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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川穹 第6节

作者:行亦禅 字数:26100 更新:2021-12-30 12:58:48

    自杀,木锐抬起手掌,邪气的眼眸微微阖下,用力的朝着额头拍去。

    “木锐。”

    一声颤抖的声音从远处飘来,木锐手停在半空中,隔着指缝,眼眸微眯。不远处木成风正朝他走来,神色显然带着怒气。

    木锐本来不想理这种事,可是木成风背后的男子,让他有点介意。纯白的长袍在那男子身上竟多了魅惑之感,完美妖媚的面容仿佛魅惑人心的妖精。

    这一分心让他根本没注意到木成风已经来到他面前,伸手朝着他的脸上扇去。

    啪,清脆的巴掌声,木锐眼眸满含怒意斜睨着木成风。被木锐的眼神摄到,木成风向后退了两步,眼眸微微瞪大,手指指着他,声音止不住的颤抖,“你这是把木府当成什么了为了一个男人,把那么多条人命搭进去。“

    “男人”木锐眉心紧蹙,望着不远处看热闹的男子,神色有些迷茫。

    “装什么无辜,木锐。”宁钰从后面缓缓走来,“事到如今,你为什么不告诉木成风真相你为了万俟斐,背叛组织,还将木府的诺大家业都交给他了。”

    宁钰走到木成风的背后,当着木锐的面从背后抱住木成风,朝着木锐眨了眨眼,“我说的没错吧”

    木锐避开宁钰的视线,低沉的笑声夹杂着丝丝讽刺,“没错。”

    木成风被木锐的回答气的浑身发抖,幸亏宁钰在身后拍着他的背,劝他莫要动火。宁钰知道被催眠的人多半都会自杀,他特意带来木锐之前最爱的人,刺激他内心的最深处,看是否能破解催眠。可这种程度似乎太轻了,看着木锐衣袍上的血迹,宁钰想到一个好主意。

    他从袖口滑出一把匕首,趁着木成风不注意,朝着他的胸口刺去,堵上木成风的性命。要是木锐真的没反应,他这次可就白来了。

    不出意料,木锐用手截住匕首,鲜红的血沿着匕首蜿蜒而下。不用说些什么,宁钰清晰地看到木锐眼眸中的挣扎,他放开匕首,带着怀中的木成风凌空掠到一边。

    木锐朝着木成风的方向望了一眼,眼尾微微翘起,神色有些失落,却又让远处的木成风看不清楚。紧接着看到木锐的笑容,木成风才真正的感到害怕。

    匕首刺进胸口后,木锐闷哼了一声,身体无力地半跪在地上。随后整个人倒在地上,空洞的眼眸望着夜空,身体微微的有些抽搐。每一次抽搐,疼痛就会加倍,似乎要把他最后的生命力带走。

    宁钰松开怀中挣扎的木成风,无聊的地撇了撇嘴,他的后招还没用上,人就自杀了,可真是没意思。

    “木锐,木锐。”木成风跪在木锐的身边,手指颤抖地抚上木锐的脸庞,低声喊道。他害怕自己一大声,木锐胸口流出的血就会更多。

    一点一点变灰的眼眸倒映出木成风悲痛欲绝的脸庞,耳边木成风抽泣的声音越发的飘远,木锐没有办法回应。他最后虽说是完成万公子的命令,可是一旦看到木成风的那张脸,他有点舍不得离开、舍不得这样死掉。

    可惜,一切都晚了,闭上眼就是无边的寂静。

    “小锐。”

    悲痛的哭喊声从木成风的喉咙中压抑不住的冒出来,望着阖上眼毫无声息的木锐,眼前一阵阵发黑。这是他一手带大的孩子,就这样没了。尽管木锐后来侮辱他,贬低他,可是他从来没想过会有一天看到这样毫无生机的木锐。

    木府的大火烧了一夜,第二日,淮城的百姓才得知家财万贯的木府一夜败落,被大火烧成平地。顿时引起一片哗然,不论何处都有人谈论着木府昨夜的大火。

    唯独珍宝轩一如既往的平静,宁钰倚着窗边,听着隔壁人们的余谈,手臂勾在昔成炔的脖颈上,微笑道“你的伤不碍事吧”

    “不碍事。”昔成炔功力深厚,再加上及时离开,并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那就好。”宁钰用纤细的指尖戳了戳昔成炔的胸膛,坚毅的质感是他最喜欢的。特别是这次昔成炔带药回来,他更是要好好奖励他一番。

    王南巡已经开始,这是埋伏控制他的最好时机。只要成功,这王就掌握在宁钰的手里。到时,他想让谁死谁就得死,唯我独尊。可惜,昔成炔只知道在江湖上打打杀杀,这点微弱的权势如何比的上皇权浩大。天下之大,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庶民。宁钰抬眸望着昔成炔,舔了一圈红唇,看着昔成炔发直的眼睛,呵呵一笑。勾着昔成炔的下巴,毫不犹豫的吻了上去。

    感受到宁钰热情的勾引,昔成炔打横抱起宁钰,将他缓缓的放到床边,扯下床幔,挡住一室春光。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青泽的厚爱`o ̄3 ̄o

    、第二十六章

    淮城外的树林外,金色长袍,蓝眸雪肤的男子,发现昏迷在地面上的白衣男人,蓝色的眼眸忽然一亮,从衣袖中掏出一颗金色的药丸,塞到白衣男子的嘴里。削薄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服药后,古行之确定无碍后才离开这里。原地没有留下一丝痕迹,如同他从来没有出现在这里。

    遮着眼睛上方的光芒,万俟斐挣扎地从地上站了起来,晃了晃脑袋。习惯性的伸手替自己把脉,万俟斐手指一颤,抬起眼帘,昨晚爆发的旧毒竟被压下去了。他朝四周望了望,枯瘦的树林毫无人影。

    这里离淮城并不远,万俟斐搭着路上遇到的牛车,大半个时辰后,他就再次回到淮城。

    进入淮城后,万俟斐首先换了一身衣服,并且用斗篷遮住自己的大半张脸。一直等到天色微黑,他才到偏僻的地方雇马车前往江城。可是,令他没想到的是,来到马车接手处,熟悉的面容映入视野,万俟斐身形一颤,步伐向后退了一步,他的行踪已经被暴露了。

    “公子。”一身黑衣的清风神色十分的激动,却站在原地不敢动,黑亮的眼眸闪着泪花,“这段时间,你去哪了主母一直都没找到你”

    万俟斐没有回答,双目死死的盯着离清风不远处的黑衣女人,浅色的嘴唇轻轻一颤。掀开斗篷帽,万俟斐单膝跪在地上,低眉垂眸,“母亲,我错了。”

    黑衣女人发出一声笑声,眼尾荡起的细纹带着丝丝岁月的沉淀,眉目艳丽,微扬的眼尾,幽黑的眼眸带着刺骨的冷厉。她站在原地没有动,眉目似乎望着万俟斐的方向,似乎又望向其他地方,“你错在哪里”

    “我没有在逃生后第一时间联系母亲。”

