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都不穿水手服跳舞给我看。”
“……”
宋予扬把咖啡煮好了，从柜子里拿出一个马克杯，积了些许灰尘，用热水烫过一边，再用冷水洗干净，给祁轩倒上半杯。
再拉开抽屉，放上四块方糖。
祁轩倚在门边，“嗯，不多不少，正好四块，你还记得我喜欢放四块糖。”
“随意放的。”宋予扬把一杯咖啡递给祁轩。
祁轩看了一眼杯子，愣了愣，“你还留着这个？”
“嗯，忘记扔了。”
祁轩眼神黯了些，微微垂下去，“我还记得这是咱俩那年刚搬进来去买的，是情侣杯，你那只呢？”
宋予扬喝了口咖啡，“不知道，可能扔了。”
祁轩深吸一口气，“刚才那小朋友是你现在的伴儿？”
“他不是小朋友，大学快毕业了。”
祁轩笑了声，“是么，看起来跟高中生似的，我还以为是一未成年呢。你现在不在报社做了？”
“做，只不过帮挂了个职，在大给人教课。”
祁轩看向宋予扬，走近对方一些，“他配不上你。”
“这事儿我说了算，更何况感情的事儿有什么配不配的？”
“他追你追得挺辛苦的吧？”
宋予扬回忆了下，笑起来，“我追的他。”
祁轩手抖了抖，眼神流露出惊讶之情，“你也会追人啊，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姿态么？他有什么好，我就看不出来。”
“他很单纯，我和他相处很舒服。”当然，排斥掉那些恶趣味的话语。
“他看起来太闹了，我记得你以前不喜欢这样的人。”
宋予扬拿着咖啡走出去，“你也说了是以前。”
祁轩放下咖啡，钻进宋予扬怀里，“我们重新开始。”
宋予扬冷静的看他一眼，也不推开，“你用的陈述句，你就那么笃定我会接受。”
祁轩抬头吻了一下宋予扬的双唇，“你一向拒绝不了我。”
“你结婚了。”
“那是在国外，更何况他已经不爱我了。你答应我的话，我过几天就飞回去跟他把手续办了。”
“放手。”
“我不放！”祁轩眼角都湿润了，“我知道如果我这时候放了，我就再够不着你了。”
宋予扬还是那句话，语气平淡，听不出任何情绪，“放手。”
“我不信你对我没爱了，我们在一块儿那么多年！你能说放下就放下？！”祁轩表情倨傲的凑近宋予扬，一下一下的吻着他的脸。再慢慢贴上他的嘴唇吮吻起来。
钥匙转动的声音谁都没有听见。
纪子轩愣在客厅，“……呀，我只是回来拿手机的。”再看了一眼抱着吻在一起的两人，“算了我明天再拿吧。”再看了一眼，还是把手机揣进了兜儿里，拔腿就跑。
宋予扬一把推开怀里的祁轩追了出去。
纪子轩刚刚走进电梯，看见宋予扬追过来了，立即按下关门的按钮，对方就在这时插了一只脚进来，“给我个机会解释。”
纪子轩看了一边的物业保洁人员，正奇怪的望着他们，“解释个屁。”
“就给我点时间。”宋予扬不停喘着气，扒着电梯门口。
“一，二，三，我给了你三秒，你没解释清楚楚，你可以滚了。”
“纪子轩！”宋予扬怒起来，眼神都像结了一层霜，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干嘛！就你会吼啊！”纪子轩用力按下关门键，趁宋予扬不注意用力踩了他的脚一下。
“嘶——”宋予扬把脚缩了回去，电梯已经下去了。
纪子轩跑出了宋予扬住的小区就跟大街上晃悠，没有方向，没有目的地，走一阵儿停一阵儿，蹲在路边小店门口看着熟悉的城市发愣。
眨出了一颗泪珠子，抬起手臂抹个干净，小乖兔子一样缩在角落里红着鼻头咕咕哝哝，“死人渣，敢让小美人儿亲你！还不推开！禽兽！你以为这样我就会甩了你么！我偏不顺你的意！我气死丫！”
兜儿里的手机已经响了无数遍，纪子轩充耳不闻继续凄婉自怜，眼泪啪嗒啪嗒地掉个没完。
“哥们儿，就是你这手机铃声好听也不能这么听啊，指不定有急事儿找你呢，这都响半天了。”
纪子轩看了一眼身边站着的男人，男人倚着墙，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的看着他。
“你管呢！”纪子轩这么说着，还是把手机从兜儿里拿了出来。
26通未接电话。
全都是来自宋予扬，备注翘臀小妖精。
纪子轩按了几下屏幕，把备注改成了人渣，然后接通了人渣打来的下一通电话。
宋予扬看见电话那头终于接了他电话，急忙开口询问，“你在哪儿？”
纪子轩看了一眼眼前的车流，伸手擦了一把流到下巴的眼泪，“我说我在长城上你行么？”
旁边抽烟的男人瞥了他一眼，吐了口烟圈，眼神里写着一抹玩味，“还挺会唬弄。”
