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躺枪炮灰演绎录 第4节

作者:杏蒲 字数:25391 更新:2021-12-30 14:04:51

    顾生槿一时吃不准他到底是真不在意,还是跟自己说的气话。他对赵抟之讨好地笑了笑,正要再说什么,外面小二又领了一个大夫进来。顾生槿也只好按下来,又依样画葫芦地跟大夫说了自己中毒的症状。

    大夫前前后后一共来了五个,须知这只是一个小城,能找来五个大夫也已经不易了,有一个还是城外村里扒拉来的有些名声的大夫,但这些大夫说法大致都相同,就是解江湖毒药这块他们不够专业,不论是下针灸的,做推拿的,还是开药方的,都说不能根除毒性,建议他们找会解毒的江湖医者。

    顾生槿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几乎每篇武侠小说都会有一个江湖中人推崇的神医,不管受了啥伤中了啥毒都可以找神医了,因为人家专业根本不是治寻常病症,就是外治跌打内治经络外包解毒啊

    他穿进的这篇武侠小说也不可免俗的有一个神医,没错,就是那个能把沈愉从地府拉回来的神医池嘉木。据顾生槿所知,这个池嘉木也像所有恃才傲物的武侠小说神医一样,给人看病有怪规矩。

    凡是去找他看病的人,要么给他一个美人欣赏,要么答应帮他做一件事。若是美人,曾经有过一个富家公子为爱妾求医,带了三十个种类不一的美人去找池嘉木,人家神医偏偏看上那个病怏怏爱妾的事。若是做事,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因此会求到池嘉木那里的,都是些实在没办法的伤者和病患。

    前前后后的大夫都那样说,赵抟之显然也和顾生槿一样想到了这位神医,他语气平淡地对顾生槿说“池嘉木也要往赏剑大会而去,想必他会比旁人早些时日到达,我们从水路去杭州找他。”

    顾生槿略一想,也知道他为什么会猜池嘉木早到,他一个大夫,赏什么剑,人家赏剑,他赏人,他必定是要提前到的。但即便如此,顾生槿心里也不太自在,他看着一身女装章华不可轻亵的赵抟之,还是很有几分担心他被池嘉木看上了。

    便道“到时池嘉木对我们有要求,选择帮他做事就行了,做不了的话就算了。”

    赵抟之瞄了他一眼,似是看出他的想法,又冷淡地补了一句“你放心,你因我受伤,我会想办法治好你,不会让你留下后患。”

    你这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态度才让我担心好吗

    顾生槿感觉,赵抟之似乎有点误会自己。

    、第17章 栽赃嫁祸

    不知道为什么,顾生槿一点也不希望赵抟之误会自己,他拉住了赵抟之的衣袖。“赵抟之,”这称呼骤然转变,顾生槿还是有那么一点不自在,“我不后悔的。就算真解不了毒,也不后悔。是我自己要救你的,真有问题也理应由我自己承担。”

    赵抟之似有所动,乌沉沉的眼眸盯着他看了一瞬,问“难道你不想解毒”

    “当然不是。”顾生槿有些无奈。

    “既然是这样,是要这个结果就行。”

    顾生槿干脆说道“我的意思是,我们去找池嘉木我不反对,但要是他强人所难,也不用非求他解毒。”他见赵抟之仍然一动不动地,且看不出情绪波动地盯着自己,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我听说他好美人。”

    赵抟之仍定定地瞧他,须臾,他终于对顾生槿露出了一丝笑意,却是问顾生槿“你觉得我生得美”

    顾生槿又是一愣,赵抟之此时正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而顾生槿就坐在床沿上,赵抟之问完,略略倾身就凑了过来,似是要顾生槿再看个清楚。现在赵抟之穿着裙子,梳着姑娘家的发式,看起来活脱脱是一个有几分英气,有些清廖淡漠的女孩子。

    如果是之前赵抟之这么问,说不得顾生槿要脸红了,现在都知道对方是个男的了,顾生槿也没什么不好意思的了,他露出一贯笑嘻嘻的模样,语带调侃“在我眼里自然是美人的。”