    冷淡又夹杂着几丝怒意的目光落在万俟斐身上,即使他没有抬头也能感觉到。

    “看来你还把我这个母亲放在心上。”声音由远极近,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万俟斐的心不由地有一丝丝压抑。他记得以前,每当他不听话时,母亲总会将他关在黑屋里。漆黑无光的房间,任万俟斐再恳求,他的母亲从来都是冷漠的关上门。蜷缩在墙壁的万俟斐,天真的以为,母亲肯定会很快放他出去。可是足足三日,他到最后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了那个房间。从希望一步步到绝望,他刻骨铭心,终身难忘。所以说万俟斐最憎恨的就是希望,这个让人麻木无力虚幻的东西。

    啪,冰冷的巴掌声毫无预警的响起。万俟斐苍白的脸上立刻起了红印,紧接着刺耳冰冷带着嘲讽的笑声响起,“我告诫你的话,要记在心里。”

    掏出袖口的丝巾,擦了擦手指,黑衣女人来到清风的身边,冷厉的黑眸让清风不敢与之对视,“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好好照顾公子。”

    被扔掉的丝巾随风飘到满是泥土的地上,不久就再次随风飘起。主母离开后,清风立刻来到万俟斐的身后,准备扶起公子,却遭到万俟斐的拒绝。澄澈的黑眸心疼中夹杂着丝丝讶异,清风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看着公子站起后,手指抚着脸上,灰蒙蒙的眼眸无焦距地望向远方,“清风,主母给你药了吗”

    “给了。”清风从腰间掏出一个药瓶拿出一颗递给万俟斐,为难道“可是,主母只给了一个月的。”

    吃完药后,万俟斐过于惨白的脸色总算看起来好了一些,隐入暗影中的眼尾泛起一丝冷笑,他还是猜中母亲的心思的,否则以她以前的行为,又岂会轻易放过他。

    上了马车后,万俟斐注意到清风似乎有些扭捏,一直欲言又止,“清风,有什么事”

    清风拽着车帘的手一颤,澄澈的黑眸弯成一道僵硬的弧度,“公子,你脸上的红印要不要我替你抹点药”

    “不用。”

    紧接着车帘猛然放下,盖住里面的场景,清风现在真是恨不得拍自己两巴掌,他刚才真是太胆大了。可是一想到能够再次服侍公子,他的心就像是飘起来一样。

    啪啪的马蹄声响起,目标直指江城,这次任何人任何事,都别再想把他和公子分开。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字并不多,我写了一个木锐他们的小过往,贴上来,让你们看看。如果喜欢,我会继续写一些番外的。

    锐风回忆录

    木成风,从小性格就有些懦弱,虽然身为木府的嫡长子,但却性格温和,从不发火,说得难听点就是滥好人。有一次,要不是木夫人偶然撞到自己的儿子被其他妾侍的儿女按在地上打,还朝着木成风大声辱骂,她一直都不知道被捧在手心里的儿子背地里这样受人欺负。当时这件事,木夫人舍不得打儿子,就惩罚那些妾侍的儿女,可是木成风却捏着衣袖站在一边,小心翼翼的劝木夫人绕过他们。听完这句话的木夫人立刻罚木成风跪祠堂,她这是教了个怎么样的儿子。以前儿子在他心中温雅儒秀的形象,完全变成懦弱可欺的代表。一怒之下将教书先生辞退,换一个武师来教成风功夫。经过几年的锻炼,木成风总算是一改当初的柔弱,现在看起来身形健壮,容貌俊雅,也成为淮城众多待嫁少女的梦中情人。

    可是一直到木成风成年,木府的门槛都快被媒人踏平了,木夫人也没同意。别人不了解她儿子,她能不了解,她想着要多教儿子几年。却没想到还没教好,她身染重疾。挂心一辈子的木夫人临到死也没看到他的儿子成亲,心里虽然带着一丝遗憾,可是更担心儿子以后能不能管好这个家。木夫人去世没多久后,木成风的父亲在一次外出做生意,不小心摔下马匆匆离世。

    那一年木成风正好二十,他身穿白色的孝服,依照丧事的习俗,来到淮城外的安怀寺请大师为自己讲解经书。午时阳光正旺,木成风被好心的僧人带到后院禅房里等着大师前来。

    天气有点闷热,木成风从禅房出来透气,他也不曾想到就在这后院遇到让他牵挂一生的人。

    槐花香味飘溢在空中,嫩绿色的槐叶在金色的阳光下几乎也被染上金色,带着迷幻的靓丽。

    树下站着一个少年,简素的粗布衣裳,一只手扶着树背,眼眸直直地望着木成风。忽然绽放了一个笑容,朝着木成风扑过来。

    这个笑容,明媚到不带一丝伤感,让刚经历丧父之痛的木成风身体瞬间僵住。

    “父亲,父亲。”少年搂着他的腰,嘴里不停的喊道。木成风回过神来震惊地望着怀中的少年,他可确定自己没有怎么大的儿子。

    被这少年一声声爹喊得,连大师也没见,木成风带着少年匆匆赶回木府。路上,他问了多次少年的身世,都被搪塞过去,到目前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的年龄。

    回到府中,木成风看着少年可怜兮兮的神色,第一次抵制老管家的建议,按照正规程序,收少年为义子,并赐名木锐,旨在希望他不要和自己一样一事无成,年轻该有自己的锐气。

    木锐就这样在木府中住了下来,成为木成风的心肝宝贝,可真是当成自己亲儿子一样宠。木锐也整天缠着木成风,睡觉、沐浴都在一起。

    有的时候,老管家实在看不下去木成风被大少爷一直缠着,便出言劝两句。话音刚落,木锐眼眸中的泪水已经溢了出来,但是拼命地含着,那可怜的小模样让木成风心顿时软成一滩水。甚至到后来,凡是有人替木成风说媒,都被木锐闹的从来没有成功过。后来木成风也不在想这成亲的事,拒绝任何人的说媒。

    想要和木成风夺家产的兄弟,一个个要不离奇的去世,要不就是离得木家远远地。木成风虽然很奇怪,但也乐的清闲。

    时光飞逝,短短三年过去,木锐之前瘦下的个子完全消失不见,挺拔的身姿如同健壮的杨树。当木锐要求外出闯荡的时候,木成风毫不意外,只是多少有些感慨和激动。

    曾经他希望的事情,如今终于在儿子身上实现了。

    、第二十七章

    宁俊来到江城时,已经不出半个月就要到年关。各式各样的红灯笼已经挂满街道,特别是夜里,全部亮起的时候,像是一条望不见尽头的灯海。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也多亏他带的银子足够多,才抢到龙泉客栈最好的房间。

    这里的地理位置极好,朝外望去,视野十分宽阔,而且僻静。连续打听了几天,都没得到一点消息的宁俊委实有些心累。倚着窗台,宁俊手捏着卷轴的一角,认真的看着画上的女子。江城所有的客栈老板,都没有见过她。他知道最快的办法是找城主帮忙,只是父亲现在正在拜访他。这次一年一度的天下第一商评选年后会在江城举行,父亲这一举动也是替评选做准备。他现在要去找城主帮忙,其实也就是让父亲帮他。临近年末,父亲一定会带着他回家。他还没等到万俟斐,不能回去。

