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让程亮去受这种煎熬。
不过为了宽慰程亮,皇甫月还是点了点头。
吃了饭,程亮把桌上的狼藉收拾干净,让皇甫月躺在沙发上哄他睡觉,他轻轻拍着他的手,哼着曲子,不多时,皇甫月就睡着了。
程亮给他盖上毯子,才轻手轻脚地出去。
门口他看见赵林,两人相视一笑。
“总裁睡着了,有什么事等他醒了再进去吧,”程亮走之前还不忘嘱咐。
赵林笑着点头,“我知道了。”
程亮刚乘电梯向下,手机响了一通电话,接起来才知是徐向峰。
想到徐向峰对皇甫月做的事,程亮就没好气,“请问徐先生有什么指教吗?”
“我听说你们到过蔚来,我......”
“如果你想问我们去的目的,你可以直接去问你爸爸,或许他能够解你疑惑。”
“不不不,你误会了,我不是想打听你们来的目的,又或者是你们谈话内容,我只是想见你一面,和你聊聊皇甫月的事。”
程亮眉头立马蹙起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程亮看了眼徐向峰发来的时间地址,然后吁出口气,放松了下脸上的肌肉,才出了电梯。
☆、当初
程亮望了望坐在旁边的徐向峰,他正把玩着手里的杯子,里面的冰块随着晃动,“叮咚”作响。
他们约的酒吧和莫志飞的不同,舒缓的轻音乐是这间酒吧的主旋律,让人不自觉的跟着放松。
程亮很享受这种氛围,似乎身体里的细胞都温柔起来,在这暖光里慢慢沉寂一天的活跃。
他抬腕看看时间,“有什么话赶快说,我还着急回去。”
徐向峰停了手上的动作,转头看看程亮,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程亮和徐向峰打交道不多,不过也知道他作为蔚来的总经理格外稳重,眼前这副扭捏的样子倒让他不好态度过于强硬了。
“我……我其实……”
程亮喝一口伏特加,缓缓道:“我知道你对月儿有意思,不过,不管以什么立场,我都应该给你一句忠告,不属于你的还是不要白费心机的好。”
尽管徐向峰做好心理准备他们已经在一起了,不过听到程亮对皇甫月的爱称,徐向峰心里还是像被针猛刺了一下。
他苦笑一声,“我早知道他不会属于我,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心里只有你一个人,还有我的软弱无能,我无法辜负我爸爸的期望,不愿看到他失望的眼神,所以我从来不敢踏出不能回头的那一步。”
程亮没想到徐向峰活的这么小心翼翼,但是想想皇甫月说的那个传闻,心里也就明了了。
“你不敢,所以你就可以用那么肮脏的手段?”
徐向峰猛地抬眼看向程亮,正撞上他咄咄逼人又带着审视的眼睛。
“是,那天我抑制不住内心几欲爆发的冲动,用了肮脏的手段,”徐向峰喝了一口酒,想用酒精安抚自己有些躁动的脑神经。
程亮没有说话,一直盯着徐向峰,看他的反应,期待着他后面能有抚平皇甫月心里的伤的良药。
“不过那天我什么也没干,他在醉酒的时候,嘴里喊的也还是你的名字,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只要得到他的人,他心里有谁都没关系,可是,可是,我发现,我做不到。”
程亮的心终于定了,他虽然不介意这件事,可皇甫月介意,所以,这样的事实,他知道皇甫月听到会很开心。
程亮保持着脸上的淡定,徐徐说道:“你既然什么也没做,为什么第二天不和月儿解释清楚。”
徐向峰傻傻一笑,“也许是心存侥幸吧,直到那一刻我还在想,也许皇甫月以为我们发生了关系,有了事实,会慢慢放下过去,看看一直在他身边的我,只是我没想到,那天之后他躲了我八年。”
“姓徐的,你自己不敢踏出你的舒适圈,却还想拉着月儿一起,你也太卑鄙了。”
“他就像一道光照亮我的世界,他眼睛里装着单纯,脸上挂着阳光,每句话都是温暖的,我以为只要拉着他的手我就有足够的勇气来对抗生活的不堪……”
程亮冷笑一声,“你不从自己身上找问题,却总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这样的生活你不别扭吗?”
