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放下那杯卡布奇诺，起身告辞了。
皇甫月见门被关上了，拿起手机给程亮发了条信息，内容是“想念是会让人疼痛的东西，疼痛时候又是幸福的时候，没有你在身边的每时每刻，我都在疼痛，想念你的每时每刻，我都在幸福”。
下班的时候皇甫月照例在办公室等程亮来找他，他抬手看看时间，已经过了半个小时了，他不免有些着急。
打电话时正好听到门口有程亮的手机铃声，由远及近，果然，程亮很快推门进来了。
“今天怎么这么晚？”
程亮一副跑过马拉松马上就要虚脱的样子，一下子瘫倒在沙发上，上气不接下气的，“你，等我，喘会儿，先......”
皇甫月倒杯水端过来，“怎么了这是，喘成这样？”
程亮缓了好一会儿才好，他拿起那杯水，“咕嘟咕嘟”连着喝了几大口。
皇甫月只看见程亮的喉结上下不断的跳动，“你慢着点喝，待会儿呛着了......”
程亮喝完水，用纸巾擦了下嘴巴，“你是不知道方怡那个女人有多可恶......”
“她做什么了？”皇甫月见程亮说一半留一半，多半是心里有所顾忌。
程亮摆摆手，“算了，没事，走吧，我们回家。”
皇甫月坐了主驾驶，程亮只好被迫去坐副驾驶，他还不满地瞥了皇甫月一眼，“这是你自愿的，可不许扣我工资。”
“你还真是个财迷啊，这都算的清清楚楚，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是债务关系呢。”
程亮笑了，“别套近乎啊，谈感情伤钱，我可不得多攒点家底啊，不然以后好拿什么当聘礼呢？”
“聘礼？”
“对啊，难道你想一辈子名不正言不顺吗？即便你想，我也不能够那么做，毕竟我是个负责人的男人，许下承诺是要守的。”
皇甫月一路把车开到河边才停下，他转头看着程亮，“我不要你只是因为承诺，我在乎的是你的心里有没有我。”
程亮在皇甫月的鼻梁上刮了一下，“你是不是傻，我心里没你干嘛对你许下承诺，你当我是吃饱了撑的，拿你消化吗？我可没那么无聊。”
这下皇甫月才笑了，“那你的聘礼可要准备的丰厚一些，不然我这身价，你可带不走。”
“如果带不走，也无妨，那我就赖在你身边，做个骑士也不错。”
“你还挺容易知足。”
程亮看看前面的河，有些不解，“我们到这河边干嘛来了，难道是约会？”
“你就当是吧，下车......”
两人下车牵着手沿着河边走的很慢，晚风凉爽，和白天的酷热相比简直是两个世界。
“怎么突然想到来这儿散步了？”
“今天星云来了，和我聊了一会儿，我突然发现两个人哪怕心中都有彼此，想安安稳稳地在一起还真挺难的，感情总是需要用心经营的，所以我们以后要多抽时间在一起。”
程亮点点头，“当然啦，感情就像家养的绿植，养了就不能放在那里不管它，还有，它怕不怕水，多久换一次水，是不是能见太阳，你要知道绿植的习性才能养好它，不然早晚都会死掉。”
“嗯，以后不管是我们两个多忙，晚上也要回家吃饭，偶尔还要一起散散步......”
两人漫步走着，像是一对相互搀扶的老人，携手走过了大半辈子，历经风雨，还能相敬如宾。
河面波光粼粼，泛出层层碎光，像这满天繁星一闪一闪，又像白日里林间的阳光，树叶掩映着，风吹过时，那叶间的光零星璀璨，好不耀眼。
这河边的路做过特别处理，走在上面，竟有些柔软，故而晚上常有人在这散步或是夜跑。
尤其是夜跑的人，身上的运动服总有一处反光的标志，似乎在提醒往来的行人，有高速移动的物体朝自己靠近一般，注意躲避。
河边的草丛沙沙做响，连同丛间虫儿的鸣叫，奏出一支欢快的曲子，在这样的夜晚，别具一番风味。
程亮看到这路上的人，忍不住感叹，“我们一直忙忙碌碌，似乎连这样最简单的生活都没有享受过，想想也不难啊。”
“忙碌的人都有所求的，放弃自由和随心所欲，他们把时间全部化作工作内容，进行消化之后再输出，消化的部分就是创造的价值，你愿意付出多少时间，就换来多大的利益。”
“是啊，心有所求，月儿，一贯你是最忙碌的，你告诉我，这是你想要的生活吗？”
皇甫月看着程亮摇摇头，“这从来都不是我想要的生活方式，如果你问我我想要什么，我也无法回答，因为从始至终我都没想过这个问题。”
“没想过？怎么会呢，你若没想过，那你大学的专业还有留学所学的东西，那些不是你想要的吗？”程亮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
“那时候心思单纯，一直想为我爸分担压力，你知道我妈妈去世早，我是爸爸养大的，我爸工作虽辛苦，可还是腾出很多时间来陪我，有时候我半夜醒来，他还在工作，所以我一直在想，长大后我一定要让爸爸轻松一些。”
“但这些让你不开心是吗？”
“对啊，可是这个担子一旦扛在了肩上就再也放不下了，就像上了发条的钟一样，不停的摇摆，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程亮抱住皇甫月，“那我陪你，只要你没有停下来，那我就陪你一直走下去，等到你什么时候可以放下这个担子了，我再陪你去寻你新的目标。”
“谢谢你......”
