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可以。
但是吧,到底男女有别,他这样贸然去问总归是有耍流氓的嫌疑。
还好这两天已经好受多了,祁清这才算是放下了悬着的心。
思绪纷乱之间,祁清尴尬的回了曹明明一个微笑,老老实实的转过头,乱瞟的视线再也不敢放肆。
“…啊…这这这…老板…酿…”
曹明明眼睁睁看着那刀没入皮肉,白刀子进红刀子出,声音都劈叉了。
“…小祁,你流血了。”察觉到说错了话,他连忙改了口,拿起抹布就想给祁清止血;不料,一道身影抢先一步挡在了曹明明的身前。
祁清低下头,这才发现自己切到手了。
他最是怕痛的,何况十指连心,那种痛,就是他这个大老爷们也是遭不住的。
祁清眼眶一热,没出息的张嘴刚要鬼哭狼嚎,就感觉到指尖突然一热。
祁清瞳孔骤然一缩,人都有点发颤。
祁清不想承认自己弱鸡,然而当他坐在沙发上;看着自己被包扎的很夸张的手指,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弱鸡。
他那口子看起来吓人,实则就很小一道,也不深;以他的角度来看,再晚一点恐怕都要自愈了。
所以,让他当个病患,坐享其成,是真的受之有愧。
他其实想拒绝的,但看着厨房里其乐融融的样子,又说不出口了。
他盯着受伤的手指,情不自禁的回味起了方才的片刻温存。
祁清搓了搓手指,垂下了眸,忽然有点难堪。
他不该这样的。
“阿清,骨头汤煮好了,馅也活好了,我们现包现煮;你不是想吃火锅,洗了点小菜,一会涮着吃。”
女人拿着一盘绿油油的小青菜从厨房里出来,曹明明将煮锅放到了餐桌上,往里头倒骨头汤。
高汤用料很讲究,用得是牛腿骨,为了增加味道,还放了脊髓和胶质丰富的牛尾;这样熬出来的汤奶白奶白的,和饺子在一起是最合适不过的。
馅料准备了两种,一种是猪肉芹菜,另一种是小葱牛肉。
倒调料的时候,靳乐贤不小心把调料打翻了,曹明明一看表现的机会来了,积极的不得了;还没等靳乐贤去清理呢,拿着抹布就冲了出去。
祁清瞧着两人默契的互动,没由来得有些怅然若失。
那种酸酸麻麻的感觉又来了。
他徒然觉得自己好多余。
不…他本来就是多余的。
回到厨房,曹明明拿着三个碗正准备出去。
“你拿三个碗做什么。”靳乐贤道。
曹明明楞了楞,用一种明知故问的眼神看他。“吃饭啊。”
靳乐贤没有说话,曹明明盯了他几秒,脑瓜子灵光一闪,反应了过来。
…
!?
呵,男人。
要他就是小甜甜,不要他就让他滚。
好一个拔x无情的狗男人。
那汤可是他曹明明早起熬了5个小时的,连喝都没有喝过一口,就让他滚蛋。
简直就是剥削劳动人民的周扒皮。
他迟早要起义。
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还我人权,还我青春。
“啊…我想起来了,我刚吃过了,饺子什么的吃都吃不下,那啥…我去放碗筷;一个吃,一个放酱料,正好。”
曹明明内心硬气如老狗,面上却臣服在了资本主义的阴威下。
他麻溜的滚了出去,没过多久又滚了回来。
“老板老板,老板娘好像出去了,人不在啊。”
“什么?”
