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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秋 第8节

作者:心字成灰 字数:9148 更新:2021-12-30 11:45:52

    林层秋微微点头。贤安德明四上王的封号都须经朝议,不仅要大臣多数同意,更难的是,还必须得到已经封王的王侯的多数同意。在大烨,除了贤安德明四上王外,还有静定简恩厉列亢遂八下王,因为利益纠缠权贵相轻,对于封王之事总是难以达成统一,尤其是四上王的封号尊贵异常,当年炎绥凭着不世战绩被封为安王,炎瀚在先帝炎浩的竭力周全下被封为明王,但是贤王德王之位依旧空缺。尤其是贤王之位,由于须经所有王侯的同意,条件更是苛刻,以致大烨立朝虽逾五十载,却从未有一人能得此殊荣。

    炎靖微笑着道“所以说是群臣群王,是黎民百姓将这个贤字送给了你,朕不过就是顺应民心而已。”

    林层秋沉睫不语,良久抬眸望向窗外暗暗沉天,叹了一声“木已成舟,罢了罢了。”语气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怅然无奈,让炎靖的心不由一凉,却闻他又道“陛下隆恩,臣万死难报。臣斗胆向陛下求一个允诺。”

    炎靖拥着他,笑道“你说罢。”

    “王侯爵号多是世袭,陛下是否意欲让臣腹中之子,长者继承帝位,次子承袭贤王封号?”

    炎靖抚弄着林层秋彭隆的肚腹,感受着掌下稚嫩的生命跃动,再望着怀里人素净宁静的容颜,心底柔情漫溢,含笑道“知我心者,层秋也。不错,朕就是这么打算的。”

    林层秋闻言,左手覆在炎靖按在自己腹部的手上“陛下,孩子尚未出世,德行若何皆是未知。入继大位承袭爵号,都需万般慎重啊。”

    炎靖一笑“有你在,教出的自然都是贤才。”

    林层秋淡淡道“蒙先帝不弃,忝为帝师,至今也近十载。臣教的是仁道,陛下行的却是王道,”他微微一叹“臣并不是说陛下行王道不好,治国平天下,需要的正是陛下的王道。臣只是想说,教习在师傅,但体悟在各人。孩子们将来心xi,ng才德究竟若何,臣实在不敢确言。”

    说到这里,他微微一顿,握住炎靖的手“陛下,您初登帝位那一年,拉着臣上了勘天台,对臣说凡朕欲得之一切,朕都要握之于手。这句话,臣一直铭刻在心。人生在世,若能把握住自己最在意的东西,那么无论身处何地,无论尊贵如帝王还是卑微如乞人,心底都是一样的欢喜平和。”他的语气越发温和清淡“臣一生至愿,便是天下安定百姓和乐。所以臣入朝为官,辅佐陛下,一路走来虽艰辛劳苦,但臣看着陛下英明有为,天下在陛下的治理下一日日地昌盛,臣心中便是无限的欢喜。臣希望孩子们也能与陛下及臣一般,走他们自己想走的路,”他侧过脸来深深凝视着青年帝王“无论是庙堂王侯还是布衣山林,他们都有权利去选择。毕竟,有很多东西,是身为帝王就要失去的,但也许,却恰是他们最想要的。”

    炎靖看着他的眼睛。这双眼睛,他看了十年。泓泓秋水里的清澈淡静,十年来不曾有过丝毫的改变,就如这双眼的主人一般,任沧桑变迁,他,永远都是当年梨花树下,一笑倾心的人。帝王之路荆棘遍布,他陪着自己一路走来,用他的智慧他的心血辅佐甚至是保护着自己,回首再去望来时路,已是兰泽芳草无限美好。

    不由自主,轻轻吻了吻他的血色淡薄的唇“层秋,朕懂你的意思了。朕答允你,给孩子们选择的权利,也给他们被选择的责任。”他收回抚在林层秋腹上的手,双手紧紧环住林层秋的肩,他的胸膛紧紧贴住林层秋的脊背,感觉着怀里人的心跳从那单薄的脊背透过来,一下一下,仿佛就跳在自己的心上“层秋,其实朕并不在乎孩子。朕在乎的,只有你;朕最想握住的也只是你的手,一生一世,来生来世。”

