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向卫珉讨吻,一个不够,又亲一个。卫珉两瓣唇被亲的微红,配上两腮霞红,正是一番好景,江樊险些不想走了。
被门外的林津催了又催,才依依不舍起身。
卫珉发现江樊似乎越活越回去了,偶尔透露出三岁幼儿才有的稚气,并不失稳重。
他不由自主地用手捂住脸颊,有些烫人。
卫珉不像江樊喜动,他可以在书房里一呆就是一下午。两位姑娘无所事事便坐在廊下做绣活,童柯抱着膝盖缩在一边和林津说话。
风寒的刺骨,姑娘们时不时搓手,刚刚暖和一些的掌心被风一带又瞬间冰凉。
紫鹦忍不住抱怨“现在这天就这般冷,等再过些日子可怎么受得住啊。”
“可不是!”童柯托住两腮,他似乎又长高了不少,也瘦了,脸颊上的肉都少了,他蹦起来,跳到台阶下,用力跺了跺脚,“我昨晚睡觉都要冻醒了,我的手一不小心伸到被子外,险些要把我手指头冻掉了!”
说罢又是狂风夹着枯叶袭向童柯,他连忙裹紧了领口跳回去,好歹有个挡风的地方。
他这狼狈样子引得众人一阵大笑,连最不苟言笑的林津都憋了一肚子乐意。
江樊赶在天黑之前回来了,带着一身寒气,一进屋,被屋里暖烘烘的热气熏的手指头都发麻了,他脱下斗篷,斗篷上已经凝了一层雾气。他用热毛巾捂住脸,好半天才缓过劲来,直到体内的凉气通通吐出,才甩了甩手,赶去卧室寻卫珉。
卫珉盘腿坐在塌上,手里拿了个九连环,已经解了三环了。见江樊回来,他朝江樊一笑“快过来。”
江樊坐到他身旁,卫珉便放下九连环,摸了摸他手掌,道“外面冷着了,手这么凉。”
江樊道“门口进来风太大了,就那么一会,本来身上都是暖的,这不又冷了。”
“看这天气,怕过几日该下雪了。”卫珉将江樊双手拢在掌心,他本就在屋里坐了一日,又穿的厚实,掌心热烘烘的像个炉子,卫珉两颊透红,像抹了一层姑娘们上妆的胭脂,偏偏皮肉偏白,又这么乖巧地垂着眼皮子,长长的睫毛一抖一抖,江樊看的心都酥了,正正应了“情人眼里出西施,越看越好看”这句话。
“珉儿。”江樊低声喊了他的名字。
卫珉抬头,便被江樊亲住了。恰好一低头就碰到的距离,江樊轻轻柔柔地含住卫珉的唇,直到将那两片唇舔的湿润,又小力顶开唇瓣,舌头伸进去,卷了一圈。
卫珉已经不害羞了,他就乐意江樊亲他,每一次亲吻过后,卫珉就觉得他喜欢江樊多一些。
他也不玩九连环了,本就是无聊消遣的玩物,追着上去捧着江樊的脸笑。他惦记着江樊的伤,便追问他伤情如何。江樊便答了,他这伤只因天气寒凉,总好不透彻,太医也无法,只开了些生肌建筋的药,又拿人参等补物,让江樊每日熬水喝。
江樊觉得他们大题小做“我这身体我自己不知道?这么多补品吃下肚,没病也变得有病,过犹不及,随它自己慢慢好吧。”
卫珉劝他“好歹是补品,你让姑娘们替你熬了,冬天也可多吃些。”
“我吃补品?”江樊一伸手圈在卫珉腰上,随意一量,“怕是你需要吃多一些才是,你看你这腰身,比姑娘家还细。”
卫珉也不怒,偏了偏头,那眉梢微微一抬,摆出个似笑非笑的神情“我倒不知道姑娘腰身多少,你知道?”
这才知晓说错话,江樊赶忙认错“我自是不知道,我怎么会知道呢。”
见卫珉还是那副神情,便说别的话来引他注意,他道“前些日子我不是跟你说陛下龙体欠安,今日去见了,果然气色差了许多。”
卫珉端正了神态,他皱起眉“严重么?”
江樊道“久劳成疾罢,问过太医,也没有对症药物可开,我不敢多言,只愿陛下多注意身体。”
卫珉沉默着,脸色严峻“会不会……有人投毒?”
一瞬间的呆滞过后,江樊便噗嗤一声笑出声来,毫不客气,卫珉涨红了脸,用力捶他。
“你笑什么!”卫珉道。
江樊用力将他搂住,仍是发出爽利笑声“好珉儿,你当皇宫是什么地方,哪是他们想投毒就投毒的地方。”真是傻的可爱。
这么一说,卫珉不乐意了,他立马道“我当皇宫是你的王府,刺客说来就来,说走就走,还刺伤了王爷,这难道还不够?”