    赵抟之那双乌沉沉黑亮亮的眼睛就那么一错也不错地盯着顾生槿,顾生槿一抬眼,甚至能看到他眼珠里倒映的自己。顾生槿莫名就感受到了一股压迫感,他不由自主地往后仰了仰,以期离赵抟之远一点。赵抟之像是看出他意图一样,不动声色地就坐直了身子,离了顾生槿,让顾生槿暗松了一口气。

    “不必担心。”赵抟之坐直后就说了一句。一开始顾生槿没反应过来,然后才意识到,这是告诉自己池嘉木的事他不用担心。

    既然赵抟之这么说,似很有信心,又不愿多言的样子,顾生槿也不会追根究底地问个明白。

    顾生槿的目光觑到赵抟之的脖子,好奇问了一句“你的喉结是怎么藏起来的”

    “缩骨功。”

    顾生槿更好奇了,“以前只听说过,没想到有幸能见上一见。”之前没好意思长时间在赵抟之身上逗留,既然现在大家都是男的,也不存在什么唐突不唐突的问题了,顾生槿就看起了赵抟之那缩过喉结的脖子,仔细看还是能看到一点那里有东西的痕迹,但喉结的结感确是没了,只留一段光洁玉白的脖颈。

    “缩骨会不适吧我仿佛听说过,缩骨对身体不好。”顾生槿偏开眼,又问。

    “习惯了。”

    赵抟之语气清凉平淡,却是听得顾生槿一怔。他已经从赵抟之先前那番话意识到,也许赵抟之只有一个女子的身份,如今他这么说,更是旁证了他从小男扮女装。

    如果是女扮男装,倒还容易想象,这虽然是个武侠世界,本质上还是封建的,重男轻女的。女子为了行走江湖方便,乃至于获得更多社会资源,会需要女扮男装这个方式来伪装自己。社会群体对于女扮男装这种行为是宽容的,甚至赞许的。相对的,男扮女装就是一种罕见且不容易被认可的行为了。

    所以顾生槿有些想不明白,是什么样的情况,会让一个人从小男扮女装,还习以为常

    反正以顾生槿的脑袋,他是想不出来。而且他也觉得,就算自己问了,赵抟之肯定也不会告诉自己。交浅言深之所以能成为一句成语,那就是说这种情况其实少见到都能变成成语了。赵抟之不像是那么容易告诉别人自己事的人。

    至此,他也不想了。喝了药,接受了某大夫的金针治疗,又依着赵抟之换了个门没坏的房间,就躺下睡了个好觉。

    到得第二日,赵抟之就给他备了拐杖,经过金针理疗,他的双腿也不是全无知觉,就是正常走比较困难,自然要改走水路去杭州。正好现在他们就在长江主干道边上,要找到一条前往苏杭的商船也不难。中午的时候赵抟之就告诉他,已经定好了船只,定在后天上午走。

    顾生槿除了有点遗憾不能再吃沿途风味小吃,倒也没别的了。这会儿他又想起徐添风来,沈愉都下山了,他绝对也会追下山来,就是估摸不走一条道。

    他不知道的是,这一天,沈愉就从逃走的黑衣人那得到了天机心法的消息。

    沈愉如今离那小城也不算特别远,他收拾了红莲使等人,又甩掉了他们,饶是想快点偶遇赵抟之,只这一天时间也是比较有心无力。听到阿魉一身伤地来报说天机心法可能在顾生槿那里,他更是震惊了。天机心法明明在自己这里。

    等他听阿魉说完他偷听到的内容,沈愉心里就有底了。

    天机心法原本其实是作者给顾生槿安排的金手指。阿魉说的那个轻功极好像乞丐的小子叫桓昊,他不是乞丐,是个从小和野兽为伍的野人,也是天机心法的真正主人。原著里顾生槿是带着桓昊离了与兽群居的人猿泰山式野兽生活,得了他的好感,得他赠予的天机心法。

    因为这个心法金手指开得特别大,可以说是每个穿越者必备的金手指之一,所以沈愉当年第一次下山历练,就直奔了桓昊藏天机心法的地方。原著写得清清楚楚,天机心法就埋在桓昊平日里玩人猿泰山的大树下。又因那棵树十分粗壮,六人环抱不住,高耸逼人,上挂坚韧藤条,特征明显,沈愉很快就找到了地方。