    突然,彭彭的敲门声打断了宁俊,他收起卷轴。打开门后,发现是酒馆里的小二,他告诉宁俊,今夜是江城的雪神节,街上十分热闹,让宁俊出去热闹热闹。宁俊也有些睡不着,就决定出去碰碰运气。

    江城的雪神节由来已久,每年都会在城中心举行维持一天的庆祝活动。到时会有各种各样有趣的活动,特别是夜里的神女出行,到时城主也会到此,与民同庆。这神女一般是由江城最漂亮的女子来扮演的,到时会有她代表大家向雪神求福,赐予江城来年的福气与平安。

    下马车后,宁俊被眼前的车马流灯的场面有些震惊道。路道两边繁荣的商铺,绚丽的灯花,四处飘散的花瓣,巨型奢华的马车沿着街道缓缓驶过,后面跟两列整齐的蒙面手持花篮的白衣女子。而车子的顶部,被雪白的花瓣铺满,站在上面的是一个眉心印着精致雪花的漂亮女子。本来十分宽敞的街道,都被马车占去一大半,四周随着马车行走的百姓更是让这条街变得更加拥挤。

    由于太拥挤,宁俊并没有久留。想到找一辆回去的马车,可是由于宁俊离开的太早,并没有人愿意离开。他也只好打听回去的路线,自己一个人走回去。

    走出这里后,嘈杂的声音就离宁俊越来越远。江城不愧是最富裕的城镇之一,路道两边的房子都挂着红色的灯笼,喜气洋洋的。宁俊看清眼前的路一点也费劲,可是这里的街道过于复杂。宁俊没走多久,就迷了方向,后来用轻功,站在屋顶上,向四处望去,却发现龙泉酒馆完全被淹没在这一片建筑里面。

    摸了摸鼻子,他似乎要找人问问。看到附近最亮的一条街,宁俊认为这里可能会有人,就选择到那里问路。没想到,这里是一条花街,不过有些冷清,几乎都没有人,只有少数的女子站在栏杆上无聊的挥着手帕。

    她们看宁俊从天而降,几乎都瞪大双眼,待看清宁俊的样貌。啊,乖乖,这是哪阵东风吹来的贵公子。惊叹后,便一个个从楼上抛下帕子,喊着公子。这声声拖长的媚音,让宁俊浑身打了个冷颤,他连头都没抬,匆匆向前走去。

    正快步向前的宁俊,突然被一个青衣女子出手拦住。熟悉清秀的面容,让宁俊一下就认出来,这是总跟在子扬身边的

    “宁公子,是惠青。”青衣女子轻笑了一声,“这要是让我家少阁主知道了,可是又要伤心了。”

    “别说笑话,子扬怎么会在这里每到年关,他不总是在宁城清点宝贝吗”

    “宁公子,少阁主就在那边的阁楼上,有什么问题,就自己问他吧”

    顺着惠青的指示,宁俊果然看到窗台里朝他挥手的玉子扬。异地遇故友,宁俊真有几分惊喜之意。借着轻功,宁俊一个翻身从窗台越了进去。着地后,宁俊整理整理衣物,抬头才发现屋里还有另外一个人,而且是他的亲人。

    “小钰”

    坐在玉子扬对面正浅笑的红衣男子,正是宁家二公子宁钰。他手指正在转动着空酒杯,妩媚的眼睛弯成一道弧线,“宁俊,好久不见啊”

    “阿俊,别站着。”玉子扬起身推着宁俊坐在凳子上,并且替他满上一杯酒,拍着他的肩膀道“先坐着休息一会儿,我和宁钰正在谈一笔生意。”

    “谈生意”宁俊看了看四周,除了子扬,也只有眼前的宁钰,“小钰,你和他谈什么生意”平常能让玉子扬亲自接待的一般都是价值连城极其罕见的宝物。当然,这后一句话他并没说。

    “你别管。”宁钰将酒杯稳住,眼尾上挑,起身朝着玉子扬漫不经心道“玉子扬,这宝贝就归你了。三天后,我再来取我的东西。”

    “小钰,你要去哪”宁俊起身拦住宁钰,拉住他的胳膊,神色带来一丝担忧。

    宁钰回首望着宁俊,上挑泛着红晕的眼尾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语气却十分的冷淡,“放开。”

    闻此言,宁俊反而更加握紧宁钰的胳膊,“小钰,你武功不高,一个人太危险。”

    “你听不懂人话吗”

    “,小钰。”

    看到眼前宁俊出现为难的神色,一直在旁边观看的玉子扬合上手中的扇子,桃花眼微眯着,将扇子伸到两人之间,“阿俊,宁钰想走就走,你何必好心被当成驴肝肺呢再说宁钰来这,不会没有一点准备的,你还不了解他,什么时候吃过亏”

    确实自从宁钰来到宁府,宁俊在他面前总是吃亏。每次捉弄下人或是偷跑出去玩被父亲发现,小钰总是独善其身,把一切都推到他身上,甚至还帮着父亲想法子惩罚他。宁俊缓缓放开手,轻叹道“小钰,你自己要保重。”

    宁钰拍了拍衣袖,眼眸斜睨着宁俊,“我没事,反倒是你好自为之。”

    宁钰离开后,宁俊在玉子扬的劝说下,心思逐渐的放开,两个人开始喝酒聊天。玉子扬这次来江城,确实是有要事办,至于什么事,宁俊问他,他只是巧妙的推脱过去。酒过三巡,宁俊已经开始晕乎乎的,放下酒杯,他忽然想起自己要找人的事。晃了晃头,宁俊从袖里掏出了那副画,喊道“子扬,你帮我个忙”

    玉子扬手倚着下巴,带着些许酒意的桃花眼潋滟如水,他坐的离宁俊很近,握住宁俊晃在半空中的手,微笑道“阿俊,你喝醉了。”

    宁俊摇了摇头,将手从玉子扬的手中抽出来,把画交到他手中,并且使劲的按了几下,“子扬,你一定要帮我找到画上的女子。”

    “可以。只是阿俊,这画上的女子是谁”谈话间,画就被玉子扬打开,看到画中美艳的女子,玉子扬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微笑,拍着宁俊的肩膀,“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宁俊立刻反驳道,红通通的俊脸憋得通红,仿佛忍了许久,低声道“我喜欢的人不是女子。”随后就趴在桌上一动不动。

    “什么”玉子扬瞪大眼眸,他摇了摇趴在桌上的宁俊,“阿俊,阿俊,话可不能只说一半。唉,这人怎么就睡了”自幼和宁俊一起长大的玉子扬,可是第一次从宁俊嘴里听说有喜欢的人。他倒挺在意能让这宁俊喜欢的人,到底是何方神圣。遥想当初,他带着宁俊去青楼,像他这样俊美风流的长相竟被不上宁俊那一副柔弱贵公子的长相。平日里总是跟在他身后的女子大部分都围在宁俊的身边,拽着他的衣袖,一副要恨不得将他吞下肚的样子。

    “惠青,安排一间干净的房间让阿俊休息。”

    “是,少阁主。”

    惠青安排妥当后,推门而入,就看到少阁主撑着胳膊,摇着玉扇,眼帘微阖,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安排妥当了”

    “是的,少阁主,我现在就安排人将宁公子送到房里。”

