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劣云头 第8节

作者:旧弦 字数:15285 更新:2021-12-30 12:34:12

    阮雪臣闭着眼,泪水滑落到满枕散乱的青丝里,哀求道“别看了转过头去”

    萧图低头细细端详着阮雪臣,指甲在手心里挖出几道半月形的红印。忽然转过头,冷笑着看了一眼秦攸,托住了阮雪臣的下巴,低声哄他抬起头来。

    “阮大人你看,你看啊,你那个便宜弟弟他居然硬了。”

    阮雪臣闻言,只来得及“呜”的一声惨叫,眼前轰然炸开团团烟霞,随后就是一黑,觉得前头一股股热液止不住地喷涌,直如连魂魄都从腔子里绵绵不绝地喷了出去。这情形,竟像是失禁了。

    萧图经了他体内这一番要人命的痉挛吮`吸,眼底神色忽然有了几分恐怖,死死按住他。秦攸就见萧图的腰杆在阮雪臣上方僵住了,虎啸一般闭着眼仰起脖子来,全身凝滞了半晌,却只轻轻发出一声闷哼。

    阮雪臣又是一阵抽搐,却再也射不出什么,睫毛都被泪水糊住了,同萧图一样,张着口喘息。

    他歇了一歇,微微抬起头去看自己下腹,只流了一小滩清稀的白液;然而疏淡的体毛已经被萧图弄得一塌糊涂,后面肿胀不堪的地方也显然是湿黏一片。

    他知道原来并没有当着秦攸的面失禁,这算是眼下惟一侥幸的事。雪臣放下心来,唇边居然微微一笑,人便颓然软了下去。

    剑当啷一声落地。

    秦攸再难忍受,身形晃了几晃,忽然悲怆地哀吼一声,转身就踉踉跄跄地往外冲。

    萧图正从方才那一场淋漓快意中缓过来。他上身犹是衣冠楚楚,抬手就是一枚袖箭。“笃”地砸在门框上。

    房门在秦攸眼前重重阖上了。

    “你逃出这扇门,你这哥哥,可就彻底是我的了。”萧图的声音比前多了两分餍足的慵懒,听在秦攸耳中,直叫他将牙根咬得发疼。

    “从今以后,日日夜夜的本王向来是不懂得怜香惜玉的。”

    雪臣还在余韵中瘫软着,昏昏然听他胡扯,隐约猜出些意思来,顿时心惊肉跳,打叠起最后几分精神道“你还要干什么秦攸是好孩子,还要娶妻生子的你,你别想”

    “拖他下水”四个字还未出口,萧图一脸嘲弄地打断道“小子,他还说你是好孩子你敢不敢转过来,给他看看你是不是”

    秦攸原就在颤抖,这时候身躯一震,扶着门框咬牙不语。

    萧图冷笑一声“小鬼,别死撑了。”

    俯身轻点着雪臣的唇,道“你舍不得我,又想要他,非要我替你说出口么摇什么头他一进来,你就激动成那样,恨不得把我整个人都吃进去我一说他硬了,你就疯了似地乱丢一气你敢说不是么”

    阮雪臣淌着泪微弱地摇头,却开不了口否认。

    萧图摸着他的下巴,将那些泪水吻去了。抬起头来时,已是一脸铁青,伸手将床帐一把扯下抛了出去。

    秦攸正下盘发虚,被那股大力挟裹住,一下便被拽到了床边。

    “秦攸攸儿”

    秦攸跪在床头,埋着脸不肯抬起来。

    阮雪臣望着他通红的耳朵和脖颈,颤着唇说不出话来,泪眼朦胧地抬手摸了摸他的头发。

    秦攸的肩抖了一下,抬起脸,含泪摇头道“对不起。”

    “好生情意绵绵。那还不快些把事办了,本王最见不得磨磨蹭蹭。”萧图冷言冷语说罢,道声“小鬼学着点儿。”阮雪臣就听见萧图的东西“啵”的一声拔了出去。

    他痛苦地闭了闭眼,晓得那两人都在盯着他腿间看,却连将大张的双腿合拢的力气都没有。

    秦攸只见他长腿无力地敞着,也许是方才缠萧图的腰缠得太过使劲,大腿内侧的肌肉还在轻轻跳动;湿淋淋的草丛间,是自己也有的器官,粉`嫩可怜地垂在一边;臀间幽暗处的小口已经红肿,跟他的腿一般合不拢;萧图拔出的性`器上犹拖着一丝淫液,在两人的身体之间晃晃悠悠地拉得老长。

