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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名医难求 第17节

作者:温情杀戮 字数:14465 更新:2021-12-30 12:06:29

    宋明哲哎吆了两声,作虚弱状,“赶紧扶我起来,地上太特么冷了。”

    玲珑姑娘笑了两声,把手伸给了宋明哲。宋明哲一个机灵半坐起来,把粥碗递给了玲珑,“给你煮的,今天腊八就是要喝腊八粥,惊喜吧”

    玲珑姑娘脸上的喜气却是才冒头,又被她生生压了回去,“我今天还有生意要谈,你要不和我一起过去粥碗先放在家里。”

    宋明哲忍痛把粥碗放下,仿佛生离死别一样依依不舍,临出门的时候还频频回头,看了好久。

    宋明哲坐在人家门口石墩旁边,闲极无聊看着人来人往。雪拥关百姓虽然饱经战乱,但是这两年休养生息,人人身上大都有一件老羊皮的坎肩,皮袄什么的。宋明哲回头,望见玲珑正和一个军服的年轻男子说着什么,她满脸笑容,不时比划,宋明哲觉得这个男人当真有几分眼熟的,但是总也想不起来。

    大约是宋明哲吸溜着鼻涕蹲在地上的样子太过于落魄,从天而降几个铜板,在雪地上滚了一滚,落在自己鞋尖。宋明哲一阵狂喜,莫非洪七公赏自己一碗饭了吗,过了一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已经从乞讨届金盆洗手了。

    “几日不见,你怎么变成要饭花子了”还是那个熟悉的声音,熟悉的味道。

    “珠珠”何珠珠一身戎装,外面套着大红猩猩毡,雪地里一站,像是一团热情的火。宋明哲喜上眉梢,想要给她来一个亲友的拥抱,被两边冷脸的甲士很不客气的用手里的佩刀挡了回去。

    宋明哲讪讪放下了胳膊,手脚不自在不知往哪里放,“小顾将军回来了之前听说你们在前线练兵,愣是没有找到人,差点露宿街头。”

    何珠珠态度自然,给下人使了一个眼色,自然有人把她骑来的白马带进府里,“冲哥昨晚我们别在角门这里呆着,赶紧进屋子暖暖吧。”

    宋明哲却是慢了一步半步,“我跟着人过来的,就不进去了。”

    何珠珠停下脚步,扫了一眼低眉顺眼的玲珑姑娘,眼里露出一丝惊艳。“这位不知是”

    “龙宁,今年帮着筹备冬衣的。”眉骨上有一道小疤的男子说,宋明哲终于记起来,在京城,这位帮忙准备过木凤凰,不过那夜虽然有月光清辉,宋明哲对他的长相只有个模糊的印象,今天大白天衣着有变,兼之宋明哲有点轻微的脸盲症,所以一下子没能认出来。

    听到人家一句龙宁姑娘,宋明哲把到了嘴边的一句玲珑咽回了肚子里,他略带不安的目光从何珠珠身上扫到了玲珑,玲珑脸上堆满了笑容,殷勤但是不过分。

    宋明哲左看看右看看,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既然是小希希的朋友,那就一起进来吧。”何珠珠漫不经心挥了挥手,大概在小顾将军身边,上无公婆要伺候,下无妯娌掣肘,何珠珠从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蜕变成为说一不二的当家主母。

    “恭敬不如从命,妾身久居雪拥关,听闻夫人用嫁妆筹备粮草,满城都是您的贤名,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玲珑笑容得体,态度大方,把扎手扎脚的宋明哲映衬成鲜明的对照组。就连第一次见面的何珠珠都对她多了几分好感,“都是乡亲们浑叫的,守一方百姓安危,事关重大,都是冲哥在外面忙,我们女儿家只能在身后帮帮忙了。”

    经历过几次京里风波的宋明哲无端多了几分警惕,无事献殷勤。要说这单生意做成了能换多少白花花的银子,玲珑姑娘爱财,宋明哲是不信的。记得她离开京城的时候,将大半头面首饰尽数送给小姐妹留作纪念,或者傍身也好。若是爱财,当时那么多金玉首饰,除了她本人,谁也不知究竟价值几何,若是不爱财,这边关几件冬衣的生意,能让她兴奋的眼睛都亮起来

