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分页

仿造黄山的某座峰得来的，一草一木一山一石尽量还原真实的景致，白天来看极好，我们平日上班太忙，早上你起太晚，周末你又太宅，自然那么久也不知道这里有座假山。”

　　“那我们约好明天早上来，如果雪停了，我们就看一看被雪花覆盖的假山，如果雪还在下，那也一定是另一番值得欣赏的景象，”程亮说话的时候有点心虚，早起对他来说太困难了，原先想着为了减轻皇甫月的负担，早餐由他来负责，然而早上一拖再拖到最后就不了了之。

　　皇甫月知道程亮只是随口一说，但他却认真地点点头，记下了与程亮的这个约定。

　　继续往前走的时候，程亮问皇甫月，“你今天是不是和安秘书说了我的事？”

　　皇甫月点点头，“嗯，我今天和她说了，她愿意接受公司的安排，明天上班她就会和你交接工作，我今天也和人事打了招呼，马上他们会帮你处理你的职位调动的相关事宜，放心，两份工资，稳稳的。”

　　程亮当然知道皇甫月会安排的很好，只是对于安丽，他还是有些愧疚，虽然安丽刚开始就在秘书部，但在皇甫月身边做几个月秘书之后再回去，难免被人茶余饭后当做谈资，困扰是肯定的，程亮有些担心安丽能不能承受得住。

　　皇甫月马上察觉出程亮的担忧，便安抚道：“今天我已经给安秘书做了心理建设，至于她能受用多少，看她的悟性吧，想在社会上立足，强大的心理素质和抵挡流言侵扰都是最基本的能力，不是出了大学就是社会人，温室里的花骨朵不经风雨是很难开出美丽的花朵的，我相信安秘书足够聪明，她会懂的，而且她是个有想法的女生，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差，你就不要在这边杞人忧天了。”

　　“你这么善解人意，是想要彻底攻下我这最后一城啊，”程亮立足直直地看着皇甫月，嘴角的笑意越来越浓。

　　皇甫月转过身来面对程亮，路灯的灯光微弱，但皇甫月依然能看清程亮眼中的光和一种可能性，“我想攻下一座城只因城中有你，如果你不在城中，偌大的城对我来说不过是一片废墟，毫无用处。”

　　“小月，我知道你对我的心意，从高中到现在我都知道，我不知道的是我自己，在认识你之前我从没想过两个男人在一起会是什么样子的，日常相处或者别的，我说的不是面对社会和任何人所要承受的压力，而是我内心真真切切的情感，外界的一切纷扰我可以不管不顾，只看着我眼中的一人就已经足够了，但这有个前提条件在，就是喜欢，没有心动的喜欢是朋友兄弟，心动的喜欢是执子之手的爱人，我喜欢你却不知道我对你的喜欢到底是朋友还是恋人，”程亮看着皇甫月有种郑重其事的意味，这是他第一次正面和皇甫月谈这件事，他不想再退缩了，在今年的第一场雪里，他想剥去一些伪装真诚地看着皇甫月告诉他自己内心的想法，他也想得到一些幸福的可能性，“我成长的经历让我对感情很敏感，渴望又不敢碰触，所以，我希望你能给我时间，让我弄清楚自己的心意到底是什么，到时候我会给你一个答复。”

　　皇甫月上前一步，更靠近程亮一些，似乎想让程亮听到他因激动而加速的心跳声，“你不介意我喜欢你我已经很满足了，今天你这样说我觉得是上天对我的眷顾，我当然会给你时间，只要你说让我等，用尽一生我也甘之如饴。”

　　程亮笑着撞一下皇甫月，两个人继续往前走，心底的温暖足以抵御这雪夜的风寒，就这样两个人替换着撑伞终于绕了这湖一圈回了家。

　　皇甫月看脱了鞋子窝在沙发里的程亮，他把毯子裹在身上只露出一张脸，红扑扑的，皇甫月笑笑准备去倒茶，“要不要喝点姜茶暖暖身？”

　　程亮摇摇头，“我不要，不喜欢姜的味道。”

　　“那我给你冲点红糖水，”皇甫月见程亮点头就冲了两杯红糖水端过去，递给程亮一杯。

　　把杯子握在手里的时候，程亮暖着手又吹吹杯子里滚出来的热腾腾的水气，他小口抿了一口，甜甜的味道冲击着他的味蕾，他很少吃甜食，所以觉得这味道过于甜腻，“对了，这红糖水不是给女生喝的吗，你家里还备着这个？”

　　皇甫月瞥程亮一眼，慢悠悠地说道：“没看出来你这思想还挺刻板，红糖水暖胃暖身是很好的东西，家里备着是以防不时之需，就像现在，你不喝姜茶我也不喝。”

