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非常熟悉了,但今天才是第一次真正接触到实物。
见他神色间颇有些兴致勃勃,与刚刚在吕清和面前沉稳严肃的样子几乎不是同一个人,杜倚松微微放下心来,敲了敲隔音板前的按钮,示意司机可以出发了,然后开始给吕修峦介绍起这辆车的各类功用。
“这是冰箱……”
“这是控制车窗升降的按钮……”
“这是视频面板……”
“这是加热器,这里可以放一些红酒,那里有红酒杯,但我印象中没几个人在车上喝酒,你也不能喝酒。”
杜倚松每说一句话,吕修峦就点点头。
这让杜倚松产生了一种特别的满足感。
唉,吕修峦简直乖得不像话。
路上因为道路施工有些堵车,他们下午出发,等到家的时候差不多花了三小时,可以吃晚饭了。
作为主人兼晚辈,杜倚松热情地邀请吕清和留下来吃晚餐。
吕清和果断地拒绝了,表示小男友跟着来沪城了,她要回市区陪他。
所以她等着吕修峦他们安顿完毕,便果断地起身走了,走之前还特意加了句:“我就不打扰你们过二人世界啦。”
还留在别墅里没有走的小徐和家政阿姨:我们不是人……
杜倚松他们的婚房其实离市区并不远,正正在郊区与市区的交界处,是杜倚松的父亲着手购买的,环境幽静,平日去公司也方便。
那块儿是著名的高档别墅区,自然房价非常贵,毕竟要与吕氏联姻,杜父下了大手笔,才能衬得起吕氏的身家财产。
但显然杜父没有真正上心,踏入这栋三层半的别墅,简直就像置身房地产商专门供房客们参观的样品房一样——奢侈却没有人气。
房子的一楼是打通的客厅、餐厅和厨房。客厅后面与厨房侧面由一个室内庭院相连接,庭院的天花板可以打开,阳光透过明亮的玻璃照下来非常漂亮,若是阴雨天则能合上天花板,从室内肉眼看不出与普通房子的差别。
电视下方有一道小水渠,将整个客厅环在中央,绕过沙发,一直经由室内庭院流到后花园的池子里,漂亮的观赏鱼在其间流动。
水渠上面罩着的透明玻璃也可以打开,不过杜倚松怕吕修峦腿脚不便,万一摔进去了可不美,所以向家政阿姨叮嘱了好几遍,千万得关好。
庭院隔壁是一间密封的小温泉室,一楼进不去,需要从二楼的卧室里下去,里头的浴池是和外面的水渠连通的。
不过说是温泉室,杜倚松他们住的地方并没有天然温泉。在冬天把里外连接的塞子打开,全部换成热水,便既可以在温泉室里泡澡,又能在外面的客厅享受暖气了,室内庭院中因为温度高,也可以种一些反季节的花花草草。
杜倚松当时认为这种设计不实用,看着豪华且充满设计感,但没有家的温馨,现在倒觉得好好利用起来对吕修峦保养伤口很不错。
别墅的二楼一侧是影音室、健身房,另一侧则有两间次卧与一个大的洗浴间,从洗浴间进去便能下到一楼的温泉室。在三楼影音室健身房的正上方是书房,它的对面是宽敞的主卧和衣帽间。
这也是杜倚松目前觉得最不好的地方,他怕吕修峦上下楼不方便。
当然,随之而来的问题便是晚上睡觉怎么安排了。
第11章 他说要睡在一起
因为下午才到家,厨房还没开火,昨天只让家政又清扫了一遍。所以吕修峦的晚饭是营养师做好了之后过来简单加工的,其他人的晚餐则是让酒店做好送过来的。
杜倚松他们家的厨房也做不了什么饭,这就显出杜父不上心的地方了,西式厨房漂亮是漂亮,但并不适用于许多传统中餐的制作。
杜倚松自小在国外长大,像所有的中国留学生一样,能做不少好菜。
他可还计划着给没见识的吕爷爷好好露一手的呢。是以他都能想象得到,未来做麻辣小龙虾时,整个一楼油烟弥漫、全是味道的情景了。
看来厨房还得找工人来修整一下。
杜倚松正琢磨怎么改造家里呢,小徐的声音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杜总,请问您和吕总的行李还是放在三楼主卧吗?”
显然,他也注意到了吕修峦上下楼不方便的问题。虽说现在吕修峦腿好得差不多了,但他们家层高很高,每天上下三楼,长时间还是有些吃力的。
杜倚松愣了愣,沉吟了会儿,吕修峦肯定是得住二楼的,但自己难道住三楼吗?要是吕修峦晚上出什么事儿,他在楼上也难以照顾到。
那要不他睡隔壁次卧?
