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漫画 首页 都市言情 玄幻仙侠 曲中求,GL百合 GL百合 BL同人 网游竞技 排行 免费
搜索
今日热搜
消息
历史

你暂时还没有看过的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历史
收藏

同步收藏的小说,实时追更

你暂时还没有收藏过小说

「 去追一部小说 」
查看全部收藏

金币

0

月票

0

躺枪炮灰演绎录 第9节

作者:杏蒲 字数:32364 更新:2021-12-30 14:04:55

    徐添风回过神,不欲顾生槿看出自己所思所想,正色问“沈师兄之事,小师叔准备如何处置”

    “还能怎么处置”顾生槿拿火钳拨了拨炉子里的碳,让它滋滋地烧得更旺一些,“做出这种事,还陷害我替他背锅,估计师兄是要将他逐出师门了。”顾生槿说完就有些恍惚,说起来,按照正常的剧情线走,沈愉从来没被逐出师门过,只有自己出了师门不过系统没提示世界要崩塌,他就当这个变动也在剧情允许范围内吧。

    “他和小师叔有仇”这是徐添风百思不得其解的地方,一个人做一件事,总要有理由,但在徐添风看来,沈愉近来做的这些事,似乎也太恨顾生槿了些。但他们有仇吗大家都是一起在武当山长大的,顾生槿从前别说和沈愉有仇,连交集也少,这几年交好了,也是沈愉自己凑上来的,他要是不喜欢小师叔,何必这么做,还像以前一样独来独往不就好了徐添风实在有些想不通。

    “这你问我也是白问。”顾生槿无奈摊手,“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想置我于死地。反正他也失败了,不谈这个了,该知道原因的时候总会知道的。”

    徐添风本也是为掩盖自己的失落随口一问,见顾生槿不愿多谈,也就按下不提,转而同他聊起别的,同以前一般,不是这里的江湖笑传,就是那里的新鲜怪谈,倒也使时间过得飞快。他陪顾生槿守着那个弥弥散发着苦味的药炉子,一直等到顾生槿把半药罐的水煎成了浓稠的四分之一水量,倒进碗里,才站了起来。

    顾生槿对赵抟之是很上心的,不但亲自给他看药,还让小二准备了漱口的清水,准备了一些果干零食,反正徐添风跟他一起长大,交情至深,也没见他对自己和梁深齐这么上心过。

    果然姑娘就是不一样。徐添风伤心地想。

    顾生槿提着食盒出了后院,绕到客栈前厅来,正遇上一个中年美妇人对小二说“我来找霁月山庄大庄主赵抟之,我是他母亲。”

    顾生槿一愣,停下了脚步,今早赵抟之才说过爹妈都死了,茶还没凉妈就来了,这可真是

    那名美妇人听到动静回过头来,看到顾生槿先是不在意,继而忽然面色一变,直直地盯着顾生槿看呆了。

    顾生槿有些不自在,他直觉上这妇人来得不简单,赵抟之未必欢迎,怕是不能上去见晚辈礼,但若就这样当什么也没听到,转身走人,也未免太不礼貌。

    他这一迟滞的功夫,那妇人已经反应过来,缓缓行到顾生槿面前,微微一笑“这位就是我儿的那位武当朋友顾生槿顾少侠吧”她似笑得有四分离愁,三分苦绪,剩下三分,才是见到儿子朋友的喜悦。让人看了不禁觉得这名女子好似有许多苦衷,好似有无尽的话语藏在心中没有诉说出来。

    顾生槿挠了挠头,想到之前自己对于赵抟之过往的猜测和他今早的态度,这女子的出现就浑身都透着蹊跷了。哪怕这个真是赵抟之亲娘,他都不能随便帮赵抟之认下来。顾生槿为难地对面前的女子笑了笑“我是顾生槿没错,不过伯母您是不是认错女儿了,据我所知,抟之的父母已经去世了。这样好了,我先上去问问,看他认不认识您,可以吧”

    祁心蓝闻言,微微一晃,好似深受打击一样撑住了桌角,她脸色微白,却对顾生槿说“那是因为我们之间有误会,让我去见见他,你们就知道我是不是他娘了。”她说着,就要往楼上走,顾生槿展臂一挡,拦住了祁心蓝的去路,对她和煦地笑了笑“伯母,他现在受了伤,不方便随便见外人的。您让我先上去问一问吧。”

    顾生槿都把话说到这份上了,祁心蓝自然不好硬闯,不然她有理也变没理了。她只好十分伤心地点了点头。

    顾生槿扫了一眼四周看热闹的人,其中不乏江湖人士,心里越发觉得这事蹊跷。就算真是来看儿子的,也没必要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嚷嚷出来啊。他提着食盒上了楼,回了赵抟之的房间。他已经又靠回床上了,大抵是身体虚软坐不住椅子。

    顾生槿端了药过去,坐到赵抟之身旁,舀一调羹,帮他吹冷了,才喂给他。一旁的乐天成简直没眼看了,他不禁想,要是顾生槿知道自家庄主是个男的,那还不知道得是个什么光景,估计是一腔情意付流水了吧。哈哈。乐天成展开一小幅折扇,掩住半张脸幸灾乐祸地偷偷乐了起来。

    他在这边乐,赵抟之似乎也心情不错,一点没有接过药碗自己喝的意思,好似真的很虚弱,就靠着枕头让顾生槿一勺一勺地伺候他喝。顾生槿吹凉了第三勺喂给赵抟之,就说起了楼下的事“下面有位夫人自称是你娘,你见不见”

    赵抟之的脸色微微一沉,细微到估计只有近距离的顾生槿能看出来。“不见,她认错人了。”赵抟之说罢,抬手按了按背后垫着的枕头,歪歪地往顾生槿这边挪了小半寸,等着他喂第四勺。

    “我下去看看。”乐天成很自觉地起身,顺带把情绪低落的徐添风也拉出去了。

    、第51章 血脉相连

    出了房门,走出数步,乐天成觑了两眼徐添风,似笑非笑“你不是一直想见你小师叔么怎么见着了,反而这副鬼样子”

    徐添风没有心情和他抬杠,袖口微敛,略一拱手“不劳挂心。”

    乐天成也不在意,呵呵一笑,就摇着扇子下楼去了。祁心蓝和老嬷嬷就坐在大堂里,乐天成遥遥看到她,也不刻意遮掩,朗声笑道“听说我们大庄主突然多了个娘亲出来想必就是这位夫人了。恩,仔细瞧来,夫人果与我们大庄主生得有一点相似。”他翩翩落在祁心蓝面前,端详祁心蓝数息,才将手中的山水折扇一收,随意地拱了拱手,便当是见过礼了。这江湖中原先没几个人认识赵抟之,那是因为他原先从没出现在人前过。但乐天成不一样,霁月山庄一应事务都是他出面的,江湖上认识他的人本就不少,他这么直言不讳,而且态度随意,就值得深思了。

    若这女子当真是霁月山庄大庄主的亲娘,乐天成在她面前怎么也得恭敬以晚辈礼相见,而不是这样的随意敷衍。既然他做出这番姿态来,这妇人空口无凭,恐怕还真不是人家大庄主的亲娘,又有两三个江湖人士联想到先前赵抟之才一掷百万金买了逐星,看着祁心蓝的眼神顿时就意味深长了。这位莫不是瞧着自己和大庄主长得有点像,来碰瓷的吧

    看热闹江湖人士都想得到的事,祁心蓝自然也想得到,她的脸色也是不太好看,但她不好看的主要原因还是想到了乐天成既然有底气这么大张旗鼓地嚷嚷出来,还道出自己和卫琇生得相似这一点,应该是有后招等着她的。

    祁心蓝也不是吃素的,她微一凝眉,笑得有几分无可奈何的苦涩,说出的话却是以进为退,给自己留了全身而退的后路“你这是说的什么话,爹娘总是只有一个,又怎么会多出一个来我只要见一见你们大庄主,见过了,便知道是真是假了。”

    江湖人士一看,恩,这女子的底气也很足啊。当着人二庄主的面毫不气虚不说,还要求见正主当面认亲,说不定还真是亲娘,其中是有什么隐情

    乐天成微微一笑“乐某也是这个意思。我家大庄主的双亲数年前因遇山石垮塌不幸被埋,没有撑过去,是乐某亲眼瞧着下葬的,就葬在我霁月山庄的后山上,如今坟头的草都不知有多高了。乐某委实不知她又哪里突然多了一位娘亲出来。”乐天成做出又仔细端详祁心蓝的模样,长叹一声,“不瞒夫人,我家大庄主和她娘亲生得有成像,比夫人像多了。这一点我霁月山庄上上下下都可以证明。”乐天成心里暗道,还好赵抟之早有准备,原来假扮赵抟之母亲的那女子就是依着赵抟之的模样易容的,自然是要比这亲生的娘还要像了许多。虽然赵抟之平素也基本不在庄内现身,但那两名“双亲”可是实打实在霁月山庄住了一段时间的。

    祁心蓝心里道一声果然,她微微一皱眉,沉下脸来“二庄主这么说,就是绝不肯认我了我要见一见你们大庄主。”

    乐天成含蓄地笑了笑“还请这位夫人不要强人所难,我们大庄主有伤在身,正在养伤。且她也不想见到一个除了和生母长得有几分相似,其余全无相像的陌生人,徒惹伤悲。”

