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陈杂后的云苍,耷拉着脑袋往县衙走。
一路上,拼命抚平心里的繁杂。
怕自己做的不好,如今没这个威胁了,又觉得不甘心。
我还是愿意接受挑战的嘛,干嘛说都不说一声就剥夺了去啊。
要是,往后对慕锦玄有了欲念怎么办?
不能吓到他,只能自己想办法了。
天哪!
这个问题好深奥。
不想,不想…
就这么的,云苍东想一下,西想一下,进了县衙。
几天了,县衙已经修复完毕,显得干净,崭新许多。
云苍一屁股坐到大堂上自己的办公桌后。
一蹶不振。
“大人,你回来了?”
云苍敷衍的唔了一声。
“是不是吃饭了,你们先吃。我坐一会儿。”
师爷在云苍面前东看西看,虽然觉得自己大人出门时精神尚好,回来后怎么就换了个人,但也不耽误事。还是说道
“大人,有人找你。不知是否有冤情。”
“把他带来吧。”
师爷应了一声,说了句
“大人,我给你泡一壶宁神精气的茶,精气郁结对身体无益。”
转身走了。
云苍被安慰了,还是提不起精神,掐了自己大腿一下,才勉强打起精神。抬起头来。
来的是一个瘦小的年轻人。正直直的看着他。
“你有何话说,说吧。”
年轻人走前,把他嘴巴一捏,云苍被迫张开嘴巴。
就见年轻人眼睛骨碌碌转了一圈,抽走手。
刷拉拉拿出好几件,奇形怪状的小巧工具,当着他的面开始打磨,雕琢,手法利落的让云苍应接不暇。
不一会儿,两颗白玉牙齿躺在了年轻人手中。
再度捏住云苍嘴巴。
“不要动,忍住。”
说着使劲一压。
嘴里微微一痛,紧接着就是清凉感慢慢蔓延开来。
年轻人又将另一颗按进嘴巴。
轻轻合上云苍的嘴巴。
“吾皇要我,一路上听从摄政王的嘱咐,遂,来的迟了些,这几日,多吃些清淡的,白玉结实,里面我做了手脚,慢慢的它会扎进你的牙肉里,与真齿无异。这是吾皇交代带给你的。”
说完,年轻人把拿下来的包袱快速的扣好,放下一个黄布包。掉头就走。
云苍瞠目结舌。
高手在民间啊!
由衷的发出此等感叹,云苍忙不迭的去拿黄布包,掂量一下,还挺重。
慕锦夜这家伙,一定是他使坏,让这个手艺师迟些再来。
真是佩服他了,看不得慕锦玄好,背后使坏的伎俩还真是让人哭笑不得。
展开布包。
一卷尺把长的画轴最打眼。
云苍当然率先打开最大个的。
画轴慢慢而下,全部出现他面前。
云苍顿时就嘴角勾起,柔而一笑。
画轴简单,只是描了细细的蓝边,上面是线条细润,勾画简单的慕锦玄画像。
黑白色,神韵颇好,浅淡眉眼,执扇而笑,栩栩如生。却又让他禁不住浮想联翩。
想着,画上的他在对着什么时,才有的这个意境上佳的神色。
右下角有一行小字吾念云苍,勿念。
这个傻瓜。
怕我思之如狂么,劝我不要思念。
可你不是写着吾念,谁又来劝你呢。
云苍满心满腹的柔情,把画轴看了好几遍,确定没有其他隐在小字什么的,才依依不舍的合上。
移开画轴,下面是一封信笺。色泽上乘,带着盘龙暗纹,这是皇帝用来亲笔下诏的专用纸张。
可见这封信笺的郑重。
一打开,是一行小句。
匆离别,小流连,回两思,眉不展,心难全。回首想,有人念,何来愁。
云苍见之,登时哽住喉咙。
字不多,却字字敲心。
慕锦玄思念他,默默摆在心里,又觉着既然有人想念,又有什么好愁苦的。
处处都在为自己着想,给自己画像,能够看得着;这些字句告诉自己,他也是想着自己的,他也不好过,但别担心,他觉得有人让他记着,是很好的事情。
素来,情侣间多热烈倾诉衷肠,恨不得从字里行间蹦出来。不想慕锦玄却反过来开解自己。
如此善解人意,体贴入微。
妈的,自己居然还怀疑他清心寡欲。
云苍抱着信,猛看。
慕锦玄怎么这么有才呢,言简意赅,不失意味。
自己是不是捡到宝了。
云苍的心飞起来。
信笺反面还有几行字。
“看到此,你应当平静些了,是否看到前一封信,心中不快,你知道,锦夜恼我,只怕会从中作梗,差使手艺师私下交予你。望你莫要挂在心上。”
哦~~~~慕锦玄真好。
思虑周全,还顾虑到了,将这几句话写在反面,不影响他看到正面小句的心情。
云苍就差没扑到信上,表明心迹了。
包裹最底下是两件蓝衣,做工讲究,却也不张扬,衣中还摆了几张银票。
同样有一张信笺。
“堤坝覆盖广阔,恐不是一个定远县决定,知府新任,尚未站稳脚跟,难免有人不从,民苦为重,如若遇阻,这些银两救急。”
云苍不知说什么好了。
小心翼翼的收好所有东西。
思虑着如何回复他的慕锦玄。
地上铺了一层蜷起来的纸,云苍咬着笔杆。眉心紧皱。
写情书,他还真不会。
思来想去,写一张否一张。
突然,有了灵感。云苍赶忙提笔沾墨。
师爷突然撞进来。把云苍吓了一跳,本能的盖住纸,掩饰着。
“大人,北边堤坝出现了裂缝。”
云苍噌的站起来。
“北边是大片农田,正值农耕时节。疏散农户了没?”
师爷慌忙点头。
“大人,隔壁村庄连下数日大雨,事态紧急。”
“去堤坝。”
师爷连忙去准备。
?
☆、63 下落不明
? 傻大个几乎把县衙里能带的家当都背到了堤坝最高处。
云苍,师爷站在高处,举目四顾。
傻大个一直盯着他们的脸,一见他们的脸色越发凝重。立马开始卸包袱,找妥当的地方,安营扎寨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