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渔夫的秘密 第3节

作者:米纸皮 字数:19533 更新:2021-12-30 13:14:41

    “哥,我跟你一起。”方小乐追着他哥跑出去。

    “我出去打渔,你跟着我去做什么给我喊加油吗”方敬白了他一眼。

    “哥,我也可以帮你啊”方小乐不高兴地道。

    “帮我你拎得动渔网吗”方敬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说,“我就上午出去一会,中午就回来了,外面天气热,你就呆在家里复习功课吧。”

    “那也不能让你一个人去。”

    自从方爸爸出事后,家里人对出海的事就很小心,方妈妈更是欲言又止,想说什么最后还是忍住了。

    不出海又怎么办呢家里没有收入,小乐要上学,方爸爸要治病,光靠方敬一个人的工资,还有她赚的那点钱,根本不足以维持这个家庭的开销。

    一直在家里当隐形人的岑九拎起地上的渔网,说“我拎得动,我去。”

    方敬皱起眉“你身上的伤还没好,先把伤养好吧。”

    一个伤患添什么乱呢

    岑九拎着渔网站在院子里目光扫了一圈,看到墙角堆着的一条破旧的只能当柴烧的小木船,手抓在船弦上,一个用力,轻轻松松地就把木船扛了起来,走到方敬面前,面无表情看着他“我拎得动。”

    方小乐吃惊地睁大了眼,眼里闪着崇拜的光芒,就连方妈妈也暂时忘了忧心,看着岑九的目光充满了惊讶之色,反应过来之后,连忙道“哎,小九,快放下来放下来。别看这船破破烂烂的,可沉了,快点放下,别一会砸到人了。”

    岑九自从到了方家,一直沉默寡言,很多时候方妈妈甚至感觉不出家里多了个人,存在感稀薄,没想到生了一把好力气。

    岑九一手拎着渔网,一边肩膀扛着小渔船,对方妈妈的话充耳不闻,像截木桩子似的戳在院子里,也不说话,那就那么直直地看着方敬。

    “出过海吗”方敬问。

    岑九默然,思索着不知道以前他去暗杀礼王的时候,贴着礼王的福船底下,潜在水里一天一夜算不算

    “那不行。”方敬摇头不同意。

    出海不比坐船去玩,也不比在陆地上做个什么事,力气大不大不是最重要的,关键是能不能适上海上的生活。

    海上风浪大,村里的渔船都很简陋,一个浪头打过来,能直接把人颠得撞上天花板,半天回不过神来。这还是好的,要是晕船,那就更遭罪了,再大的力气也使不上来。没经验的人第一次跟着出海,不添麻烦就很了不起了,帮忙那是完全指望不上。

    方敬今天还想跑远一点,看看能不能在海里捞到点什么,不想带新人自找麻烦。

    “是啊,出海其实一点也不好玩,很辛苦的。”方妈妈还以为岑九好奇,一个劲地劝他,“敬敬从小就在海边长大的,习惯了倒还好,你没出过海,那感觉真不好受。听阿姨的,这两天你就在家里休息,让小乐带你到处走走,热了就在海边游水,等以后适应了再去给敬敬帮忙。”

    岑九依旧一脸沉默,低下头看着方敬不说话,目光充满了倔强。

    方敬不想在方妈妈和方小乐面前跟他争执,时间越来越晚,到时天会越来越热。

    他有点烦躁地道“想去就去吧,不过我先说好了,等出了海什么都要听我的,要不然你就留在家里陪小乐。”

    岑九把破渔船放回到墙根下,拎着渔网跟方敬出去了。

    他们来到海边码头上,在那里停泊了好几艘渔船。

    其中有一艘比较大的拖网渔船,船上一个中年男人正蹲着系缆绳。

    方敬跳上船,对男人说“根叔,今天有人借船吗”

    根叔站起身,看见是方敬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是阿敬回来了,你妈前两天还跟我说你要回来的,你什么时候到家的”

    他站起身的时候,虽然极力掩饰,但仍能看得出来,左腿有点不灵便。

    根叔当年也是跟着方爸爸出海的人之一,不过出事的那一次,正好碰上根叔的儿子生病,他在医院陪孩子,没有上船,这才错过了那场灾难。

    不过也不知道是不是应了那句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脱的话,虽然根叔躲过了那场灾难,但是后来没过多久,就出了一次车祸,伤了腿,不能再出海了。

    家里的这条船舍不得卖,经常租给别人开,当作是一个念想了。

    方敬从口袋里摸出一包烟,抽了一支递给根叔“前天回来的,还出去游了一圈。”