    祁心蓝顿时一口气憋在了心里,乐天成这话是什么意思讽刺她只是长得像,却做不了人亲娘吗

    气归气,话说到这份上,祁心蓝也就清楚卫琇是铁了心不肯再见她一面了。今日这戏做到这里,也差不多了。她已经尽力要见卫琇了,他不肯见她,不肯听她劝她也没办法,卫良树和卫琼都挑不出毛病了。既然卫琇铁了心要和他弟弟作对,就不要怪她心狠釜底抽薪了。祁心蓝淡淡地对乐天成一嗤“我和琇儿是有些误会,但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在这横插一杠,帮我们做决定。”她说完,也不给乐天成彻底反击的机会,甩袖就坐了下来,自端起茶杯慢慢品茗起来,那姿势端正高雅又闲适,跟赵抟之平日喝茶的姿态简直一模一样,就好像是同一套礼仪规范程序里教出来的。这在某种程度上不能不说是一种悲哀,当母子间本应最自然亲密的关系单薄得只能靠这种虚像外应来佐证相似点的时候。

    她这句话的效果,就相当于在平静的湖面扔了块石子进去,并预备着继续往里倒泥沙,搅乱一池清水。

    江湖人士你看我,我看你,大庄主不是叫赵抟之吗,这个什么“琇儿”又是怎么回事看来有戏,而且是很有戏。有几个相熟的江湖人士互相挤眉弄眼的已经暗暗交流了起来。

    乐天成的心一瞬间就沉了下来。如果祁心蓝还诚心想认回儿子,她是打死也不会点出她自己和赵抟之的真实身份,哪怕无法再让赵抟之回五芒教,顺水推舟认下他这个“女儿”,对卫良树一家也是只有利没有弊,乐天成以为祁心蓝至少会多努力个个把年的。他没想到赵抟之的亲娘竟然真是这般果决无情之人。这一句琇儿出来,就是摆明了她要把赵抟之其实是老皇帝的亲信,早年的镇北将军,如今的镇北侯卫良树之子的身份挑明了。这就是既然认不回来,就让你无所作为的决绝做法。

    毕竟赵抟之是在蓄谋反抗老皇帝对整个江湖武林的歼灭大计,这种事比起什么正义良知更多的还是身份决定立场,若给江湖中人知道赵抟之自己就是老皇帝亲信的儿子,以后在这件事上,霁月山庄和赵抟之本人的立场就很尴尬了。一个和皇帝亲信血脉相连,打碎骨头连着筋的人,他的立场真的坚定他的诚意真的可靠他真的不是在使什么卧底苦肉计以后谁会相信赵抟之,谁又敢信他了

    就算不考虑这件事,江湖人士对朝廷的态度普遍也是反感的。赵抟之的真实身份也注定了他很难被绝大多数江湖人士接受。

    这件事要是处理得不好,霁月山庄这些年经营起来的江湖话语权能瞬间被祁心蓝这一句话夺走一半。

    而且祁心蓝都这么说了,乐天成要是再拦着不让她见赵抟之,就成了乐天成和霁月山庄在心虚了。乐天成只好勉强笑了笑“夫人既然这么有自信,我只好请我们大庄主下楼来说话了。”乐天成转头对客栈小二吩咐了一声,那小二就蹬蹬蹬地跑上楼了。乐天成自己则也在祁心蓝旁边的桌子坐下,又邀了徐添风同坐。徐添风再迟钝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更何况他并不迟钝,他也想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是以并不推辞借故离开,直接就坐了下来。有不少铁了心要看完这场热闹的江湖人士也纷纷喊加菜的加菜,加酒的加酒,让小二和掌柜不亦乐乎地忙碌了起来。

    江湖中人脾气个顶个的暴躁,经常一言不合就打得天昏地暗,常常让各种客栈酒楼茶馆的老板小二们头痛不已,但这种认亲的文戏,掌柜和小二们都是极欢迎的。毕竟不用承担损失,又能大赚一笔,还能瞧个八卦热闹,留作以后为生意添色的谈资嘛。

    过了一阵子,赵抟之就和顾生槿一起下楼来了。

    众人瞧去,但见霁月山庄大庄主徐徐而来,好似仙子莅临,分明每一步都走得自然随意,看起来却又每一步都动人心弦。她一身上衣素白胜雪,穿一条碧绿攒花压边绫裙,显得清雅端丽,美无可亵。已经有眼尖的看客在对比之下发现祁心蓝和赵抟之确有几分实打实的相像了,但因先头给他们打过预防针的是乐天成,反而不容易让人生出更偏向她们是母女的想法来。

    看客们看的是热闹,是表象,于赵抟之和祁心蓝而言,就又是别有一番滋味在心头了。

    他们都已彼此十多年不曾相见。

    有时候赵抟之会觉得,他们最好是此生不要再见的好,免得见了,彼此互相失望,谁也不开心。偶尔他又会觉得,若是机会来了,还是要见一见。说不上是什么心理,大抵血脉相连便是如此,就算你对她一次又一次失望,一次又一次感到自己被伤害了,还是会有来自冥冥中的牵绊,让你觉得自己和她,仍旧存在着斩不断,理不清,说不开,道不明的关系。

    而祁心蓝看着赵抟之,也不免有点恍惚。没见到人的时候,和真的见到了人,感觉总是不太一样的。卫琇和她长得确实只有部分相似,鹅蛋脸,淡薄唇,挺鼻梁,眉眼则肖了卫良树,剑眉英挺,眼神幽深。就像是两个人的奇妙融合,卫琇小的时候更像祁心蓝的精致秀雅,长大了只看神态倒像他那个爹更多些。

    所以说血脉是一样极其神妙的东西。她一时觉得卫琇若想否认自己的身份,委实是难如登天,竟有些心软起来。但这心软终究也只是一瞬,想到自己培育了十几年的小儿子卫琼,祁心蓝的心又一寸一寸地硬了,变得神兵难侵。她在小儿子身上倾注了无数心血,而这个十年前就舍掉的儿子,当年他出生的时候祁心蓝尚还保有几分天真少女心,镇日陷在情情爱爱的缥缈深渊里伤春悲秋,以泪洗面,对他并不怎么上心,等她脱离情爱苦海回过神的时候,这个儿子不但已经能把自己料理得很好,还能把她也料理得很好了,仿佛是几乎没花费她什么心思就早慧地长大了。

    而小儿子不同,他生下来的时候祁心蓝已经醒过神,摒弃了卫良树那分成了不知道多少份的爱,又因以后不可能再生,对他倾注了不知多少感情和疼爱,看着他一点一点长大卫琇在她心里,终究是不如这个小儿子重要的。

    、第52章 当面对峙

    终于,赵抟之难得地露出一个浅淡的笑容“夫人说,你是我娘”

    祁心蓝也微微一笑“难道不是”

    赵抟之走到她面前,仔细看了看祁心蓝,祁心蓝一身简素,仿佛是从憔悴乡里捞出来的,若再年轻个几年,便是我见犹怜了。当然如今也不差,还能挣得个让人心生同情。但赵抟之心中难免再一次感到失望,她若是就按照寻常的样子大张旗鼓地找来,赵抟之说不得还要欣赏她一番,如今这样子,不是摆明了要在不明真相的群众面前将自己摆在一个弱势的地位吗。

    十年不见,她想到的就只有在和自己对峙时,占据各种无形上风

    赵抟之嘴角微抿,抿出一个不欲多言,但还不得不搭理祁心蓝的弧度。“我听说夫人要认的孩子叫什么琇儿,可我从小到大,都只叫赵抟之,夫人想必是认错人了。可是你那琇儿与我长得有几分相像”

    “何止相像,根本是一模一样。”祁心蓝说得语调深长,让人忍不住想,她这一模一样只是托词,根本就是说是这个人吧。

    赵抟之面色不变“夫人这样说,倒叫我有些困扰了。不如这样吧,若是夫人愿意告诉我夫人是何方人士,你那琇儿又是什么身份,我倒是可以帮你查一查。”

    祁心蓝心中微微警惕,赵抟之主动提起这一点,也不知他是留有后手,还是虚张声势吓唬自己。不过这件事她迟早也要说,早说晚说并没有区别,退一万步讲,身份可以死咬着不认,性别难道还能狡辩得过去祁心蓝气定神闲道“我儿卫琇乃是镇北侯卫良树嫡子。”

    “等等,”赵抟之抬了一下手,做了个停止的动作,微微一笑,“卫夫人,我没听错吧你要找的是个儿子你总不能因为我用了一个类似男子的名字,就当我也是男的吧。你觉得我看起来像男人”他笑起来,那双凛凛剑眉似乎也变得柔和了些许,清寂的神色也染了零星烟火,成了能让人为之心神一滞的章华女子。

    周围的江湖侠士们纷纷摇头,不像,一点也不像好吗再说哪有哪个男的能这样调侃自己赵大庄主绝对是个货真价实的女人

    大家的注意力纷纷集中到了是男是女这一点上,那个更具影响力的镇北侯三字,竟一时没有人关注了。

    祁心蓝并不掉入他言语的陷阱,只道“你我母子分离多年,我也不知为何你会做了女儿家打扮。你还是同我回家去吧,如此,也不枉我和你爹找你这许多年。”说着,竟是伤心已极,似要落泪了。

    赵抟之已经一点心情也没有了,他想我若是当真随你们回去了,霁月山庄对你们来说用处已经相当于无,索星阁你们不知道,我岂不是又成了可以废物利用的棋子,交还五芒教去

    但面上仍旧微微笑着,像是定格在了那一刻上,他无奈地摇头“夫人既要这么咬死我是你儿子,偏我对你们朝廷上的什么镇北候镇南侯也不清楚是怎么回事,更别说了解他们家孩子的情况了,一时倒不好分辩。不如这样,正好索星阁在城内有分部,不若就请他们一下资料。至于我的资料,我也不介意请索星阁出具一份,用以证明我出身的清白。”