    天机心法是桓昊他爹桓穆留给他的遗物,对这个人来说自然是宝贝。按沈愉原来的想法,当然是依样画葫芦,先取得桓昊的好感,让他亲手把天机心法送给自己,也算来得名正言顺。毕竟这个桓昊也不太好惹,既学了他爹的天机心法,又学了他娘的凌空步法,除了招式没人教特别烂,内功轻功都有些了不得,等闲人杀不死。如果能把他收拢成自己人,对自己的班底也是战斗力的一大提高。

    所以他找到地方,一开始只是在那里蹲守。

    但坏就坏在他比顾生槿早到了好多年,他在大树下苦等半个月,眼看着自己初遇赵抟之的大致时间就要到了,也没见着桓昊本人,沈愉就等不下去了。他想着反正按作者的意思桓昊埋下去就没管这本书了,直到遇上顾生槿,才破了他爹留下的机关把书挖了出来。这中间有好几年,他先拿来练,练好再悄悄地还回去就是了。

    倒霉就倒霉在那个桓昊早不出现晚不出现,就在他破机关挖秘籍的当口出现了,那能怎么办,沈愉知道自己要是就这么放弃了天机心法,估计这辈子都开不了这个金手指了,他只好跟桓昊打了一场,那时桓昊也就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子,就算他练着天机心法又能厉害到哪去除了有点惋惜桓昊就此成为敌人,沈愉倒是成功带着天机心法走人了。

    也幸好当时黑灯瞎火的,又时隔数年,桓昊估计没有看清自己的脸,只看清了自己的剑,这会儿遇上顾生槿,倒是认为是他偷了天机心法。

    唔说来这也算是好事。这样就没人知道他才是天机心法的真正拥有者了,反正顾生槿设定就是这样,这事就让他继续担着吧。

    沈愉沉吟出了结果,又问起下面的事,待听到顾生槿和一个姑娘一起追阿魉的时候顿时脸色一变。忙问“那姑娘叫什么”

    这一点阿魉白天的时候倒是悄悄查过,立刻回道“那姑娘名字有些古怪,叫赵抟之。”

    沈愉脸色大变

    千防万防,竟然还是让顾生槿遇上了赵抟之难道剧情的自我纠正力真的那么大不,剧情的自我纠正力也是有限度的,这几年,他就很是改变了几件事,也达成了完全不同的结果。

    比如眼前的阿魉,本来应该是顾生槿一个忠诚的杀手好友,他提前去救了他,如今就成了自己的手下。虽然估算失误,救早了,让他的武功比原著低了一大截,好在这个人最讲忠义,毫不在乎生死,认了自己为主就不可能再和顾生槿交好,沈愉用他倒也用得很放心。

    思及此,沈愉眼神晦暗,幸好他多了个心眼,派人跟踪了一下顾生槿,不然就真的要错过赵抟之了。这下顾生槿就完全转变为他的竞争者了。

    对于竞争者,他向来是不会心慈手软,前世那个洛永言号称什么金融天才,还不是差点被他打落尘埃,要不是他有几个包括许君颢在内的好友关键时刻伸手救了他,他那辈子恐怕都翻不了身了。

    想到这,沈愉面带关切地搭着沈愉的手探了探脉,和颜悦色道“你辛苦了。这次受了内伤就好好调养几个月吧,我让刘叔多给你炖些汤水喝,一阵子没见,你似乎又瘦了些,该趁这几个月都补回来。”

    阿魉面上浮起一层薄红,将头低下去“谢主人”

    沈愉亲切地拍拍阿魉的手背“这么久了,怎么还跟我客气你带来这么重要的消息,我还要赏你的。”

    “不用了。”阿魉摇头坚定拒绝,“毕竟我第一天就任务失败了。奖赏留给其他人吧。”