徐向峰把杯子里的酒一饮而尽,又示意服务员给他倒了一些,那球形冰块已经不像最初那么大,碰撞杯子的时候,声音也不如开始时那么铿锵有力。
“你说得对,我原以为的后来都没成为我想要的样子,现在我也只是想弥补他一点儿,就当是代我爸向他致歉。”
程亮眼睛一眯,半含戏谑道:“看来你也不是一无所知。”
“他是我爸,没有人会比我更了解他,”徐向峰踌躇半天,又说道:“其实有一些决定不是他的本意,是,是张晨那个女人。”
程亮看着杯中的酒,“我知道你今天来找我的用意了,月儿向来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现在这样的局面也是你爸自己造成的,虽然张晨不能免责,不过你爸爸作为蔚来董事长也有不察之过。”
徐向峰点头道:“我知道,说到底最后的决定权还在他的手上。”
“我会告诉月儿你的意思,也希望你爸爸能听得进你的劝说,不然到了无可挽回的局面……当然,这就是骑驴看唱本了,不过你爸爸如果不顾公司利益,一意孤行,那最后的苦果也要他自己承担。”
徐向峰看程亮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欣赏在里面,“我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皇甫月的心里只装得下你了。”
程亮颇有些得意,“当然是因为我个人魅力太大了。”
“也可以这么说……”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去了,谢谢你今天告诉我这些,也希望你能如愿以偿。”
两个人又说了几句辞别的话,才从酒吧里出来,分道扬镳。
睡觉的时候,程亮抱着皇甫月,把见到徐向峰的事和他的话原原本本又说了一遍,而皇甫月只听到了关于当年的事,而徐天强的部分他是一个字也没听进去。
半晌,他才弱弱地回了一句“哦”。
“你可以放心啦,不要再为那件事纠结了,”程亮搂着皇甫月的腰,收了收手上的力度。
皇甫月转身看着程亮的眼睛,“你就只有这些话?”
程亮把额头抵在皇甫月的额头上蹭了蹭,“你以为我是行走的生殖器啊,巴巴的告诉你,就想趁着这件事告一段落把你拿下?”
皇甫月低头,“生理需求,正常。”
“傻瓜,”程亮捏捏皇甫月的鼻子,“对我来说最重要的是你的想法,而不是简单的生理需求,我爱你所以我更珍惜你,如果有一天你愿意把自己交给我,我当然开心,就算是柏拉图式的纯精神恋爱,只要是你,我也可以。”
皇甫月回抱住程亮,把脸靠在他的胸口,“谢谢你对我这么好,关心我爱护我珍惜我。”
程亮笑了,“我也谢谢你愿意等我十二年,心里只装了我一个人。”
说罢低头吻上皇甫月的唇,一番缠绵悱恻,不能言明。
就在皇甫月和程亮的心贴得更近一些的时候,皇甫旭却掉进了无底深渊。
从费楠去疗养院找皇甫旭回明江的时候,话语间皇甫旭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让他心生疑窦。
一个令他脊背发凉的想法,萦绕在他心上,久久不能散去,如果他不能找到其中的原因,恐怕对费楠也不能真心相待了。
他找了个借口把费楠支开去了B城,而他则按照之前来过几次的记忆寻摸着找到费楠的住处。
这是个老小区,在A市算得上是闹中取静,第一次来的时候皇甫旭提议给他换去别的地方,上下班方便,不过费楠碍于自己囊中羞涩,到底没有答应。
他在这个小区租了一套三室一厅的房子,想着以后有机会把杨岚和费一鸣接过来同住,正好一家团圆。
现在,费楠是心愿达成了,可也添了别的烦恼,就怕有一天皇甫旭和杨岚碰面或是发现他在做的事,他无从说起,百口莫辩。
费楠在心里企盼这件事早些有个了结,到时候自己再解释一番,杨岚那应该能说的过去,可是计划赶不上变化,皇甫旭这会儿已经敲响了他家的门。
杨岚开门的时候先是一愣,然后问道:“你好,请问你找哪位?”
皇甫旭向里探了几眼,道:“你好阿姨,我想问一下这是费楠家吗?”
“是啊,你是?”
皇甫旭笑着道:“阿姨,我是楠哥的朋友,今天路过这里,特意来看看他。”
“哦,楠楠的朋友啊,那赶快进来吧,”杨岚热情的把人让进来,心里却不住地打鼓,她好像在哪见过这张脸,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
皇甫旭点头进去,看到客厅里有个男人戴着墨镜正坐在沙发上听音乐。
费一鸣朝着大门的方向,问道:“妈,是我哥回来了吗?”
