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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娃他爹不是你想甩就能甩 第10节

作者:九粟殿 字数:25645 更新:2021-12-30 11:18:29

    何不负吴钩,誓取关山五十州;

    长枪当在手,护我河山死不休

    乞颜昊仪,我愿与你一起踏遍河山,助你一统天下

    乞颜昊仪,你可愿对我待以真心,一生生死相随,世世不离不弃

    远处的天色已经微微泛白,几只秃鹫在空中盘旋。皇城墙上,处处可见斑斑的血迹与士兵散落的尸体。皇城中火光已熄,喊杀声也已减弱。

    乞颜昊仪紧握着白岳泽环着他腰身的双手,望着布满血迹的皇城,轻声向身后人问道,“岳泽,若我继位,百年之内,今夜必定是梁国皇宫最后一次内乱,你可信”

    “我信。”

    “因为我一生,只会娶所爱之人为正妃,绝不会再有侧妃,你可信”

    “我信。”

    “我会全心爱我的正妃,用心教导我的儿女,让他们知道,世间的亲情,远比冰冷的皇位重要,你可信”

    “我信。”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云追月一

    白岳泽再次醒来时,天色还未亮,但是已经离宫门哗变过去了两天两夜。

    白岳泽勉强睁开了双眼,四周人马喧嚣不再,只有一片静谧的黑暗。

    这是又回到了四皇子府中

    白岳泽试探着想起身,却觉得浑身酸软乏力,连动弹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醒了”

    乞颜昊仪沙哑而富有磁性的声音忽然在床边响起,明显带着一丝惊喜。

    白岳泽努力的侧过头,就看见乞颜昊仪一身黑色软甲,带着冬日特有的寒意,坐在他的床头。他眼中泛着红色的血丝,应该已经许久没有合过眼了。

    “可好些了”乞颜昊仪伸手摸了摸白岳泽的额头,“终于不那么烫了,不过好像还有些低烧,我马上就让谢辰迂来再给你瞧瞧”乞颜昊仪说着,马上就起身想去叫人。

    白岳泽费力的伸出手将他拉住,看着他肩上的绷带,轻声问道,“你的伤”

    乞颜昊仪一见,慌忙将他的手握住,哑声说道,“我的伤都无碍,就是些皮外伤。你躺好,烧了两天两夜,别再冻着”

    白岳泽双眼有些失神,意识还有些不清。他努力的想了想,实在想不起自己是如何回到王府的。在战事结束的那一刻他明明还骑在乞颜昊仪的战马上,怎么再一睁开眼睛,自己就躺在床上,还昏睡了两天两夜

    白岳泽只穿了一见单衣,额前的碎发早已湿透。一头乌黑的长发一缕一缕的散在宽大的床上,神态带着一丝茫然。

    乞颜昊仪见状,心口一阵麻麻的疼。当夜白岳泽忽然从马背上栽了下去,着实将乞颜昊仪吓的不轻。毕竟白岳泽小产之后没几天,又在皇城墙上冻了半夜,落下病根不是闹着玩的。乞颜昊仪只要稍稍回想当夜的情景,就觉得心口痛不可当,他起身就想去叫谢辰迂再给白岳泽诊治一番。

    “我已无事”白岳泽眨了眨眼睛,问道,“可有吃的,饿了”

    “有,有你等等”乞颜昊仪心中大喜,知道饿了,这风寒就是去了七八分了。

    乞颜昊仪再顾不上去折腾那个已经被他折腾的快去了半条命的谢太医,立刻跳起身来给自己的媳妇去找吃的。

    白岳泽躺在床上望着那个喜的恨不能一蹦三尺的身影,嘴角不由的也弯起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片刻之后,乞颜昊仪就端着一个食盘进了屋,盘中放了一盅药粥,还冒着丝丝的热气。

    “这是谢太医嘱咐的药膳。你身子太虚,你就先喝些药粥。”

    乞颜昊仪说着,给白岳泽披上外袍,扶着他坐起身,靠在靠枕上,然后才端起粥碗,舀起一勺,吹了吹,喂到了他的嘴边。药粥用乳鸽煨了三四个时辰,此时正是香味四溢。

    白岳泽看着乞颜昊仪这难得的伺候人的动作,也不觉得意外,非常自然的就着乞颜昊仪送到嘴边的瓷勺,慢慢张口,将那勺药粥吞了下去。

    乞颜昊仪见白岳泽已经能顺利吃下药粥,心中的一直紧绷的那根弦终于放松了一些。乞颜昊仪索性伸出一只手臂将白岳泽环在怀中,让他靠着自己,然后再一勺一勺的喂着他喝下药粥。白岳泽浑身仍旧有些乏力,只能任由乞颜昊仪的搂着。一碗药粥下肚,白岳泽这才觉得自己缓了过来。

    “吃饱了,还要吗”乞颜昊仪拿起一旁的帕子,低头擦了擦白岳泽的嘴角,又探了探他额头的温度,轻声说道,“还有些低烧。如果还是乏力,就再睡会,天还未亮。”

    “你不歇息怎不卸甲”白岳泽这才想起,乞颜昊仪还是一身戎装,显然是刚才外面回来不久。

    “我刚从城郊驻军处回来,一会天亮了还要赶过去,就不歇息了。”乞颜昊仪担忧的看着白岳泽,理了理他额前被汗湿的碎发,问道,“肚子还疼吗我再为你输些真气这几日梁都还不安宁,父王就让阿泰与革日勒的三万大军继续驻守在梁郊,我必须看着,这几日都无法留着府中,无法时时守着你”

    “所以你就白日夜里两头跑身子,吃得消”白岳泽皱了皱眉,明明受了伤还瞎折腾么,这样下去,铁打的人也受不住。

    但是乞颜昊仪一听,嘴角一咧,眼角竟然带着笑意,“岳泽,你这可是在担心我放心,梁郊距此不过半个时辰,我骑着奔霄快马加鞭,两刻钟也就够了。”

    白岳泽斜了乞颜昊仪一眼,慢慢说道,“我只是担心奔霄,寻一匹千里良驹不容易,别被你折腾残了”

    乞颜昊仪,“”

    不过白岳泽说完,却往床里挪动一些,“别硬撑着,天寒地冻的,上来睡会,免得我还未好,你又病了”

    乞颜昊仪一听,不由的狂喜。自己的媳妇果然是面冷心暖,自己的媳妇果然还是非常关心自己滴。乞颜昊仪心中乐开了花,就差笑的合不拢嘴。白岳泽松口肯与他同床共枕,这可是开天辟地头一次啊,乞颜昊仪只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突然的有些不太真实。他二话不说,立刻准备卸甲,上床

    结果乞颜昊仪还未脱下软甲,还未碰到自己想碰的人,白岳泽又幽幽说道,“若你也病倒了,霄儿岂不可怜”

