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铮顺着他的话笑了笑,白细又道“它真的忙呢。”
他放下瓷碗,装出野猫方才腻腻的叫声,耳尖微红,低头道“黑珍珠发情了。”
他悄悄抬头看着对方,害羞地神态令霍铮恍然大悟,视线相碰,皆撞见彼此眼底的燥意。
霍铮咽了咽嗓子,动物发情乃本xi,ng,不知白细是否也会如它们那般,他不便坦言问,却从白细三日一回频繁的索求中,隐约意识到白细或许也发情了。
“小白,你的身子可否出现异常现象……”
“异常现象……”白细追着他的话喃喃,问道“铮铮所指,是问我有没有发情吗?”
霍铮“……”默然点头。
秀眉微锁,白细轻声嘟囔,“我的心跳有点快。”
他说着抓起霍铮的手按在自己胸口前,“你听。”
又道“脸也在发热。”
他走近,几乎贴在霍铮身上与他说话,喷出的鼻息滚烫,眉梢泛起淡淡的桃色之红,瞳目shi润,嘴唇干涩,总不时伸出舌头的舔舐。
最后,白细一本正经回答霍铮的问题,“铮铮,我想我是发情了。”
他很是苦恼,“这可如何是好?”
明天便是他们的三日约定,而一早两人得出发前往麋鹿山,依照近日白细要折腾至黎明才肯停歇的xi,ng子,若夜里真的发生什么,霍铮担心给他去往麋鹿山途中增添不适。
“先回屋休息。”
霍铮是人,自然不会与禽兽那般,趁白细发情把他压着胡来。
——
夜里,甜腻的猫叫从柴屋断断续续飘入房中,白细闭着眼在霍铮怀里翻来翻去,那叫声听得他气血翻涌,身子无意识挨着霍铮轻蹭。
黑珍珠也是生猛,将野猫弄到半夜都没停歇。
白细一声声数着猫叫,ji,ng神抖擞窝在霍铮怀里,霍铮被他扰得没法睡觉,起身将屋内油灯点燃,陪他在床上坐。
“铮铮。”白细受不住,“我难受。”
他抱紧霍铮宽阔的脊背,凭着身体的反应,脑袋抵在他肩膀说些讨求的话。
热热shishi的气息钻入霍铮耳朵,白细咬入嘴里,再吐出来,整个耳朵便都红了。
“铮铮,唔……”
软滑的舌吮在口中,霍铮抱起白细让他坐在怀里,从耳朵到面颊,再沿着纤长的颈子,耳鬓厮磨,将自己遭受的撩拨一一还回去。
屋内弥漫着淡淡的腥甜气息,白细喉中发出比猫叫春还要软甜的声音,他攀紧霍铮,身子化成一道美妙的弧度,直到肯彻底老实窝在床上不动,霍铮将他擦干净,才出门打了些水清洗口与手。
指腹沾有薄液,霍铮洗着洗着,突然着了魔般,将指尖放入嘴里,腥甜的气息冲入喉腔,他闭了闭眼,对着井面站了一会儿,才继续冲洗。
白细做了一个短暂而疯狂的梦,梦醒时天也亮了,他拍拍发烫的脸,探入被中摸着ji,ng神抖擞的东西,尚回味在梦中的余韵里。
黑珍珠与黑夜猫在院里你追我赶,大清早就没安静过。霍铮热好饭,把要带上的行礼收拾好。
他们今日就要前往麋鹿山踏春,兰婆如天下所有母亲那般担心远游的孩子,吩咐霍铮在路上照顾好白细,也要注意安危。
“铮铮。”
白细换好衣服出来,看到霍铮把行囊往马车搬,便过去给他搭手。
饭饱后,兰婆送他们离开,马车往弘扬馆的方向驶去。
这天一早,书馆里就集合了不少学子,他们换上薄春衣衫,手执羽扇,意气风发,做翩翩公子模样。
方子尘在车底下与白细兴奋摆手,霍铮给他理好衣裳头发,才放他下车与其他人汇合。
管内百余名学子聚在院子分排站,马夫陆续牵着马车侯在大门外。
长侦先生与众学子说完话,才让他们依照顺序上车,白细与方子尘皆被安排坐在霍铮牵架的马车,一辆接一辆马车从书馆大门整齐出发,场面十分壮观。
第49章 躁动不安
数十辆载着学子的马车缓缓穿过禹城街道,场面颇为浩大,引来行人驻足观望。