    他这话一出,大家纷纷想我去,不愧是以史无前例的价格拍下逐星的壕就这么一件事,真闹僵了滴血认亲也可以糊弄一下的嘛,竟然要请索星阁两份资料

    但也正因为赵抟之了这个方案,多数脚踩两边纯看热闹的江湖看客们开始偏向了赵抟之了。索星阁可比官府靠谱多了,官府还能贿赂一下做个假档案假户口,但人家索星阁能把你假档案下的真实身份祖宗十八代都挖出来,的资料绝对详实可靠,让人心悦诚服。就是挖人十八代价格太贵,一般人买不起。

    当然如今这事,也犯不上挖那么多代,收费应该是不太贵的。而且有对朝堂熟悉的人也知道镇北侯是朝廷要员,索星阁应该有备案资料,至于赵抟之,她既然是霁月山庄大庄主,旁人以前不知道她叫什么,身份来历,不代表索星阁也不知道啊。

    所以这个方案大家都觉得好,只要看了索星阁的资料,就知道这场认亲是不是乌龙了。

    祁心蓝心里也微微一顿,索星阁她也是知道的,是江湖上一个无孔不入的情报组织,卫良树就曾打过索星阁的主意,想要参一股,但最后损伤有点多,深刻感受了一遍索星阁对朝廷中人的防备和敌意,才只好放弃了这块肥肉。卫琇能主动提出找索星阁查,怕是已经在自己假身份的来历上做好了经得起查的准备。

    但再怎么经得起查,只要别人发现卫琇真是个男的,他那些经得起查的来历也就不攻自破了。

    祁心蓝心里又安定下来,微笑着点了点头“好,那就请索星阁查吧。”她倒要看看,卫琇会给自己安排一个什么样的身份。

    赵抟之面上仍无丝毫笑意,就对乐天成说了几句,然后乐天成招了个一直坐门边那桌的霁月山庄门人,吩咐他去请索星阁做事,见事情办下去了,赵抟之又对祁心蓝说“时候也不早了,卫夫人不若就在这里吃了午饭,好等索星阁的人把资料送过来。既然卫夫人的儿子同我长得有几分相像,而卫夫人又生得有点肖似我生母,便是你我的缘分,这顿饭就由我请吧。不知卫夫人喜欢吃些什么,还是尝尝这江浙的本地菜”

    祁心蓝恰到好处地面露失落之色“随便什么都好。”

    赵抟之嘴角噙笑“那就本地菜吧。虽然卫夫人是久居京城人士,想来各地的菜都吃过,并不稀罕。只不过本地人做本地菜,总是别有风味的。这家的宋嫂鱼羹就做得很好,卫夫人不妨尝一尝。”

    祁心蓝将他这话仔细琢磨了一番,面色微微一变。宋嫂鱼羹这道菜的来历有一个历史典故,便是北宋南宋交替之际,宋嫂这个普通百姓心怀宋朝,就跟随宋高宗南下定居了临安,仍以经营鱼羹店为生,只不过烹制原料变动,从黄河鲤鱼变成了西湖鳜鱼。在座的江湖人士,就算有知道这个典故的,怕是也只会以为赵抟之在暗暗提醒她错把“鳜鱼”当“鲤鱼”,但祁心蓝知道,卫琇其实是在借这道菜反讽她千里迢迢从京城南下,太过“在意挂念”这个儿子,一路追来,竟是要把他的鳜鱼皮掀了,叫人看他里头的鲤鱼芯子。

    大抵也有暗暗提示她自己已经彻底变成本地江湖鳜鱼的意思在。不管到底是有几重意思,宋嫂鱼羹被赵抟之这么一用,祁心蓝以后想到这道菜一定都会心情复杂。

    赵抟之说罢,只看了她一眼,就一提裙摆,在乐天成那桌坐下了,就坐在顾生槿旁边。顾生槿见状,立刻叫了小二来点菜。

    看了这么久,顾生槿再傻也猜到赵抟之必定以前就真的叫卫琇,是当今镇北侯之子了。单看他如今抵死不肯认的架势,想来当年他回到家中后果然是出了什么变故,就像昭渠话本里隐晦暗示的那样,和家人的感情出现了不小的问题。再联想到他在歼灭武林之事上的立场,和他老爹的立场,再看现在她母亲来拖后腿的态度,顾生槿不免有些心疼起赵抟之。虽然他不知道赵抟之的父母当年究竟做了什么,以至于他彻底掉头,站到了江湖武林这一方,想也知道定是非常伤人心的。

    小二递来了菜谱,顾生槿点了一溜红豆南瓜汤、凉拌黑木耳、花生猪蹄冻、黑豆乌鸡汤、猪肝炒菠菜之类有点非主流的菜色,徐添风觉得他今天点的菜有点清奇“小师叔,你什么时候喜欢吃南瓜汤了”顾生槿瞥了他一眼“这是给抟之点的。”

    乐天成在一旁抚着扇柄笑道“你还看不出来,这些菜全部有补血强筋之效。你家小师叔心疼我们大庄主呢。”

    徐添风“”他那双本该到处电人的桃花眼忧郁地垂下了。

    顾生槿清咳一声,坦荡荡地说,“笑什么,抟之这两天失血过多,当然要补一补才能好得快了。”赵抟之瞧了瞧他,眼中微微闪过了一丝温色,但没有说什么。

    等南瓜汤上来了,顾生槿先给赵抟之舀了一小碗,对他说“南瓜里面含有能直接补血的东西,你多吃点。”赵抟之也不推辞,微微一笑,“好。”他拿了调羹先舀了几勺喝了汤,才正式开始吃饭。顾生槿又指着黑木耳说这个补髓精,指着金针菇说那个也补血,一一叫他好好品尝。

    他们这边吃了起来,那边祁心蓝一桌菜也上好了。她还是点了宋嫂鱼羹这道菜。

    赵抟之没有回过头去的意思,他把顾生槿点的菜挨个吃了一遍,果照他说的多喝了一碗红豆南瓜汤。一顿饭吃得甚是融洽,好似根本没有受到祁心蓝这认亲风波的影响。

    乐天成冷眼瞧着,倒是有些明白赵抟之为什么单单对顾生槿那么上心了。其实食补从来都是辅助,你要说吃一顿对症候的菜能补多少血回来那是不可能的,关键还是吃个心意。他摸了摸扇柄,专心吃饭去了。哦,这花生猪蹄冻清凉冻香,入口即化,回味无穷,真是有点好吃。得承认顾生槿点菜的水准还是有的。

    一顿饭吃毕,客栈里的江湖人士比上午还多了,已经把这大堂坐了个满满当当,而且个个都没有起身离开的意思。顾生槿注意到,就连许昭然和李幼喜都过来看热闹了,就坐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众人又靠闲吹海聊等了大约小半个时辰,索星阁的外派人员终于跟着霁月山庄的门人来了。

    和人们对情报人员的大众印象不同,这位索星阁阁员不但不是丢人堆里找不着的大众脸,还生得有点英俊。他一脸笑眯眯地进来,看着就讨喜。这人手里抱着两个木质的长圆筒,走到赵抟之面前,笑道“赵大庄主要的两份资料,我们索星阁正好有备案,就一起带过来了。”

    、第53章 是男是女

    两个圆筒,代表两份资料。筒盖上用火漆封住了,只写上了编码。单从外表看,是无法看出哪个圆筒里装的是什么资料。赵抟之就说“为显公正,麻烦阁下告知这位夫人我的身份来历,卫夫人若想看我的资料,也请便。至于那卫琇的资料,还请给我看看。”

    索星阁的小伙子应了一声,就把下面那个圆筒递给了赵抟之,自己拆了上面那个圆筒。显然他也不是无备而来,来的路上已经跟霁月的人把事情打听清楚了,拿出了里面的资料就开始对祁心蓝说重要部分,他笑道“夫人恐怕真是认错了人,我方资料显示,赵大庄主乃是临城皖乡人士,其父母毕一生未曾涉足江湖,但其祖父母都是五十年前隐匿的江湖人士,至于这二位是谁,因不在服务范围内,请恕我方不能告知。赵大庄主一身武艺都来自其祖父母,以及她建立霁月山庄的初始运作资金也都来自这二位,至于赵大庄主的名字,也有一个传说,传说是因二老年迈,其祖父因盼其能统一继承他夫妻二人各自的武学衣钵,取名抟之,聚而承也,是故赵大庄主和远在京城的镇北侯之子实无关联。”

    祁心蓝已经对这个调查结果有预感,只不言语,等着卫琇反击自己。

    赵抟之已经看起了卫琇的那份资料,其实他们只是证明个身份,需要用到的资料本就不多,所以只有薄薄两张纸,等索星阁外派阁员说完一阵子,他也看完了资料。站起来对祁心蓝微微一笑“原来令公子十一年前就去世了。这资料上显示,令公子因病故去,发丧入葬等程序一应俱全,如今还有坟墓为证。卫夫人既是思子心切,以致神志不清,忘了自己的儿子已经死了,才来纠缠于我,我便不与卫夫人计较了。”

    江湖人士若有所悟,纷纷用同情的目光看向祁心蓝,原来这位是儿子死了脑子不清楚了。就说嘛,一位侯夫人,怎么会无缘无故非要认一个江湖人做孩子,就算真是孩子,那都得捏着鼻子不认好吗,这么反其道而行不就跟知府家眷非要认山寨匪头做亲戚一样嘛这话虽糙了点,理却是很贴切的。

    江湖人士和朝廷中人从来不是一路人。说是完全行背离之道的陌路人才对。

    祁心蓝并未因此有任何色变迟疑,她也站了起来,语气镇定“死亡是可以伪造的,当年是多事之秋,你失踪后我们家才不得不伪造了你的死亡。索星阁难道没有查出当年我儿在下葬后还曾回过家既然此事没有查出来,那么身份伪造也不算难事,就算是索星阁,也有疏漏之处吧。我自己的孩子,难道我还会认错我只要知道,你根本不是姑娘,是一个实打实的男子,我就知道你一定是我那儿子了。”

