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还不来呀,”何珠珠不耐烦弹了弹舌头,“再等下去人都要发僵了。”
“来了”“来了”前方人潮突然想被一股看不见力量推着,朝着一个方向涌去。
清脆的铃声由远及近传来,马蹄声踏着青石板,一面墨底红色顾字旗打头,清一色黑色铠甲骑兵步伐整齐开道,所有士兵目不斜视,不言不语间散发出的肃杀气质就把仪态懒散的御林军甩开三条街。
耳朵里是闺中少女此起彼伏的惊呼声,三个女人一台戏,目测现在大概开了八百多台戏吧,宋明哲突然有种穿越时空回到前世担任某小鲜肉人肉保镖的感觉,周围是假装井然有序的追星少女。
突然一骑枣红色高头大马从队伍中上前,上面坐了一个英武小将,一身银色铠甲反射着日光,那身材猿臂蜂腰,孔武健美,看的宋明哲都有几分羡慕。不知是谁家远远扔了荷包过去,挂着红缨的头盔侧一侧,露出了生机勃勃富有魅力的一张脸,他看起来不过二十出头,常年戍边晒出了古铜色皮肤,剑眉入鬓,鼻如悬胆。他微微一笑,露出了京都少年特有的几分风流。宋明哲似乎听见周围一片咽口水声,随后像是有人喊了口号一样,围观少女动作整齐划一纷纷解下随身荷包,精致手帕裹了鲜果,拼了命向着小顾将军掷了过来。奈何小顾将军近身功夫极佳,不见他如何左右腾挪,轻松避开了掷来的荷包鲜果。
“这才是我夫郎应该有样子呀。”后面何珠珠拍着手叫了三声好,宋明哲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果然片刻后一只顶端镶着一颗大珠的玉兔鞋踩在了自己肩上,何珠珠拿出贴身小弓,拔下自己头上的花梳绑上,嗖一箭就朝着小顾将军头顶要害射了过去。
变故来得太快,众人来不及惊呼,京兆尹来不及救援。没想到看似浑身破绽的顾明冲突然发力,抬手接住了花头箭,拿着梳子,对着人群露出了询问的眼神。
何珠珠好不得意,抛头露面居然也完全不在意,踩在宋明哲背上的力道又重了几分。她朝着顾明冲的方向挥着手,大声喊,“结发同心,白头到老,你既然有本事接了我的梳子,就是我的人我何定娘就在家里等你的聘礼啦”
宋明哲弯着腰低着头,都听见周围一片哗然。什么年代都挡不住小年轻对爱情的追求,不知道为什么宋明哲突然想起泰坦尼克号那句youjuiju,偏头朝着顾明冲看过去。小顾将军看了看珠珠手里没有放下的弓箭,寒星般的眼眸有了几分光彩照人的味道,背过身伸手对着珠珠的方向高举手里的发梳,一个呼哨策马加速进了德胜门。
许是何珠珠的行为在这个时代也算得上惊世骇俗,接下来没有人敢再玩掷果盈车的把戏。狠狠丢了老脸的京兆尹擦着胖脸上的汗水,安排禁军重整了队伍,隔开了人群和大队骑兵。
珠珠开开心心坐回车里,整理着裙摆,浑然不顾身边饱受惊吓成年男士的心理感受,“走,小宋子,咱们去春华楼吃乌参嵌肉去。”
“嘤嘤嘤,敢情不是请你竹板烧肉,下次如果你去医馆看见我的皮挂在墙上,记得给我上柱香奉碗糖”
一直提心吊胆担心东窗事发的宋明哲很是安分了几天,鞍前马后帮着祖父提药箱,擦银针,六月初六晒书箱,甚至把厅堂里常常罚跪的蒲团都自发自觉拿出去暴晒。祖父对此毫无表示,倒是婶婶捂着嘴笑了半天,说着哥儿到底是要成家的人了,会过日子了云云,说的宋明哲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天饭后一盏茶过后,宋明哲在院子里纳凉,见左右无人,便做起了他日常锻炼。现代广播体操混合擒拿格斗,再有两个不伦不类的太极动作,反正没有人揪着他说动作不规范,爷就是这么洒脱任性的人
“凉风有信,秋月无边,亏我思娇的情绪好比度日如年,虽然我不是玉树临风,潇洒倜傥,可是我有我广阔的胸襟,和强健的臂腕。”一字一句,搭配着拳脚,也算是别有风味。宋明哲挥舞着自己的花拳绣腿,虽然没有挥汗如雨但也算勇敢的自我欣赏。可惜天公不作美,有人墙头专偷一缕胭脂香。
啪啪啪,墙头有人在鼓掌。抬头一看,不是萧裕纯又是哪个宋明哲眉尖蹙了起来,嘴角抽搐看着每次非同一般出场的萧某人。
