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府不算太大,所谓的皓月居就是走几步路的事情。
我感觉到凝珠一直推着我的那双手有些松了,回头一看,她嘴巴微张,眼神泛光,明显在发花痴,我随着她目光望去。
小花园的圆弧门前,一个少年坐在椅子上,穿了一身青衣。
我下意识看了看凝珠的衣服,也是青色的,感情这丫头搞偶像模仿秀呢。
离得太远,看不清楚脸,于是我往前走了几步,然后我就被震慑住了。
那那那个人,不是我嘛
我说的是原来的我
那张脸,和我原来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但是,却好像多了点什么
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张脸,恍然大悟
多了气质啊像那种隐居在深山老林,崇尚迷信的修仙专业户,不食人间烟火的味道,而且他的脸怎么这么苍白,毫无血色啊。
表情还很凄怆,像是看透红尘,随时准备了结自己的样子。
无论如何,不通过镜子就能看见自己的脸,是一件很神奇的事
为什么我就不穿到他身上呢,好歹也是个男人身体,至少还可以做些爱做的事。
我埋怨完的后一秒又开始庆幸了。
还好没有穿到他身上
我这才发现他坐着的不是普通椅子,是一把轮椅,感情这哥们是一残疾人员,社会弱势群体,公交车上是要让座的。
就算穿到他身上,估计也不能做爱做的事了。
我听到凝珠轻轻喊了一声“少”然后就没声音了。
残疾人员婴玉错身边突然出现了一个灰衣男子,表情挺纠结,情绪很激动的样子,嘴巴阖动着像在说什么,可我听不清。
刚刚想再走近一点,又听见凝珠在我身旁自顾自说“是柳公子,他又来了。”听这声音好像不太开心,还有点压抑。
我转头看了看凝香,挑着眉毛“嗯”了一声,表示疑惑,柳公子又是哪根葱
凝珠没理我,我又回头继续看和我长得一样的婴玉错和那个柳公子。
婴玉错一直抿着嘴唇,一言不发,他好像不是很喜欢柳公子,看也不看他一眼,貌似有点不想跟他讲话。
我真的看了挺久的,像是看哑剧,而且还是独角戏,那婴玉错就是一张死人脸,任柳公子噼里啪啦说一大堆,他就是不回你,你能拿他怎么样,有本事打他呀
实在太无聊了,突然觉得有点疲倦,就悠哉悠哉的用手掩着,打了个哈欠,侧过头看看凝珠。
妈呀,吓了我一跳。
不用这么入戏吧她能看明白这两个人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只见凝珠眉毛眼睛鼻子都拧在了一块儿,要多纠结就有多纠结,要多哀怨就有多哀怨。
我拍拍凝珠的肩“咱们走吧,我有点困,回去睡觉”
我走了几步,见凝珠还在那里,就没动过,于是我就伸出爪子抓住她的衣服,将她拖走,她貌似有点留恋,轻微的挣扎后还是被我带走了。
我翘了个二郎腿躺在床上嗑瓜子,这是我二十多年养成的良好习惯,说是要睡觉,总能再拖两个小时才肯正式就寝。
凝珠替我倒了杯茶,端了过来“公子,瓜子上火,就着茶吃吧。”
我“嗯”了一声,拿起杯子“咕噜噜”啜了一口,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样子肯定很粗辱,只有这样才能体现我身为男人的an
将茶杯递给她,她又乖巧地拿去放桌上。
我展开四肢,伸了个舒服的懒腰。
其实这种被人全面照顾的感觉也挺好,我想我多在这儿留会应该也不错,只要别让我再碰到那第五个人
睡吧睡吧,还真有些困了,我闭上眼睛,突然想到什么,又倏地睁开,看向凝珠“对了,那个柳公子是什么人啊”
凝珠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愣了一愣,然后瘪着嘴说“是大少爷的爱慕者。”她表情看起来很不爽。
等等
大少爷的爱慕者
大少爷的爱慕者
我大惊“什么他不是男的嘛怎么会喜欢婴玉错”