    根叔也不客气地接了过来,放到鼻子下闻了闻,笑着说“这烟好,闻着味道就很正。”

    方敬立刻将手里的整包烟都递给根叔,说“根叔要是喜欢,我那还有几包,一会让小乐给你送去。”

    根叔摆了摆手“不用不用,这烟挺贵的吧,要好几十块一包呢”

    因为方小乐那个小管家婆的原因,方敬其实也很少抽烟,更多的时候只是把烟叼在嘴里过过干瘾,烟什么的他其实关注的并不多,这条烟还是上次跟导师出去吃饭的时候,导师塞给他的。

    根叔摆了摆手“有一包就行了。你今天要出海吗”

    “是啊,闲着没事,想出去玩一圈。”

    根叔点了点头,看了一眼岑九,大约觉得有点眼生,问“这是你朋友”

    “嗯,没事跟我回来玩两天。”

    “小伙子眼光不错,咱们这渔村虽然穷是穷了点,但穷也有穷的好处,人少,污染也少,住着舒服。”根叔点点头,对方敬说,“现在租船的人少,前几天找人把船检修了一下,你可以多开几天。”

    “那谢谢根叔了,博物馆整修,我请了一个月假,正愁这一个月不知道怎么打发呢”

    方敬和根叔又聊了几句,然后解开缆绳,开着渔船出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一路上都没有遇上什么大风浪,岑九的表现也比他想象中好很多,没有晕船,也没有什么其他的不适。

    “你体质不错。”方敬拍了拍岑九的肩,想起自己第一次出海的时候,简直狼狈得要命。

    岑九反手一把扣住了方敬的手腕,力气大得差点让方敬叫出来。

    “没事不要随便碰我”

    方敬揉了揉手腕,一脸的悻悻然“放心,下次就算你给我钱,我也不会随便碰你了。”

    因为这个变故,接下来的航行显得有点沉闷。

    方敬专心致志地开船,开着拖网拖了一路,结果只稀稀拉拉地网上几条小鱼小虾,太小了,方敬都看不上,只捡了两条稍微大点的当作午饭,其他的又全抛回到了海里。

    方敬蹲在甲板上整理渔网,岑九站在一边想帮忙又因为业务不熟练,有点无从下手。

    中午的时候,方敬把那两条收拾了,炖了一锅汤,就着早上方妈妈贴的面子打算对付着吃一顿午饭。

    方敬的手艺并不算有多好,也就是把东西煮熟的地步,面饼早上趁热吃的时候味道很好,但是中午冷了就又腥又干,方敬只喝了一点鱼汤,倒是岑九一点也不挑嘴,把剩下的面饼连同鱼汤一起吃掉了。

    方敬看了一眼他平坦的小腹,真好奇他吃那么多东西最后都吃到哪里去了,如果不是刚刚岑九的态度非常伤人,他真想上手去摸一摸。

    但岑九明显非常排斥别人碰触他的身体,方敬只好忍住了,但眼神一直往岑九的肚子上瞄。

    下午的时候,方敬又拖了两网,依然没什么收获,最后一次撒网的时候,方敬心想,要是再网不上什么东西,他就准备收工回去,要不然油就不够了。

    不料最后收网的时候,拖网非常重,吃,方敬一喜,以为终于有收获了,不料船行驶了一段距离后,渔网突然一轻,感觉好像钩到了什么东西,最后又被挣脱了一样。

    方敬心下好奇,将船停在原地,循着刚才的方向往下流了过去。

    方敬谨慎地一直往下潜了将近米的距离,才把水泡泡召唤了出来,快速往下游去。

    这边是近海,海水平均深度有五十多米左右,如果没有保护,往下潜的过程中,海水压强增大,十米往下就会觉得很不适了。

    按理说,越往下,海水光线越暗,但方敬发现自从他融了那颗珠子,手心里能召唤出水泡泡后,他的视力也变好了许多,在水下几十米的地方,也能清晰地视物。

    透明的水母在温暖的海水中游弋,个头不大的梭子蟹横冲直撞,偶尔有几条鱼欢快地游过。

    方敬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有毒危险的水母,来到拖网被钩住的地方,看到水下有一个明显的鼓起,柔软的沙子盖覆在上面,形成一个天然的保护膜,像个小土坡一样,小土坡的另一头隐隐露出一段黑色有点像炭一样的东西。