    秦攸呆愣了好一会儿,见那黏液骤然一断,啪的一声落在席上,成了一滩;他脑中一热,泪痕未干,两道鼻血就先淌了下来。

    萧图将痴痴噩噩的秦攸拽上床去,冷哼一声,见他不知反抗,就用扯下的床帐将他草草捆了两道,推到阮雪臣身上,忽然垂头低笑了一声“今日这一番成全,你们也不会记得我的苦心。”

    秦攸望着身下人的脸,喃喃道“雪臣哥哥”想要亲下去,动了几动,却又不舍得。

    阮雪臣一边抽噎,一边胡乱扯了枕巾给他擦血,擦净了才发现那不是枕巾,不知道是自己还是萧图的亵裤,慌忙一丢。

    萧图大大方方敞着腿坐在一边,腿间之物又起了一半,却不着急,似笑非笑地看着两人,伸手将秦攸的下衣一把拽了下来。被缚住的秦攸正要回头,萧图已将他从雪臣身上推了下去,双手从后握住阮雪臣的腰,反而让他骑在秦攸身上。

    雪臣挣不开萧图,只觉得秦攸胯下蓄势待发的东西顶着自己,惊慌得连连摇头道“不不不不”

    他两腿虚软地分开,手撑在秦攸腰侧,颤颤巍巍虚悬着,不肯让那滚烫坚`挺的东西再触碰到自己。

    秦攸仰面望着他,喉头猛咽口水,喘息也越来越粗“雪雪”

    雪臣哥哥的脖颈上,都是那个人吸出来的痕迹;雪臣哥哥的胸膛,小小的乳珠都被那个人咬肿了。

    那个人还在耳边笑道“小子,你只要随便挣一下就开了;只要下床出门,就不用再受这般煎熬了你为什么不做”

    秦攸仿若一个字都没有听见,额头上青筋暴起,开始频繁地挺腰,只想要用那跃跃欲试的部分去碰触阮雪臣的臀缝。

    雪臣啜泣着扭腰躲闪。可惜刚刚到达过巅峰的身体脆弱得不听使唤,等到秦攸在他柔嫩的臀间擦出几道湿痕,阮雪臣哀叫一声,前方竟然开始抬头。

    他竭力跪起的双腿抖个不住,几次都险些坐下去。同秦攸的腰相擦的地方热汗淋漓,滑得根本夹不住,却分不出是谁的汗。

    萧图冷眼看着,舔了舔唇,又舔了舔阮雪臣的耳垂,轻不可闻地说了两句话。雪臣顿时腰一软“别说了别说”

    秦攸忽觉下`身一热,茫然抬起脖子看去,就见阮雪臣的下`体堪堪停在自己直挺挺的东西上方,顶多只相距两指宽。不知道是阮雪臣体内润滑的油脂,还是前方流出的淫液,黏答答全淌到了自己胀痛难耐的性`器上。

    两人似连而非连;两指之宽,竟似相隔云端。

    连萧图都说不出话来,怔怔看着,转过头去。

    秦攸哪里禁得起这般引诱,眼睛里已经是饿狠了的小狼的颜色,两手一挣扯断了纱帐,握住阮雪臣的腰就往下按。

    阮雪臣也失了最后一分力气,双膝一滑,两手在虚空里抓了一把,就直直将他坐了进去。喉头一哽,泣不成声地在他身上颠动起来。

    进入的一刹那,秦攸几乎快活得魂飞魄散,大口大口地喘息,又像是哭,又像是吼,疯也似地挺身抽送。

    阮雪臣受不了地伸手撑住他的胸膛,每次深深坐下,双丸拍落到秦攸的小腹上,高翘的前方就直往外冒水。他一边被这视如弟弟的少年顶弄,一边觉着萧图旁观的目光像是开了刃的匕首,缓缓从自己骑着秦攸的地方一直逡巡到脸上,所过之处,彻骨冰凉。雪臣又冷又热,浑身哆嗦,小声呜咽道“萧图别这样,别”

    萧图下`身其实也已经到了不能不管的地步,偏偏就是不动手,自虐似地有意忍着胀痛,伸手扳住阮雪臣妄图转过去的脸“怎么,你不叫他别做,倒叫我别看”