    宋明哲毕竟是司马狱历练过,活着出来的人,这点子城府还是有的,他一只眼睛盯着玲珑姑娘,另一只眼睛忙着和往日玩伴热情的打招呼。前者一脸恭顺温良非常,后者忙着指挥下人把自己带来车队上的粮食卸下来。

    何珠珠在雪拥关的住所比京城要简陋的多,除了比周围寻常人家占地大了些,房间多了些,房间里并无京城常见的多宝阁。会客房间里倒是有两个土炕,随手可及的地方零散摆放着女儿家用的红线缠的匕首,一套估计是小顾将军换下来的铠甲,几卷不知道从哪里收来的兵书。

    何珠珠和宋明哲面对面坐着喝茶说话,宋明哲抿了一口茶就连声叫好,离京多日,已经很久无有尝到味道这么清醇的茶叶了。玲珑姑娘进了府门,并没有跟着何珠珠,倒是和副官商议着要去具体看看冬衣里棉花质量,把空间让给了宋明哲何珠珠,这让宋明哲大大松了一口气。

    “喜欢的话,带几两回去好了,我也是喝不惯这里的茶叶沫子,哪里配得上茶,这些都是我让爹娘从京里带来的,也不我多娇贵,荆钗布裙我就好这一口茶。倒是冲哥无所谓,好也罢,坏也罢,都是一口喝的精光,我每次都说他,那不是喝茶,那是饮牛饮马的饮。”何珠珠面上带着笑,宋明哲却是留意到,她眉心多了一些疲态。

    宋明哲心下关心,嘴里却是不敢多提,搞不好涉及什么军事机密,自己这条小命还想留着好吃好喝游山玩水多活几十年呢,就算没有机密,关于人家夫妻之事,自己到底也不好多开口。宋明哲对何珠珠招了招手,“来,给你把把脉,不能白喝了你的好茶。”

    何珠珠把手背在了身后,俏皮的眨了眨眼睛,“我才不能,以前每次给我把脉,不是打着食补的旗号让我带你大吃大喝,要么就是说我体虚,一个劲儿给我灌黄连苦水。”

    宋明哲装作懊恼的样子,“这都被你发现了宋郎中要混不下去改行了”

    两个人几个花枪耍过来,又是好一阵嬉闹,孩提时代的熟稔一下子让两个人的异乡重逢多了几分亲热。

    何珠珠把手伸给了宋明哲,宋明哲动了动右手,自从司马狱出来,右手就不大灵便,把脉还好,写字久了手就不大得劲。

    “唔”宋明哲沉吟不语,何珠珠西域葡萄也似的大眼睛在宋明哲周身盘旋,“哎呀呀,我们的小希希怎么想起来看我呀,之前京里有文,小王爷可能要来前线督军,你这个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到的挺及时的呀”

    宋明哲手上一抖,却是手上没了轻重,把何珠珠手腕按疼了,何珠珠一声呼痛,宋明哲连忙松了手,“对不住,心里想事情呢。”

    何珠珠揉着自己的手腕子,却把宋明哲失魂落魄的样子看在了眼里,心里无声叹了一口气。

    娇娇姑娘现下换了一身汉人的衣装,不若西夏装扮那么明丽。距离雪拥关不远的小村子里,她熟悉的绕上了一条小路,在东头第三家门前停下,叩响了门。

    “娇娇回来了”门开了一条小缝,露出一张青年男子的脸,他只看了娇娇身后并无他人,就欢喜的大喊了起来。“阿爹,快来呀,你看谁回来了”

    待娇娇身形消失在门里,青年男子四下看过无人注意,快速把门又关了起来。

    “阿爹,和你们说了多少次了,就算得了兵力部署图也不要让阿哥私自去偷窥兵营啊,这被人发现了是多大的罪,我们全家都要充军啊。”娇娇手里的锅形饼还没有啃两口,紧忙和屋里眼神锐利的老人争辩了起来。

    “小妮子你懂个啥,这跟着狼主混,混好喽,咱们全家都跟着升官发财。”老人满脸不在乎,那烟斗敲打着桌腿,磕下来不少烟灰。旁边看着憨厚老实的男人是娇娇哥哥,满口是呀是呀附和着老人。