    他扒开覆在上面的泥土,看到一截黑木头,上面的木纹无比清晰,横断的切面十分光滑,隐隐有几分像导师说的乌木的样子。

    方敬心里一跳,不会真是乌木吧。

    、第8章 遇险捉虫

    方敬看了看那个海底拱出来的面积,估计着这根木头会有多大的体积,心想这要真是乌木,这么大一段,该值多少钱至少方爸爸的医药费和方小乐去做交换生的钱都够了。

    可是这么大一根木头,他怎么才能带到水上去呢

    他们今天什么机器都没有带,凭他和岑九两个人的能力绝对没有办法把这段乌木带上去。

    这里离海岸线并不远,虽然因为这一块的鱼群几乎灭绝,打渔的村民并不多,但时不时地依然会有渔船经过。把木头留在这里,说不定等他一转背,就被别人发现挖走了。

    而且如果真是乌木的话,打捞的时候就要格外小心,稍微有点不注意,就会损坏乌木原有的价值。

    方敬想着要是他能有个小说里描写的那种空间就好了,最好是那种凭着意念想收就收的空间,这样他就能隔空把木头收起来,不用担心被别人发现了。

    想到这里,方敬灵机一动,水泡泡把他包裹在里面,形成了一个独立的空间,而他又能自如地控制水泡,随时把它收进身体里,那么,他是不是能够把用水泡泡把这段木头收起来呢

    他这样想着,水泡泡果然慢慢地分裂成为两个,另一个离开他的身体,飘飘忽忽地将那段木头罩了起来,然后慢慢地收进手心那个印记里。

    方敬忍不住一阵狂喜,没想到水泡泡还有这样的功能,真是太方便了。

    他把那段木头连同泥沙一起收进水泡泡里,然后开始往海面上游去。

    他下来的时候够久了,再不上去都要惹人怀疑了。

    游到一半的时候,感觉到海水一阵剧烈地晃动,水下激流涌荡,之前偶尔会悠闲地经过的鱼群,开始惊慌失措地乱游。

    一般这么大的动静,多半是附近有什么凶悍的种群经过。

    方敬连忙朝水面上游去,才游了不到几米的距离,就感觉身后传来一阵巨大的吸引,搅得周围的水流疯了似地往身后翻涌着。

    他往后一看,吓得顿时头皮都炸开了。

    一只凶猛的大青鲨摇着尾巴快速地游了过来,嘴一张,露出锋利的牙齿,巨大的水流连同周围的小鱼小虾一起被吞进它的嘴里。

    这种大青鲨性格十分凶猛好战,而且面对人类时,会主动发起进攻,虽然平时是比较懒的那种,行动迟缓,但在捕食主动向猎物发起进攻的时候,动作就会非常迅捷。

    它的目标很明确,除了无辜被波及到的小鱼小虾,其它的鱼群它都不管,直接朝着方敬冲了过来。

    方敬简直想骂娘,第一次想跑得远一点,结果鱼没有捞着一条,还碰上了这么一个海洋杀手。

    难怪以前方爸爸一再强调让他好好读书,将来好搬到城里生活,不要留在村子里像他一样做渔夫了,海洋是真的很危险,一不小心就有可能会没命。

    青鲨来势凶猛,速度又快,眨眼之前就冲到了方敬前面。那速度太快了,方敬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青鲨张开大嘴,锋利的牙齿闪着寒光。

    完了。

    方敬心想今天不会是要把小命交待在这里吧。

    突然,一道黑影从头顶上快速地冲了过来,一把推开了他。岑九手里拿着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对着青鲨就刺了过去。

    然而,水下阻力太大,青鲨身上的那一层鱼鳞又非常厚实,岑九的那一刺并没有伤到青鲨,但成功地把它惹毛了。

    大青鲨扭过身体,巨大鱼尾一摆,带起一阵水花,愤怒地朝着岑九冲了过去。

    岑九抬起手臂护着胸口和脖子等重要部位,青鲨巨大的身躯重重地撞上岑九,方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岑九被青鲨撞得飞了出去,直体直往水下坠落。

    青鲨摆动着尾鳍,迅速追了上去,张开大嘴,对着岑九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在了岑九手臂上,霎时一股淡红色的血水在水中弥漫开来。