江樊是最怕他提起这事,没回都要被数落的无地自容,只好一伸腰一捂嘴,打了个大哈欠。
“哎呀我好困,走吧,咱们洗洗睡吧。”
卫珉踹他,一脚没中,便被江樊拉走了。
第四十五章
某一天醒来的早上,发现窗外一片白茫茫,枝头已经积了指头宽的雪层,卫珉意识到冬天真正来临了。他穿上新做的冬衣,偶尔出门时还要穿上大氅,戴上帽子,裹得严严实实,这才不冷。
卫珉看书时,怀里爱揣个小手炉,江樊每每经过,都要到他身边坐一坐,从身后捂住他的手,卫珉要把手炉塞给他,他又不肯要,反复几次,卫珉已经习惯了,乐意让他闹。
这么冷的天,卫珉也越发贪睡,连带着江樊都变懒了,很没骨气的屈服于这狂怒的大雪,宁愿抱着卫珉好好躺着什么也不做,就单单说上一回体己话。
等到卫珉起来了,江樊才跟着起。
到了下午,雪渐渐下小了,卫珉和江樊在书房里下棋,中途童柯进来跟卫珉炫耀了紫鹦送他的荷包,卫珉夸了几句,他便高高兴兴离开了。
卫珉慵懒地倚在枕上,落了一枚白子,在江樊思考时淡淡地道“那荷包我在林津身上也见着一个,就他和童柯有。紫鹦姑娘手巧,做出来的荷包很别致。”
江樊头也不抬地应了一声,卫珉便看着他,江樊不得不对上他的视线“怎么了?”
卫珉摇了摇头。
江樊知道他在想什么,他便道“再过些时日,我打算把紫鹦和兰芝许出去,她们跟随我多年,也是时候成家了。林津对紫鹦的心思我心里明白,我有意把紫鹦许配给他,一来紫鹦还是我府里人,二来我对林津知根知底,让紫鹦跟着他我也放心。”
“你的想法总归没错。”卫珉又道,“那兰芝姑娘呢?”
江樊便笑不出来了,他眨眨眼,猜不透卫珉所思所想,一时不敢言。
“她爱慕你。”
卫珉心思通透,兰芝看江樊的眼神,他明明白白。
紫鹦和兰芝是不一样的姑娘,江樊在打算兰芝的亲事时不免要花更多心思,“我……”卫珉显得有些无措,将一枚棋子捏在手指间翻转,“我说这话并无其他意思,你莫要——你还是要慎重些。”
江樊也无心下棋,坐到卫珉身边,他搭住卫珉的肩,无意识地卷弄他肩上的头发“我对兰芝没有过多的想法,她实在是个聪慧的女子,对我也是一片忠诚,我确实是会替她找户好人家。你说她爱慕我,我自然清楚,可惜这世间的事总难两全,珉儿不要过多惦记。”
卫珉“我知道。”
江樊对他笑了笑“如今想来你还愿意接受我,实属上天眷顾。”
又说了许多悄悄话,说起卫峮与霍家小姐,卫珉很是惆怅,卫峮对霍家小姐实属一片死心塌地,卫峮与霍家小姐霍瑶也算是青梅竹马自小相识,当年卫峮离开京城时前路未卜,只为不耽误霍瑶便将那份心思按捺下来。前些日子,卫峮终于壮着胆子私下向霍老将军与霍瑶父亲提起此事,他并未声张,只因这事若得不到允诺,只会坏了霍瑶名声。
霍家顾虑甚多,老人家没有直接答应也没有拒绝,他告诉卫峮一切都等万事安定再说。
好在卫峮已经等了三年,也不算十分难过。
江樊道“不用太久了,最多半年。”
这指的什么,两人心知肚明,卫珉勉强微笑。
年底除夕,江樊要进宫,皇帝身体欠安,今年宫宴也是一切从简。卫珉和卫峮一起过,只是他们两兄弟过于清冷,便应了霍家的邀请,在除夕夜参加霍家家宴。
除夕当天,江樊直接将卫珉送到霍家,他对卫珉道“晚上我派人来接你。”
卫珉道“好。”
卫珉已经许久未见过卫峮了,难得见面,话到嘴边又吞下了,卫峮气色红亮,手掌拍在肩上的力量还是那么大,卫珉就知他日子还算舒坦。
霍家家宴办的隆重,旁支末系几乎来齐了,设宴的院子沸沸扬扬好不热闹,卫珉安静待在座位上,时不时与卫峮说两句话。
霍老将军的孙子也在乡试中取得好成绩,连带着看卫珉也顺眼不少,这回诚心诚意向卫珉敬酒,卫珉一句废话不多,与他干了半碗酒。
卫峮走了一圈回来,看见卫珉还是坐着,他便凑过去,给卫珉的酒杯倒满了,道“咱们好久没一起喝酒了,跟我喝一个。”
卫珉端起酒杯,露出狡猾的笑“二哥可别先晕了。”
卫峮用行动证明了这句话是个笑话,他用手背擦了擦嘴,回头打量卫珉的侧脸,卫珉出落的越发俊秀,昏黄的光落在鼻梁嘴唇上,朦朦胧胧,即使尘云蒙了金波也掩盖不住他的不凡,卫峮有些骄傲,这是他的胞弟。他想到卫珉年纪也不小了,如今也是举人,该是成家立业的时候了。
只是不知卫珉是否心有所属,前些日子卫珉表现的心事沉沉,问他什么也不回答,总推脱没事。后来过了一两个月,结果一副春风得意跟中了状元似得,那段时候连霍家的小姑娘都说卫三哥哥变好看了。
卫峮悄悄摸摸观察过一段日子,发现卫珉的笑容特别熟悉,死活想不起在哪看见过,直到某一天收到霍瑶托丫鬟给他送的鸡汤,卫峮终于在铜镜中看见这个似曾相识傻的彻底的笑,这可不是春`心萌动的表现吗?
