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忙把外衣脱下，猛力拍掉干掉的泥巴，把孩子裹了起来。
“别嫌我脏啊”说着，朝手指吐了一口唾沫，在孩子破了皮冒着血的伤口上轻柔的擦拭几下，去掉泥土。
孩子任由他擦着，眼眶里慢慢沁出湿润，突然抱住云苍的脖子，像个猫咪似得慢慢蹭几下，又缩回去，缩着脖子，红起了小脸。
“你先在这边歇着，我去路边等。”云苍把孩子按到一颗大树边坐下，孩子脸露慌张，紧紧抓住他的衣角，不愿松手，低着脑袋，没有其余动作。
云苍蹲下，摸摸他的头。
“路边没有遮挡，有风，你脸上的口子最好不要吹风，不然伤口好的慢，长得黑，就不好看了，放心，要离开，我会当面告诉你。不会扯这种没意思的借口。”
孩子抬头看看他，慢慢放了手。
云苍朝路边走，孩子头也没回一下，云苍见了，笑笑。
这么信任他吗连不放心的回顾都没有。
太阳还剩大半张脸的时候，慕锦夜的车来了。
坐上车，就是大面积的沉默，而后就是有黑店被欺前车之鉴的云苍认为这帮人神经不好，外加颇有抢劫犯气势，连声谢谢也没说，溜之大吉。
顺风车没搭到底，身上也没银子。云苍一路唉声叹气。
孩子缩在他怀里，时不时的摸摸云苍的脸。
“不，不哭，不，不好看”
云苍突地停住，嘴巴张的无比大。
随即
“你叫啥”无比激动的脸。
无回应
“你多大了”还是激动的脸。
无回应
“刚才我见鬼了不是你在说话吗”
摇头。
于是。
“我就说嘛，哎，话说，你多大了”
无回应。
“你叫啥”
无回应。
如此循环。
、12 嗟来之食吃
碰
肌肉相撞闷响让把门口卡住的两人扭头互看。
慕锦夜一见来人尊容，给了下好看而又热讽的笑。
云苍抽动嘴角，对慕锦夜点点头，往后退退，让慕锦夜先进。
揉揉肩膀撞痛处，云苍偷偷翻了个白眼，个子高了不起么，笑的时候，有必要头低到他眼前吗
慕锦夜好似没有接受他的退让。身子一转，堵住大半门口，站在高一阶台阶上，就那么朝抬头不快看向他的云苍看。
“您若不走，麻烦让让。”
云苍可没空和他玩含情脉脉对望。淡笑后，说着，侧身想从空隙间穿过。
慕锦夜往前挺挺身子，伸手往云苍头发间撩去。
“啪”云苍挥开慕锦夜的手，连退两个台阶，惊恐的护住胸前，为了做足惊惧状，让慕锦夜别再消遣自己，硬是把嘴唇抖成了筛糠。
慕锦夜却不配合，一把拉住他，往自己跟前拽拽。
“我只是想帮你拿掉头上的草屑，你怕什么，难道说，你喜欢我”
云苍没动，抬眼看向他笑成弯月的双眸。
“喜欢你有好处吗”
你个神经病，怎么老是遇见你云苍在心底翻了个白眼。
慕锦夜陡的笑起来。
这个家伙有点意思。
对上云苍坦荡荡带了些鄙视的眼眸，倒是没了逗趣的心思。
吹掉手中的几根草屑，慕锦夜转身进去。
云苍站在门口，把全身上下拍了一遍。
饶是如此，还是为自己凭着一张让人容易相信的脸获得免费搭乘运草料车依旧好心情。
思及此，又摸了摸掖在腰间的几个铜板。
那个老农真是好心，看他一身落魄相，故意在离开时，掉下几个铜板。
一路走来，七七八八，遇见的都是质朴善良，出手相助的人，一碗水，一块馒头，几个果子，这些小小的感动，集聚到目的地，已让他能够面对就是感到不舒服的慕锦夜时，不犯浑了。
走进去，找了张靠窗的位置坐好，抹抹头发，云苍故意忽略掉不远处托起腮看过来的慕锦夜，招招手，唤来了小二哥。
“门口告示上写的清口粥，来一碗。”
“噗嗤”云苍的眉心和慕锦夜处传来的嗤笑同时飘起。
什么意思笑什么，妈的，怎么又被笑了，慕锦玄那家伙也是这样，突然笑，也不怕失了身份。
小二哥也听到了，特意看看云苍的脸色，感觉到了云苍的心中不爽，低下身子，顾及情面的小声说。
“这位客官，告示上说的，是东家吩咐一定要施舍给流离失所的人的，您看”
云苍却没露出预料中的窘迫，恼怒，只是哦了一声。