自从上次进过端王府的门后,萧裕纯像吃错了药一样,三不五时专门差人找自己过去说话。你说现放着经验和精力上佳,能力出众的祖父不用,每次都从榻上把睡午觉的自己拉过去算什么不过一两次后,萧裕纯对自己的敷衍似乎若有所觉,问诊完,轻飘飘说了一句,虽然府上的诊金是每季一结,但是劳烦小宋大夫多次,实在不好意思,区区心意千万收下啊。几个胖胖的金瓜子就像长了眼睛一样滚进了宋明哲的怀里。
这是金子啊金子谁说中国传统没有给小费的习惯,你看人财大气粗的封建社会统治阶级,用自己雄厚的财力,硬是把劳动阶级踩在脚底下啊宋明哲激动的语无伦次,拼命点着头,就差哈着腰,拿出小尾巴来摇一摇。他殷勤的表示只要小费到位,随时,问诊陪聊陪吃陪喝,钱能解决的问题都没有问题可怜宋明哲把怀里的金瓜子翻来覆去欣赏,没有看到萧裕纯高深莫测的笑容,渗人呐。
结果就是今夜僧敲月下门宋明哲只是略微不自在,没有第一时间把人扫地出门。
“今晚去芙蓉楼玩儿不,爷做东”萧裕纯笑出整齐的牙齿,拿着他的玉骨扇扇来扇去也不嫌手酸。
“是号称京都第一风雅之地的芙蓉楼”宋明哲磨着下巴,还有两分犹豫,作为资深网购人士,对于货不对板总是比较敏感。
“爷带你去的地方,什么时候名不副实了”萧裕纯丢过来一个过时不候爱去不去的眼神,宋明哲二话不说助跑,起跳,借着小王爷的力一下子翻过了墙。
萧裕纯努嘴指指紧闭的后门,凤目里尽是笑意,“不和你祖父说一声”
宋明哲傲娇的昂着头,一甩发带,走出几分猫步的味道。“虽然考察一下芙蓉楼也是了解民生为天下苍生谋福祉,但是这种小事就别麻烦老人家了吧。西风,人呢,出来出来,还不快给你家大爷开路”
从旁边阴影里闪出了不情不愿的西风,萧裕纯懒洋洋靠在宋明哲耳边说,“你知道这种行为叫什么吗”
“狐假虎威呗”宋明哲瞪着桃花眼,捏着萧裕纯的袖子来回摇摆,“小王爷,萧世子,您先请”
萧裕纯满意地走在了前面,“你之前没有去风月场所玩过么”
说话间宋明哲的肩膀垮了下来,“祖父说那里不干净,不许我去。”
“莫非你到现在还是个雏”萧裕纯突然大幅度回过头,很是诧异盯着宋明哲。
“这有什么问题吗”虽然穿越多年,但是很多事情还是不能用土著思维思考的宋明哲撇了撇嘴,大学里这种类似的吹嘘场合实在是见怪不怪了,“说的你好像经验很足一样。”
萧裕纯用玉骨扇叩着额头,语气无奈,“两年前我大婚以来,嫡庶子女已经三子一女了。”
宋明哲的脸色那叫一个精彩啊,像开了果子铺一样,瓜子脸涨的通红,耳根也红了一片,偏偏在老司机的目光下无处可躲,无可遁形,耳朵里像是钻了两只蜜蜂只听得到嗡嗡声。
萧裕纯大笑出声,大方摸了摸宋明哲的额头,眼神居然很宠溺,“我不介意,我不介意的。”说完提起衣摆先跑了起来。
留下宋明哲一个人在月光下琢磨萧某人夸张的笑容和言语之间的因果关系,他不介意个啥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一章,玲珑女心思玲珑,有情人愿者上钩。
第六章 好女
“你的齐头三驾马车呢,你的西域汗血宝马呢,你招之即来的上百仆从呢”萧裕纯黑着脸拖着不情不愿不停抱怨的宋明哲穿梭在夜市间。
宋明哲从开始知道要步行就一直念叨个不停,说着什么还以为能体会到封建统治阶级的腐朽生活呢,没想到还是要靠老子的两条腿之类半懂不懂的话,恨不得找棵树原地停下抱头痛哭才好。
萧裕纯脸皮抽搐着勉强解释,这个点儿人家芙蓉楼还没有开门迎客呀,顺路还有夜市逛逛吃点小吃呀,难得花前月下我们可以拉拉小手不拉不拉也是情趣是吧。
完全没想到人家宋小官人不领情下巴抬得高高的,放了话出来,非八抬大轿不坐萧裕纯用玉骨扇啪啪啪抽了丫脑门几下,才把宋明哲的嚣张气焰压下去少许。
“对了,你二哥的身体好点了没,祖父这两天老是出门忙,问他又不告诉我忙什么。”宋明哲咬了一口热乎的熟肉饼,满口鲜香。
萧裕纯的动作突然停了停,把扇子收进了袖子,慢吞吞的说,边说边丝丝抽气,像是牙疼复发“二哥被送去庄子上养病了,若无意外的话,大概也就是我扛着家里的担子了。”
