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又报阮侬的住址是我家废宅,等人家来上钩?”
“嗯嗯嗯,话说少卿你真是我的知己。”
“那你为什么让我来这里等着!”李延一下跳将起来,狂犬情绪彻底发作“为什么不干脆拿你家阮侬作饵,反正他又不是你亲生的!”
宝公子立刻正气凛然回他“妇孺,还有长得好看的男人,都是应该保护的,不能拿来冒险!”
“我三者都不是,所以活该拿来冒险??!!”
宝公子咳嗽一声,被他嗓子呛到,开始扭手指“那个……拿别人作饵,别人会生气的。”
“我难道就不会生气!”
这下宝公子不做声了。
过一会开始转移话题“我觉得这次来的不像正主。”
李延不响,当没听见,望天。
“如果是正主,按照他的武功,直接进去就劈了你脑袋取了你浆子,干吗还要敲门,咚咚咚这么大声。”
李延就开始冷汗如瀑,忍不住搭话“那照你的意思,如果这位是正主,我就已经被劈了脑袋取了浆子?”
“嗯。”那厢宝公子郑重点头“我没想到他武艺轻功这么好。”
李延已经气得风中乱颤,忍不住又问了句“那他不是正主他来干什么?”
“不告诉你,你长得又不好看!”
这一下李少卿就只差吐血,连忙找了面墙来扶。
“明天我们一起去侯府,禀报上司的时候我顺便告诉你。”
“我不去!我不要顺便知道,我有节c,ao的!”
“可是……”那宝公子又开始扭手指“你不去他就不见我,也不来大理寺办公。你爹是尚书,他肯定见你,我就跟着你别进府去!”
“不去!阮宝玉你听着,老子今天起跟你绝交,要是再听你差遣,就是你生的!”
李少卿的这句回绝酷毙,人也昂头,迎夜风飒爽拂袖而去。
半路上就只剩了阮宝玉,站在那里,先哦了一声,然后才蹙眉“也真是,你能不能换个别的誓发,每次都这个,我又不是壮士,哪生得出你这么大的儿子。”
第二日午后,锦衣侯府门前。
李延通报“请管家禀侯爷一声,大理寺李延求见,有公事需要禀报。”
管家进门,过一会回转,说了声“李少卿请。”
李少卿自然是进了门,后面的阮少卿也立刻跟上,很标准地别进了门去。
帛锦在偏厅,里面光线偏暗,燃着浅淡的香。
为了御寒,厅里的木椅都铺了狐皮,帛锦如今就坐在一张纯白的狐皮上,左手撑头,眼底空空,就只有那么一点意兴阑珊。
“阮少卿找我何事?”
等了片刻他开口,语气也是,什么感情都不带,只有那么一点意兴阑珊。
阮宝玉立刻就绽开了他宝光璀璨的笑“侯爷真是睿智,知道是属下要见侯爷。”
说完又加一句“我眼神不好侯爷是知道的,所以……要近点禀报,侯爷不介意吧?”
帛锦没发话。
宝公子就立刻上前一步,几乎脸贴脸,开始向上司汇报案情。
几句话就能说清的事,他说了大半天还没说明白,中间更是废话无数。
“侯爷你眼睛真好看!”
“侯爷你手指真长!”
“侯爷你手怎么啦?怎么受的伤,这么好看的手要当心!”
……
这期间帛锦一直毫无反应,到最后只是一句“你说来的不是正主,那是什么人?”
“我觉得他是来触动机关的人。”
“什么叫触动机关?”
“就是知道有诈,特地以身犯险,将我们的陷阱触动,提醒正主不要中了圈套。”
这一句让帛锦有了三分敬意。
李延这时终于开了口“提醒他难道不会传消息,以身犯险?你以为个个都跟你似的这么傻?!”
阮宝玉不说话,居然不挤兑不回嘴,只是看着帛锦,两人四目对视,完全忽视他的存在。
帛锦眼底略动,正想开口,却看到管家进了厅门,正低头奏禀“侯爷,圣上宣见。”
“现在?”