    沈愉笑眯眯地又拍了拍他的手背,倒也没有再坚持。

    等他出去了,沈愉才对一旁一个形销骨立的男人说“把顾生槿可能携带天机心法这件事,散播到江湖上去。不要让人捉到马脚,不,等等,”沈愉停了一停,那张艳丽的脸上露出一个微笑,“做一点假的蛛丝马迹,让这蛛丝马迹指到魔教圣女身上去。”

    “这”那男人面带犹豫,“魔教圣女从来只闻其名不见其人,也从没有过她在江湖上走动的消息,要如何做她的蛛丝马迹”

    “用几个在魔教的钉子和那个在霁月山庄的钉子就可以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段时间的赵抟之需要什么,哪怕赵抟之待顾生槿和原著一样有所不同,他也会让他们发现,实际上并无不同的。

    男人闻言,一下子抬起了头,转瞬又低了下去“霁月山庄就那一个钉子,还是好不容易发展出来的”

    沈愉笑容明媚,几可与骄阳比辉“发展出来,就是用的。”哪怕用完就成了弃子。

    、第18章 初晓身份

    顾生槿没想到,徐添风还没找着自己,倒给沈愉先找着了。他们预备上船那日,沈愉正好也来到了客栈。顾生槿这时是柱着拐杖行走,沈愉脸上便显出惊异讶色来,他三步两步上前来,搀住了顾生槿,关切地问“小师叔的腿怎么了”

    “中毒了。”顾生槿也没有隐瞒的意思。

    沈愉又吃了一惊的样子“中的什么毒”

    “还不清楚,只知是对筋络有碍的毒。”顾生槿嘴角噙笑,又告诉沈愉,“准备去杭州找那个池神医求医。”既然碰上了,顾生槿也不会再想着避开沈愉,该告诉他的事还是要告诉他的。又问,“你可知添风现在在哪”

    沈愉目光闪动,笑了一下“当日下山,徐师弟就走水路来追你了,我原本是要走陆路找小师叔,结果碰上一群魔教的,就戏耍了他们一番,脱身了就返回来准备改走水路。然后寻访到小师叔在这城东客栈中,就忙找过来了。”

    “原来是这样。”顾生槿笑了笑,就没有再说什么。

    沈愉看看他身上的包袱,又道“小师叔,我帮你背吧。”说着就要接过他背上的包袱,顾生槿也不推辞,就把包袱递给了他。

    这时候赵抟之也背了个包袱下楼来,他微微蹙着眉,看了顾生槿一眼,又看了沈愉一眼。面无表情,眼神平淡乌黑,好似对沈愉出现在此地一点也不意外。

    沈愉却露出个小吃一惊的模样。

    顾生槿看出来了,就问“你们认识”

    沈愉“认识。”

    赵抟之“不认识。”

    因他俩是同时发声,这两个截然不同的答案说出来,多少就让沈愉有点尴尬,顾生槿看看他们两个,心知必定是认识的,就是不知道为什么赵抟之不肯认。不过想想前两天沈愉找赵抟之麻烦的事,也许他们两个有过节

    顾生槿腹诽着,还是尽职地分别介绍了起来,“那就认识一下吧,这是我师侄沈愉,这位是赵抟之赵姑娘。”沈愉礼貌地对赵抟之露出了微笑,形容可称得上是皎皎昳丽,赵抟之却全然不是平时和顾生槿相处的那个样子,冷淡也就罢了,他像完全没看到沈愉似的,眼风也没丢给他一个,更别说回应了。顾生槿心里就有数了,这俩一定有矛盾,而且赵抟之现在很不愿见到沈愉。

    其实顾生槿也觉得沈愉前几天借着他“提前知悉剧情”的便利那样坑赵抟之不厚道,但他毕竟不清楚赵抟之在原作里究竟是扮演的一个什么样的角色,是不是曾经狠狠地虐过沈愉的原主啥的,他在这一片迷雾中也不好贸然有所表示。顾生槿只好装作没看到他俩之间的古怪,对沈愉笑道“你也要走水路是吧船定好了么”

    沈愉“定好了。是一艘商船,原定今天走的,又得到了小师叔的消息,就先过来了。”