    林层秋靠在炎靖的怀里,望向窗外长天,无星无月,暗沉一片。炎靖的胸口耿耿炽热,但未及温暖他的心,已叫悲哀湮灭。

    ※※※※※※※※※※※※※※也许,分,也是一种缘分————————————————————

    流年暗转,暑气一日日浅了下去,晴天辽阔,渐渐显出秋日的几分高远来。

    这一日,炎靖在御书房处理政事完毕,就往太液殿来。近了内殿,就远远瞧见林层秋端坐桌前,手中执着卷册正凝神细看,桌上还堆着厚厚一撂的卷册。

    此时,天已近暮,夕晖斜铺,将林层秋一身白衣镀上淡淡的金红颜色,衬着这晕晕暖色,他的容颜愈发显得清丽端妍,美不胜收。

    炎靖却微微皱眉,轻声呵斥侯在外间的苏福“朕不是叫你看着层秋,要他安心静养,不可c,ao劳?他怎么不是在床上歇着,却是在那看书?多久了?”

    苏福满心冤枉,却不敢申辩,只跪着告罪“奴才不敢违抗圣命。林相午后一直在床上歇着。后来潜辅来了,又带了这许多策论来。林相与他谈了半个多时辰,兴致很高。潜辅走后,奴才劝林相歇息,但林相说ji,ng神甚好,非要看那些策论不可。奴才劝说不过,只好——”

    炎靖摆摆手,步入内殿。

    林层秋一向警敏,此刻却仍捧卷细读,唇角笑意微微,微垂的长睫下隐隐可见流光熠熠。

    炎靖走到他身侧,轻轻咳嗽一声。林层秋这才从文章中醒觉过来,唤了声陛下,忙要站起身来。

    炎靖轻轻按住他肩头“坐着罢,小心身子。”说着从他手里将卷册抽了过去,随意翻了翻“什么好文章,叫你看得如此入神?”

    “陛下,不仅是好文章,更是好人才!”林层秋满面笑意,迎着绚丽霞光,无限容华“这次各州府擢拔推荐帝都的官吏,陛下让吏部出的是关于百姓生益的题。这个题出得极好,所以臣私下托了潜辅,让他请京中各部官员也就题做些文章上来。潜辅方才与臣谈了此事,说其中一人的文章尤令人激赏。臣方才仔细看了,果不其然,有宰辅之才!”

    “哦?”炎靖将手中策论展开,最左下有一行小字户部陈桐。“陈桐?可是孝江赈灾的那个?”

    林层秋微笑颌首“正是。臣原先觉得此人xi,ng情严明品格勤廉,又长于上下沟通营转调度,所以向陛下荐了他去办孝江赈灾的事。臣原是属意让他在吏部顶个缺,陛下却他放在户部,其实并非他的长处。”顿了一顿才接道“不过他这篇策论做得实在是好,高屋建瓴纵横捭阖,有大贤之风大才之貌。此人才德不下于臣,行事手腕更胜臣良多,陛下当密切留意,不要负了如此能才。”

    炎靖许久不见他如此欢颜,却是为着别人,心下不快,不由冷哼一声,将手中卷册摔在桌上。

    林层秋微微错愕,略一思索心下便有些明白,含笑而言“陛下,臣曾说过立国在于黎民,立政在朝臣。陛下可还记得?”

    炎靖听了,明白过来,面色稍霁,也在桌旁坐下来,握住林层秋的手“别忘了你现下身子特殊,不要太c,ao劳了,再者说到底,这毕竟是朕的天下。”

    林层秋听得最后一句,心猛地一跳,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再不敢不愿多想,只轻轻道了一声“臣明白。”

    炎靖笑笑“朕方才从太液池边来,见满池荷花大多谢去,唯有一枝,依旧皎白娉婷,开得正好,朕瞧着那白荷便似看见你一般。朕这几日都在想给皇儿起什么名字才好,就在刚才却有了主意。”他从案上笔架上取过一支紫毫,蘸饱了墨,在洁白如云的宣纸上写下一个字。

    “和?”林层秋点头“好名字。”

    听到他的称赞,炎靖更是满面得色志满踌躇“这和字,与荷谐音;再者,朕希望他兄弟二人能够兄友弟恭,一团和气,那么,天下也就一团和气太太平平了。”

    林层秋微笑颌首,问“那另一个孩子呢?陛下可有想好?”

