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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丽，从今天开始你坐李婷那个位置，我会和梅姐说，你马上过来任职，还有通知人事，派个人过来给他办理入职，职位是我的专属司机，”皇甫月吩咐道。

　　安丽抬头，眼睛里藏不住的喜悦，对于刚过试用期的秘书来说，做总裁的专职秘书，可以说是飞上枝头变凤凰，她怎能不喜，她忙点头，应答道：“好的，总裁。”

　　旁边那个秘书除了羡慕还格外多看程亮一眼，让人事派人过来办理入职，这等待遇还从未有过，可职位又不是很高，只是个司机而已，他是有什么特殊身份吗，总裁要对他另眼相待。

　　程亮自然看懂了这个秘书眼中的惊讶和疑惑，他何尝不是，此刻只得尴尬一笑，程亮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有没有扬起唇角，想笑又有些吃力，他突然发现控制面部肌肉也有这么困难的时候。

　　此刻程亮对于自己昨晚做的决定他有些动摇了，只是凭着十二年前的三年同桌加室友的情义就能安心的接受皇甫月为他安排的工作吗？毕竟隔了那么久，这到底是真心实意的帮忙还是碍于情面的施舍，程亮无法判断，因为眼前的人已经不是当初的那个人，自己也不是当初的自己了。

　　如此想着，程亮眼睛里又闪过一丝苦笑，觉得自己过于杞人忧天了，现在的自己还有别的选择吗，答案显而易见，没有，跌跌撞撞走到这一步，是上天注定，又像是被人推着往前走的，脚下每一步似乎都不曾询问过自己的意见，艰难也好，违心也罢，他都只能继续走下去，回头的路早已经迷失在了那片烟雾缭绕的森林之中，并没有给他回头的机会。

　　跟着皇甫月进他的办公室，程亮没顾上打量皇甫月的办公室什么样，就忙张口道：“你不需要这样，搞得好像我有什么不同。你不怕别人说你不公？”

　　皇甫月走近一步，直直盯着程亮，不让他有退缩的机会一样，“对我来说，你就是与众不同，人海茫茫，让我惦记这么久的，可不就你一个么？说我不公又如何，我就是让他们都知道你是我的人，看谁敢轻视你一分。”

　　看着皇甫月深情的眼神，程亮呆滞片刻，小麦色的脸上忽的染红一片，他后退一步，想说什么就是想不起来说什么合适，只在心里嘀咕着：“我靠，几年不见，小情话说这么溜，以后我岂不是要被他拿捏的死死的......”

　　程亮回避皇甫月的眼神，清了清嗓子，抬手胡乱扒拉了几下自己的短发，低声道：“没见过开后门开的这么光明正大的。”

　　皇甫月绕过桌子，坐在电脑前的椅子上，打开电脑的同时还不忘对程亮说：“你不要有什么心理负担，职场上的东西你经历的少，如果别人对你没有一丝忌惮，就会或多或少给你寻些麻烦，当初在学校你罩着我，现在到我罩着你了。”

　　原来皇甫月是考虑到这些，程亮有点被暖到的感觉，回应似的点点头，尽管觉得好像有哪里不妥，可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具体是哪。

　　这时有人敲门，皇甫月把程亮安排在了旁边的休息室才让人进来。

　　“先生，您找我是有事要办？”林德站在皇甫月桌子前有些局促不安，他来皇甫月的办公室次数屈指可数，一般有特殊情况皇甫月才会唤他，闲时他就和公司其他司机一起在司机单独休息室抽烟闲谈。

　　皇甫月在电脑上处理着手里的工作，“德叔，提前退休吧，年纪不小了，也该好好歇歇了。”

　　听到这番话，林德猛地抬头看着皇甫月，他因常年吸烟泛黄的手指有些颤抖，像是愤怒又像紧张，“先生，我是不是做错什么了，您这突然解雇我，我以后......”

　　“德叔，”皇甫月转过脸来，冷漠的眼神让林德心里一寒，“我刚说了，是退休，自然是有退休金的，只要好好规划，足够你安享晚年了。”

　　林德知道皇甫月做的决定是不会更改的，他也是到了这会儿才明白程亮来公司做的到底是什么工作，心有不甘却也是无奈。

　　原打算本分的开完这几年车再退休的，现在提前退休，林德心里到底还是不太舒服，不过他也不好再多说什么，张了张嘴，像是要说什么，终是没有开口，打感情牌不是林德擅长的事情，哪怕他兢兢业业为皇甫家开了几十年的车，就这几年对皇甫月的了解，给他退休金已经是皇甫月“念旧情”的结果了，再说下去难堪的也就只有自己而已。

　　林德推门出去的时候碰到人事部的副经理，寒暄几句，林德此刻才知道皇甫月到底有多看重程亮，司机的职位不高，但是林德心里清楚，这只是个跳板，是程亮的开始，他将来的职位恐怕在整个明江也是举足轻重的，再想自己的境况，不由得叹口气又摇摇头，这才离去。