    乞颜昊仪愣住了。

    所以岳泽肯让自己上床,只是为了赤霄那个小子

    所以在自己媳妇的心中,自己果然还是比不上儿子

    原本性致勃勃的梁国四皇子瞬间蔫儿了,一颗蠢蠢欲动的老心碎了一地。

    “还愣着不想上来就罢了”白岳泽说着,闭上双眼就侧身冲着床内,略显疲惫。

    “我、我几宿不睡不会有事,霄儿那边有阿姐看着,也不会有事我、我还是在床边看着你,你睡,你睡”梁国的四皇子耷拉着脑袋,小心翼翼,说的颇为心酸。

    “别扭什么上来不然就回你的军营去”白岳泽怒了。这人还不把自己的身子当身子这几天几夜没睡了非要真病倒了,才不折腾了吗

    眨眼间,乞颜昊仪就卸了软甲脱了战靴去了护腕一头钻进了床上的锦被中,直接从身后把白岳泽抱了个结实,然后一头埋在白岳泽的长发中,不动了。

    “我说你”白岳泽挣扎着想将人推开。

    结果,白岳泽话还未说完,身后就传来轻微的鼾声。

    身后的人,已经睡着了

    白岳泽心中一动,鼻间微微发酸。他叹了口气,也不再动了,只是手搭上了身后的人环着他的手臂,然后,又往后靠了靠,紧紧的靠着身后人的胸膛

    二皇子乞颜德光这场声势浩大的逼宫叛乱,就在一夜之间以全线溃败而告终,这也创下了梁朝历史上历时最短谋反的记录。有人嘲笑二皇子乞颜德光的不自量力,也有人感叹梁王的雷霆手段与四皇子乞颜昊仪的深藏不露。一时之间,二皇子的这次谋反成了梁国朝堂上大部分人的笑柄,也成了某些人引以为鉴的警钟。

    那一夜,乞颜德光带着一队亲兵趁着夜色由北方宫门逃离而出后,本想着与城外接应的人碰头,然后东山再起。然而乞颜德光一行人在亲兵护卫下拼死杀出了北门之后,却没想到被五皇子乞颜贺达拦了个正着,最后全军覆没。

    五皇子乞颜贺达只有十六、七岁,正是锋芒毕露的年纪。乞颜贺达的母妃品阶卑微,又早亡,所以偌大的皇宫之中,只有三公主真心待他,于是乞颜贺达基本就是在三公主身边长大。他跟着驸马苏日绍布习武,练得了一手好箭法。双方人马在梁都北城外刚一碰头,就展开了火拼。混战之中,乞颜贺达一箭穿过层层遁甲,直接射进了乞颜德光的胸口。自认英明神武的梁国二皇子虽然不甘心,却也执拗不过冥府的神差,梁王的宝座没摸着,倒是白白枉送了自己的性命。

    乞颜德光被杀后,梁王一道抄府的圣旨连夜颁下,二皇子族中参与谋反的人一个未留,全部就地诛杀。而在查抄二皇子王府的过程中,大量大皇子与二皇子串通的书信被查获,其中不乏乞颜德光鼓动乞颜质律串通呼延穆暗杀四皇子的罪证。梁王雷霆震怒,乞颜质律痛哭流涕,这才知道自己这些年不过被人当做了棋子,玩弄于鼓掌之间。最终大皇子乞颜质律被削去一切爵位,贬为庶民,终身囚禁宗正院,全族皆被发配边疆,充作奴役。大皇子母族克烈部受其牵连,经过一番彻查后,参与大皇子谋害四皇子计划的族人全部被斩,其他的人马的则全部被梁王打散了重新编制。克烈部元气大损,百年内再也无法与梁王的亲兵相抗衡。

    参与犯上作乱的萧氏一族与乃蛮部十万人马也被全歼。梁王这次毫不留情,对东辽萧氏与北疆乃蛮部都下了狠手,他不仅派驸马苏日绍布与呼伦部王子呼伦启、呼伦卓将两族参与二皇子乞颜德光叛乱的人马悉数拦截,事后,他又各自加派了两倍的兵力,将两族的青壮年男丁统统格杀,只留下了老弱与妇孺。此后,东辽萧氏彻底从草原上失了踪迹,而二皇子的母族乃蛮部从此一蹶不振,也从北方草原数一数二的人口大部,轮落为没有任何兵权的末流部族。

    至于四皇子侧妃萧婀郦,因其与二皇子乞颜德光有私情,而其亲族又参与谋反,故将其从梁国皇室宗谱中除名。按照梁王圣旨,萧婀郦其人,不得出现在任何梁国皇室正史中;其名,不得出现在任何梁国皇室宗谱中;其身死后,不得入皇陵,只能与其族人一样,以谋反罪论处。

    于是在梁国的宗谱上,梁国的四皇子不再有侧妃,而在梁国的历史上,也不再会有萧婀郦这个人

    虽然白岳泽自从上一世白子岳起,就一直与萧婀郦互相看不顺眼,但这个一生聪明反被聪明误的女人,也让白岳泽不得不感慨。草原上的贵族之中,不仅父亲死后儿子可以娶父亲的侧室为妻,兄弟之间,若是有人先身死,其他的兄弟也可以娶其妻妾,想必萧婀郦正是抱着这样的念头,跟了乞颜德光。她是东辽皇室之后,心比天高,只可惜嫁错了人押错了码,于是一腔痴情化作了流水,满腹怨念变作了催命符,真是一步错,步步错

    乞颜昊仪的四皇子府受萧婀郦的牵连,整个西苑也是鸡犬不宁。王府整个西苑的下人全部被彻查,一旦查出与萧婀郦一事有牵扯的,毫不含糊,立刻收押。至此,大梁永安四十年梁国二皇子乞颜德光叛乱一案,才算正式落下了帷幕。

    经过这一番折腾,乞颜昊仪索性遣散了府中大部分的下人,只留下一些知根知底的旧人侍候白岳泽与赤霄。府中的西苑与东苑也被乞颜昊仪改成了客房,白岳泽所有的衣物书籍,全部被搬到了中苑正屋与岳堂书房中,赤霄也搬到了中苑偏屋。用乞颜昊仪的话说,一家人就是要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就是要日日都能见着面,就是要夜夜都能说上话,不然,与陌生人何异

    对此,白岳泽不置可否。他只是好奇,东苑与西苑都改作客房,府中何时能有这么多客人这不是浪费资源吗然而,没过几日,白岳泽就知道自己白操心了。因为,有梁西大营的那一帮精力旺盛又唯恐天下不乱的年轻将军们在,这梁国四皇子府中的客房,就只有嫌少份儿,根本就不会有嫌多的时候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云追月二

    白岳泽醒来之后的四五天中,高烧虽已退去,但是仍低烧了数日。乞颜昊仪每天白日里在军中整顿,傍晚便在用晚膳期间匆匆回府,与白岳泽一同用晚膳,晚间便守着他一同入睡。

    白岳泽风寒自那日醒来后,风寒便去了大半。后几日虽然吃了不少命格老儿等人留下的丹药,但是身子仍然有些发虚,只能慢慢的养着。白岳泽几次拿出九曲莲花灯补充真气,但是内丹处的伤未恢复,一股陌生的真气进入体内后,反而让他小腹疼痛的愈发厉害。

    白岳泽叹气,看来这次只能精心修养,待内丹完全愈合,再想法用九曲莲花灯将损耗的修为弥补回来。

    再后来,梁王要全国调动兵马,乞颜昊仪事务日益繁重,只能夜宿梁郊军营,晚上无法再抽身回府守着白岳泽。但是他每日睡前,仍是会回去一趟,看看白岳泽的病愈的情况,只是不再用晚膳,小聊几句就走,日日如此。

