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池跟上他的脚步“想来二哥是对这处罚不甚在意。”
“有何好在意,他落个安心,我求个安静,再则,府上有酒,不出门又如何”
景池无奈的笑“二哥,美酒虽好,不宜多饮。”
景钰也笑,岔开了话题“对了,父皇给你找的那个师父如何”
若说皇帝不待见景钰,对景池却是十分疼爱,巴不得把全天下的好东西都给他,但是奈何,他最不待见的却跟他最疼爱的感情最好。
景池重在修己,即便是从小有先生教导,十八了也还让皇帝给他找师父,学遍天下知识。
景池想起那个师父,只觉得神秘“不可说不可说,有待观察。”
“哈哈哈哈,要回二哥府里饮酒吗”景钰提议道。
“二哥想拿我做靶子,未免太过了些。”景池上过他的当,正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总会提防了。
景钰拍了拍他的肩膀,道“罢了罢了,一人饮酒也能自在些,你万事小心,有什么事就差人来府上通报我。”
景钰告别了景池,又让轿子抬他回了府上,老管家见了他,连忙上来关心他“少主子,看你能平安回来老人家也就放心了。”
景钰摆了摆手,笑道“你还是得担心着些,去把府门关上吧,父皇罚我半个月不许出门不许见客,吩咐下人,出去办事时走偏门。”
老管家瞧着他怡然自得的背影,像是一点都不为处罚所动老管家摇摇头,吩咐家丁把大门关上了,顺便挂了招牌谢绝会客
过往路人商贩对于二皇子府经常大门紧闭是习惯了,这景钰皇子不折腾点事出来,就跟蚂蚁在他身上爬着一样,浑身不舒服
景钰被关在府中,依旧是自由自在,本衣食无忧,也不用拘泥礼法,他高兴时,束发整冠,把酒吟诗,不高兴时,长发披散,穿着随意,在后院莲池把酒钓鱼。
过了数日,景钰觉得自己越发慵懒了,从小跟着他的侍卫上前汇报,说是丞相大人也就是他舅舅要见他。
“主子你看”侍卫问着景钰的意见。
当时景钰正在作画,画的是什么,画的是他在钓鱼时,可既然是钓鱼,却只有一根鱼竿,没有他人“既然是不许见客,就应该听老头子的话,让舅舅回去吧,就说等罚过完毕,外甥再负荆请罪。”
侍卫沉默了会,也不知是在想什么,最后还是乖乖的出去了,景钰勾勒了最后一笔,将画像拿起,仔细观摩着。
景钰将画像平整放在长椅上晾干,此时走了的侍卫又折返。
景钰见了他,抬头问道“怎么舅舅不肯走”
侍卫摇摇头“不是”他拜了一礼“主子,既然皇上都这般对你了,你为何不听从丞相大人的。”
景钰叹了口气,一脸惋惜的样子“青葙,在这之前,我先问问你,你是我的人呢还是舅舅的”
侍卫一脸惶恐“属下对主子之心,明月可鉴。”
景钰道“既然是我的人,就当与我心意相通,这话莫要再说了,若是被有心人听见,还以为我是有什么反心。”
侍卫拜道“属下知错。”
景钰转开视线,望向那只有几朵新叶的莲池,吩咐道“叫厨娘准备酒菜,元宵佳节,我也没跟你们一起吃个饭,是我疏忽了。”
景钰对待家丁侍女的好,除了体贴他们不易,也时常与他们同桌共饮用餐,别看二皇子府挺大,其实人不多,坐在一起,也就十来个,为何堂堂二皇子府,下人这么少一是因为景钰觉得人够用就好,二是他怕吵
与下人用过餐后,景钰又回了自家院子,树下独饮,便是孑然一身,也能对月成三人。
景钰饮着,吟着“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