    雪臣恰好被滚烫的肉刃一插到底,终于崩溃得大哭道“你要怎样你到底要我怎样”

    萧图一时愣住,喉头动了一动,握住他下巴的手便松了。

    秦攸弄了这些时候,渐渐清醒了,见阮雪臣这般模样,慌忙坐起身搂住他,下头轻轻往软热的地方的顶动,沙哑道“雪臣哥哥”一面寻找着他的唇。

    等终于找着了,小心翼翼地凑上去碰了一碰。秦攸胆大起来,伸出舌尖去舔,抱着他的头喃喃道“我喜欢你,雪臣哥哥我喜欢你。”

    他又要亲吻,又要说话,一边亲吻,一边说话。阮雪臣淌着泪,放弃似的任凭秦攸探到他口中去。

    秦攸大喜过望,胸中怦怦然,含住他柔软的唇瓣吮`吸。他到底是初尝云`雨滋味,一碰到阮雪臣的舌尖,就觉得背脊像被口唇舔过似的一阵酥麻,立刻脑中一空,只来得及含住他舌头,下`身猛顶了一下,就一滴不剩全丢在了雪臣腹中。

    阮雪臣被深处突如其来的暖流打得一懵,难以置信地睁开眼,全身发起抖来。

    一直未动的萧图此时骤然出手,将已经脱力的秦攸向后摔到席上,搂过阮雪臣就啃。他自然比秦攸要厉害得多,没几下工夫,阮雪臣口中就再无分毫未遭侵犯之地,仿佛脑髓都要被吸出来似的;他夹着秦攸的双腿一阵抽搐,就将灼热的液体喷在了秦攸腹上。他这日被二人轮流淫弄过,连去了两番,又加上悲愤交加,全身虚软,下面还未泄尽,人便歪倒了下去,被萧图揽到臂中。

    阮雪臣彻底昏睡过去之前,只觉得有只手帮自己慢慢捋干净了。过了好一会儿,又将他平放到席上。

    还好次日是旬休。

    雪臣醒来已是午时,睁眼望着帐顶,还以为做了一场大梦。

    转头见秦攸满眼忧色地趴在床边,仿佛不太好意思似地对雪臣道“还好么”

    阮雪臣木然看着他,什么话也说不出来,喉结动了一动。

    秦攸连忙转身端过一个小碗,给他垫高了头“嗯润润嗓子。”看他依旧呆呆的,小声道,“鱼汤,热的。”

    阮雪臣以为秦攸也应当同自己一样羞愤,简直不懂为何他能这般平静;却不知道秦攸醒来之后先将雪臣身上检看了一番,随后便红着脸津津有味地怀想昨夜,想到萧图说阮雪臣对自己格外有情,一直坐在床边傻笑;此时满心全是忐忑和欢喜,惟独怕的是雪臣摔碗叫自己滚出去。

    秦攸见他喝了几口,眼光就茫茫然往四周扫,便道“他”

    谁知雪臣立刻侧过脸去,道“我不想看见这个人。”

    秦攸咽了口唾沫,小心道“他走了。”

    阮雪臣神情怔忡地坐着,嘴唇和眼睛都微微红肿。秦攸看得心底一片柔情涌动,忍不住道“雪臣哥哥。”

    “嗯。”

    “我喜欢你。”

    阮雪臣没想到他是要说这句,难堪道“秦攸。”

    秦攸趴在床边,认真道“你也喜欢我。”

    “秦攸,秦攸你回房去。”

    秦攸冷冷道“我不要娶媳妇。我不离开你。”

    阮雪臣转过头去,竭力自持道“你不能再跟着我了。我辜负你爹的托付,没有脸见他。”

    秦攸摇头“我爹,我自己会去向他交待。”有些委屈地咬唇道,“你引诱了我,不能不管我。”

    阮雪臣听了这话,惊愕地望着他,颤抖着唇抽息了半晌,吞吞吐吐道“我,我是不是太过”攥着被子闭了眼,“太过淫`荡无耻”

    秦攸一怔,慌忙抱住他“没有,没有,我的雪臣哥哥最是方正了。”

    阮雪臣只是微弱地摇了摇头。

    秦攸有些害怕,将他紧紧搂在臂弯里“你没有,全都是我不好。”

    过了一会儿,感觉到阮雪臣细细的颤抖,秦攸抱得太紧,也控制不住地抖起来,伤心地低声道,“雪臣哥哥你别不要我。”