    赵抟之见顾生槿有人搀扶,就自顾自往前走去,牵了他那匹汗血宝马。

    顾生槿笑吟吟看了沈愉一眼,转头对赵抟之的背影道“抟之,今天还有其他商船出发去江浙么”

    赵抟之摸着马头安抚眼神雾蒙蒙表情凄哀哀的汗血宝马,语气清淡地丢给他一句“没有。”

    顾生槿就觉得沈愉出现得有点太巧合了,他心里有些犯嘀咕,还是对沈愉笑道“正好,那我们是同船了。”

    沈愉也很高兴的样子“就算不是一船,我也是要改定的,小师叔如今中了毒,我怎么放心让你一个人走”

    “那就更好了。”顾生槿见他语气真诚,又疑心自己想多了,估计就是巧合吧。这时见小二牵了毛驴来,就支使沈愉道,“我只是走不利索,还不用你扶,你去帮我把那头懒驴牵了吧,免得待会它看到水腿肚子抽筋不肯上去。”

    沈愉搀着顾生槿走了这几步,也觉出来他的毒清得挺快,腿脚没有那么糟糕。依言放开他,自去牵那头毛驴。

    看着赵抟之和沈愉都在关照坐骑,赵抟之仍旧是一身白衣飘飘,衬得他好似要临仙飞去。顾生槿突然灵光一闪,沈愉刚才说什么来着顾生槿柱着拐杖往侧边走了几步,将将走到牵了驴的沈愉身旁“你刚才说,在这里遇上了一群魔教的人,那天的红纱女和红发带是魔教的人”

    沈愉回过头来,眼睛微睁,略有讶色“是啊。那红纱女乃是魔教红莲使苏单荭,红发带是红莲副使赵谧,小师叔还不知道”说这话的时候,他的视线一直认真地定在顾生槿脸上,并没有往别处飘,自然也没有飘到赵抟之脸上。

    苏丹红顾生槿抽了抽嘴角,作者是在暗示这妹子有毒么

    不过之前那群人,顾生槿不是没有猜过是不是和魔教有关,他所知的只是魔教喜着白衣,天天跟办丧事似的,但江湖上喜欢穿白衣的散人和小门派也不是没有。倒是魔教女子出行皆戴帷帽隐约在哪听过,但到底在哪、听谁说过顾生槿也想不起了,他就不太吃得准,私心里也不希望赵抟之真和魔教有瓜葛,就暂时搁下了。现在听沈愉确认了这件事,倒也不是很生气。从赵抟之那天的打扮看,他和魔教确实应该有关系,但那个有可能是代表等级地位的帷帽,被他自己掰了。

    也许这已经在一定程度上说明了赵抟之对魔教的态度。不管怎么样,顾生槿也不想在沈愉面前发作什么。此前没想到这点上,顾生槿就已经隐隐觉得沈愉找来得太巧,这下猜到了赵抟之和魔教可能有关系,哪里又猜不出这是沈愉在暗暗挑拨自己和赵抟之的关系

    顾生槿自忖好歹是长辈,些许小挑拨是不会和他计较的。

    当然,对于赵抟之,顾生槿心里确实不太舒坦,赵抟之他不知道自己跟魔教有仇吗,他一定知道。知道他还要跟自己一起去江南,他是什么意思不怕自己反手要杀他

    好吧,以他的武功,或许他还真不用怕。

    想到这,顾生槿心里多少是有点失落的。他微微低下头,柱着拐杖笃笃地往前走,从这个角度,只能看到赵抟之随微风徜徉的白裙摆。那裙摆上渐次绣了一圈疏疏密密百态不一的淡紫丁香,正随着他小幅的挪动波浪起伏,仿佛是他的脚底踩了一片迷紫的丁香花海。这一片绣艺精湛引人入胜的花海,将随着他踏上路途,走上甲板,乘风破浪飘往远方。

    而顾生槿呢,他看看自己。穿着深青色的布衣,踏着素黑的靴子,后腰上还插了一把很有乡野风采的蒲扇。倒不是说顾生槿觉得自己有多丝,他还是很喜欢自己这种不拘小节潇洒随意的风格的。但相比较起赵抟之来就明显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了,这两身至少说明他们对生活的追求和审美应该完全不一样,或者说是天壤之别。