    如此又过了六七天,白岳泽的风寒已经痊愈,但是乞颜昊仪却仍然坚持每日从梁郊军队驻扎处回来一趟,看看媳妇,再抱抱儿子,乐此不疲。白岳泽本不想让他整日两头来回奔波,但他见乞颜昊仪乐在其中,便也就由他去了。

    渐渐的,两人见面时话也越说越多,从兵书阵法到日常琐事,怎么也说不厌烦。乞颜昊仪对着白岳泽似乎总有说不完的话,连他自己都吃惊。白岳泽偶尔也会给乞颜昊仪一些自己的建议,而且都是颇为有效能立刻落地实施的建议,这也让乞颜昊仪受宠若惊。

    再后来,白岳泽每日就会备一份补汤,白日里汤盅用炆火慢炖,待乞颜昊仪快到家时再用温水煲着,这样乞颜昊仪一回来就能马上喝下肚,丝毫不耽误他的行程。

    乞颜昊仪连日忙碌军中事宜,一切有条不紊。白岳泽心中明白,经过此次内乱,梁国上下必定会经过一番严厉的整顿。待内部安定之后,必是攘外之时,正所谓大乱之后必有大治。白岳泽的内伤一时半刻无法痊愈,他也不心急,只安心的趁着这段整顿期在府中养精蓄锐,蓄势待发。

    一日清晨,白岳泽正在房中翻阅书籍,忽闻下人来报,说是四皇子派人从梁郊军营送东西过来了。白岳泽出去一看,就见一个身着黑色牛皮软甲的士兵,端着一个细长的木盒站在院中。

    来人见到白岳泽,行了一个梁中的大礼,然后说道,“白偏将,秦王这两日有事无法抽身回府,特命属下给您送来一份礼物。”

    白岳泽一听,白偏将的称呼让他心中不由的一热。来人不以四皇妃相称,反而以白岳泽之前军营中的军职相称,这说明了白岳泽在军营中的影响仍在,大家对他依旧认可。白岳泽虽然有些腹诽乞颜昊仪又在变着花样的折腾,但这一声白偏将却让他分外的宽慰。于是白岳泽向来人回了一个军礼,然后亲手将木盒接了过来。

    梁人做事干脆利落,来人见白岳泽接了礼物,也不再耽搁,向白岳泽示意后,便大步离去了。

    白岳泽将木盒拿回了房中,放在桌子上。金潇、影泉、炵乾在一旁看着都觉得分外好奇,连阿沐、夏昭殷、白墨夷也朝盒子瞄了两眼。毕竟乞颜昊仪敢明目张胆的给白岳泽送礼物,这可少见的很。金潇、影泉、炵乾三人围着桌子嘀嘀咕咕,却都不敢伸爪子去开盒子。白岳泽哭笑不得,干脆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将木盒打开了。

    木盒一开,白岳泽只朝盒内看了一眼,便愣怔住了。

    木盒中铺着黑色的绸缎,绸缎上放着两把拼接好的木剑,还有一串狼牙金珠项圈。木剑一大一小,剑身处用金片镶裹,剑柄处嵌着黑色的玉石,手艺虽巧妙,但细节之处一看就是出自外行人之手。项圈由几股金丝缴在一起弯曲而成,上面穿着三颗金珠,金珠之间,则挂着两枚打磨过的狼牙。狼牙略有些泛黄,看样子已经有些年头了。整个项圈做的很简单,但是也看得出制作的人用心非常。

    这一大一小两把木剑,正是当日在在梁西军营大帐的外被呼延穆踩断的那两把。白岳泽初入梁西大营时,曾允诺赤霄亲自给他做木剑。到了梁西大营后,白岳泽刻了近一个月,才将那两把剑刻好,但是没想到却被呼延穆一脚全部踩毁了。回到府中后,白岳泽内病外伤,赤霄也就懂事的没有再提木剑的事,但是白岳泽心中却一直愧疚。今日再见这两把木剑,白岳泽心中便似翻了五味杂瓶,当日的那一幕又历历在目,小腹处也隐隐作痛。

    白岳泽将两柄木剑拿起,仔细摸了又摸。小的这把只是断了两截,较好修复;大的这把剑身中间全被呼延穆踩碎了,于是被镶嵌进了一块颜色相似纹理相近的木块,周围衔接的部分就被金片一点一点补了起来。看得出,修补的人花了不少心思,如果不细看,基本看不出中间镶嵌的木块与剑身并不是一体。

    白岳泽眼眶微涩,将木剑与项圈在手中握了许久。

    第二日一大早,驸马府中就来了人,说是三公主今日有事,就想接赤霄陪府中的两个小世子读书练剑。白岳泽想想,安全起见,便让金银铜三人也跟着去了。结果赤霄与金潇、影泉、炵乾前脚刚走,白岳泽就有些后悔了。

    今日乞颜昊仪无法回府,赤霄在晚膳前定也回不来,白岳泽顿时就觉得府中冷清了下来。虽然下人依旧在来回忙碌,虽然外头也是阳光明媚鸟鸣婉转,白岳泽就是觉得自己心中有些说不出的空落,连看书也频频分神。白岳泽微微甩甩头,那对父子都不在府中,正好落得清净,自己怎么就变得这么容易牵肠挂肚了。白岳泽再次甩甩头,埋头继续看书。

    结果还未等白岳泽看完一页,四皇子府中又来人了。白岳泽不由的轻叹一声,心想今天到底是什么日子,这四皇子府真是难得的热闹。

    这一次是梁郊来人了,说是秦王请四皇妃去梁郊军营一趟。白岳泽一愣,这次的称呼怎么改成四皇妃了。但他心头马上就不由的一热,看来那块木头这几日虽然忙碌,但是心中还是惦记着自己。

    梁郊军营的来人没有说明乞颜昊仪让白岳泽去梁郊军营具体做什么,只是说今日梁王犒劳三军成功平息叛乱,军营众人得了赏赐,便准备大肆庆贺。大家一商议,便想请白岳泽一起去参与庆祝。来人还特意转达了乞颜昊仪的一番交代,说是让白岳泽多准备些物什,晚上可能就在梁郊军营中过夜。

    白岳泽听罢,嘴角就露出了笑意。军营中那帮梁国汉子最能折腾,一提到庆贺,那必定是少不了酒。如果让他们放开了撒酒疯闹腾,别说今晚,只怕明晚也回不来了。

    送信的士兵刚走,白岳泽还未吩咐,阿沐与夏昭殷等人就开始帮他收拾东西。白墨夷双手抱胸靠在门框上看了一会儿,竟然也不管白岳泽愿意不愿意,直接与阿沐和夏昭殷一起收拾。

    白岳泽坐在屋中略有些尴尬,自己心中的乐意难道都已经写在了脸上自己表现的就这么明显

    白岳泽这边还在纠结,那边阿沐却捧着一个包裹走了过来,直接拉着他开始一番梳妆。白墨夷与夏昭殷等人收拾完毕后,就在一旁看着。

    白岳泽这几日都是在府中修养,不需要见客,他的一头长发便未梳起,只是松松的由发带束在了脑后。他本以为阿沐是想帮他束发,便也没有阻止。但是过了一会儿,他便意识到了不对劲。因为阿沐在他头上摆弄了半天,显然不是单单束发那么简单。