景钰的处罚并没有半个月,过去了十来日,景池在御驾前为景钰求情,皇帝爱惜这个儿子,想着那个不成器的二儿子近来表现良好,甚的他心,便如大赦天下,景钰沐浴皇恩,给解除了禁闭。
景池欢天喜地的来找他,跟着的,还有礼部尚书的小儿子杜云欢,要说景钰败坏名声之余做过的最躁动人心之事,就是交了这杜云欢,因为他顺带把那讲究礼讲究法的礼部尚书的小儿子给祸害了,以至于朝堂之上,景钰与礼部尚书相见,是大眼瞪小眼,怎么看都不顺眼。
杜云欢生的好相貌,身姿修长,风流倜傥,落落大方,一举一动间,贵气非凡。
杜云欢想着能见到景钰了,十分高兴,可推了门进来时,正好瞧见景钰蓬头盖面,一副自暴自弃的样子是吓了一跳。
“你至于吗不就是被关了十来日,有何想不开的”跟杜云欢性格一样的,是他那洒脱的语气
“二哥”景池看着,也是有些担心。
景钰的眼在长发下无奈的翻了翻,慵懒应道“我刚起来。”说罢径直去梳洗了,洗完之后,杜云欢与景池已经喝起了茶,吃起了点心。
景钰仅着里衣,将长发撩起,用发带在脑后随意绑着,在躺椅上躺了下来“你们两个过来不会只是为了喝我的茶,吃我的点心”
杜云欢放下手上的糕点,拍了拍手道“你莫不是忘了再过几日是什么日子亏得我还担心你一个人会寂寥,费了多大力气才跟景池通上气跟皇上求了恩典。”
景池体贴自己的二哥,给他端了杯茶,景钰接过,啜了口说道“这么说我还得多谢你体贴了。”
杜云欢笑道“你我之情,说谢多余。”
“说正事,花朝节年年都有,也不着急在今年”景钰对杜云欢相当的了解,他这般费力气让自己解除了禁闭,肯定是有事
“这话还得从正月十六说起,青楼里边来了个艳媚相公,名为艳骨,此人才情双绝,便是短短几日,就凭着一首未展眉享名帝都,你也知晓,帝都的花朝节每年都会通过才艺比拼,挑一位女子作为花神化身在宴会上领舞,只是这回”杜云欢的话像是卖关子一样停了下来。
景钰接道“只是这回,这艳骨过五关斩六将,凭着双绝才情,冠绝帝都,成了第一位是男儿身的花神化身。”
杜云欢双眼发亮“正解。”
第81章
景钰淡定饮茶,似乎对此事并无多大兴趣杜云欢瞧着,觉得有些怪异,要是按照景钰以前的性子,知道帝都里边出了这么位人物,哪里还坐得住,当既他便问道“何以你今日如此淡定,莫非你见过那艳骨”
景钰捧着杯子,忽略那两人落在自己身上的打量目光,脑海中闪过一张翩若惊鸿的脸“见过。”还共度良宵。
杜云欢觉得他好快动作,即便是被闭门思过十来日,依旧了解当下局势,于是拜服道“不得不承认,我杜云欢在你面前,心口亦服。”
景钰放下杯子“好说。”默了会,他又问道“你们两个意欲何为”
杜云欢提议道“我想见识一下,这艳骨到底如何才情双绝。”
景钰将视线落在景池身上,见他点头,于是他起身往内室走去,杜云欢见他走了,连忙问道“你去哪”
“既然想,就去见见。”景钰的声音飘了过来。
想来是因为艳骨的关系,便是青天白日,这青楼依旧络绎不绝,热闹非凡,景钰换了件常服,腰悬碧玉,手持山水画扇子,面带微笑,这生来便是一副纨绔模样,生生为他端了幅清雅俊逸的好相貌。
进了青楼,才知里边安静,只有透着哀伤离别的曲音在各处回响着,景钰听惯了花音,今日这哀伤之乐,却是绕梁不绝,声声入耳。
景钰摇着扇子,竟不自觉听了起来,到了最后,一音一调都记在了脑海里,一曲终了,青楼又躁动了起来,客人们喊着艳骨的名字,一声高过一声。
景钰在正中央站着,许会之后,见一清冷身影被众人拥蔟,从左边的内阁走了出来。
他走在最前面,清冷眉眼,艳媚姿态,如初识相见,不可方物。