　　程亮抬眼看看餐桌上的姜茶，疑问道：“你不喝姜茶买来干嘛？”

　　“买给你的啊，谁知道你不喝姜茶，还真是有点浪费了，早知道先问问你的。”

　　“没关系，既然咱俩都不喝，那我就借花献佛，明天拿给安秘书，”皇甫月的话开解了程亮不少，可他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点介怀，“我前几日见她抽屉里放着姜茶包，她一定喜欢的，反正放家里它也不会升值，不如让它发挥自己的价值去，尽情的发光发热。”

　　皇甫月笑笑，“随你处置吧，本来就是买给你的，行了，时间很晚了，赶紧洗漱休息吧，明天可是你第一天到明江上班，好的工作状态可是明江的第一要求。”

　　“对啊，明天还要上班，不和你扯皮了，我去睡觉，”程亮从沙发上跳进来就跑去了卧室。

　　看看地上程亮的鞋子，皇甫月把它拿起来放回鞋架才上楼休息。

　　☆、心动

　　到午餐时间的时候，安丽收拾好手上工作抬头看看，几个同事都已经下去了，就一个人乘了电梯下去，到四层的时候电梯门开，安丽看到卫廷礼貌性的点头微微一笑。

　　“安秘书，”卫廷这个称呼脱口而出，下一秒他就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他微微有些尴尬，不知道现在进去是不是合适，在电梯口犹豫不决。

　　安丽不知道卫廷是不是无心之失，她挡住电梯门，“卫副经理，你不进来吗？”

　　卫廷硬着头皮进去，忙赔笑道：“不好意思，平时叫顺口了，一时改不过来。”

　　听到这安丽似乎明白了卫廷刚才的“无心之失”并不是无心，而是出于嘲讽的目的，让自己难堪，因为和卫廷只是见面点头的关系，平时业务上并没有什么频繁往来，他所说的“平时叫顺口了”明摆着是虚伪的客套话，安丽话语间没了刚才的客气，“卫副经理此言差矣，我现在虽不是总裁的贴身秘书，可终归还是在秘书部工作，秘书部的任何一位同事都直接对总裁负责，卫副经理叫一声‘安秘书’我觉得没什么不妥，卫副经理不用放在心上。”

　　卫廷听出了安丽的态度有所转变，和刚才初见他时判若两人，显然这不是因为她调岗的事心中不快拿自己撒气，否则刚看到自己的时候就应该没有好脸色，他一时想不出其中的原由，不过安丽一口一个“副经理”确实是碰到了他心里敏感的神经，“安秘书这话不错，是我有欠考虑，只是......”

　　卫廷的话还没说完，电梯到了一楼已经打开了门，安丽无意和卫廷废话，忙说道：“我只是随口一说，卫副经理何必耿耿于怀，我要去用午餐了，回见。”

　　卫廷的优点寥寥无几，执着算是一个，看到安丽想要敷衍了事，他却打算追根究底，不然这件事搁在心里，就总是根刺，扎的不疼但是膈应的慌，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安丽旁边，“我也正要去用午餐，不妨我们一起，有人作伴总好过一个人太过孤单。”

　　安丽瞟了卫廷一眼，就打过的几次交道而言，卫廷并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印象，只是个相貌一般资质平平又奋力想往上爬的职场人而已，现如今再看，又多了几分令人讨厌的特质，虚伪还没有眼色，自己已经表现的这么明显了，他还狗皮膏药似的贴过来，实在令人心烦。

　　之所以没有直接拒绝卫廷的提议，安丽还是想给自己留条后路，现在是午餐时间，无论在附近哪里用餐都有可能碰到同事，哪怕有人给她做了心理建设，又给她足够的勇气，但面对别人的非议和异样的眼光，她还是无法做到视而不见，毕竟勇气和无畏这种事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做到的。一个人的午餐任谁看都会觉得过于凄凉，现在有人主动请缨，她又何必拒绝，用完餐再把他赶走，于自己来说并没有什么损失，所以就任由卫廷在身边跟着。

　　两个人一起进了一家餐厅，安丽点了一份寿司，卫廷也要了一份一样的，安丽往旁边看了看，果然有公司同事在，不远处就有她秘书部的熟人，看到安丽进来，两三个人立刻忍不住开始八卦起来。

　　“你们说，安丽被总裁‘遣返’回秘书部，是不是就像打入冷宫，不受宠了？”

　　“那是当然，早就说过麻雀想飞上枝头变凤凰，也不掂量掂量自己几斤几两，不自量力，总裁可是梅姐看上的，她也敢妄想，你们等着看吧，回到秘书部，梅姐指不定要怎么收拾她呢，对了，珍珍，你和安丽一起来公司面试，又一起进了秘书部，按理说你们的关系应该最好，今天午餐你怎么没等她一起？”