“弄错了啊，那，请来一碗面。”说着摸出那三个铜板。
小二哥正为云苍没有因为面子受损，从而刻意刁难庆幸，就被桌子上静静躺着的铜板给打压了下去。
原来，为难放在此处呢。
只好把身子再低了低，更小声的说。
“这位客官，并非小的怠慢，实在是，我们家没有三个铜板的吃食。您看”
云苍叹了口气。
小二哥心跟着沉下去。
做生意的就怕被刁难，里外不是人，真真是头痛。
“这样啊，劳烦，问一下，这附近可有馒头铺子之类的，三个铜板能填肚子的”
小二哥看云苍言谈举止很从容大度，心下释怀，连忙小声说了几个可选处。
云苍道了谢，小二哥连连回礼，倒了杯茶水，给云苍喝了，才离开。
刚刚，云苍声音不低的说来一碗清口粥时，就引起了小小的关注，这么一个轮转下来，邻桌的都朝他打量。讥笑倒没有，但，成为视线集中点也是极不舒服的。
云苍起身，撩撩衣角，一切如常的往门口走。
“这就走了不如一起”
看看拦住自己的慕锦夜，云苍撇撇嘴。
慕锦夜以为他不屑。弯起眼角，笑的人畜无害。
“你还欠我一个回礼，我可是介意的很。”
云苍静静看着他，又看了好几眼。
“你点了什么好吃的”
慕锦夜刹那愣神，噗嗤笑出来。
这个家伙真有意思。
“绝对够你填肚子。”
“哦，那谢谢。”
三个铜板正好省下来，换身干净的衣裳。
一起坐下，不一会儿，饭菜陆续端上，上到第三个菜的时候，六夜急匆匆的一头扎进酒楼，左右看了看，朝慕锦夜挥手，跨起大步子走过来，一屁股坐下。云苍侧脸，看了看六夜的屁股，确定他是真的坐下了。
拿起筷子，动作还算优雅的在几个盘子间快速移动。
慕锦夜眯眯双眸，不由得笑起来。
六夜看看他，又看看云苍。
犹豫了一下，把盘子全都朝云苍那边推了推。
慕锦夜越发觉得云苍有意思。
饿极了，还知道等六夜来，人齐了再动筷子。这么识大体，动起筷子后却旁若无人，只顾自己。真是前后完全相反的有意思啊。
六夜在一边，抱胸，一脸五脏六腑被堵住的气不顺样儿。
“在下慕锦夜”
慕锦夜很谄媚的凑上前。云苍掀起眼皮看了他一眼，继续一心应付新上的饭菜。
“可愿意跟随我，以后吃喝绝对亏不了你。”慕锦夜更加谄媚，六夜实在看不下去，端起饭碗，也学云苍埋头吃饭。
云苍这次连眼皮都不动，依旧徜徉在美食之间。
慕锦夜坐好，得不到回应，讪讪的小口吃起来。
有了饱腹感，云苍放下筷子，看着吃的很慢悠悠的慕锦夜，若有所思的样子。
慕锦夜无意间看见，放下筷子。
“你吃好了”
慕锦夜心想，自己果然猜得不错，他有话说。遂，点点头，笑的柔软如春风。引诱云苍放松心情，尽管说。
“你刚说，我欠你一个回礼，是什么”云苍刚刚想了好久，除了那些充分说明慕锦夜一群有精神病倾向的场景外，真的不知道慕锦夜所指是何。
闻言，慕锦夜脸上僵了僵。
六夜在一旁，看的好着急，自家慕爷宁愿僵在那里，也不要跌份，那刚才是谁笑的那么讨好。
“你叫啥名”六夜直通通的朝云苍说道。
云苍哦了一声，这个啊，想起来了，慕锦夜的确追着他问过。
“在下，云苍。”
慕锦夜心中缺了一块的心情，得到了补救，松了一口气。
“好名字。”
云苍笑笑。看慕锦夜和六夜都吃好了，也没有什么要问的样子，站起来，转身就走。
“就走了”
云苍转头。
“你还有什么要问的”
慕锦夜脸又僵住。
六夜继续帮忙。
“慕爷不是请你留下，也不必颠沛流离。”
云苍半报复的噗嗤笑起来，什么也没说，拱拱手，走了。
留下慕锦夜，扑闪扑闪，眼睛眨得生疼，云苍也没回个头。
、13 寺庙中受辱
身上，只有三个铜板，去问了布料坊，连个像样的罩衫都买不到。
云苍首次因为运气好而摆脸色。
皆因，又遇见了慕锦夜。
有完没完，有完没完。
不知道半生不熟的人一天内遇见三次以上会让人想躲啊。
不过，这回，慕锦夜只说了三句话，就走了，一点都没逼云苍抓狂。
“又见了”
“这件蓝色与你相配。”