    萧图冷眼瞅着赵珋,向一旁瑟瑟发抖的宫娥道“再去煎一碗来。地上的待会儿收拾。”

    “朕不喝。”

    “姑妈若还在世,看见你这个德性,又要气病了。”

    “少拿母后来压我。”

    “你今日对耶律赤节装出那般热切的模样,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

    赵珋冷笑道“他既然说仰慕我宋的教化,朕自然要表示关切。怎么,只许你出风头”

    “他分明是求和亲的意思,你想拿哪位公主给他”

    见萧图仿佛语气软了些,赵珋难得能这般得意,越发盯着他冷笑道“我又没女儿,长公主一个个强凶霸道,嫁出去也是丢我天家体面。端州王你说呢”

    “省省吧。你想用堂堂礼部侍郎换骆驼,就不丢我天家体面了”

    赵珋脸上乍红乍白,最后阴沉下来,愤愤道“滚朕有他这个侍郎跟没有有什么两样他在朕身边大半年朕都憋着没舍得动,白便宜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他肯定被你睡过了”

    萧图怒极反笑道“好极了,谁教圣上这种村话,等本王查出来,拔了舌头喂狗。”

    此时药又端了上来。那宫娥只听见萧图说喂狗云云,手抖得拿不住,一碗药泼泼洒洒弄污了裙子,膝盖一软,就跪了下去。

    萧图不以为意,接过来道“喝。”

    赵珋犟着脖子不动。萧图正是心烦的时候,脸色一沉,伸手捏开他嘴就灌。赵珋直被呛得咳嗽起来,还要呜哇叫唤;那小太监全恩见状,跪在一边大哭道“圣上,圣上哇”

    萧图将空碗随手往全恩跟前一摔,全恩立刻缩着脖子噤了声。

    萧图皱着眉道“难闻死了。这什么补药。”一边恨恨地腹诽“药死你算了”。

    赵珋捂着胸口咳出了泪来,伏在案上,喘着气道“问得好,那些村话是谁教的,还不是你教的”见萧图扬起眉来,便冷笑道,“端州王不记得了那时候父皇才驾崩,你从军中回来,联床陪我,那几天几夜,什么乱七八糟的事都讲给我听还不去把自己舌头拔了。”

    萧图默然回想了一会儿,道“是么,还有这回事。”

    赵六擦了擦脸上的药汁,吸口气,恢复了自称“朕累了。你下去吧。

    萧图掸掸袍子,道“以人易物,何况还是朝廷命官,这种丢人现眼的事,你想都别想。”走到门口,停了一停,转过头道,“你当你还六岁么龙体是你自己的,太医既开了药,就给我好好地喝。”

    秦攸乖乖将药喝干净了,皱了皱鼻子。

    “苦么。”

    秦攸忙道“不,不苦。”

    阮雪臣这几日早出晚归,显然是避着他;就是偶尔碰上,也不说几个字;就是开口说了几个字,也不正眼瞧他。秦攸初尝甜头,当面虽然不敢放肆,私心里却恨不得夜夜抱着他睡。如今遭了这般冷落,再想到阮雪臣要赶他回乡成亲的话,不免又是难过又是害怕。半夜睡不着时,就溜出府去找茬,倒把方圆五里的小蟊贼吓了个干干净净。

    不料今日阮雪臣居然主动来他屋里,而且没带着什么闺秀的肖像,只捧了一碗汤药让他喝。

    他喜出望外,问也不问,端起来就喝,喝完便定定地望着阮雪臣的脸。

    雪臣低头收碗,道“擦擦嘴。”

    秦攸抬手抹了抹,问“什么药”

    阮雪臣顿了一会儿,才道“防消渴症的。”

    秦攸困惑道“我没有这病。”

    阮雪臣的声音忽然带了两分怒气“所以才要防。”

    秦攸愣道“雪臣哥哥”

    雪臣自觉失态,匆匆道“睡前把那篇论中立不倚作了。”

    这在往日是苦差,然而阮雪臣已经多日对他的功课不管不问,秦攸听了这个,倒欢喜起来,几乎把这句话当成是应允他继续住着。

    他咬着笔杆苦坐到下午,终于诌出一篇来,刚刚誊清,恰好庆儿进来送点心。

    秦攸瞅了他一眼,忽然念头一转,道“庆儿,大人他这两日上医馆了么”