    白岳泽下意识想起身到铜镜前看看阿沐在弄什么名堂,阿沐却笑着将让他按回了凳子上,不让他动身。一旁的白墨夷与夏昭殷也在极力掩饰笑意。白岳泽无奈,心中终不忍让阿沐扫兴,只能任由他们摆弄。

    过了片刻,阿沐终于摆弄完白岳泽一头的长发,她想想,又给白岳泽里外换了一身新衣,这才彻底放过了他。

    折腾完后,阿沐便拉着白岳泽到了铜镜前。白岳泽一看镜中的自己,真是哭笑不得。

    铜镜中,白岳泽两鬓的黑发伴着金丝被结成了数个小辫垂下,尾端还用红丝线系着。其它的头发则被高高束起,卡在一个雕着镂空祥云纹的分扣金冠之中,长发垂散至腰间,漆黑如墨。白岳泽身上被换上了一件玉白银纹长衫,外面披上了一件黑底红边的外袍,外袍的袖口与衣摆处用金线绣着大片的日月祥云纹络。

    白岳泽看着几乎要扶额,他无奈的拉起自己两鬓的小辫,问道“这是何意不知道的,还以你们主子我要去拜堂成亲呢”

    阿沐一边给白岳泽整理衣领与衣摆,一边笑着说道,“公子病了许久,好不容易身子好些了,自然要打扮的喜庆些。”

    “我这是要去军营,又不是去逛花楼,不需要喜庆。把我的软甲拿来,穿那个正好。”白岳泽说着,就去扯腰间的衣带,恨不能立刻将身上的这件晃花了眼的外袍脱下。

    阿沐赶忙上前阻止,又重新给白岳泽仔细的系好衣带,“这袍子是四皇子特意着人做的,由孔雀翎和着桑蚕丝织成的,衣摆处可是地道吴绣。深秋时候披着,既暖和又能轻便。公子身子还未愈,这个时候穿最合适不过。梁郊风大,您千万不能脱”

    乞颜昊仪派人做的何时做的

    白岳泽没想到乞颜昊仪这段时间忙的脚不沾地,还能有时间想着给自己做外袍,一时间,颇为意外。

    阿沐见白岳泽不再动手扯衣带,便放心了。她拉着白岳泽左瞧瞧,右瞧瞧,说道,“公子这一身衣吴袍衬托得整个人气色都好了几分,不似前几日,我们看着都”阿沐说着,眼眶有些泛红,但她马上意识到自己似乎有些失态,便马上强打起精神转移话题,道,“四皇子对公子真是用心,我们这几日在一旁看着心里也高兴只可惜公子向来不戴配饰,不然颈间配串吴珞,更是应景”

    吴珞是吴国男子与女子都可佩戴的颈饰,吴珞一般由金圈或者银圈做成,中间挂一块坠饰,意为祈福或者保平安,多为长辈送与晚辈或者夫妻之间互赠的礼物。一般男子的吴珞简单,女子的则会繁杂些。

    白岳泽几乎是立刻就明白了阿沐的意思。他沉默了片刻,最终冲着阿沐略略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

    阿沐不由的露出笑意。她快步走到一旁,打开了一个木柜,拿出了里面一个细长的木盒。打开木盒,里面放着一大一小两把木剑,还有一串狼牙金珠项圈。

    阿沐取出金项圈,仔仔细细给白岳泽戴在了颈间。

    白岳泽闭上了双眼,手慢慢扶上了颈间的狼牙。

    在梁国,狼牙,是不能随意送与他人的

    因为送了狼牙,就等于送上了自己的性命,送上了自己的灵魂,送上了一辈子的情谊,送上了一辈子的承诺

    白岳泽握着颈间的狼牙与金珠,久久不能言语。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云追月三

    白岳泽到梁郊军营的时候,正是午饭的时候。他刚下马车,就被眼前的阵仗吓了一跳。

    梁郊军营的众人早已等候白岳泽多时。乞颜昊仪身着黑色软甲,站在队伍的最前端,乞颜泰与革日勒站在他的左侧身后,五皇子乞颜贺达则站在他右侧身后。而在三人的后方,则稳稳站立着合鲁,鄂律仑,甘龙等人,俱是白岳泽昔日的同住一个寝账的兄弟。再往后,就是整整齐齐的梁西大营黑甲新兵,就连敖钦、敖顺、敖邢、朱炽与夔衍等人也在队伍之中,看五人的装束,应该已成了百仕长。

    不远处,三公主与驸马苏日绍布带着赤霄还有三个孩子在棚子里忙活着什么,四个小家伙手里捧着点心和果子,正吃的开心,看样子早就到了多时了。三公主与苏日见白岳泽到了,便也向白岳泽挥手示意。

    白岳泽笑笑,看来这是众人早就策划好的,说不定连阿沐他们都知道,就是自己被蒙在鼓里。

    白岳泽扶着白墨夷慢慢走下马车,却见身前有一排燃烧的炭火。炭火将白岳泽与梁队的众人隔开,白岳泽思忖片刻,便明白了其中的深意。

    草原人自古以来崇敬火神,他们认为火神具有毁灭一切的威力,可以祛除一切不洁与不好的事物。所以梁国每逢接待尊贵的客人,主人都会在门前燃起火盆,让客人跨火盆而过,以示借用了火神的力量,帮助客人驱除污邪,迎接新生。

    白岳泽微微一笑,撩起衣袍,小心的跨过了地上的一排炭火。但是当他跨过炭火,在乞颜昊仪面前站定后,却发现面前的众人竟然依旧站立着,都没有其他的反应。

    白岳泽觉得奇怪了,他望了望一旁的白墨夷,难倒自己做错了不会啊,前世白子岳在梁国待了许多年,梁国的那些礼节他都懂,应该不会出错。

    白岳泽故意咳嗽了一声,乞颜昊仪与身后的众人这才回过神儿来。

    今日白岳泽被阿沐精心捯饬了一番,一身锦绣长袍,两鬓祈福细辫,黑发如瀑,面如白玉,唇若朱砂,整个人翩然飘逸,美的摄人心魄。梁西大营中的将士们只见过一身劲装软甲的白偏将,哪里见过如此打扮的四皇妃。别说将士们了,就连乞颜昊仪也没见过自己的媳妇如此的装扮,一时之间,竟然也看的有些痴了。

    待乞颜昊仪回过神来,白岳泽已经跨过了火带,似笑非笑的站着自己的面前。

    乞颜昊仪想了想,也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单膝跪在了白岳泽的身前。

    白岳泽看的下巴差点掉了下来,今天这是个什么情况几日不见,大家都忙傻了吃错药了

    结果还未等白岳泽开口,乞颜昊仪手一挥,一匹通体雪白的雪狼就被合鲁与甘龙抬了过来。雪狼四肢被捆了个结实,颈部一片猩红,看样子是一刀毙命。

    雪狼是山林中百兽中的灵物,狡诈而又悍猛,经常结群而行,非常不易狩猎。尤其是深山中的冬日出没的雪狼,更令寻常猎手望而生畏。

    这是白岳泽眨眨眼睛,再眨眨眼睛,实在想不出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白岳泽苦笑不得,今天意外太多,脑子似乎有些不够用了。

    “岳泽,这是山中的雪狼,我昨夜才猎的。我的母族已不在,今日,我当着全军的面儿,将它,送给你虽然迟了些,我还是希望你能收下”乞颜昊仪说着,从怀中摸出了两枚狼牙,将它们放在了白岳泽的手中。