宋明哲被那句若无意外话里话外的意思吓出一身冷汗,略生硬的转了话题,“你知道么,前儿我陪何相爱女去看大军凯旋,你知道她多出格吗,拿这么长的箭去射小顾将军,差点射中了人家。”宋明哲连说带比划,当然算是删减修饰过的故事。
谁知道萧裕纯扶着额头笑了起来,眼睛眯着月牙儿,“你可不能当着人家面说未婚夫的坏话啊。”
“等等,什么未婚夫小顾将军的脑子没有被门夹过了吧,真的去提亲了”手里刚咬了几口的熟肉饼连着纸包滚落在地,被旁边流了好久哈喇子的黄狗一口叼走。
萧裕纯一唱三叹途径七八个小吃摊终于讲完了事情原委。
原来顾家军班师回朝觐见,笑眯眯的官家问起小顾将军可有家室,言语间颇有指婚的意愿。本朝第一奸相秦晖远脑子转的极快,当场就提议徐家有好女,也是尚未婚配,自然是天赐良缘。你道徐家是哪个徐家,本朝能当着官家的面自称徐家的,只有太后的母家。秦相为了增加说服力,还举例子徐氏多子。多子个屁谁不知道徐家独女只有容貌尚可,动辄打骂下人,死伤者颇众。但是人徐家的外孙就在堂上坐着呢,言官们硬生生把辩驳的话咽回了各自心怀鬼胎的肚皮里。
这时候峰回路转,小顾将军勇敢的表示,虽然一无父母之命,二无媒妁之言,但是在进城的路上有个姑娘大胆对他表示了心意,他“不小心”收下了对方的定情信物,不能不给人家一个解释呀。
正在和秦相争首辅的刘承运刘相凑趣,表示说不定小顾将军的准岳父就在这朝堂上呢。沙场多年,素来刀头舔血的小顾将军有点腼腆的表示,人姑娘叫何定娘。当下轮到朝臣窃窃私语,把朝上朝下姓何的人八卦了遍,连南方何老将军年近四十孀居的老闺女都不放过。何相的腿肚子哆里哆嗦,终于上前一步跪了下来,猛擦额上汗水,表示小女性情和内子肖似,十有那啥就是小女所为。索性小顾将军也在,两厢一对证,居然就欢欢喜喜定下了亲事。
宋明哲面无表情擦着嘴边的杏仁酥,何珠珠这般野蛮的姑娘居然如此顺当找着了对象,这让前世无数奔波在相亲路上的姑娘们情何以堪呐。
萧裕纯含笑帮着宋明哲擦去脸上残留的点心渣,看着宋明哲颇有大将风度的点了好几样点心打包,要求西风给他快速的传递回家给乾宝。西风为什么眼含泪水,因为他爱主子爱的深沉,西风是随身保镖护卫,不是秦岭走镖的镖师啊。但是主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宋明哲瞟着萧世子,萧世子挥挥手示意西风快去快回,西风带着泪,伴着一阵烤肉香风消失在渐浓的夜色里。
前面再走人群渐渐散了,几间轻巧的小院落就在眼前。绿槐高柳咽新蝉,槐树旁挂着几盏灯笼,上面能看见芙蓉楼的字样。
宋明哲新奇的左看右看,没有看到身材丰满唇边有痣的老鸨站在门口,挥着粉色手绢拼命招呼客官里面请,让他有点儿失落。开门的是一个干瘦的女人,恭敬的对他们行了礼,没有多言语,就让两个人进去了。
“这个门卫当的也太容易了吧。”宋明哲小声嘟哝着,萧裕纯回头看了开门女子一眼,做了一个附耳过来的动作,在宋明哲耳边小声说,“这是闻娘,凡京城大大小小上千权贵无有她不认识的,如果不是我带进你来,你连门边儿都摸不着。”
许是贴的太近,萧裕纯的薄唇贴在了宋明哲的耳垂,宋明哲像被烙铁烫了一样跳了起来,左右晃了晃脑袋,“你,你,你离我远点”
萧世子正想说点什么,堂屋的帘子已经被高高撩起,一阵香风扑面,里面隐约听见青年男子的高谈阔论和女子的娇笑声,人还未进门,已然觉出几分撩人滋味。
场面比想象的要雅致的多,不少名门权贵已经在前面翠色幔帐小厅里落座,里面传出女子悠然的歌声。旁边两个狭长的大厅里坐着的显然是本地的富绅和西北的土财主,相比里间的斯文,外面的百戏就热闹的多,乳燕般穿梭斟茶倒水的婢女都会讲两句北地方言。
萧裕纯在门口站了一站,也没见什么人通报来路,不过片刻,从里间娉婷袅娜走出一个娇小的粉衣少女,对着萧裕纯行过礼,谈笑间露出右边嘴角小小一个酒窝,开口就是一股江南味儿。
“今早玲珑姐还说呢,您可是有阵子没来看我们了,可巧,正念叨着,您不就来了么。”少女天然一段娇憨的态度,撒娇的样子连宋明哲都有几分喜爱,硬要比方的话,大概相当于校园里很受欢迎的初恋情人吧。