皇甫旭知道他就是费楠的弟弟费一鸣,忙上前笑着说道:“对,我和你哥是朋友,按道理来说你喊我一声哥也不吃亏。”
费一鸣听到陌生的男声,一时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杨岚见皇甫旭性格热络,又自来熟,心里为费楠有这样的朋友感到开心,笑着过来,抚着费一鸣的肩膀。
“这是你哥的朋友,也该叫声哥。”
费一鸣倒也大方,“哥,刚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来人是谁,因为少有陌生人来我家,所以有点失礼,见谅见谅。”
皇甫旭笑笑,“是我突然脑子一热就来了,也没提前打个招呼,不知道阿姨和一鸣也在,看我空着手也没准备礼物,该是我不好意思。”
杨岚忙摆手,“那有什么关系,我们楠楠朋友本来就不多,好容易有个性格这么好的,我高兴还来不及呢,瞧你这孩子说话真太见外了,只是楠楠临时去外地出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呢,你先坐。”
“没事没事,楠哥不在家,我就当是来看阿姨了,坐会儿就走,”皇甫旭拉了把椅子过来坐下。
杨岚去准备了一盘水果端过来,“家里也没什么好招待的,你先吃个水果,这就到晚饭时间了,你就留下来一起吃个晚饭,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费一鸣听皇甫旭一阵寒暄,声音有些耳熟,心里生了疑惑,不免侧耳又仔细听听。
皇甫旭也不客气,拿了根香蕉剥好给费一鸣,又拿了个苹果削皮,“阿姨,您别忙活了,我不饿。”
“跟阿姨千万别客气,对了,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呢,小伙子?”
杨岚脸上笑开了花儿,因为费一鸣的眼睛,费楠的婚事吹了,之后又拼命赚钱还债,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费楠也变得沉默寡言起来,再没带过朋友来家里。
这次费楠的朋友不但主动登门,性格又是外向开朗的,杨岚心里觉得有所安慰,难免高兴。
听到杨岚问皇甫旭的名字,费一鸣竖起耳朵,刚咬在嘴里的香蕉他也没嚼,生怕错过什么重要信息一样。
皇甫旭也很久没感受到家的这种欢快氛围了,有些兴奋,听杨岚这么一问,想也不想就回答道:“阿姨,我叫皇甫旭。”
“这是复姓吧,真不常见……”
杨岚话说到一半,只见半根香蕉直接从她眼前飞过,正砸在皇甫旭的身上。
杨岚转头看去,费一鸣正浑身战栗,他用力握着拳头,紧咬下唇,似乎马上就要咬出血来,杨岚不明所以。
被半根香蕉击中的皇甫旭更是愣了神,刚才都还好好的,这突然被“暗器”所伤,他只呆呆地望着向他丢“暗器”的人。
费一鸣从听到那个名字起,两只耳朵就一直处在耳鸣的状态,脑袋瓜里嗡嗡作响,根本完全听不到杨岚责怪他的声音。
过了一会儿,费一鸣才大声喊出三个字,“滚出去……”
杨岚好像一下子回到了费一鸣刚失明的时候了,他把自己关在屋里,任何进他房间里的人,他就只有这三个字应对。
杨岚已经很多年没看到费一鸣这么痛苦又厌恶的对一个人了,她转头看看皇甫旭,“你到底是谁,皇甫旭,你究竟……”
皇甫旭目瞪口呆,张口结舌,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因为他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直直地看着状若疯癫的费一鸣。
杨岚再次唤一声“皇甫旭”的时候,她“蹭”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不可思议地看着皇甫旭。
“是……是你?就是你,对不对……”
皇甫旭也从椅子上起来,对杨岚的质问,一脸茫然,“阿姨,您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皇甫旭,你少装蒜,我说怎么看着那么眼熟,你个混蛋还敢来我家,看我不打死你……”
杨岚说着跑去厨房拿了根擀面杖,出来就往皇甫旭身上打。
皇甫旭自始至终脑子里都一片混乱,这会儿只知道护着脑袋,喊着:“阿姨,您……您先别打,让我知道发生什么事了也好啊……到底要让我死个明白吧,阿姨……”
费一鸣担心杨岚暴怒之下,万一手上没个轻重就真要出事儿,他忙喊着杨岚,一边还往这边走。
他没顾上拿导盲杖,被边上的椅子绊了一下,好在皇甫旭眼疾手快忙冲过来扶住他。
费一鸣站稳之后,猛地甩开皇甫旭的手,“我不需要你帮忙,你赶快滚蛋,我们家不欢迎你。”
杨岚丢了手上的“武器”,赶紧到费一鸣跟前,上下仔细检查道:“鸣鸣,没磕到哪儿吧,你老老实实坐在那,过来干嘛,你说你这孩子,来这边,先坐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