    礼物母族白岳泽呆立在了当场。忽然,白岳泽想起了什么,一时间惊讶的说不出话来。

    按照梁国贵族的习俗,新郎新娘新婚后,新郎若是对新娘有心,便会狩一份猎物,当着全母族的面儿送给新娘,不同的猎物自然是代表了新郎对新娘不同的心意。前世白子岳与乞颜昊仪一直未互通心意,所以白子岳也从未当面收到过乞颜昊仪的猎物,白岳泽自然对此事也印象不深。

    白岳泽终于明白过来过来,今日众人邀请自己参与三军庆贺只是一个由头,真实的情况只怕是将自己骗来,然后给那块木头一个表露心意的机会

    白岳泽握紧了手中的狼牙,又摸了摸颈间的项圈,望着乞颜昊仪迟迟不言语。

    乞颜昊仪有些紧张。这几日他与白岳泽虽然相处融洽,但大多时候也只是他一头热情。白岳泽虽然心中有他,但是今日是否会接受这安排好的一切,两人的关系能否更进一步,他的把握并不大。

    白岳泽看着跪在地上的乞颜昊仪,心中终是不忍,他长长叹了口气,回复道,“起来吧,雪狼我收下了”

    乞颜昊仪身后的众人安静了片刻,忽然之间就炸了锅。一群梁国汉子们挥着弯刀,起哄声此起彼伏,就连乞颜贺达也笑道,“四哥,我们终于帮你追到四嫂了,你拿什么奖我们”

    乞颜贺达的话音刚落,人群中不知是谁就喊了一句,“跑马圈儿跑马圈儿”

    众人一片哄笑,更多的人也一起跟着喊了起来。

    乞颜昊仪脸色一红,一记眼刀扫过去,众人才老实了。

    白岳泽摇摇头,什么跑马圈儿,这又是什么乱七八糟的,今天真是见识了梁国汉子们的热情。白岳泽表示,今日真是长见识了,这没有点过硬的心理素质,还真是不行

    白岳泽带了美酒、瓜果,临走是还买了不少梁国的点心,又吩咐府中特意做了不少吴国糕点,做好后便快马加鞭的送过来了。

    年轻的将士们一见,立刻围过来边吃边起哄。

    老将革日勒有些看不下去了,正想训斥年轻的将士们几句,就被鄂律仑与甘龙塞了个糖枣,然后被一帮士兵直接抬到了一旁。

    众人一哄而散,革日勒差点闪了腰。他也懒得追,只在后面大声喊道,“今日都吃好喝好,以后谁再在军营中这样闹事,我的军棍可不是闲着的”

    “将军多吃点,到时军棍才能打的解气”

    “将军,我这里有酒,要不要给您藏着点儿”

    “不能藏,将军夫人上次才说不能让他多喝”

    “就是因为不让喝,才要藏着喝”

    革日勒直接把靴子脱了扔到了起哄的人群中,年轻的小子们这次笑嘻嘻的都散了,继续去抢吃抢喝。

    白岳泽看着年轻的士兵们逗着老将军穷开心,心里也是乐的不行。

    这边乞颜昊仪正想拉着还未与白岳泽说几句话,旁边一堆梁国的士兵就围了上来。众人直接把乞颜昊仪冲到了一边,然后围着白岳泽就热闹成了一片。白岳泽曾是新兵的百仕长,有一部分新兵的武艺都是白岳泽亲手教的,他们见到白岳泽无恙,心中也是说不出的高兴。很快白岳泽就与众人打成一片,嬉笑怒骂声不断。

    待众人闹腾的差不多了,合鲁拿了一个酒壶和一个酒碗,面色沉重的走到了白岳泽的面前。

    白岳泽一见,心中已猜到了合鲁想说什么。

    “四皇妃,当日是我不查,才误导了秦王,才害的四皇妃失了小世子。我合鲁在此向四皇妃与小世子请罪”

    合鲁说着,将手中酒壶的酒倒入一个酒碗中,然后一口闷了。合鲁喝完了一碗,毫不犹豫的又倒了一碗,看样子他是打算连饮三大碗以示谢罪。

    白岳泽来不及阻止,眼见着合鲁喝了一整碗的闷酒,他见合鲁还要再喝,赶忙伸手将他拉住了。

    “烤肉还没上呢,你就这样把自己喝倒了,可不划算。”白岳泽眯着双眸,嘴角一弯,凑到合鲁耳边嘀咕,“再说,这样喝几杯算谢罪了多没诚意”

    合鲁一愣,酒劲儿有点上头,整个人顿时不知该如何自处。

    白岳泽一把勾上合鲁的肩头,接着低声与他咬耳朵,“咱俩打个商量,你先省点力气,一会谁来灌我酒,你就帮我扛着,怎么样”

    白岳泽说罢,伸出左手,示意要与合鲁击掌。

    合鲁马上反应过来了,他立刻伸出左手,与白岳泽重重的击了一掌,然后两人就握在了一起。白岳泽拉过合鲁,与他碰了碰左胸。

    “好兄弟”白岳泽笑着拍了拍合鲁的后背。

    “好兄弟”合鲁紧紧的回握白岳泽的左手。

    两人相视一笑,以后依旧是战场上过命的生死兄弟,依旧是曾经共住一个帐篷的好兄弟

    一旁的鄂律仑与甘龙见状,也过来起哄。敖钦朱炽等人唯恐天下不乱,直接拎着酒壶追着合鲁灌酒,整个军营的气氛瞬间高涨。

    白岳泽看着身旁一众兄弟闹的不可开交,眼角全是笑意。他一回头,才发现不远处乞颜昊仪一直在看着他。

    白岳泽冲着乞颜昊仪龇了龇牙,手不由的就摸上了颈间的狼牙项圈。乞颜昊仪刚刚未注意白岳泽颈间的配饰,此时见着他颈间的狼牙,整个人一时之间竟然愣住了。

    乞颜昊仪顿了片刻,待反应过来,就要大步向白岳泽这边走过来。白岳泽见状,却又冲他微微摇了摇头,然后指了指坐在远处树下的一个黯然的身影。乞颜昊仪立刻明白了白岳泽的意思,便点了点头。两人虽无言语,彼此间却都读懂了对方的意思。

    在营地一旁的一颗树下,乞颜泰靠着树干,看着军营总年轻的将士们相互嬉闹追逐,却不参与,神色有些寂寞与失落。

    白岳泽端着两个酒碗悄悄的走了过去,乞颜泰只顾着自己出神发呆,丝毫没有意思到有人靠近。白岳泽到了乞颜泰的跟前,碰了碰他,乞颜泰一见,有些惊讶。

    白岳泽递给乞颜泰一碗酒,说道,“阿泰,来,喝一个”

    乞颜泰还未反应过来,手中就被白岳泽塞了一碗酒。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碗,又见白岳泽手中还端着一碗,眉头皱了皱眉,赶忙说道,“岳四嫂,你内伤还未好透彻,还不能饮酒”

    乞颜泰说着,就要去抢白岳泽手中的酒碗。白岳泽一个转身,灵活的避开了乞颜泰手上的动作,然后嘴角一弯,就将手中的酒碗内的液体一饮而尽。

    “该你了,不许耍赖否则罚酒三碗”白岳泽将手中的酒碗翻了过来,已经喝的一滴不剩。

    “四嫂,你”乞颜泰无奈,想了想,只好一口闷了手中的高粱酒。

    “别被他糊弄了,我给他的是热奶茶,不是酒,放心吧”