    “不用,我亲自送他过去。”玉子扬起身来到宁俊的身边,将玉扇插到腰间,一手脱着宁俊的腰,一手扶着他的肩,将宁俊送到房间里。

    途中,宁俊睡得很死,一直将他带回房间都不曾醒。替他盖好被子后,玉子扬坐在床边,他看着这自己的好兄弟,醉酒后,这嘴唇像是抹了胭脂似得,脸蛋白里透红,可真是比他见过的许多女子都秀色可餐。玉子扬伸手摸了摸,光滑细腻的手感挺好。或许是因为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不是亲兄弟却胜似亲兄弟的缘故,这样过于亲昵的行为,也不会让人感到别扭。

    由于他还有事,玉子扬留下了口信就先行离开这里,至于宁俊托他办的事,他一定会尽快给他消息。

    、第二十八章

    精致的香炉里冒出断断续续的白烟,红色的床帏被银钩挂在床头,沉睡中俊美的男子,这里一切安静的像一幅画。然而没过多久,嘈杂的脚步声越来越响,紧接着剧烈的敲门声响起,“里面的人,快点穿好衣服出来。”

    宁俊皱了皱眉头,眼帘依旧紧阖着,起身用手揉着涨疼的太阳穴,朝着门口慢慢的走去。打开门,宁俊眼睛勉强睁开一丝缝,入目的是大红色的侍卫服,而一张英俊朝气的脸庞正不屑地看着他。

    “屋里还有人么”

    宁俊愣了一下,随后摇了摇头,他正奇怪这里怎么会出现侍卫。

    年轻侍卫伸手推开挡在门口的宁俊,朝里面望了望,看到确实空无一人,这才开始盘问宁俊。

    “你昨个一直在这”

    “恩,昨晚我同朋友喝酒,喝多就在这歇下了。”

    “那你昨晚有听到什么声音吗”

    宁俊看了一脸认真的侍卫,微笑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事吗”

    “别扯开话,你昨晚有听到奇怪的声音吗”

    “我醉的一塌糊涂。”

    盘问完后,年轻侍卫带着宁俊离开这座楼。下楼时,宁俊看到大厅中央蒙的白布的尸体,神色有些惊讶,这里昨晚竟然死人了。不等宁俊发问,那捕快就赶宁俊离开这座楼。

    宁俊也只是一时的好奇,出了楼,闻到身上的酒臭味,蹙起眉头,他现在必须马上要回客栈洗澡。这时找马车容易许多,这里发生了命案,路边多了许多围观的青楼女子甚至还有不少的百姓。没过多久,宁俊就找到一辆马车。

    当然这一路,少不了关于命案的闲言碎语吹到宁俊的耳朵里。比如说是死的人是当地富商,而且死相极惨,尸首分离

    一路上摇晃的马车,晃得宁俊睡意都禁不住的冒出来,付钱给马夫后,打了个哈欠。刚迈进酒馆门,店小二就跑过来殷勤地问宁俊昨晚过的怎么样,宁俊摇了摇头,吩咐小二给他烧洗澡水,他现在很困,根本没精力想其他的事。洗完澡后,换了一身白色的亵衣,宁俊刚挨到枕头就陷入梦乡。

    这一觉一直睡到黄昏,宁俊推开房门,他听着隔壁总是有水滴的声音,不知道住在里面的人到底在干什么。他转身来到隔壁的房前,伸手敲了敲门,却没得到回应。宁俊轻喊了两声,也毫无回应。宁俊低头看到流到脚边红色的液体,瞬间感到不对劲。

    一脚踹开门,浓烈的血腥气扑面而来,断成三截的尸体工整的摆在房中间,而头颅则被放在木桌上,两个血窟窿血淋淋的望着踹门而入的宁俊。

    从木桌上滴下的鲜血和尸体流出的血汇成一条小溪流,流满半个房间,深棕色的楼板被染的通红。门被踹开时,木桌上的头颅依旧在滴滴答答的流血。

    宁俊风目猛然瞪大,快速掩着鼻子,伸出的脚缩了回来。他心里十分吃惊,人就在他隔壁被杀,竟然丝毫没有惊动他。而且这两次死人都是在他昏睡的时候,似乎有一丝不对劲。可是没等他细想,他身后就响起一道尖叫声。

    尖叫声断后,楼道上陆陆续续多了许多从房间出来的客人,看到尸体的惨象后,大都吓得脸色发白。这酒馆的负责人很快的就来到楼上,处理这件事,安抚大家先回房呆着。他们已经报官了,龙门卫的人马上就会来,并且会免费给每个人多加一天的食宿供应。

    大多数客人听到会有免费的食宿,都回到自己的房间,只有少数人坚持退房。

    “宁公子,您没事吧”

    看到是自己熟悉的酒馆伙计,宁俊摇了摇头,他只是被这血腥味一时冲的有些反胃。

    “要不您到楼下吹吹凉风,龙门卫的人马上就到,等他们处理完,这血腥味立刻会被清除的。”

    “我没事,你知道那死的人是谁吗”

    酒馆伙计摸了摸后脑勺,凑近了宁俊,低声道“这里住的是外地的一个姓钱的富商,这两日是来江城游玩的,没想到惨死在这里。”

    宁俊点了点头,眼眸的余光扫到楼道口的侍卫,嘴角提起的笑容变得有些僵硬,这人竟是他早上见到那侍卫。他轻声嘱咐酒馆伙计,让他先行离开这里,宁俊担心来者不善。

    年轻侍卫扫了一眼离开的酒馆伙计后,就气势冲冲的朝着宁俊这个方向走来,来到宁俊面前第一句问道“你是第一个发现尸体”

    “嗯。”

    “尸体在哪”

    宁俊指着面前房门紧闭的客房,“就是那间房,里面到处都是血迹,你进去时要小心点。”

    年轻侍卫看了一眼宁俊,环抱着双臂倚着栏杆,“我不用进去,只是先来保护现场。而且,这两次杀人现场都遇到你,也真是有缘。”

    宁俊尴尬的笑了两声,他似乎感觉到那侍卫看他的眼神,就像他和这案件有关联一样。其实他也奇怪,这两次自己都睡得太熟,连人死在他隔壁都没察觉。

    没过多久,一大批侍卫就从外面赶过来,封锁了龙泉酒馆。验尸官进到房间将近半个时辰,这期间宁俊都被两个侍卫看守在旁边。那年轻侍卫正是他们的副领队沐远,一直以来都是负责江城的治安。

    验尸官出来后,在沐远身边低语了几句,随后就让两个侍卫将尸块放到担架上,抬着离开这里。宁俊认为问完话后就没事了,正准备离开时,忽然一道白光朝他砍来。

    宁俊神色一愣,快速侧身躲过这一刀,不过还是有些慢,一缕黑发悠悠的落在地上。被人无缘无故的砍上一刀,特别还是带有官职的人,宁俊不免有些愠怒,“你干什么”

    沐远将刀收回腰间,黝亮的眼眸盯着宁俊道“没事,我看你会不会功夫”

    “会,一点。”

    沐远走到宁俊面前,绕着宁俊转了两圈,“把你的手伸出来。”

    宁俊有几分无奈,他们怀疑他是凶手,怪不得刚才让侍卫看守他。宁俊伸出手,五指修长白皙,指甲修剪干净圆润,一看就是一双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看完手后,沐远又问几句才让宁俊离开。