从禹城进发麋鹿山,往返至少需要三个时辰,时候尚早,霍铮担心一个半小时的路程让白细乏闷,他将马车稍微往里侧停靠,与路旁的小吃摊贩买了几包果仁枣糕,交给在马车里的白细。
车厢里坐着十余人,他们齐齐看着白细接过霍铮手里的东西。车帘放下后,方子尘笑着往白细肩膀轻轻一撞,挤着眼睛,羡慕笑道“你大哥对你真好,不光要亲自陪你出来,途中还如此照顾你。”
方子尘叹息“我家中就属我是最大的了,往下还有一个小弟与小妹得照顾。”
他话一出,其余学子附和,他们多为普通农户出身,家里孩子至少三四个,孩子生得多,便也没有哪个多疼一些多爱一点,每天能吃上一口饱饭就是最满足的事情,哪里还顾得上其他兄弟姐妹。
白细将手里的小糕食分给大家,他们知道那是他大哥专门给他买的,也不好拿太多,只应了他的好意,拿了一点点不让他难堪。
马车出了禹城,行驶的速度逐渐加快,在官道上驰骋起来。
马夫驾车的功夫不错,四平八稳控制着,没让车厢里的人感到明显颠簸,白细吃过东西,眼皮开始支撑不住,方子尘看他困倦,让出肩膀给他搭着睡,这一睡,足足睡了一个时辰,醒来后,马车已经进入麋鹿山的地界。
群山连绵,古树苍翠。马夫减慢驾驶马车的速度,一辆辆排着沿官道蜿蜒徐缓而上。
白茫茫的烟雾沿山笼绕,宛若走进仙境,抵达入山口,把守的官差将车拦下,当前的马车里坐着长侦先生与其他几位夫子。
先生下车对官差出示通关文牒,说明来意,官差让人将马车全部搜了一遍,才准他们进山。
白细被方子尘摇醒,他嗅到山里的气息,方才还懵懂茫然,此刻已经掀开帷裳,双目炯炯地探出脑袋往外瞧,清新浓郁的空气沁入肺腑中,他ji,ng神大振,恨不得化成一只雄鹰在山里盘旋翱翔。
他扯着方子尘的衣袖,“子尘,这地方我很喜欢!”
方子尘笑道“这地方普通人可来不了,若非夫子与朝里的人打交道,咱们还没有机会能过来瞧上一眼呢。传闻山里头设有专供皇家s,he猎的围场,也不知咱们一会儿能不能饱饱眼福见到一个大官,出了禹城的县令大人,其他官我都没见过呢。”
在座的学子,对参加举国大考谋求一官半职可谓是趋之若鹜,他们对方子尘的话深感赞同,若能借此机会攀上朝里的官臣,对他们只益无害。
白细对一群学子们的深远抱负不感兴趣,他们聊得正兴,白细不扰他们,掀开车帘,一屁股在霍铮旁边的位置坐下。
霍铮看着他,刚睡醒的脸颊格外红润,仿佛沾了水的鲜果饱满多汁,不由咽下嗓子,道“怎么出来了。”
白细圆溜溜的杏眼笑弯了,蹲坐的姿势,鼻尖翕动,原始的天xi,ng缓缓苏醒,小动物般四处嗅着,表示他很喜欢这个地方。
马车停在山道,此地不准车辆进入。坐在车厢里的人陆续下车,所有人拿起行囊,将要步行往山里走,一时间怨声载道,也有的学子认为极好,踏春,踏的不正是着一山春色,累是累了些,一览麋鹿山美景,不失为一件美妙的事。
霍铮接过白细手里的行囊负在背上,两人并肩前行,有的路段陡峭,霍铮紧紧牵住白细,在前头领他走。
清脆的鸟鸣回荡于山中,不过半时辰,他们就到了地方,在他们前方往下的方向,眺目远望,能看到围起来的猎场,场地十分广阔,界限至哪个地方却不得而知。
夫子让他们沿着水岸附近就地扎棚,今夜在此地留宿一夜,正午时分乃太阳最烈的时候,趁着暖和,早些将帐篷弄好,吃过东西还能到猎场那地方瞧瞧。
众人听说要去猎场,干劲十足, 起袖子开始干活,不会的人则负责找柴生火做饭,寂静的山岭热闹起来,惊起鸟禽停在枝头观望,桀桀叫个不停。
“啊!”白细盯着四周落在树梢枝头的鸟儿,惊讶的跑过去与它们说话。
麋鹿山一带人杰地灵,山上鸟兽灵智早开,一群鸟绕着枝头叽叽喳喳停不下嘴,说这个人太丑,歪瓜裂枣!说那个人衣服太绿,黄瓜一样!还说另一个模样不错,面白圆润,咦,怎么朝它们过来了!