    乞颜昊仪的声音从背后响起,吓了白岳泽一跳,乞颜泰也差点被呛着。

    白岳泽见自己被戳穿,一点也没有不好意思,反而歪着头向乞颜昊仪问道,“哎,我好不容易与阿泰喝碗酒,你来捣什么乱”

    “我这怎么是捣乱就许你找阿泰喝酒,就不许我也找阿泰喝酒”乞颜昊仪拍了拍乞颜泰的肩膀,笑着说道,“别奇怪,他平日里可是比这还嚣张。只骗你喝碗酒已经是轻的了,你不知道我可是酸的苦的全尝过了”

    白岳泽在一旁白了乞颜昊仪一眼,乞颜昊仪不禁讪讪的退了一步,向乞颜泰这边靠近了些。乞颜泰看着,不由的大笑。

    乞颜昊仪一搂乞颜泰的肩膀,“走,四哥陪你喝酒让他去闹腾,一会扛不住那帮新兵,自己就知道躲了”

    乞颜泰不知想起了什么,笑得更为大声,边笑边说道,“那日比武完毕大家一起喝酒,我可是亲耳听见四嫂说来者不拒,结果结果大家还未正经喝,我就见四嫂不动声色的弯腰着从人群中爬走了我还一直奇怪四嫂做什么去了,原来、原来哈哈哈哈哈”

    乞颜泰笑的几乎打跌,白岳泽自觉颜面扫地。两兄弟勾肩搭背大笑了一番,白岳泽被笑的嘴角直抽搐。

    白岳泽心中长长的舒了口气,他知道,乞颜泰这算是对自己彻底解开了心结。

    乞颜昊仪好不容易逮着作弄白岳泽的机会,笑的自然极为得意,但是在他眼眸深处,却藏着旁人不易察觉的宠溺与疼惜。白岳泽路过他的身边,乞颜昊仪碰了碰他的手背。白岳泽身体一顿,嘴角一弯,斜了乞颜昊仪一眼,索性不再理会那两兄弟了。

    军营中的众人三三两两的围在一起吃着瓜果点心,喝着美酒。他们见白岳泽走了过来,瞬间又将他围了起来,打头的就死的就是先前与白岳泽第一轮比武的身高八尺有余的粗壮汉子。当时他两三下就被白岳泽摔出了圈外,心中一直对白岳泽敬佩有加。

    “我就说你小子不简单,没想到,还真是白子岳将军的后人,竟然还是四皇妃,骗的兄弟好惨”汉子说着,用力捶了白岳泽的胸口一下。

    白岳泽一个趔趄,差点没站住。汉子一见,又慌忙去扶,又险些将白岳泽的外袍扯下。

    嬉笑中,白岳泽终于弄清,汉子是弘吉剌部的勇士,名曰朝木图。结果不提弘吉剌部还好,一说到的弘吉剌部,人群中简直就是开了锅,旁边的人皆是大笑,甘龙更是直接笑出了眼泪。

    白岳泽不解,问一旁的合鲁。

    合鲁强忍着笑,悄悄说道,“弘吉剌部可是出美女的部落,三公主与秦王母妃的母亲,当年就是从弘吉剌部嫁出去的”

    美女两个字把白岳泽震的不轻,他自上向下打量了一下朝木图那壮硕的身材,然后又忍不住自下向上再打量一番,然后搂着一旁的甘龙毫不客气的笑成了一团。

    朝木图也不恼,一本正经的对着一旁笑的没有任何形象的众人说道,“你们别笑,我娘与我姐可都是美女。而且我娘说了,草原的姑娘们都喜欢我这样的汉子,到时我收姑娘们的哈达时,你们可别羡慕我”说罢,还特意露了露胳膊上的肌肉。

    这下,一堆人笑的更疯,白岳泽与甘龙笑的直接打跌。

    不远处,乞颜昊仪看着白岳泽与众人嬉闹,不断无奈的摇头,他的眉眼间却全是笑意。他时不时的吩咐身旁的亲兵给白岳泽倒些热的奶茶,免得他许久没有与军营中的兄弟见面,一时玩性一起忘乎所以。

    一旁的赤霄捧着白岳泽带来的点心,吃的正欢。

    乞颜昊仪看看远处,又看看自己的儿子,想了片刻,终于开口问道,“霄儿,喜欢你亦泽爹爹吗”

    “喜欢”小家伙吃的忘乎所以,但是回答的却干脆。

    “以后若让你待亦泽爹爹如亲生爹爹,你可愿意”

    “亲生爹爹”小家伙有些迟疑了。

    乞颜昊仪以为自己儿子将子岳忘了,不由的叹了口气,心中一直酸涩。他耐心与儿子解释道,“霄儿的亲生爹爹,就是父王每年与霄儿都要拜祭的,霄儿忘了父王书房中的画像,就是你亲生爹爹的画像”

    “霄儿记得”小家伙撅了撅嘴,有些不高兴了。

    “那让霄儿待亦泽爹爹如亲生爹爹一般,你可愿意”

    赤霄想了想,眨眨眼睛又想了想,仰头向乞颜昊仪问道,“亦泽爹爹,不就是画中的爹爹吗父王才忘了呢”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子亦岳泽一

    赤霄想了想,眨眨眼睛又想了想,仰头向乞颜昊仪问道,“亦泽爹爹,不就是画中的爹爹吗父王才忘了呢”

    山中一阵风刮过,棚顶上金色的垂帷顿时被吹的翻飞,四角的镇铃也齐发出清脆的铃音

    一瞬间,棚中的众人都安静了

    过了半晌,乞颜昊仪终于稳定了心神,强作镇定的问道,“霄儿,亦泽爹爹就是画中的爹爹,这是谁告诉你的”

    “本来就是嘛”小家伙捧着红枣马蹄卷儿啃的正高兴,根本就没有理会棚中众人的震惊与诧异。

    乞颜昊仪却依旧不死心,他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什么迷了心窍,竟然紧紧的抓住赤霄的手腕,把点心从他手中夺了过来,然后颤声问道,“霄儿,刚刚那些话,是谁告诉你的是府中的下人还是你亦泽爹爹”

    小家伙原本吃的正欢,结果眨眼间手中的点心就没了。赤霄看看空空的小手,再看看乞颜昊仪那铁着脸要训人的模样,心里委屈极了。小家伙瞅瞅周围,嗯,阿姑在,再瞅瞅远处,嗯,爹也在,于是小家伙直接咧嘴,毫不客气的开哭

    “霄儿又没犯错,呜呜呜错的是父王,呜呜呜明明就是父王忘了,还不让霄儿吃果子,呜呜呜父王自己不认得画中的爹爹了,还说霄儿,呜呜呜呜呜明明是父王笨,还说霄儿,呜呜呜呜呜”

    一旁的三公主一见小家伙哭的可怜,心疼的差点没掀棚。

    “好了好了好了,这是做什么小孩子的话也较真,你真是越发能干了”三公主瞪了乞颜昊仪一眼,训斥道,“霄儿将岳泽当做亲生爹爹不好吗九泉之下,子岳也能安心了。不然,就单单靠你,霄儿还不知要多受多少罪”