“店家，就这件，银两在此，一个时辰内就要。”
云苍一点都不感激。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既然有人给，那就收着，要是有猫腻，大不小脱下还回去就是。
走掉的慕锦夜绝对不会想到，云苍是这样的想法。
官印，官文，都在马车上，身上没有身份证明，云苍只能等这些到了，再去着手招安的事。
如今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是安身。
总不能露宿街头吧。客栈，驿站什么的，想都别想。这些可不是能靠脸就可以如愿的。
靠在街口牌坊边，思索了半天。
云苍决定，碰碰运气。
于是，他通过寻人问路，站在了一间庙宇前。
远远地就看见，青烟缭绕，是个香火鼎盛的寺庙呢。
云苍想着，大地方，想必容人度更好。便，抬头挺胸踏了进去。
片刻后，云苍含笑退出方丈厢房。
耶成了
忍不住，摸摸自己这张颇有正气的脸，真是碰运气的好招牌。
进了客房，云苍直接瘫在床上，跟着来的小沙弥，看他闭眼在床脚蹭来蹭去，贪恋知足的模样，抿抿嘴角，牵起几不可见的笑。
放下必用物，小沙弥合掌，打了招呼，就去关门，云苍翻身而已，连忙拉住小沙弥。
小沙弥淡淡拧眉，望着他不语。
“有，有没有吃的”云苍的脸都快滴血了。
小沙弥笑笑，安抚般的拍拍他攥住袍角的手。云苍自觉无礼了，连忙松开。
“我去去就来。”
云苍心暖暖，覆上真诚的笑容。目送小沙弥远去。
房间门大敞，晃荡两条腿，百无聊赖的对月等候。
凉月，树影，檀香，造就出静谧超然的气氛，云苍心性大起，干脆敞开衣袍，单腿曲起，迎接从门口时不时拂进来的微风。一派不受拘束，心情大好。
脚步声接近，云苍正正身形。露笑。迎来的却是一张生面孔。
而这个生面孔，在门口站了短短的一会儿，云苍分明听到木头被划动的吱吱声，半明半暗灯光中，云苍浑身一激灵。脸上像被无形的钢针猛戳。
好阴狠的目光
被人盯着感觉实在很不好。
云苍动了动身子，想站起来，问问是谁。
门口的生面孔突然冲过来，二话不说，就把他压在床上。
衣服被毫无章法撕扯的裂开声狠狠刺激到了云苍。
什么人这是做什么
本能的护住胸口，死死攥住。眼睛狠狠的盯住身上的人。
小时候得到的教育告诉他，遇到没道理的事情时，不要讲道理，不要反抗，逃脱是上策。
云苍首先想到的是他身上有无凶器
什么喊人，那都是白费。
先不谈有没有人搭理，能在寺庙中行凶，想必这个人有肆无忌惮的资本。
要么足够狠，要么足够强。
心思轮转过后，云苍开始往门口看。想着如何挣脱开，逃走。
身上的人貌似看出了他的意图，也不慌张，更不紧张。
衣服一片一片化整为零落在地上。
云苍闭闭眼，眼珠转回到身上人的面庞上。
慢慢，放开手。
肚子饿，力气不足，要是抵抗不成，反而失去力气虚脱，晕过去什么的，岂不是更危险。
这个人一上来就如此劲爆，看来是喜欢快节奏的，貌似乐得见他抵抗，那么，就不抵抗好了，看你还有没有兴头。
要不是老子肚子瘪，捏死你
我绝不会忘记今天的耻辱的。
此关头，云苍也不能免俗的怕更多人看见，且不说能不能喊出声成功，等人来，说不定自己已经被攻陷了。
老子第一次，你特么温柔点
你么，这叫什么事
先前的冷静反而因豁出去崩塌，心思乱得不得了。
慕锦玄，都怪你这个死昏君，让我来招什么安，你个瞎眼的，我要是幸运不死，看我回去不血溅三尺在你面前。
小米，我对不起你，也不知道你怎么样了，和你吵架，我也不想的，我都快贞洁不保了，就算回去，恐怕真不能和你结婚了。
呜
心中大恸，云苍死咬着嘴唇，做视死如归状
“呸”
一口温热的唾沫打在脸上，云苍直接懵了。
身上的人停住了动作，恶狠狠地看着他。
“你倒比我心急，你以为我会收了你看看你，也配”说着扬起手臂，很实在的给了云苍一巴掌。