今日想起来,卫峮就不得不思考,究竟卫珉喜欢上了谁。
唯一有可能的似乎只有江樊屋里的两个婢女,卫峮不是瞧不起那两个姑娘,只是在他看来卫珉值得更好的。
卫峮寻思着找个机会得好好问一问卫珉。
就这个会儿功夫,卫珉已经喝下第三壶酒,白白净净的小酒壶装不下多少酒水,但这酒烈且后劲大,卫峮怕卫珉喝多了第二天头疼,劝他别再多喝。
卫珉也听话,只是动作间有些凝滞。
想来也是醉酒了。
卫峮想带他去休息,卫珉摆摆手,道“二哥送我去门口吧,王府的马车在外面等我。”
卫峮“……”这要还说没有什么,他这做哥哥的说什么也不能信的。
然而卫珉面色过白,卫峮还是闭了嘴,心想明日再去王府找他。
意料之中的,江樊在马车上等他,车帘子一放下挡住卫峮的视线,卫珉立马偏斜着身体一点一点倒向江樊的方向,他是故意的。
江樊接住他,摸了摸他的脸颊,有些烫“喝了不少酒吧。”
卫珉伸出三根手指晃了晃“就三壶。”
江樊将三根手指连同整个手掌包裹进掌心,卫珉躺在他膝上,闭着眼。江樊抚摸过他的发,眼中包含的深情渐浓。
马车进了王府时,卫珉几乎要睡着了,江樊把他叫醒,带他进屋,用热水替他擦了擦脸和手。卫珉还是懵的,眼睛微微闭着,脑袋垂着,脸颊在昏黄灯光的照亮下显现出霞般的红,江樊双手捧住他的脸,低头亲上去。
从见到卫珉的那刻起,他就想这么做的,将他搂在怀里疼一疼。卫珉勾着嘴角,笑出两个梨涡。
江樊道“卫珉,我想要你。”
又去亲他浅浅的梨涡,似乎尝到了甜味。
唇瓣是柔软的,有些干,用唾液润过后变成浓艳的红。江樊情不自禁,含住他的嘴唇,卷住软舌颤弄,怀里的身体有些发抖,江樊的动作渐渐停了。
“珉儿。”这两个字轻的几乎听不见,像候鸟落下的羽毛轻飘飘落在水面上,激不起一丝波澜,但又确实存在。
卫珉用他漆亮的眼睛看着江樊,浓密的睫毛颤抖着,他伸出手,迟疑着搭在江樊肩上,又紧紧地收拢手臂。
“珉儿。”江樊再一次轻唤他的名字,盯着他,呼吸紊乱。
青年的脸颊红的几乎能滚出血来,他道“你为什么……不再亲我一下?”下一刻便立刻被抱紧,手掌从腰后上滑到蝴蝶骨处,卫珉的披风松开了,从肩膀往下滑,垂在江樊的手臂上,又落到地上,连同深蓝的袍子一起堆叠着。
第四十六章
卫珉从未经历过这种快感,第一次被进入的身体的饱胀感,两条腿打着颤全凭江樊揽着他的手臂才得以维持跪姿。
真的很疼,卫珉额头和背脊上全是细细的汗粒,两鬓发丝微湿,他发髻凌乱的垂在颈边,交缠的发丝被江樊吻开。帐子落下叠在床沿,遮得并不掩实,依稀看见两具交叠的躯体,为上位者掐住身下人的腰,腰部连连挺动将青年插的呻吟不断,似痛又痒,隐隐还藏着难以察觉的快感。再想看就看不清楚了,昏黄烛光下,朦朦胧胧的身影映在帐子上重叠又分开,紧紧交缠分不出你与我。
江樊射在卫珉身体里,粗重地喘着气,卫珉实在受不住了,趴在自己手臂上,江樊压上去,手掌往前握住他还没射的性`器。卫珉摇摇头,说不要。江樊亲亲他耳后,替他用手弄了出来。
“还难受吗?”江樊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