    “岑九”方敬大叫。

    可是水泡泡把海水隔绝在外,也把他的声音隔了开去。

    他划动着手臂,拼命朝岑九的方向游了过去。鲨鱼咬着岑九,头部剧烈晃动,搅得周围的海水都翻滚起来。

    方敬只觉得心里一阵发冷,这种青鲨非常凶残,牙齿尖利,咬住猎物就不会松口,把猎物撕成一块一块然后再吞下去。

    岑九被它咬住了,会怎么样

    他死了吗

    他脑中一片空白,反应过来后就拼命朝着岑九游了过去。

    岑九刚才是为了救他,才故意去挑衅青鲨的,本来要死的人应该是他才对。

    青鲨的动作越来越剧烈,方敬就越心惊,他拼着命游到鲨鱼边上,差点被鱼尾打飞出去。

    突然,大青鲨松开了嘴,在原地打着漩,挑起一股小水柱。

    虽然不懂它为什么会这样,方敬几乎是立刻就游到岑九身边,托起他的身体迅速往后退

    青鲨在原地打了好几个圈,最后终于平静下来,漂在水中一动不动。

    方敬这才发现那只青鲨居然被人硬生生从嘴角划开,一直划破了腮裂,鲜红的血液染红了附近的水面。

    岑九手上握着一支黑漆漆的小匕首,猛地从鲨鱼嘴边收了回来。

    方敬瞪大了眼,这人居然靠着一支小匕首就划开了青鲨的身体

    果然是个凶残的怪力猛人

    岑九的脸色有些发青,眼睛都有点直了,方敬知道他憋气太久了,呼吸困难。

    本来没有任何设备,正常人在水下就呆不了两分钟,岑九下来跟青鲨恶斗了一场,一直支撑到现在还保持神智清醒已经很让人不可思议了。

    方敬搂着岑九的脸,嘴贴在岑九的唇上给他渡了一口气。

    岑九惊讶地瞪大了眼,手中的匕首掉在了水里都没有发觉。

    方敬没有多想,见岑九一直没有反应,又给他渡了好几口气,直到看到岑九的胸口确实有起伏后才分开,分出一个小泡泡包裹住了岑九,托着他的身体飞快地往海面上游去。

    这里不能久留,如果附近还有其他的凶猛鱼类,很快就会被血腥味吸引过来。

    快到水面上时,方敬才收了水泡泡,刚刚爬上船,就发现不远处的海面上,几只鲨鱼正朝着这边游过来,水面上露出一小截青色的背鳍。

    方敬立刻启动渔般,在马达的鸣轰声中,渔船离开了那一片染血的水域,几只鲨鱼还不甘心地追了他们好久,直到彻底摆脱了鲨鱼的追击之后,方敬才松了口气。

    岑九坐在甲板上,背靠着舱门,大口大口地喘气。

    “你怎么样了”方敬蹲着身子,想去检查他受伤的手臂。

    岑九抬起胳膊,撕了上衣的下摆,一只手正在包扎伤口,大腿边上落下黑色的像护腕的东西。

    “给我看看。”方敬看他处理伤口的动作非常熟练,显然是个熟练工,不知怎么的,心里有点不是滋味。

    这人是不是经常受伤,所以哪怕只有一只手,包扎伤口这样的事也做得得心应手

    岑九避了一避,方敬的手在半空僵了一下,然后收了回去。

    看在他是伤患又救了自己一命的份上,不跟他计较。

    方敬在心里磨牙。

    “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势怎么样。”方敬说,“你这样光包一下不行的,没有消毒,会感染。”

    岑九扭过脸,面无表情地道“不用。”

    方敬觉得岑九的态度有点伤人,再加上之前岑九让他不要碰他的事,让方敬心里总有点不舒服,好像岑九很排斥他的靠近似的,当初偷偷跟他一路从海城走到东庄的人明明是岑九自己,结果现在好像方敬才是那个死皮赖脸一定要赖在岑九的身边似的。

    “你是为救我才受伤的,就算你再怎么讨厌,我也一定要检查一下。”方敬气道。

    如果不是因为岑九为救他才受伤,岑九这么甩脸色给他看,他一定二话不说扭头就走。

    谁让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呢

    岑九垂着眼睛,放下手臂。

    方敬蹲在岑九跟前,查看了一下他的手臂,发现伤口不深,只有很浅的一道伤口,这简直就不可思议。

    “你运气真好。”他赞叹。

    从急救箱里拿出酒精和棉签,给岑九的伤口很仔细地消了毒,说“先暂时这么处理一下吧,回去了还要看下医生才行。”

    岑九拧着眉“看医生也要付那种红红的纸钱么”

    他发现这里的人买东西还是给人付工钱,都不是用金钱交易,而是用那种红红的纸钱,也有别的颜色别的图案的,但红色的那种用得最多

    “什么纸钱那是人民币,在就得用人民币。”

    “不用金银”

    方敬看着他没好气地说“现在谁还用金银买东西之前还要先去换成人民币,麻烦不麻烦啊。”

