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说要使用这腰托,朱棣就真的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一个时辰了。
“算了,不用这东西了,活动起来不方便,还有暴露的危险。”
太子还想劝“父皇要以龙体为重,”
薛湛也道“有几位贴身伺候的公公打掩护,皇上不用担心暴露。”
“事情没有绝对,暴露出来就是弄巧成拙,朕丢不起这人。成了成了不用劝了,跪安吧。”
朱棣对自己太有信心,薛湛却是提心吊胆,连带太子也是心生不安,只是朱棣已经决定的事没人能改,大家也只能默默祈祷了。
第85章 大阅兵二
五月初二这日,阳光正好。
早到倒背如流的流程在礼部的监督下有条不紊的进行,卯时宫内群臣在拜天子时,官道旁观礼的百姓陆续进场。
礼部官员捏着名单,一个个核对,有名牌的,确定无误的才能放进去,没有名牌,或者跟名单内容对不上的,锦衣卫闻风而动,不管男女即刻请你去喝茶当然,来观礼的大多是男人,女宾也有,但都女扮男装,身边至少跟着四个男宾,瞧模样,不是哥哥就是哥哥。
通共九个观礼台,每个观礼台设有两个礼部官员配合,一个核实观礼名单,一个带领观礼的人进场。随时间推后,前来观礼的人陆续进场。
核实名单的礼部官员眼睛都恨不得带光,捧着厚厚的礼薄,对照人员的名牌后,还要对照礼薄上的信息问两个问题,答的上来便可,答不上来,管你长的人五人六还是穿的锦段绸服,旁边锦衣卫立时便是一个猛虎下山。
请去锦衣卫衙门到不至于,另设有茶楼,那里有办公的官差,会再次详细的核查身份,如果身份真的可疑,那就真的要去锦衣卫衙门走一趟了,如果只是紧张以至回答问题错误,那不好意思,观礼台是去不得了,就请楼上喝茶,等家里派人来接吧。
当然这种情况还是少的,早在大阅兵之前整个京城就被消清了三遍,探子之类早就被灭绝,想混来的在第一层关卡就被刷下来,至于紧张回答不上问题,咳,毕竟能弄到观礼名牌的,不是当官的家眷就是名头响亮的文人雅士,不至于这点心理素质都没有。
“每个名牌后面都有一个数字,对照各自的座位入座。”核实身份无误,礼部另一个官员会领着人上观礼台,虽然让一个有正经官身的人干这领宾的事是有点大材小用,不过前面九十九步都走了,要在这最后一步出了漏子,朱棣这条真龙怕是会毫无差别的全体刷一遍
“不可换座,入座后不可走动,不可大声喧哗,小声交谈可以,但不能影响其他人,不可与旁人发生争吵,违者立即带走”
每隔小半刻钟礼部官员会报一次时辰,也会再次重申观礼次序,受此影响,观礼人也开始逐渐上心,渐渐提起心神不敢再胡闹冒头。
离辰时还差一刻钟,一个坐前排一个坐最后一排的两个官员纷纷起身,像巡视小学生一样巡视一遍自己负责的观礼台。
“还有一刻钟,阅兵仪式便要开始,现在有要上茅房的,赶紧有要活动的,原地站立活动下手脚”
一紧张就有尿急感的人忙站起来,在公差的来回护送下上最后一次茅房,有想活动的也忙起身,原地跺两下。
两个礼部官员掏出帕子擦了擦脸上汗,对视眼,相继投向最靠近楼门的那个观礼台,年长的那个悄声调笑道“还好我们分的是九号,要分的是一号,都能紧张死我”
从一到九,九号离楼门最远,分配的人身份也是最次,一号离楼门最近,分配的不是正儿八经的宗氏就是皇亲国戚,随便拎出一个那都是整京城横着走的主,一般人还真管不住
咚咚咚
楼门响起混厚的鼓声,连响三下,区别之前的只响一下,不用提醒都知道这鼓声不是简单的报时。
两个礼部官员对视眼,由年长那个道“本官最后重申一次观礼次序。不可起身,不可走动,不可大声喧哗,不可向场内投掷物件,不可影响旁人,不可呼唤参与阅兵的将士。鼓声连响六下时,皇上会携众大臣与各使臣上楼门,无需行礼,也无需高呼,可听清楚了”