    庆儿茫然摇头道“不知道。”秦攸皱着眉倒回椅背上。

    “大人不怎么上医馆。我们有个头疼脑热的,都是大人自己开方子。哦,大人今天也在喝自己开的药呢。”

    “嗯”

    “秦少爷不是也喝了吗。您和大人的是一样的。”

    秦攸越发疑惑起来,想了想,屈指把庆儿勾到跟前,道“是你买的药材”

    庆儿立刻觉得被侮辱了“当然不是,庆儿我只做屋里的活。”

    “那这样,你把大人书房里写剩的字纸都拣来给我。”

    “啊”

    阮雪臣望着眼前满头的小辫子,头疼道“庆儿给殿下上茶。”

    “诶,不用,我给阮大人带了好酒来。”

    “殿下,我们一般不饮空心酒。”

    “这个,是留我吃饭的意思吗”

    “”

    “哈,你们说话就是太绕弯子,其实直说便好。别太铺张了,便饭,便饭。”

    “咳,庆儿,去叫厨房准备小宴。”

    耶律赤节一派喜气洋洋,阮雪臣正襟危坐道“不知殿下除了请下官喝酒,还有何事么”

    “还是先喝酒,喝了再说。”

    雪臣挑眉道“殿下,下官习惯饭前将事理完,饭后便不问公务了。”

    “这个,好罢,去年一会之后,我便仰慕大人风采,一直想请大人来我大辽,助我师法贵国的礼乐。”

    “此事恐怕不能够。谢过殿下盛情。”

    “嘿嘿,大人身不由已,我自然明白,所以已替大人向你们官人呃,官家求了两道密旨。”

    阮雪臣狐疑地看了他一眼。

    耶律从腰带里取出两个黑犀角小黄帛卷,抖给阮雪臣看“这一个,秘密准了大人以前递的辞呈;这一个,秘密封大人为和谈使,到我大辽和亲。”

    阮雪臣张口结舌“殿下”

    耶律拍着自己的嘴,道“不是不是,是和谈,和谈。嘿嘿,我的汉话不灵光。”

    “荒唐这也可以秘密着来你怎么不”阮雪臣咬牙硬将“问过端州王”几个字咽下去,气得抖着手捧起黄帛卷,细细验看那落款,确实就是他熟悉无比的朱砂大印。

    雪臣将密旨拍在桌上,冷冷道“这任命未经中书省商议,形同废纸。”

    耶律笑道“那便烧掉后一封,前一封总没毛病吧大人已是庶民,就作为我私人的贵客好了。放心,一切礼遇不变。”

    “此事再议。殿下,下官今晚要进宫面圣。”

    “呃,他今晚不是去离宫避暑了么”

    “五月就避暑”

    耶律无辜道“我也奇怪。不过,他说从明日起,为了先太后忌辰,辍朝三日,大人不知道”

    阮雪臣颓然道“下官记起了。”

    “哦,咱们的行程已定,烦请大人叫小厮尽快收拾东西,饭后便要动身了。”

    “今晚”

    “不错。”

    阮雪臣瞪眼看了他一会儿,却是毫无办法。赵珋若是成心躲着自己,即便进宫也是见不到的。萧图,萧图必定有办法,然而

    雪臣忽然抬眼道“也好。只是我还要向暂住府中的故人之子辞行。他不知何时才归。”

    “这个,我看他若是饭后还回不来,大人留封书信就可以了。日后请他来我们大辽的上京作客,一样能见到大人嘛。”

    “那下官也不能孤身前往。”

    “这是自然。呃,不过带一个人也就够了。对了,您那位弟弟可不行。”

    “下官是独子,没有弟弟。”

    “咦那就那个叫庆儿的小东西吧,对了,他不懂得中原武学吧”

    “他是伺候文墨起居的书童,怎么会懂。”

    “好,好,好得很,就他了。”

    那脸膛红嫩的药铺老掌柜只念了两行,便笑眯了眼睛,细细看完,脸上的笑愈发厉害,放下纸,笑嘻嘻地打量着秦攸,道“少侠想问什么”

    秦攸给他笑得发毛,狐疑道“您看这个方子,是治什么的”

    “这上头啊,皆是寒凉峻急的药味,专司攻伐阳气。”

    “您说浅显点儿”

    “就是让人清心寡欲,少思房`事。”

    “”