靳乐贤出去一看,搜刮了一圈都没有看到祁清。
他打开手机,就看到一条新的信息跳了出来。
就在3分钟前。
信息的内容是说他身体突然不舒服,饭不吃了。
祁清的这串信息发的着实突然,明明先前还好好的,靳乐贤本能的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回过去的信息石沉大海更是让他笃定了自己的直觉。
祁清真的很不擅长撒谎,用的借口也是真的很烂,烂到一眼就能看穿。
靳乐贤一直随身带着一串钥匙,那上面统共就三个钥匙;一个是大门的,一个是卧室的,还有一个就是祁清家的。
靳乐贤在开门的时候就隐隐猜到了里面可能没人了,因为实在太安静了。
果然,客厅没有,卧室没有,厨房没有,阳台也没有,就连手机都孤零零的躺在茶几上。
“人呢。”
他抬起头,对着进来的一个便衣保镖道。
“在西子花园,悦凉亭。”
便衣保镖毕恭毕敬的回答。
他其实被雇佣很久了,平时一直藏在暗处,今天算是他在这个小区的首次露面。
“知道了,下去吧。”
靳乐贤点头道,嘱咐曹明明把煮锅关了,只身前往。
西子花园的悦凉亭虽然是现代的产物,但是建造的雕梁画栋,很古色古香。
在西子花园它是一座标志性的建筑物,也是西子花园的颜值担当。
午时的时候是悦凉亭人流量最少的时候,以至于都不需要怎么找,就看到了祁清。
他裹了一件外套,手里捧着一个不锈钢的保温杯;没事就喝两口,不知道的还以为晒太阳的老大爷。
离的近了,靳乐贤在祁清的脚边发现了一只脏兮兮的小猫咪。
那小猫咪毛色灰黄灰黄的,额间一撮黑色绒毛很显目;形状有点像一只眼睛,细细长长的,身上还有一道结疤的烙印。
它看起来很瘦弱,虽称不上骨瘦嶙峋,但也是骨头一把了,尾巴处还有点斑秃,不过胜在精神不错。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第一次见面,这小猫咪就特别黏他,一直围着他打转。
祁清都换了好几个地方蹲了,它都能跟上来。
到了最后,他都忘记自己为什么要跑出来,一个劲都在躲它了。
祁清没养过动物,狗没有,猫更没有,小时候唯一喂过的只有兔子。
那兔子是他爹买的,每天都会去地里拔小青菜、萝卜叶子,伺候的比对他这个儿子都细致。
那时候祁清一直渴望一个兄弟姐妹,后来祁爸爸说这就是他弟弟。
祁清刚开始是不信的,毕竟人和兔种族都不一样,怎么做兄弟呢,他又不是傻子。
但架不住祁爸爸洗脑,时间久了祁清就真的把兔子当成了弟弟;他爸没空的时候,就主动承包了哥哥的职责。(铲屎的工作)
那时候他不知道兔子肠胃脆弱,只以为他爹这么抠门,连口零食都不给他兔弟弟吃;本着有福同享的理念,偷偷给它喂了一点旺旺碎冰冰。
结果,他哪里想到,中午喂的,下午就嗝屁了。
祁清还记得那天下的雨比依萍跳桥的那天还大;他伤心欲绝的披麻戴孝,给他兔弟弟举办了葬礼,从此以后养小动物就是他雷区。
祁清在挪了第五次位置以后,终于放弃了。
他怎么不知道猫这么黏人的。
“…你好丑啊…”
祁清看着脏兮兮的小猫,嘴里说着嫌弃,手却蠢蠢欲动的伸了过去。
猫咪喵呜叫了一声,往地上一躺,露着肚子冲祁清撒娇。
祁清这才看到它肚子上有好多伤痕,像是人为的,又像是虫子叮咬的,好几处都发炎了。
它的眼睛真的很漂亮,是和天空一样的颜色,蓝蓝的,水汪汪的。
祁清从来就见过这么干净的眼睛,身上分明皆是人间疾苦,眼神却纯净无暇的像一汪看的到底的清泉。
他出来是因为冲动,等这股冲动的劲儿缓下来他还有家回。
可是,它呢?
它有家吗?