    娇娇急了,放下手里的饼就要站起来,“咱们祖上归顺了大梁,那就生来是大梁的人了,这个时候扯什么西夏贵族血脉,真以为西夏会把我们当做亲人一样吗”

    老人板起了脸,“娇娇你去中原走了一遭,怎么反倒替大梁人说起话来,我们归顺了大梁,可是大梁把我们当做什么,每年该交的钱粮一分不少,却给我们在这等鸟不拉屎的地方划了一块地儿,能种什么庄家,反正都是放羊,这里放羊不如去西夏给狼主放羊呢。”

    娇娇心里像是一盆热油,噼里啪啦响,苦苦劝说老人,“阿爹,你想想,若是两边真的打起来,咱们能落到什么好不过是填了地上的坑而已,而且村里也不止我们这些归顺子民呀,还有好些大梁人呢。”

    老实哥哥也劝着妹妹,“我说娇娇啊,爹把你这个亲闺女看的重,才一家人关起门来不说两家话,咱家天生的狼血,跟着狼主有肉吃,有些祖祖辈辈吃草的人,你也没办法劝他们啊,狼天生就是要吃肉的,无论过了多少代,那还是狼。”

    娇娇沉默了,像是被说服了,老人和男子相视一眼,娇娇重新开口的时候,声音里多了一丝颤抖,“哥你忘了,小时候你生疹子,是邻居蔡妈带着你去城里看的郎中,你们现在做的事情,晚上就不怕睡不着觉吗”

    老人捋着胡子,“我看娇娇你好久没回来了,跟着你哥在家里帮帮忙吧,没事就不要出多走动了,你多年离家,看着眼生,这个时候出来不好。”

    娇娇浑身颤抖,父兄却不容许她再分辨什么,“妹子,哥哥把之前给你买的钗子拿给你,你看你喜欢不”

    这一年,雪拥关的雪下得特别大,很多老人都说,十来年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了。

    第五十三章 背叛

    宋明哲这两天很是烦恼,家里那只逐渐痊愈的哈士奇嘴巴越来越挑,整天长吁短叹自己吃不到肉就恢复的不好。宋明哲本着好人做到底,送佛送到西精心烹饪的五谷药膳被无情的嫌弃了,虽然某些人嘴上不说什么,但是喝一口粥,一步两步三步四步望着天,分明表达着自己无声的抗议。

    好在最近玲珑姑娘跑军营和顾府勤快,整个铺子都扔个宋明哲照管,不然发现了宋明哲背着他收养身份不明的成年男子,非剥了他皮不可。宋明哲带着不耻下问的虚心表情问过玲珑,是不是看上小顾将军手下那个副官了,要是的话赶紧说,他一定帮忙牵线搭桥。这个愚蠢的问题被玲珑的连环白眼翻飞了,宋明哲那个纳闷啊,玲珑姑娘在京城艳名远播,且不说拜倒在她石榴裙的王孙公子,小顾将军副官这样的级别,排上俩月也未必能见上玲珑一眼。

    宋明哲揣测了一个下午,放弃了开动脑筋。自穿越以来,自己周围的人一个比一个脑子转得快,先是不知道心里藏了多少弯弯绕的萧裕纯,再有就是心较比干多一窍的玲珑,哪怕小顾将军也不是胸无城府的一介武夫。自古多少守卫边关的良将纯臣没有好下场,但他老顾家屹立数十年不倒,自然有两把刷子的。

    宋明哲自认不是笨人,但是懒得在这些方面费心思动脑子,周围聪明人都帮你算好了,不会伤害你,这就够了。

    宋明哲的脑子都用来寻找哈士奇要吃的金圆鱼,卧冰求鲤啊同志们,这大冬天哪里来的鱼宋明哲不死心,李昊的伤口这两天已经愈合挺明显的的,再两天修整一下就能好了,苏他都从家里偷偷摸了两个鸡蛋给他补身子,宋明哲就就差加一勺完成月子餐标配了。

    宋明哲问遍了摊贩,都摇头表示这个季节,除了靠近边界的木涌湖不曾上冻,其他的大小河流湖泊都冻起来了,哪里来的活鱼呦。木涌湖常有西夏蛮子在附近出没,是以雪拥关居民绝少前往捕鱼。

