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体征已经恢复正常了。”
皇甫月听完，顺着墙壁一下子跌坐在地上，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
“小月，你没事吧？”
皇甫月抹了一把眼泪，“我没事周叔，刚跑的有点急，歇会儿就没事了。”
周自清在皇甫月身边蹲下来，拍拍他的肩膀，“小月，虽然你不爱听，可我还是要说，你爸爸的情况越来越糟糕，你要做好心理准备。”
“不，周叔，我爸还没看到明江走向国际，也还没跟我说句对不起，我不能让他就这么走了，我要让他一直陪着我，这是他欠我的。”
“小月......”
皇甫月侧过脑袋看着周自清，“周叔，我想进去看看我爸。”
周自清点点头，从旁边拿过一件无尘服，递给皇甫月，“去吧。”
皇甫月套上无尘服，戴上帽子，鞋套，才拧开门把进去。
皇甫月一步一步走近皇甫啸的病床的时候，眼泪又刷刷地流下来。
他走到皇甫啸的病床前，看着一动不动的皇甫啸，皇甫月握着他的手，感受着他的体温，眼前模糊一片，什么也看不清了。
皇甫月擦干眼泪，轻声道：“你曾说要我守好明江，照顾好阿旭，可你从没告诉过我有一天你不在我身边了我该怎么办？你还没再见我一面，最后和我说说话，你不能就这么走了，我不让，我不许。”
皇甫月跪在皇甫啸的床前，把额头抵在他的手上，“爸，你再等等我好不好，等我把明江安排好，等我找到伤害你的凶手，等我给您报仇，带他一起去给你忏悔赔罪，等我去阴曹地府和你团聚......”
“我知道您放不下我，您一定在等我，我很快就会下去陪您了，您还没对我说的话，我一定乖乖地听您说。”
“阿旭成熟了很多，我可以放心地把明江交给他了，亮会是他最得力的助手，明江最有力的对手蔚来已经不足为虑，徐天强那个老狐狸也没有好下场，我在逐渐削弱皇甫静和方振东的力量，让他们无法对明江构成威胁......”
皇甫月仔细盘点可能存在的隐患，忽然他想起一件事，戴着口罩，只露出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
“还有您一直资助的怀望福利院，莫院长说福利院运营一切都好，那里的孩子健康又上进，我把工作室的分成一直定期打到福利院的账户上，他们一直以为是您，还有一个受你资助的年轻人一直想要见您，我给回绝了，他还反复托莫院长来问，真够执着的，爸，您看到那些孩子一直在朝着梦想奔跑吗？他们没有辜负您的期望，他们都很优秀......”
皇甫月声音哽咽，一时无法正常说话，他望着戴着氧气面罩的皇甫啸，心痛的无法呼吸。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缓过来，“我已经把路给阿旭铺好了，等我把阿旭扶上总裁的位置，就把蔚来的股份转给他，一定让他答应把工作室的分成和从蔚来得到的股份收入全部资助怀望福利院，造福更多无家可归的孩子，您就放心吧。”
“等我把这一切都做完，我就亲自去找那个凶手，俨俨担心我做傻事，一直不曾在这上面用心，没事，我自己去找，等我找到他，我必把这些年你在这病床上受到的痛苦千倍百倍的还给他，让他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滋味......”
皇甫月握紧拳头，眼中泛出一道凌厉的寒光......
☆、拥吻
午后，程亮猫在一个背风的角落里晒太阳，他躺在躺椅上，身上再盖条毯子，暖洋洋的，别提多安逸舒服了。
这算是他的一个据点，从小到大，他想要一个人静一静的时候就猫在这儿。
躺椅原本是他买给莫霞的，只是莫霞的腰不太好，这样躺着不舒服，就一直搁着了。
赵雷问莫霞要过几次，莫霞没同意，因为赵雷抽烟，她怕他小心在躺椅上留下痕迹，影响美观，倒是给了程亮这样享受的机会。
太阳有些斜过西南方了，直直地照在程亮的眼睛上，太过刺眼以致他怎么也睡不着。
扯了毯子一角盖在脸上，他并不觉得不吉利，但是这样他又觉得呼吸不够顺畅。
几经折腾，程亮拽过身后羽绒服的帽子，直接压过来，正好盖住眼睛，却也不阻碍呼吸，终于可以美美地睡个午觉了。
天不遂人愿，程亮趁着暖烘烘的太阳光刚要睡着，却被人一脚踢在躺椅上，让他从梦中惊醒，他扒开帽子，忍不住骂道：“哪个混蛋，是没长眼睛吗，没看到老子正......”
