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文化水平普遍不高,一般姑娘只有两条路,要么早早结婚,要么就出去打工;许笑笑读完高中就辍学了,搁她们那,这学历都算高的了。
当然,拉城市来就不够看了。
许笑笑倒也不是自卑,毕竟这些年托祁清的福没少开眼界;说白了还是20出头的姑娘,好奇心总是比较重的。
“祁爷,不是我说,你好像从下飞机开始就有点奇奇怪怪,是吧,圆圆。”
方圆坐副驾驶,回过头看了祁清一眼,点点头。
“有吗?”祁清看向许笑笑。
“你说嘞。”
“是因为很久没来了??…哈哈哈…我懂了,这就是近乡情更怯?”许笑笑哈哈大笑,“还别说,之前我很久没回老家也是这种感觉。”
“…或许吧。”祁清喃喃道。
他低下头看着自己青筋暴起的手背,终于将不自觉握紧的拳头松了开来。
这么明显吗?就连许笑笑都看出来了。
…可是…他在紧张什么…
明明那件事已经过去那么久了…
长盛廊坊里头小吃果然琳琅满目,摊位和摊位之间挨的及近,五颜六色的招牌一块挨着一块;很热闹,就是看的人有点眼花缭乱。
长盛廊坊是没有店面的,各家摊位前都会摆几张小桌,如果坐满了,就只能站着了。
其中以徐氏饼记尤其,它们的桌子基本靠抢。
所幸祁清一行人来的早,小摊前的四张小方桌还剩一张是空着的。
许笑笑点了3个梅干菜烤饼,还有三份凉皮;她和方圆加了辣,祁清的不辣。
小摊外卖订单很多,没一会儿就叮咚叮咚显示接了好几单了。
付完钱,等了一会,许笑笑扛不住饿跑去对面摊位买了三个鸡翅包饭。
飞机上其实有飞机餐。
只是航空餐食,一般都采用冷链加工工艺,全程保持温度在18摄氏度以下,经过二次加热后,口感会变差很多。
国外某个科学家曾进行过一次模拟飞行实验,已认证在高空飞行时,人对于甜味和咸味的感知程度会下降30%;所以,祁清和许笑笑每次出去一般都不会在飞机上使用食物。
徐氏饼记前面的小方桌位置很窄,几乎就是背靠背;以至于,几人一坐下就能听到隔壁的窃窃私语。
隔壁是两个姑娘,一个烫着卷发,一个剪了个小丸子头,看起来像是附近大学的学生。
两人一直在讨论某某爱豆,后面不知道怎么的声音突然大了一些。
“…天呐,这男的也太恶心了,人摸狗样,我前两天还关注他了,没想到居然是个pua,好几个姑娘遭了秧;果然,人在做天在看,呸,死渣男,活该糊穿地心。”
“啧,38线小糊豆罢了,ylq水本来就深啊,前几天还有个脚踏几条船被锤爆的。”
丸子头姑娘扫了一眼,比较淡定,似乎已经是司空见惯了。
“害,咱家房子不塌就行。”
她说着嗦了一口凉皮,“嘶…咳咳咳咳…辣椒呛喉咙了,水水水…”
“哎哟,你看你,瞎激动。”
她接过姐妹递来的水,灌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来。
“说起来,不知道你有没有听说过咱们学校以前发生的事情。”
“啥?”
