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的久了,总有些恶趣味,不由得思量他会让自己失望吗?
小院有两间厢房,给了他一间莨栾也不至于流落街头,回到房间便褪下长衫准备歇息,莨栾一向喜欢看人麻烦,他越是纠结,便越是高兴!
可有些事情在预料外,那个男人的决心似乎比想象中的要坚定,哦,也许该说是救她的决心!
刚褪下长衫躺下,房门被人用力推开!莨栾吓得惊起,望向门口,看见背负着一身清辉的他!
“我不会让自己死,我若是死了,你救活她就没半点意义,你要新鲜的心脏多的是,我已经走到这一步,既然来到你面前,我也不怕再背上一条人命。”莨栾还没从他这句话回过神,他就没了踪影,莨栾赶紧起身穿上长衫,走出房门,院子里只有前不久刚种下的槐树苗!脆弱的枝丫在风中摇晃!萧条而冷清!
他把那人带到跟前的时候,莨栾正坐在小方桌旁品一杯清茶!
只是身边有空气涌动,抬眼就看见他染了血的狼狈面容!
被他用臂弯夹紧的女子长发垂落,遮住面容,只是穿着一身鲜艳红裙,双手无力垂下,此时此景,烛光摇曳,平添诡异!
莨栾放下茶杯,语气平静,没半点惊讶!“你杀了她。”
他将女子放到床榻旁的地上,女子顺势躺下,头部动了动,刚好转向莨栾这方向,莨栾垂眼看下,长发散开后的秀丽面容有些眼熟!
这个人,正是巷口那家男主人的新婚妻子!
“救她!”他的脸上有几道指痕,破了皮,鲜血流出,加之发冠松垮,长发凌乱,白衣上几道黄痕,显得狼狈又邋遢。
“就算她活不长也要救吗?”
他双眸紧缩,行至莨栾的面前,与莨栾面对面,恳求道;“我已经走投无路,求求你了,快救她。”
莨栾不言,走到女人身边蹲下,扶起那女人,将她安置床上,与那女子并肩而躺!
“去厨房端一盆清水,再从院子的槐树摘点枝叶!”莨栾说完这些,男人又一阵风似得消失无踪,没一会便听到从隔壁厨房传来的乒乓声音!
莨栾从抽屉里找出一把剪刀和一把锋利的小刀,放在床前。
男人将水盆放在床头的木架上,被准备就绪的莨栾赶出了房间!
“你出去等着!”
“可……”他迟疑不肯,莨栾用毛巾擦干洗净的手,抬眼看他!
“还要不要救她?”莨栾知道他眼里的迟疑,是担心那女子被他这个男人看光了身子
抓到他痛处总能好好使唤他,他咬了咬牙,一句多余的话也没,转身离开!
其实莨栾是担心,他虽有生死人肉白骨的本事,可过程太过血腥,怕他看了忍受不住!
莨栾会将这两位女子的胸膛剖开,取出心脏,各自安放,双手沾满血腥却面无表情!
生死人肉白骨的能力是不知怎么来的,只是在清醒之后,自己就拥有了这本事!
他是第一个客人,自然不能糊涂办事,将裂开的胸膛用针线缝好之后,莨栾才用提前吩咐他准备好的清水洗净了手!
莨栾想门外的男人已经被震惊的说不出话,推开门的时候,他脸色白若宣纸,惊恐的看着自己!
莨栾冷笑一声,既然敢来找他,便该知道他是怎样的人!“把那个女人的尸首处理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就像是给倒杯茶水一样轻松。
回到房间,坐在床上,莨栾看着自己被业火焚烧灼伤的掌心,抽搐的痛,伤口褶皱焦黑。
尖利的指甲掐断烧焦的皮肉,一点一点直至露出鲜红的森然掌心,看着塌陷的伤口,血管纵横,露出丁点白骨,不禁苦笑,活了五十年,容颜不会变老之外,就连疼痛也是隐隐的。
想不到第一单生意,竟是因为自己控制不好而受伤。
掐断的皮肉被莨栾用左手挥过便没了踪影,有些能力不知怎么来的,却知如何使用它,莨栾用纱布包裹住伤口这才和衣躺下!
第二日醒来是中午,那个男人已经面色如常,且妆容整洁的出现在莨栾面前,莨栾打开门看见他支支吾吾的站在门口,是欲言又止的样子!
莨栾也不说话,目光越过他看向雅致的院子,也就是这一眼,才知道刚种下不久的槐树苗被某个粗暴的人给折断了枝干,莨栾想,大致是他昨夜太激动,不小心大力了些!
第116章 116
莨栾关上门想离开,他这才低声说道;“瑾言为何还未醒?”瑾言?那他是不是叫慎行?
莨栾背对着他,懒懒应道;“心脏初换,气息不稳,过个几日她自然会醒来。”
“莨栾,多谢。”莨栾走了一步,又听见他说道!
“拿人钱财,□□,一场交易,说谢多余。”
叔父说过,莨栾的性子怪,嘴巴毒舌,不近人情,说的还真是半点都没错!
因着伤到手的关系,莨栾便不再下厨做饭,反正这幅身体,饿个几天也出不了什么事!只是难为另外一个人!
被他一句话给困在院子里的男人,只能焦急的看着他,一个人点香,一个人喝茶,怡然而自得。
筹措许久,他还是大义凌然,撸起袖子,自己进了厨房,莨栾坐在院子里看着厨门,心想他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公子爷能弄出什么吃的?
果不其然,他刚进厨房没一会,就听见乒乒乓乓的声音,淡定的喝了口茶,计算着碎了的碗也应该找他算回报酬!
半个时辰之后,他终于端了两碗糊黄的面走了出来,一碗放在了莨栾面前,修长的指尖伸至眼前,只是一个抬眼,就看见他被炭灰搞得像黑猫一样的脸!他端着另一个碗,对上莨栾的目光,涩然道;“厨房里没什么东西,你就将就将就。”
看着那碗汤水有些黑末,面条糊黄的东西,莨栾放下茶杯,内心起伏,面色却不改;“你这种东西我将就不来,你自个吃,我没胃口。”
他望着莨栾,神情受伤“…………”见莨栾不理他,他才默默的端着碗,坐在一旁,只是吃了一口,他便脸色大变,立刻起身奔向厨房!
香炉上的香已经燃烧到底,看着那颤抖的白烟,恍然间想起,他已经离开九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