    那么,赵抟之他一个跟魔教有关系的人,为什么要跟自己一起走

    出了客栈,赵抟之就停了下来,他把缰绳一放,就朝顾生槿走了过来。他自然也听到了沈愉的话,却像与己无关一样扶住了顾生槿的胳膊,对他道“骑驴走。这里离码头好一段距离。”

    “噢。”顾生槿顺着他拽自己的力道往他身旁一站,把拐杖递给赵抟之,就去攀沈愉拉过来的驴背。双手用力的过程中他眼一抬,不期然就看到了沈愉看向自己的隐晦目光。

    顾生槿

    这样的眼神,他还是懂的。

    难道赵抟之也是沈愉的攻略对象之一,预备后宫之一找他麻烦是因为喜欢他

    这十几岁青少年的攻略画风,能追到才怪啊。

    顾生槿对赵抟之的那点不豫,突然就云消雨霁了。

    在一篇明显是后宫向穿越汤姆苏的文里,能够做到被主角看上而没被主角追到,至少说明吧,赵抟之还是要尊严,智商在线的。

    顾生槿决定暂时放下心里的疑窦,于是转头对赵抟之笑了“我坐稳了。”

    赵抟之见状,也不再多言,把拐杖递到顾生槿手中,回转去也上了马,领头走在前面。顾生槿斜坐在驴背上,这个姿势上来的时候方便,待会下去也方便。顾生槿笑嘻嘻看了沈愉一眼,“走吧。”他是不担心沈愉路上使什么坏的。

    沈愉的路数,外在他绝对是清清白白的,哪怕暗示自己赵抟之和魔教有关系,这事就算拿到明面上来说,沈愉也没有错啊。他关心小师叔,担心他被魔教贼人欺瞒,有做错什么

    顾生槿不领情,是顾生槿想太多。其实顾生槿也希望是自己想太多,但太多的巧合让他觉得,沈愉暗示自己赵抟之的身份,用心确实有点不良。

    果然一路风平浪静,沈愉还有心情跟顾生槿说说笑笑,不但问及他这几天的情况,还把自己这些天在路上看到的趣事说了。顾生槿倒也因此心情好了些。

    不知不觉就到达了码头。因是商船出发,这里人来人往很是热闹。江水滔滔,一浪接着一浪,就像是在蓄势待发一样。顾生槿的心情也豁朗了不少,前头赵抟之先下了马,和船前等候的伙计说了两句,就把马交给了那伙计身旁的人,转身走到后面落后了好一段的顾生槿旁边,伸了手过来要扶顾生槿,示意顾生槿下毛驴。

    顾生槿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这么多人看着呢。偏偏他还是姑娘家的打扮。

    他是故意的吧,他一定是故意的吧

    顾生槿暗暗瞪了赵抟之一眼。

    赵抟之见状,竟然对顾生槿笑了一下。这一笑似乎像昙花一样一闪而逝,偏偏关注他的人都能看到。顾生槿感到后背一凉。

    赵抟之并不给他反应的机会,抬手有力地扶住了顾生槿。

    、第19章 走廊交锋

    沈愉似也要上前来帮忙,但赵抟之先行半抱半拉地帮顾生槿下了毛驴,递给顾生槿拐杖后竟也不放开,不意思意思避个嫌。顾生槿先还没觉得有什么,恍恍惚惚地想着赵抟之突然对我笑是几个意思。跟着他走了几步,看到沈愉笑容僵硬,才回过味来。

    他暗地里抽了抽手,没抽出来,赵抟之攥得更紧了。

    顾生槿就有些说不上来的复杂感觉了,赵抟之这是察觉到沈愉对他有意思,拿自己当挡箭牌了昨天还没见他这么和颜悦色,这么殷勤。

    顾生槿不满地看了赵抟之一眼,赵抟之见着了,竟毫不心虚,回了他一个浅浅的微笑。他一笑起来,那章华清寥的隔世之感仿佛都节节败退,疏散开去了,显得亲和了不少。顾生槿愣了愣,收回了自己的不满。