皇甫月和程亮就这样在路边相互拥抱着，丝毫不顾往来行人的目光。
忽然耳畔传来一阵异样的声音，两个人相视一笑，齐声道：“走吧，回家做饭。”
皇甫月盘腿坐在沙发上看书的时候，程亮在厨台上忙活，炸酱面是他的绝活，说什么也不让皇甫月靠近。
皇甫月吃颗葡萄，然后提高了声音，“亮，听说卫廷在看房子，怎么，他和安丽是打算结婚了吗？”
“你消息还真是灵通啊，我在设计部现在是两耳闻不到窗外事，一心只画设计稿。”
“好吧，等他们俩传出好消息了，记得告诉我。”
程亮笑着看看沙发上的皇甫月，“那是当然，还指着你能包个大红包呢。”
皇甫月有些不满道：“你到底和谁一伙的，怎么总胳膊肘往外拐呢。”
“谁让你财大气粗咧，在你们这些资本家面前，我们这些无产阶级当然要一致对外啊。”
“我啊，就是一空壳，远不如你想的那样富有，你若是处心积虑地把我挖空，说不定哪天我就靠你养活了呢。”
程亮只当皇甫月在开玩笑，也没再多说......
☆、女婿
A市的房价历年来都在不断上涨，所以劝退了很多来到售楼处意欲购房的人。
在A市居住的大部分自然是本地人，还有部分是后来搬迁过来的，来到售楼处询问就是打算在这儿定居的，只是这房价水涨船高，很多人都是望而却步。
卫廷和安丽在一个角落里坐着，观望了下，那些意气风发放来，灰头土脸的走的人，让热情介绍的售楼处的工作人员也慢慢没了热情。
卫廷他们刚坐下不久，接待他们的售楼小姐，半天没送过来一杯水，卫廷看出了门道，也没多作计较。
安丽的位置后面正好放着一棵盆栽，那宽大的叶子，时不时地扫到安丽的脖子，安丽抬起点屁股把椅子朝卫廷的旁边挪了挪。
卫廷以为安丽要说什么，就低声问道：“怎么样，还看不？”
安丽看了眼周围逐渐散去的人，还有几个懒散的工作人员，不禁皱眉，“不看，他们接待客人的方式也太‘别具一格’了，连杯水都没有。”
“兴许是没开单，心情不好吧，你别生气，”卫廷嗓子也干的有点要冒烟的状态，打开手里的折扇给安丽扇扇风。
安丽丢了个白眼过去，那些在角落里偷懒的工作人员就差四仰八叉地躺着了，“生气倒不至于，我就是看不惯这种工作态度，没开单不是这样懒散的理由，别人一进来就看见这样一个个蔫头耷脑的，也没买房的欲望了。”
卫廷笑了，“这又不是在公司，你干嘛挑工作态度的毛病，我们看的是房，和他们也不相干，不理他们就是了。”
“只是这样的态度，我就不想合作，怎么会和他们谈买房的事，”安丽闭上眼睛享受卫廷给她扇风。
卫廷看了一圈，也没有人要接待他们的样子，“那不行我们就走吧，这逛了半天，可够累的。”
一听这话，安丽立马来了精神，几乎是从椅子上弹起来的，“走走走，回家去。”
卫廷看着安丽健步如飞地往外走，忙小跑着跟上去。
卫廷开车的时候看了眼前面挂着的出入平安的吊饰，那是卫廷属相形状的吊饰，据安丽所说，那是她去庙里求的，还请大师开了光，能保佑人车平安。
前面还有一个安丽属相的小装饰摇头晃脑的，卡通形象，莫名可爱。
“丽丽，我们最近看了好几处售楼中心，你都没有看得上的吗？”
安丽手持卫廷的折扇，慢悠悠地扇着，“他们不是采光不好，就是地理位置太偏不方便上下班，要么就是楼层不吉利，还真没有我看的上的。”
卫廷笑了，“你是真没看上还是不想买啊？”
安丽发现自己的小心思被发现了，也不觉得尴尬，只微微扬起下巴，义正言辞道：“不想买，我们那间单身公寓住的好好的，干嘛总想着买房，买房风险可大着呢，万一碰到什么怪癖好或者不好相处的邻居，哭都来不及了。”
“我不是想着明年结婚的话，可以给你一个归宿，有一个属于我们自己的家嘛。”
安丽给卫廷也扇扇风，“对我来说，你在哪哪就是家，干嘛拘泥于那些小节，我那间公寓虽然小了点，不过住我们俩还是绰绰有余的，怎么就不能是我们的家了。”