    三公主说着,拿过一个新的点心果子给赤霄,然后就索性带着四个孩子出棚子了。一直在棚外忙活的金宝银宝铜钱三人见状,也赶紧跟了上去。

    远处,白岳泽正跟一帮将士们闹着。众人似乎在讨论武术拳脚,中间白岳泽与朝木图正在过招,周围围了一圈的人。当然以白岳泽现在的身体条件,两人自然不可能是真打,白岳泽只是摆摆架子讲解讲解两军对垒时交战双方赤手空拳对战的要领,周围的人听的颇为认真。朝木图时不时被白岳泽绊倒在地,周围一圈的人便大笑不止。

    棚中的五皇子乞颜贺达与驸马苏日绍布看着,也忍不住叫好。

    这边,乞颜昊仪还在发愣,整个人似乎都没有恍过神来。乞颜泰也在一旁默默的喝闷酒。两兄弟心思都飘得不知道哪儿去了。

    乞颜贺达一手拎着一只酒壶,一手捏着一个月牙酥饼,看着远处白岳泽的身手,兴奋不已,佩服不已。

    “啧啧,四嫂这身手,真不是吹的他看起来不比我大几岁,怎么练的”乞颜贺达啃完了一个酥饼,又拿起来了一个芙蓉卷,嘴里含糊不清的接着说道,“四嫂年纪轻轻,就有如此的本事,也难怪有些人会诋毁他。你们知道那日我拦截乞颜德光的残兵败将时,他对我说了什么吗他说四嫂会妖法,还说四嫂自己说白亦泽与白子岳是同一个人啧啧,真是疯的不轻”

    那日乞颜德光眼见求生无望,什么难听的都咒骂出来了。什么大皇子乞颜质律是蠢货,四皇子乞颜昊仪是窝囊废,就剩一个五皇子乞颜贺达毛儿还没长齐,这迟早是要被西夏灭国的份儿所以大梁要亡啊,要亡啊,没了他二皇子乞颜德光大梁必亡啊对了,那个四皇妃也问题那人会妖法啊,一个男人竟然生的比女子还美,还能生孩子,这尼玛简直就是红颜祸水外加祸国殃民的世间典范啊他还说自己就是白子岳啊,尼玛害的老子在皇城楼上分了神,所以才失手了啊那人就是妖啊,那人就是吴国派来的奸细啊,那人就是白子岳转世来复仇的啊你们都蠢啊,就老子聪明啊你们都醉了啊,尼玛就老子独醒啊啊啊啊,大梁必亡啊,必亡啊,如果不是文韬武略十项全能的二皇子乞颜德光老子我当梁王,尼玛梁国必亡啊,尼玛必亡啊

    乞颜贺达当时听的大脑短路嘴角抽搐,也不废话,直接嗖嗖三箭射出,一箭穿胸,两箭穿喉,于是世界安静了。乞颜贺达当时擦擦脑门上的汗,乞颜德光临死前咒骂的那些话全部被他当做了空气。

    疯子说的话自然不能信,况且乞颜德光说的那些哪条说出去都能让人恶心半天,膈应半天,乞颜贺达也懒得再与人提。但是今日白岳泽的话题又被起了个头,乞颜贺达又多喝了几杯,于是话匣子就这样被打开来了。

    说着无心,听者有意。乞颜昊仪听完乞颜贺达含糊不清的话,脸色都变了。

    白岳泽自己说他与白子岳是同一个人,这在旁人听着怎么听怎么都像是乞颜德光在临死前说的一通胡话,但乞颜昊仪不是旁人,直觉告诉他,这话中有问题,绝对有问题。乞颜德光与白岳泽这两个人他都熟悉,乞颜德光性子阴鹜自命不凡,白岳泽心思缜密心气孤傲,在当时的那种情况下,两人都不会平白无故的抽疯说这些来糊弄人。

    于是乞颜昊仪觉得自己魔障了。他脑子里一阵往事回放,白岳泽的枪法、阵法、箭法,哪样都有着白子岳的影子;白岳泽的言行举止、脾气秉性,哪条都沾着白子岳的温润与孤傲;白岳泽对王府的熟悉、对梁营的游刃有余、对赤霄的亲如父子,哪样似乎都与白子岳密不可分。乞颜昊仪愣了傻了痴了,想着想着,满脑子都是那白衣飘飘的身影。

    你是不是他,到底是不是他只要你说是,只要你点头,我一定信我

    乞颜昊仪恨不能将手中的酒杯握碎。

    “四哥,四哥你该不会”乞颜贺达好奇的看着乞颜昊仪,“哈哈哈,四哥,你该不会真信了那个疯子临死前说的话吧”

    乞颜昊仪闷了一口酒,无奈的长长的叹了口气。

    “五弟你觉得此事荒谬,只因为你从未见过子岳”乞颜泰在一旁也略略叹气,说道,“不说别的,单说那一夜在皇城墙上四嫂舞的银枪,就与当年子岳一模一样,我在城下看着,几乎以为子岳又回来了”乞颜泰笑笑,声音越说越低,一抬头,一杯酒见了底。

    苏日绍布在一旁用胳膊撞了撞他,笑着说道,“你别看白家的人都像子岳啊,我前几日还听某人说起四弟媳的师兄白启昭,说人家武艺高超,飘逸脱尘,仙风道骨,颇有子岳之风”

    乞颜泰顿时满脸通红,一直红到了耳朵尖儿,回道,“姐夫,酒后的话别、别当真不然我说与三姐听,你且看她会如何办你”

    苏日绍布赶紧轻咳了两声,讪讪一笑,立刻转移话题,“我刚刚回营,有一事不太明白四弟媳本名不是白亦泽,为何在军中,你们会唤他岳泽”

    乞颜昊仪解释道,“当初他初来军中不愿透露真实身份,所以改了名字参军。后来我们才知道,岳泽是他在山中修行时的唤名,说是取九州山岳河泽风调雨顺之意再后来,岳泽的真实身份暴露,军中的众将士却已习惯唤他为岳泽,大家也就没有刻意更改了。我猜测,岳泽也不愿大家将他当作四皇妃,所以他也刻意回避了亦泽这个名字”

    苏日绍布听罢,若有所思的点头,“子岳,亦泽,子亦岳泽,汉家的名字,有些意思”但片刻后,他却又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妥”

    “有何不妥”乞颜泰与乞颜贺达齐声问道。

    苏日绍布沉思片刻,说道“我曾南下数年,与吴国人打过一些交道。汉家号称礼仪之邦,礼法一向严苛,姓名上也是一向避讳,对于天子或者长辈的名字,必须回避,哪怕是兄弟亲族,姓名都要避讳。按理说,白氏一族是吴国的皇戚,更会遵从此礼法,所以白家的长辈用过的名,晚辈必定是要避讳的。子岳的名中用了岳字,那么按照常理,作为其晚辈的亦泽,断不会再用岳字做其名,否则就是对子岳的大不敬子岳年少名满三国,是吴国的英雄,白氏子孙断然不可能不避讳所以此事分外奇怪,似乎不妥”