    岑九不说话了。

    “护腕,裂开了,没用了。”岑九用没受伤的那只手捡起掉落在地上的护腕,摸了摸,脸上露出不舍的表情。

    这原来是个护腕,方敬晃然大悟,他一直以为只是个用来装饰的东西。

    看他的表情,应该是很珍贵的东西吧。

    “刚才真是谢谢你了。”方敬认真地说。

    如果刚才不是岑九下水故意激怒那只大青鲨,他早就没命了。

    岑九一脸的面无表情“不用。”

    方敬现在算是领教了岑九的臭脾气,懒得跟他生气,回到驾驶室继续开船。

    十几海里的路程,在马达的轻鸣声中,海岸线遥遥在望。

    方敬心里一松,终于可以回家了。

    、第9章 帮手

    方妈妈从傍晚的时候开始就时不时地往码头跑,直到看到方敬驾驶的渔船出现在港口时,才松了口气。

    方敬系好缆绳,和岑九跳下船。

    方妈妈看到两人空着手,脸上难免有些失落,但随即又释然。

    这附近的海域前两年就几乎捕不到什么鱼了,没有收获是很正常的事,只要孩子平安回来就是万幸。

    “累了吧热不热晚饭都做好了。”方妈妈说,“你爸爸知道你出海后,一整天都坐卧不安的,要不是小乐哄着他,说不定他会在码头等你一整天。”

    方敬心里还记挂着被他收起来的那段木头的事,有点心不在焉。

    方妈妈还以为他是因为出海一趟,不但没有赚到钱,反而还要贴油钱和渔船的租金,只能好言劝他说“这附近鱼都打光了,别说是你们,就是村里的老渔夫出去一趟,多半也没有收获,就当去玩了一趟好了。”

    扭过头的时候,看到岑九手臂上包扎的绷带,惊了一下“小九这是怎么了”

    方敬不想她太担心,含糊地说“今天浪大,船有点颠簸,他第一次出海不习惯,撞到手了,就破了点皮,不太严重。”

    岑九不动声色地看了方敬一眼,脸上的表情有点微妙,似是没有料到方敬顶着那张看起来非常正直沉稳的脸,说起谎来居然脸不红心不跳的,自然得不得了。

    “撞得多严重就说了出海不是那么好玩的吧,你偏不听。”方妈妈担忧地道,又要去看岑九的伤口。

    岑九偏过身子让了一让,避了开去。

    方妈妈怔了一下,以为岑九害羞,不以为意地道“要是晚上伤口疼得厉害,就跟敬敬说,让他带你去诊所看看,别不当回事。”

    她和岑九不熟,而且几十年的人生阅历,总觉得这个突然出现在她家里的年轻人,并不像她那个傻儿子说的那么简单。

    但岑九是方敬这么多年唯二带回家的朋友,不管对方是不是居心不良,她都不会做出什么让儿子不高兴的事来,最多就是在方敬不在意的地方多注意一下而已。

    至于之前那个唯一被方敬带回家的朋友,方妈妈想起来眼神一黯。

    这种人就不要想了。

    到了家里,方小乐推着方爸爸出来,看见方敬后,欢呼一声,扔下方爸爸像颗小炮弹一样朝着方敬冲过来,往他身上一跳,像只八爪鱼一样手手脚脚全锁在他身上。

    饶是方敬一个正值年轻力壮的成年男人,也被这股力量冲得连连后退,撞到身后的岑九。

    岑九伸出一只手,抵住方敬的后背,才止住了两人后退的冲劲。

    方敬扭头看了岑九一眼,真心觉得岑九一股蛮力,被他一掌拍到的地方在隐隐作痛。

    “你哥哥才回来,九哥的手受伤了,不许胡闹。”方妈妈斥道。

    方小乐从他哥身上溜爬下来,跑到岑九身边,好奇地看着岑九手上的绷带,说“九哥,你怎么受伤啦我哥都没伤,你力气那么大。”

    岑九“”

    方敬简直无言以对,这谁家的熊孩子,快拉出去。

    方爸爸自己推着轮椅过来,看两人没什么大问题,倒是不以为意地道“出海都是这样的,小磕小碰免不了,人回来就行。”

    又看了他们带去的网鱼篓之类的,都是空的,笑了“就说近海没什么鱼了吧,你还不听,白跑了一趟。去吃饭吧,就在等你们了。”

    天气太热,难得方爸爸愿意多出来走动走动,方妈妈干脆想就在院子里吃,又宽敞又凉快。

    方敬去屋子里搬桌子。方家的桌子是那种老式的实木八角桌,虽然款式老些,但用料实在,而且比较大,重量也不轻,方敬伸开手臂还抱不拢。

    “小乐,来帮我抬桌子。”