    一个脚夫打扮的人蹭过秦攸身后,匆匆出了铺子。

    老掌柜抽了抽鼻子,转头看去,只看见那人不起眼的衣角在门口一闪。他眯着眼,头也不回地问伙计“出去的那人买的什么”

    “师父,那人要的是曼陀罗果子。”

    “要多少”

    “哈,三十枚。不过他身上一股腥膻气,右手上都是刀柄磨出的茧子,只怕是辽人扮的。徒儿担心他拿去害人,就和他说卖完了。”

    老掌柜点了点头,继续道“少侠还有什么想问的”

    “哦哦。那么,这不是治消渴症的药方”

    老掌柜笑了一声“这个啊,若说一点关系没有,倒也不是。青春年少之人比如少侠这样如果纵欲过度,底子再不好的,便比常人更易得消渴症。”

    他见秦攸表情怪异,补道,“不过么,我看少侠倒不是那般人。怎么,是令尊令堂还是令师给少侠开的方子呵呵,管教得未免太严。”压低声音,笑道,“其实,不喝也罢。”

    府门外的便道上不知何时森然停了十来驾装饰一致的马车,阮雪臣跨出府邸大门的一刹那,几乎有些晕眩。他只往巷尾扫了一眼,便不打算再徒劳地数下去了。

    耶律赤节颇为得意地负手同他并肩而立,体贴道“大人需要我拨些人手帮你搬箱笼么”

    阮雪臣心不在焉道“我已关照庆儿只收拾些随身衣物出来。谢过殿下。”

    “啊,也对,大人到了上京,保证什么都不会缺。”

    “不。下官草民既是作客,不便叨太久,数月便归,不必多带行囊。”

    耶律诧异道“诶,我不是这么说的”阮雪臣不耐烦道“那就再议吧,殿下。”

    庆儿扛着衣箱出来,以袖拭泪,哭哭啼啼个不住。雪臣忙问“秦少爷还不在屋里么”他心知那小子有时爱翻墙跳窗,他在正门守着,若是秦攸倒已回了后院,缘悭一面,那才真叫人吐血。

    庆儿做梦也想不到要出那么远的门,还不知归期,哭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只会摇头。

    阮雪臣心里一凉,就听耶律道“那便启程,大人请上车。”

    时辰本就不早,一出京城上了官道,山远树稀,黑压压的天幕就低低地悬在头顶上。

    阮雪臣蹙紧了眉头,心烦意乱地放下了车帘。

    秦攸那死孩子不知去向,回府见了信,恐怕要以为是自己有意弃他而去,不知要伤心成怎样。若是他只身追来劫人,这里的戒备比山贼窝严密百倍,秦攸一个人决计讨不了好处,说不定还要负伤。

    最迟明日,萧图一定会知道此事;他若有心搭救,赵柳的两封密旨都可以不作数。只是,欠下这么大的人情,以萧图那般恶劣的性子,不知道日后又能想出什么花样来相狎。一念至此,阮雪臣先还有些窘迫,忽而心头一跳,惶惶然想道莫非此行原本就是萧图的授意他那日床笫间就大反常态,莫不是又寻了新的法子,将自己送人,加以折辱

    又想到那日萧凤渡口风中隐约透出劝自已不要绊住萧图之意,难不成那老狐狸也掺了一脚

    不错,赵珋一人拿不出这种莫名其妙的决断,萧氏父子中至少有一个在后头撑腰。

    阮雪臣心念落到此处,呆想了一会儿,反而轻叹了一口气。同萧秦二人再纠缠下去,势必两个都要被他妨害。这般说来,或许远离汴京倒是好事。

    “呀,大人因何叹气”车马犹在行进,也不知耶律赤节是如何跳了进来。

    阮雪臣无力道“无妨。另外,殿下不须再以大人称呼草民了。”

    他既然想通了关节,此时开口自然就和缓了几分。耶律立刻听了出来,笑嘻嘻道“我打算一回到上京就为大人向父皇请封,这称呼就不必改来改去了,麻烦。大人,我还有个六岁的弟弟,成天只知道马马马。你来了就好了,好好教教他汉文和礼仪。”