    宋明哲脸眼看就垮了下来,忽然有人说,让去市集西头胡瘸子那里看看,他老婆当年绝症,就是吃了木涌湖里什么什么鱼治好的。宋明哲大喜,马不停蹄赶了过去,露天的台子上放着肉干并一些常见的风干腊味。

    “请问,这里有金圆鱼卖吗”

    “什么”老板瘸着一条腿,慢吞吞从里面挪了出来。

    “金圆鱼”宋明哲字正腔圆标准的京城官话,胡瘸子却是目光迟钝,看了宋明哲的装扮,面上流露出一丝犹豫。

    “你买回去自己吃,还是给别人吃。”

    “给别人吃,你说这鱼红烧还是清蒸比较好”宋明哲一听有门,顿时大感兴趣。谁知老板一点没有营销意识,并没有用满脸胡茬的老脸挤出谄媚的笑容,第二条八折第三条半价哦。他吃力的弯下腰,从台子下面抽出一只扁扁的木盒,当着宋明哲的面打开。

    “活的”宋明哲大感意外,虽然盒子里面只有浅浅一层水,但是里面一尾碧青的鱼显然摇头摆尾活络的鱼。

    宋明哲不知道的是,金圆在西夏语言中是吉祥的意思,金圆鱼是西夏人崇拜,认为是吉祥的化身。宋明哲脑子里已经满是鱼圆杂烩和鱼片火锅了,吸溜着口水,宋明哲掏出一把铜子付了鱼钱,把盒子抱在胸口,一蹦一跳回去了。

    后来李昊长这么大,第一次尝到金圆鱼做的鱼片火锅,表情也是很微妙。如果是21世纪,李昊大约会在门户网站发帖求助,一不小心吃了国宝,怎么办,在线等,急求。

    顾明冲骑着他的灰斑马在边境线带队巡逻,最近他心神不宁,不得不给自己找一点事情做。巡逻是他放松,专注思考的方式。沿着国境线向前,呼出的白气模糊了一点视线。前方不远处的闪烁着火光,似乎是军队的求救信号。顾明冲心头一紧,一个呼哨,带着大队打马向前。

    娇娇嘴唇冻的青紫,好容易找到一个人逃出来的机会,没来及的换上大衣裳,单薄的冬衣在雪地里就凉了。娇娇焦急的把火堆上扔了好些干牛粪,眼见着白烟晃晃悠悠飘上了天。快一点呀,娇娇踮起脚尖张望着大梁不远处的几个哨所,这白烟若是让哥哥爹爹看见了,自己可就没有出来报信的机会了。

    “娇娇你在做什么”娇娇心头一冷,转身看见哥哥表情冷峻站在自己身后,她结结巴巴解释了起来,“我,我,我冷。”

    哥哥咽了一口唾沫,“妹妹,你不要怪哥哥,哥哥知道自己脑子不好,连羊都放不好,只有跟着狼王,才能娶上漂亮的媳妇儿,所以你千万不要怪哥哥。”娇娇下一瞬间看见哥哥手里的小锤,她脑袋嗡一声,久经锻炼的身体却在下一瞬间做出了反应。

    她看也不看方向就跑了出去,她听见自己的激烈的心跳声,如同雪地里被狼追逐的绝望的兔子,撒开腿没命的飞跑。

    “吁”娇娇两腿一软,倒在了地上,眼前一花,眼看马蹄就要落在自己身上。娇娇连惊呼都来不及,双手护在眼前。

    “你怎么了”

    娇娇睁开眼睛,眼前的男子鼻梁英挺,身着铠甲,铠甲上覆盖着薄薄的雪花。娇娇身体颤抖,从男子铠甲上精致的纹路,看到身后同样骑着高头大马气质不凡的随从。

    “你可是雪拥关总兵顾明冲顾大人”她不顾一切,扑了上去。小顾将军身后甲士在一瞬间已经拔出了腰间雪亮的刀,小顾将军挥手,把雪地里奇怪的少女扶了起来。少女紧紧抓着他的手臂,力道之大,他觉出了一两分疼痛。