“傻丫头，我知道你是担心我刚买了车，再买房压力会很大，可是我既然想娶你，就应该给你别人都有的，不然等我们婚礼请来了亲戚朋友，别人是会笑话你的。”
安丽仔细观察卫廷的脸，“你是怕我被别人笑话，还是怕你自己被别人笑话，说实话，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卫廷过红绿灯转了个方向，才又说道：“我家情况你清楚，所以有些亲戚已经不愿和我们来往了，至于你那边亲朋好友，与他们相处，最多也就是一顿饭的功夫，我是真无所谓，只是如果因为这些伤了体面，你以后难免被人说闲话，爸妈那边恐怕也会不高兴。”
安丽坐好闭目养神，呼着扇子，满脸不屑的表情，“就算是亲戚朋友，若因为这些说三道四，正好可以断了来往，不然日后少不得要听他们念叨，我的生活别人可没有发言权，至于爸妈那边，你放心好了，他们才不在乎这个，当初我爸娶我妈时情况和你差不多，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他们懂的。”
卫廷立刻哑然失笑，“爸妈那边倒是有理，不过你刚说的那些也太开放了，这本来就是人情社会，有些关系哪能说断就断。”
“那你告诉我，哪些关系是能够长久的？我虽没经历过，多多少少也看了一些，听了一些，能真正留在身边的人寥寥无几，你刚说有人说闲话，若是长辈，没有长辈的样子就算来往也必不愉快，若是朋友，除了祝福我可听不得别人诋毁我的男人。”
卫廷马上爽朗地笑出声，然后还不忘伸手过来摸摸安丽的头发，“那你不怕有个万一，你没有保障吗？”
安丽白了卫廷一眼，“这位先生，你未免太小看本小姐了，保障是自己给的，我总不能一边要男女平等，一边想着依靠你生活吧，这不合常理的。”
“怎么说都是你占理儿，听你的，不想买房那就不买了，回头爸妈那儿我去负荆请罪，只是他们不会不同意我们的婚事吧？”
安丽笑了，“你呀，真是个呆瓜，爸妈那我已经说好了，不用你负荆请罪了。”
卫廷不禁瞪大眼睛，“你怎么说的，爸妈竟会同意，若是我女儿遇到这样一个男人，我八成会打断他的腿，把人拐走不说，还没车没房，明摆着要让我女儿受苦。”
“所以啊，你比我爸妈还迂腐，其实我也没说什么，就只是和我爸妈说‘如果你们不同意，那我就剃度出家当尼姑，以后与青灯古佛相伴，了此残生’，他们一听，立刻就答应，绝不为难你。”
看了安丽这段收放自如的独白表演，卫廷是哭笑不得，“你当真是这么说的，那爸妈不被你给气坏了啊。”
安丽看卫廷真信了，强忍着笑道：“对啊，他们就盘算着把我赶快嫁人了，免得经常惹他们生气。”
卫廷看安丽的样子，知道是自己被戏弄了，不过终归得了个好消息，见安丽开心，他也就没多话，“既然如此，那我就收了你，祸害我一个就够了，俗话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
安丽马上头顶飞过几只乌鸦，不过她是知道卫廷脾性的，只笑着嗔道：“傻直男......”
在路口要转弯的时候，安丽提前提醒了卫廷直走。
车子开过红绿灯了，卫廷才不解地问安丽：“这条路不是回家的路啊？”
“不是回咱家的路，是回我爸妈家的路，你真傻，爸妈昨天就打电话说，今天周末，让我们回去吃饭。”
“我们要去你家，你昨天怎么没说，我这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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