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着下了楼。老爷子精神矍铄,花白的头发似乎没掉多少,茂密程度怕是会让林正贤兄都羡慕得直流泪。
“你就是小松呐?让我看看,这模样可真俊呀,比视频里还好看。”显然杜倚松相当得吕泉的欢心,吃饭时被拉着坐了主位。
杜倚松本以为这会招致大伯吕建和他们的不满,没想到全家人都很热情,大伯母还一个劲儿给杜倚松夹菜,面容慈和,语气亲切。
“这是建和亲自下厨做的佛跳墙,小松来尝尝,正不正宗。”
杜倚松受宠若惊,这怎么跟传闻不太一样?
不是说吕家内部暗流涌动,为了争财产每天上演九龙夺嫡的政斗宫斗戏码嘛?怎么今天看起来,至少吕泉这一支的人关系都挺不错?
席上吕建和还特别贴心地询问弟弟吕文和的身体状况,说前段时间才认识了一个医生,要介绍给他。
反正依杜倚松的阅历来看,大伯夫妻俩应该是真心相待的,比说话古里古怪的吕清和要正常多了。
杜倚松陷入了对自己情报系统的深深怀疑之中,早知道来英国前应该找小徐多打听打听的。嗐!
饭后,从吕泉打头,除了堂弟吕岱与那位新“姑母”以外,每个人都给杜倚松封了个大红包,连在吕家做饭多年的保姆阿姨都不例外,说是见面礼。
杜倚松不好意思收那么多,急着推拒,被吕建和拦住了:“修峦从小就没喜欢过什么,这次你们一起回来,我看他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不一样了,我们做长辈的也高兴。别客气!”
杜倚松真没想到他成年这么久,还有一天重回过年拒绝长辈压岁钱的儿童时期。
吕修峦这个人竟然也在凑热闹,一个劲儿说:“收下吧收下吧,没事的。”
杜倚松百忙之中偷偷瞪了他一眼,搞什么啊。
后者委屈地低下头,用眼神问:我怎么啦?
杜倚松一只手推拒吕建和,另一只手还得拉住吕修峦,他低声说:“我爸那种渣男给的钱尽管收,但你家里的钱怎么好意思拿这么多?”
吕修峦还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脸上的笑容逐渐扩大,倚松这是把吕家人当做自己人了呀!
接着,他果断伸出手,把吕建和手里厚厚的一沓红包拿了过来,趁杜倚松没防备直接给塞进人兜里去了。
杜倚松被这么一个偷袭,只好无奈收下长辈们的心意,暗自琢磨着下次买些什么礼物补回来。
“这样才对嘛,小岱,快带哥哥嫂子出去逛逛。”
吕家是个非常传统的家庭,即便在国外定居了几代人,但如非必要,绝不过洋节,因此虽然今天是西方重要的平安夜,他们家里也没什么节日气氛。
大伯母猜想年轻人估计爱这一套,便张罗着让吕岱领他们出去逛逛。
国内往往把这两天过成了情人节加购物节,但在国外,这个点儿基本上人们都在屋子里和家人团聚,因此本就不热闹的街道此时更加冷清。
大雪纷纷扬扬,路边巨大的圣诞树闪烁着五彩的灯光,倒确实很好看,一时杜倚松以为自己还在加拿大。
不过今天,他的手暖和和的,他不是一个人啦!
吕岱一个人走在最前面,杜倚松和吕修峦手牵着手走在后面,后者特意抓住前者的手揣在自己的羽绒服口袋里。
杜倚松鬼鬼祟祟看了一下前面的吕岱,确认对方应该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之后,他悄悄凑近吕修峦的耳朵:
“你有没有觉得,你堂弟好像不太喜欢我呀?”
作者有话说:
作者:丑媳妇见家长了
吕修峦:胡说,我媳妇不丑
第46章 过节与过节
吕修峦闻言皱皱眉:“不会吧?小岱挺好的呀,我们小时候玩儿得可好了。”
杜倚松觉得这话说得莫名其妙:“好像你俩多熟似的,你不也是今天才认识他吗?”
“啊……哦……呃……”吕修峦像突然卡顿了一般,吞吞吐吐、啊啊哦哦宛如小学生在学汉语拼音。
杜倚松忍俊不禁:“你要说什么就赶紧告诉我。”
吕修峦犹豫片刻,说道:“我再想想,过两天想清楚了再跟你说。”
“嘁,还这么神秘,”杜倚松没再多说,而是继续刚才的话题,“你弟弟他今天下午都没怎么和我说话……噗,感觉自己怎么有挑拨你们兄弟关系的嫌疑。”
二十四孝好老攻上身的吕修峦立即摇头表态:“不会!我就听你一个人的!只是我很惊讶,感觉他对咱们挺热情呀。”
杜倚松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总不能说男人的直觉吧?