    “另一个孩子的名字,朕留给层秋起。”炎靖走到他身边,蹲下身子,双手环着林层秋的腰,头轻轻枕在他腹上,静静听了一阵,抬头笑道“你都没有睡,他们却都睡着了。”不过半旬,林层秋的肚腹又隆起不少,仅容炎靖张开双臂勉强环抱。若说十月怀胎,现下离临盆还有三个多月,炎靖抬头看着林层秋日益削尖的下颌,担忧从心底升起,他是这么单薄清瘦的人啊——

    林层秋微笑“臣想到一个了。”说罢也提笔在那纸上写下。

    炎靖起身来看“让?”

    林层秋微微点头“对,取君子贵忍让之意。”

    炎靖闻言朗笑“层秋,你自己是个君子,就要孩子学你,也做个君子?”他弯腰在林层秋鬓边轻轻一吻“其实是个君子也没甚么不好,只是千万别象他父王一样不解风情爱煞风景。”

    他气息灼热,拂在林层秋耳畔,林层秋的心不由一乱,这一乱之下只觉得心口处沉沉生出一种凝滞感,仿佛被闷捂住,跳得极缓极倦。不着声色地压住不适,林层秋淡淡道“陛下,您以为如何?”

    炎靖朗笑“层秋你可是孩子们的生父啊!朕怎会不允?炎和,炎让,好啊!”

    林层秋微微含笑,望着眼前雪白宣纸上紧紧挨着的两字,眼神柔和得仿佛那不是墨写的字,而就是两个孩子一般。

    苏福奉上茶来,炎靖在一旁坐下,接过茶盏,慢慢滤着茶沫。

    一宫人走到炎靖身前“陛下,凤岳大将军遣人急报。”

    林层秋刹地抬眸,炎靖持盏的手顿住“传!”

    一名红衣黑甲的军士疾步入殿,一身行尘,以军礼跪地“大将军麾下左营祝以德拜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炎靖沉声问道“向州军情如何?”

    那军士虽低着头,但声音里也满是兴奋“回禀陛下,战事顺利,我军已攻下都恩睢方两郡,对向州形成包翼之势。”

    炎靖闻言大喜“好!”说着不由往林层秋望去,却见他正浅笑微微看着自己,回以微笑,继续问道“那炎瞻呢?可拿下了?”

    “回禀陛下,厉王家小,已全部擒获。但厉王企图逃脱,已被乱箭s,he死。厉王妃闻讯自殉营中。”

    炎靖的脸色刹时y沉下来。林层秋只见他死死捏住手里茶盏,颤抖之间浅褐茶水泼出,将宣纸上字迹化开一片。眼见他就要发作,林层秋正想起身开解,炎靖猛地站起,随着他的起势,将手里的茶盏狠狠地掼在地上,立时杯碎茶jian。殿内殿外,除林层秋外,俱都跪了下来,不敢有半点声音。

    却闻炎靖一声冷笑“好个大将军!未得诏令就敢杀皇族中人!他想造反不成?”说罢袍袖带风,一掌拍在桌上“他杀朕皇姊,朕灭他满门!”

    偌大的太液殿没有半点声音,炎靖语音没处,微微风起,送进殿外太液池中莲荷芳香来。时令不再,莲荷已败,往昔清雅如水的香气里隐隐有垂死的气息。

    在一片死寂里,林层秋静静站起,静静走到那军士旁,静静跪了下去“陛下,是臣指示大将军除恶务尽,若有反抗就地格杀的。厉王厉王妃之死,罪在臣身,与大将军无干。”