凝珠的表情很淡定,显然很早就知道内幕“公子,这件事你不是也知道的吗柳公子都缠着大少爷好久了。”
原来我也知道内幕啊
我一时有点难以置信,看来古代在这方面比现代还要开放啊
所有人都知道的断袖老往自己家跑,追求自己的儿子,他老子老娘难道都没意见
我还在惊诧中没缓过来,又听凝珠叹了口气说“哎,那也难怪,大少爷生得这般俊俏,还一身仙风道骨,男人女人都对他都青睐有加,真不愧是长安四大美人之一的皓月公子啊”
我又惊了“什么他也是四大美人之一”那张死人脸
不是吧,虽然我承认我以前长得挺帅,但光婴府,我这张脸的克隆版和仿冒版,就占了四大美人的两个位置,这称号到底靠不靠谱啊
我开始有些质疑四大美人究竟含了多少水分,或者说,标准定的是不是有点太低了
凝珠点点头“嗯”了一声,嘴角有一丝甜蜜荡漾的笑意,这丫头在想什么呢
我随口问道“那四大美人另外两个人是谁”
她想了想“对于汉军来说就像是神一般的人物,有了他,就一定能打胜仗,但是不认识他的人见了他,也一定猜不出他是学武之人的华翎公子期殊羽。”她顿了顿“和弄影公子聂上薰。”
她说完这句话,我几乎快睡着。
完全睡熟之前我有一个想法,她介绍着两个人的时候绝对带着偏见,前面那个什么期殊羽有
这么一长串描述,后面这个叫聂上薰的也够可怜的,居然让一个小丫头不待见。
嗯
完全不醒人事了。
作者有话要说 其实婴玉错gg长的还是不错的,啊哈哈哈哈。。自行想象吧。人家是那种孱弱型的冷美男不过本文前半本请不要太在意他
4、靠,紫眼睛
我的心态还算好,是那种只要没有危机感,就永远安于现状,不求上进群体的拥护者。
所以虽然我想回去,但不至于这么急,插科打诨在婴府呆了一个月,有凝珠的服侍,小日子过得还算是舒服。
但住了这么久,我在婴府也只见过那个身患残疾的老哥,和几个下人。却从未见过传说中神秘的爹和神秘的娘,据凝珠详述,他们是生意人,经常都奔波在外,几个月不回来时经常有的事。
古时候也是有节日的,今天是上元节,也就是我们的元宵节。
这里过节和现代人完全不同,我以前就算是春节的时候,任凭外面锣鼓震天,鞭炮炸到自家门口,我照样在电脑上打dota,无比欢乐,与世隔绝,一切与我无关。
深呼吸,鼠标准备,键盘继续。
而现在,大概是劳动人民娱乐项目太少,偶尔遇到个节日,就算家里老婆在生孩子也要到大街上赶个热闹。
当然,除了我那死人脸老兄,估计现在还在家里学小寡妇扮幽怨。
很不出奇的,我今天还是扮作男人,虽然我本来就是男人。
在我回到二十一世纪之前,我不准备让这具身体再作女人打扮了,我想这身体的主人应该也很乐意。
一米七的我走在大街上,视线还算是不错,一片人头攒动。
有点挤
各种体味问也不问,就向我的鼻子打招呼。
抬头看看,天上一根根细细的丝线连着树杆、木桩,各色各样彩灯密络的挂在上头,漫天繁星顿然失色。
沿街的小贩摆起了灯铺,花一文钱,猜灯谜,赢彩灯。
挑这种日子摆灯谜摊的,都是聪明的孩子,钱不给他们赚给谁赚呢
不断有人问津猜谜,够有自信的啊,爷我就不凑这热闹了。
甩甩手,看到街对过有家茶楼,二楼是敞开式的,坐在那边往下看风景一定很赞。
我努力想拨开人群,往对面去,可无奈这副身子不中用,光高管个屁用,怎么不养养肥,力气这么小,我几乎快被挤成柿子饼,但还是没有上前一步,甚至有被挤退的趋势。
突然,我周围一圈人群同一时间开始进行规则化的移动,我搞不清楚状况,任由自己被人群挤,最后我的站位终于稳定下来。
是个好位子,第一排的。
我定眼看了看,街上的人竟然都无比配合的退到两边,中间空出来一条道。
这什么情况
我问了问旁边的大婶,那大婶看到我的美貌眼神瞬间有些发光,然后定了定神,有些激动的向我介绍“是弄影公子来了”
弄影公子就是那个聂什么的
靠,老子也是四大美人之一,我怎么就没这个待遇