    “娇娇”不远处穿着厚棉袄的老人跌跌撞撞跑了过来,奇怪的少女明显瑟缩了一下,凑到小顾将军耳边,状若疯癫反复念叨着。

    “大雪封山,群狼出山,大雪封山,群狼出山”

    疯癫的少女被老人拉扯着走了,雪地里留下几排凌乱的脚印。据老人说,这是他闺女,自小脑子坏了,今天家里人一个没看住,让她跑了出来,惊扰了大人真是不好意思。小顾将军置若罔闻,少女明明不断紧张看着老人,非常忌惮害怕的样子。

    他盯着雪地上渐渐被大雪覆盖的脚印,群狼,群狼,自己的引狼之策意外没有钓上来狼主,现在出现了疯癫的少女,满口的群狼出山。

    不知道为何,一种不祥之感涌上了顾明冲的心头。“去查查看,刚刚的女子是谁,他们家到底是什么情况。”

    娇娇被扔进地窖的时候,手心里蹭破了皮,她在膝盖上擦了擦,忍住了钻心的疼痛,在满是坛子杂物的地窖里,捡了一块尚能坐下的空地,席地而坐。

    地窖里好黑,自己好冷。娇娇下巴放在膝盖上,心里一阵后怕,方才阿爹把自己摔下来的时候满脸恨意,“要是你再来这么一回,别怪我不认你这个闺女”

    娇娇并没有后悔,她知道,如果自己不冒险,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你很喜欢看书。”李昊靠在枕头上,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脸对着宋明哲的方向。宋明哲嗯啊了两声,手里的抄写并没有停下,难得在这里能收集几本医书,当然要第一时间抄写下来,带给祖带回京里,以后都是百草堂可以传给后代的基业。

    “你右手怎么了”李昊好像对自己很感兴趣的样子,宋明哲不耐烦弹了弹舌头,换了左手书写,“受过伤,右手现在吃不得劲,所以索性练起了左手字。”语气很轻描淡写。

    “你是个好人。”宋明哲差点打翻了笔墨,时隔多年,跨越时空,终于又收到一张好人卡,这心情怎么就这么微妙呢。宋明哲抬头,半躺着的李奥无知无畏的看了回去,空气里弥漫着名叫尴尬的气氛。

    “我出去看铺子,最近玲珑总是抛头露面,关内的闲汉天天有事没事过来看看。”宋明哲放下纸笔,勇敢选择了遁走,生怕李昊要说出什么了不得的话语。

    李昊低头暗自发笑,从床底下熟门熟路翻出了宋明哲背着玲珑私藏的春宫图,又从一堆医书里夹层里抖抖索索摸出了断成两半的扇子骨,皱起了眉头。

    “主子,主子。”窗下有人低语,李昊放下了手里的扇子骨,站在了窗边。

    宋明哲卖了不少灯油,果然夜晚漫长,好多人家都有这个需求呀,无论是给孩子讲故事还是夫妻妖精打架,都是可以用一盏灯火幽幽照亮一间屋子的嘛。

    宋明哲在铺子登记簿上写着,腊月售出,灯油若干,建议明年加大进货力度。

    回身想给李昊再换一次绷带的时候,发现榻上居然空空如也。宋明哲第一反应,呀,这货不会伤到脑子了吧,立刻低头在床底下找了起来。

    没有,真的没有,宋明哲有点失落的,回过神来,在桌上发现了一封信,颇有厚度。宋明哲打开信封,在手里倒了倒,掉出一枚沉重的纯金狼头装饰,和一张轻飘飘的纸条。

    纸条上只有一个谢字。

    宋明哲在手里掂量着分量十足的狼头纹饰,心里感慨万千,早知道当好人做好事报酬那么高,他早就应该天天敞开大门,喜迎八方来客了。

    后来,当宋明哲发现他珍藏的原本萧裕纯从不离身的扇子骨被无良的某人顺手牵羊,气的满屋子跳脚,恨得把狼牌放在嘴里恶狠狠的咬,咬掉李昊两块肉才好。以后都见不到那个人了,居然连我睹物思人的权利都要剥夺

    宋明哲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把狼头想象成李昊那张棱角分明的脸,用自己的绣花拳头打了十七八拳,打完以后就无情无义的拿狼牌垫了玲珑姑娘的咸菜缸。