    毛驴也交给了原先那伙计,三人由另一个伙计领上了船,赵抟之又对顾生槿道“房间在二楼,你我房间挨着,有事好照应。”

    顾生槿心道,好照应就好照应了,你这说出来是干嘛啊,故意说给沈愉听的吧。他笑得有些无奈“船上总不会有什么仇家。”顿一顿,笑他,“有也是你仇家。”

    赵抟之不为所动“是,连累你了。”

    顾生槿接不下去了。遇上一个不跟你贫嘴的,任是再有三寸不烂之舌,也说不出个花来。

    顾生槿想了想,就转头去问沈愉“你的房间在哪”

    “也在二楼。先送小师叔你安置妥当了我再过去。”沈愉已经交接了牌号,知道跟他俩的房间不挨着。

    顾生槿也不推辞,点点头,三人就一起往二楼走。赵抟之给定的是中间的房间,看不到船头船尾,较为宁静,从窗户里往外望去,也极是辽阔。顾生槿见里头桌床椅俱全,熏炉挂画尽有,比之客栈的房间也差不到哪去,心里就满意了。他本来还以为古代坐船少不得要受点罪,吃不好睡不香的,这一看心道说不定比现代人坐船还享受些。

    赵抟之扶他坐下了,帮他放了包袱,就说自己先回去收拾了。沈愉也道要先收拾自己包袱。

    他们两个出了房门,赵抟之往自己房间走去,正好沈愉也是这个方向,一齐走了过来,赵抟之接了那伙计手里的钥匙,见沈愉也拿了钥匙,打发走了伙计不离开,脸色就再度冷了下来。

    “赵姑娘。”沈愉开口了。

    “你叫我什么”赵抟之不假辞色地睨着他。

    “赵姑娘。你要是不喜欢,我就叫你名字怎么样”

    赵抟之乌黑的眼睛不带丝毫感彩地瞥他“这跟喜不喜欢有什么关系,我和你师叔平辈论交,那么我就是你长辈,赵姑娘、赵抟之也是你叫的”

    沈愉一怔,万万料不到赵抟之竟然拿这莫须有的辈分压自己,他随即半开玩笑道“我们相识在前,你和我师叔又非亲非故,我不唤你赵姑娘赵抟之,总不能叫你圣女吧”沈愉敢这样说,自然是笃定赵抟之不会希望顾生槿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然而赵抟之丝毫不接他话里的坑,却丢出一句话来“你又知道我和你师叔非亲非故了”

    沈愉也是被他这句话里的意思,给惊了一下。但很快他就觉得赵抟之这不过是在唬自己,他们两个认识这才几天,感情再迅速,那也不可能发展出什么关系来。

    沈愉没被唬住,倒是水来土掩地极诚恳地回了一句“莫不是真有亲故若是有,赵姑娘一定要告诉我。”

    赵抟之微微眯了一下眼,将沈愉此时的神情仔细打量了一番。这个人不但奇怪,还很自负,头几回见他,时不时总能冒出几句贴心话,做几件贴心事,每一句,每一件,都能让他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他也因此对他和颜悦色了些。

    不过是和颜悦色一些,他倒好像觉得如何了,蹬鼻子上脸起来,竟然还当着教众的面,揭了他的面纱,事后竟也不觉得自己孟浪,好像他们俩关系本来就很好了。若非如此,也不会刺激了段无辛那个神经病提前用那种方式对武当下手。

    当然,只是如此,赵抟之也不至于就对沈愉彻底转换了态度,当初在得知段无辛的报复计划时,赵抟之甚至还有些同情沈愉。出手救他是没有的,但自己中招无奈之下,也确实是因那点同情和先前的熟悉感,才决定便宜他一回。