我听到群众的七嘴八舌,男人的声音“聂上薰这妖孽,男不男女不女,整天勾搭女人,还和吴王搞不拎清,上元节这好日子他过来搀和什么。”“是啊,据说他是吴王的男宠,在吴王面前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啊,他到长安来偷香窃玉,吴王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任不管啊”
这家伙是吴王的男宠
女人的声音基本都是清一色“哇弄影公子好帅啊”“真的好帅啊”“长得好俊啊”“啊他看我了”
我伸长脖子朝他来的方向张望。
于是,我就看到了一个男人,目测一米八以上,左拥右抱,美女在怀,远远就能听到他们的笑声,好不浪荡。
但他是我长这么大看过的男人中最美的男人,女人中也是最美的男人
我此时此刻只有一个想法,为什么我也是四大美人之一
完全不在一个水平线上的啊
先是他的穿着,一身紫色丝缎深衣大氅,衣摆上面精致绣着一双彩羽鸳鸯,衣服边际镶着紫色的绒毛,就连脚上穿的靴子,也是锦缎布料,上面居然也有刺绣,一个大男人穿成这个程度,是该有多爱美啊。
再来是他的头发,很奇怪,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束发,而是把柔顺乌黑的长发用一根白色绸缎松松垮垮的系在一边,捋到胸前。我仔细看了看,他的头发原来不是全黑的,乌发里还夹杂着一绺深紫色,现在就流行染发了吗这人够时髦啊
再来是他的脸,他已经快走到我面前了,所以我看得很清楚,说他肤若凝脂一点也不过分,
竟然比我见过所有的女人的皮肤都要好,找不到一点毛孔啊还有嘴巴,薄薄润润的,淡淡的粉红色,鼻子终于是男人的鼻子了,很挺括,还看得出骨节。
还有眼睛。
他正好走到我面前。
像紫色琉璃一般华丽的颜色,他有一对紫眼睛。
我心脏一下子收缩,顿时什么表情也没有了。
我说服自己,这是隐形眼镜,绝对是隐形眼镜
他已经走过我身边,我缓缓舒了口气,然后,他居然慢悠悠地打退几步,站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我最不想见到的事发生了,他应该不是那个五号吧不可能不可能肯定不是的
他忽然拍了我的肩膀一下,我被吓得魂飞魄散,怎么那么窝囊呢居然不敢看他眼睛
他放开怀中的美女,凑到我面前,我往后退了退,但是后面不知哪个天杀的竟然推了我一把,我一个踉跄差点没跌出去,突然被他抓住胳膊,他扶住我,身体倾了下来,和我脸对脸。
我的心脏差一点儿就要麻痹了,我也不想这样的,它要麻我还能不让它麻呀
只见他勾起一边嘴角笑着,我慎得慌
就他还吴王的男宠吴王晚上睡得着觉吗不得吓死
他的脸又凑得离我更近了,鼻子几乎都快碰到,我想往后仰,但越仰他只会越近。
算了,不做无畏的挣扎了。
他到底想要干嘛
他鼻子呼出的气息在我脸上扑着,竟然还有淡淡的梅香,我严重怀疑他的性别
他突然说话,有点调笑的意思“小小兄弟。”
离他太近,我不敢说话,就瞪大眼睛“嗯”了一声。
“小兄弟,我很喜欢你。”他突然笑的妩媚。
我惊了“啊”
他冰冷的指尖戳了戳我的鼻端,轻笑“别害怕,我不会吃了你的,我是说,我很喜欢你,想和你交个朋友,我们到对面的茶楼去喝杯茶怎么样”他指了指刚才我看中的那家茶楼的二楼。
我突然推开他,赶紧往旁边安全的地方走了几步,大吼“神经病,我根本不认识你”
我看到他脸上的笑意渐渐消失,不知道为什么,我竟然很害怕
不行,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我转身作势逃跑,但还没跨出去,就被一只冰冷的手大力扯了过去,我这身体真是弱爆了怎么就这么容易被人拉来拉去呢
我蓦然意识到自己居然跌在了他的怀里,我挣扎的想要起来,他突然腾出一只手来,捏住我的下巴,硬将我的脸对着他。
“看着我。”他的声音很温柔。
