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逢(上)
衰草枯肠,孤零零地一座坟让他悲从心来。
他终于找到了沈廷文的墓。
泪水模糊了双眼,往事一幕幕浮上心头。
“沈兄,我不会让你孤独地呆在这里,我要带你回江南,那里才是你喜欢的地方。”
他擦去泪水,开始做移坟的准备。
“沈兄,这个碑我们不要了,到了江南,我们” 胤礽抚摸着碑上的祭文,忽然诡异地笑了。
他发现碑上的祭文是沈廷文自己的手笔,字是他的,连行文的口气也是他的。
他先是无声地笑,后来就开怀大笑。
“只要你活着,我们就会重逢!”他开心地踢翻了给沈廷文带来的祭品。
他猜想,也许沈廷文的师父会知道他的行踪吧!
胤礽挥挥衣袖,去了五台山。
老康把胤礽离宫的消息封锁的很好,连胤禛也不知晓。朝堂上仍然有人在保奏胤礽,老康的反应比以往还要强烈,有一个叫朱天保的大臣就因为上书老康请求释放废太子莫明其妙的丢了性命。
沈廷文在四阿哥处潜伏了三年,只在暗处见过胤礽两次。这两次相见都让他心痛欲碎,其中一次是远远的见了一次,而另一次已近在咫尺,胤礽似乎还看了他两眼,但毫无反应,就象看陌生人一样,他终于相信四阿哥所言不虚,胤礽得了失忆症。
现在沈廷文又已很久没有见过胤礽,他去求四阿哥让他设法见上一面,并保证不会贸然采取行动。
“我也没有他的消息,二哥可能又惹怒了皇父,你先不要轻举妄动。”
“四阿哥,你救了我,我也为你做了很多事。你现在成为你皇父最信任的人,对吧!”
“当然,子扬兄对我恩重如山,日后我一定会重重谢你。”
“谢倒不必,如果我们已扯平,那就分开单干吧!”
“为什么?我们合作的不好吗?我们做的每件事不是都取得成功了吗?”
“是成功了,你离皇位更近了,你二哥却离皇位更远了。当然,我想现在皇位对他来说已经没有意义,他最想要的应该是自由。”
“那你知不知道我二哥也是我最重要的人,他现在没有消息,我比你还要着急。”
沈廷文在迷茫中居然去了自己的墓地,这里清静,他想理一理自己的思路。
“有人来过这里!”他看到了地上的祭品,全是他最喜欢的吃食,却散乱一地,似是有人踢过,还有燃了一半的香。他又仔细地查看周围,没有打斗的痕迹。
沈廷文以前做过地方官,查办过案件。他经过仔细地勘察之后,确信胤礽来过此地并已发现他还在人世。他还从足迹上判断胤礽是一个人来的,不管是逃出来的还是放出来的,这说明胤礽已经自由了。
沈廷文决定去江南寻找胤礽。
作者有话要说上一章审完为什么还不能看
☆、重逢 (下)
胤礽到五台山寻沈廷文未果,又去了江南。
沈廷文在江南未见胤礽踪迹,又去五台山碰运气。
两人几番折腾,始终不曾谋面。
两人易地后,都发现了对方留给自己的暗号,于是又都选择了按兵不动,等着对方送上门来。
胤礽给自己起了一个满族浑名乌世保。因乌与吴同音,有时被叫了吴爷,他也含混答应,不去计较。他在江南等待沈廷文的日子里,开始以乌世保之名挂牌行医,贤名远播,衣食无忧,还雇了一个小厮为自己采买包药。
沈廷文在五台山吃斋念佛,求佛祖保佑胤礽早来相聚。然而却始终没有消息,他心急如焚,担心胤礽在咸安宫被关了多年,不知外面风土人情,被小人欺凌。尤其他还做了一个不祥的梦,梦里胤礽敝衣愠袍,一付虎落平原被犬欺的样子。他再也呆不下去了,留下信息,再次南下去寻胤礽。
