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分页

察觉不出脸上飞起的一片红晕。

　　“这是咖啡，又不是水，喝那么多，晚上会睡不着的，”皇甫月抬腕看了看时间，把旁边的报纸拿起折了几下，又起身整理一下笔挺的西装，“我去开会了，你乖乖的待在这。”

　　程亮侧身看皇甫月出去，又小声嘀咕了一句，“就是小气。”

　　皇甫月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见一众人都等的不耐烦了，他客气的笑笑，“不好意思，让大家久等了，怪我秘书，时间搞错了。”

　　“总裁好托词啊，都说安秘书工作非常出色，怎么还会犯这种低级错误······”方振东转动着他的椅子，看看皇甫月又看看各部门过来参加会议的经理，总监。

　　方振东算是明江集团在任比较资深的前辈了，四十出头，整个人收拾的干净利索，看起来精明又干练，比实际年龄看着要年轻许多。

　　“方董事，你确定要在公司这种复盘会上和我讨论我的秘书的工作能力？大家可都是很忙的，”皇甫月打断方振东的话，在中间的椅子上坐下，看着方振东说的认真诚恳，在方振东还没来得及回应的时候，皇甫月又紧接着说道：“既然方董事没有问题，我看大家也都没有问题，那就开始今天的会议吧。”

　　“这次的财务报表汇总是谁做的？李总监？”皇甫月看向财务部的负责人，把文件夹整个丢过去。

　　李总监抹了把头上的汗，声音都有些发抖，“是，是......”

　　皇甫月打断他，“好了，我不管是谁做的，最终都会交由你审核，这里面的问题你都没有发现吗，就这样拿来给我看？”

　　方振东把玩着手里的笔，直直地盯着皇甫月，“既然没有能力，不如早点换人坐这个位子，财务部交给这种人，迟早把明江搞的一笔烂账。”

　　“我与方董事的想法不谋而合，明江一直是任人唯贤，有多大能力就坐多高位子，整天幻想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还不如实实在在的为明江多办几件实事，你说呢，方董事，”皇甫月看着方振东，丝毫没有让步的样子。

　　“我看财务部的副总监杨建就很不错，工作能力突出，为人又勤勤恳恳。”

　　“英雄所见略同，那就他吧，”皇甫月看了看手上的文件资料，“营销部，营销部你们怎么回事，花费半个月时间就给我做出这样一份营销方案？”

　　营销部总监捡起皇甫月扔过来的东西，打开来看，里面还有一份报纸，报纸标题更是醒目，内容说的是蔚来营销新模式与社会需求无缝式结合，争创企业先进，发展多元企业文化，仔细看来，竟和他们做出来的营销方案大同小异，“这，这不可能啊，这是我们营销部自己想出来的营销方案，不可能外传啊......”

　　看到营销部总监求助的眼神，方振东忙开口道：“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啊，我们的思路还有创意和蔚来竟然如出一辙，我不信这是巧合。”

　　“方董事好见地，我也不信这是巧合，世间的巧合皆逃不开人为，显然我们的创意被剽窃了，但是证据呢？蔚来已经抢先一步，占了先机，我们很被动啊，”皇甫月说着又瞄一眼营销部的总监，“不管是误会还是其他，春节将至营销方案外泄营销部总监始终逃不开失职之责，营销部副总监在不在？”

　　“总裁，我在，”营销部的副总监秦强答应着。

　　皇甫月看看秦强，想了一会儿，“我知道，上次中秋的营销方案是你带下面人做的吧，做的不错，你叫秦强是吗？”

　　秦强站起来应了声“是”。

　　“那好，总监的位子换你坐，会议结束后，马上给我做一份新的营销方案，时间虽短，但你要切记，我只要最好的。”皇甫月说完还瞥一眼方振东，见方振东的脸色不好，皇甫月心里却舒坦不少。

　　“是的，总裁。”

　　“你们呢，人事部，设计部，企划部，总务部，到你们了，有什么问题赶快说，”皇甫月粗略扫了一圈，见震慑效果不错，皇甫月知道这次会议达到了预期，心里的石头也才放下一块。

　　会议结束之后，方振东去顶楼拨了通电话，“阿旭，你这个堂哥要开始动手了，今天斩了营销部，财务部也是好不容易才保住的，当然，财务部有我在，谁也拿不去，跟我还客气什么，想当初我可没少受你爸爸照拂，不过，你尽快回来吧，皇甫月我可压不住，还是要靠你呢，嗯，我等你。”

　　挂断电话，方振东喝了一口手里的纸杯咖啡，眼睛里满是得意之色，“傻小子，你们就斗吧，斗个鱼死网破才好，我才能坐收渔利，这栋大厦，最后一定是我的。”