我下意识的看了看他紫琉璃般的眼睛,他深紫色的瞳孔猛的收缩,突然感到一阵晕眩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完全不清楚这究竟是什么狗屎情况
谁能告诉我,为什么我莫名其妙就跟这个叫聂上薰的来到了茶馆
我是怎么上来的
我刚才明明还在大街上啊
有点晕,我摇了摇头,眨巴几下眼睛,显然我们才刚上来,连位子还没坐下。
他忽然拉我的手“坐这里吧。”他将我拉到靠着栏杆的一张桌子旁边。
刚把椅子拉开,不知道从哪里走出来的一个勾头缩颈的人,大概是店小二,有些尴尬的样子“不好意思,二位客”他抬头看着聂上薰,语气突然变得很机械“二位客官这个位子被华翎公子给提前预定了,所以真是不好意思了。”
聂上薰好像毫不在意,一挑眉毛“哦华翎公子期殊羽”他“哼哼”笑了笑,然后又去拉那把椅子,顺势想要坐下,脸上还含着看似毫无危害的笑。
那店小二又是不断点头哈腰地赔礼,像是他做错了什么事似的,明明是聂上薰的不对。
我想都没想就对着聂上薰说“你不要蛮不讲理好吧,人家都说了这位子都已经有人预定了,你就非坐这里不可吗”
说完我立马就后悔了,我和他什么关系咱俩不熟啊我没事趟什么浑水,这人这么恐怖,该不会杀了我吧。
和我想的不一样,聂上薰竟然看着我愣了一秒,然后又是那诡异的笑,勾起嘴角“哼”一声,他还是坐在椅子上,却伸出手去勾住店小二的脖子,店小二手足无措,任凭他将自己的脑袋往下按。
从我这角度看去,我只能看到他的眼睛紧紧盯着店小二的脸。
他在干嘛
就在这时忽然听到有人走楼梯的声音,回头一看,真的有人在走楼梯。
只见一个穿着白衣服的人站在楼梯口,哦不,是一群穿着白衣服的人,可当时我眼里却只能看到为首的那个男人。
如果说婴玉错的气质是那种在深山老林搞搞迷信活动,修炼出来的仙气,那这个白衣服的男人,就是神仙下凡,翩若惊鸿。
一句话,就不是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他负手而立,优雅而从容,这绝对不是可以装出来的。
他三千青丝以白玉冠绾起,身上穿的是白衣轻纱,除了看上去有点冷之外,还有就是也太他妈干净了吧老子看的真是不爽啊
这男人,绝对有洁癖
再看他的脸,我只有一个想法,这小子绝对是那种养尊处优,整天呆在家里什么事也不干的二世祖。
皮肤好的程度,和聂上薰有的一拼。
五官精致的程度,也跟聂上薰有的一拼。
只不过他的眼睛是黑色的,且不像聂上薰的妖冶和戾气,是那种温和而善良的眼睛,似笑非笑,不禁让人有想亲近的感觉。
这时我才注意到他身后的白衣后援团,大概有十来个人,都是美眉,可是却不大可爱,一个个都跟被人杀了爹娘似地,冷冰冰的,面无表情。
他到底是谁
桃花岛岛主咩
他好看的眼睛微微弯着,嘴角一扬,突然说话“只不过是个位子,聂公子犯不着用如此下三滥的邪蛊之术吧。”他声音好听的让我无地自容。
还有邪蛊之术是什么
聂上薰突然放开按住店小二的手,兴致勃勃地笑了一下。
作者有话要说
5、靠,妓院呐
店小二脱离聂上薰的魔爪后,仍愣了至少有十秒钟,突然三魂归位,看了看那个白衣男子,猛地跑向他,满脸的歉意和担心“期公子,真对不住,弄影公子他一上来就指定要坐那个位子,小的我是拦也拦不住啊。”
什么期公子难道这个人是华翎公子期殊羽
他不是战场上的神话级人物吗为什么长得像个小白脸一样
我此刻终于能够理解,凝珠为什么说那句不认识的人见了他,一定猜不出他是学武之人”。
猜不出来,真猜不出来。
聂上薰忽然笑得外露,让我有些冷飕飕的“期公子说的对,只不过是个位子嘛。”声音突然变得柔媚“来,过来坐。”
什么情况他竟无比柔情地看着我,向我招手。
我愣在原地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把老子停在杠头上了啊
我看了看期殊羽,又看了看聂上薰,又看了看期殊羽。
期殊羽突然伸出手来,轻轻摸了摸我的头,柔笑着说“小兄弟不必介怀,快过去坐吧。”