“今儿带朋友过来见识见识,燕儿帮我们去看看里面还有座儿没”萧裕纯态度自然的略微指了一下身边宋明哲。燕儿姑娘顺着萧裕纯的扇子看了一眼宋明哲,从他和小王爷亲密的站姿到胸口不曾掸去的点心渣,嘟起了小嘴,“本来没有多余的座儿,但是燕儿敢把小王爷拦在门外,玲珑姐非撕了我的嘴不可”说完亲自把他们领到了里间。
里间的装饰清雅些,墙壁上挂的画都是写意山水,花鸟鱼虫之类,却是不见一副仕女图。
“这里怎么不挂仕女图”宋明哲为了不暴露自己新手身份,虚心的向萧某人不耻下问。
萧裕纯眨了眨眼睛,“这里这么多可以入画的仕女,你都没有看够么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说完摇着扇子摇头晃脑的样子,让宋明哲异常后悔问了这个问题。
燕儿姑娘亲自与他们端来茶,听到这段不禁莞尔,假装用袖子遮着自己的脸,却是没有挡住一脸喜色,“小王爷一来就戏弄我们,下次不与你们吃女儿茶了”
不知道是不是宋明哲的错觉呢,在场的侍女俱是姿容不俗,看向萧裕纯的目光都带着娇嗔。宋明哲大学时经常打篮球,舍友之一的女生缘特别好,人称医学院吴尊,周围五分之四的尖叫都是给他的。时隔多年,居然又找回这种感觉。宋明哲郁闷的大口喝着自己杯子里的茶水。
“嗯,这是果汁”入口甘甜清香,冰镇过的口感清爽可人。
“在芙蓉楼这里叫女儿茶,多用时令鲜果汁水,本来只是芙蓉楼姑娘们自己喝的,这几年客人里也经常有点来尝鲜的,量不多,你今天运气好。”萧裕纯事无巨细给宋明哲解释着,对上对面秦相爱子的目光,两个人相互点头致意。朝堂上谁不知道秦相和端王不和,秦相素来把太后皇后娘家傅家大腿抱的很紧,看冷面冷心的端王就有些不过眼。有次朝会不知何故,公然嘲讽,说端王那张冷面,真是棒槌见了也想变作针遁走。端王生母许氏,浣衣局出身,随着端王下死力拥护官家登基,已经多年无人提起这茬事了,铁杵磨成针里水边的老妪,讽刺的是谁赤果果打端王的脸啊,奈何官家但笑不语,这态度就很让人琢磨了。
不过朝堂归朝堂,萧裕纯和秦奇峰关系不差,两个人马球场上偶有合作,虽然言语不多,也不算不死不休的冤家对头。
萧裕纯略微解释了两句和秦奇峰的关系,宋明哲一个人低头念叨着果然运动和x娱乐没有国界政见差异之类不明所以的话语。
这时只见燕儿匆匆走来,揭开厅中香炉,撒了一把不知什么事物,不一会儿,轻嗅间四处梅香浮动,一时间众人仿佛置身初春清寒的梅林间,意趣非常,周围赞叹声不绝于耳。
“有这么好闻么”宋明哲用力嗅了嗅,又回头靠着萧裕纯肩膀上闻了闻,“我怎么觉得没有你身上的味道好闻呢。”
“今日贵客临门,玲珑来迟了呢。”人未到,娇笑声已至。进来的女子比燕儿略长几岁,容长面孔盈盈含笑,双眸剪秋水,耳边的翡翠坠子微颤,最难得的是肤如凝脂,冰清玉润,态度温柔可亲,一下子把厅里原本容色可人的杂使丫鬟们映衬如雨后鞋底的泥。
宋明哲看的入迷,不知不觉手里一把瓜子撒了满身,这才是真绝色啊,当得起一声神仙姐姐。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一章,高山流水觅知音,假作真时真亦假
第七章 赌约
正主儿一现身,厅内的空气好似变了一变,或者是观者捧场的态度更热情,或许是台上角儿多下了几分力气。宋明哲只是觉得玲珑长袖善舞的样子非常像前世的精英白领,在座各位方方面面都被照顾的极好,并没有冷落哪个人,就连嗑瓜子看好戏的宋明哲都被垂青了两句。
“小公子看着有些面生,之前连小王爷都拍案叫绝的梅花糕,赶紧端上来给小公子尝尝,也算是赏过芙蓉楼的一景了。”
细品之下的确香甜可口,入口软糯不输桂花糕,难得是回味时满口萦绕的梅花香,满足口腹之欲再看雕画精细的表皮,让人爱的不舍得再吃下去,真正把点心提升到了艺术的境界。
宋明哲很满意,一口女儿茶一口点心不亦乐乎,所以萧裕纯也很满意。
不一会儿,玲珑姑娘换了一身抹胸珠袖舞衣上来,头上只以翠羽为饰,脂粉薄施,淡扫蛾眉,轻点绛唇,笑着对众人说,“玲珑近日新排了剑器舞,今日就给大家献丑了,只是乐师身上不好,不知能否请萧世子帮忙”