不过想什么来什么,原本乖乖走在前面给哥嫂留出二人空间的吕岱,忽然停下了脚步,看样子在等他们。
吕修峦和杜倚松对视了一眼,前者疑惑地用眼神询问这位堂弟要做什么。
吕岱深吸一口气,本以为要放大招了呢,结果他先扯起了别的内容:“我妈她被我爸宠惯了,平时也很少出来逛,不了解在这种节日外面都没什么好玩的,大晚上的让你们受冻了。”
杜倚松语气温和:“没事,我们本来就想出来散散步的。”
果然,吕岱的眼神都没和他对上,自顾自朝着吕修峦说话:“那个……哥,我能单独跟你到旁边讲两句吗?”他指了指右前方一处避风的小巷子。
吕修峦点点头,然而并没有立即迈步走,而是分别对另外两人说了两句话。
对杜倚松:“宝贝,我可以单独和他去讲话吗?”
对吕岱:“你杜哥刚刚跟你说话,你得回复,这是基本礼貌。”
吕修峦拉下脸来还是挺恐怖的,吕岱被教训得面红耳赤,讪讪地愣在原地。
杜倚松这边却和吕岱完全是冰火两重天,心满意足直接在吕修峦脸上啵了一口:“亲爱的去吧!”
反正一会儿谁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偷听。
获得爱称和爱吻的吕修峦也心满意足,自觉走到了小巷子里,回头朝傻站着的吕岱扬了扬下巴:“嗯?”
寒风中被撒了一把狗粮的吕岱如梦初醒,颠颠地跟了上去。
下一秒,杜倚松就光明正大走到了巷子外边的转角处,臭不要脸地开始偷听,完全复刻之前某晚宴上Mollie和吕修峦单独谈话时的情景。
这个小堂弟明显不喜欢自己,万一是要说他的坏话呢?
总之即便现在他不偷听,依吕修峦那无条件宠夫的性格,绝对转头就老老实实把原话转述给杜倚松了,所以还不如现在舍弃虚伪的装饰,直接偷听,还省的吕修峦之后再费口舌。
杜倚松做起这种鬼鬼祟祟的事情来完全没心理负担。
不听不知道,一听吓一跳。
杜倚松非常怀疑Mollie女士和吕岱是失散多年异父异母的姐弟——此时此刻,小巷子里,与晚宴上一模一样的站位和百分之九十相同的内容。
吕岱:“哥,你看起来对杜倚松……杜哥,杜哥,行了吧,别瞪我了……你看起来对他很好,但肯定只是给长辈和外界做样子的对吧?我相信你们没有真感情的。”
吕修峦:……
“有感情,感情深。”
吕岱:“那他一个男人,也不能生孩子啊,我们吕家就够古板了,你还是我们家最古板最传统的人,肯定想要孩子的吧?”
吕修峦:……
“不想要,能领养。”
吕岱:“我是不懂他有哪里好了,你们才认识多久啊。Mollie姐姐喜欢你那么多年了,你怼她的时候话都比平时多。”
吕修峦:“那又怎样?”
吕岱顿了顿,语气忽然变得深情起来,“可Mollie姐姐她那么好,那么漂亮,人也可爱,性格更好……我想不出来谁能不喜欢她……”
吕修峦:……
他无话可说。
杜倚松恍然大悟,原来这剩下百分之十的不同全部是吕岱的彩虹屁。
吕修峦那头估计是不想再和蠢弟弟交流,直接走出巷子,牵住杜倚松往另一个方向走去了。
徒留吕岱在寒风中痴痴地回忆漂亮姐姐。
“喂,你这是要带我去哪儿啊?”杜倚松踏着雪,语气轻快,心情极好。
吕修峦顿住脚步,皱着眉朝杜倚松说道:“刚刚还叫我‘亲爱的’,现在就成‘喂’了。”
杜倚松忍笑改口:“那亲爱的,我们是要去哪儿啊?”