    行的正做得端,宁俊没有杀人自然是一副心安理得的样子,况且宁俊也没有时间和这些人纠缠。他在江城雇佣许多闲人帮他查画上女子的消息,这时候是该去看他们有没有线索。

    仅仅不到两天,江城就发生两起恶性杀人事件,而且都是有名的富商。临近年末,城主闻此事后,特令龙门卫年前必须破案,归还江城一个安稳融洽的新年。

    死尸被搬走后,龙泉酒馆并没封,而是继续开门迎客。宁俊想换个地方住,可是他又怕万俟斐到江城的时候找不到他。玉子扬,这个人说帮他办事,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在外面找了一天,宁俊依旧没找到画上女子。看来他得到的消息里面掺杂大量虚假的情报,这花钱让人帮忙还是不太可行。

    天色昏黑后,路边挂着的红灯笼便一盏一盏的相继被点亮。夜空中飘着的白絮在烛光中飞舞,不少打在宁俊的脸上,清凉清凉的,唤回意识不知道飘到何处的宁俊。下雪了,这还是他来江城第一次下雪。

    这两天来回的跑,宁俊也识得这里的路,不再需要乘马车。看到缓缓停在他身边的马车,马夫并不认识,宁俊向后退了几步,准备绕过去。

    车帘掀开,熟悉的面容出现在宁俊面前,一双似笑非笑的桃花眼朝着宁俊望去,“阿俊,一个人寂寞吗”

    “。”对于好友的调侃,宁俊向来都不放在心上,“这两天你去哪了”

    “先上车,我们再细聊。”玉子扬伸手将宁俊拉到马车内,吩咐车夫继续朝前走。马车内果然要比外面暖和许多,车顶的一颗鲛珠,将这里面的空间照得通亮。他放下手中的长笛,朝着宁俊微笑道“阿俊,我得到画中那女子的消息了。”

    宁俊本来有几分颓废的神色一扫而光,“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们现在就朝她出现的地方赶去。到那里,我也可以助你一臂之力。”玉子扬看到宁俊高兴的神色,神色若有所思,低声道“阿俊,告诉我,那女子到底是不是你喜欢的人”

    “不是。”宁俊忽然想起万俟斐临行前,告诫过他,不让他打草惊蛇,而且还让他小心行事。也不知道万俟斐现在怎么样,是不是还留在木府养伤

    “不是,那到底是谁”玉子扬眯着桃花眼,继续问道“难道是上次你母亲帮你介绍的贵族小姐”

    “你别乱猜,等到有机会,我会介绍你们认识的。而且这次你不用插手,到地方你就自行离去。”

    玉子扬叹了一口气,拿起身边的白笛,手指摩擦着管壁,哀伤道“阿俊,你真是有了情人忘了兄弟。想当初,你多么可爱,多么纯洁。

    从好友嘴里时不时吐出一两句惊人的话语,宁俊本来以为自己已经有了忍受力,可是此时他还是忍不住的扶额,“你胡说些什么。”

    玉子扬耸了耸肩,微笑道“这两日江城不稳,我这是担心你。”

    “没事,我这次是来帮人办事,会小心的。”

    宁俊对于好友的关心自然是感到欣喜的,可是他现在一心都扑在帮万俟斐找人,甚至连好友的住处都忘了问。想到万俟斐到江城的时候,宁俊要向他证明自己也是可以帮他办事的,没有总是坏事。

    外面的雪越飘越大,下车时,宁俊看那车夫身上都盖了一层厚厚的白雪,甚至脚下的白雪被踩的咯吱响。由于前面的街道禁止马车通行,所以刚到路口宁俊就得下车,步行到前面去。

    宁俊撑开木伞,向玉子扬告别后,就向着前面通亮的街道走去。子扬告诉他,那女子是秀音坊的一名乐师,会不定期的出现在那里,让他去碰碰运气。

    作者有话要说  米娜桑,情人节快乐

    、第二十九章

    秀音坊是这江城最出名的乐坊,里面的乐师个个都在弹得一手妙琴,而且最近最有名气的便是怜月公子,听过他琴音的人都赞不绝耳。而更有不少人冲着这怜月公子那漂亮至极的长相,更有人传出这风月公子可与江湖第一美人相媲美。

    今夜正是怜月公子的出席表演之日,秀音坊里人满为患,幸亏宁俊身上带的银票足够多。挑了一间视野极佳的雅间,宁俊进去后,果然清净了不少。坐在窗台边,下面的场景一览无余,包括风月公子的表演的地方,宁俊可真是满意这个地方。

    没过多久,怜月公子的表演便开始了。绝妙的琴音,吸引住宁俊正四处找人的目光,而他往怜月公子表演的台上看去,风目瞬间瞪大,嘴唇久久的没有合上。

    台上正弹琴的男子,眉目与宁俊一直要找的人极其相像。宁俊翻出画卷仔细对比一番,确实极像,画像上女子艳丽的眉目和台上那男子的眉目如出一辙。如果两人不是双胞胎,那便一定有关系。

    虽然怜月公子的扮相十分像男子,但是细看还是可以发现他举止带有几分女子的娇羞之意。演奏完一曲后,怜月公子朝大家鞠躬表示谢意后,便隐入黑影中。

    宁俊屏气凝息悄悄地随在怜月公子的背后,一路随着他来到秀音坊后院的一间阁楼中。这里和前面的喧闹形成强烈的对比,甚至连人的呼吸声都听着一清二楚。

    怜月公子忽然停下来,朝后面望了一眼,吓得宁俊立刻躲起来。然后重新听到脚步声后,宁俊才悄悄趴着柱子望看一眼,确定安全后,小心翼翼的继续尾随着。

    由于宁俊太过于小心,他根本没注意到风月公子在朝后望的时候,嘴角的那一抹诡异的微笑。到了阁楼,怜月公子拆了发箍,如瀑般的黑发顺着肩膀滑到腰处,摇曳的烛火映出一个女子的身形。

    至此,宁俊基本认定这怜月公子就是他要找的人。他正准备悄悄离开时,迎面刺来一道气流,逼的宁俊侧身跳到楼道上。一红袍眉眼异常清澈的男子正站在不远处看着他,神色不惊不喜。

    尽管光线黯淡,宁俊还是察觉到那男子身上不善的气息。他扶着栏杆翻身从楼上跳下,然后运气全身内力朝着秀音坊外跑去,他知道自己现在必须赶快离开这里。

    “他跑了。”

    此时怜月公子已经换上一身女装从房间里出来,望向男子的眼神带了一丝谑意,“用不用我帮你抓住他”

    “不用,他跑不掉的,外面还有人等着他。”红袍男子转身,避开女子的视线,“圣女,多谢你肯帮忙。”

    “你说这些话真客气。”辛怜月跑到红袍男子的对面,直勾勾地望着他,“我这次出来很大一部分原因可是因为你帮我,我这次又帮了你,你可不能把我的行踪露给任何人。还有不许喊我圣女,喊我怜月就行。怜月,怜月,这样多亲切。”