    乞颜昊仪听罢,脸色变的煞白。避讳一事他早有耳闻,但是他却从未将子岳与岳泽的名字联系起来细想过。忽然,一道晴天霹雳从乞颜昊仪脑中轰然闪过,他想起了什么

    那一日,白启昭在军中大帐中,曾说过一句话

    他说,“岳儿在山中修行,唤名岳泽对了,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

    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就是白子岳的那个岳字

    乞颜昊仪几乎稳不住自己的身形。

    乞颜昊仪心中苦涩的只想大笑,他怎么就如此后知后觉,怎么就没有早些想到吴国向来注重姓名避讳,白氏一族,能唤作岳儿的,只有一人,只可能有一个人

    乞颜昊仪还记得,白启昭当日亦说过,若想知道子岳是否有好的归宿,“不如,改日你自己问问他,看他过的好,还是不好”

    当时白启昭说这句话时,还特意看了看在床上躺着的白岳泽

    一点想破,所有的谜题顷刻间全部迎刃而解

    乞颜昊仪红了眼眶,苏日绍布、乞颜泰还有乞颜贺达眼睁睁的看着刚刚还情绪正常的人猛的从座椅上站了起来,然后浑身颤抖不已,连话都说不利索。

    “昊仪、昊仪,你姐夫我就是随意那么一说,你、你、你别着急,有什么话我向侍卫们传达我去说”苏日绍布急了,他见过乞颜昊仪在白子岳的墓室中犯浑的样子,生怕自己一席话又勾起了这个二愣子的伤心事。

    乞颜昊仪自觉失态,他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情绪后,立刻招军中的鹰奴进棚。

    片刻后,梁郊大营中悄悄飞出了一只海东青,海东青势如闪电,直接向梁都城中的四皇子府中飞去。约莫两刻钟后,军营中来了一位四皇子府中的暗卫,暗卫交给乞颜昊仪一本兵书,然后就悄然离去了。这一鹰一人,没有惊动棚外的任何人。

    乞颜贺达不解,凑到了乞颜昊仪身旁,只见他颤抖着双手,直接将那本兵书翻到了最后一页。乞颜昊仪看罢最后一页,又仔细翻翻前面,然后再看看最后一页。如此反复了十几次,看的乞颜贺达险些想将他手中的兵书扔了。

    苏日绍布与乞颜泰一把将围着乞颜昊仪转悠的五皇子拉了过来,小声嘱咐道,“你四哥手中翻的,是你前四嫂白子岳留下的兵书。他肯定是想起了什么,你别捣乱”

    乞颜贺达消停了,棚中安静了,只有乞颜昊仪时不时的翻书声。

    终于,乞颜昊仪紧闭双眼,时光仿若倒转,一切又回到了那个滴水成冰的夜晚

    乞颜昊仪仰天长叹了一声,哽咽道,“可叹凌云志,一朝散可笑竟不悔,不怨”

    一时间,乞颜昊仪泣不成声,“子岳,亦泽,子亦岳泽,子亦岳泽子岳,你骗的我好惨五年,五年啊,整整五年,你入我梦中的次数寥寥可数我本以为,你再不会原谅我子岳,子岳,我的子岳,你终于,还是回来了”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子亦岳泽二

    远处,白岳泽依旧在与那一帮梁西军营的将士们切磋嬉闹。围着的将士们听的认真,白岳泽也将的认真,一来二去,拳脚功夫已经满足不了新兵汉子们的求知欲,于是白岳泽手一挥,干脆上刀枪

    棚中的众人看的目瞪口呆,乞颜贺达拉着乞颜昊仪的衣角,问道,“四哥,四嫂现在舞刀弄枪行吗你也不管管”

    乞颜昊仪却好似并不担心,只是呆呆的看着远处那个意气风发的身影。

    苏日绍布与乞颜泰叹气,这整件事里透着诡异,实在没法让人心平气和的按常理分析。汉家的玄门道法博大精深,修道之人可以内丹化婴,可以飞升成仙,那么来个转世重生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前世白子岳武艺超群、对乞颜昊仪重情重义,这一世白岳泽虽在军中时间较短,但众人也看得出其对乞颜昊仪用情至深,无论白岳泽是不是白子岳,这对苏日绍布等梁军将士来说,并无太大差异。

    苏日绍布思忖片刻,拍了拍乞颜昊仪的肩膀,说道,“若四弟媳真是子岳,那这事还真是匪夷所思然而汉家道法深奥,我等凡夫俗子实在无法参透其中奥妙。据说白氏一族自幼皆会在山中修行,想必定是比我等多了一些仙缘。但是我听一位汉家得道长老说过,三界之中凡人寿命自有定数,所以即便四弟媳真是重生而来,也定有他不便透露实情的苦衷,四弟也不应强求”

    乞颜昊仪自然知道苏日绍布在担心何事。如今经历过种种生死劫难,今日的乞颜昊仪,已不再是当年倔强固执且年少不知珍惜的梁国四皇子。

    乞颜昊仪略微点头,回道,“姐夫放心,我知道其中的厉害关系。岳泽他不愿说,我也不会逼他,只要只要他肯原谅我,肯留在我身边,我此生已无憾矣”

    忽然,远处的人群中传来一阵爆笑,苏日等人聚精一看,人群中展示刀法的不是白岳泽,竟然是乞颜赤霄与苏日宸两个小家伙。苏日宸是三公主与苏日驸马的长子,比赤霄年长一两岁,其下还有一弟一妹。赤霄与苏日宸两人年岁相仿,平日里也常常一起读书练剑。白岳泽教赤霄习武时,自然连着驸马府中的三个小家伙一起教了,赤霄与苏日宸较为年长,也就学的更快。

    “宸儿,霄儿,将我平日里教授你们的本事展示出来给他们瞧瞧,看他们还笑”白岳泽双手抱胸,站在人群里,冲着两个小家伙点头示意。

    白氏刀法传承了汉家的传统刀法,亦是分为扫、劈、拨、削、掠、奈、斩、突。但与传统打开大阖的刀法不同的是,白氏刀法更轻便灵活,刀法的精髓与白氏剑法有异曲同工之妙,更讲究人刀合一。苏日宸与赤霄人小力薄,白岳泽觉得梁国的弯刀过于沉重,不适合幼童练习,便擅作主张,打造了几柄较小的吴刀,供孩子们练习所用。

    两个小家伙得到了白岳泽的授意,又难得在这么多成人面前展示所学的成果,一时间兴奋的小脸通红。

    两人前后站定,便拿出自己的吴刀,开始一刀一式的比划。吴刀讲究刀式灵巧,两个小家伙手紧刀柄,神随刀走,刀围身转,一刀或劈或砍,并不单单依靠手臂的力量,而皆是全身发力。围观的众将士不由惊叹,没想到两人小小年纪,刀法就已能武的如此虎虎生风。

    未了,白岳泽使了一个眼色,两个小家伙便虚指一招,然后一左一右两个空翻,瞬间交换位置,最后收刀收式,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周围顿时一片叫好之声。

    白岳泽遥遥的向乞颜昊仪挑了挑眉又龇了龇牙,得意之情毫不掩饰。

    其实刚刚赤霄与苏日宸刀舞得如何,乞颜昊仪根本就没有看进去,他的视线一直停在一个人的身上,舍不得挪开一下,舍不得错过半分。

    恍惚间,那人的面容与多年前偏爱一身白衣的人重合,乞颜昊仪看的心碎,心醉

    “乞颜昊仪,我待你以师徒之仪,你怎能以一纸求亲聘书羞辱我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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