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外烈酒
胤礽被带回拘执营帐,似痴似傻,不置一词。
“二哥,我知道你心里难过,可是你不能自暴自弃呀!”胤禛看了看外面,低声道我已派人给三哥传信,三哥计谋深远,又深受父皇信任,一定会想办法救你的。”
“四弟,太子之位对我来说早已弃之如敝履,生死于我亦是早已置之度外。我只希望来世不要生在皇家,与我挚爱之人泛舟潇湘,策马塞北,做一个自由之人。”胤礽放眼帐外,缓缓开了口。
“二哥,这也是我的理想,可是我们生在皇家,就不能放弃这份责任啊!就应该为父皇分忧啊!”
“哈哈哈!”胤礽突然狂笑起来。
“父皇生了那么多儿子,何劳我来费心呢?大哥、八弟早就等的不耐烦了,不是吗?”
“大哥非栋梁之材,八弟柔奸成性,只有二哥才是国之基石啊!这次出巡,父皇一定是受了大哥和九弟的挑唆……”
“不!四弟,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你看父皇,连二十年前我去探病让他不悦的事都记的一清二楚,这些年,他得积下多少对我的怨气呀!”
“可不管怎么说,父皇还是最疼你的,这一点毋庸置疑。”
两人正说着话,大阿哥一闪身进了来,两人都不再言语。
大阿哥气哼哼地瞟了两人一眼。
大阿哥心情不爽,刚在父皇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他本想再立上一功,于是瞅准机会,向父皇俯耳道“钦诛胤礽,不必出自皇父之手,儿臣愿代劳。”
康熙帝闻之气绝,大骂其禽兽不如。
大阿哥不知从何处带回两坛酒,自顾喝起来。
不一会就有了些醉意,借故发起酒疯来。
“老二,你压了我这么些年,凭什么?我不服你!
“我告诉你,老二,你已经山穷水尽,阿尔济善、苏尔特、萨尔邦阿还有格尔芬那小子昨日都已被正法,皇阿玛已经把他们一网打进。斩立决!”大阿哥顺势作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老四!此话当真?”胤礽看着胤禛,期待他给自己一个否定的回答。
胤禛避开胤礽探寻的眼神,去抢大阿哥的酒。“大哥,你喝醉了。”
“我没醉!一边去!老二,你不是能喝酒吗,来,咱们比一比。”
好!我绝不会让追随我的兄弟白白的为我流血牺牲。大哥,别怪我对你不仁,是你不义在先。塞外的烈酒穿肠而过,胤礽的雄心被烈火再度点燃。
☆、为谁牵挂
第五章
十日后回京,康熙帝命将胤礽囚禁在上驷院旁,仍由皇长子胤禔与皇四子胤禛负责看守。
帝立时召开御前会议,向在京群臣宣布胤礽十大罪状。说到痛处,帝泣涕不已。并云自己一连六日“未尝安寝”。群臣皆唏嘘不已,开始揣测皇上下一步要立哪位皇子为太子。
大皇子胤禔和八皇子胤禩都开始加紧活动。
三阿哥胤祉和四阿哥胤禛也开始在废太子的指挥下开始反攻。
十八日,帝将废太子事告祭天地、太庙、社稷后,一病不起,挨到二十三日,帝恐大去之期不远矣!
帝思来想去,终于决定召见胤礽。
一路上,胤礽想了一百个对付皇阿玛的办法。
他太了解父皇了,他知道康熙的软肋在哪里,只要他愿意,他们还是世上最好的父子,这一点,他的兄弟永远无法理解。
“不孝子胤礽叩见皇上。”胤礽跪伏于地。
“起来说话!”胤礽抬起头来,遁着苍老的声音望去,只见康熙帝两腮干瘪,面颊消瘦,已呈老迈之态。
“阿玛,您怎至于此?”胤礽终于动容,眼里泪光闪闪。
“你可知我是为谁伤心、为谁牵挂?”
“儿臣知道,一切都是儿臣的错,我真是罪孽深重!”