    炎靖缓缓转过僵硬的脖颈,死死盯在地上跪着的人的身上,而林层秋却只微微垂首。

    地上残破杯盏下的茶水慢慢蔓延,林层秋雪白的衣袍浸上浅褐茶色。

    炎靖奇异地笑着,退后一步,绊在椅上险些摔倒“好,好,好——”他一边笑着一边连声道好,猛地一摔袍袖,向外快步走去。待他身形出了太液殿,众人猛地闻得远远一声传来,锥心泣血“好个林相啊——”

    林层秋闻言,本已雪白的脸更是煞青一片。左手掩心,右手撑着地面,艰难站起,环顾周遭仍跪地不敢起的侍从宫人,神色平静“都起来罢,是层秋连累大家了。”

    苏福先回醒过来,从地上爬起,抢上去扶住林层秋。

    林层秋站得稳稳当当,望他微微一笑“我没事的。苏公公,你赶紧跟着陛下,他一发起怒来就乱摔东西,你帮我看着,可千万别让陛下把国玺都摔了。”他刻意说得好笑,苏福听着,却已泪流满面,哽咽着道“林相,奴才只守着您。”

    林层秋拍拍他的手“去罢,陛下小的时候,你就侍侯着他,这宫里头,公公跟他最久,也就你的话,也许陛下还能听进几句。”

    苏福这才有些明白了林层秋的意思,点头道“林相放心,奴才舍了贱命不要也要让陛下明白您的心意。”

    林层秋只淡淡笑着,眼见苏福已要出了内殿,提声道“苏公公,千万记得敦请陛下用膳。”

    苏福早已泣不成声,勉强应了,出了太液殿。

    林层秋从容清定,挥手退去一干侍从,只留下那军士,和声道“祝兄弟起来罢,一路辛苦了。”

    那军士终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

    林层秋扶着桌子坐下,带着淡淡的笑看着他“大将军必定还让你带了折子或书信来罢?”

    那军士应是,从怀里取了一份奏章出来,双手敬奉过去。

    林层秋接了过来,只见那折子用雪白缎带扎着,结口处用火漆封了。林层秋也不打开,随手放在一边“我这就写一封信给大将军,你代我交给他。”

    那军士应是,躬身静立一旁侯着。

    林层秋移开shi了的宣纸,慢慢研好了墨,这才取过信笺来,提笔蘸墨,落道大哥如晤弟欣闻……

    盏茶功夫,林层秋放下笔,轻轻执了那数页信笺,迎风一荡,那墨笺皆是上用之物,片刻便干。

    林层秋小心叠好,放入封中。天色已极暮,夕光暗淡。林层秋唤人点了烛火来,取过烛台,微微一倾,一滴烛泪落在封口上。将信交给那军士,道“我想说的一切都在这信里了。大将军若再问起今日的情形来,你便与他实说了,请他勿负我心。一会你去兵部报备一声,就速回罢。”

    那军士见以王侯之礼,道“以德谨遵林相之命。”

    林层秋微微含笑点头“辛苦了。”

    眼见祝以德衔命而去,林层秋才取过凤岳的奏折来,打开来细细看过,移近了烛焰。火苗舔着折子上的雪白缎带,林层秋静静看着那雪白缎带为火焰灼红,复又渐渐灰白,再想起一个多月前在自己家中烧掉的信,微微一叹。

    慢慢起身,走到外间让人去请拙尘来。再慢慢挪回内殿,脚步如心口跳动一般,一步比一步艰难,一下比一下凝滞,未至榻前,已再撑不住,心跳几是完全滞住,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已要仆倒在地,再无半点气力叫人,最后唯一来得及做的,只是左手护住腹部,右手撑出,整个人向右倾去。

    恍惚间,他似乎听到一声骨骼裂响,刹时一股剧痛从腕间传来。但是只一瞬间,他已完全昏迷过去,再无知觉。

    月色如水,流过梨树葳蕤的叶,一滴一滴落在炎靖的衣发上,将九龙团绣的衣袍也洗褪了煊赫的明黄颜色。

    炎靖离了太液殿后就来了这文华殿,站在这梨树下,不发一言,静静站着,从斜晖站到了月华。

    虽在初秋,但帝都处北,夜里已极寒。露气凝结,渐渐在炎靖衣发上已结了一层微霜,映着月光,显出白骨一般的幽蓝惨白来。

    苏福轻轻走过来,手上捧着锦袍“陛下,披件衣裳罢。天寒了。”