他看现在路越走越偏,俩人似乎已经从城郊完全走到了郊区,要不是确信一直领路的人是老攻吕修峦,杜倚松都要怀疑自己在异国他乡被拐卖了。
“这附近的村子里有个小教堂,今晚应该有活动,带你去看看。”
“你怎么知道的?”杜倚松疑惑地看向吕修峦,“我发现你对这儿还挺熟悉?”吕修峦和吕家其他人相处也很自然,跟最开始在医院里见到吕父吕母的情况完全不一样。
不过这后面的话杜倚松没说。
吕修峦皱了皱眉,又开始小学生学汉语拼音:“……啊……嗯,等我确定了再跟你说。”
杜倚松点点头,没再多言,他的注意力很快被眼前的教堂所吸引。
教堂内部灯火通明,虽然面积不大,但现在人很多,看得出来非常热闹。然而这种热闹和国内商场里的热闹又不同,是一种带些肃穆、庄重的感觉。
教徒们正在做弥撒,在最前面的圣父嘴里念叨着什么经文。
杜倚松和吕修峦没进去,只站在门口朝里看。
悠扬的圣歌传了出来,旋律婉转,音色柔美,吕修峦盯着里面,目光灼灼。
杜倚松看他听得那么认真,好奇道:“你很喜欢这首歌?”
吕修峦摇摇头:“还好。我只是在祈求上帝的保佑。”
“这可以吗?”杜倚松一脸吃惊,“你上个月才祈求了佛祖的保佑。”
吕修峦用圣洁的眼光看向杜倚松:“为什么不行,只要心诚,我相信佛祖和上帝都不会介意的。”
说罢,吕修峦再次扭过头,继续专注于和上帝的神交之中,倚松的身体不算好,希望能保佑他身体健康!
俩人直到教堂做完活动才顶着风雪回家。
进门时正好遇上同样晚归的吕清和与她的女朋友,不巧的是,吕修峦和杜倚松还撞见了她们俩在门廊后边热火朝天地接吻。
不过此时吕清和她们正起劲儿呢,没发现有其他人。
吕修峦这个没见识的,一脸激动,扯着杜倚松就要说些什么。
后者无奈直接也环住他的脖子亲了上去,终于堵住了乡巴佬的嘴,而后把吕修峦强扯着回了房间。
“哇!!!她们两个……都是女人……”
杜倚松不知道吕修峦激动的点在哪里,打断他的话:“我俩不也都是男人嘛?”
“可是,我今天一直很好奇,”吕修峦忽然开始害羞,他摸了摸鼻子,“就两个女人,怎么,那个呀?”
杜倚松愣怔了片刻,神秘一笑:“一会儿洗完澡咱们在床上说。”
作者有话说:
题目意思:过圣诞节+与吕岱有了过节
弟弟的事情还没有结束哈
第47章 骑马的汉子
在杜老师亲身上阵实施教学后,吕爷爷终于明白了“两个女孩子怎么那个”。
很简单嘛,也就那回事嘛,但体验过后,吕修峦觉得用手还是不过瘾,他更喜欢用另一个部位,那样他才切实得到福利了啊。
杜倚松虽然是被服务的对象,但他都享受过大的了,手就只能算个开胃前菜罢了,他也更喜欢吕爷爷的另一个部位。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呐。
于是,当夜两人达成共识,重回巫山弄云雨。
……
在吕家待了几天,眨眼间就又翻过一年。
吕清和带着女朋友去法国备孕了,吕文和也与张静回了瑞士,他身体不好,得一直疗养。
所以家里只剩下了吕泉与吕建和一家,他们对杜倚松都相当热情体贴,而吕岱自从那晚和吕修峦说完话后,这两天相当低调,也没找过什么麻烦。
加之在英国不怎么需要工作,杜倚松简直要乐不思蜀了。
这天上午,真·吕爷爷吕泉和吕修峦正在庭院里下棋,杜倚松把自己刚做的薏米粥端了上来。
“要不是你们工作忙,真想让你们待到过年再走。”吕泉虽然洋装穿在身,但心依然是中国心,这个“过年”指的是农历春节。
他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对这个“贤惠的孙媳妇儿”满意极了:“听说你小松家公司的事情解决了?”
杜倚松的笑容淡了些,他知道吕泉是在关心宜爱前段时间的税务问题:“最近后母在凑钱缴罚款,应该快凑齐了。”
他没提的是,因为罚款数额高昂,家里的几处不动产都被变卖了,姜容似乎还低价出售了一些股票。
吕泉浸淫商场多年,一下子就听出了不寻常:“怎么你们家都是你那位后母管事吗?”
“嗯,”杜倚松语速很慢,“我爸他一直没出院,不过好像在这之前家里就已经有不少财产被转移给我后母了。”
转移的还都是当年姜宜名下的财产,杜昊可舍不得拿自己的东西给姜容。
这些消息也是最近公司出了事儿后杜倚松才探听到的。
吕泉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伸出手拍了拍孙子的胳膊:“好好照顾小松。”
吕修峦颇为傲娇地扬了扬脑袋:“那当然了,”接着下出一枚白子,“爷爷你要输了。”
吕泉朝棋面一看,大笑出声,然后出其不意把桌上的棋子给全搅乱了,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