他这一系列动作做的非常自然,可老子却石化了呀
他难道不知道自己的气场有多大吗
老子是现代人,没见过这样的奇葩啊
突然知道为什么长安四大美人的待遇相差如此之大了,跟他们这些被华丽包装过的明星比起来,我就是个草根啊
也就长得还行,完全没知名度,没气质,更没气场。
我面目呆滞地走到聂上薰那张桌子旁,坐在他对面,只见聂上薰还看着期殊羽,笑容微微有些僵。
期殊羽在我们相邻的一张桌子旁坐下,也是靠着栏杆的位置,那些后援团的白衣女子就一动不动地站在他旁边。
店小二过来上了茶。
聂上薰白皙修长的手端起茶盏,轻轻啜了一口,又阴阳怪气的笑着说“来喝杯茶都带着一群白无常,真是扫兴。”
我有些惊了,瞪大眼睛看着他,这人说话不用这么直白,这么难听吧。
只见期殊羽微微一笑,继续喝他的茶。
我鄙夷的看了聂上薰一眼,你看,人家多有气度。
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我笑着对聂上薰说“你衣服上的鸳鸯,真好看。”
他挑着眉毛,有些困惑的看着我“嗯”了一声。
我解释道“我说,你衣服上绣着的彩色鸳鸯,真好看”
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然后抬头,有些好气的看着我“这是七色花。”他的表情有点无语的意思。
我清了一下喉咙,尴尬地喝了口茶,只听到期殊羽“哼”的轻笑声,我更无地自容了。
“珂蓉,你等会儿想去哪里玩”
我诧异的抬起头,看到聂上薰懒懒的撑着下巴,看着我,在等我回答。
我惊道“你怎么会知道我的名字”
他不以为奇“废话,你不是四大美人之一吗我怎么会不知道”
我心情顿时无比激动,原来还是有人知道我的
然后想了想,又问道“那你刚才在楼下的时候怎么没认出我”
他突然伸出手捏了捏我的鼻子,我忙得一躲,他笑道“我乐意。”
神经病。
“快说,想去哪里玩”
我有些犹豫,因为他的紫眼睛令我少许不安,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太可能,如果他是那个人,应该一早就和我相认,何必磨蹭这么久。
于是我贼笑着说“妓院”
我已经一个多月没碰过女人了,虽然我这具身体有些力不从心。但是吃不到,闻一下过过瘾总可以吧
这个时候多多少少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他深邃的紫琉璃眸子一眯,灿烂一笑,伸出手,巴掌贴在我的脸颊上,揉了揉“小家伙,真是孺子可教也”那声音真是无比浪荡,看来他比我还猴急啊。
我不动声色地挥开他的手,朝他“嘿嘿”一笑,同道中人总是心心相惜的
后来茶还没喝完,聂上薰便拉着我出了茶馆,下楼的时候,我看到被一群白衣女人包围的期殊羽,还十分优雅地坐在那里品茶,对我们接下去要进行的“工作”毫不在意。
被人无视的感觉,真不好。
聂上薰强行要我与他勾肩搭背的走在街上,道路一路畅通无阻,只是看到我们的人,都会用一种极其复杂的眼神围观我们。
有时我一不小心与路人甲对上眼,那种对我既同情又惋惜的目光让我有些浑身不自在。
走了一段路,聂上薰突然止住了脚步,我看看他,见他眼神发光,对我绽开一个孩子式的笑颜,然后眼神瞟了瞟旁边的房子。
我心领神会,顺着他的眼神看去。
花红柳绿的门面,门口站着很多搔首弄姿的女人,穿的极其风骚,香肩半露,轻摇蒲扇,不断勾搭路过的男人,在抛媚眼和肢体轻微接触的吸引下,有很多路人不幸中枪,然后屁颠屁颠地跟着女人进店里去。
我眯起眼睛,喜滋滋地点头微笑。
这正是我想要的。
然后我下意识地仰头去看这家店的招牌。
嗯,俏三春。
俏三春
俏三春
我了个去
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奔到了街对面,身体贴着墙壁,如果我懂穿墙术,那我一定已经不在这里了。