云苍捂住被打的地方，磨牙，咯吱咯吱响。
神经病
一把起开打自己的人。
“滚蛋有尿没撒一泡照照自己，王八蛋才特么要献身给你，谁特么二话不说就上来扯衣服我心急你哪只眼睛看见了滚蛋”
云苍说一个字就戳一下那人的胸口，狠狠地。
被他戳的连连后退
说完，云苍就挥起手，还了一巴掌
大吼了一声，滚蛋
“唐麟”
一声柔中带刚的断喝，让云苍和那人同时回头。
一见是刚才的小沙弥，云苍没来由的泛起委屈，冲过去，躲在他身后，忿忿的告状兼控诉。
“小师傅，他，他，哎，你也看见了，报官，报官”
小沙弥浑身一震。安抚似得拍拍云苍，给了他一个稳定人心的淡笑。
扭头，眼带痛楚的淡淡道“唐麟，你走吧，不要再来了”
云苍感觉到了不对劲，直直的看着这两人。
“水苏，你别这样，我错了，我只是受不了你对别人笑，受不了，你宁愿和不认识的顾盼连连，却对我冷若冰霜。”
小沙弥拨开唐麟攀住的手，转身，不看他。
“如你所想，我对你已无眷恋，也许明日我就会跟别人走，你难道要一个个欺辱过去吗真，丑陋。”
云苍退后一步。
原来这两个人认识
特么还是一对儿，自己居然无形中被当做了情敌。
呵呵，真特么呵呵。
叫水苏的小沙弥看到云苍的戒备，不可置信。合掌俯身。
“让你受惊，真是罪孽，这全因我一人而起，水苏愿自断一手，只是与这五华寺全无干系，施主大可报官，可否等到我明日与方丈辞行，我自会随你去府衙。”
说完，袖口一动，一把闪光的快刀按在了手腕上。
在云苍还没来得及说不要的时候，水苏已经动了，只是，那把刀没有切得下去，唐麟紧紧抓着刀刃，任由鲜血从滴变为线。只是看着水苏。
“水苏，伤人的是我，与你何干，既然你已没了情意，我还有何好说，不用明日，现在，我就去投狱。这么多年，自然是苦了你，隐没在这寺庙中，格格不入，我今日本是来告诉你，爹爹还是执意让我娶高府长子，想问问你愿不愿就此远走。看来，你已经给了答案。”
水苏浑身抖个不停，早没了那股子清冷，傻傻的松开刀，想去抱唐麟血肉模糊的手，探上前，却猛地捂住了脸，啜泣起来。
云苍都不知道如何自处了。
“我从未因为扮作小沙弥每日等你怨恨，恨只恨，我只是一介男娼，不配得到，如今我也是想开了，两人都苦，不如分开，至少，你能活的轻快些。”
唐麟扔掉刀子，走上前，用另一只干净的手抬起水苏的脸，轻柔的舔掉他的眼泪。
“像你说的，你会怎么办以你的性子，我怎么可能答应你这么做。”
云苍浑身恶寒，当事者两人，全然看不见他了，自顾自的说着掉鸡皮疙瘩的话。
门被他们挡着，走也不是，进也不是。
天哪恨只恨我眼睛视力太好，戳瞎又舍不得。
云苍猛叹一声。
“好啦好啦，不要在这里生离死别的，等真想去死的时候再说，我不报官了，但，必须赔我一身衣裳，水苏小师傅是吧，你连地下情人都愿意做，想必侧房什么的根本不在话下，做二房进他家门就是，至于男娼，找户好人家假装一个不算坏的出身也不是难事。好了，两位，麻烦让让，我要去睡觉了。”
云苍不忘端走水苏带来的小点心。
气是气，感动也感动。
唐麟不顾疼痛，抓住刀刃，着重的降低了云苍对他的仇恨。淡忘了他的侮辱之举。假沙弥看似无情实则深情的不惜断手替唐麟赎罪，又深明大义的不想连累寺庙，彻底打动了他。
男人何苦为难男人。
最重要的，自己没被掠夺身体。心中多少还是感念寺庙的收留，水苏的温和。
只是，他什么时候勾搭水苏了
他很正经好不好
那个唐麟该去看看眼疾才是。
身后，唐麟和水苏叫住他。
双双拜下。
“在下唐麟，一时混账，明日定当送来衣裳，多谢公子不计较。”
“在下水苏，谢施主手下留情。”
云苍撑不住了，拿起干巴巴的点心一边啃一边拱拱手，鼻子里哼哼几声，算是回礼了。
啪关上门，云苍拢拢破了的衣服，对着那张床还是会想起被死死压住的不堪，将剩下的几个点心全部塞进嘴巴，将两张矮桌并在一起，躺上去，缩起身子，含着未吃完的点心，太累，真的是倒头就睡。
