一刀,费了不少劲吧手都肿成这样了。”

    赖昊决冷哼一声,不死心地用另一只手袭向姚枂岚。一支羽箭滑到了姚枂岚手中,姚枂岚迅速将其抽了出来,扎进了赖昊决的手里。

    “说起来,我不是很想得通。”姚枂岚凑近,“陷害王爷,这事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告诉我吧。”

    赖昊决嘴倔“我为什啊啊,我说我说。”

    姚枂岚停住了转动羽箭的手“一开始就说不就好了。”

    景眳朔在一旁看得胆战心惊。他一直觉得,姚枂岚本质是个很温柔的人,没想到要狠毒起来竟能狠到这地步。

    更重要的是,他没想到,姚枂岚会因为自己被陷害而生气到这地步。

    “陷害瑾渊王,只是顺便而已。”赖昊决道,“那夜我刚好在银真酒楼附近,看到有人在追我师叔,所以我就帮了师叔一把,把他打晕了。可他与我们义会无冤无仇,我没有杀他的理由,但既然抓到了,不利用一下反倒浪费了。于是就有了你们看到的一幕。”

    “你师叔说他只在你小时候见过你一面,”姚枂岚拽紧了贯穿了赖昊决手臂的羽箭,“你在说谎。”

    “停手,停手,别转。”赖昊决求饶道,“我说实话,实话。那是皇后娘娘教我这么做的。”

    “”

    听到这话,姚枂岚的心思一时千回百转。皇后的爪牙竟然伸到中越来了怎么可能呢盯了她十年也未见她有什么大动作,突然之间就能只手遮天了那么,她让赖昊决陷害景眳朔,是为了挑拨离间

    “你第一次和皇后见面,是怎么样的”姚枂岚问。

    赖昊决道“我从来没有和皇后娘娘见过面,我只见过一个叫”

    窗外忽然飞来一根银针,景眳朔眉毛一蹙,就想上前挡。肚子忽然被人打了一拳,景眳朔被大力甩到一边,他还没来得及爬起来,一坨肉团就被扔到了他身上。

    “这针里有毒。”姚枂岚放下带血的手臂,上面赫然插了三根黑色的长针,“你带着他到官府去,我掩护你。”

    景眳朔知道事不宜迟,把赖昊决扛在身上,就下了楼,从正门走了出去。街上到处是官兵,一看到景眳朔背着个浑身是血的人就赶了过来。

    景眳朔吹了一声口哨,绝尘很快出现在他面前。他根本没将这些长矛放在眼里,提着赖昊决的衣领,翻身上了马。

    目标移动过快,干扰目标又太多,再好的弓箭手也无法瞄准。对于投掷银针来说亦是如此。姚枂岚赞赏地笑了笑,从墙边探出头去,对着对面的窗口射出一箭。

    也不管射没射中,姚枂岚跃上了屋檐,追着景眳朔而去。

    人再快,也还是比不过马。待姚枂岚赶到了的时候,景眳朔看起来已经到了些时候了。

    “你没事吧”没经过任何思考的,姚枂岚径直走到景眳朔身边,把手探到了他的脖子上,探了他的脉搏,又揉了揉他的太阳穴。

    景眳朔摇了摇头,指了指前方。赖昊决躺在了血泊之中,胸膛一起一伏,双眼痛苦地瞪得极大。

    “抱歉,我没保护好他,”景眳朔道,“在踏进官府的一刻。”

    姚枂岚走到赖昊决的身边,握住他的手。暗杀者的技法多半没有赖昊决高明,没有刺进太阳穴里,而是扎到了颈动脉上。血不断得渗了出来,同时毒素也在入侵他的身体。想要处理毒素,就得拔出银针,但在失血已经如此多的情况下,再这样取出银针,除了加速死亡,什么用处也没有。

    简而言之,就是姚枂岚也救不了他。

    果然是天道有常,善恶有报,杀了这么多人的凶手,最终还是落得个不得好死的下场。

    赖昊决挣扎着张嘴,想要说什么,姚枂岚轻轻“嘘”了一声,不让他再发出声音。

    “你什么都不用说。我总有一天会帮你报仇的。”姚枂岚很温柔地抚摸着他的手指,“现在,你只要好好听我说就成。”