    看到红袍男子对自己神色十分冷淡,辛怜月一点也不在意,拉住他躲在肥大衣袖下的胳膊,眼眸弯成弯月,微笑道“算起来,我也帮了你许多忙。圣使,你能不能把你真正的名字告诉我,人家非常想知道呢”

    红袍男子其实也就是昔成炔披上后的另一个身份,他对于这个自从他当上圣使后就一直缠着自己的圣女,十分的无奈。她在教中的地位比他高,况且和教主关系亲密,他区区一圣使,稍有不慎可能就会被换掉。所以对她,打不得骂不得,更动不得。

    “昔钰,往昔金玉。”

    昔成炔肯定不能将真正的名字告诉她,这个名字虽然是假名,却也是代表他的一片心意。昔钰,昔昔都成钰。

    得到昔成炔的名字后,辛怜月就松开了他的衣袖,漂亮的嘴角扬起一丝明媚的笑容,“真是人如其名。昔钰,昔钰,我喜欢。”

    昔成炔神色有点发愣,这次辛怜月就这样简单的放过他。以往在教中时,辛怜月每次都缠着他,让他帮忙带外面各种稀奇的玩意,并且拉着他一起玩。这样也好,昔成炔原本还担心辛怜月偷跑出来后,和他见面会引起小钰的猜忌。只是还没等他松口气,辛怜月就开始不停地喊着他的名字,在他耳边吵闹个不停。这一局面直到宁俊被抓的消息传来后,昔成炔才被允许离开这里。

    辛怜月看着昔成炔匆匆离开的背影,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她摇晃着手指,嫣红的嘴唇勾起一丝扭曲的弧度,嗜血的气息隔着黑暗的夜色铺面而来,“不知道昔钰,到底有什么事瞒着我呢好神秘,好想知道啊。”

    昔成炔安排的人已经将宁俊迷晕,带到指定的房间,剩下就是让宁俊背上杀人的罪名。这样不用他们动手,宁俊难逃一死。况且这两日,他听说万俟斐病的半死不活,看到时有谁会救宁俊。宁俊死的越痛苦,小钰会越开心,他也开心。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淡淡的清香,竹青色的屏风后一团蠕动的东西不断的在挣扎,发出呜呜的喊声。一道朦胧的光线顺着门缝泄露进来,黑色的长靴,紧接着是红色的衣摆,随后门被轻声阖上,最后的一丝光线被挡在门外。

    肥胖的圆脸上布满汗水,细缝般的小眼,在看到来人时,透出一丝希望。他使劲地朝着昔成炔眨眼求救,被绳子捆成一团的身体拼命的向前蠕动着。他不知道怎么会睡一觉就出现在这里,刚刚他明明还在和外面享受着美人的伺候,怎么下一刻出现这里。

    昔成炔缓缓从刀鞘中拔出一柄锋利的长剑,在昏暗的房间里划出一道白色的弧度。趴在地上不断挣扎的富商,看到头顶上锋利的剑尖,脸色瞬间褪去血色,呆住片刻后,就开始疯狂的挣扎,嘴里发出呜呜的哭喊声。

    看到富商恐惧万分的样子,昔成炔微皱眉尖,这次要不是辛怜月拖着他,也不用被这富商呜呜的哭声污染耳朵。手起剑落,富商的脚被整齐的割下,黑暗中涌涌的血液沿着富商的开始蔓延,并且随着他痛苦的挣扎,开始朝着四处散去。浓郁中却夹杂的一丝甘甜的血腥味,这是昔成炔最熟悉的味道。

    “谁”昔成炔瞬间消失在原地,房门大开,剑尖指在一个人的脖颈处。

    此刻已经深夜,大红的灯笼里蜡烛几乎烧掉一半。黯淡的光芒下,清秀的少年脸色惨青,胸脯处平平的没有一丝浮动,已经失去色彩的眼眸惊恐的放大,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已经死去的事实。

    看到这人死去多时,昔成炔已经知道来人是谁,但是他明明吩咐将她引到别处,真是一群不中用的属下。

    辛怜月从少年的背后迈着小碎步欢乐的出现在昔成炔面前,嘴角带着甜美的笑容,小巧的鼻翼阖动两下,“好大的血腥味啊你刚才是杀人了吗”

    昔成炔按捺住袖口下的双手,缓缓唤了一口气,留着她还有用。即使被辛怜月发现这件事,也没什么大事。

    “咦,看你的表情似乎很不好。人是不是没杀完要不让我帮你吧”

    辛怜月朝着昔成炔眨了眨眼,随后就越过昔成炔朝房间里走去。可是被昔成炔拦在门前,看到他望向自己清澈的眼眸,辛怜月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我知道了,你里面是不是窝藏了小情人”

    “别乱讲。”昔成炔真是有些头疼,辛怜月说话太毫无顾忌,他真是摸不透她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回到屋内,昔成炔看着门外站着始终面带微笑的辛怜月,伸手准备将门合上。

    “唉,慢着,你别生气啊”辛怜月出手挡住房门,朝着昔成炔不断的眨眼,“我真的可以帮你忙的。”

    昔成炔用来当目击证人的少年被辛怜月杀掉,如今为求方便也只能让她帮忙。将原本的计划告诉辛怜月后,他原本担心辛怜月问东问西的。可是事实证明他错了,辛怜月除了多玩弄一会儿尸体,连一句多余的话都没问过他。

    当然最后,辛怜月问了他一句,万俟斐真的会来这里吗尽管她脸上依旧是带着甜甜的笑容,可是昔成炔看出她眼眸深处的恨意,他不管辛怜月为何恨万俟斐,只要能让小钰开心的他都乐意帮忙。辛怜月只要在江城呆着,宁俊入狱,万俟斐一定会很快出现在江城。到时不用昔成炔出手,这里就是他的墓地。

    昔成炔已经将一切后序都准备好,就等引诱龙门卫的人到这,发现这一切。回到鬼煞门的联络处时,天色已经有些泛白,昔成炔刚到门口,就有下属带给他一个好消息,宁钰正在里面等他。

    昔成炔扯下脸上的面具,连衣服也顾不上换,朝着里面走去。推开房门,看到他日思夜想的小钰,昔成炔忍不住上面抱住宁钰。这两日来,宁钰想要的东西都顺心如意的拿到,他也就没有推开昔成炔。几天没见,是该好好温存一番,况且宁钰也有些情动,他从来不忍着自己。摸着昔成炔背后光滑的墨发,心里有一丝丝可惜,宁钰挺喜欢那一头如雪的白发。可惜为了维持在黑莲教中的地位,昔成炔不得不暂时将头发染成黑色。

    、第三十章

    离江城十几里开外的小村镇的一间客栈,万俟斐和清风目前就住在此处。前几日他们刚经历一场暴风雪,万俟斐乘坐的马车在这场风雪中发生了意外,车轮脱离车身。甚而且万俟斐旧病复发,不得不连续几日停留在这养病。

    咯吱一声,陈旧的木窗被开出一条缝,清风透了透屋里浓重的药味。尽管关的及时,可还是不少雪花顺着缝隙飘了进来。拍了拍落在头发上的雪花,清风朝里面看到公子依旧不知道在写什么东西,他忍不住的有些担心。