　　程亮见皇甫月开完会回来心情不错，就凑上前，想趁机捞些好处，“总裁大人，您征战还顺利否？”

　　皇甫月点点头，“还不错，说吧，想要什么？”

　　“你看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呢，我程亮可是实实在在的关心总裁大人你啊，说要什么不是太伤感情了吗，我也不是那种人啊，”程亮绕到皇甫月身后给他按按肩，在皇甫月还没开口前，又赶忙道：“如果是总裁大人的一片盛情，我也是不好推辞的，咱这办公室是不是能添一只大点的咖啡杯啊。”

　　原来还是惦记杯子的事，皇甫月回头瞅程亮一眼，有种拿他没办法的宠溺，“我马上让安秘书去办。”

　　皇甫月不知道用大的水杯喝咖啡到底是种什么体验，还是在他的办公室里，总有种不伦不类的感觉，不行，如果换大杯，就不能让他的杯子离开休息室，皇甫月无法想象那个杯子出现在办公室里的画面，和办公室的装修风格根本不搭。

　　外面安秘书敲敲门，“总裁，秦总监来找您。”

　　程亮见得皇甫月同意，心里乐开了花，知道有人来找皇甫月必是有工作上的事，很知趣的去了休息室等皇甫月下班。

　　“让他进来。”

　　秦强进来，把手上的东西递给皇甫月，“总裁，这是我做的营销方案，您过目。”

　　皇甫月翻开看了看，点点头，“嗯，不错，我就知道你不会让我失望，马上就按这套方案实施。”

　　“是的，总裁，”秦强从皇甫月手上接过来自己的劳动成果，被皇甫月肯定称赞，秦强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满足感，本以为前总监背靠方振东，自己很难有出头之日，谁知竟能碰到皇甫月这个伯乐。

　　“总裁，您之前让我做这份营销方案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们之前的那份方案已经被泄露了？”秦强压不住心里的那份好奇，还是开口问了皇甫月。

　　“对，我早就知道，”皇甫月抬头看着秦强，目光坚定不容置疑，“你们营销部里的人不干净，是前总监无能，监管无方，所以撤他也是势在必行，不过我还有别的深意，你可知道？”

　　秦强心中思量片刻，微微低头，没有正视皇甫月，“总裁之所以要在会议上揭露此事，罢免前总监，一是因为前总监是方董事的人，此举既是要震慑其他人，也让方董事收敛，二是让我上位不会显得那么突兀，也让别人放松对我的警惕，只是......”

　　“只是尽管有创意被剽事件引导，你还是会遭别人忌惮，怀疑，但这又有何妨，哪怕别人知道你是我的人，只要有我在，就不会有人敢动你，”皇甫月解释道。

　　秦强心里的那点疑问也豁然开朗，皇甫月是想让自己为他所用，而为了有能力抵挡别人的攻击，那他必须要上皇甫月的船，成为一根绳上的蚂蚱，只要皇甫月还是明江的总裁，那他的总监地位就有保障。

　　其实秦强并不在乎自己是不是被皇甫月利用，他懂得所谓的职场不过就是没有硝烟的战场，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跟着皇甫月自己是不是真的能大展拳脚，至少到现在为止，皇甫月还算重用他，让他能发挥自己的价值。

　　皇甫月似乎看穿了秦强的内心，安抚道：“你放心，我看重的还是你的能力，这两次的方案，你都做的很好。”

　　“谢总裁赞誉，”秦强对皇甫月多多少少了解一些，他的嘴里只有两种话，好话和责骂，今天他开口夸自己，必是出自真心，而不是人前做做样子，对皇甫月的这句话秦强很是受用。

　　“不过，你在公司也有两年多时间，应该知道我的脾性，方振东那边是禁忌，若是让我知道你有二心，那么无论你是否有才能，我都是容不下的。”

　　听到皇甫月的警告，秦强答道：“属下明白。”

　　撇开皇甫月和方振东之间的斗争不谈，就皇甫月的这份知遇之恩，秦强都不会对他有二心，秦强要的不过就是能真正赏识他的上司，让他能有发光发热的机会，如今机会已经给他，哪有不珍惜的道理，所以他答应皇甫月也并不是敷衍，而是发自内心的承诺。

　　“对了，你们营销部还需要清理一下，不然防的了这次躲不过下次，我相信你知道该怎么做，去吧。”