家里的两个主人都放着主卧不用去睡次卧,总觉得怪怪的。
“我们一起睡那间大一点的次卧吧。”杜倚松还没说话,倒是吕修峦先插了一句。
杜倚松一愣,没来得及阻止,执行力极高的小徐已经提着行李上楼了。
这就要睡一起了?
看出他眼底的迟疑之色,吕修峦问:“你是有别的意见吗?”语罢,又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让我再休养几天,腿大好了咱们就搬回主卧。”
原来他俩都没想到一块儿去,吕修峦言语之间似乎已经默认两人晚上应该睡一间房了。
见现在一楼没人,小徐估摸着有一阵才会下来,杜倚松抿了抿唇,开口道:
“我骨子里比较传统,觉得那些事儿还是得先有感情基础,咱们虽然结了婚,但说白了只是一场交易……所以,要不我晚上住你隔壁吧。”
杜倚松说得比较委婉,吕修峦怔了半晌才明白“那些事儿”指的是哪些事儿。
距他出车祸醒来时间也不短了,他自然知道现代人的婚姻不讲求那一套父母之言,媒妁之约,大多数人结为夫妻都是因为两情相悦。
这与他以前对婚姻的认知大不相同。
吕修峦曾经从未想过自己会和什么样的人相守到老,相携一生,大概是由长辈说亲,找一个门当户对的姑娘成亲吧。
但家国不宁,他南征北战,命不由己,倒是平白耽误了人家。
可若有朝一日,他果真能幸得一人为妻,必以真心待之,而今不过是由女人换做男人罢了。
至于“感情基础”,还有现在的人们经常挂在嘴边的“爱情”,他不懂。
所以在他心里,一旦成亲,就是定了终生,就是默认可以做许许多多亲密的事儿。
这段日子以来,他早将杜倚松看作了真正的“内人”——区分于其他所有“外人”的“内人”,虽然因为受伤一直住院,他还尚未想过什么房中之乐,但猛地听对方说他们的婚姻不过是一场交易,心头不免有些失落。
杜倚松一眼就看出了吕修峦的失落。
这个人,在其他人面前装得好好的,还是一副冷肃沉稳的样子,只有在杜倚松面前,他从不掩饰自己的任何情绪,所以这会儿他眼底的沮丧失望简直溢于言表,让杜倚松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真是没办法。
“好啦,你的腿还没完全好,我想了想,这两天就跟你睡一块儿。”杜倚松像哄小孩儿似的微微往吕修峦身上靠,一只手臂搭在他的肩膀上。
听见杜倚松的妥协,吕修峦的眼睛立马亮了,感受到杜倚松温热的体温,他的脸微微有些发热:“好。你放心,我不会勉强你做不愿意做的事情的。”
其实他的腿不过是有点跛,走快了才能看出来,夜里大可不必让杜倚松专门睡在旁边照顾,但他才不会提出来呢。
杜倚松原本准备建议吕修峦自己带着小徐搬回他以前住的市内公寓。
吕修峦不像杜倚松才从美国回来,在沪城没有房产,唯一一套房子还是杜父帮忙置办的婚房。
吕修峦在沪城常住的有三套房子,一处在郊区,是个大庄园,只有节假日才会去,另外两处都是市内的高级公寓,自然有电梯,且离吕氏公司也近,对现在的吕修峦来说最为方便。
但恰恰它们都距宜爱公司有些远,公寓的房间也不算大,所以杜倚松压根没想过搬去住。
可是看着吕修峦眼里抑制不住的雀跃之情,他只得将话压下去了。
到时候再说吧。
吃过晚饭后,小许来了一趟,把这两天需要杜倚松批复的文件带来了。
前段日子他忙完交接事项,就没怎么去公司了,大部分时间都待在医院守着吕修峦。现在吕修峦出院,从明天起他就得规规矩矩打卡上班了。
事实上,因为婚礼前杜倚松他们预留了度蜜月的时间,所以这次车祸住院没有耽误太多公事,工作上的东西绝大多数助理就能自己解决。
不过听说吕氏最近来了个大单子,所以吕修峦也歇息不得,明天就得像杜倚松一样去公司工作了。
说实在的,杜倚松相当担心。
之前在医院见吕修峦对于公司事务上手得很快,但毕竟那些都是日常文件批复什么的,而且有自己在一旁看着指导。现在猛然让吕修峦去公司,还要处理一个大项目,杜倚松怎么能放得下心。
可正因为这是大项目,涉及吕氏内部重要事务,杜倚松更没有立场出言干涉。
瓜田不纳履,李下不正冠,他指导吕修峦处理日常文件、帮他查看工作邮箱已是极限,不能这次生意也时刻跟进,凭白成了探听商业机密的人。