    这两天,公子经常昏迷,而有时又是痛的满头大汗,连主母的药都不管用,他真是想让公子立刻回去修养。偶尔清醒,公子也是不知道在写些什么,清风正是不懂,公子每天都在想些什么,事情再重要也比不上自己的身体。

    端上新煎好的一碗药,清风绕过屏风来到公子的面前,低声道“公子,药好了。”

    万俟斐手一顿,干净的白纸上出现一团墨迹,他缓缓放下毛笔,抬起眼帘,清冷的眼眸望着清风,“上次,母亲有没有惩罚你”

    清风神色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公子会突然问起这个问题,“没什么大事,就是被关在牢里两天。”遗失公子这样大的罪责当然要受惩罚,关在水牢里两天,已经算是极轻的。

    “这本来是我的过错,连累你了。”

    听到公子说这句话,清风立刻瞪大眼眸,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公子,这说的什么话,真是折煞清风了。”从他第一次遇到公子,他从来没听到过公子说过这样客气的话。

    万俟斐站起身,双手叠到一起,低垂的睫毛遮住眼眸深处的丝丝冷意。母亲的药现在也维持不了多久,他必须抓紧时间,赶快得到玉川穹。更何况,继续服用母亲的药,最后也只是死路。这两年家里的长辈们死的死,病的病,剩下的也都是说不上话的。万俟家几乎完全被他母亲掌握在手里,他现在还不能死。

    “公子,你是不是嫌我没用,想赶我走”

    清风带着哭意的嗓音唤回万俟斐的意识,他抬眸看到清风正跪在他旁边,双目含泪,一副受了极大委屈的模样,朝着他喊道“公子,你留下我吧”

    万俟斐轻蹙眉尖,“我没说,要赶你走,快点起来,否则现在你立刻回去。”

    “,公子,你难道不是要赶我走吗”清风抽了抽鼻子,乖乖地从地上站起来,

    “有件事,需要你替我办,而且不能让母亲知道。”

    清风本来悲喜不定的神色,立刻转为惊喜,他真的误会公子的意思了。原来公子是担心他有伤在身,没办法替他办事,“公子,放心,我身上的伤一点都没事,而且我绝对会保密的。”

    万俟斐需要人帮他送一封信,而且不能被他母亲发现。古行之,已经欠他太多,这种情况下清风是最好的选择。万俟斐已经安排人在村镇口等着,清风只需要将信送到村镇口即可。行程已经被耽搁了几日,他本来应该紧随在宁俊的背后,不该在这里呆怎么久的。而且马上就到年关,宁俊是时候回家和家人团聚。

    三更天本是夜色极黑之时,但江城由于临近年关,琳琅满目的红灯笼满街都是,冲淡夜里的黑意。而一些通宵娱乐的场所,更是灯火通明。

    忽然一声刺耳的尖叫在秀音坊寂静的后院响起,一个女子颤巍巍的指着屋里持剑的男子,喊道“杀人有人杀人了”

    被尖叫声惊醒的宁俊,看到眼前的场景,更是惊呆了。慌张的松开手中的剑,宁俊想离开这里,可是他每走一步,走像是踩在浮云上,落不到地。

    转眼间,换了一副神情的辛怜月,悠闲的朝着屋内走去。看着宁俊摇晃的身躯,嘴角微微翘起,她捡起地上的剑,重新塞到宁俊的手里。听到外面传来脚步声,辛怜月捏着宁俊的脸蛋,喂了他解药。

    宁俊明明感受到这一切,可他的身体根本没法行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发生。

    随后辛怜月拿他的手中的剑指着自己,装出一副被胁迫的样子。为了逼真,辛怜月忍痛将自己的手臂割除一道血痕,装出一副被吓呆的样子。

    当看到外面的人一进来,她立刻大喊道“救命,救命”

    一道气流打掉了宁俊手中的剑,辛怜月借着这个空隙转身跑到来人面前,装出一副小鸟依人的样子,哭泣道“大人,那人要杀我,杀我。”这哭声听着辛怜月自己都浑身发麻,她不相信眼前这个侍卫没反应。感受到轻抚着她后背的手,辛怜月心里暗自笑了笑,她这一辈子什么都不行,可糊弄个小侍卫还是可以的。

    “姑娘,不用担心,你先离开这里,凶手留给我。”沐枫推开怀中的女子,拨出腰间的长刀,指着眼前一脸震惊的宁俊,冷笑道“真是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真是你。”今夜本来不是沐枫值班,可是他忧心这件案子,便主动值班,真是没想到会在这里有怎么大的收获。

    辛怜月离开宁俊后,他便神奇般的恢复了体力,宁俊立刻丢掉手中的剑,伸手挡住身前,着急道“慢着,我是”

    一道刀光砍断宁俊的话声,沐远冷声道“少说废话,如果你放弃反抗,到可以让你牢里少受点苦。”

    宁俊干脆放弃抵抗,任由沐远将刀放在他的脖子上,焦急道“我真是无辜的,我根本什么都不知道,是那女子乱编的。”宁俊看向门口,辛怜月已经没了踪影,他想出去找那女子,可是沐枫的刀离他脖子的距离变得更近。

    “你想去杀人灭口吗”沐远眼眸看着一边被碎成尸块,内脏流了一地的尸体,厌恶道“真是没想到,宁府宁大公子,有如此癖好。”

    宁俊没空去理会沐枫的话,他知道自己一定不能放那女子走。而眼下沐远明显一副不信他的样子,宁俊不得已只得出手。两人在屋里过招,而辛怜月则在房外逮到一只快被吓的半死的小老鼠。

    她望着跪在地上正苦苦磕头求她绕过的男子,心里升起那种及其美妙的愉悦感,让辛怜月手忍不住发痒。她喜欢折磨人,感受那种湿热的血液流淌过皮肤时炙热的感觉,真是想想都让她愉悦不已。但是现在并不是时机,这个男子完全可以用来让宁俊的罪更加洗不清。她虽然好玩,但也不是不注重时机。平日里,她在教中无事时,将历代的毒经都翻过一遍,研制过各种稀奇古怪的毒。看他好像是个护院,估计是辛怜月的第一声喊声引来了他,也算他倒霉。辛怜月勾起嘴角,哼着刚学的曲调,给这个男子吓了会让人变疯的毒。

    屋内,宁俊被沐远逼的根本没办法离开房间半步,想到那女子肯定已经离开了。他便再次放弃抵抗,被沐远压到牢里。一路上,宁俊也没有在辩解自己是无辜的,反倒低垂着头一声不吭。这一幕映入沐远的眼中,反倒让他有几分舒意,这人到也识好歹。不像有些富家子弟遇到这些事,只会喊着自己老爹是谁,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谁家的儿子。

    由于还没有备案,案卷的最终审查结果没出来前,宁俊暂时被关押在普通的牢房里。沐远知道宁俊的父亲正在城主府里做客,就做主先把这个消息压下去。暗地里吩咐几个侍卫去查明死去富商和宁府之间的关系,并且保护好证人。至于他,则独自前去向城主汇报这件事。

    在议事处等了没多久,沐远就迎来了城主。向城主禀明这件事后,城主果然夸赞沐枫做事谨慎,并且让他继续将这件事瞒下去,暗地里处理。毕竟当着宁老爷的面,处置他儿子总是不太顾情面。如果沐枫处理的好,年后这正领队的位置就是他的。