扫眼层次分明一目了然的观礼台,礼部官员算是认同了薛世子之前的提议,坐着比站着确实好管理多了,有什么异动拿眼一扫就清晰明了,这要站着,拿眼看去都是一个个人头,你推我一下我推你一下就能闹起来,至于皇帝站着,观礼台的人却坐着不合礼数什么的,咳,只要大阅兵圆满成功,皇帝陛下不会在意这点礼数的。
辰时,朱棣携众大臣与各使臣登上石楼,震耳发聩的鼓声与礼乐完美结合在一起,奏出一篇盛世盛典的繁荣景象。
“乐停”
随礼部官员一声令下,庄严神圣的礼乐在同一时间停止,礼部尚书捧着早就拟好的圣旨向朱棣行上一礼,得到首肯后,提着嗓子一字一句宣读了一篇赞扬太平盛世明君德厚的文章,没有现代的扬声器,离的远的根本听不清楚,但整个气氛宣扬的就算听不清也感觉不明觉厉。
圣旨宣读完,朱棣扬声“朕宣布,大明第一届阅兵代式正式开始”
“礼炮”
深厚,穿透力十足的炮声这下是每个人都听清楚了。
礼炮声一停,连绵成片的鼓声立即响起,而随着鼓声一响,从石楼下踢正步走出二十个禁卫军,从官道两旁一边十个,一样的软甲穿着,手执,几乎无差别的身高体态,鞋跟敲击地面的声音重叠成一个,几乎像敲击在一众人的心口
鼓声一变,仪仗队虽然踢的还是正步,但人与人之前的距离却逐渐改变,直到立定,刷一声,脚尖一转,二十个人隔着官道对望,尔后再铿一声,同时落到地面,眼睛再一眨,二十个人另一只手同时束到腰后,拳头紧握,被长裤包裹的大长腿刷一声同时打开一个拳头的距离
二十个人组成的仪仗队看起来少,但宣染出来的气氛却成功达到让人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不清的味道,但总感觉不明觉厉
仪仗队立定,鼓声再变,从奔涌而出的气势汹涌,变成压抑的山间急流,看着平静可只有知道的人才清楚里面的暗流奔涌
随着这鼓声一变,官道那头一队列队整齐,抬手踢脚整齐划一的方正队,在前方将旗的带领下,踏着同一个节奏向楼门而来。
横看一条线,竖看一条线,斜看又是一条线的方正阵,同样的视线,同样的动作,精确到手臂抬起的角度,整齐划一动作一致,甚至感觉呼吸都在一个频道,就好像这不是一百个人的小队,而是以一为单位的整体
什么叫令行禁止
这就是
什么叫军魂统一
这就是
什么叫无声肃杀
这就是
明明平静无波,明明只是踏着军步走过,明明只是一些简单的甩手踢脚,可给人的感觉就像被压抑到极致的炎浆
危险恐怖戾气冲天
原本漫不经心的一些贵族子弟被压制的连呼吸都松,生恐呼吸声大了引起注意,成为这压制气氛的冲破口
从九到八,从八到七,随着方正队的移动,观礼台上的人逐渐变的鸦雀无声,就像被掐住喉咙,连呼吸都开始困难
石楼上朱棣手指下意思抓紧石狮挞手,眼睛死死盯住方正队从远到近
三匹显三角形的高头大马驮着三位身穿戎甲的青年将军,后两位举着将旗,前一位手扶刀柄,监近石楼,刷一声抽出利刃挥出一道刺眼白光。
“犯我大明者虽远必诛”
包含杀气,一百个人的齐声怒吼,试问,这是威胁么
薛湛表示,没错,这就是威胁就是明晃晃裸无理取闹正大光明的威胁就问你怕不怕
刚得罪大明被狠宰一顿的高丽使臣立时吓的脸色刷白,那表情不用说,心里估计都是一满屏的好怕
其余使臣也是脸色发白,轻咳一声问旁边相伴的礼部官员。
“敢问前头领队的将军是哪位英雄”
早被训练出来的礼部官员笑的含蓄,谦虚道“来使看错了,领头的那位不是将军,是我们的皇太孙殿下。”
“皇太孙殿下”问问题的人脸色越发白,眼神扫了下精神抖擞的皇帝朱棣,再看眼旁边同样精神奕奕的太子,然后看领队抽出利刃一脸杀气的朱瞻基,脚跟顿时觉的有点软。
大明天子一看就像还能活足十年,太子瞧着也是个尊贵难缠的主,现在皇太孙都一副英勇无畏的模样,爷孙三代你们这是想称霸全世界
朱瞻基领头是朱棣半图直接指定的,当时还有人反正是不是有点不妥,毕竟朱瞻基是皇嫡长孙,身份尊贵,每天跟个小兵似的训练是不是有点掉身份可现在瞧着一众使臣的脸色,群臣对此提议无不竖大拇指