    “我有着和你相似的经历,所以我明白你的恨和痛苦。你杀那六个人,在我看来并没有什么错,尽管为律法不容,我还是想告诉你,你做得很好。倾尽所学、为师父报仇,也是一种正义。”姚枂岚像教育一个孩子一样地柔声说,“你错,就错在不应该把怒火发泄到无辜人身上。我知道,你之所以屠杀银真酒楼的人,是想借此弄垮整个银真商行。但是,人命贵于一切,不是你想夺、能夺就可以剥夺的。仇恨没有错,但人不能陷于仇恨之中丢失了自己。可是明白了”

    真是大言不惭。姚枂岚在心里苦嘲了一下自己。

    赖昊决突然就觉得释然了。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同时,落得这田地也是自己罪有应得。那人短短的一席话就好像将功德簿摊开在了自己眼前,让自己死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虽然不甘心,却没有遗憾了。全身渐渐平静了下来。

    “到了那边的世界之后,记得好好忏悔,”姚枂岚放下他的手,站了起来,“愿你来世能做一个父母双全、家庭幸福的孩子。”

    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赖昊决闭上眼睛,嘴角费力地扬了扬。

    “姚家祖训,”姚枂岚对着一双双吃惊的眼睛道,“无论是怎样的恶人,也要尽力让其安详地死去。”

    “好了,诸君。”姚枂岚拍拍手,道,“我们可以来给这案子结案了。”

    王璞一吃惊的表情还未收回去“你,你是姚枂岚”

    啊,糟了,刚刚太入戏了。姚枂岚脸上出现了两秒的表情空白。

    景眳朔在一旁救场道“他说的姚是瑶光的瑶。我家姚公子学富五车、风度翩翩、宛若谪仙,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哪有一点像姚公子的地方大人不要被他的言语蒙蔽了。”

    “也是。你说得很对。”被这么一张脸叫了一声“大人”,王璞一心里很爽,语气也改善了不少,“你叫天枢是吧我们错怪你了,对不住啊。”

    景眳朔行了个礼“大人言重了。”

    “好了。”北千翎合上折扇,“就让我们听听事情的经过吧。”

    等两人交代完所有的案情,已是到了晚上。北千翎还要在官府做最后的处理工作,景眳朔和姚枂岚便先回了客栈。

    两人许久没有享用过轿子这种利器了,上轿的时候都有些不习惯。

    姚枂岚坐到了景眳朔旁边“走吧。”

    轿子动了起来,姚枂岚抬头对着景眳朔傻笑。

    景眳朔不由自主地也跟着笑起来“困傻了”

    姚枂岚伸出手指撩撩景眳朔的下巴“你那个我家姚公子学富五车、风度翩翩、宛若谪仙,再来一个”

    景眳朔嗤道“贼眉鼠眼。”

    姚枂岚“切”了一声,挪了挪屁股,坐得离他远了些,道“终于结束了啊。”

    “嗯,结束了。”景眳朔道,“对于那个和赖昊决打交道的女子,你有什么想法”

    姚枂岚眸子一凝“在安梁城时,我们遇到的柳红云是百花街上最有名气的歌妓。所以我估计,那女子也该是这里有些名气或权势的人。真要找起来不难,但是我们要抓紧点赶路了。有时间再回来找找吧。”

    “嗯。”景眳朔最后看了一眼中越府,“我们一起。”

    、第42章 暂别

    “虽然我不是很想说,”姚枂岚忽然幽幽地道,“你知不知道中越是归琴王管的”

    景眳朔转向姚枂岚“你想策反我”

    姚枂岚没心没肺地笑笑“王爷说笑了,我只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我相信王爷看人看事一定比我更清楚。”

    “我承认,”景眳朔叹了口气,“千襄或许并不具备帝王之才。不过这并不代表我认同了北千翎,现在我还是更想站在千襄那边。”

    “北千翎心思太深,叫人不敢信任。”景眳朔道,“你说是不是啊,厉王爷”

    “王爷真是光明磊落。”北千翎从景眳朔身后走出来,坐到两人中间的椅子上。景君奚坐到了他对面。

    “骂人都是这么骂的。”北千翎道,“你们的孩子我给你们平安送回来了。”

    “什么叫我们的孩子”姚枂岚摸了摸景君奚的脑袋,“这是王爷的爱徒,和我没关系。”

    “什么”景君奚抓住姚枂岚的手,惊恐万状,“师娘你不要我了吗师娘,你怎么能对我师父始乱终弃师娘,你要跟哪家的小姐跑了吗”