　　叫珍珍的女生看了安丽一眼，忙地低下头，“我不敢，你没看早上梅姐看安丽的样子，恨不得吃了她，我可不想因为她得罪梅姐。”

　　很多时候人是因为胆小懦弱无意间成了施加冷暴力的一份子，安丽很好奇背后议论别人是非的人是怎么做到旁若无人的，声音这么大她不用刻意去听，也一字不落的落在了她的耳朵里，听到这些话想装作不在意的样子笑笑，可努力想要扬起的的唇角只是抽动了几下，反而让这种似笑非笑的尴尬表情落在卫廷眼里。

　　“不想笑就不要笑，干嘛勉强自己，虚伪，”卫廷不去看安丽，只是倒杯水推到安丽跟前，又给自己倒上一杯，看到这样的安丽卫廷好像看到刚毕业进到职场的自己，凡事小心翼翼，察言观色，成为别人的谈资也不敢当面说出自己的不快，而是笑笑用一脸不在乎的样子显示自己的大度，迄今为止他好像还是这么做的，他知道自己缺乏对别人说不的勇气，对安丽说的这句话其实也是说给自己听的，他想摆脱这样无力的困境，但他找不到方法。

　　安丽细长的眉毛轻轻一挑，脸上多了几分不屑，她看着卫廷道：“说我虚伪，刚刚是谁说‘平常叫习惯了’的，我记得我们接触甚少，敢问卫副经理的‘平常’到底从何而来啊？”

　　卫廷这才明白安丽刚才翻脸的原因，他笑着说道：“原来安秘书是介意这个，我刚说的‘平常’是我们自己私底下讨论你的时候说的，并没有讲说是见安秘书的时候称呼的，安秘书好像冤枉我了。”

　　明白所以的安丽不好意思的清清嗓子，有些难为情地说：“是你自己没说清楚，怪不得我，还有谁让你们私下议论我的，平时的工作是不是太少了，还有时间闲聊，小心我告诉总裁......”

　　卫廷看安丽突然不说了，就问道：“总裁为什么突然把你换下来了，我看他平时还挺器重你的啊，比起之前的几个秘书，他对你是最为满意的，你们的资料都是我做的，我可最清楚不过了。”

　　“总裁有总裁的考虑，不是我们能猜测的，少说话多办事总比你只会盯着亮哥妄想走捷径强得多，”安丽语气比刚才好多了，谈话间也多了些调侃的意味，“你刚说我们的资料是你做的？我记得除了亮哥刚来那次，总裁身边的人的档案资料都是你们人事的经理亲自做的啊，总裁还说他办事认真效率极高，难道......”

　　“嘘~，”卫廷仔细看了看周围，生怕这句话传到别人耳朵里去，“有些事知道就好，不能摊开来说的，你难道不知道我们经理身后是谁？那次亮哥的事情纯属巧合，我们经理那天生病请假，不然我哪有那机会去到总裁办公室。”

　　安丽看了看端上来的寿司，精致的摆盘却没有引起她过多的食欲，“你这样可不行，有经理压着你你哪有出头之日，没想着换条路走？毕竟条条大路通罗马，你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卫廷笑了，“这话就像我刚才说的‘虚伪’那样，人都是当局者迷，劝的了别人劝不了自己，我在明江已经几年了，对我这种没有背景的人来说从底层做到这个位子实属不易，换别的树你以为好枝丫没给别人挑去？到哪都是一个道理，想明白了其实都一样，而且几年下来我对明江还是有感情在的，我也希望能看到明江越来越好，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吧，我相信是金子总会发光，我也相信总裁，能看的出，总裁虽不苟言笑，但他还是尽职尽责，尽量做到公平公正，好的领导者可不多见。”

　　安丽看卫廷的眼里多了些许温柔，好像他的身上的某些东西在闪闪发光，不自觉地诱惑着她，“你和总裁都没怎么接触过，说的好像你有多了解他。”

　　“这可巧了，我进明江那会儿正赶上总裁刚从国外回来任职，那会儿明江召开记者发布会的现场人员不够拉我去帮忙，连同那个会场布置我也出力了呢，虽然当时现场出现了意外，但后来总裁处理的很好，他真的很不容易，”卫廷说起皇甫月的时候眼里闪烁着一些崇拜的光。

　　安丽疑问道：“什么意外？”

　　“这是在明江不能说的秘密，总裁明令禁止过，你还是不知道为妙，”卫廷一副讳莫如深的样子，说话的样子很是严肃，大概是想让安丽知道他不是在卖关子，而是这件事确实不能说。  

　　安丽点点头，凭刚才的一番言论，安丽莫名觉得卫廷给她一种真实感，大概是因为卫廷的一些想法和她很相似吧，安丽有种灵魂被吸引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