　　看秦强出去，皇甫月才放松的活动下筋骨，又顺便让安秘书端杯咖啡进来。

　　☆、胃痛

　　程亮吃过晚饭在公司里闲晃，有些部门都下班了，只剩下几个人还在加班，逛到设计部的时候，看里面还开着灯，知道有人，程亮眼睛一亮，刚要推门进去看看，就听到有人闲话。

　　自打进明江第一天开始程亮就没少听人在背后嚼舌头，多是说他靠关系走后门才进到明江，不仅挤走了总裁的司机林德，还经常在公司四处走动，是总裁的眼睛和耳朵，没什么真本事，有的不过是些下作手段，逢人就笑也成了笑里藏刀，不怀好意。

　　程亮听到这些也只当是耳旁风，左耳进右耳出，并不放在心上，说这么多酸话也只是羡慕嫉妒他和皇甫月的关系而已，若是易地而处，那些如今对他嗤之以鼻的人指不定要对总裁谄媚到什么程度。

　　刚开始程亮还会冷哼一声以示自己的不爽，时间久了，程亮竟有种骄傲感，能被这么多人茶余饭后的惦念，这待遇哪里是一般人能有的。

　　要推门进去的手缓缓放下，程亮悠哉悠哉地回去找皇甫月，要说整个明江哪里最自在，还是皇甫月的办公室，所以程亮大多时间都在皇甫月的办公室待着，翻翻杂志，打打手游，不时逗皇甫月说几句话，程亮乐在其中。

　　不过程亮有两天不太搭理皇甫月了，说好的换只大咖啡杯，皇甫月作为一个集团总裁竟然耍赖，事后绝口不提不说，还把程亮自己带来的杯子偷偷藏了起来，即便他矢口否认，程亮也知道是他做的，这总裁办公室岂是别人能随意进出的，于是程亮见安丽端咖啡进来便直勾勾地盯着这杯咖啡，等安丽出去之后就趁皇甫月还没喝的时候麻利的跑过去喝上一阵，给他留上一口都是程亮大发慈悲。

　　走到办公室门口的时候，程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要让皇甫月知道自己还在气头上，完全没有要原谅他的样子。

　　皇甫月戴着眼镜还在盯着他的电脑屏幕，听到有人进来，皇甫月推推旁边的杯子，“帮我磨杯咖啡。”

　　这话足以气绿程亮的脸，自己摆好了臭脸被人无视不说还让自己去磨咖啡，这可是他的痛处，程亮哪里管他，走到皇甫月办公桌旁边抬起屁股就坐上去了，“不会。”

　　皇甫月抬头看一眼，“我还以为是安秘书，你吃饱了？”

　　“没吃饱也被气饱了，”程亮低声道，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程亮又不情不愿的“嗯”一声，骨气这种东西也要看情况的，正面刚他有可能会被扫地出门，程亮不傻。

　　程亮看一眼皇甫月的屏幕，密密麻麻的数字让人头疼，他知道皇甫月是在检查账目一类的东西，这种亲力亲为的总裁程亮觉得就是世间的奇葩，手下那么多人，偷得浮生半日闲不好吗，有时候程亮真有点看不惯皇甫月这种疑心很重的行为。

　　“安秘书已经下班了，哎，我说，秘书都下班了，你这总裁还不下班？”程亮晃悠着悬在半空中的双腿，眼睛盯着皇甫月，在期待一个肯定回答。

　　皇甫月看他，笑了，“怎么，坐不住了？”

　　程亮看皇甫月拿着杯子起身去接水，就无趣的从桌子上跳下来躺到沙发上，“没有，只是觉得你这总裁当的也忒没意思了，除了工作一点儿个人时间都没有，娱乐消遣更是不用说，你都不会倦的吗？”

　　碰到嘴唇的水在唇边逗留片刻才流进口腔里，皇甫月转身走到沙发边坐下，他看看程亮又思量半晌才说道：“热爱工作的总裁没见过是不是，我这不是亲身示范了？”

　　皇甫月知道这话说的太过官方也显得敷衍，不解决程亮这点疑问恐怕他不会安生，也影响自己工作，故而又接着说：“你知道在明江工作的人有多少吗？总裁以下，从经理到工厂生产线上的作业员，一共十四多万人。”

　　这个数字真的远超程亮的想象，他坐起来，认真地听皇甫月的话。

　　“也就是说十四万人靠明江的薪水来养家糊口，明江发展的好坏是直接影响到这些人温饱的，不只是这些人，还有他们的家人，所以别人说我是工作狂也好，是不懂得偷懒的笨蛋也罢，这都不重要，我只想尽我所能让明江越来越好，让明江的员工不用为生计担忧，如此才对的起......那些对我充满期待的人。”

　　皇甫月的话让程亮震撼，他从没想到皇甫月肩负的东西竟然这么沉重，能负重前行的绝不会是普通的人，此刻皇甫月在程亮眼里，整个人都在发光，这种光温暖的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

　　“嘶~”皇甫月突然放下手里的杯子，脸上的表情也扭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