    玲珑那几天还在念叨呢,怎么好好的缸底下不平有点晃,等雪停了,过些日子一定要换一个大一些的缸。

    茫茫雪坡上,一个高大的人影逆风前行,他脚下的雪发出咯吱咯吱声,但是漫天风雪呼啸声盖住了一切。他睁开血红色的眼睛,屹立在山坡上,发出了野兽一般的嚎叫声。不多时,从林子里走出许多手拿兵刃的汉子。他们排着队,围成一圈,敬畏的瞩目着他们的王,他们的狼主。

    高大男子腰上闪烁的金光,狼头的形状,和顾明冲抽屉里那枚,宋明哲咸菜缸下的那枚,一模一样。

    狼主降临,天下大乱。

    “方才我们说到哪里来着,”何珠珠对着两边行礼的士兵略略颔首,和右手边的玲珑谈话,态度轻松随意。

    “把雪拥关里的老弱遗孀都组织起来,纳鞋底,缝制棉衣,一来也可以挣个生活,二来也算是为前线的儿郎们送去一番心意,想必大家都是肯的。”

    玲珑姑娘凑趣的笑着,“夫人设想的极好,这样一举两得的法子,我们这些乡野小民哪里想得出来呢。”

    何珠珠抿着嘴,虽然没有多说什么,但是神情里透着得意。她打了一个呼哨,从角落里跑出一匹通体雪白的高头大马,“白义。”她亲热的抚摸着马脖子,白马舒服的打着响鼻。马背上显然是家常用的马鞍,能看到不少磨损。

    “咦”玲珑姑娘好奇的指着马鞍上歪歪斜斜的一个名字,“姚冲,这是小顾将军的爱驹”

    何珠珠皱了皱鼻子,熟稔的从荷包里掏出了松子糖,白义长长舌头一舔,松子糖立刻没了踪影。

    “冲哥小时候的用过姚冲的名字,好像是寄养在哪个小村里的,顾家家规,未成年的要隐匿了姓氏送到旁人家里养大呢,据说是顾家杀业太多,怕折了孩子的寿数。”何珠珠随口答道,她摩挲着白义,把白马舒服的尾巴高高甩起。

    玲珑姑娘笑靥如花,手心里生生折断了两根指甲。

    第五十四章 夜奔

    老卢是一个戍边十来年的老兵,所谓老兵,就是能从风的里闻出天气的变幻,能在血海尸山中爬出一条活路。用他一直来和后辈说的话说,戍边这事儿,看命。命好的十年不打仗,你小子就活着回去了,命不好的刚来就碰上大事,几场硬仗下来,十个新兵蛋子里能活下来三个就算是好的了。

    老卢摸着手里陪伴自己多年的,刀刃是自己每晚反复擦拭过的,亏啥都不能亏了吃饭的家伙。老卢从怀里摸出火折子,给自己的烟斗点上了火,深夜里吞吐着烟雾,让他膝盖上的旧伤不那么疼痛。

    这风的走向不大好啊,老卢背着身,看着烟雾朝着关外飘去,身处上风口,这两天的积雪没能融化,听说西夏那里开始缺粮食了,这都是不是一个好兆头。老卢自己这样想着,觉得自己有点杞人忧天,他一个小兵,纯粹是瞎琢磨。他在砖墙侧面磕着烟斗,心里始终萦绕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不安。

    老卢眼前一花,像是在黑夜里看见了什么点点的光亮,他嚯一声站起,来没来得及说话,就从雪拥关前大片的雪堆里,看见站起了黑压压的人影。他的手没有抖,他张大嘴喊了一声“夜袭”袭字还未落地,扑面而来的是带着呼啸的利箭。老卢身形一个踉跄,他来不及叫醒守关的同伴,来不及发出警报的钟声,像是一只满身是刺的白面口袋一样,倒在地上,略微抽搐两下,停止了动弹。

    攀墙索被扔了上来,城楼上在第一轮箭雨中幸存的小兵,慌手慌脚想要割断绳索,城楼上满是叫喊声,呼喝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城门居然嘎吱嘎吱被打开了,里应外合之下,城楼上的顾家军被杀了一个干净。