　　人事部的副经理卫廷听说了秘书部的通知就赶忙拿了资料过来，在副经理位置上坐了数年的卫廷当然不会放过任何能往上爬的机会，哪怕皇甫月从未正眼看过他，他还是尽可能的寻找机会出现在皇甫月面前，想着什么时候皇甫月能看到他的才能提拔他。

　　从卫廷进入明江这些年，还从未听说有谁能得总裁青眼让人事亲自过来办理入职的，面试都省了，卫廷对这个人有些好奇，心里也盘算着就算这次总裁依旧没有看到自己，但如果能结交这个总裁看重的人，对他以后的事业还是百利而无一害的。

　　在总裁办公室门口碰到林德，卫廷想打听总裁突然换司机的内情，哪成想林德正满腹委屈不愿多说，卫廷也就说了几句惋惜的话，如此而已。

　　得皇甫月允许，卫廷进到休息室看到手里拿着一本杂志翻看的程亮，忙陪着笑脸，“你好，我是过来给你办理入职的，我叫卫廷。”

　　程亮忙放下杂志，挪动屁股让卫廷坐下，也十分客气道：“太麻烦您了，只是办理入职而已，理应我自己去人事部办理还劳驾您跑这一趟。”

　　两人一边聊天一边填写入职手续，卫廷这才知道眼前的这个男人和总裁的关系，不由得心生羡慕，当初自己怎么就头脑发热偏偏选了别的高中呢？若是与此人调换位置，现在哪里只是个司机这样的职位啊。

　　换个角度想，虽然只是个司机，也足以看出总裁对他与众不同，卫廷还是好话说着，笑脸陪着，打定主意要结交程亮，以达到自己的目的。

　　程亮把卫廷送走之后，看皇甫月正忙的不可开交，就没打扰，正欲去休息室待着，却听到皇甫月说了一句“办理入职而已，聊的这么开心”，程亮跑过去，趴在皇甫月的桌子上看他，“这话怎么这么酸啊？”

　　皇甫月停下手上的动作，看着程亮，想伸手去抓他，谁知程亮利索的躲开，笑嘻嘻地跑去休息室了。

　　皇甫月收回停在半空中的手，继续敲击键盘，嘴角扬起个好看的弧度。

　　☆、看望

　　皇甫月坐在车后座上看文件的时候眯了一会儿，手里的文件也从手中滑落到脚边。挂在鼻梁上的眼镜也调皮的来个四十五度旋转，斜跨在那张英俊又带有些疲惫的脸上。

　　程亮在等红绿灯的时候回头看了眼这位总裁，不由地笑了，“还以为你不会累，这才是一个凡夫俗子血肉之躯应该有的样子啊，笨蛋。”

　　程亮跟了皇甫月几天，也慢慢看到了这位高高在上的总裁的日常面貌，除了工作他似乎没有什么个人的消遣活动，像极了一台运转的机器，不知疲倦的处理着那些好像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工作。

　　本以为传说中的总裁大人会像电视剧一样，轻轻松松地坐在办公室发号施令，偶尔撩个妹子，谈谈恋爱，做个决策，如此这般。

　　程亮想到中午在皇甫月办公室开的那个玩笑，安丽给皇甫月端咖啡进来的时候，程亮瞄了她几眼，等她走后程亮才凑到皇甫月身边。

　　“哎，我看安秘书对你可是上心的很，给你泡咖啡从来不需要问你要加什么不要什么，对你的喜好了如指掌，你说这是为什么？”程亮用胳膊肘戳了皇甫月一下，眼睛里闪烁着狡黠的光。

　　皇甫月正在文件上签字，被程亮这么一弄，最后一笔在纸上划出一道尴尬的线条，皇甫月并不在意，只是转头淡淡地问一句，“为什么？”

　　“我说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啊，人家小姑娘明摆着对你有意思呗，还能为什么，智商在线，情商怎么能这么低，”程亮嘟囔着，语气里还带有轻视之意。

　　程亮以为自己可以和别人一样在公司里对这位总裁毕恭毕敬，可他终究是做不到，每天赖在皇甫月的办公室也不觉不妥，皇甫月让他去休息室自娱，他却说休息室空间有限，待在里面太压抑，皇甫月也就没再多说，任他在办公室里晃荡。

　　皇甫月微微蹙眉，认真地看程亮，“这是一个秘书最基本的能力，如果对上司的喜好一无所知，那么她就不适合做秘书这份工作。”

　　“我知道，察言观色嘛，”程亮端起桌上皇甫月的咖啡就喝了一口，“玩笑归玩笑，我是想说，安秘书看着不错，你就不想着发展发展？”