    原本已经准备离席散场的个别江湖人士那屁股一动,又坐了下来。伪造死亡恩,又有点意思了。堂堂一个侯府做这种事干嘛

    到这份上,赵抟之也不得不说祁心蓝为了让人怀疑自己是男的实在是豁得出去,连当年假死的事都搬出来了,就不怕被耳聪目明的个别武林中人顺藤摸瓜,翻出他镇北侯和五芒教的渊源

    当然,也因为祁心蓝豁得出去,本来对赵抟之大好的局面,如今就陷入了僵局。已经有看热闹的江湖人士开口了不过是验个男女,就给卫夫人验一下,让她死了这条心不是正好

    如果赵抟之真是一个姑娘,这对他来说似乎也不是什么大问题,只要点头,就能省去许多纠缠麻烦。但赵抟之毕竟不是真正的姑娘,胸都是假的,如何能让别人真的验

    他便收起了脸上的微笑,沉下脸“卫夫人是欺我霁月山庄无人么”

    祁心蓝微微一笑“你是不敢吧。”

    顾生槿看不下去了,他也是不明白一个当娘的,为什么要这么拆自己儿子的台,到底是不是亲生的顾生槿站了起来,“卫夫人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一点,你连大家都认可的索星阁出具的资料都不信,张口就说人家有疏漏,这不是摆明了非要把抟之认下来吗我是不是有理由怀疑,你所谓的验证是男是女也有水分,到时候抟之给你一看,你还要闭着眼说她是男的到了那时,只怕抟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难道她一个姑娘家,还能大庭广众之下证明自己是个女的”

    确实是这个理。就算真要验赵抟之是男是女,怎么也得找个不论卫夫人还是围观群众都信服的方式才好。

    顾生槿见大家都被说动了,看了赵抟之一眼,咬了咬牙,就说“也不必找旁人了。我可以证明抟之一定是姑娘,昨日她受伤,条件简陋,我帮她包扎过了。”赵抟之有点意外地看了顾生槿一眼,一瞬间就有点感动。且不提他如今为自己担保担了多大的信誉风险,就这话本身就是不能乱说的,说出来是要负责的。看他上午跳窗跑就知道给一个姑娘包扎给别人知道会造成什么后果了。

    虽然理论上讲,顾生槿和赵抟之交好,出来作证是没什么说服力的,但他俩疑似情侣的身份,在座许多江湖人士都是心知肚明,你说一个男的,他能不清楚和自己互相倾慕的姑娘到底是男是女笑话吧。更何况人还说了,昨晚上还给人包扎过了。

    有些心思猥琐的就要想了,这个包扎是真包扎还是托词另说,但弄清男女那已是板上钉钉的了。如果赵抟之真是个男的,放到别的有龙阳之好的人身上或者还有包庇之嫌,但顾生槿,他可能吗大家都还没有忘记这位江湖笑柄是如何成为江湖笑柄的。所以别人有可能有龙阳之癖,这位应该是只有心理阴影,短时间内是不太可能会成癖的。

    如此,顾生槿这个证作的,反倒十分的令人信服了。

    不过祁心蓝是不会被他这几句话说退的,她铁了心要证明赵抟之是男的,当下便冷笑了起来“顾少侠若要睁眼说瞎话,我是不服的。既然你不信任我,我也完全可以不信任你,不若找个不偏不倚的公正人来,看看他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

    祁心蓝话音刚落,就有一个声音接道“既然你们要找公证人,就让我来担好了,我只要给赵大庄主搭个脉,就知道她是男是女了。”顾生槿听这声音有些熟悉,一眼看过去,就看到了提着药箱走进来的池嘉木。他脸带笑意走进来,走到赵抟之面前,把药箱往桌上一搁,气定神闲地笑道,“卫夫人,我姓池,名嘉木,专为江湖同道治疗内伤外伤和各种五花八门的毒性,为人看诊一次收费极高,等闲人收买不了我,就是赵庄主也不行。我来做这个公证,只要把个脉就行了,既不费时,也谈不上损赵大庄主的清誉和威名,两厢便宜,两位满意否”

    看起来,这确实是非常好的一个提议了。池嘉木这种成名神医,说出来的话是要对得起他这个名号的。而且他看诊的规矩那么古怪,等闲人还真的贿赂不了他。凡江湖中人,都是愿意相信池嘉木的。

    祁心蓝就笑了一下,盈盈一福身“那就有劳池神医了。”她意味深长地看向赵抟之,就看他敢不敢接了。性别这东西,本身只是一层薄薄的窗户纸,若无人去查,若是隐藏得好确有瞒天过海的可能性,但一旦有人去查,任你才智卓绝,身怀三十六计,也不可能真的瞒得下来。所以祁心蓝一直很镇定,赵抟之之前做假身份做得越天衣无缝完美无缺,他的性别一旦定性,那些证据反而会反噬,成为佐证他就是卫琇的最佳证据如果不是身份有问题,何必费那么大心思给自己弄一个性别都错乱的假身份

    赵抟之面色看似平淡,实则顾生槿能看出他紧紧地绷着唇。顾生槿也有点担心,但他又不能去恼池嘉木,人家显然是打着来给赵抟之解围的心思才出面做这个证人的。

    池嘉木已经对赵抟之笑道“请赵大庄主伸出手来,让在下给你搭个脉。赵大庄主”池嘉木等了片刻,见赵抟之没有反应,又喊了一声,眼中也透出了一丝狐疑,但这狐疑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了。

    赵抟之闭了闭眼,知道这道坎必须闭着眼睛过了。他也没想到池嘉木会在这时候跳出来,此前并无准备。但他终究是没有继续拖下去,徒惹江湖人士怀疑,安静地伸出了一只手,定定地瞧着池嘉木。他的目光镇定且平静。

    池嘉木搭上手,一把脉就是把半天。众人都无法从他的表情探知情况,等了一阵子就有些人不耐烦了,嚷嚷起来“池神医,你这脉怎么要把这么久到底是男是女,倒是快说呀,何必故弄玄虚耽误大家伙儿喝酒”

    池嘉木不理他们,他也定定地瞧着赵抟之,良久,才放开了赵抟之的手,对众人笑道“你们这么急做什么,难得有这样一个机会与美人近距离接触,把脉当然要把久点了。我这不是顺便还给赵姑娘看了一下她的伤势如何么”

    、第54章 要陪聊否

    祁心蓝顿时感到眼前一黑,她太轻敌了竟然会觉得一个脾气古怪我行我素的江湖郎中能说实话到了如今这个境地,哪怕她心知肚明赵抟之就是个男的,也不可能去一再质疑江湖中的权威人士,正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她要是再把池嘉木也质疑了,她自己说的话可信度也就变低了。要是一个不慎,说不定还真能让赵抟之找到机会安上一个思子心切精神失常的名头。

    祁心蓝深深吸了一口气,知道今天这事是办不成了,只好暂退一步,面容憔悴地说“池神医的意思是他就是一名女子了”

    池嘉木一拱手“夫人确实是认错人了。”

    祁心蓝在侯府这种女人一大堆,外面还时不时有身份高贵的外室找她挑刺的地方呆久了,早就锻炼出了能屈能伸的本事。因此她审时度势,知道自己今日是讨不着好了,也不再纠缠,只眉絮染愁地对赵抟之说“既然是我认错了人,还请赵姑娘不要往心里去,对不住了。”

    赵抟之冷淡地点了一下头,“卫夫人还是回去多给你儿子烧两柱香吧,若是他知道你竟错把旁人当了他,想来泉下有知,也会伤心的。”

    顾生槿抽了抽嘴角,明明好像是安慰的话,他怎么听起来这么讽刺呢。

    祈心蓝面色登时一时青一时紫,她站起来,转身就要离开,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许昭然,那脚步硬生生一顿,面上有一瞬间显出了惊愕,但她很快意识到对方也在看自己,立刻调整了面部表情,头一低,疾步出了客栈。

    许昭然一直关注着这边,自然没有错过祈心蓝那一瞬的愕然,许昭然还特地往身后看了看,确信卫夫人看的就是自己没错。她心里也有点古怪的莫名其妙。前两世,其实她都没有和这位夫人打过照面,对她是知之甚少的。

    看来要问问昭渠怎么回事了,许昭然皱眉,暗自想到。

    祈心蓝黯然离场,一个有关霁月山庄大庄主身份和性别的八卦热闹就这样落幕了。赵抟之依旧清清白白的,毫无污点,这结果对纯看热闹的围观群众来说未免不够劲爆,不够让人意犹未尽,但对顾生槿这种不纯看热闹的来说,就是捏着的那把汗终于能甩出去了。

    他还真怕这位卫夫人纠缠不休,连池嘉木的人话都一并推翻了。所幸她还是要面子的。

    池嘉木很自然地在顾生槿他们那桌坐下,“赵姑娘,我给你开个方子,保管你过几天就活蹦乱跳了。”

    赵抟之语气诚恳“谢谢你。”

    池嘉木叹息了一声,找小二要了笔墨,鬼画符一样写完后,就把方子递给了顾生槿,他特别认真地端详了顾生槿一番,然后特别真诚地说了一句“祝你们幸福。”就黯然神伤地提着药箱离开了。

    顾生槿“”

    突然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好了。他把方子上的药看了看,和先头自己去药铺让大夫开的不太一样,就对赵抟之说“我去抓药,你回去好好休息”