    “来了。”方小乐应了一声,快乐地往屋里冲。

    岑九看了方敬一眼,蹲下腰,手撑在桌子底下,一只手就把桌子稳稳地顶了起来。

    方敬“”

    “不用了。”方敬顿时满头黑线。

    他看了看岑九劲瘦有力的胳膊,再看看自己没有肌肉也没有肥肉的普通小胳膊,气馁极了。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岑九一只手顶着一张几十斤重的桌子像顶玩具似的,方爸爸都看得有点呆了,半天才道“小岑这把力气不小啊。”

    吃饭的时候,方爸爸问起他今天打鱼的事,方敬摇头说“附近大的鱼群基本都没了,有也只是些小鱼小虾,要是再不好好保护,过几年连小鱼都没有了。”

    方爸爸沉默了。

    “我早年的时候就劝过大家,不要过度捞捕,海洋给了我们活路,我们也要给海洋一条活路,可那时没人听我的。”方爸爸说,“你看,现在果不其然吧。”

    如果不是因为这个,他又怎么会舍得丢下家里人去远洋,不去远海,当年那些死在他船上的青壮年也许都还活着,也许还是一样贫穷困苦,但至少还活得好好的。

    气氛陡然沉闷了下来,方妈妈瞪了方爸爸一眼,说“都多少年的事了,你还说这些干什么呢弄得大家都没胃口。”

    方爸爸叹了口气“我也只是感慨一下,想当年我们村也是附近数一数二的大渔村,你看看这几年,留在村子里的人越来越少,等咱们这一代人老了,村子里还不知道有几个人在。”

    他们是世代生活在这个村子里的渔民,到了这一辈,丢掉了老祖宗传来的吃饭的家伙,到陌生的城市里讨生活,对于方爸爸这种传统的渔民来说,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

    “照我说去城里生活也没什么不好,看病孩子上学买东西都方便,也是件好事。行了,别说这个了,吃饭吧。”

    方敬没有说什么,乌木的事情他现在也不确实是不是真的,还是决定先别告诉方爸方妈,万一最后发现只是一截普通的木头,省得他们白高兴一场。

    他决定好好研究一下被他收起来的那段木头。

    家里人多眼杂不方便,最重要的是方小乐他有点恋兄,像条小尾巴似的跟前跟后,害得方敬想找个机会木头拿出来看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直到十点多了,方小乐兴奋劲头过去,终于爬回到他的小床上睡觉后,方敬才随便找了个理由出门。

    因为这几年渔村日子难过,村子里很多人家都放弃了渔村的生活,到城里打工,有一部分人赚了钱之后,把家里也接了过去,就在城里安了家,村子里的房子就空了下来。

    方敬随便推开一家闲置的空屋,关好门窗,然后把那堆木头拿了出来。

    说是木头,其实更像一个大树桩,应该有些年头了,虬根交错,树干直径有一米多长,农家的房子都是那种宽敞亮透的格局,这根树桩往堂屋一摆,顿时整间堂屋都拥挤了起来。

    方敬将这根木头从头看到尾,发现木头外表呈现炭化的黑褐色,纹理细腻,非常漂亮。

    他小心翼翼地取了一小截下来,切面光滑,黄褐色中透着一点绿色,纹理细腻,隐隐中带着金丝,散发出一股若有似无的淡淡清香。

    这些都跟乌木的特性吻和,但带香味的木料有很多种,方敬仍然不敢肯定。

    他把那一小截木头浸在水中,发现沉到水里后,木头截面颜色居然变深了。方敬把那小截木头拿出来,烘干了点燃,燃尽后留下一小撮黄色的灰烬。

    普通的木头燃烧过后留下的灰烬都是灰白色,乌木燃烧后才会留下黄色的灰烬。

    到这个时候,方敬基本能肯定他无意中捞到的这一根木头是乌木了,而且根据纹理中的金丝,有很大可能还是金丝楠乌木。

    这可是乌木中的极品啊

    原来天上真的会掉馅饼啊

    方敬这会儿都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了,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么大一段金丝楠乌木,该值多少钱

    他像是捡了大财宝的乞丐一样,做贼似的赶紧将木头收了回去,晕乎乎地往家走。

    老爸截肢好几年了,一直没有配上一个合适的假肢,成天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似的,这下可以给他配个好点的义肢了,如果乌木年份远一点,价钱高一点,说不定连智能义肢都配得起,以后老爸就不用成天躺在床上,或者要靠轮椅才能走动了。不用再靠着别人,能自己活动,老爸的心情应该也会好一点吧。