纵是吕修峦没有意见,其他人也不知道这其中有他的参与,他还是得避嫌。
况且,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杜倚松也能看出来,吕修峦虽然最开始因为现代常识的缺乏,闹过不少笑话,让他头疼不已,学习的时候也虚心认真,对他更是没什么脾气,但其实颇有主见,在商业上也很有见地,应该是不会让他再干涉吕氏运行的。
可杜倚松也从来没想过干涉人家公司运行,就是单纯地放心不下。
唉,愁。
第12章 同床共枕之你也很能干
纵是杜倚松再担忧,日子仍然得照样过。
晚饭之后,时间转瞬即逝。
小徐已经和小许一起回家了。
杜倚松和吕修峦简单地洗漱了一下,便该休息了。
吕修峦现在能自个儿洗澡,省了杜倚松不少功夫,倒是吕修峦心下微微有些遗憾。
他们今晚睡的这个房间说是次卧,其实挺大,除了自带的洗漱间和阳台以外,内侧还有一个书桌和小书架。
吕修峦洗完澡出来,见到的便是杜倚松戴着眼镜伏案工作的样子。
昏黄的灯光照在他清秀俊美的脸上,因为刚吹过头发,刘海有些蓬松,其中一缕发尾巧巧戳到了眉毛上,显得相当可爱。
吕修峦立时便明白了那句“甚时跃马归来,认得迎门轻笑”的憧憬之意。
自车祸醒来几个月,他虽面上不显,其实终日遑遑,而在此时此刻,他终于感受到了家的安定感。
抬头见吕修峦已经出来了,杜倚松朝他笑了笑,关上平板,磨磨蹭蹭地往床那边挪。
他已经很多年没跟别人同床共枕过了,即便知道今天不会发生些什么,可还是免不了有些不习惯。
“你睡外面还是里面?”
吕修峦说:“我都行,看你的。”
杜倚松犹豫了会儿,开口:“我睡外面吧……”
“我睡外面吧……”与之同时响起的是吕修峦的声音。
两人一愣,又异口同声道:“那你睡外面吧。”
杜倚松无奈地弯了弯嘴角:“我是想着万一夜里有什么事我出去方便一些,你呢?你想睡外面也行。”
吕修峦摇摇头:“那听你的。”
杜倚松“嗯”了一声,走到床边把枕头放平。
啊,老攻看起来傻兮兮的怎么办。
吕修峦刚刚说要睡外面,其实是潜意识里觉着睡外面好保护自己的家人,但忽然想到现在天下太平,治安很好,家人用不着他的保护。
啊,感觉自己有点傻怎么办。
“我关灯啦。”杜倚松知会了一声,吧嗒一下,整个房间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紧接着是窸窸窣窣盖被子的声音。
他们家的床很大,被子也很宽,两个人的距离并不近,甚至都刻意往边沿睡了点儿。
但随着杜倚松躺下来,吕修峦还是能感受到身上的被子微微朝对方扯动的趋势。
他还听到了杜倚松轻轻的呼吸声,是这些天在医院中每晚他都隐隐约约听到的声音,现在被放大了。
身边睡了个人,这感觉可真奇妙。
他不知道杜倚松睡了没,但他总想说点儿什么,遂清了清嗓子:“倚松?”
“嗯?”
杜倚松其实有些困。
这段日子太累了,家里的遮光窗帘非常厚实,几乎一点儿光都没有透进来,在这种静谧的环境下很容易睡着。
不过听到吕修峦叫他,杜倚松还是应了一下。
“我以前叫吕师宥,字宽甫。师长的师,宽宥的宥。”在离自己只有几十厘米的黑暗中,响起了吕修峦略显低沉的声音。
杜倚松睁开眼,扭头朝吕修峦那边望去。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但还是只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他又眨了眨眼睛,似乎想要把那个轮廓看得更清晰,半晌才回道:“嗯,我记下了。”
闹钟响起的时候,杜倚松还以为自己仍然在医院,听到身边儿吕修峦的动静,才意识到他们已经回家了。
他昨天和吕修峦在一张床上睡了一夜。
中央空调的风徐徐从出风口送出,经过一个晚上,房间的温度微微有些低。
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从床的两边挪到了中间,现在两人的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