“是。”
帛锦低头。
从这一低头,宝公子看出了不情愿。
“那好,你准备轿子。”过一会帛锦发声,站起身来。
宝公子立刻跟在他身后,从偏厅出来一直跟着,还学他走路姿势,只差踩到他脚后跟。
快到大门的时候帛锦终于忍不住,霍然转身看他。
宝公子立刻绽开他宝光璀璨的一笑,道“我不是有意要跟着侯爷,实在是侯爷身形太过好看,完全是情不自禁!”
从侯府到皇宫,路程不长,大约只要一盏茶功夫。
跨进大殿朱门的时候帛锦吸了口气。
年轻的圣上正负手候他,见他进门嘴角上挑,微微一笑。
帛锦下跪“微臣参见圣上。”
圣上那个笑意扩大,很亲热地上前,扶他起身,看他看了一会,这才轻声“他回来了,就在京城。”
“谁?”
“他。”这一声言辞肯定而且意味非常。
帛锦垂下了头。
“听说那个少年脑仁案有了进展,你们那位新少卿好像设了个局,虽然没捉住人,但把人伤了,就伤在右腰。”过一会圣上又道,为了示范,将手在帛锦腰眼重重一拍“就是这里,右腰!”
第五章
“大夫,给这么好看的病人出诊,你居然还忍心收二十两!”
听到大夫最后的出诊数目,宝公子一如既往发出一声惨叫。
大夫就有点想哭“少卿,阮大人,这里面有您一月要用的药材,通血明目样样名贵,收您二十两,我真的是赔本,您……”
“十九两。”阮宝玉斩钉截铁“大夫,给我留下一两吃饭,可怜我拖家带口开销大”
大夫是个老先生,闻言只好举手投降“十九两,阮大人,全听你的。”
阮宝玉立刻咧嘴,露出他宝光璀璨的一笑“先生真是好人,既然是好人,就再帮我个忙如何?”
大夫立刻后退一步“真的不能再便宜了阮大人,我……”
“不是便宜,再便宜你就蚀大本,还咋混对不?”
大夫连连点头。
宝公子于是立起身来,笑眯眯“我只是想请先生看看,如果有人是这样走路,会不会有什么不对?”
说完他便举步,步态完全变了,沉静无声,就和今日帛锦的一模一样。
在侯府时他跟着帛锦,从偏厅跟到大门,学了一路,学的有了起码九成象,这会子也一点没忘。
大夫蹙眉,去摸山羊胡,让他再走一遍。
宝公子于是再走一遍。
“这人腰上有伤,如果真是这么走路,肯定是腰上有伤,虽然极力隐忍,但还是不自然,是在让着疼。”
过一会大夫道,斩钉截铁。
大理寺偏厅,茶气袅袅,茗香四溢。
“第四十七遍了。”李延站立,头枕红柱,依稀嘟哝。
“什么?”宝公子大梦方醒。
“我说你不灌茶,情感充沛地点这些脏银,已经第四十七遍了。”
“是吗?”阮少卿手捏着银袋抬头,困惑望望天色道,“这确实不像我的速度……”
李延横眼,鼻喷不屑地“哼”了声。
阮少卿低头,拿着银袋继续点银子。
“宝公子,我必须提醒你,我们已经打草惊蛇了。如今我们必须想到的是,犯人已经不会用以往的方式得到脑仁的话,那他会采取什么方式继续呢?”
“李延,我们的上司他是怎样的人?”
“你到底有没有想这个案子!”
“怎样的?”宝公子仰脸,姿态坚挺。
李延终于愿意无私奉献给宝公子一点灵光,坐下与阮宝玉平视,“你听着,侯爷不是你想象的那样。”
“哦?”
“侯爷和皇上的关系也非比寻常……”
“你是说侯爷和那个炼丹的方士要好?皇上最后木奉打鸳鸯?”
“这只是谣言,不能全信的。”李延为难地整整官帽,咬文嚼字。
“那个方士很好看吗?比我还好看?值得侯爷这样!”宝公子瞪眼,杀气腾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