    小乐去做交换生也可以松快点,一个人在国外,手里多点钱总是好过一点。

    还有家里那台老式的黑白电视也可以换了,省得老妈有时候想看个电视剧,还要跑到隔壁去看。

    乌木还没有卖出去,方敬已经在脑子里盘算开了,这笔钱该怎么用,心里美得不行。

    夜晚的渔村格外安静,只有星星点点的灯火,显示这个村落有人跟他一样深夜未眠。

    方敬独自走在空无一人的路上,思索着怎么想个办法让乌木看样子是被他从海里捞回来的。正常人的眼里,他一个人是根本没有办法把这么大一根木头弄回来的,他得有个帮手。

    水泡泡的秘密,他谁也没打算告诉,等他死了就带进棺材里,那么这个帮手的人选就得好好想想。

    方爸爸不行,身体条件就不允许;方妈妈也不行,女人力气小而且那片水域有鲨鱼太危险,方小乐

    直接ass。

    至于村里人就更不行了。

    那就只剩下一个岑九了。

    岑九好啊,力气大武功高,性格古怪孤僻,还是个外来人口,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真是没有比他更适合的人了。

    方敬一乐,深觉当初岑九为了救他被小贼刺伤晕到的时候,没有忘恩负义地扭头就走,还把人送到医院里了。看,这是一个多么合格的帮手。

    就这么办

    、第10章 打捞

    方敬回到家里已经两点多了,屋子里黑乎乎的,只有方爸爸的卧室里偶尔传来轻微的压抑过后的咳嗽声。

    方敬推开堂屋的门,冷不丁看见一道黑影立在他面前,吓得“呀”地一声叫了出来,“啪”地一声按亮了墙上的开关,灯光下看到岑九面无表情地站在门口,

    “大晚上不睡觉,你当什么门神啊”方敬被吓了一大跳,恼羞成怒地道。

    岑九的目光先落在他身上,然后又慢慢地移到屋外黑漆漆的院子里,挑了挑眉,不说话。

    不知道为什么,方敬就是从他眼神里看出了那么一丢丢嘲讽的味道。

    每次跟岑九说话,方敬都气得内伤。为了不影响自己的好心情,方敬决定无视岑九的话,一屁股坐在架子床上,开始用手机上网。

    手机屏幕发出的微弱亮光映在方敬脸上,正好照出他薄薄的嘴唇,因为白天在外面晒了一整天,显得有些干燥,浅浅的唇纹看上去比平时要明显。

    岑九躺在床上,目不转睛地看着方敬,目光一会儿惊奇地看着手机屏幕,一会儿又落在方敬不那么润滑的薄唇上,看一眼又收回去,过几秒又再看。

    方敬对此浑然不觉,查看了最近的洋流和潮汐情况,也有了主意。

    反正他只要做做样子,表示木头是从海里捞出来的就行了。

    方敬关了手机,仰面躺下,身体很疲惫,精神却很兴奋,辗转反侧,一点睡意也没有。

    黑暗中,岑九忽尔出声询问“那是什么”

    方敬愣了一下“什么你说手机吗打电话用的。”想到岑九连手机都不认识,怕他也不知道电话是什么,又解释说“就是连系人用的,比如两个人离得很远,但是又想知道对方的情况,就用这个联系。”

    “飞鸽传书”岑九挑眉。

    “不,比那个快多了。”方敬把手机拿出来,开了机,指着上面的一个号码说,“这是我小姑的号码,她住在城里,就是那天我们卖鱼接小乐的地方,我现在只要按下这个键,我小姑就能马上接到,还能视频,能看到她。”

    岑九那张万年面瘫脸有点动容“真是精妙到极致”

    方敬看他一本正经的脸有点好笑,给他简单地演示了一遍手机的功能,说“以后给你办张身份证,也给你买一个。”

    岑九犹豫了一下,说“那能给你打电话么”

    “能。”方敬说。

    岑九摸了摸手机精致的外壳,说“不用,我就用你这个好了。”

    “行。”方敬心情好的时候,脾气也会跟着变好,点头表示同意了。

    鉴于明天的计划还要岑九帮忙实行,方敬觉得有必要跟这个小伙伴商量一下。

    他把今天下午在海底看到的情形掐头去尾地说了一遍“明天我打算去市里租点设备,把那根木头打捞起来,要真是乌木,我们就发财了。”

    “阴沉木”岑九微愣。

    “我也只是猜测,还不确定呢要捞起来了才知道,所以我连我爸妈和小乐都没说。”

    不知道怎么的,岑九的心情突然高兴起来。

    “就我们俩去捞吗”岑九说,“不用多叫些人”