程亮眼睛撞上莫志飞的脸的时候，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刚要起身赔罪，被莫志飞一把又按在椅子上。
“哥，你怎么回来了，我刚不知道是你......”
莫志飞瞥了程亮一眼，“行啦，我知道。”
莫志飞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在嘴里，又从迷彩的冲锋衣里面口袋里找了只打火机，“嚓”一声，跳跃的火苗点燃那只烟嘴儿。
程亮坐起来，眼睛里装满笑意，“哥，你怎么知道我在这儿。”
莫志飞笑了，“你是不是傻，你搁这儿长大的，难道我不是？就算你狡兔三窟，只要哥想找，就一定能给你揪出来，你信不？”
程亮面露尴尬，莫志飞的比喻没毛病，只是从他嘴里这么一说，总感觉怪怪的。
“我信。”
然后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待了一会儿，程亮看了莫志飞几眼，见他沉默，也就没说话。
他知道莫志飞不是有特别的事，很少回来，更不会特意钻这犄角旮旯里来找他，今天这趟，恐怕就是冲他来的。
瞅着他不急，程亮悠悠地又躺下去，单看莫志飞到底啥时候憋不住。
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莫志飞抽第三支烟。
程亮终于躺不住了，他很想睡着，无视旁边站在那儿，魁梧地像座大山一样的莫志飞，可他不仅挡着了太阳光，更制造了这周围烟雾缭绕的氛围，让程亮如坠云端，好不自在。
他坐起来，斜眼瞧着莫志飞，“你有话就说，这一阵阵的烟雾，搞的我心烦意乱的。”
莫志飞一听，把烟蒂扔到地上狠狠踩了一脚。
程亮看莫志飞望着太阳，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心里一阵烦躁，就不打算和他比耐性了。
“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吞吞吐吐的一点儿也不像你。”
莫志飞回头看了程亮一眼，他的脸隐在阳光后的阴影里，程亮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亮子，我只是不知道该怎么和你开这个话头......”
程亮很少见莫志飞这样严肃的样子，故意逗他，“你要借钱？”
莫志飞抬腿踢了程亮一脚，“滚犊子，哥和你好好说了，你却拿我逗闷子。”
这一脚没用力，程亮也没啥感觉，忽地在莫志飞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就看不惯你这蔫头耷脑的样子，我们哥俩儿还整这些虚的吗？”
莫志飞眉头一皱，反手就想在程亮的脑袋瓜子上留下一巴掌，手停在半空中，又收了回来。
“我们之前的公司到底欠了多少款子？”
程亮一惊，猛地站起来，“谁跟你说的？”
莫志飞一推，程亮又跌坐回躺椅里。
“你先别管谁说的，你小子可真行，把我蒙在鼓里，自己一个人扛下这一切，你还真是有种。”
莫志飞这话里没了往日的从容和亲昵，多了几分冷淡，埋怨和自责，他心里恼的除了程亮就只有他自己。
“哥，我......”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哥？我知道我这个人惯常地不靠谱，可我起码还是你哥，你办的这事让我这个当哥的一点儿脸都没有了，我哪还敢应。”
程亮想过这件事一旦让莫志飞知道，他肯定是要生气的，这不光伤他自尊，还关乎着两个人之间的信任问题。
程亮也设身处地站在莫志飞的角度考虑过这个问题，如果是他，他也很难接受这样的事。
程亮小心翼翼瞄了眼莫志飞的反应，脑子飞快的转动，想着怎么解开这个结，不然凭着两个人的关系，日后相处起来难免尴尬。
他双手合十，一脸的可怜兮兮望着莫志飞，“哥，你看在我年轻气盛不懂事儿的份上，就原谅我这一回吧，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莫志飞不为所动，高傲地别过脸去。
程亮立马化身磨人的小妖精，用头蹭在莫志飞的肩头，“哥，哥，我错了，你看看我嘛......”