萧裕纯正要开口婉拒,那厢宋小官人已经在拍手叫好了,萧裕纯郁闷的看了一眼不解风情的宋明哲,只得欠身道,“佳人有约,小王恭敬不如从命了。”
玲珑姑娘含笑持剑而立,早有娇儿将萧裕纯引至显眼位置。萧裕纯调试了一下手边的古琴,目露欣赏,“这把琴不错,想必是珍宝阁的镇楼之宝吧,也只有玲珑姑娘能让胡老板割爱了。”
玲珑姑娘面有得色却没有回答,萧裕纯闭眼试了几个音后,猛然睁开,双眼精光四射,手下已是一曲激昂的孤鸿曲,用宋明哲的话来说,九指琴魔东方不败在世也不过如此了。当时人多眼杂,兼之萧裕纯被夸的飘飘然,没顾得上细问东方不败是何人。后来萧裕纯想起这茬,宋明哲啊了一声,东方不败是一个传奇故事里的人,为了练一种叫葵花宝典的武功把自己给阉了,不过那个通身的霸气啊啧啧,普天之下也只有一人了。把堂堂端王世子比作阉人,哪怕通天的阉人也不行,萧裕纯的脸色黑如大相国寺灌园叟家的锅底。然后呢,就在萧世子能睡个人的大床上,嗯,发生了一些类似三打白骨精这等不可描述的事件。
让我们擦擦口水收回遐想,把目光放在台上。呵,你且看玲珑姑娘,眉梢眼角藏秀气,手里的舞剑似与她浑然一体,长啸间吐气若兰,起势如雷霆万钧,并无一丝女儿家的脂粉气,看得人不由自主屏息凝视,收势仿佛浩瀚江海的粼粼波光,舞姿的绰约与越来越急切的琴声契合,眉眼间的意气风发,,这一刻的玲珑姑娘实在是美到极点的姿态。如果说这段舞有公孙大娘遗风,看多了现代各种舞蹈艺术体操的宋明哲也是相信的,结束的时候他的巴掌都拍疼了,这是活的非物质文化遗产啊,要是有个手机拍下来传网上那得多高的点击量啊
“没想到你琴弹得不错嘛。”宋明哲咂着嘴说,眼睛还盯着玲珑姑娘不放,并没有太在意重新坐在自己身边的萧裕纯。
萧裕纯就郁闷了,自己堂堂王孙公子,和周围斗鸡走狗纨绔子弟横向比较起来,自己的文化水平那称的上出类拔萃好么,就是纵向和世代书香比较,自己的艺术修养也不落人后呀,不好意思说自己古今无出其右但夸一声才华横溢不过分吧,怎么就碰上你这个二货不懂的欣赏呢。
萧裕纯假装若无其事实则心机,把自己的扇面伸在宋明哲面前,不动声色换了话题,“琴技虽然属于君子六艺,但是毕竟用来怡心养品,陶冶情操,本朝更看重的是书法,唔,骑术也很重要,改日带你去打马球吧。”憋废话,快夸我,我的字在外面可是千金难换啊
宋明哲嫌萧裕纯的扇子挡了视线,信手拨开,对他刚提到的马球更感兴趣一点。古往今来,医生的字一直被百姓诟病,前世一二线城市大多采用电子病历才好的多,不过一个医生一天下来上百个病人,又要给足每个病人问诊时间,又要提高效率把所有挂上号的患者看完,算来算去除了少喝水少上厕所,大概也就写病历能够压缩压缩了,不过话又说过来,病历主要是给药方或者同行看的,稍微对医药熟悉一点的内行人阅读不成问题就行。
“小王爷的字师从本朝书法大家玉虚真人,一般人想求也是求不到的呐。”玲珑姑娘已经换了一身衣裙,头上的羽饰换成了碧玉,气质谈吐更像权贵家里娇生惯养的名门闺秀。这厢终于等到捧场的小王爷心下好不快活,得意的摇着扇子,“玲珑姑娘说哪里的话,小王只是师傅不成器的关门弟子罢了,大家喜欢是抬举小王,乃小王的荣幸,改日送玲珑姑娘一幅好了。”
玲珑姑娘顿时喜形于色,“玲珑可是等到这句话了,小王爷可不能食言啊。”
“这字很好么”宋明哲把那把风流入骨的扇子颠来倒去看了个遍,像小狗一般仿佛凑近了细闻,“我怎么就看不出来呢,不过大家都说好,应该很值钱吧,有空帮我也写个扇面吧。”之前没来的及在某宝上买把,现在都略有遗憾,当下现成的纯手工艺制品可不能错过了。
“可以,想些什么”萧裕纯有些期待的看着宋明哲。
宋明哲正襟危坐,口齿清楚,一字一顿回答“朕就是这样的汉子。”
咕咚一声,风流潇洒的萧世子一个没坐稳,差点从凳子上摔了下来。好在厅内大家突然情绪热烈,除了秦奇峰撇了撇嘴,所幸没有多少人注意到,不然萧裕纯可是没脸再来喝女儿茶了。