    赵抟之点了一下头,顾生槿就起身走了,江湖侠士们见不再有热闹可看,也都稀稀拉拉地起身,各找各的消遣去了。待他走远,赵抟之才看向了许昭然。许昭然和他对视一眼,装作啥也没看懂地扭头去和李幼喜说话了。赵抟之也没有任何多余的表示,只低头对乐天成说了一句“我回房了。”乐天成点了一下头,就目送赵抟之上楼。他一步一步走上台阶,每一步都走得不太快,因为伤在肩膀,身体还有点不由自主地微微往前倾。

    乐天成低头敲了一下扇柄,转眼见徐添风莫名其妙一副忧郁样,不禁笑道“今日天气不错,凉爽又晴朗,徐少侠和我一起去游个西湖如何”

    徐添风的目光从客栈大门方向收回,落到了乐天成脸上“去过几次了。没意思。”

    乐天成的笑容,滞住了。

    徐添风将自己的折扇一展,悠悠起身,掸了掸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桃花眼轻轻上挑,斜睨乐天成“我要去酒肆喝酒,乐庄主同往否”

    话说池嘉木忧忧郁郁地离开,一路走过了某座石桥,忽然感觉不太对劲,回头一看,竟然看到桓昊那小子顶着大太阳坐在桥头的石墩子上,两手撑着下巴,也一脸忧郁落寞地看着桥上人来人往。

    这就好似陌路遇故知一样,池嘉木心里某根柔软的弦忽地动了一下,他不假思索地返身回去,在桓昊面前停住“你怎么坐在这里不热”这当然是废话,桓昊一脸热过头的酱绯红,汗珠水线一样往下滚,能不热吗。

    桓昊抬眼一看,见是池嘉木,把脸一皱“热”他看了一眼头顶的太阳,抹了一把额头上的粗汗。

    “热就不要坐这了啊。”池嘉木理所当然地示意他从石墩子上下来。

    “可是我要等阿魉大哥”桓昊的脸仍旧皱着,“说好了今天来接我的,可他一直没来。”

    “阿魉是谁”池嘉木环顾四周,只觉周围往来都是正常人,应该不会有这么奇怪的一个名字。

    “阿魉大哥就是教会我说话的人啊。”桓昊理所当然,池嘉木一听,心里就转过弯来了,笑道,“我说怎么几年不见,你说话也利索了,人也清爽了,感情是过得还不错。你那阿魉大哥姓甚名谁,说出来我说不定能帮你找找。”

    “就叫阿魉。”桓昊眼睛一亮,炯炯有神地看着池嘉木。

    池嘉木心里却在想,这就叫阿魉这名字有点非主流啊,不是外号就是代号,要找怕是不容易。他就问“你们约的什么时辰在这见”

    “卯时。”

    这都快申时了

    池嘉木就看着桓昊问“你不会午饭也没吃吧”

    桓昊无辜地摇了摇头。

    池嘉木一把把他从石墩子上拉下来“先去吃饭万一人来了,你饿晕了,那也太傻不愣登了。你看你等了这么久都没等到,吃完回来等不也一样”桓昊仍往后退了一步,蹦回了石墩子上蹲好,固执地摇头“不行,我要在这等到阿魉大哥为止。”

    “你不是吧”池嘉木吃惊地半身后仰,倒退半步。他见桓昊完全没有改主意的意思,不禁又叹了一口气,怎么他遇到的人一个个都是这么怪想是这么想,看在桓昊曾是自己病人的份上,池嘉木还是多走了两步路,去旁边街上的食肆给他买了点吃的。看着桓昊狼吞虎咽地吃完了,他才问“你那个什么大哥,他是什么人住哪里”

    桓昊愣了半天,才摇了摇头“我不知道。”

    池嘉木震惊了“不知道你还在这里等他啊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在骗你”

    桓昊又是一愣“阿魉大哥不会骗我的。就是他告诉我偷我天机心法的人在赏剑大会上的,他还教我怎么骂小偷哦。”

    池嘉木“”是谁这么雷锋,看这样子明显是做好事不留名的隐侠啊,他又四下里看了看,确实一个可疑目标都没看到,只好遗憾地对桓昊说,“我看你是等不来他了,这种人呢一般喜欢做完好事就挥一挥衣袖走人了,和你约在这里,恐怕也是逗你玩的。”

    桓昊瞪大了双眼,须臾摇头“我不信。”

    “不信你就继续等吧。”池嘉木也懒得劝他,他抬眼看看天色,还是善心大发加了一句,“你现在身负天机心法,白天还好,到了晚上肯定有人偷袭你。我呢在城外有个庄子,你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城墙外就能看到了,天黑了你要是还没等到你那个什么大哥,我就把我庄子借你睡一晚吧。”

    桓昊乐呵呵一笑“谢谢池大哥”

    池嘉木摆了摆手,气定神闲地背着他的药箱走了。

    至晚间时分,顾生槿也抓了药回来,喊了赵抟之一起吃了晚饭,见他神色淡淡,对什么都兴趣缺缺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估计是有难过的。其实这件事只要设身处地一想,都能明白他心里估计是很不好受的。他下午一个人静也静过了,还没缓过来,那就是需要安慰了。等赵抟之喝完了药,顾生槿就坐在他床边问“今天晚上要我陪聊不”

    赵抟之抬起眼来,须臾笑了一下“好。”

    、第55章 酒能醉人

    顾生槿嘿嘿一笑,转身又出去了。过片刻,提了一壶棕陶烧梅枝纹的花雕进来,这壶酒本身容量不大,细口凸身长度小椭圆,正适合一两个人慢慢小酌细细品鉴。赵抟之见状,微微一笑靠回床头的枕头上,说道“我没记错,你还没成年吧。”

    顾生槿立刻笑嘻嘻地摆手说“我保证,我的灵魂已经成年了,你可别跟我师父似的,不许我喝酒啊。”

    “这倒是我孤陋寡闻了。”赵抟之只当他胡诌,轻轻一笑,顾生槿就坐到了赵抟之身旁,一只手倒出偏黄的酒液,泊泊倾进酒杯中,然后一口闷了。末了他还歪了歪头,咂了咂嘴,回味了一下这花雕的口感。好像第一次喝似的。

    赵抟之好整以暇地看着他,语带一丝调侃“不是陪聊,怎么你倒自己喝起酒了。”

    顾生槿抱着酒壶,继续往酒杯里倒了些酒,花雕醇香味厚,他只尝了几口,就觉得果然跟啤酒是完全不同的口感,要再多喝点了。闻言顾生槿倒是一乐,端起那个盛了小半的酒杯在赵抟之面前晃了两晃,老神在在地说“这你就不懂了吧,有些话,要喝了酒才好放开说啊。你不能喝酒,你那份我就帮你一起喝了。等我喝到半醉不醉的时候,你想跟我说什么都可以,等我醒来,我就不记得了。当然了,你要是不介意,我也是很乐意现在就听听你要说什么的。”

    赵抟之微微一笑,拿过酒壶帮顾生槿斟了一杯,边斟边问“你知道琇的意思吗”

    顾生槿端酒杯的那只手一顿,他摇了摇头,不确定地问“优秀的意思”

    赵抟之轻轻一笑“你们武当该加强文化教育了。琇者,次于玉的美石也。天下间形容美玉的字眼那么多,他偏偏挑了个不如玉的石头给我。只从名字看,就可以知道当年我爹对我的出生是没有多少期待的。”相比一个儿子,他爹或许更希望能有一个女儿,好借此了了和五芒教的恩怨,化干戈为玉帛。可他偏偏是个儿子,如何能让他爹心情好起来赵抟之就是在这种不受期待中长大,他对于自己名字里所包含的意思从来是不服气的,所以一向做的都是卫良树最优秀的那个儿子,没有之一。他也一度以为自己是被爹看重在乎的。然而终究证明他在他心里还是那块不那么重要的石头,该抛弃的时候就能毫不犹豫地丢掉。

    大概是时也命也,卫琇的出类拔萃,后来成了卫良树向老皇帝表忠心的筹码之一,成为了将赵抟之推向江湖的另一道催命符。

    顾生槿大概可以从这些只言片语里了解到,赵抟之应该是在一种爹不疼娘不爱的环境里长大的,这又和昭渠话本里所描述的情形完全不同。顾生槿大致上想了想,竟不知道是像自己这样无父无母更好一些,还是赵抟之那样有父有母却不受关爱更好一些了。或许,像自己这样反而更自在一些吧,虽然他是根正苗红的孤儿,听起来好像孤家寡人一个,但他入了武当这个专收孤儿的门,也就相当于入了一个大家庭,在师父和师兄们的关爱下长大,他的成长环境岂不是比赵抟之这个有爹有娘却无人关爱的好了许多

    顾生槿一口闷下酒,眼见着赵抟之眼神清明地看着自己,忽然闪过了一个奇怪的念头。这念头自起了头,就像一头蛮牛一样在顾生槿心里横冲直撞,恨不能立刻以身代之,让顾生槿忍不住觉得似乎这个念头是很不错的。顾生槿抱着酒壶坐到了赵抟之身旁,扭头对他呵呵一笑,安慰他“你爹娘不喜欢你,我喜欢你。”

    赵抟之愣了一愣,继而伸手去拿他手里的酒壶,隐隐含笑“你是不是喝醉了,倒先说起胡话来了。”

    “没有,我认真的。”顾生槿紧紧抓住了那只酒壶不给赵抟之,皱起眉道,“不过你不要误会,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像喜欢我的亲兄弟一样喜欢你,关心你”

    顾生槿一本正经的一句话还没说完,赵抟之就轻笑一声,拿过他手里的酒壶,搁到一旁的矮几上,见顾生槿作势要去端,也伸手拦住了他。顾生槿只好转头去看赵抟之,不知是不是酒水的作用,他的眼明亮得有些异常,闪着星星一样的水润光泽。