景钰定睛看他,不是看人,而是看被他抱着的桐木琴。
艳骨也注意到了他,径直走到他面前,不管众人讶异,艳骨直接问道“你可是来兑现承诺”
承诺景钰的思绪跳跃着,他在想自己要兑现什么承诺,想了一会,默了好久,艳骨仍旧怔怔的看他。
杜云欢与景池也是懵懂,只听景钰说见过,却未听他说过两人之间有什么承诺。
艳骨见他不答,又问了一遍“可想起了”
景钰忽然很想逗逗他,于是摇着扇子,面色坦诚的问道“想不起了,不如你告诉我,是要兑现何承诺”
艳骨将那话说出的时候,旁人都被臊的面面相觑,他却跟个没事人似得“让我睡你。”
众人一阵抽气,便是连景池与杜云欢,都是尴尬了脸。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景钰是什么身份,艳骨又是个什么身份,在天子脚下,一位相公,说要睡皇帝的儿子。
景钰的玩性被挑了起来,他真的是很好奇,这艳骨到底是什么人“哦你既然能说出这话,想必也是做好了承担后果的准备。”
艳骨直接越过他“有何后果”走上两个阶梯,他转过身,居高临下的看着原地不动的景钰,又抛了句“房间等你。”
众人顾不上抽气与唏嘘了纷纷看向景钰,看他是何反应。
杜云欢也是靠近他,叹气着“这艳骨果然与众不同,居然敢说睡你这话。”
景钰摇着扇子,笑而不答,景池走过来拉他的袖子“二哥”
景钰眸中溢出温暖,摸着景池的头道“先回去吧,这地方不适合你。”
景池抿着唇思虑着,杜云欢被景钰的视线一望,心惊胆战的“唉,你该不会真的”
景钰道“身为皇子,岂能言而无信带三弟回去。”说罢往二楼走去。
众人听他话语见他动作,一时之间,真不知是该作何反应了。
景钰推开了门,随着吱呀一声看见的,是坐在桌旁,兀自饮茶的身影,景钰转身掩上房门,走过去坐下,将扇子放到桌面上。
艳骨却不招待他,他也不是自讨无趣,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饮了口“在那之前,不如先与我叙叙旧吧。”
艳骨挑眉“不知你我何时有旧可叙”
景钰笑“怎么说我们也是共度良宵,如此有意义的一夜,难道你不回味吗”
艳骨道“想不起来有何好回味。”
“呵”景钰反驳“既是如此,又何必对我一事挂念在心,耿耿于怀”
艳骨侧眸看他,眼神无波,瀚如星海“这是你欠我的。”
“银货两讫,何来一欠”
艳骨给自己倒茶,对于此问题,是不想做回答,景钰瞧了他一眼,两人沉默了很久,景钰才说道“我们换个结算方式,你让我在这呆一夜,我承诺你,花朝节后,接你入府,如何”
艳骨捧杯的手微不可见的颤抖了下,侧眸看向景钰,见他嘴畔带笑,让人很难看清“这对你并无好处。”
景钰将茶杯举起,欲饮将饮“你只管答应。”
呵艳骨笑,都替他做了回答,还要说什么呢
艳骨与流景从白日进了厢房就再没出过,膳食是妈妈亲自端到房内,本以为他们二人真如客人所说,颠鸾倒凤巫山云雨,谁知进来,却是一个坐一个跟没腰骨似得斜倚着。
艳骨端坐在一旁,调着琴弦,而流景赖在软垫上,双腿曲起,百无聊赖的饮茶,妈妈虽然觉得这场面养眼,却总觉得有些怪异,如何怪异,她又说不出来。
妈妈实在瞧不出个所以然,正想退下时,听见景钰道“妈妈,这茶喝的我无味,换酒上来吧。”
妈妈又诚惶诚恐的让人送了酒上来,艳骨简单吃了几口,又坐在那拨琴弦,景钰吃着饮着,在外边传的是如何亲密无间的两人,在这狭小空间里,却是互不相问。
诚如景钰所预料,他被艳骨“睡了”一事在帝都大街小巷,家家户户传的是人尽皆知,有声有色。