莫志飞眉心直抽抽，白了程亮一眼，“滚蛋，哥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程亮听罢也马上弯腰干呕了一阵。
“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把自己恶心到的，你可是史上第一人，”莫志飞拍着程亮的背。
半天，程亮才缓过来，“想着我为你做到这份上，总不能还恼我吧？”
“去去去，哪来的这些歪门邪道。”
“不管什么道，结果是好的就行，”程亮说完愣了下神。
莫志飞嫌弃地看看程亮，“少废话，说，还有多少欠款？”
程亮摇摇头没说话。
莫志飞的火气瞬间就上来了，“不说？你是不是皮痒欠收拾了？刚说的就忘脚后跟去了？”
“我的意思是，欠款还清了。”
“实话吗？那么多钱，你抢银行啦？”
程亮扯了抹干笑，“我前几天问过高利贷那边，一年前欠款就还清了。”
莫志飞来了兴致，“你不知道？”
“是月儿，月儿还的。”
“皇甫月？”莫志飞迟疑了下，他望了眼程亮，“说到底，这事起因还在我这儿。”
“怎么说？”
“当初我在酒吧遇到方振东，他打算和我合伙开酒吧的时候调查过我，所以才查到了你和皇甫月的关系，不然也不会贸然让你去皇甫月身边做眼线。”
“原来是这样，我想破脑袋也没想到，这事会和你有牵扯，”程亮看莫志飞神情郁郁，又道：“不过即便没有你这边的事，想必他们也能从月儿身上找到我。”
莫志飞知道程亮是在宽慰他，程亮不告诉他高利贷的事，应该也是考虑到他习惯逃避现实的过往，程亮可能比他都了解他自己。
他们的关系当然不会因为这点事，留下解不开的结，但莫志飞心里还是难免觉得有所亏欠。
莫志飞点点头，“你和皇甫月分手了？”
“我不知道。”
“我听方振东说了那天的事，你别怪哥说话直，这件事是你太钻牛角尖了。”
程亮挠挠头，“我一直在想这件事，可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到现在也没理清头绪，我知道他情有可原，起初我是怪他利用我，不过后来我就只怪自己不够坚持，对我们的感情缺乏信心。”
莫志飞拍拍程亮的肩膀，“前天，方振东和我坦白这件事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也是气恼，可我终究没有因为这件事和他冷战。”
程亮有些不解地望着莫志飞。
“我比你大几岁，看事情感情的角度和态度，截然不同，比起以前和未来，我更看重的是现在，方振东愿意告诉我说明他心里不想欺瞒我，这就是诚心。”
“你不觉得这样的感情太过卑微？”
莫志飞笑了，“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喜欢一个人，会卑微到尘埃里，然后开出花来’，你如果想要爱情是最完美的样子，那你真的不适合走进爱情，人尚且没有完人，何况是人的爱情。”
程亮沉默许久。
“爱情是一往无前的，你若是做不到，就会犹犹豫豫，患得患失，分不清轻重，得不到所求。”
程亮看莫志飞的眼睛里多了几分崇敬，“哥，你不如去开个公众号，帮在感情里陷入迷茫的人们寻一条路出来。”
莫志飞把手插进口袋里，望了眼西斜的太阳，那光在他脸上，暖的不像样子。
“我开酒吧的这两年，见过很多人，也听过很多故事，令人惋惜的，气恼的，各有不同。感情的样子，也从来都是千变万化的，并不能一以贯之，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看待感情的方式也会不同，感触也各不相同，选择适合自己当下的感情，就是最好的感情。”
程亮和莫志飞并排站着，学着他的姿势，沐浴阳光，心里似乎也打开了一条阳光大道。
“我知道了。”
莫志飞撞了程亮的肩膀一下，“不要给自己留下遗憾。”
“嗯。”
“对了，方振东和我说起一件事，他说皇甫静找了一群记者，准备明天打皇甫月一个措手不及。”
程亮眉头一皱，想起皇甫月这几年不愿曝光在镁光灯下，肯定是受几年前的事情影响，皇甫静这么做，也是想重演往事，让皇甫月难堪，这可能是皇甫静最后不甘的垂死挣扎了。
“她对这种事还真是乐此不疲，只是她怕是不能如愿了。”
莫志飞睨了程亮一眼，“你有应对的方法了？”
程亮没说话，仰着脸，贪婪地感受阳光最后的一丝温度。
皇甫旭在疗养院等了大半天也不见徐莉出现，等到太阳西斜的时候，他陪李芝吃了晚饭，有些失望地走了。
皇甫旭在门口把羽绒服拉好，又将帽子戴上，慢悠悠地出了疗养院。
从那天徐莉碰见他和林乔说话之后，就再没见过徐莉，发信息不回，打电话不接，去她店里，店员也说几天没来了，而且林乔也离职了。
皇甫旭想着徐莉或许误会了他和林乔，心里着急之余还有些窃喜。
望着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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