    其实,沐远并不是为了升职,他只希望能够见到古医师一面。他的妹妹不久前从马上跌下摔断了腿,遍访城内的大夫,都保不住他妹妹的腿。如今,也只能靠邀功,向城主提出这个要求。毕竟,古医师一直是城主的私人大夫,从不替旁人看病。沐远提出这个要求后,忐忑不安的内心,在听到城主肯定的答复后,终于恢复了平稳。他妹妹还那么年轻,下半辈子不能就这样被残疾给祸害了。更何况,当时要不是他带妹妹出去玩,也不会发生这样的事。

    离开城主府后,沐远没有一丝停歇,继续收集宁俊杀人的证据。

    而此刻城主府的另外一间别院里,玉子扬正悠闲的享受着美人捶肩,手里拿着一个价值连城的琉璃把玩。好不容易摆脱那疯女子的纠缠,玉子扬可是要好好的款待一下自己。慢慢的,不知何时,琉璃被扔到一边,玉子扬身下那张软榻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捶肩的美人被玉子扬压在身下,酥胸半露,面带娇红,发出轻声的喘息。

    “不好啦少阁主。”惠青匆匆的从门外跑进来,看到眼前的这一幕,焦急道“公子,你怎么还有心情干这种事”

    玉子扬将落在胸前的黑发撩到背后,侧身躺在美人的身边,抚着美人的脸蛋,微笑道“怎么了,这可是人世间最愉悦的事。”忽然,像是想起什么,俊美的脸立刻变得有些阴沉,“是不是那疯”

    “唉,公子不是,是宁公子出事了。”

    “阿俊”玉子扬调笑的神色变得有些凝重,披上外衫,挥退身边的美人,“阿俊能出什么事”

    “刚才有人来报宁公子被抓到牢里了。”

    作者有话要说  青泽,谢谢你给我的支持。

    、第三十一章

    纷纷扬扬的雪花洒落在江城的上空,为这座被大红点缀的城镇带来了一丝朴素。

    不出一天的时间,沐远已经收集好一切的证据。死的富商都是曾经和宁府有过合作关系的合作者,不仅共同为王上办事,还是天下第一商有力的竞争者。宁俊为了争夺天下第一商的名声而杀人。而且有人更是亲眼目睹宁俊杀人,验尸官给出的尸检结果也证明是宁俊手上的剑杀人。这些证据足以定宁俊死罪。封存好案卷后,沐远就递到上面审查,等待执刑日期下达。到那时,一切尘埃落定,宁俊家里在有钱有势,也别想救他出来。将此事完成后,城主如约,安排沐远和古医师见面。

    今天就是赴约的日子,为此他专门换上了便服,可这便服还真是不如侍卫服穿的舒服。

    约定的地方是城东不远处的一处凉亭,沐远到那后,身上已经落了一层薄雪,抖了抖宽厚的袖襟。看到凉亭里空无一人,虽然早就料到,可沐远的脸上还是流露出失落的神色。城主只是让他在这等,至于古医师会不会来,还是要看沐枫的运气。沐远已经决定等不到古医师,他绝不回去。

    等了大概有半个时辰,林间小道忽然传来滚滚的车轮声,沐远高兴的站起来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的却是马车毫不回头的朝着江城的方向驶去。刚提起的心情瞬间落在地上,沐远重新坐下,开始自己漫长无聊的等待过程。

    这辆灰色不起眼的马车,正是经过这两天不断赶路的万俟斐和清风。到了江城后,万俟斐和清风直接来到龙泉酒馆,和宁俊相约的地方。

    这个地方虽说是一个酒馆,却也是古行之手下的产业。万俟斐让宁俊在这等他,也是为了让古行之能够照拂一下他。当听到宁俊两天没回酒馆,不知行踪的时候,万俟斐掀开斗篷帽,雾气的眼眸望着眼前的中年男子,“你确定不知道”

    “真的。”

    直到眼前这位清冷至极的男子移开目光,掌事才缓缓松了一口气。刚才真是不知道怎么回事,对上这男子的视线时,他脑袋里一片空白,那种恐怖感真是让人后怕,掌事打了个寒颤,转身朝后厨走去。

    “清风”

    “公子,我知道,是不是要找宁公子可是,公子一个人呆着没事吗”自从经历过上次的事,清风真的不敢再私自离开公子的身边。

    “我在这里等你。”

    听到公子如此回答,清风心里真是即气愤又无可奈何,真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也不知道那宁俊有什么好的,公子这明显是把他挂在心上了。转身,从这龙泉酒馆离去。

    在清风离去没多久,就有人邀请万俟斐到楼上的豪间一聚。在这个时候能够邀请他的人,万俟斐知道只有古行之。楼上豪间,万俟斐被人带进去后,门就从后面关上了。

    隔着几层白色的垂纱,古行之那头如同金子般的长发还是如此扎眼,上半张脸则被掩在金色面具之下,他这样也真是不担心别人识破身份。万俟斐来到古行之的面前,坐在他对面,轻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让宁俊安全的来到江城,但这两日,十重楼却受到鬼煞门的围攻,损失惨烈,可都是你的缘故。”古行之宝蓝色的眼眸注视着眼前的万俟斐,语气平淡的如同聊家常一般,“你知道的,就算是朋友的儿子,我也从来不做赔本的买卖。”说着不知道从哪拿出一个金算盘,细长的手指扒拉着算盘。很快,他便将算盘推到万俟斐面前,“损失桌椅、珍宝古玩、人员,总共一百万两黄金。”

    “万俟家的万贯家财都是你的,除此之外”万俟斐也从来没想到古行之会免费帮他忙,而这万俟家只是小小的馈赠。

    “我不缺钱。”古行之出言打断了万俟斐的话,“而是要求你答应我一个要求,如果你办的到,这一切都可一笔勾销。”

    万俟斐放下茶杯,掀起眼帘望着眼前的古行之道 “讲。”

    古行之抚了抚面具,削薄的红唇略微上扬,“其实这个要求很简单,你只要不再管宁俊的事,我们之间的债一笔勾销。”

    话音落后,房间瞬间陷入一片寂静,许久,万俟斐才出声道“换一个。”他利用宁俊为他办事,不可能半路上弃他不顾。

    “我不会换条件的。”古行之宝蓝色的眼眸清晰的倒映出万俟斐泛着病态苍白的俊容,甚至连他周围瞬间变得紊乱的气息都清晰的被古行之察觉到,真是没想到万俟斐也有这样一天。“答案不急于一时,好好考虑清楚。这瓶放在桌上的药,对你的身体有好处,记得服用。此外让你杀得那名女子,你要尽快将她除去。”

    “你要离开。”万俟斐轻轻抚了抚腰间挂着的炎火玉,迟疑一下,终究还是问道“你为什么要如此帮我”他予古行之的仅仅是小恩小惠,古行之没必要如此帮他的。

    “世间不是任何事都需要理由的,况且,原因我早就告诉过你了。”古行之走到万俟斐面前,待看到万俟斐隐藏在墨发下的花纹越发的完整精致后,瞳孔微微有些放大,雪白细长的手在离万俟斐的肩膀半寸长的地方停住,缓缓收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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