第二日正午,景钰脸色不好,一脸疲惫的从房内走出,在外人眼里,这幅样子分明就是纵欲过度。
其实他们哪里是晓得,艳骨那胆大包天的,嫌弃他昨晚喝了酒一身酒味,不许他上床歇息,便是景钰身子硬朗,在地上躺了一夜,习惯锦裘羽被的他,哪受得了这清苦
景钰走出青楼时,艳骨正站在窗前,雕花的窗开着,景钰察觉到有人在看他,转身抬眸,正对上艳骨意味不明的目光,景钰又将扇子打开,笑着走了。
“少主子,你可回来了。”景钰双脚刚踏进府内,管家就迎了上来,那面色着急的,似乎发生了什么很不得了的事。
景钰打了个呵欠,聊赖道“看老伯今日面有异色,可是身子不适”
管家对他真是服之又服“你还打趣我,丞相大人来了,等了你一上午。”
听闻舅舅名号,景钰也不敢再造次,随着老伯就去见他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舅舅。
要说这舅舅,其实还真不是简单人物,不到三十便位极人臣,朝中大臣多少是他的门生,明里暗里的,不知给皇帝造成了多少压力。
但是这舅舅有个死穴,特疼他妹妹,也就是景钰生母,可景钰是个没福气的孩子,爹不疼娘也死得早,全靠这舅舅爱着宠着,若不然,皇帝也不会这般不待见他。
丞相正是不惑之年,一身大红官服,阔额方脸,面带风霜,一看就知是这些年这丞相之位坐的不易。
景钰见了自家舅舅,不敢造次,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外甥见过舅舅。”
丞相也就是高博,见了这精神有够不佳的景钰,顿时是气上心头,手一扬,重重拍在桌面上,啪的一声,茶杯抖了抖“你还敢回来。”
景钰知是自己气着了高博,端的一副错了的态度“舅舅息怒。”
高博见他油盐不进的模样,更是气的胡子翘起,指着他骂道“你瞧瞧你这自甘堕落的样子,刚被放出来,是又想关回去吗”
高博威严,骂的景钰是声音都不敢大一下“舅舅冤枉外甥了,外甥去那青楼,皆是因为与那艳骨相公有过诺言,外甥只是不想失信于人,落人口舌。”
高博怒道“这艳骨是什么人,你自己又是个什么身份,活了二十年,还掂量不清吗舅舅平时怎么教导你的就是这般让舅舅刮目相看吗”
景钰挺直了腰板,义正言辞道“舅舅从小就教导外甥,做人应当有所为有所不为,更教导外甥要言而有信,那日外甥许下诺言,既然兑现,有何错了”
高博简直被他气得说不出话来,见他三言两语就将事情又兜回,避开他要说的,顿时又一拍桌子,放下狠话道“你给我想清楚了,真要这般浑浑噩噩度日,忘记你母亲的血仇,没心没肺的活着吗”
景钰内心无奈的叹,既然知道这是条不归路,为何总要他走呢“舅舅放心,母亲血仇,外甥谨记。”
高博一甩袖子,哼了声“你总跟舅舅置什么气,舅舅到头来还不是为了你。”
景钰唯唯诺诺的“外甥知错,舅舅莫要再气了。”
高博盯着他看了许久,最后只能是重重一叹“你好生休息,别把自己身子耽搁了。”说罢起身走了。
景钰送他离开,回过头想着他的话,估计是瞧着他今日脸色的确难看,才有最后那句话,于是景钰当即决定回去好好睡一觉
第82章
景钰被相公“睡了”的事传到皇帝耳朵里,隔日景钰上朝,皇帝见了他,面色更是沉了几分,但是瞧着高博时,又有些幸灾乐祸,景钰哪能不知皇帝所想,于是更端端正正站着,任着皇帝打量。
文武百官对于景钰的荒唐,不是第一次体会,毕竟能将自己名声弄得这般臭的没几人,文武百官对于景钰,有褒有贬,但是更多,是看戏罢了,毕竟看热闹这股血,是代代相传,经久不息。