看到康熙帝的样子,胤礽心痛如绞。
父亲的衰老让他瞬间决心放弃自己的计划。因为刚才的痛彻心扉让他发现其实对于他来说,皇位不重要,名誉不重要,只有父子亲情才是他最割舍不下的。
“阿玛,儿臣现在觉得不再是太子,真的很轻松、很快乐,好象千斤重担终于卸下了,阿玛也不要再难过了。”
“皇上,该吃药了。”内侍赵昌端来一碗汤药。
胤礽接过,尝了一下,侍候康熙慢慢服下。
“保成!”康熙帝忽然叫起了胤礽的乳名,让胤礽觉得恍如隔世。
“阿玛!”胤礽紧紧握住父皇伸过来的一只手,曾经教他习字、为他更衣的大手,如今竟这般枯瘦无力。
胤礽把皇阿玛的手紧紧贴在自己的脸上,泪如雨下。
“废太子的诏书已经颁布天下,你怨恨皇父吗?”
胤礽摇头“天下人怎么看我我都不在乎,我只要皇阿玛一个人相信我就够了。
“阿玛从来没有怀疑过你,只是你身边的那些小人,他们——唉!不说了。”
“阿玛,我们不说这些伤心的事了,等你病好了,把政事交给新的太子,我们一起寻个青山绿水的去处。”
“傻孩子,江山岂能当作儿戏!阿玛倦了,你跪安吧!”
“阿玛,你睡吧!儿臣就在这里陪着。”
康熙握着胤礽的手沉沉睡去。
☆、姐弟情深
第六章
帝一觉醒来,心情大好,遣返胤礽,自去上朝。
胤礽回到上驷院旁的囚帐,倒头便睡。
正睡的不知今世何世时,隐约有人在旁哭泣。
“保成,你受苦了。”
胤礽睁开眼,看到了低头垂泪的固伦荣宪公主。
“皇姊,你怎么来了。”胤礽抬起手,小心地为皇姊拭去泪水。
“是皇阿玛恩准我来看你的。”固伦荣宪公主拉着胤礽的手坐下。
“皇姊,小时候我任性胡闹,总是皇姊护我周全,记得有一次,我胡闹把徐师傅推到河里,父皇要重重责罚我,谁说情都不行,最后还是皇姊出面救的我。如今,那些草包兄弟都吓得不敢着面,还是皇姊惦着我。”
“还好意思说!”一番话说的固伦荣宪公主破渧为笑。
“保成,你这又是犯的哪门子倔,让皇父动这么大的肝火,如今诏书已下,让皇姊如何为你周旋呢?”
“皇姊,小时候你就总说我是天不怕地不怕的保天王,早晚要闯下大祸,现下可是一语成懴了。”
“保成,皇姊知道不全是你的错,可你这么多年来一直率性而为,焉能不酿成今天之后果。”
胤礽黯然,半晌,正色道皇阿玛废了我,不会要我的命,如今我只想携家小去一个远离京城的地方……
“保成,皇姊拼了命也要护你全家周全,圣心难测,虽是父子,更是君臣,眼下你再不可率性而为。”
看着长自己一岁的皇姊,胤礽一阵心酸。母后早逝,别的阿哥都有个同父同母的兄弟姐妹,唯有自己形单影只。皇姊端庄秀丽,仪态万方,自十几岁起,每次看到每次皇姊,他都疑心是画上的母后走了出来,他心安理得接受着皇姊的疼爱关心,心想,母后若在世也是这样待我的吧!
“胤礽,皇姊走了,这个食盒里都是我亲手做的清淡小菜,你多少吃一点,这些天瘦多了。”固伦荣宪公主心疼地扳过他的身子,把他的发辫打散,重新梳好。这才不舍的离开。
皇姊走后,胤礽也心情大好,一口气吃掉了七八碗饭,骇的看守的侍卫面面相觑,生怕把二爷给撑死。
“你说,二爷是不是疯了,一坛一坛的喝酒,吃起饭来七碗八碗的吃,白天睡觉,晚上吹箫。”
“二爷那箫吹的我直起鸡皮疙瘩,在塞外那会,天天晚上吹。”
两个侍卫在门口小心议论着,一致认为二爷是得了失心疯。
☆、抚往追昔
第七章
次日晚,帝再次召见胤礽。
父子抚往追昔,谈诗论赋,不胜快意。
兴之所致,胤礽故态复萌,看不顺眼的就直言相告。
此时,胤礽已不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只是一介草民耳。反而无所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