    雪拥关西城城门上闪烁着几点火光,不一会儿就被熄灭了,整个雪拥关还沉浸着无声无息的祥和中。

    “怎么了,刚才好像听到了声音”何珠珠停下了回去的脚步,举目四顾,想要弄清楚黑夜中传来声音的源头。玲珑姑娘脸色苍白,身体颤抖,几乎站立不住,她太熟悉这些杂乱的声音了,那些年的午夜梦回,噩梦里常常响起的声音,让她夜夜惊叫着坐起。

    “恐怕有人夜袭”她的声音在夜风中分明带了一丝歇斯底里。

    “得赶快通知将军”何珠珠的脸色也白了,她环顾了一下地形,她们俩边走边聊,差不多在西城城门附近,从这里前去顾家军大营颇有一段距离,白义承受两个人的体重委实跑不太快。

    “宁姑娘,麻烦你回去给顾将军报个信,我去西城城门让人把警报钟声敲起来,我们兵分两路吧。”何珠珠不愧为女中豪杰,颇有几分杀伐果断。

    “直接去大营找顾将军,我估计这点动静被他知道了,他在家里待不住。”

    玲珑姑娘手里捏着何珠珠地给自己的缰绳,手心的汗水把缰绳湿透,一个选择放在自己面前,做还不是不做

    “顾夫人,我也是雪拥关人。”玲珑像是下定决心一样忽然抬头,一双美目在夜色下亮如繁星。“我去钟楼,你快马去找顾将军吧”

    她把缰绳递给了何珠珠,微微一笑,然后转身头也不回飞跑着消失在了夜色里。何珠珠抓着缰绳,楞在那里。如果今夜当真有变,那她们这一选择,一转身间,可就是人间地狱的差别了。何珠珠不敢多耽搁,骑着白马,一身红衣就在雪地里飞驰。

    知夫莫若妻,何珠珠说的一点不错,顾明冲收到线报,雪拥关内有几处巷战的消息后,第一时间赶去了大营,正对着地图研究究竟哪里出了问题,哦对了,顾明冲身边还有一个闲杂人等。

    这个闲杂人等不是别人,正是我们故事的主人公宋明哲,他晚上等不见玲珑姑娘,算是踩了宵禁的尾巴出来找人,正好被一路狂奔前往的顾明冲逮个现行。

    “小冲冲,我们可是亲戚呀,你不能把我关进牢里喂老鼠呀”宋明哲赤急白脸辩白自己,打小就听说顾家军治军极严,小顾将军的叔叔就是延误了军机被斩首示众的云云,自己虽然和小顾将军有那么一咪咪的交情,不太严格算起来也是他媳妇的娘家人了,但是那话怎么说来着,腰斩面前无权贵呀。

    小顾将军居高临下看着宋明哲,在风雪中静默了片刻,眼神好的人能在看到仿佛雕塑一般顾将军脸上的一点笑意。

    “带走。”他不带任何感彩对手下说,立刻有两个面无表情的军官把哭丧着脸的宋明哲架着带走了,这一带,不就带到了军营,凑齐了一台戏了吗

    “冲哥”何珠珠风风火火跑进来,正值隆冬,她额上的汗水尚未来得及擦去。“城西有情况”在场众人俱是一震,包括努力缩在墙角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宋明哲。

    “确定么”顾明冲英气的眉宇间满是杀意,“莫非是西夏蛮子”

    “不知道呢,我听着不对,赶紧回来报信,龙宁姑娘去西城门看看到底什么情况”正说着,忽然胃里一阵恶心,何珠珠干呕了几声。正要抬腿布置军务的顾明冲一下子犹豫了,停在了原地。

    “夫君不用管我,赶紧点齐了人马前去支援,我这里让希希帮我看看就成了。”何珠珠用手帕捂着嘴,虚弱的对小顾将军挥了挥手。

    顾明冲眼里带着一丝不舍,还是转身离开了军营大帐,前去整顿人马准备向城西进发。

    宋明哲擦着脸上不断滴落的汗水,面有难色。何珠珠也算是颇见过世面的人,见此情形也忍不住有些慌乱。“小希希,你可不要吓我呀,到底是什么问题。”