皇上就是皇上,随意一个提议都是心机满满,臣等服
每一个方正中间隔着大半个方正的隔离,待朱瞻基领的这队人过去,第二队也陆续临近石楼,这一队不再是步兵,而是清一色的骑兵
高头大马,体态壮硕,身着统一梭子甲的将士挺直腰身,身体随着马匹微微晃动,一手牵着缰绳,一手扶着刀柄,跨下战马既然也像连成一体般,统一抬腿,没有一匹掉出队伍,也没有一匹掉链子。
马的血统再好毕竟是牲畜,不容控制,是以当整队骑兵就这么陆续走过,始终保持着整齐的队形,这种骑术,这种控马术,让那些以马背民族注称的使臣纷纷色变。
他们为什么不惧大明为什么几万兵马就能跟大明的十万大兵叫板凭的不就是骑艺精湛控马来能力卓越的骑兵现在你们大明告诉我你们也有骑艺精湛控马来能力卓越的骑兵了,卧槽还给不给别人活路
步兵,骑兵,重甲步兵,弓步兵,轻骑兵,单人战车,双人战车,三人战车,弓骑兵,重甲骑兵等等,半个多时辰下来,朱棣看的心神激荡脸色通红,大明群臣也是看的情绪激动咬紧牙关才把叫好声压下去,反观众使臣就刚好相反,一个个看的脸色刷白,提心吊胆,生恐那些肃杀恐怖的大明将士冲上来把他们砍瓜切菜一般跺了。
毕竟个别几个邻居关系实在不好,不说鞑靼,赤力巴里,单说高丽吧,使臣肠子都要悔青这么粗的金大腿不仅没巴结上还给得罪了,这是天要亡他们高丽吗
高丽使臣捶胸顿足的悔恨看的另几个邻居使臣到很是意动,这么粗的金大腿要不要抱上去
所有方正队展示完毕,以为结束的各国使臣松了口气,瞧在眼里的大明群臣勾了勾嘴角,这就完还早
鼓声一变,原本摆着的硕大屏风被快速撤下,石楼另一面宽到让人侧目的官道显现在人眼前,而些时之前空无一物的官道,早就被之前展示的将士占居。
悄无声息,神不知鬼不觉
各国使臣纷纷惊出一身冷汗
朱棣携太子下石楼,坐上早准备好的两匹马战车,两辆战车一前一后,相继驶出石楼。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血性十足的呐喊让朱棣情不自禁的起身,手臂轻挥“众将士平身”
“谢陛下”
朱棣的车驾驶过,太子的车驾随后就到。
“太子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看朱棣起身也跟着起身的太子压抑住激动,挥手“众将士免礼”
“谢太子殿下”
一个简单的检阅仪式,把皇帝跟太子凝聚的军心看的一清二楚
一个君主制国家最重要的是什么民心,军心,人心不,在此之前或许还要加个帝心。君主,是国家的统帅,他若深得民心,那么随后的军心人心将会凝而不散人人都会为了国家奉出自己的所有,人人都会为了自己的国家踏上征战的路途
这才是一个君主制国家最可怕的地方
因为它会有取之不尽的粮食,会有用之不尽的军人只到战尽最后一滴血
这不是君为重的意思,而是一个阶级划分,一个皇帝有了凝聚力,百姓会心甘情原的为他倾近所有
或许该说,这也是国之领袖的魅力。
第86章 大阅兵末
战车在官道打了个转,朱棣的精神已有明显的疲惫,太子两步并作一步迎上去,咬着牙半搀半扶把朱棣弄下战车。
朱棣借着太子的搀扶站直身体,脸色苍白紧紧抓着太子的手“替父皇守好这江山。”
从来没应过这种话的太子,今日却是眼眶含眼紧紧回握朱棣的手,以坚定又感激的语气回应“儿臣定不负父皇所望”
检阅仪式原本只有朱棣参加,是朱棣亲自指定太子一道参与,说太子是储君,是未来的君主,理该一同检阅,受众将士参拜。
当时在场的有一个算一个,皆是心神具震。
这代表什么代表朱棣满意太子,代表朱棣百年后会传会给太子,代表太子的储君地位在朱棣这里绝不会在更改
也就是说太子是板上钉钉的下任皇帝,什么汉王什么寿王都是白日作梦