卷发姑娘啃了口饼。
“这事也是我和宿管阿姨唠嗑的时候聊起的,和以前的一个学长有关。”
“有很多年了吧应该,那个学长很优秀,听说还是个校草来着;他运气是真的差,碰到了一个跟踪狂,好像还是学弟,那是真的变/态。”
“一开始是给他发信息骚/扰,那人学计算机的,仗着本事,变本加厉的监视起了他的生活,就那种完全没有隐私的那种”
“人学长压根就没接受他,甚至为了躲他直接从宿舍搬了出去。”
“你知道么,这只是刚刚开始”
许笑笑听到这里,手里的鸡翅都忘记啃了,竖起了耳朵,一脸吃瓜的表情。
“好家伙,那变态也搬到他附近了,学长不过给流浪狗喂了点吃的,直接把那狗舌头拔了,连眼珠子都给抠了,还寄快递给他;他那天没在,代签收的保安一开封吓得差点尿了裤子。”
“后面这事闹大了,学校不得不出面;可惜,那变态家里在帝都有些人脉,再加上那时候科技也不发达,没有确凿的证据,这事只能不了了之了,那学长明明是受害者反而被警告了一顿。”
“还有这种事情。”卷发姑娘有点气愤。
丸子头姑娘叹了口气,“还好,结局还算有个人样。”
“后来,隔了一段时间,不知道怎么的,学校突然变了卦,把那变态开了,没多久这学长毕业也走了。”
“就是可惜了,听说他原来都被保研了,这事一闹,心理上出了毛病,去都没去。”
“说起来也怪可怜的,被这么个人盯上,要我估计也精神出毛病。”
“不行了,我想想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呸呸呸…”卷发姑娘一听,连忙呸了好几口,“晦气,带上自己做什么。”
说实话,何止他们汗毛竖起来了,许笑笑和方圆两个人光是听听都头皮发麻了。
“0987号。”
寒冬腊月,卖饼的老板热的只穿了一件短袖,他拎起脖子上挂着的毛巾一角,擦了擦额头的汗,叫道。
0987正是祁清他们这一桌的取餐号码。
方圆到了一声,忙不迭的小跑过去取餐。
许笑笑摸了摸手臂上的鸡皮疙瘩,小声的正想和祁清说些什么,扭头却吓了一跳。
“祁爷,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不舒服吗?”
“啪嗒…”
祁清手里的鸡翅掉到了地上上,他下意识要去捡,手指却止不住的发颤。
“我来我来。”许笑笑麻溜的帮他捡了起来。
祁清抬头看着许笑笑几秒,这才如梦初醒。
“谢谢。”
休息了一天,青果的培训在第二天的清晨拉开了帷幕。
这次的培训确实物有所值,在名师指导下,为Leisurime开阔了不少新思路。
许笑笑有理由相信,这一次回去,她们店绝对会更上一层楼。
时间如梭,眨眼就到了第三天晚上。
青果的培训时间安排的很密集,基本就是7点开始,晚上11-12点才结束。
每个人都跟遇水的土壤一样,疯狂的汲取着养分。
今天的培训结束的早,许笑笑和方圆困的厉害,一结束就撒丫子跑了;祁清留下整理台面,等全部弄完回到酒店,也已经是晚上10点了。
祁清走进电梯,一边打开手机,一边按下楼层按钮。
为了避免分心,一旦进入培训大家都会把手机关机或者调飞行模式,祁清这两天压根就没时间看,直到现在才有空看靳乐贤发来的信息。
12.20
7:45,Jing:什么时候回来,我看到笑笑的朋友圈了,去长盛廊坊了啊,好玩吗?听说那边有很多好吃的东西,带点特产我尝尝呀,哈哈哈。
14:10,Jing:酒店住的还习惯吗?我看天气预报,帝都那边零下了,需不需要我邮几件衣服过来。
21:13,精:我带二郎神去洗澡了,可能是想你了,胃口不是很好,它好像有点瘦了。
12.21
7:23,精:早安啊~
21:19,精:今天冬至了哦,冬至快乐呢,记得吃汤圆。
后面还有一张月亮的图片。
图片很清晰,里头的月亮是半圆形的,跟被咬掉一口的汤圆一样。
祁清靠在墙壁上,尽管疲惫,心情却是放松的。
他点开键盘,开始逐条回复,回复了一半,楼层到了。
祁清抬眸看了眼路,一边走一边打字。
走出电梯,直通一条长廊,祁清的房间在最里面,越往里,走廊就越七拐八拐。
他打字速度很快,回复完,祁清正要把手机放口袋,脚步却停了下来。
夜晚的酒店很安静,称得上针落可闻。
祁清回头看了眼空空如也的长廊,突然埋头加快了脚步。
随着他脚步的加快,祁清能明显感觉到,身后不属于他的脚步声也开始变快。
“哒哒…哒哒…哒哒…”
祁清的呼吸徒然急促了起来,额头都渗出了薄汗,他的心脏就好像被一只大手紧紧握着,稍稍一用力,就是一阵钻心的疼。
拐了一个弯,祁清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房号;他如释重负的掏出房卡,要去刷,一只手却忽然从他背后伸来,拍住了他的肩。
祁清钉在原地,嘴唇都在一瞬间里失去了血色。
“surpri色。”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事件没有任何影射。
这一章应该算是正式开启祁爷的过去,也是解释他恐同的原因;变态这事是有过铺垫的,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在第六章 最后部分。
感谢“菠萝酶”,灌溉营养液+5
“leodeal”,灌溉营养液+7,我会努力的,么么哒~
第35章 35
夜晚起了风,走廊里开足了暖气,呼啸的风拍打在左侧的窗户上,激荡出一阵回响。
走廊的灯坏了一盏,灯泡隔着水晶灯罩一闪一闪的。
“滋啦…滋啦…”
仿佛潜伏在暗处的怪兽流着口水,摩擦着刀叉。
灯光将祁清的影子拉得很长,远远看去,能清晰看到另一个影子与他的叠在了一起。
祁清犹如生锈的机器一样,一帧一帧转过头。
靳乐贤本来是笑着的,在看到祁清的那双眼睛时,嘴角的笑却蓦然沉了下来。
那双眼睛,真的很难让人形容;空洞,没有焦距,仿佛一具被恐惧支配的傀儡。
“阿清…”
“是我啊…”
靳乐贤咬紧牙根,面上隐隐起了一丝愠怒。
“那个畜生来找你了?”