、14 拉钩钩
云苍没有起床气。
但，这不表示，一睁眼，屋子里站了好几个人，下意识要大叫，却因为含了一夜的点心碎渣一大半呛进了喉咙，一小半从鼻孔里喷出来，只赶得上捏住脖子，嗬嗬怪叫时，他不会生气。
慕锦夜
就知道和慕锦玄扯上关系的人不会是什么省油的灯。
还真是有烦死人不偿命的共同基因。
云苍抱着茶盏，抖抖霍霍的往喉咙里灌水，希望那里的刺痛麻痒可以尽快消弭。慕锦夜亲自在旁伺候，这举动只换来云苍的默默狠瞪。
在心里发了狠之后，云苍默默地爬下床。
被七夜拿剑架住脖子的唐麟小心翼翼的走来，递上新衣裳。
云苍看着他接过，唐麟不自在的笑笑，回首看了一眼慕锦夜，云苍加深眼神，盯住他看。
“好在慕公子提醒，我重新换了你喜欢的蓝色，是皇都都新流行的色。”
说完，仿佛任务完成似得，又看了一眼慕锦夜，随即扭头看云苍，眼角一个劲的抽动。
云苍看懂了他的暗示。
那明显在说如果你不喜欢，可千万别怪罪我，我是被逼去换的。
一边，慕锦夜神气活现的抖抖肩，等待着云苍的感谢。
“大家新面貌展示完了么完了的话，我要换衣服了。”
慕锦夜僵住，生机勃勃转动玉核桃的手也不动了。六夜叹口气，挡住他看向云苍的幽怨眼。把他扶了出去。
“你站在这意欲何为”云苍捏着解开的衣带无奈的看着门神似得七夜。
“保护你。”七夜目光在他身上绕了一下，看向窗口，煞有介事的样子。
“那你呆着，我先走一步。”
云苍拿起衣服，打开门就往外走。
七夜微微愣了下，赶忙跟上。
云苍最终是站在茅厕里换的衣服。
两步外是严阵以待的七夜。
背对着云苍怀抱袖剑的七夜，瞥一眼整理完，走出来在自己身上东嗅嗅西嗅嗅的人。眼眸眯起。
“为何不去慕爷那里”
云苍抬头，一脸的不解。
“为何要去”
“为何不去”
身上没有臭气，云苍放心了。面对七夜的话，他选择了不回答。
难道要在为何要去为什么不上无限循环下去吗他还没那么无聊。
云苍骄傲天鹅般的步伐被七夜噌的亮剑吓住。
“云太傅，你好像没什么选择。”
“我为什么没选择”
云苍笑了，带着愠怒的笑显得很别扭。
有剑了不起呀，掌握先进武器了不起呀。我还没笑你老对无抵抗力的人动刀动枪，显得那把剑等级特廉价。
七夜收起剑。看着云苍。
“你是我的主子，我自然要为你打算。唐麟是本地三品官员的独子，唐家如今已经知晓水苏的存在，派人来捉他们是眼前的事，这座寺庙恐怕想不受牵连也不可能。你已不可能在这里落脚。前几日大雨，官道已被塌掉的山石阻拦，你的官文半个月内到不了。慕爷也只是玩性而已，与他一起，起码，你可以调的动府衙的侍卫。”
云苍连连点头。
“恩，恩，对，对，所以，这就是厚不起来脸皮回去慕锦夜身边想到的曲线路径早说嘛，你吐了我一身，我才不会舍不得把你还回去呢。”
七夜彻底石化。
居然，居然，藐视他的忠心。还这么直截了当，还当着他的面。
“我才不是要回去，慕爷已经退了我，而你救了我，你就是我的主子了。”
云苍挺直脊背疾走的身形顿住，扭头，摸着下巴思考。
“呃慕锦夜是怎么退了你的”
七夜嗖的后退，全神贯注戒备。
“你要屏退我”
“不可以吗，咱们才认识多久没什么交情吧”云苍继续做思考状，七夜一脸的纠结，郁卒，刚要说什么，云苍抢先又说道
“何况你还吐了我一身，明明是你先嫌弃我的。”
七夜第一次感觉到无力。
云苍走几步突然想起了什么似得，又回头。
“那次，你要是没在我眼前闹自尽，我也没机会救你，况且那时我以为你在向慕锦夜变相的求原谅，所谓救，也只是不想见血罢了。总之，就是，你自作多情了。”
七夜郁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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