这消息在太子一脉来说自然是普大喜奔的大喜事,而于汉王一脉来说无疑惊天霹雳自汉王长成出宫建府,朱棣的偏心宠爱让多少人误以为他要重立太子又让多少人投到汉王手下妄想着从龙之功好几年的争斗早已成斗鸡眼,结果临到头,一句太子是储君,是示来的君主,理该一同检阅,受众将士参拜,轻飘飘一句却砸的汉王一脉美梦苏醒恶梦来临
皇上,你这是让臣等去死呀皇上
话说好好的太子不跟,去跟个居心叵测的汉王,这是自己作的死,还怨得了别人
石楼下有着屏风的遮档,太医早侯在那,一瞧朱棣脸色吓的一涌而上,把脉的把脉,施针的施针,直恨不得把人供起来。
太子也是一步不敢离,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太医“如何可有恙”
太医松开手“还好,只是疲劳过度,需要静养几天。”
闻者无不松了口气,朱棣让太监服侍着擦了把脸,瞧一众模样反到笑了“朕的身体还没到草木皆兵的时候,”说着示意贴身太监“扶朕起来。”
太子抢先一步,半强迫性的把朱棣送回软椅“趁离午时还有段时间,父皇先回宫休息,各国使臣那儿臣去应服。”
阅兵仪式的余威还在,相信没人敢去挑这点礼。
一旁的太医也适时劝了两句,朱棣欣然应许。
目送御驾离开,太子转身上到石楼,拿出一国太子的气度,得体的应酬各国使臣,于朱棣先行回宫一时却是半句没提,给众使臣一种原本就是这种安排的感觉,大明朝臣却是心里哥噔一声。
太子一边面带微笑招呼各国使臣,背在身后的手却是摇了摇。
读懂意思的朝臣暗自舒了口气,打起精神应服各国使臣。
问皇太孙殿下可有婚配哎哟,当然已有婚配。
问刚才阅兵的都有哪些人问这呀,那可多了去了,让我想想哈,有禁卫军,有锦衣卫,有镇北侯的边防军,有忠国公的雄狮营,有定远侯世子的虎豹营等等,如果使臣大人实在想了解,不如去问问其他使臣
镇北侯的边防军嘛,使臣大人可以去问问瓦剌、蒙古、女真部等使臣,相信他们会很乐意跟你们交换信息的
镇北侯之所以封镇北不就是镇北嘛,说起这个,长年被狄真压的抬不起头的瓦剌、蒙古、女真部,那可真是一把辛酸一把泪,三天三夜都说不完呀
雄狮营可以去问问鞑靼、羌人、赤力,这几年就属这几个最喜欢蹦哒,可惜每次蹦哒的欢,被摁下去的时候也比较利索
至于虎豹营,呵呵,你去问这个赤力王太子跟高丽太子会跟你翻脸信不信
如果说刚才还只是意动的几国使臣,在与其他使臣交换信息后,现在却是十打十准备行动了这么粗的金大腿现在不抱更待何时那是妥妥的要抱呀
礼部尚书笑呵呵应酬几个想抱大腿的使臣,心里却是打定主意,这样的大阅兵要办一定办必须办哪怕省吃俭用勒紧裤腰带也要办
户部尚书也是颇为意动,大阅兵从开始那天,银钱就跟流水似的花出去,心疼那是肯定的只是现在吧,扫眼噤若寒蝉的几个邻国使臣,户部尚书笑呵呵摸把胡子,银子可以再挣,国威却不等于银子,一年办一次有点困难,三年办一次可以考虑
完美谢幕的大阅兵在各国使臣心里落下深刻烙印,在百姓眼里那也是激动神荡难以把持,甭管是贵人子弟还是民间雅士,几乎半个月都嘴不离大阅兵,见人就说,逢人就讲,自己越说越激动,见别人眼里的羡慕那就更把持不住了,口沫横飞,手舞足蹈,恨不得让当日情景再现才好
朱棣高兴,太子确定地位,户部银钱有抱大腿的友邦添补,礼部狠狠添了几件功绩,工部工程完善到位,吏部调度到位,兵部那更是从上到下一片喜气洋洋了,可以说从朝堂到民间,从皇帝到普通百姓,没一个不高兴的,那见人就笑的模样看起来比过节还让人高兴
有这种从上到下一片喜气洋洋的气氛薰染,福建暴出有人触犯禁海市令就如同小水花了,虽然朱棣气的砸了两个笔洗,不过被太子一劝反到意动,把重开海市一事提到朝堂商议。
“众爱卿以为如何”
薛湛低着头,背地里却连连跟朱麒麟使眼色。
朱麒麟看他眼,示意收敛。
知君莫若臣,朱棣既然把重开海市提上朝堂商议,自然已是意动,有大阅兵在前,民心凝聚在后,谁傻谁去摸龙须