皇帝又不待见景钰了,他也落得个自在,除了高博的脸色差的让他有些过意不去,大多时候,景钰还是更乐意和杜云欢坐在一块喝酒,谈论帝都哪家姑娘长得是怎样如花,或是哪家公子令人牵挂。
就这样晃荡到二月初二,花朝节那日,士庶游玩,结伴踏青,姑娘们赏花扑蝶,一时间,帝都充满欢声笑语,鸟语花香时,却见那花林深处,粉粉绿绿身影,玲珑有致,言笑晏晏。
花朝节至,帝都的桃花海棠,樱花争妍斗艳,不约盛开,香风扑面,街道铺前,盆栽林立,花束成团。
姑娘们头簪鲜花,低眉浅笑间,却是人比花娇,祭花神过后,便是最激动人心的宴会。
迎花神宴会,是由官府支持,富绅赞助,百姓找人共同举办的,今年花朝节与往年不同,艳骨作为史上第一位男子花神,备受瞩目。
入夜之后,各家各户姑娘,提着花神灯,拿着剪好的五色彩笺,绑上红绳,将彩笺结在花树上,烛光映着红光,衬出姑娘们年轻娇美的容颜。
宴会在闹市中心举行,那是个露天舞台,花神灯笼通过绳子的固定,串联绑在建筑物上,在上方连起一片灯笼海。
下方的舞台,铺着彩色软垫,而四周,有桌有椅,更甚者,是鲜花将这舞台包围,见花花绿绿处,点点灯笼红,繁花似锦。
景钰与杜云欢踏着闲步姗姗来迟时,夜宴已经开始,里里外外,人山人海,景钰上了就近的酒楼,窗户开着,正好将舞台下的一切纳入眼底。
景钰看着人头攒动的下方,欢呼声中,是十一花神已经在舞台上跳着动人的舞,景钰接过杜云欢端过来的茶,两人在窗户边倚着,对面而立,杜云欢的目光是动人婀娜的身姿,他问道“这十一花神就已经这般美艳动人,真不知艳骨出来时,又是何种场面”
景钰想,是何种场面那人的艳媚,即便是男子,又阻挡了几分反而是更添风采
景钰没有回答,因为艳骨已经出现,大红身影从天而降,稳稳落在灯笼海上,衣袂翩翩间,脚尖轻点,衣袖翻转,一时间,竟将人看痴了
景钰的视线也不由自主的往上看去,即便是借着二楼的高度优势,景钰要看清艳骨,都要抬头。
这人的惊艳面貌,动人舞步,便是男子也不输女子柔软,婀娜收放自如的飞袖,看似跌宕其实平稳的转身,艳骨舞着,众人痴了。
灯笼海在他脚下闪动,发出的红光竟也比不过他,时间仿佛停止了流动,所有人眼中,只有那红色身影
久久的景钰在他眼角的凤尾蝶中回神,他的手还捧着发凉的茶,仿若不知冷热,景钰饮下,一舞惊天下说的便是这种人吧。
花神景钰扬唇笑,今夜过后,会有多少人觉得,花神是男的,也合理
楼下传来躁动,景钰已经踱步回了八仙桌旁,他放下茶杯,听见杜云欢问“你去哪”
景钰笑了出来“兑现承诺。”
艳骨在众人的拥蔟下走出,景钰斜倚在闹市中门牌的石柱上,摇着扇子,闻着花香,定定将那人看着好像每次见他,都如众星拱月,谁能相信,这般集万种光芒于一身的人,会是青楼中最动人的相公
“我来接你。”正当艳骨要从身旁走过时,景钰不紧不慢的说出这话。
艳骨走了一步,听见这话,停了下来,转过身看着景钰,景钰被他看着,慢悠悠的站直了身子,笑道“你莫不是忘了,等花朝节过后,我接你入府。”
人群又炸开,纷纷想起几日前,景钰被艳骨“睡了”一事,如今看着后续,大家是觉得难道景钰被睡得不够还要霸占艳骨相公
艳骨灿如月华的双眸有光华流转,他望着他,语气淡然“好。”
景钰觉得不够,主动牵起他的手,往府邸走去
他的手心,并不像景钰所想那样,反而是出人意料的柔软,呵
快走到府邸时,艳骨听见他笑,问了出来“因何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