    赵抟之伸出没受伤的那只手将顾生槿拉近寸许,近到呼吸似也可闻,他认认真真地把顾生槿看了一遍,才忽然一歪头,贴到顾生槿耳边一字一顿地说“我没有误会,是你想多了。”赵抟之说话的气息扑朔朔扑到顾生槿耳边上,呼得他绵绵痒,顾生槿往一旁避了避,无所谓地笑了“好吧,就当是我想多了。说开了,才没有误会嘛。你说,我们有没有误会”

    顾生槿一把抓住了赵抟之的衣襟。

    “你觉得呢”赵抟之不问反答,嘴角微微有一个好似扬起了的弧度,仔细看去,又是平弧直抿,像是生的一场迷离错觉。他顺着顾生槿抓自己衣襟的手按住了他的手腕,让顾生槿抽不回手去。顾生槿歪着头好像很认真地想了想,才晃悠悠地摇了摇那只自由手的手指,斩钉截铁地说“没有”

    “我也希望没有。”赵抟之轻声低喃一样的声音响起,这声音小得像是只说给他自己听的。顾生槿倾身过来,想要听得更清楚一些,结果就一个平衡没把握好,整个人倒了过来。他们本就已经挨得极近,这一倒,顾生槿的嘴唇就若有若无地擦着赵抟之的脸颊倒到了他怀里。顾生槿还有点懵,愣愣地想着我今天的四肢不协调得有点不可思议这种天马行空的问题,赵抟之已经接住了他,一低头,目光正好和眼睛亮得带星的顾生槿撞上了。

    、第56章 记不记得

    这样近的距离,这样久的凝视,顾生槿几乎要以为赵抟之要亲过来了。他稍微找回了点平衡感,略略正身,转回去看乌发披肩、面色玉白、神情凉淡的赵抟之,忽然笑了一下“其实你长得真的很好看啊。”顾生槿一笑,眉眼也弯了,好像青竹抽节,狭叶叠叠,阳光星斑似地透进来了。他的青色发带在他脑后随着点头的动作一晃一晃,像一个捉迷藏的小孩有一下没一下地,顽皮地出现在赵抟之的视野里。赵抟之不知想到什么,微微扬起嘴角,纤长浓密的翘睫毛轻轻地在顾生槿面前上下扑闪。顾生槿听到赵抟之莫名蛊惑性十足地问自己“既然好看,你要不要亲一口”

    亲、亲一口

    顾生槿有那么一会儿,脑袋懵懵,没能处理出这句话所代表的正确信息,他傻傻地望着近在咫尺的赵抟之,像一个考试作弊被抓现行的学生那样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反应。就像这个学生已经感觉到前方等待自己的是一个深坑了,可是他已经阻止不了事态的发展了。

    顾生槿还没有回复,就看到赵抟之头一偏,主动亲了过来。赵抟之的唇和他的人一样自带温凉,凉凉地沁过来,贴到顾生槿唇上,几乎要一路沁进他心里去。他冰凉的长发垂落下来,拂散在顾生槿的肩膀前襟上,些许滑落到了顾生槿的颈边,擦得他痒得想要躲开。顾生槿下意识往后仰了一下,结果发现自己被摁住了。

    顾生槿就想,是不是自己喝多了,出现了幻觉。难道他看赵抟之的女装看多了,潜意识里对他产生了不该有幻想顾生槿还不能接受事实,下意识总想找点奇奇怪怪的理由摆脱如今的窘境,然而事实向来是残酷的,很快就给了他一锤重击真的是赵抟之在亲他啊啊啊啊

    偏偏赵抟之没有亲了一下就立刻离开了,他还抱着顾生槿又在他唇角上轻轻啃了一口,才放开了顾生槿,离远了些。仍是那副平静冷清的模样,好像刚才做出那种事的只是他的一个分裂人格。顾生槿却还处在极度震惊以至于不能言语不能动作的状态中。

    他浑身僵直,不可置信地瞪着赵抟之,怎么想也想不出他怎么会对自己产生了这种心思,还、还付诸实践了

    赵抟之静静地看着他,似乎在等着顾生槿反应。顾生槿回过神来,看到赵抟之那副样子,一时又想生气又有种生不出来的感觉,他三两下蹬掉自己的靴子,直接上了床,跪坐到赵抟之身旁,一只手搭在了赵抟之肩膀上,语重心长地跟他说“就算你爹娘,还有魔教的人都把你当姑娘看,你也不能自暴自弃把自己当姑娘看啊。”

    赵抟之瞅着他,没说话。

    顾生槿想了想,觉得一定是赵抟之的成长环境对他的世界观人生观造成了认知误差,他才会弄出这件事来。这要是搁在未来,只要十分钟顾生槿就能给赵抟之找一沓天然的、人造的美女给赵抟之洗脑,保管个个女神,风格多样,分分钟能让他觉得比起自己这样的糙汉子,还是妹子养眼。

    顾生槿想到这,心里更加笃定,立刻跟赵抟之说“要不这样吧,你换身男装,我们一起去青楼怎么样杭州的青楼虽然不如扬州有名,但是至少也应该是环肥燕瘦样样齐全吧你要是”

    他没有说完,赵抟之已经笑了一声“你觉得我是这样才亲你”他不等顾生槿反应,一把抓了顾生槿的发带,扣住他的脑袋,直接亲了上去。

    这回和刚才浅浅贴着亲一口是完全不同的。赵抟之温热的舌头很快侵入到了顾生槿因呆愣微张的嘴里,长驱直入,强硬直接。顾生槿的口腔瞬时被异物占据,吃不能吃,咬不能咬,退也退不开,只好拿舌头去顶,不知道是他太笨,还是赵抟之作战经验丰富,顾生槿的舌头很快被赵抟之的舌头缠住,被他带着纠缠不清,摩擦不休,津液增生。

    很难说清这是一种什么感觉。尤其对一个活了二十年也没有谈过恋爱还喝了酒的人来说,懵过之后顾生槿竟然第一反应不是恶心啊,不能接受啊,之类的,反而是觉得我去,好像有点刺激。

    不过他心里到底还留着最后一丝底线,觉得自己和赵抟之不能这样乱来,本能地去推赵抟之,推的时候还记得绕开了他受伤的地方,只推另一边,也觉得自己真是绝了,都到这时候了还记得他受的伤。不过也是因为这样,他反而不占优势,推不动赵抟之。也或者是他的意志本就不那么坚定,推了几下,稍稍直起身离开寸许,又被赵抟之拉回去扣着脑袋继续亲了。

    后来也不知道怎么就亲到床上去了,或者说等顾生槿反应过来意识清晰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已经把赵抟之推到床上去压着亲了半天了自己竟然会做出这种事简直不可想象

    顾生槿一个激灵,突然就清醒了。他混混沌沌地抬起头,有些心虚地对上赵抟之的眼睛。赵抟之的眼角染了点淡淡的绯红色,冷清的眉眼似也氤氲了雾般湿气,甚至连一向淡薄的唇色也磨得水光潋滟起来,红得鲜艳,他唇角微翘,好像在说,要不要再亲一口

    更关键的,赵抟之没有受伤的那只手还不轻不重地攀在顾生槿的肩膀上。叫顾生槿想要起身逃开也不能。

    顾生槿就有点懵逼,谁家喝了酒能发展到跟自己朋友抱到一块亲的,这下简直哭也不是,笑也不是。他尴尬地对赵抟之硬挤出一个笑容,想要解释一下,突然就想起是赵抟之先亲自己的,他心虚个什么劲

    顾生槿正纠结着,就听赵抟之忽然问他“你明天还记得不”

    顾生槿迷糊了一下,反问“为什么这么问”

    赵抟之语气带笑“如果你明天真不记得了,我们就多亲几下,如果还记得,就不亲了。”

    一开始,顾生槿没有听明白他这话的意思,直愣愣盯着赵抟之看了好片刻,才仿佛反应了过来。然后他就发现自己似乎是掉进了某种言语陷阱里,如果他回答记得,明天醒来就不能假装自己醉酒不记得和赵抟之亲过了。如果他回答不记得,那就得冒着还要被赵抟之再亲几口的风险。当然,理论上来讲,这只是一种风险,如果处理得当,比如迅速离开床榻,就不会有这种风险了。

    所以顾生槿再三衡量之后,决定说不记得了。长痛不如短痛,就算不幸和赵抟之又亲了几下,也总比因为和他有了这种超出寻常的举动,明天开始天天看到他尴尬好,是吧

    顾生槿咬了咬牙,就对赵抟之说“我有酒后遗忘症,很可能明早一起来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赵抟之就轻笑了一声,扯着顾生槿的衣襟往下拉了拉,拉得顾生槿整个身体往下挪了有一寸,才声音低哑地问“真的”

    顾生槿勉强夺回半寸的高度,再度咬牙“比真金还真”

    “很好,你不记得了。”赵抟之轻轻一起身,手掌一转,就扣住了顾生槿的脑袋,再度和他唇齿相接。这回与前两回那种突如其来全程懵逼迷糊又是不大一样的,至少顾生槿自我感觉他的醉感已经被吓醒了一大半。偏偏清醒着,某些感觉似乎也被放大了,赵抟之在他舌床上轻轻一舔,他能从喉咙一路酥到脚尖,顾生槿从来没经过这阵仗,脸腾地一下就红了,手忙脚乱想推开赵抟之,赵抟之偏偏不肯放开他,带着他身形一翻转,就把顾生槿压在了床上。

    上下骤然颠倒,顾生槿心里是莫名生了种恐慌感,他想要起身逃跑,却发现本该虚弱得像林妹妹一般,刚才亲着的时候也柔柔软软轻轻松松就被他推倒的赵抟之稳如磐石,一点歪角倾斜也推不动。