户部尚书首先表态“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臣等附议。”
重开海市这么大的事就这么不显山不露不的全票通过了,至于暗地里有多少人胆颤心惊魂飞魄散,除了参与的人外,怕只有太子跟薛湛最为清楚了。
高丽借兵,薛湛领虎豹营走水路抄了倭寇老巢,从中抄出的物件除了大量的金银,还有京中富贵人家流出的宝贝,不用特意只需顺藤摸瓜就摸到好几家不顾禁海市令顶风作案的,其中幕后黑手跟京城几户人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因牵址重大涉及宗氏,薛湛没有上交朝庭,而是转给了太子,事实证明此项决定百分百正确,原本特大级海啸被太子四两拨千金弄成小花小浪,一来朱棣血压不会升高,事情就在可控制范围内;二来太子一脉可拿此与人做下许多交易,于已方有利;三来大阅兵盛世才结束,若暴出宗氏触犯禁海市令,于民心有失;第四,有以上三条,提议重开海市一案就会顺风顺水,可谓双赢
从这件事来看,太子顾全大局的眼光心性已近完美,足以担当储君大任,成为下一任君主
对于此事有人喜有人忧,喜的自然是对朝庭忠心耿耿的纯臣,而忧的自然就是汉王一脉了,不过这些离薛湛都有点远,他的日常就是谈下情,练下兵,顺便躲躲徐太傅,因为他嘴贱推荐徐太傅的另一个孙子参与重开海市,让对方的官途来了个九十度大转弯
听说徐太傅一度气的吐血,听说徐长霖跟薛澜的婚事一度摇摇欲坠,听说徐太傅每天上门堵薛世子,听说薛世子已经吓的半个月不敢回府了,听说都只是听说,徐长霖跟薛澜的婚事逐渐提上日程,薛湛到是真的半个月没回府,因为虎豹营要招募新兵了。
虎豹营已然今非昔比,招募新兵的规模非同日而语,应征的人数达到四位数,可招募的人数才需三位数,层层刷选下来几乎哀鸿遍野,没有最变态只有更变态,折腾的那些人几乎生不如死
不过这非常手段用起来效果也是显著的,没两天就刷下大半人选,薛湛一瞧觉着没他什么事,脑袋一抽领着五百虎豹营跑到雄狮营那,说什么实战演习,这次朱麒麟当美人他当土匪
不知道是该仰天大笑还是该哭诉捂脸的乌熊一等看自家国公爷。
朱麒麟露出迷之微笑“我拭目以待。”
第二次演习
邻居邻居,好邻好居,只是对于这么个邻居,雄狮营一众总感觉心里有股淡淡的忧伤,这种感觉就好像邻居家柔柔弱弱的弟弟一眨眼练成了铁罩衫,又好比邻居家熊孩子,原本自己一个打五,别成想眨眼间一个打一个还要咬着腮邦子,时不时还会翻船
被翻船的某些人吐槽,啧,一点都不可爱
说好的小弟呢
五月的天气骄阳似火,薛湛就那么骑着马悠哉悠哉,在雄狮营众目睽睽下直接到达演武场。
正集合的雄狮营一众,视线涮一声投到薛湛身上。
薛湛直接作妖,扭捏翘起兰花指“侬们别这么看着人家,人家会害羞的啦”
瞬间,众视线涮一声转回去,强忍着揉眼睛的冲动把视线定在自家国公爷身上,立时感觉舒服多了。
同样被辣了眼睛的朱麒麟无可奈何“好好说话。”
一秒变邪魅狂霸狷的薛湛吊起眼睛“美人,是你自己走还是小爷我扛你走”
季林抬头看天。
刘故低头看地。
后边乌熊捂住眼睛。
雄狮营一众只觉薛世子那不壮的身板看起来无比强大真乃世间真英雄也
薛湛一个人演的飞起,勾起哭笑不得的朱麒麟下巴,邪魅一笑“美人放心,做小爷的媳妇儿保你吃香的,喝辣的,睡的是高枕软被,穿的是绫罗绸缎,只有更舒服没有最舒服”
媳妇儿朱麒麟“一切听夫人的。”
不知是谁噗一声,引的人纷纷低头偷笑。
“说好的配合呢”薛湛木着脸瞪他,你这样我很容易出戏知不知道
朱麒麟看着他,眼睑微微一动,嘴角轻轻勾起,放柔的表情立时把薛湛撩的七混八素,哪还记得什么配合这种芝麻小事口水擦不完了都
演习的山谷还是之前那个,区别只是攻守调换罢了。
薛湛领着人上山,虎豹营兵丁恭敬行礼“世子好”