乌世保这边,声名渐响,架子也渐渐大起来,不再每日出来坐堂,改为隔日坐堂。其他时间,他几乎每日都去西湖边等沈廷文。
这一日,眼见得刚才还春和景明,浮光跃金。转瞬间乌云密布,山岳潜形。“看来,今日他是不会来了” 胤礽叹口气,欲转身离开。
“乌爷今天不去坐堂吗?”一把油纸伞横空遮过来。
“你来了我还去做什么堂?”他笑呤呤地转过头来。
“真有你的,还乌世保!”沈廷文笑着拥紧了他,两人撑着一把油纸伞去了乌爷落脚的悬壶斋。
“这位是——”胤礽还真不知怎么和小厮介绍沈廷文。
“我是乌爷的朋友陈世隐。” 沈廷文随口诌出一个名字来。
“陈爷!”小厮对沈廷文打了个千。
次日,胤礽又出来坐堂,沈廷文和小厮一起给他打下手为其配药、包药。大家忙碌一天几乎没有吃饭的时间。
经沈廷文提议,坐堂的时间又改为初一、十五,其他时间只留小厮在家,两人游山玩水去也。
☆、探父(上)
老康生日的次日,一大早,老康不顾昨天的疲累,匆匆赶往昌平郑各庄行宫。
行宫那里,早已按老康的要求事先备好丰盛的宴席。
这是老康和胤礽事先约定的日子,老康等的望眼欲穿。
正午时分,胤礽终于现了身。赵昌已在行宫外等候多时,赶紧给胤礽引路去见老康。
进入行宫内殿,只见美酒佳肴已备好,老康坐在上首。
“坐下吧!”老康指指对面。
“儿子还没有给阿玛行礼。”胤礽嗫嚅着,但见老康座前全是美食,不知该跪到哪里。
“行了!先吃饭,饭后补上,你以为朕会便宜了你吗?你欠朕的一会都得补齐。”
胤礽不敢再言,只得依吩咐坐在下首。
“你们都下去吧!有他伺候就行了!”老康遣散了下人。
胤礽闻言亦赶紧站起为老康把盏。
老康拿起酒杯轻轻呷了一小口,道你自己也倒上。
胤礽赶紧倒上。
“你若再迟一刻,朕就让他们把一桌子好菜全撤了,把板子、藤杖全摆上来,哼!先自罚三杯!”
“阿玛!”
“怎么,在外面游荡了一年,酒量倒小了?”老康拈须一笑。
胤礽也笑了,“阿玛,儿子知道阿玛这里会备下好吃食,连早饭都没吃,等着一起享受呢!先让儿子吃口菜吧!”
胤礽一番话哄的老康甚是开心,赶紧夹了一著八宝鸭丝塞到儿子嘴里。
胤礽的眼睛却盯着鹿肉、狍子肉这些野味。这一年里,他和沈廷文游遍江南,吃遍南方各色美食,并不曾亏了嘴。所以老康这一桌美食他只对野味和宫廷独有的点心“敖尔布哈”有些兴趣。
老康赶紧把自己眼前的腰果鹿丁和葱爆狍子肉移了过去。胤礽感激地一笑,不顾斯文的大快朵颐。
老康自己只尝了两片木樨糕,舀了两口奶子鸡蛋膏。
胤礽看老康吃的不多,赶紧放下手中的“敖尔布哈”,给老康布菜。老康勉强又吃下一点。
“阿玛近来胃口不好吗?”胤礽看着老康的瘦脸心里一沉。
“你吃你的,阿玛看你吃就很开心了。”
胤礽亦无心再吃,丰盛的午宴只动了几筷子就草草收了场。
宴后,老康上座,胤礽献上送给老康的生日礼物,恭恭敬敬地为老康叩头行礼。
礼毕,胤礽仍未平身,道阿玛,儿子一年来未在身边尽孝,请恩准儿子再给阿玛多磕几个头,说着又重重地叩下头去。
老康嘴上说一年不来尽孝,多受你几个头也是应该的。
看着儿子额头已经红肿,不禁又有些心疼。“行了,行了,又不是明天就走,快起来陪朕聊聊天吧!”
“阿玛不先眯一觉吧?”胤礽看老康已打了哈欠。
“也好!我先打个盹,你也下去歇息吧!”
老康一觉醒来,又让赵昌去传胤礽。
胤礽赶紧过来伺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