厅中间挂上了一幅画,上面一株老梅树下斜倚着一把剑,除了一二妆点的山石以外,再无其他。宋明哲把萧裕纯往座位上一放,就勾着脑袋看热闹去了。
这是算什么,看图说话宋明哲猜想着,拉过旁边低头思索的兄台,“这位仁兄,不知这是做甚么”
对方显然沉浸在韵脚和典故里不可自拔,嘴里念念有词着什么,“玲珑姑娘拿出自己的画,让大家赋诗一首配上这画,赢了的有彩头。”说完又自顾自思索去了。
宋明哲看着画,对风格啦,意境啦,都不是很明白,不过听到有彩头可拿,肯定会是好东西,不拿白不拿,虽然自己肚子里这点墨水也就够个打油诗,但是万一中了呢,彩头换给萧裕纯,自己也不白拿他的画么
宋明哲喜滋滋把自己的小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响,熟练的摊开纸,咬着笔尾,歪头思考了半柱香的时间,先落笔写下两句。这就是应试教育的好处,多年的训练下来,无论会做与否,先把能写的写上去。
“哦,这么想赢这个彩头”不知道什么时候萧裕纯凑了过来。
“嗯哼。”宋明哲抓耳挠腮死活想不起前面后面几句了。
萧裕纯瞟了一眼墨迹已经干了的纸,突然之间笑的暧昧,“肯不肯与我打个赌”
“赌什么”宋明哲前后左右看看,大家大多得了八句,正在斟酌字眼,眼看台上计时的一炷香只剩三分之一,有些人还捣乱,真是山间竹子高高,这是节外生枝不嫌乱么
“我赌你定能赢了着彩头,输了我现场把扇面写给你,若我赢了你敢不敢一身女装陪我去马行街扮强抢民女”凤目间满是玩味,像是等待猎物上钩的老猎人,成竹在胸。
众人已经纷纷交卷了,宋明哲叹了口气,想也没想随后对着萧裕纯回了个,“有何不敢,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宝剑锋从磨砺出,梅花香自苦寒来。不知道这残句是何人所作虽然只是残局,但是如鱼饮水,玲珑的心思想必这位公子知道了,哪位公子能站出来么”
一个令人难以置信的人站了出来,不过他自己对这个结果都很意外,桃花眼里写满了不可思议,他是宋明哲。众人像一把铜板撒进油锅一样,一下子炸了起来。
“这不是小王爷带出来的人,真不是南风馆的新面孔”
“这佳句怎么看也不像此等人能够写出来的,他今晚吃了整整三盘梅花糕呢。”
宋明哲茫然的听着众人的议论纷纷,看着大家用或艳羡或嫉妒或不服气的眼神注视着自己,这就要颁奖了吗
玲珑姑娘用那双顾盼生辉,撩人心怀的妙目打量着自己,“今晚就由玲珑陪唱曲解闷吧。”说完对自己笑了一笑。
这,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传说中的入幕之宾吗宋明哲涨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旁边的一位兄台不厚道,把自己向前推了一步,刷一下众人的视线牢牢缠在自己身上,连说把彩头让给别人的机会都不给,转头一看那人不正是笑的牙不见眼的萧裕纯么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一章,宋明哲黄粱一梦,秦奇峰千钧一发。
第八章 意外
宋明哲局促的手脚不知道往哪里放,心情沉重的像是随时面临死亡威胁的敢死冲锋队,鬼鬼祟祟瞄着门口,万一出现了扫黄打非啊什么的时刻准备着抱头原地蹲下。我招我招,阿sir啊,我真的是第一次啊,能不能放我一马
不知道是不是感应到了宋明哲的脑内小剧场,床边传来了轻轻的笑声,玲珑姑娘在自己房间里显然放松的多。她换上了家常衣裙,发髻松松挽起,妆容慵懒之下别有一番风情,宋明哲咽了咽口水,眼睛却规规矩矩不敢往脖子以下看,什么叫有贼心没贼胆,萧裕纯在场的话估计要笑破肚皮了。
宋明哲磨了磨牙,要不是这货使坏,自己怎么会莫名其妙赢了彩头,没有赢了彩头,怎么会在房间里和芙蓉楼头牌姐儿面对面不尴不尬坐着,等自己全须全尾出去,定要让他好好请自己吃一顿权作精神损失费。