“世子不好”薛湛眉峰一扫“之前说的吃狗肚子里去了叫什么世子,这里有世子吗啊重来”
三观每天必刷,节操每天必碎的虎豹营兵丁从善如流,气势如虹喊。
“大当家好”
“大当家吉祥”
“大当家英武帅气”
“大当家狂狷霸气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薛湛平地一跟跄,抖着手指喊的最响量那个“你,就是你给老子滚出来,说谁告诉你这句话的”
被指的人摸摸后脑勺,讪道“这是吴哥教的,说喊出来大当家一准高兴”
整个虎豹营喊吴哥的只有一人,就是吴用
薛湛摸着受惊的小心脏,平地一声吼“你看老子我像高兴的样子嘛滚,给老子滚去反省”
才知被坑的兵丁哀怨滚去反省,薛湛努努嘴“这就是不听话的下场,懂”
“大当家我们知道了”
“大当家放心我们一定听话”
“大当家放心,你让我们往东我们绝不往西”
薛湛满意点头,用下巴点点后边“知道这是谁吗”
所有人抬头挺胸“知道”国公爷嘛,谁不知道
“很好,从今天开始就要叫夫人知道么老子抓来的压寨夫人,谁要是敢不尊敬,老子捎死他现在打声招呼,让夫人好、好、感受一下你们的敬意”
朱麒麟心生不妙,可惜已经晚了。
虎豹营兵丁憋笑憋出内伤,视线却是半点不敢往人身上瞄。
“夫人好夫人貌美如花沉鱼落雁”
“夫人好夫人天生丽质貌如天成”
眼看词用完了,最后一个急的嘴一张“夫人跟大当家当真天设一对,地设一双绝配”
“噗”薛湛忙以手抵唇把剩下的笑意憋回去,干咳声“成了成了,就知道拍夫人马屁,去忙吧。”
两人上山,一路碰到的虎豹营。
“大当家好”
薛湛点头“好。”
“夫人好”
朱麒麟凉凉投来视线。
喊人的人低着头一溜烟跑了。
薛湛憋笑憋到要疯,一离了人视线,刷一声避开几步警惕盯着脸色黑沉的朱麒麟“说好要配合的,不能反悔”
沉着脸,朱麒麟动动手指,强忍着把人拖过来揍一顿屁股的冲动,颇为咬牙切齿“我尽量,配合”
有了这句话,薛湛又开始作妖“脱衣服”
朱麒麟干净利落解下腰封,双手往下一拉,夏衣薄衫下什么都没穿,宽厚的肩膀,坚实的肌理,腹部明显的八块腹肌,以及被裤头包裹的人鱼线,薛湛抹把下口水,特想冲上去把裤子给扒到底
可惜没有现代的子弹内裤,否则这场景立时能硬呀,不过现在也差不多了就是。
朱麒麟扬眉。
薛湛擦下口水,指旁边的椅子“坐那边去”
朱麒麟大跨步过去坐下,双腿分开端正腰身。
“坐好了不准动哈,”薛湛警惕盯着他,小步挪到背后,不知从哪翻出根绳子一个箭步扑上去,三下两下给绑了个结实,绑完薛湛拍下手,转尔搭到朱麒麟肩上,一副得逞模样“终于落到我手里了”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上半身跟椅子背固定,双腿跟椅子角绑一起,朱麒麟动动手脚,就紧绷感,打的绝对是死结
“我的捆绑手法是独门绝技,没有人松绑是绝对挣不开的,所以想逃劝你趁早死了这条心”薛湛越演越嗨,邪魅一笑勾起朱麒麟下巴“成了老子的人,生是老子的人,死是老子的鬼,可明白”
朱麒麟看着他“夫人说的是。”
薛湛冷哼“有你笑不出来的时候”
晚间夜幕降临,坐朱麒麟腿上喂完饭也顺带挑拨的人欲罢不能后,薛湛拿来白绫绑住朱麒麟眼睛。
视觉被遮住,其他触感就开始变强,静寂的空间内,屏风后水流滚动的声音越发显眼。
朱麒麟微不可察的抿下唇,他知道那是薛湛在洗澡,托从小练武耳聪目明的福,他几乎可以听见水珠滚落肌理砸到地板的声音,吧哒一声,像暧昧的暗香,又像诱惑的艳香,立时烧的他口干舌燥。
“阿湛,”朱麒麟舔舔舌,侧耳挣扎两下“松开绳子。”
沙哑低沉的声音听的薛湛心里一荡,匆匆擦干水珠披上衣服,托拉着鞋子从屏风后走来,扭身坐到朱麒麟腿上,手指轻轻划过腹部肌理,在其下巴停住,声音放肆又魅惑“怎么这就忍不住了”
腿上忽然一沉压的朱麒麟呼吸一凛,但更让他把持不住的是触感通过又透又薄的布料,明显感觉身上的人穿着有异,从接触的位置来看,像是没穿裤子