    赵抟之好像注意到顾生槿比较顾及他的伤,另一只手去压制顾生槿的肩膀和身体,那只肩膀带伤的手掌已经逡巡到顾生槿衣襟上,食指沿着衣襟开口一路下滑,指腹隔着布料摩过顾生槿的胸膛中线,带来一阵又麻又痒又似乎不能抗拒的奇异感觉。

    顾生槿一面心中警铃大作,大惊失色,一面似乎又无法使出全力推拒这种奇怪的感觉,如果用上内力把赵抟之震开,那不得让他伤上加伤又躺个十天半月顾生槿只犹豫了一下,赵抟之似乎就已经亲够了,转攻他脖子去了,濡湿刺痒的感觉在脖子上炸开,他那只手还探到顾生槿的衣襟里,温热的手感触得顾生槿一个激灵。

    顾生槿也不知道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个样子,他欲哭无泪地按住赵抟之那只还在移动的手,“你到底想干嘛”

    赵抟之抬起头来,面色有几分冷峻,显示他的心情未见得多好“你不是明天就不记得么”

    顾生槿死死地握住赵抟之的手腕“那也不能胡来啊”

    赵抟之盯着他看了片刻“那你还记不记得了,你自己说。”

    顾生槿再不敢睁眼说瞎话,也顾不上以后是不是会很尴尬了,连忙点头“记得,我一定记得。”

    、第57章 强撸半发

    赵抟之似乎是满意了,转了转被顾生槿抓住的那只手,抽离了顾生槿的胸膛。顾生槿刚想暗松一口气,忽然浑身僵硬住了。赵抟之也停下了身体的挪动,低头往顾生槿身下看去。顾生槿的腿间某处已经立了起来,很明显地把衣料顶得凸起了一块,刚才还擦过了赵抟之的胯骨。

    顾生槿顿时老脸一红,亲过就罢了,还起反应了,那不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吗。他硬着头皮撑起半个身子,一面想往外爬一面对赵抟之说“我、我回房去了。唔”

    赵抟之葱白修长的手指覆在顾生槿的那处上,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它就十分直白地膨胀了。顾生槿愤愤地瞪了赵抟之一眼,他的眼睛瞪得溜圆,乌黑黑,明亮亮的,透出几分不可置信和羞愤来,格外地精神,格外地灵动。

    赵抟之那刻意伪装,不太明显的喉结滚动了一下。他拉回下意识想要逃离这一方小天地的顾生槿,拽着他倒回床上,俯身把他压制住,神色清淡地说“我帮你。”

    顾生槿脸更红了,就连耳朵尖都窜成了粉色,话都要说不利索了“这、这不好吧”

    “不好在哪里”赵抟之单挑眉,那只手给顾生槿缓缓地揉搓了几下。顾生槿只能说,别人帮你弄,和自己用五姑娘绝对是两个数据量级的体验差别,更何况顾生槿也不是喜欢看着苍老师自撸的那种,至多就是青春成长期的时候出于好奇和冲动给自己弄过几次了他什么时候受过这等刺激,倒吸一口气,尾音却不由自主地、颤颤地转成了喘息。

    身体不太控制得住,心里却在想,赵抟之竟然能问出不好在哪里这种话帮别人撸怎么看都没有哪里“好”好吧尤其给你撸的时候他还顶着一张冷清淡漠的长发披肩女神脸

    这真不是故意诱人犯罪吗

    顾生槿把散落到脸上的赵抟之的长发发尾拂到一边去,抓住了赵抟之的胳膊,“不行,你快放手嗯”顾生槿咬唇压住了某种不能抗拒的感觉,深吸一口气,狠狠瞪了赵抟之一眼,“你别乱来啊不是说记得了就不亲了吗”

    “我亲你了吗”

    噢你是没亲可你这做得比亲一下还微妙啊再这样下去真的以为你对我有那种想法啊不对根本是真的有吧

    顾生槿很郁闷,就是那种突然觉得事情很脱轨的那种憋闷感,是不是搅基的世界就不能正常交同性朋友了才下山交一个朋友就是这种走向他真的弄不懂啊。

    要不是顾念到赵抟之白天才受到了来自他亲娘的会心一击,身体上的伤也是为了救自己才落下的,顾生槿真的要给他一掌了。他忍了忍,没有对赵抟之动手,只是有些放弃治疗地又倒了回去,把脸偏到了里侧,尽量压抑住了自己的喘息声。

    赵抟之见顾生槿又自己乖乖地躺了回去,还有一瞬的意外,紧接着,他大约就看出了顾生槿神态上的意兴阑珊。其实顾生槿还红着脸,整个神态也是撸到一半的亢奋状态,不仔细看是发现不了他的抗拒心情的。但赵抟之就是看出来了,他的动作一顿。突然意识到自己做的过火了。

    他又想起那天晚上,无论顾生槿以为他是个姑娘的时候,还是发现自己根本不是姑娘的时候,都是一副抗拒又震惊的样子,一开始他也会瞪圆了眼,用那种看天外来物的稀奇眼神看你,后来强行把他上了,他就是一副面色绯红却意兴阑珊生无可恋模样了。那时候赵抟之虽然是吃了x药神志不清,但如果他知道顾生槿就是故友,强行克制自己的话,或许还是克制得了的。然而他到底是不知道顾生槿就是他,当时也觉得睡了一个武当弟子比睡了青楼姑娘能省去更多麻烦,并没有着意克制自己。

    有些事,做过了就是做过了,谈不上是不是特别后悔,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这歪打正着不错。若他和故友只囿于一般的兄弟之情,先不说如今他是武当丹阳真人的关门弟子,已经有一大堆和他有兄弟之情的师兄甚至师侄们,往后他还会娶妻生子,等到那时,自己又特别到哪里去他希望自己在顾生槿心里是特别的,且永远是特别的。就像他在自己心里一直是特别的那样。

    赵抟之至今也不知道顾生槿失忆的原因是什么,见顾生槿这么抗拒,他就收了手,起身端坐回床上,说道“你不愿意,就算了。”

    顾生槿都已经做好了被撸一发的心理准备,闻言意外地侧过头来,见赵抟之清清淡淡地直挺着背,曲着腿坐在自己身旁,眉目间又染出几分疏寥清寂来。有那么一会儿,顾生槿也不知道自己心里究竟是个什么感觉,好像沉甸甸的,压在心上,勉强才能透出一点气来。

    他确信自己对赵抟之肯定是没有那种喜欢的,但要说彻底不管他,好像又有种无法放下的感觉。这段日子下来,他已经有点摸到赵抟之的命门,知道他在乎什么,不在乎什么,缺乏什么,拥有什么,也大致上能猜到他可能想要什么。顾生槿认真地想了想,也许自己先前对他说的那些话,也存在一定诱发因素,赵抟之这种情况应该是有情感上的依赖症,他也不一定是真的对自己有那种喜欢,可能是因为自己跟他说了那些话,他才对自己生了些别样的情绪来。

    这种依赖症,是可以治疗的。如果他慢慢来的话,应该是可以把赵抟之一点一点掰回去。

    顾生槿的老妈,也就是他的养母,是一个心理学教授,这是一位温和洞彻,说话慢声细语,总能让人放松心情,且成功治疗过无数心理疾病患者的可敬女士。她最笃信的治疗信条就是走偏了的心理总有它走偏了的原因,这个时候,只要找到正确的结点,把它扶回正路上,它就自然能走好了。

    虽然顾生槿对心理学涉猎不多,耳濡目染,也总是有些印象。而且他依稀记得,自己小时候可能也存在一点精神上的问题,应该是看了一段时间的心理医生,虽然到底啥毛病他现在不记得了。但看自己现在不也挺好挺正常的嘛,他完全不觉得自己还有什么问题。

    关键还是要看赵抟之能不能遇到一个能容忍他,还对他有耐心的人。

    这关键里最关键的是,赵抟之既然是对自己疑似有情感依赖症,那么他就不能轻易拒绝他的好意。以及适当的反馈是必要的。只有彻底取得他的信任,才能慢慢地引导他去拓展社交圈,把更多值得结交的人放在心上,那样他的依赖症也就不会再是问题了。

    顾生槿坐了起来,衣裳松垮垮地挂在身上,他也不在意,随便拉了两下,就曲腿跪坐到了赵抟之身旁,认认真真地一抹脸,视死如归地说“刚才我说不要你非要强来,结果撸到一半你松手了”

    赵抟之惊讶地看了顾生槿两眼,顾生槿面色绯红,一路红到耳根脖颈,像一块散发诱人光泽的红烧肉。他一咬牙,两排白牙齿就晃到了赵抟之眼里“所以你还要不要继续”

    、第58章 互撸一波

    赵抟之二话不说就也换了跪姿,推着顾生槿靠到了一边的墙上,单腿跪在他两腿之间,然后伸手去解顾生槿的裤腰带。他一直盯着顾生槿的表情,见他没有特别抗拒的样子,只是羞赧,才放心地撩开顾生槿的衣摆探了手进去。和之前隔着布料摩挲的触感完全不同,赵抟之的手指温凉,抓着他的命根时轻时重时缓时急地套弄,肌肤和肌肤的摩挲接触给了顾生槿一种别样的刺激

    除了背后一块雕花木床壁,周围没有其他任何可以给顾生槿抓住依靠的东西,他先是紧紧靠在床壁上试图抵御赵抟之带来的快感,发髻也压得散乱,发丝一团一团地压在床壁上,又一缕一缕纷乱无力地垂落下来,散在肩上。赵抟之见了,伸手帮他把发带解了开。

    顾生槿往前倾了倾,原本是要配合赵抟之解自己的发带,后来不知道怎么,几乎是把持不住地顺势攀住了赵抟之的肩膀,紧紧抓着他的衣裳了。

    赵抟之看着顾生槿靠过来,他的眉眼都染了情欲的色彩,不再是晶亮的,却透出一股别样的惑人神情,嘴微张,露出一点洁白门牙赵抟之勉力克制,才没有偏头去吻他,只由着他情难自已地把脑袋搁在自己的肩窝里乱蹭。