宋明哲神游太虚,脑子里漫天飞舞的都是美味佳肴,突然鼻子被什么人松松地揪住了,他打了一个喷嚏,发现玲珑姑娘一脸狡黠看着自己,露出一截藕段的手臂懒洋洋支撑着臻首,“很少有人会在我面前发呆,大部分人都直勾勾看着我,或者假装正人君子目不斜视实际上想看的不得了呢。”她换了一个舒服的姿势,蓝色抹胸上如瑞雪一般的胸脯更加诱人。
“闲坐无聊,不如陪我喝两杯吧。”玲珑姑娘笑着把杯盏退到了宋明哲的面前,“芙蓉楼里的黄粱酒,你喝了这杯,我们的夜还很长。”
宋明哲像是慌不择路的兔子,猛灌了三杯,看着玲珑姑娘姣好容貌就蓦然模糊了起来,那湿润的唇瓣是擦了什么胭脂,蠕动着好诱人啊。宋明哲身体轻盈的像云朵,在天上飘啊飘,残留的一点点知觉,似乎有人把自己搬动到了床上,他闻到了淡淡的木樨香,脸上感受到了丝绸的光滑。
他听到了男子的说话声,突然胃里一阵抽搐,莫非这玲珑姑娘一直男扮女装,自己误打误撞发现了秘密要被灭口正胡思乱想,突然间有个身体重重覆盖在自己身上,宋明哲想要推开,但是连手尖动了动的力气都没有,那个人抚摸着自己的脸,轻柔的,被那个人摸过的地方像是中了蛊,每个毛孔都张开的惬意,自己的呼吸随之被那个人诱惑,喘息着,想要肢体更用力的交缠,胸腔有想要拼命释放的能量。那双手慢慢解开自己的领子,摩挲着自己发烫的胸口,宋明哲呼出不成调的呻吟,心跳乱成了一片。身上的重量突然离开了自己,宋明哲咬着唇,几乎要开口渴求快美的源泉,唇上骤然一暖,在那个人的引导下宋明哲顺从的张开了口,任由那个人灵活的舌与自己的舌交缠肆虐。不愿意呼吸,不愿意分离。脊背上黏腻的汗水,细小的挪动带出了一连串火花,就在什么几乎要溢出身体的时候,宋明哲失去了最后的意识,最后记得唇齿间的香味很熟悉,只是想不起在哪里闻到过。
次日晨,宋明哲挑了一条小路,低着头生怕遇见熟人,一路踩着小碎步溜回来百草堂。后门口,老槐树,宋明哲助跑冲刺,一鼓作气预备翻墙而入。吱呀门被麦芽从里面打开了,麦芽揉着眼睛看着突然停下崴了脚的宋明哲。
“少爷,你可回来了,再不回来就要被”麦芽的嘴被宋明哲捂住了。
“嘘,祖父没有发现我昨儿没在家里睡吧”麦芽摇摇头。
“祖父早饭没见到我,没有问么”不能说话的麦芽,先是点点头,随后又摇摇头,过了一会儿又点了点头。
宋明哲又好气又好笑放下手,麦芽大口呼吸着,刚想说什么,看到宋明哲杀鸡抹脖子的表情,压低了声音道“老太爷问来着,太太说您大概是累到了,晚起就晚起一点吧,由着您睡,不叫您起了,您赶紧洗洗好歹赶上午饭吧。”
所以宋明哲匆匆换洗过,出现在饭桌上时,那叫一个眼观鼻,鼻观心,餐桌礼仪好到了十分。因为没吃早饭,所以宋明哲像饿死鬼投胎一样三下五除二就扒了大半碗饭下肚。宋老翁看着自家孙儿明显刚洗的头发,忍了又忍,实在没有忍住。
“昨儿你去哪里了,今早起来看你不在房间里么”祖父严厉的声音听的宋明哲心惊肉跳,左右两半拉屁股已经不由自主开始准备抗震防撞击了。
“昨晚希希哥给我讲鱼和熊掌来着,我笨,希希哥讲了好晚,就在我房间里睡啦。”乾宝顶着粉嫩的小脸蛋,乖巧的向祖父解释。
祖父撩了撩眼皮看了恭敬听训的宋明哲一眼,对乾宝的解释不置可否。趁着祖父没注意,宋明哲丢给乾宝一个你做得很好的眼神,乾宝随即挺起小胸脯挤眉弄眼表示看在昨晚的宵夜份上,这是应该哒
吃过了一顿没滋没味的午饭,宋明哲撑着脑袋坐在后院的葡萄架下面发呆。传说有书呆子在青楼听了一夜的琵琶曲,自己的情况就好了那么一点点吧,芙蓉楼的床铺也没有豪华舒适到哪里去嘛。宋明哲一拳并没有很用力的砸在石桌上,却还是疼的自己龇牙咧嘴,自己果然是被阴了吧除了做了一晚春梦,吃了一肚皮点心,真是什么收获都没有啊,会是萧裕纯阴了自己么,难道是他痴恋风尘侠女,奈何家中母老虎坐镇,不得明目张胆来往,只能用自己的名义来一招金蝉脱壳
前世作为一个标准的理科生,宋明哲丰富的想象力大概要感谢娱乐台连番轰炸的狗血连续剧。正在脑海里勾勒一个灭门孤女勾引仇敌儿子爱恨交织的言情故事,忽然间听得门外乾宝的哭腔,“救命啊,来人呐”
一腔热血直冲脑门,宋明哲想也未想直接冲了出去。推开大门只见乾宝手里拿着一包喷香的炸酥肉,旁边冷着脸站着的那位不是别人,却是我们的老熟人西风。