身体忠于想法,朱麒麟立时升旗敬礼
屁股下面被顶的触感实在太强,薛湛卟哧一声笑开“堂堂一品国公却连这点定力都没有,啧,丢人不丢人”
额头逼出汗意,朱麒麟哑声“听话,解开绳子。”
“让我解开绳子也可以,先回答我的问题,回答的要让我满意,我就给点奖励,要是不让我满意,”薛湛扭动着换个舒服姿势,拉长声音道“就要接受惩罚”
朱麒麟有种不好的预感,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舔了舔舌“你问。”
“第一个问题,什么时候对我有的想法”薛湛大胆放肆的用食指压了压他嘴唇,轻笑着诱惑道“可要想清楚回答哦,答案要是让我满意我就亲你一下,要是不满意,今天晚上就休想亲我一下”
朱麒麟敛眉。
薛湛惩罚性的用力压了压“老子把你当兄弟,你却想着睡我,哼哼,真该把这张完美脸皮下的邪恶掀出来晒晒太阳,让全京城看看,他们嘴里品德无双的国公爷背地里是如何挖坑的说什么时候,不准敷衍我”
“在骊山城除夕夜。”
“骊山城除夕夜”薛湛拧眉想了下,随后瞠目结舌“就因为我陪着你吹了一夜的冷风”
“不全是。那时只感觉有人陪着的感觉很好,之后回京,我上侯府拜访,你回礼青龙偃月刀那夜,你我都喝醉了,睡在一起,第二天醒时我有了晨起反应,”
“男人有晨起反应不是正常现象等等,”薛湛拧眉“你说我们睡在一起可我记得我是有锁门的呀,你是怎么出去的”
完美脸上闪过尴尬,朱麒麟干巴巴道“锁是我特意弄的,我爬窗出去的。”
“爬窗”薛湛立时笑的打跌“这事要传出去估计能掉一地下巴”
眼见朱麒麟恼羞成怒要发飙,薛湛收敛笑声,干咳声“那之后呢”
“之后知晓你误导乌熊让他以为我们有关系,我确定想法,玩大冒险那夜你连喝几碗酒醉的人世不醒,我不放心,”
薛湛白他眼,你以为有不放心的理由就能让他忽略爬床的事实吗
“或许是酒劲太大,天亮时你还没醒酒,之后迷迷糊糊开始自渎,”
“自渎”薛湛一激泠。
朱麒麟舔舔舌,嘴角勾起抹轻笑“迷迷噔噔的,眼睛都没睁开,自已扒开裤头左右揉搓,弄到手上还拿我的里衣擦手”
薛湛听的整个人暴红,扑上去吧唧一口“第一个问题算你过了,这是奖励。”
朱麒麟抿唇“太轻,没感觉。”
薛湛气笑“有得亲就算不错了,还挑三捡四”没好气捏他两把,瞪眼“第二个问题,如果说在那时你就有了想法,那之后演习那些事你都是故意的”
“差不多。”
“差不多”薛湛扬眉冷哼“拿搜身当借口吃我豆腐”
朱麒麟尴尬开口“是。”
“一起在院子里洗澡也是”
“是。”
“骗我只有一个枕头,还骗说是我自己半夜缠到你身上的也是”
“是。”
“地咚我也是”
“是。”
朱麒麟的坦白从宽让薛湛乐不可吱,笑完,凑上去以唇封之,这次不是轻碰,而是实打实的舌吻。
唇舌交缠勾绕,火热的像是恨不得吞下对方才好,一人退开,另一个人追上去;另一个人退开,一人又追上去。
勾勾缠缠间简直有没完没了的倾向。
肺活量不够的薛湛往后退开,朱麒麟探头追上去,可惜上半身整个绑在椅子后面,能探出的距离有限。薛湛喘气,拉开距离,眼前的男人就算遮着眼睛也掩不住那种卓越不凡的气度,到这里薛湛庆幸之前遮了他眼睛,否则第一个把持不住的绝对是他自己。
“阿湛。听话,解开绳子。”
朱麒麟的额头已经逼出一层薄薄的汗意,薛湛给擦了把汗,硬起心肠“还早。”
深呼口气,朱麒麟觉的今天自己怕是要被玩坏。
“第三个问题,你定过几次亲”
“三次。”
薛湛眯眼“哪三次”
“城北韩家,城东李家,还有晏府。”
“不止吧,前几日不是还有户姓宋的人家拜访,话里话外不都把你当妹夫看待了”
无端飘过的酸味让朱麒麟嘴角勾起“是对方自作多情,当年在老宅时奶奶看对方一家生活多有困难时常帮衬,并无结亲之意。”
“那你有见过那女的”
“小时候偶尔有,之后再无见过。”