　　“发展？”皇甫月看着程亮，像是在确认某种信息。

　　程亮脸上尴尬的似笑非笑，放下皇甫月的咖啡，“我看是时候午睡了，好困。”

　　看着溜之大吉的程亮，皇甫月笑了，喝口咖啡继续工作。

　　到休息室程亮轻轻拍拍有些被吓到的小心脏，几日来，皇甫月战术明确的想要一步一步的攻下程亮这座城池，奈何程亮防守措施做的极好，皇甫月竟也占不到任何便宜。

　　坐到沙发上，程亮翘起二郎腿，怀里抱着一盘葡萄一边吃的津津有味，一边为自己的严防死守沾沾自喜，他眯着眼睛想起刚才自己的灵敏反应不觉有些得意，在吃进第五颗葡萄的时候，他忽的坐直身子，有些意识到自己察觉出的不妥到底在哪，当年他搂着皇甫月的时候，那个还瘦弱的跟小鸡仔儿似的皇甫月满脸通红，头也不敢抬起来，现在皇甫月步步紧逼，四处逃窜的却是自己，两个人正好把这种相处模式翻了过来，程亮哪里是吃亏的主儿，于是心里开始盘算着什么时候打个反击战，不然就这样一退再退，早晚败了自己的国土，成为皇甫月的俘虏。

　　程亮把车子停稳之后，也不忙叫醒皇甫月，只是回头静静地看着他，停车场光线很足，透过车窗之后，就只剩下柔柔的光亮打在皇甫月脸上，轻柔且舒服。

　　其实皇甫月的心思程亮很清楚，不仅仅是那封让皇甫月尴尬的情书，还有皇甫月看自己的眼神，程亮因为生存环境比同龄人要早熟，皇甫月的感情他明白，他不明白的是自己对皇甫月的感情到底是不是皇甫月所期待的那样，还有自己身上的责任不允许他自顾自的把一个人放在心上，他怕自己承担不起，更害怕辜负与伤害。他很好奇，眼前这个人怎么能让这段从没开始过的感情持续了十二年之久，这个问题自从两人重逢就一直困扰着程亮，程亮自认为情商还可以，但是到了皇甫月这儿他似乎又成了个情感小白。

　　车子里静的就只有两个人的呼吸声，程亮有点享受此刻安逸的感觉，没有烦恼，没有工作，有的只是这份安心还有睡在身边的这个人。

　　忽然一声鸣笛打破此刻的宁静，程亮皱眉，看来要提醒皇甫月把车窗换了，这隔音效果也太差了。

　　皇甫月醒了，把眼镜戴好，捡起脚边的文件，“几点了？”

　　“八点半，我们在商场的停车库里。”

　　皇甫月揉揉太阳穴，想提提精神，“嗯，走吧，我们一起。”

　　跟着皇甫月下车，程亮问：“要买什么东西吗？”

　　“马上中秋节了，买些礼物去看望长辈。”

　　程亮绝对不是八卦，真的只是好奇，看皇甫月用心地在那挑了半天的按摩椅，他着实疑惑，皇甫月活的就像一座孤岛，连只海鸟都不愿停留的那种，竟会如此用心的给长辈挑礼物。

　　程亮思量着是什么关系的长辈，皇甫月从不提起自己的家人，好像也没听他提过有亲近的长辈啊，怀揣这个疑问，待两人又回到车里，程亮终于忍不住了，“皇甫月，哪家的长辈让你这么费心挑礼物啊？”

　　“忍的够久的，是不是想破脑袋也没想到，”皇甫月调侃道，他似乎能看到程亮的心里去，“我干妈，她和我妈是发小，又一起读书到大学，感情特别好，所以她们商量的有了孩子，要么做亲家，要么做干妈，我干妈家也是儿子，所以，就这样。”

　　程亮系安全带的时候，还不忘反击一句，“差点指腹为婚了哈。”

　　“行了，别废话了，赶快开车，马上到睡觉时间了。”

　　本想打趣皇甫月的程亮，被这句话生生堵个正着，“天天活的跟个闹钟是的，没意思。”

　　“你说什么？”

　　“我是说，我们这就回家睡觉，您坐好了，我的总裁大人。”

　　在杜俨家楼下停车的时候，皇甫月说道：“改天再带你去见我干妈，今天你自己打发时间吧，我可能会晚点出来。”

　　看皇甫月提着营养品下车的时候，程亮才觉察到皇甫月的话可能别有深意，“见他干妈，我为什么要见他干妈，又不是见家长，不会吧，皇甫月是不是又在心里憋了什么想法？”

　　在皇甫月还没按响门铃的时候，门就打开了，是杜俨。

　　“刚看到你的车，就赶忙过来开门，是不是服务周到。”

　　杜俨一脸等待被夸的表情让皇甫月忍不住想笑，他在玄关边换鞋子边说：“勉强给个四星好评，免得你骄傲，剩下的一星是提醒你再接再厉。”

　　杜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