    忽重忽浅的呼吸陆续喷在赵抟之脖子上,压抑的喘息声响在赵抟之耳侧,赵抟之喉结滚动,手底动作也更卖力了。他模拟交合的动作不轻不重地收紧了手掌,顾生槿就忍不住嗯了一声,低哑的声音从他喉咙里溢出来,带着瘙痒的波段抵进赵抟之耳膜里。

    赵抟之抓着发带的手一紧,几乎要把顾生槿心爱的那根柔韧发带扯断了,他拿着发带环过顾生槿的背,把他整个人往身前扣了扣,侧头一口抿住顾生槿垂落的一缕发丝。顾生槿的发丝乌黑柔软又纤细,一点也不像他那个大喇喇的性格。

    顾生槿头皮吃了一下痛,从欲海沉波里短暂地清醒了一下,就意识到赵抟之也起反应了。他的兄弟正死死地顶在顾生槿的腰上。

    这是可以理解的,顾生槿只犹豫了一下,就伸手探了下去,隔着衣料摸到赵抟之的那物上。哪怕是隔着衣料,也已经能感受到它已经烫得不像话,直挺挺地立着,精神抖擞蓄势待发,像是随时能把人捣碎。顾生槿微一缩手,又握了上去。

    顾生槿握上来的一瞬间,赵抟之浑身就是一僵,然后他就更用力地抱紧了顾生槿,手掌不由自主地在他背上上下抚动,如果不是他还尚存一丝理智,知道不能做得太过火,说不定已经把顾生槿推倒在床上了。

    他近乎激动地帮顾生槿飞快地弄了数下,顾生槿就受不住地喘息着泄了身,乳白的檀腥液体喷了赵抟之一手掌,混进鼻腔里,直喇喇地挑动人的神经。赵抟之偏身扯过床头的一条手帕,一点一点地擦掉手上的浊物。

    顾生槿靠着赵抟之的肩膀喘气,大脑一片空白,眼前一阵白茫亮星,连帮赵抟之撸也忘了。等他回过神,就看到赵抟之正在擦手,他玉白的手掌上还残留一些乳白的痕迹,无规律地交错着,另一只手拿着一条素白的手绢,在一点一点地抹去痕迹。他的手指本就修长有力,骨节分明,突然斑驳上一些情欲的痕纹,竟然莫名地让人觉得性感。

    顾生槿呆呆地看了一会儿,赵抟之已经擦干净了手,把手帕往床外一扔,转身就推着顾生槿把他按在了床上,眼神晦暗幽深地看着顾生槿。顾生槿愣了一下,莫名生出一股自己要是不帮忙,下一刻他可能就要自己扑过来的危机感。

    很难看到赵抟之为什么事激动的样子,他一贯是冷淡清风的,顾生槿一想到他还会为这事激动,就油然升起一股他果然还是个凡人的想法来。顾生槿对赵抟之一笑,找到位置又握拢了刚才无意识松开的手掌。

    顾生槿自己就撸得少,手技也谈不上多好,但是也足够让赵抟动情了,他握着赵抟之的兄弟上下搓弄片刻,就感到手里的东西又粗大了一圈。只凭他常年握剑柄的手感,顾生槿就大致对赵抟之的尺寸有了印象,默默地跟应该是正常水平的自己比划了一番,顾生槿就忍不住想了他这么多年在魔教当前呼后拥出入都带一打侍女的圣女,到底是怎么瞒过去的难道是一直憋着没憋出毛病吧

    顾生槿没来得及细想,大腿就被赵抟之的兄弟撞了一下,他回过神,见赵抟之略带不满地看着自己,顿时有点心虚,刚才赵抟之帮他撸的时候至少态度端正认真,没有走过神

    顾生槿这么想着,也沉下心帮赵抟之撸,他隔着布料努力摸了好一会,见赵抟之还是那副不上不下的样子,没有高潮,意识到这样可能不太带感,也侧身伸手帮他解裙子的封腰。弄了半天终于解开了,赵抟之自己就不耐烦地蹬掉了裙子,松了里面的裤腰带,才又俯下身来,也依样画葫芦地靠在了顾生槿肩窝上,呼吸一波一波地喷在顾生槿颈窝,一阵阵地痒。

    这个姿势顾生槿就看不到了,只好顺着他的腰线一路摸下去,半天才摸到昂然挺立的正主。正主已经滚烫,没了布料的遮挡,顾生槿甚至能感觉到上面的经络在自己手心里有力地跳动。想到自己刚才说不定也是这样,顾生槿又是脸一红,觉得更烫手了,几乎握不住。

    他这无阻隔地用手一撸,赵抟之果然比刚才更动情,咬了他的发丝还来咬他的耳垂,顾生槿被整个桎梏在他身下,避无可避,只好加快手速,想快点帮赵抟之弄完,偏偏赵抟之也不知道是不是以前憋习惯了,忍功五星,他在顾生槿手掌里配合地律动了半天,多次撞到顾生槿大腿上,就是不出来。

    时间久得顾生槿都快怀疑自己技术是不是真的太渣了。

    他抬眼看看赵抟之,赵抟之脸颊上染了薄红,微微蹙眉,呼吸较平时略有粗重,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中像盛了盈盈的水,一副情动模样。顾生槿不好意思地避开眼去,不由自主地咽了一口口水。暗想女装真是太害人了以后一定要让赵抟之换身男装给自己看看,下次再遇到这种情况就不会想来想去都是他女装的样子了也不对,这种事哪里还能有下次

    顾生槿努力地快速动了好几下,赵抟之似有所动,偏头去轻噬生槿的耳垂耳背,咬得他一阵酥一阵痒一阵麻,下边竟然又开始颤巍巍地抬头了。

    顾生槿面色绯红,内心崩溃,总不能一直这样互撸下去吧他有些泄气,忍不住问赵抟之“你要怎么才能出来”

    赵抟之其实也憋得很辛苦,顾生槿的手总觉得差点什么。他一低头,看到顾生槿松松垮垮挂在肚脐上的裤子,想了想对顾生槿说“你把手松开,让我再亲一下,或许可以。”

    顾生槿有些犹豫,他心里清楚明白这样很不对劲,但都给赵抟之撸到这份上了,只差临门一脚,他要是一直不出来,自己还拒绝了,那好像也

    顾生槿迟疑地点了一下头,松开了手,赵抟之就微微起身,拉下了顾生槿本就勉强拢在胯上的裤子,露出那两条劲瘦的麦色腿。顾生槿一惊,下意识并拢双腿,问“你干什”赵抟之已经俯身封住了顾生槿未完的话语。未等顾生槿适应他这突如其来的热情,他的两只手已经按住了顾生槿的大腿,沉身插进了顾生槿柔韧的腿间,一下一下地抽插起来。上上下下磨得顾生槿没有打磨过的柔软大腿内侧肉生疼,等他适应过去这一波疼,就变成了更难挨的麻痒,逼得他不由自主地夹紧了腿赵抟之似乎也觉得满意了,不再亲他,一阵猛撞,终于也泄了。就像是一场长跑终于跑完,赵抟之满足地微微圩出一口气,一抬头,突然发现身下的人满脸是血。

    顾生槿,流鼻血了

    、第59章 去杀桓昊

    赵抟之微微一怔,还没来得及表达一下自己的关切之情,顾生槿已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把推开他,踉踉跄跄地滚下床,手忙脚乱提起自己的裤子,三两步冲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跳窗跑了跑了

    赵抟之捡起他落在床上的那根发带,抓在手里,偏头坐着一动不动半天,轻笑了一声。

    顾生槿都不知道自己怎么回到自己房间里的,他靠在窗户上,喘了两口气,因剧烈运动狂跳的心才渐渐平复下来。房间里很暗,外面的人都已经睡了,顾生槿心里却像有个小人在擂鼓,吵得他根本静不下心。他走到桌边,摸黑倒了茶,仰头猛灌了自己四杯凉茶,才觉得清醒了一点。顾生槿一直觉得自己直得不得了,到现在都还有点不能接受自己竟然对着赵抟之流了鼻血的事实。一定是晚上喝多了,气血上涌,外加中午晚上补血的东西吃多了才会出现这种意外吧一定是的

    顾生槿仰着头用手背擦了擦残留的鼻血,感觉没怎么流了,才摸黑去端了水清洗干净。又洗了个冷水澡,洗完了躺回床上,却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了。

    差不多相同的时候,在杭州城的另一处,沈愉同阿魉见上面了。这里是一个商行的地下暗室。出于安全和隐蔽考虑,沈愉没有回有间茶馆,而是选择了找自己的生意合作伙伴,江南巨贾钱三才帮忙。

打赏
回详情
上一章
下一章
目录
目录( 79
APP
手机阅读
扫码在手机端阅读
下载APP随时随地看
夜间
日间
设置
设置
阅读背景
正文字体
雅黑
宋体
楷书
字体大小
16
月票
打赏
已收藏
收藏
顶部
该章节是收费章节,需购买后方可阅读
我的账户:0金币
购买本章
免费
0金币
立即开通VIP免费看>
立即购买>
用礼物支持大大
  • 爱心猫粮
    1金币
  • 南瓜喵
    10金币
  • 喵喵玩具
    50金币
  • 喵喵毛线
    88金币
  • 喵喵项圈
    100金币
  • 喵喵手纸
    200金币
  • 喵喵跑车
    520金币
  • 喵喵别墅
    1314金币
投月票
  • 月票x1
  • 月票x2
  • 月票x3
  • 月票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