    “”这浮夸的动作和表情,真是像极了自己。

    “景君奚,”姚枂岚的手微一用力,按住了景君奚的头盖骨,“别忘记你这些杂耍的绝活是和谁学的。你师父治不了你,不代表我也治不了你。”

    “不过,”姚枂岚一笑,“看在你这几天做得这么好的份上,放你一马。”

    “真的吗”景君奚反问,“我这几天真的做得很好”

    “嗯。”景眳朔的手也搭到了景君奚的头上,“非常好。”

    “太棒了”景君奚两手握拳,高高地伸了出去,双腿也太了起来,整个人像要腾空了似的。

    北千翎晃着折扇“还说不是一家人。”

    “说起来,”姚枂岚道,“你怎么不在官府多待一晚,跑来这种客栈明早再离开也成啊。”

    北千翎摇了摇头“我不喜欢那个地方。倒是你们,这么晚了还在这里干嘛”

    “我在等你。”姚枂岚一下子正经了起来,“我们出去说”

    这是明明白白的排斥。也是景眳朔僭越不了的界限。

    “不用。”景眳朔把景君奚从座位上带了起来,“你们在这里就成。”

    姚枂岚道“谢谢。”

    “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景眳朔回眸,“别聊得太晚,早点睡吧。”

    “嗯。”姚枂岚轻轻地答了一声。

    “你不用和我这么客气”,这句话景眳朔不是第一次说了,每一次说都要比上一次沉上两分。或许在他看来,自己就是那终年不化的坚冰,这么久了都没有一点改变。

    “何苦”北千翎道,“在我看来,这只是没事找事。既然两情相悦,何不直接在一起”

    “你还真是大言不惭。”姚枂岚都不知道怎么说他了,“你不看看自己,是怎么对她的”

    “我们不一样的,枂岚。”北千翎平静的目光一瞬间泛起了波澜,“我和你说过的。”

    “算了,”姚枂岚摆手,叫停了这个话题,“我不是为了和你吵这事找你的。”

    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姚枂岚待两人的情绪都缓和下来了,才道“你是不是瞒了我什么”

    北千翎干脆地点了点头。但是他没有进一步说明的意思,而是反问姚枂岚道“枂岚,你觉得,这十年来,我们做了什么”

    “许多。”姚枂岚不解地皱起了眉,“为什么会这么问”

    “也是,毕竟,我们可是一刻未停地努力着啊。”北千翎露出一个无比虚弱的笑容,“可是啊,在现在的我看来,那些努力全都没有了意义。”

    “弟弟,你说,”北千翎看向姚枂岚,“当上皇帝,又有什么意思呢”

    姚枂岚想了想,道“如果是那些大话,我说了也等于没说吧。我知道的,是若你当上了皇帝,会有更多人免于厄运,免于我姚家所遭遇的一切。所以我倾尽所有的才学,只为辅佐你,扶你坐上龙椅。”

    “这么看得起我”北千翎苦笑,“我就怕我会让你失望。”

    姚枂岚从未见过如此动摇的北千翎。他尽量保持着冷静,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北千翎道“这不是能说的地点,我也不能对现在的你说。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地完成父皇给你的任务。相信我好吗我没事,只是一时有点醉了。”

    无论平时多么处变不惊、神机妙算,但都是人,怎么会没有迷茫的时候

    很多人都说北千翎笑里藏刀、城府太深,可在姚枂岚眼中,这都是他用来保护自己的方式。他就像一只刺猬,宁愿把刺露在外边,让人敬而远之,也不让别人瞧出他的真心实意。

    “要来壶酒吗”姚枂岚笑道,“我们兄弟很久没喝一杯了。”

    北千翎撇撇嘴“这里的酒没我们家的好喝。等你回了静阳,我们再大醉三天。”

    “好。”姚枂岚道,“你可记着你这句话了。我要整个静阳最好的秋露白。”

    “秋露白就秋露白。”北千翎一拍桌子,“你想喝什么我给你买什么。”

    见他情绪高涨了些,姚枂岚稍稍松了口气,又问“你接下来去哪里”

    北千翎侧过头,看了一眼门外绝好的月色“我暂时不会回静阳了,应该会去柏麓一趟吧。山清水秀,还是我额娘出生的地方。”

    姚枂岚瞬间明白了几分。他柔声道“好啊,那便去吧,散散心也好。”