我缩着身子,朝还站在俏三春门口的聂上薰叫着“这家店我死也不去”真的是死也不会再去
他朝我温柔的眨眨眼睛,看上去根本没什么反应。
我怕他听不见,隔着半条街大声道“换,换一家吧这家店真不行”
他慢慢走过来,低头看着我,他的表情一点也没有疑惑的意思,但他却说“为什么呢是她们不行还是你不行”
靠,摆明了在调笑老子
可能因为他说的是事实,我现在真的不行所以莫名有些火大,然后想都没想就吼道“都不行”
突然发现说错话了,又忙补充道“不不不,是她们不行,老子可强了这家店我玩腻了,所以还是换别家吧”
他意味深长的长“哦”了一声,还缓缓点着头,一副原来如此的样子,突然又灵动一笑,很轻巧的说“那就换别家吧。”说完拍着我的后肩,轻轻推我走了起来。
因他态度转变太快,我一时无法适应,于是我一边被他抚着肩膀走路,一边傻愣的看着他异常俊美的侧脸。
却没想到他突然转过头来,瞬间,我们两个人的距离变得很尴尬,几乎快脸贴脸。
这样的尴尬只维持了一秒钟不到,我就把自己的骷颅头给扯了回去。
“嘶”我呲牙咧嘴的痛叫一声。
扭到脖子了。
看不到他的脸,只听他“哼哼”一笑。
这家伙够讨厌的,还幸灾乐祸。
笑完之后,又听他语气平淡的说“去素雨斋吧,我开的。”
我把头的位置往旁边调整一点,再转头讶异的看他。
不过,素雨斋这个名字有点太文雅了吧
我将信将疑的问“素雨斋是妓院吗”
他说“都说那里是长安最销魂处,你说呢”
我释怀一笑,满心欢喜的转过头去。
不过,期待的同时我又突然萌生一股怜悯之情,是因为聂上薰。
我在想,他虽然长得像女人,可骨子里却是个正常的男人,但他又是吴王的男宠,那就没办法和女人正大光明的缠绵了,只好开开这种不正当的服务中心,去解决自己的欲望了。
还真是可怜,不禁又猜想他究竟是怎么当上吴王的男宠,为什么要当吴王的男宠。
难道他是个双性恋,所以他喜欢吴王
我突然想到吴王将逢的遭遇,不禁叹了口气。
我的衣领忽地被一双比女人还白皙的男人手扯了起来,于是我迫不得已地被他拖着走。
他没有情绪的说“到了。”
此刻我有三个想法。
一,这么快就到了,两家妓院开这么近,他摆明要抢人家生意嘛
二,刚才我在心里感天叹地,为他生起久违的怜悯之情原来都是我的自娱自乐,他根本没在鸟我为什么叹气啊
三,他能不扯着我的领子吗
我被扯进门,好几股淡淡的梅香便扑面而来,结果就变成很浓重的梅香。
和聂上薰身上的味道居然一样,哦不,好像又有那么点差别,但说不上来。
然后呈现在我眼前的画面,让我惊艳的嘴巴有些合不拢。
先忽略后排以及再后排以及再再后排的那些普通级别小美女,光离我们最近的三个女子,已经足够hod住全场了。
三位都是青衣,但衣服的花纹却不一样,具体是什么图案我就不说了,五官什么样我也不说了,总之美到爆表就是了。
左边的美女曲腿坐在一块毡子上,正在抚琴,动作优柔尔雅,就像脱尘出俗的仙子,虽然我听不懂她弹的曲子,但我也能感受到那音调充满着仙气。
她颔首淡淡一笑“奴家名唤雨佳人。”
骨头都酥了。
中间的美女正在吹笛,气质同雨佳人不相上下,她放下笛子,浅笑道“奴家名唤雨柳拂。”
皮肤都麻了。
右边的美女正在打鼓,不是,那个应该不是鼓,是一种类似于钟的乐器,如果我没记错的应该是叫编钟。
大小不一的铜钟共有十几个,她双手执银箸,轻巧且灵动的敲打那些编钟,清脆空灵的声音就与她的人一般,灵动出尘的美。
她娥眉低首,有些羞涩的说“奴家名唤雨月蘅。”
雨氏三姐妹啊。
第一次看到名字和气质都那么不像妓女的妓女。
我突然看向一直都在淡淡笑着,像是在看自家小孩的母亲一样表情的聂上薰,有些埋怨的说“她们都是艺伎吧”
聂上薰眯眯眼睛,将他的头微微凑过来“等到了床上,你就会知道,她们最高的技艺乃销魂之术。”
我有些震惊了。
他是如何做到脸不红心不跳,然后字字清晰的说出这句话的。
难道是这方面的鼻祖仙灵了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