“…啊?”认出靳乐贤的声音,祁清眨巴了两下眼。
“什么来找我了…”
他直瞪瞪的看着靳乐贤,双目微微圆睁,反应慢半拍似的。
“静静,你怎么来了。”
“…我…”女人顿了一顿,抿了抿嘴,眼一闭一合间,再抬起头时,已经含上了一层雾气。
“…我害怕,我怕那些讨债的再来找我…”
“上次我把卡给你,你不是说钱已经还完了吗?”
祁清一向是信任靳乐贤的,二话不说就拿出手机,“还差多少,我转你…”
“…不…我不是来问你要钱的…”女人握住他打算转账的手。
“我只是…我只是…”她咬了咬唇,长廊的灯光将她的脸照的很白,手都跟白玉一样,无暇的不像真人。
也正是因为白,所以脸上再细微的表情都纤毫毕现。
她显然也看到了祁清眼中的自己,于是颓丧的垂下头,小声道:“我其实是…想…”
说着她抬眸飞快的看了他一眼,一颦一笑,将女儿家的娇羞表现的淋漓尽致。
这个世界有两样东西最让人心动,一个是钱,一个就是心悦之人的表白。
“静静…你…”祁清瞬间什么都想不起来了,耳朵上都渐渐爬上了一层薄粉。
祁清夏天怕热,冬天怕冷,脖子上早就围着厚厚的围巾了。
他两只手拽着围巾的一个角,上面的须须都快给他揪秃了。
“噗通”
“噗通”
心脏仿佛在敲锣打鼓,鼓声震天。
祁清能感觉到自己很紧张,但这种紧张和刚刚的那种紧张不一样;刚刚的是让人恐惧的心跳加速,现在的是让人燥热难耐的心跳加速。
女人定定的看着他,忽然俏皮的眨了下眼“想崽崽啦~”
“冬至快乐哦,我拿了汤圆。”她将背在身后的保温桶举到了面前。
祁清敲锣打鼓的心脏猛地一停,顾左右而言他:“…啊……汤…汤圆啊…嗯,冬至快乐…”
“不请我进去坐坐吗?”女人脖子上围着一块卡其色的羊绒围巾,宽大厚重,将她半张脸都埋了进去,只露出一双眼睛;两边的碎发因为围巾摩擦,毛茸茸的。
露出来的眼睛水汪汪的,就跟会说话似的,整个人都散发着一种柔和、恬静的气息。
那叫一个清风明月,繁花似锦。
“我…没有钱回去了…所有钱都拿来买机票了,阿清…你不希望我来吗?”
她的长睫乱颤,虽没掉眼泪,声音里却带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哭腔。
“好吧…”她吸了吸鼻子,故作坚强的笑了一下,转身前不忘把保温桶递过去。
意料当中的,她等来的并不是拒绝,而是一张挽留的房卡。
祁清把房卡塞进靳乐贤手里,“我说过,我的家就是你的家,你来我高兴都来不及;再说了,都这么晚了你一个姑娘家家的还能去哪里,多危险啊。”
说完,他想起了什么,有些犯难道:“就是…我这只有一张床…你是女孩子,本来倒是可以和笑笑一起睡…但还有个圆圆,可能睡不下…”
“我问问前台还有没有房了…”祁清一边说,一边打开门,将房卡插进门口的卡槽里,拿起床头柜的座机,按下按键。
…
“前台说房间订完了,静静…”
祁清挂断电话,抱歉的看向靳乐贤,“可能今晚需要你委屈一下了。”
靳乐贤眉开眼笑道:“怎么会委屈。”
有个流量很高的爱豆,突然改期,将原本2个月后的演唱会改到了12月底。
托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