祁清抬头看了看天边高悬的太阳,往前走了几步。
小猫似乎是以为他又要走了,它待在原地徘徊,眼神从开始的热络变成了孤独与胆怯。
“喵呜~”
那道声音细细小小,叫人无法形容。
祁清停下脚步,终于下定了决心。
“要不要跟我走”。
回眸的那刻,他看到了阳光尽头的靳乐贤。
短短瞬间,似是一眼万年。
作者有话要说:
结尾这一幕是我目前为止最喜欢的,所谓爱情,不就是心动的瞬间么;他们两目前的情况注定是还有一段路要走的,我个人的写作习惯是比较喜欢细水长流,对于我来说小说就是活着的另一个世界,生活中很多东西看起来鸡毛蒜皮,但正是因为这些小事所以才会更加真实;当然我文笔有限,或许不能让每个人满意,但会尽我最大的努力,感谢订阅的小可爱,爱你~
说起来,菜菜子是明明子的cp,嘻嘻嘻嘻,说起来,菜菜子也是个有故事的同学呢。
第27章 27
祁清眼巴巴的瞅着靳乐贤手里的猫咪,跟个小媳妇儿似的跟在他屁股后面。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二郎神会在崽崽干妈手里,反正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了。
二郎神是他给小猫取的名字。
他取名字一向是贴合气质的,瞅瞅它大脑门上的一点黑,再也没有什么名字能比这个更合适的了。
领养二郎神,对于从来不养宠物的祁清来说,并不是一个容易的决定。
他一直觉得养宠物就相当于是在养一个孩子,它们的成长和人类幼崽一样,都是需要细心呵护的。
这么多年来,祁清从来没有和人提起过,他其实一直在为他爸养的兔子死掉而内疚。
哪怕他爸和他说过无数次没有关系,但那种刻骨铭心终究是在祁清的生命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因为,无知从来都不是原谅自己错误的借口。
西子花园作为一个公共花园,除了人流量多,流浪的猫猫狗狗也多。
因为学生来得多,这里的猫狗伙食都不错;不说膘肥体壮,至少是不会饿肚子的。
所以像二郎神这样孱弱的算是独一份了。
据西子花园巡逻的保安说,这猫是这几天出现在这里的;谁都不知道哪里来的,因为身上的伤口吓人,劝退了好几个想养它的姑娘。
现在能确定的是,它应该是被抛弃了;而以它目前的身体状况,加上最近天气的阴晴不定,如果不去管,活不久是显而易见的。
这个世界太忙碌了,每个生命都活的匆匆忙忙。
人类为了生存日出晚归,在那一座座钢铁囚笼里拼命努力,以来获得一份微薄的薪水,维持生计。
燕子向南迁徙过冬,到了来年春天又会飞回北方。
世界留下了它们的影子,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留下,因为他们都太渺小了;更不要提一只手无缚鸡之力,根本没有自保能力的猫了。
什么时候消失,地球都能如常运转,谁的脚步都不会因为这条悄悄消失的生命停留。
祁清终究是动了恻隐之心了。
养不养得好二郎神祁清不知道,能不能活的了他也不知道;但只要全力以赴,总是多几分希望的。
回去的路上祁清都自觉闭麦,他其实有点心虚;有种自己跟离家出走的小朋友,被家里的家长抓到了一样。
他一直在想,万一崽崽干妈问他为什么突然离开,他该怎么回答。
毕竟胃口不好什么的借口,他现在想想都觉得烂的要死。
最近这段时间,他孕前期的反应已经很小了,与之增长的胃口倒是越来越大。
就他那一顿两碗饭的饭量,还没胃口,骗鬼呢。
二郎神似乎是知道自己被收养了,从被抱起开始就很安静;除了在看到新环境时喵呜的叫了几声,就一直乖乖巧巧的。
到了门口,女人回过头道:“曹明明刚刚有事出去了不过来吃了。”
“饺子馅都在桌上,骨头汤现在应该冷掉了,你重新加热一下就可以了;开关在下面,煮开的时候盖子挪开点,汤容易扑出来。”
“二郎神我先带它去洗个澡,顺便检查一下身上的情况,看看要不要去宠物医院,正好把疫苗也打了;既然已经准备养它,养猫的东西也得准备一下,听说需要准备不少呢,一会去宠物店问问店员好了。”
“对了,我们还得制作一块小牌子,上面得写上名字、住址、电话号码,这样就不用担心哪天丢了…”
“静静…”
靳乐贤越是不问,祁清反而越是惴惴不安。
女人的眉眼舒展开,唇边带了一丝无奈的笑。
“傻瓜,不是说好让我当宝宝的干妈的吗?你不需要和我解释,无论是因为什么,你只要记得,我永远都会站在你这里。”
“再说了,今天太阳这么好,刚刚就连我都想晒晒太阳了,多舒服啊。”
女人语气诙谐,三言两语就将这件事情翻篇了过去。
“何况,你这一趟出去不是也有意外之喜吗?”
她看向怀里的猫咪,轻轻点了点它脑门上的黑色绒毛。
宠溺道:“是吧,二郎神,欢迎来到我们家哦;这是阿清,我是静静。”
她指了指祁清又指了指自己,好像比祁清都欢迎这个新加入的成员。
“那么我去帮它洗澡了哦。”
祁清其实是个吃软不吃硬的人,别人越是和他斗,他一身反骨能比那人都斗的厉害;但如果碰上如水一般温柔的,他反而会收起全身的刺。
靳乐贤所表现出来的包容,恰巧就是润物细无声的;有时候想要一个人接纳另一个人,潜移默化,远比强取豪夺来的更有效,也更能达到目的。
关上浴室的门,镜子里,和颜悦色的女人瞬间变了脸。
靳乐贤这辈子就没有伺候过谁,清清都还没有享受到,万万没有想到,他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