眼见此情此景,宋明哲脑袋里闪过的第一个反应是,成也萧何败萧何,一包炸酥肉就把嫡亲堂哥给卖了他也不想想谁昨天用若干点心收买了乾宝,让稚龄孩童给自己夜不归宿作伪证来着。
西风对着宋明哲微微一笑,吓得宋明哲脖子后一寒,果不其然,下一秒宋明哲就被扛在西风肩上。西风脚底生风,走的飞快,不待宋明哲那声“救命啊,有人强抢良家少男啦”的呼喊飘散,一下子就把宋明哲扔进街尾早已候着的马车上。马车上套的俱是端王府精心喂养的好马,一个呼哨过去,立刻甩着蹄子欢快的跑起。不待那声少男落地,马车已经消失在乾宝的视线里。
“昨儿你听说了吗,芙蓉楼不知哪里来了一个愣头青,居然得到了玲珑姑娘的垂青”
“啧啧啧,果然啊,我听人说玲珑姑娘今儿身子不爽利,晚上不出场了,莫不是昨晚劳累过度”
接下来的话题就围绕着尺寸,姿势,持久度等一系列不可描述展开,角落里传来了咯咯的咬牙声,宋明哲气的眼前金星直冒,就差一口老血喷将出来。被西风像绑架勒索一样带走,一路上担心受怕被做成人肉包子,终于到了场地发现是观看萧裕纯的马球比赛心里一块大石头落地,结果在观众席上听到别人议论自己器大活好前戏高度温柔,真是宁可切了丁丁也没脸反驳。不系啦人家和玲珑菇凉系纯洁的啦,人家在床上光睡了一夜啥都没有做啦,嘿嘿嘿。宋明哲头顶冒烟,坐在观众席前,被不远处马蹄撩起的烟尘迷了眼,又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倘若被掏空了身子就早点下场,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做给谁看。”何奇峰语带讥讽,把七宝球从正在张望的萧裕纯手里夺下,重重一击向朝向自己队友方向挥动半月杖。头盔下何奇峰满脸汗水,目光不善盯着萧裕纯看了片刻,扭头策马追球去了。
萧裕纯定了定神,虽然没有找到人影,但是西风肯定是把人带到了,遂重新打起精神准备下一次进攻。今天红蓝两队或许是收到队长间若有若无敌对情绪的影响,厮杀起来格外眼红。虽然规则禁止击打除了七宝球以外的动作,但是运动么,总有个意外的擦碰,双方比分追的很凶的情况下,各有负伤。
禁中使次子把礼部尚书之子头盔撞掉了,徐太尉的幺子报复性用肩膀撞上了何奇峰的脸,把后者的鼻子撞出了血。何奇峰随手擦了擦脸上的血,满不在乎冲上前和萧裕纯并肩抢球。
“还记得小时候庙会上你抢我的糖人了么”两匹骏马紧紧贴着,两支花纹繁复的画杖在马蹄前不远处激烈的拼抢,何奇峰突然冒了一句不知所云的话语。
萧裕纯突然愣住,手下的动作就没有那么准确,何奇峰唇边浮起一个小小的笑花,却在一声惊呼中消失不见。
“胡峰”何奇峰胯下的大宛名驹骤然不安了起来,不再听从主人的号令,而是一个人立发出嘶鸣,随即拔足狂奔。场内一片混乱,大家纷纷后退躲避找寻空地下马,唯独萧裕纯一骑策马赶上何奇峰。虽然嘴里喷着白沫,但是何奇峰爱驹追风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
“相信我”萧裕纯一手持缰绳,把另一只手伸给了何奇峰,一点点拉近与疯马之间的距离。何奇峰犹豫了片刻,两骑之间的距离瞬间又被拉大半个马身。
“来不及了,快”萧裕纯俊脸扭曲,对着何奇峰又一次伸手大喊。
众人只见到两骑扬起飞尘,忽然一声凄惨的马嘶,追风马失前蹄滚进了远处的泥窝里,定睛一看何奇峰被萧裕纯拉过一边,险险逃出性命,几乎就在生死的一瞬间。倘若二人之一有个三长两短,场上众人个个都没有好果子吃。
“嘶”萧裕纯喘着气用袖子擦着额上的冷汗想要把何奇峰拉起,后者却倒吸一口冷气,没能把手抬起来。
突然有一人拨开人群,远远跑来,不是宋明哲还有哪个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下一章,骨科治疗哪家强,紫衣巷内百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