宋予扬皱了皱眉，听见电话那头除了纪子轩的声音还有别人的声音，语气不由严厉了几分，“你身边还有谁？你到底在哪儿？我去找你。”
纪子轩抬头看了一眼身边的男人，“身边啊……是小情儿，怎么？我在哪儿你管着么？”
“你是我学生我就管得着！”宋予扬神色森冷，猛地一拍桌，把坐在一边的祁轩都给吓了一跳。
好家伙，现在还会搬出老师身份来吓唬人了。
纪子轩呵呵笑了几声，“那你勾搭我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你是我老师呢？”
宋予扬被他一句话噎住，黑色的眸子微微一沉，沉默下来。
“那您没事儿的话，我挂了。”
“等等。”
纪子轩眼睛都哭肿了，擦也擦不干净，干脆自暴自弃的让眼泪湿满整张脸，清了清嗓子，不想让对方听出声音的沙哑，“还有什么事儿？”
宋予扬心平气和地与他商量我们好好儿谈成么？别闹那么僵。
“好好儿商量？”纪子轩故意拿声捏调，“在我离开之前你怎么说的？我已经和你商量过了，我说你要选我你就没退路了你就不许退，你不也答应了，你这人太没溜儿了，说过就忘。”
宋予扬沉下声音，“我没忘。”
“那你干嘛不推开他？！”纪子轩嗤笑一声，眼神灰暗，“他黏上来你就搂住他，他吻你你也不拒绝……”
宋予扬看了坐在旁边的祁轩一眼，眉头皱的死紧，“也只有你刚才看到的，没别的了。”
“……宋予扬，有没有人跟你说过，你这孙子真特么是个王八蛋。”纪子轩咬牙切齿，向后靠在墙上，一瞬间无力，合着人根本就不觉着在有了自己的情况下去吻别人是错的，“这就是你给我的解释？这还不如不解释呢，我听了就想胖揍你丫一顿。如果我刚才不回去，还指不定您二老还能干出什么来呢……不过我也不在意您二位能干什么，您这当事人都无所谓了，我更加无所谓。”说完纪子轩挂了电话，顺手关机。
纪子轩按着腹部呜咽，想起从下午到现在自己还是一样东西没吃，刚才给宋予扬那混蛋那么一气，肚子更疼了。
在城市的夜晚一个人呆着，人的感官只能感觉到一种感觉，那种就久违的心情叫孤单。
虞陌修的烟抽了一根又一根，像是很久之前就戒掉的烟瘾又被重新捡了起来，吐出来的每个烟圈点缀在温热空气里，都想写满寂寞。
他叫了纪子轩一声，神色淡淡的，不喜不怒，“哥们儿，胃疼？”
纪子轩捂着肚子抬头瞥他，在看了一眼地上的一堆烟头，“你抽了多少了都？”
虞陌修也蹲到地上，后来觉着不舒服，干脆一屁股坐到地上，“两包。”
纪子轩嫌恶的皱起眉头，“离我远点儿成么？我不爱烟味儿。”
“真的？”虞陌修问得淡定自若，脸慢慢凑近纪子轩，往他脸上吐了口烟，眼神轻佻，把纪子轩呛得上气不接下气，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你丫有病吧！”
虞陌修抹了一把纪子轩脸上的眼泪，“失恋啊？被甩了？”
两人视线相触碰，居然有一种莫名危险的气息在蔓延的感觉。
“被甩他奶奶个爪儿！”纪子轩一副赌气的表情，“我甩的人！”
“那你哭什么？”
“我兴奋！我太兴奋了！所以喜极而泣了。”
虞陌修不冷不淡的应，“噢。”
纪子轩伸脚出去踩灭他几个没拧灭的烟头，“你老在我边儿上待着干嘛啊？”
虞陌修很无辜，“拜托哥们儿，这地儿是我先来占着的，你后来的。”说着又姿态优雅的点燃一根烟，不怀好意地保持笑容。
纪子轩说你觉不觉着我们这对话比较像天桥底下丐帮之间的谈话。
虞陌修噗嗤一声乐出来，“看起来心情好多了嘛。”
咕——
等纪子轩反应过来这声怪异的声响是什么之后，立马低下头，窘迫得满脸通红。
虞陌修五官俊雅的脸笑得眉毛乱飞，站起来用脚踢了踢纪子轩的球鞋，“饿了吧，吃法去。”
纪子轩笑嘻嘻的站起来，一抹脸上的眼泪，“你这意思是，你请客？”
“合着有便宜可占就给好脸色了是吧？”
“你真请啊？”纪子轩捂住胸口，“英雄与我素未谋面，萍水相逢，待我这般热情意欲何为？莫不是想……”
虞陌修笑意加深几分，语气暧昧的调侃道，“想什么？”
“想追求我。”纪子轩一本正经。
虞陌修一窒，咬牙切齿的打量着眼前的纪子轩，“你不是我的菜。”
“那就好。”纪子轩严肃道，放下心来，又继续蹦跶起来，“去哪家馆子啊？”
虞陌修看着在自己面前四处蹦着的那小孩儿，心说自己不是遇上一神经分裂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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