    阮雪臣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

    耶律不知道他是想起了秦攸,见他没有冷冰冰地说“再议”,以为是心思已经松动了,也嘿嘿陪笑。

    阮雪臣吃了四天干肉酸奶,十分不惯,食量渐小;此时已经离城镇甚远,能买到的宋国食物粗劣得很。耶律也无法可想。

    秦攸迟迟没有追来,阮雪臣疑惑之余,不敢放心,反添了担忧;萧图也毫无动静,雪臣只道被自己猜中,心慢慢寒了一半。

    这一条路,同他与萧图共赴兰提镇时所走的是同一条。只不过此行的天气暖和得多,沿途虽无人烟,却是草木蓊郁。

    耶律有时到他车上,说是讨教汉话;阮雪臣勉强打起精神应付几句,一次忍不住道“殿下的汉文已经是极好的了,即便偶尔有一两个生辟典故不知道,也没有什么要紧。何况殿下`身边总有专职翻译的通事。”

    耶律赤节摇头道“那些通事,没有脑子的比有脑子的多。何况,”凑近了笑道,“你们宋人太狡猾,我不把汉话学精了,怎么敢打交道”

    雪臣往后避了避,喉结一动,神色古怪道“殿下有些像我认识的一个人。”

    耶律露齿笑道“哦我和他哪个生得比较俊”

    雪臣看了一眼他右手拨弄着的绑得花花绿绿的辫子,重重咳了一声,侧过脸去。

    离京第五日,阮雪臣自一个小盹中醒来,听见前头有些喧哗。他还未多想,打起车帘,见天色已暗,却还未停车扎营,反而愈驶愈急。

    雪臣心下一震,知道有变,却不知究竟是何情形。凝神听了一会儿,那些叫骂都是契丹话,还隐隐有了刀兵相击之声。就在这时,马车忽然一顿,整个人便向前倾去,险险要跌出马车,就被人一把推了回去。

    他被搡得胸口一痛,借着车里微弱的月光一看,青布短衫,梳着双髻,原来是庆儿。雪臣连忙摸了摸他身上,道“伤着了么”

    庆儿摇一摇头,将他按到软垫上坐稳,便转身上了马,将马头一拨,夹紧马肚就往斜刺里驰去,立刻便离了这支马队。

    阮雪臣听见人仰马翻的喊杀声都被抛在了身后,略略定下神来,发觉庆儿将车赶出不多远,就转了方向,又往汴京来时的路驰去,不多会就奔出了十里地,也不见有人追来。庆儿便勒了勒马,让这牲口能喘口气。

    雪臣一路都盯着他纤细的背影,忽然道“你不是庆儿。你是谁”

    庆儿笑了一声,仰首将发髻拆了,披下一头乱毛来,甩了一甩,又将衣襟一撕,顿时便传来骨节的咔咔作响,腰背立刻厚实了不少,坐在马背上的身影也高出一截。

    野外荒寂无人,惟有月色如瀑。阮雪臣听见自己的问话从四面八方传来了诡异延宕的回音。

    前方那人转过头来,双目灼灼道“雪臣哥哥。”

    阮雪臣愣愣地望着少年的脸庞。心安下来,反而一时说不出话。他伸手将车帘的流苏一一理平了,开口道“庆儿呢”

    秦攸低笑道“大约在府里哭。”

    雪臣也不禁莞尔,又道“刚刚车队出了什么事”

    “不清楚。我那车上的仆从都说契丹话,我不懂。我是听见前头有人动了刀子,就跑过来寻你了。”

    “莫非又是山贼。”

    秦攸摇头道“不像。我经过了七八辆车,看见好些辽人侍卫躺在地上抽风,可是我同车的那些老弱却一个都没事。对了,我还听见,动静最大的就是那个姓耶律的车。”

    “有人投毒如此,倒像是他们内讧。”

    “八成就是。”

    雪臣皱眉道“辽国皇帝年事已高,若是他们几个皇子自相残杀,也说得通;可是偏偏挑在我宋境内动手,不论死了谁,日后必然要借此生事。”

    他说到此,便沉吟不语。秦攸回头看了他好几次,脸上颇有些迟疑的模样。雪臣便道“怎么”

    “你是要我回去救那个辽国皇子么”

    阮雪臣慢慢眨了两下眼,道“不。”

    过了好几个时辰,二人行到一处谷地,再向前便是密密匝匝的杨树林,秦攸将马喝停了,道“夜不入林,就在此地将就一晚吧。”

    看看月色,已近午夜。他们都连晚饭也未用,饿到几乎不觉得饿了。秦攸拾些枯枝点了个火堆,让阮雪臣看着,自己要去林子里找食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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