    炎靖看看他,背过身去“朕身上不冷。”冷的是心,心若成霜,穿再厚的衣裳都温暖不了。

    苏福看着他的背影,在梨树y影下分外孤寂,慢慢跪了下去“陛下,奴才侍侯您十七年了,从没求过陛下一件事。但今日,奴才冒死,要求陛下一事。”

    “你不必说了,朕知道。”炎靖神色漠然,淡淡地道“其实,朕并不怪层秋,更不会降罪于他,你不必为他求情。”

    苏福大喜之下声音都颤了“那陛下前儿——”

    炎靖沉默良久,低低一叹,却道“朕第一次见到层秋,就是在这株梨花树下。那时候,皇姊嫁去了厉王府,父皇莫名地疏远了朕,朕一生,未曾那样孤独过。”

    苏福垂了头,这些,他自然记得的。那些日子里,他看着炎靖常常一个人站在宁华公主出嫁前居住的览秀殿外,痴痴看着阶前的碧草发呆。而原本一向疼爱炎靖的先皇炎浩,也疏远了这个自小就被册封为储君的皇子。那段时日,炎靖整天都无所事事,宫人内侍们最微小的过错都能叫他发怒杀人,而一旦平静下来,他就抱着膝,一个人缩在宫殿最y暗的角落,不言不语坐上一天。

    “朕十二岁的时候,遇到了层秋。那时候,他就站在这梨花树下,琼林宴上那么多的人,朕一眼就望见了他,他也望见了朕,然后对朕微微一笑。”炎靖闭上眼,林层秋最初的微笑便翩然浮现“少年白衣,笑如轻花,那种美好,朕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苏福也不由回想起当年,当年的林层秋清澈似水温暖如春,就好象春日里的杨柳枝,明丽而柔韧,充满盎然的生机。而如今——他突然忆起前几日,安王与林相议事离去后,他陪送着出了太液殿,听见安王望着那一池残荷,悠悠叹息了一句。

    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

    炎靖微微叹息“层秋的好,就如清茶,回味无穷。他太好了,以致无论朕怎么抱紧他,都觉得,其实,根本抓不住他。他谨守着君臣分际,但是并不畏惧朕。在他心里,有天下有苍生有他自己的行事准则,”他抬首望月,月色映在他眼底一片寂寥“而朕在外头,进不去。”

    “陛下——”

    炎靖看着那月色清辉,微微笑了“苏福啊,你说层秋是不是象这轮明月一样?记得他第一次给朕讲书,就讲了这么三句天无私覆,地无私载,日月无私照。要朕象这天地日月一样,无偏无私普惠黎民。可惜朕,做不到。”他的笑容渐渐苦涩起来“但是他做得到。朕的心里,他比一切都重要;但在他心里,黎民百姓才是最重的。一个人的心,装了最爱重的东西,其他的一切就都轻如微尘了。”

    苏福已有些不忍。帝王炎靖在朝堂上是何等的意气风扬,而在这暗夜里,又是何等寂寥。即使拥紧了所爱的人,寂寞也依旧无边无涯。

    “皇姊的事,朕现在想来,其实怪不得凤岳。朕也知道,这事与层秋无关。朕只是生气,那么大的罪名,他就这样一肩担了过去,如果朕真气昏了头,虽不会杀他,但若是一脚踹了过去,他怎么受得住?”炎靖叹息“朕很害怕。他总是这样,朕真怕有一天,朕会控制不住,伤了他。那时,朕要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苏福无言以对。

    炎靖又淡淡地道“朕曾经千百次想过如果当年朕不是太子,层秋会如何待朕?但是朕不敢问。”他转过身来,笑里有浓浓的自嘲“不敢问啊——”

    苏福劝道“陛下,林相已是贤王,相王之尊仅次陛下,又即将诞下皇子。普天之下,只有您能握住他的手,也只有他能与您并肩啊。”

    炎靖默默点了点头,问“什么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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