    “你这是,这应该是有了身孕”宋明哲的声音低若蚊呐,眼睛尴尬的不知道往哪里放。脉倒是不难把,难就难在怎么和自己的发小解释清楚。

    何珠珠手按在自己的小腹上,面上犹如日出时绽放出的光芒,出嫁近一年,自己都没有消息。虽然夫君体贴,未曾提出过要求,但是自己哪怕不是在男丁为重的边塞,换到有娘家撑腰的京城也怕是绷不住了。

    居然这个时候有了身孕,何珠珠低着头,心里满是甜蜜的苦涩,心头一根弦紧了又紧,若是此番真的是西夏来犯,自己和尚未出生的孩儿不过是乱世里一片任命运搓揉的叶片罢了。

    “这个消息,珠珠你自己和小顾将军说吧,”宋明哲起身,“保胎的方子就那么几副,等我回来给你开了去抓好了,玲龙宁姑娘一个人去西门,我不放心。”

    何珠珠欠了欠身,从帐子里拿出了小顾将军一件外套,给宋明哲披上,“一路小心,夜凉风大。”

    宋明哲重重点了点,并不利索的跨上了不耐烦的喷着鼻子的骏马白义,马蹄声声踏破了夜空,消失在大营门外。

    顾明冲一头撞进了大帐,对上了何珠珠怔怔的目光。

    “冲哥怎么还没走”何珠珠站了起来,虽然她掩饰了又掩饰,还是手忍不住按在了小腹上。不过顾明冲尚未注意到自己娘子细微的动作,他用手肘擦了把脸,眼里满是关切,“宋明哲这小子有说什么不好的么不大放心你,马上就走了。”

    那句我有身孕了在嘴里打了几个滚,像是含了一口水,怎么也说不出口。阵前不能乱了冲哥的心,她慢慢走到心心念念喜欢的儿郎面前,唇畔绽放出一个笑容,“小时候读书,读到夫死国,妻死节,心里就很不服气,凭什么我们女儿家就不能为国捐躯,我是何家的女儿,顾家的媳妇,天塌下来,我也有勇气挺直腰杆顶住的。”何珠珠眼中闪烁着晶莹。

    “冲哥放心向西,我带着人守大营,如果其他城门有失,我亲自带人去守城我夫守城,我怎么就不能守了”

    顾明冲手上多年舞枪弄棒,很有几处薄茧,他的手捧住了何珠珠的脸。

    “对,我们定娘自然有勇气死国矣,有你在,我放心”言罢转身,再也未曾回头。何珠珠扶在门边,痴痴凝望了许久。

    宋明哲骑在马上,极不适应,白马有灵性,大概觉出了自己驮着的人,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四肢里有一肢半残疾,专捡那不好走的小路飞奔。把宋明哲颠的那是七荤八素,差点交代在马背上,所以那些马震究竟得是多急色人才做的出来的事情呀。

    “杀呀”“冲呀”宋明哲设想过千百种结果,从未想过战火真的会在自己眼前点燃,杀红了眼的西夏莽汉手里拿着刀,屠杀着城西的百姓,天空被火光映亮,到处是痛苦的嘶吼。

    妇孺哭喊着朝着城东方向,尽自己所能的移动,拖家带口,孩子的哭声震天。家里的男丁纷纷拿出了农具,可是这在训练有素的西夏军利刃下又算得了什么呢

    宋明哲犹豫了,白义感觉到了什么,原地踏步徘徊不前,进一步刀山火海,又有玲珑姑娘生死不明。

    宋明哲拍着白义的臀部,动作之利索,生怕自己后悔一样。

    “去”

    白义嘶鸣着做出一个人立,一个纵步跳入了火海尸山。宋明哲骑着马,一路寻找,他记得珠珠说过,她和玲珑是在城西距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分手的,如果玲珑没能到达钟楼,那就应该在附近

    宋明哲撕下自己袖子,裹在了脸上,阻挡着呛人的烟雾入口鼻,他眯着眼睛在两边混乱的人群里寻找那个熟悉的声音。

    “嘎嘎嘎嘎嘎”有个西夏小兵想要拦住宋明哲,被白义一脚踹翻在地,再没有动弹。

    宋明哲两腿夹紧马腹,白义的马臀上被浅浅砍了一刀,这种情况下这匹训练有素的战马依然保持了命令的服从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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