噶——
鸟儿扑朔着翅膀,白细来到树下,笑眯眯与它们说话,他才开口,聚在一块的鸟连接炸开了锅。
哇,这人怎么能和我们说话?
小子,你怎么会兽语?
小子,我看你怎地有点眼熟……
叽叽喳喳的话涌进白细的耳朵里,他揉揉耳朵,照着它们发问的顺序一一作答。
方才还持着蔑视态度的鸟儿,听他是个化成人的ji,ng怪,顿时从树梢落下,绕着他飞来飞去,豆子大小的眼睛充满钦佩,尖细的嘴不停动着,问题越来越多了。
霍铮找到白细时,以他为中间,向四周扩散,大大小小的禽鸟、小兽环绕着他,入神地听他说话,一群鸟兽凝神不动的样子,显得滑稽又可爱。
霍铮发出轻微的动静,坐在前方的人和一群鸟兽,齐齐转头看他。
“铮铮!”
白细雀跃地对他挥手,告诉鸟兽们他就是方才他口中所说的那个人。
霍铮走近,绕在前方的鸟兽给他让开一条道,霍铮在白细身边坐下后,让路的鸟兽又回到原来的位置趴卧。
它们好奇地盯着霍铮看,过了一把眼瘾,继续催促白细与它们说人间的事。
白细口舌干燥,霍铮将系在腰间的水囊解开,他饮了些,继续与它们说话。而鸟兽们则对它露出羡慕的眼神,做个人真不赖,渴了都有人把水递到嘴边喂。
霍铮看了看天色,道“夫子一会儿要带大家前往猎场看看。”
鸟兽们听着白细的话,有的陷入了躁动中,显然对猎场感到不满。
它们指责人的贪婪残忍,说他们每年春天与秋天时都会过来猎杀山里的动物。
春季是动物们在外频繁合的时节,到了秋季,它们为了度过严寒冬天得觅食囤积,趁它们活动最频繁的时段,人喜欢在这时候进行捕猎,年年如此。
麋鹿山以仙鹿为首,是每一年春秋时被猎杀最多的一族,如今它们很少在有人出没的地方活动,没有被人涉足到的深山地带,是仙鹿隐没避居的地方。
白细体会过被猎杀时的恐惧感,他安慰它们,对霍铮道“我们过去看看。”
猎场森严,数百人不准同时入内。商量过后便决定分批进入,每相隔半个时辰边换上另一批人。
霍铮混在白细的队伍之中,进入时被官兵拦下,长侦先生出面才解决了此事,同行的人知道霍铮曾替先生夺回被偷的东西,对他更是赞赏有加。
狩猎早在前两日举办过,学子们颇感遗憾,游逛猎场时兴致缺缺,毕竟这高山密林,农家出身的他们并不少见,他们乘车跋涉到这山里,为的就是见人。
白细游的起xi,ng,就是身子不太舒服。
林里弥漫着合后才会散发的气息,以及淡淡的血腥味,两股味道交杂在一块,令白细的身子时而燥热时而涌起一阵狂躁。
发情的春天,昨日夜里才得了霍铮抚慰,此时漫步于此片血腥混合着兽欲的密林中,他暂时熄缓的欲望逐渐复苏,挟杂着陌生的狂热躁动,他扶着霍铮靠在树干后休息,擦去鼻尖流出的细汗。
不久前聚在一起行动的人已经散开了,他们四周无人,霍铮掏出干净的帕子给他擦了擦,弯腿蹲下,“我背你回去歇息。”
白细乖巧地伸手绕上霍铮脖颈,负在男人结实宽厚的脊背,霍铮抱紧他的腿,走得平稳。
微弱的呜咽从林中深处传来,白细让霍铮稍停,指了一个反向,“铮铮,去那边。”
他听到了呼救声。
白细所指的方向超出夫子警示的范围,霍铮没问他,照着他的话进去,他们在一块山壁前停下,白细让霍铮放下他,借力翻越到石壁上,拨开草丛,在一块隐秘的石缝中发现一只银灰色的鹿。
鹿鸣微小,它是一只刚成年不久的鹿,正是最意气风发的时候,发情时欲找配偶合,却误入了猎场。
前天它被狩猎的人s,he中腿,逃命中发现这处石缝才躲了进来,它腿脚受伤骨折,伏跪在地动弹不了。
仙鹿比寻常的山鹿体型娇小,它仰起脑袋对白细鸣叫,白细落到它身边,挤在窄小的地方,摸了摸它受伤的腿,箭头还留在它的腿上,轻轻一碰,它便疼得眼睫都shi了,脑袋伏低,抵在他的手背上好不委屈。
白细摸了摸它的脑袋,随后让霍铮拉他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