    北千翎恍若不觉,喝了一口茶“你呢继续往东”

    “嗯。”姚枂岚道,“接下来,该是雨之都郦满了。不过我们还得在这里多逗留些时候。”

    “雨之都啊。”北千翎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你们到了郦满,该是正正秋季了吧听说郦满的雨水最多。”

    “那又怎么样”姚枂岚奇道。

    北千翎笑得更欢了“没什么。”

    “”谁来解释一下这个猥琐的笑容是怎么回事

    姚枂岚把手托在下巴下,思来想去,脸色忽地变白了。

    “北千翎”姚枂岚怒道,“你在我身边安排了多少探子我睡觉的时候你丫竟然也敢监视我”

    “贤弟息怒,息怒。”北千翎丝毫不怕姚枂岚的怒火,“我这也是担心你的安危嘛。再说你在睡觉时间做了什么不能让我看的事吗还是你打算做什么如果是因为洗澡被人偷窥的话,我可以告诉你,不用担心。他们看到你在洗澡,会避开的。而且你八岁的时候就被我看得差不多,还在害羞什么”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向来温文尔雅的北千翎怎么也开始耍嘴皮子了姚枂岚这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沉痛地捂住脸,道“行了,别说了。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乱说话了。”

    “你要实在不愿意,”北千翎道,“我就把他们撤回来好了。”

    “请务必这么做。”

    北千翎收敛了嬉闹的神色“反正,我的人手现在也不够了。最重要的是,现在的你,我很放心。”

    “枂岚,我知道你很好奇。但是这一次,我求你,或者说,我命令你,乖乖听话。我的事,静阳城里的事,你都不要再打听了。时候到了,我会亲口把一切都告诉你。”

    北千翎悄悄地把一个赤色的马的木雕放在了姚枂岚眼前,一手比了个“嘘”的姿势。

    他的眸中闪烁着不容抗拒的威严,姚枂岚选择了臣服,将赤马收入袖中,没再多问“知道了。我答应你。”

    “那么,”北千翎站起身来,“我走了。”

    “现在”姚枂岚忙跟着站起来,“为什么不等到明天”

    北千翎在柜台上摆了一锭银子,帮他们结了房钱“不了,没必要。反正这几天,我的马和马夫已经得到充足的休息了。”

    “兄长。”姚枂岚叫住他,“我不管别人怎么说,也不管你自己是怎么看你自己的,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适合那个位置。从八岁那年初遇到现在,你都是我见过的最优秀的人。所以,无论发生了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好好保重。”

    “谢谢你,枂岚。”北千翎慢慢走向门外。马车已经在等着他了。

    “保重。”他最后说了一句,“希望下次见面时,是在静阳城。”

    马车车轮咕噜噜地转了几周,姚枂岚一路目送北千翎的马车直至再也看不见,才反身上楼。

    方才景眳朔没有多要一间房,景君奚又得一个人睡,那么显而易见的,自己的床现在一定被征用了。

    姚枂岚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门,然后蹑手蹑脚地钻进了房间里。果不其然,床上已经躺了一个人了。

    那人睡姿极其优雅,安静得就像一个精致的人偶一般,还特意给他留出了靠里的半边床。

    “傻瓜。”姚枂岚趴在床边凝视着景眳朔的睡颜,终是忍不住捏了捏他的脸。一种愉悦感油然而生,从指尖蹿到了心田里。

    “你说,我该怎么待你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卷 害风流终

    又是扯嘴皮子的一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这是重要的过渡,然而字数不够,只能嘴皮来凑唯一的优点是给了我亲爱的厉王很多的镜头。另外,特别说明一下,奈云十城环绕着静阳,每一座城都能直通静阳,距离除了华涂比较远外,其余都差不多。这十座城从静阳的正西侧开始,分别是安梁,玖歌,青甸,华涂,中越,郦满,芊原,稆桑,柏麓和孟笙。有些名字很怪哈,为什么呢因为这些是我翻字典凑的。

    卷三 执汝意

    、第43章 痴缠

    郦满不愧为雨之都,从过了中越和郦满的边界线之后,就是一日未停的雨。三人见缝插针地赶路,耗了比预计多一倍的时间,才终于快到城门了。

    景君奚摇头晃脑“好雨知时节,当春乃发生。随风潜入夜,润物细无声。”

    “君奚,”姚枂岚策马走在绝尘身旁,“现在可是秋季。你那是写春雨的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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