    阴沉木他并不陌生,先帝的棺木就是用的一段上好的金丝楠乌木所造,为了打捞那根珍贵稀有的乌木,朱雀堂一共损失了十一位暗卫,其中一位就是将他抚养长大的影十八。

    “有我们俩就够了。”方敬说,“不用你做什么,你帮我看着船就行,我去租套设备,咱们两差不多就能弄上来了。”

    两个人算什么他一个人就足够了,现在这根木头就在他手心里躺着呢

    岑九穿过来差不多有十来天了,对这个世界的种种神奇之处多少有些了解,不会像最开始的时候,对什么都戒慎戒惧,心态坦然了许多,即使听到许多自己不能理解的事情,也只默默地放在心里

    而且,刚刚方敬说什么

    乌木的事他连方父方母都没有告诉,却告诉了他这是不是说明在方敬心中,有的时候他比方父方母都更加可靠,值得信赖呢

    岑九怀着这样一种莫名的窃喜闭上了眼睛。

    和他只隔着一个床板距离的方敬,完全不明白这个他捡过来的暗卫兄微妙的心情变化。要是知道了,方敬一定会拍拍暗卫兄的肩,语重心长地告诉他,他完全只是看中了他的大力气而已。

    休息了一晚上,第二天方敬精神抖擞地带着岑九跑到市里,租了一只小型的浮筒,还有一套潜水设备,就算齐活了。

    他们起得早,租了东西回到村里,才上午十点。

    方敬和岑九开着渔船返回到昨天发现乌木的坐标,一天一夜过去,那一片水域早已经恢复最初的平静,蔚蓝色的海水波光粼粼,完全看不出昨天这里经历过一场残酷血腥的厮杀。

    他们先用滑轮和钢索将浮筒入下水,看着浮筒沉入水中,方敬才装模作样地穿上潜水服跳下水,往海底深处游去,直到确定从海面上看不到什么,才把水泡泡召唤出来,将浮筒和木头拴在一起,等到一切就绪后,才收回了水泡泡,正要往海面上游去的时候,眼光无意中一瞥,看到一把黑漆漆的匕首安静地躺在海底一块石头上。

    看起来像是昨天岑九杀鲨鱼的那一把。

    岑九是从大齐朝来的,这把匕首也应该算得上一个真正的古董了。

    方敬把匕首捡了起来,朝着水面游了上去。

    岑九两手撑在船帮上,面无表情地盯着水平。突然,平静的水面渐起一股浪花,一个蒙头蒙脚背上还背着一个怪家伙的人钻了出来。

    方敬两只手扒在船沿上,摘下潜水镜,对着岑九呲牙一乐。

    岑九一伸手,把他从水里拉了上来。

    方敬脱下潜水服,露出修长白净的身体上的花裤衩。

    岑九看了一眼,起身往船舱里走。

    方敬毫不在意自己被人看光光了,穿着一条花裤衩用压气机给浮筒充气,只要想到用不了多久就能把那根乌木搬回家,方敬浑身都充满了干劲。

    他正干得热火朝天的时候,冷不防眼前一黑,一条裤子迎面飞来,罩在他脸上,他打了个趔趄,差点摔倒。

    “你干什么”方敬一把将脸上的裤子拿下来,还挺眼熟的,是他下水前换的休闲裤。

    “裤子穿上。”岑九拧着眉说。

    “天气热,不想穿。”方敬抹了把脸上的汗,不以为意地道。

    岑九“”

    “穿上。”岑九十分坚持。

    “又没有人,我先凉快凉快。”方敬有点纳闷,伸着脖子左看右看,视线可及范围之内,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奇了怪了。

    岑九却抓着裤子直接往他身上套,态度十分强硬。

    “你神经病啊”想到他能把短裤穿出超人的风采,方敬可不敢让他给自己穿衣服。

    “我穿我穿,我穿还不行吗”方敬一把将裤子夺了过来,手忙脚乱地穿上。

    裤子穿好,又一件衣服飞扑到脸上,方敬这次没多话,郁闷地抓了下来也穿上了。

    岑九这才不说话了,走过来接过他手里的活,开始给浮筒充气,做得比方敬还要有模有样。

    方敬抓着胸口的衣襟扇风,看没自己什么事了,转身把厨房小冰箱里冰的西瓜拿了来,切成一片片的,自己拿了一片啃完了,看岑九还在埋头努力干活,把剩下的几片切成小块,拿碗装了,先叉了一块自己吃了,吃完又叉了一块大的递到岑九嘴边。

    “吃西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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