薛湛对这答案一副勉强满意的模样,瞥他眼“不算满意也不算不满意,不惩罚也不奖励。”
朱麒麟感觉心好累。
“第四个问题,在碰见我之前有没有喜欢过别人”
“没有。”
毫不犹豫的回答明显取悦了薛湛,手指划过腹间,停在暧昧的区域打转“第五个问题,你喜欢的是谁”
“是你。”
“我是谁”薛湛往下滑动着,故意让吐气靠近皮肤,时不时伸舌下,视觉被遮触觉无限放大,每一道暧昧温热的吐气及温软舌尖划过都让朱麒麟身体紧绷一分,直到最敏感的区域被碰触,朱麒麟低首压抑道出答案。
“定远侯世子,薛湛。”
第88章 出事
薛湛是被吵醒的,一个湿热的物体在他身上游动,还时不时抬起手臂,困的眼睛都睁不开的他想也不想抬起腿就踹过去,只是抬起的脚半空就没了力气,跌回床上带起肌肉一阵酸疼。
“醒了”
朱麒麟拧回热帕子,一路游走带走薛湛身上汗意。
终于回过神的薛湛把脸埋进软枕,深感昨夜的自己作死是作出了新高度,什么射三次,敢情男票以前还手下留情了
论知道男票一、夜几、次的重要性,否则一不小心就可能像他一样给玩脱了
深觉没脸见人的薛湛把脸埋进枕头,全程任由朱麒麟给他擦完上半身进而擦洗下半身,在给套衣服的时候才不耐烦挥手“不穿,热。”
一到夏天,谁能忍受在没有空调的房间里穿衣服睡觉不躺地板上算不错了都。
想想只在屋里,朱麒麟也就由着他,把帕子拧干放回原处,顺手取出件新夏衫穿身上。“我去看看演习进度。”
恢复点力气的薛湛又开始作妖,挤眉弄眼打趣道“怎么,这么担心会输”
“不是,只是看看进度。”顺便给雄狮营增加点难度,因为他发现这种人质的日子挺和他心意的,十天不嫌多,半月还嫌少
并不知道朱麒麟一本正经的表情下打着这种主意薛湛大发挥手“哦,那去吧,顺带点吃的回来,碰着人说一声,就说大当家的今日休息。”
朱麒麟轻笑下“好。”
出了门,朱麒麟直奔放沙盘那,几个虎豹营精兵正在研究沙盘,见人进来下意识开口“夫人好”
朱麒麟脚步一顿,抬眼一扫,一股莫名的压抑感散发开来。
在座有一个算一个,头皮发麻的纷纷行礼“见过国公爷。”
“嗯。”朱麒麟微微颔首,视线扫下“世子今日休息,谁来主事”
一众你看我我看你,其中一人出列“回国公爷,应该是罗教官。”
很快罗一进门,扫眼一众缩着脖子的模样,很干脆行礼“末将见过国公爷。”
朱麒麟颔首“给我看排兵安排”
正雄心壮志带领雄狮营赶来的乌熊一等,还不知道他们家国公爷已经色令智昏把他们卖了个底朝天,单方面给他们这次演习增加了两倍的难度
雄狮营要知道他们一本正经的国公爷会这么坑,大概,应该,也许,会哭。
一场暗地里让人捧腹的演习结束,虎豹营征兵一事也渐入尾声,四位数的应征人数在近十天的折腾下成功只剩下三位数,薛湛接手折腾三天再次成功刷掉一半,但最后真正成功并入虎豹营的还只这一半的一半,剩下的成为虎豹营后勤兵。
考验之严格,刷选之严酷,连朱棣都为之作舌,但这些于薛湛来说,还达不到他心目中的目标。
时间进入下半年,薛澜与徐长霖的婚期一过,就进入九月,九月天气逐渐变冷,老夫人常氏的身体抱恙,但值的高兴的是狄卿卿胎象坐稳,算一算日子大概在来年二月末,便要添丁,一家人守着老夫人常氏提心吊胆过去严冬,薛湛大年夜推了宫宴守在常氏身边,晚间也没有像去年一般偷偷出府约会,常氏赶他,他还笑着打趣自己是赶不走的赖皮狗,把常氏逗的好一阵可乐。
大年一过进入二月,气温回升,但冷热交替的气温对抱恙的老人更是一道考验,老夫人常氏的精气神越发不如以前。薛湛心急如焚,厚着脸皮求到朱棣那,太医院医正都让他请来给常氏把了脉,得出的结论喜忧参半,忌大悲大喜,忌劳累伤神,总之一句话,就是养。
但偏生怕什么来什么,养在侯府精心细养的薛承逸,也就是前侯世子薛恒的遗腹子,在外出游玩时无故失踪
第89章 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