    等他到了地方,却发现是另一个武当弟子。至于顾生槿为什么忘干净了自己,赵抟之却也不清楚。他当时虽然也有些神智不清,好歹还是记得一些的。

    所以真正让赵抟之防备沈愉的,是元九昨天交上来的简单调查报告,得知沈愉已然有了自己的势力,甚至疑似有死士。

    这种路数绝不是武当那群讲求凡事顺其自然的道士能教出来的,武当的路数看看顾生槿就知道了,走的是光明正大遇到什么是什么的放养路子。

    元九甚至查出,曾经想要用两倍市价暗地里买下城西客栈的背后势力,和沈愉也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沈愉会想买城西客栈,总不能是早几年就猜到他打算入住城西,肯定是得知城东是自己的据点,才会想买下城西来盯梢。

    盯梢什么

    当然是盯梢自己的动向。

    仿佛是他背后的人在暗暗的向自己示威,告诉自己,“我一直盯着你。而且早就发现了这里。”

    一个普普通通的武当弟子,孤儿,从小武当长大,出入江湖也才几年,他凭什么能发展出一个能够查探到自己据点所在的隐蔽势力而且还直捣黄龙,找到了那个城镇定是借了外部资源,后面站了人,且那人对自己小时候的事有所了解,才能做到这一点。

    赵抟之按下心底的思量,对沈愉道“我和你师叔的关系,还得谢谢你那一揭。”他见沈愉还没反应过来,嘴角就是微微一抿。

    赵抟之话语似尽未尽,好似藏着无数隐情,沈愉心里就是一咯噔。是他那一揭,促成了他们两个的感情

    可是他在五芒教内的钉子,除了说教主被圣女重伤,并没有传来什么异样的情报。那么就只能是赵抟之怜悯顾生槿受这无妄之灾了

    赵抟之欣赏了一番沈愉的变色,最后警告了一句“手伸得太长,不怕武当发现你是叛徒”

    沈愉闻言面色又是一变

    他发现了

    赵抟之就要转身回房,沈愉忽然伸手拉住了他的手腕。心念斗转之间,沈愉已经猜到赵抟之对他态度变化的根本原因,他决定和赵抟之好好谈一谈,甚至是为了不被赵抟之挣脱开去,使上了天机心法的内力。

    “我对你是什么心思,你还不明白吗”

    赵抟之欲要抽手,试了几下根本就如泥牛入江海劲道有去无回,倒是不急了,他淡定且平静地凝视沈愉,倒要看看他能说出什么话来。

    沈愉见赵抟之这一副淡漠的模样,忽地有些恍惚起来。许君颢也总是这样一副样子,看你的时候,眼尾微垂,薄唇微抿,一洗的超然物外淡漠样,好像你无论如何优秀,都难入他的眼里。

    因为他自己就是一个含着金汤匙出生,且还极优秀的人了。

    可越是这样的人,你越看着他,就越想要他正眼瞧你,越想要他成为你的。他就像一个心魔,一点一点地种进心里,连醉个酒,死了,都死不利索,离不开他的怪圈。

    看,就连老天爷都重新给了他一个机会,一个能让他先发制人得到这个人的机会。就算最后发现只是一个梦,他也要把这个梦变成一个美梦,而不是一个到了梦里依然被无视的噩梦。

    沈愉攥着赵抟之的那只手愈发紧了。

    这样的力道已经可以使人感觉到疼痛,赵抟之微微皱了一下眉,却没有去抽手,他看出,沈愉已经有些沉不住气了。

    果然,在没有得到赵抟之任何有效回应的情况下,沈愉又开口了“我喜欢你,关心你,知道你在五芒教过得不容易,这才会想盯着,不为别的,只为了关键时刻能帮你一把。”

    赵抟之没想到能在沈愉这儿听到今年最好笑的一个笑话

    关心你,所以处处监视你,意图把你所有行踪都收入囊中就连那个但凡能知道那个地方,就也能知道那对他来说是绝对不能触碰的城镇都想把手伸进来

    这是关心吗

    不是,这是掌控。

    无所不在,无所不至的掌控。

    这个人一定要死在我手里。赵抟之眼眸微暗地想。可惜现在还不是杀他的时候。

    赵抟之将内力运往了手腕,往里一抽,断然抽回了手。

    “这种关心,我可受不起。”他嘴角一动,抿出一个不悦的弧度,一掌就拍向了沈愉。沈愉猝不及防,只好闪身避开,避开后不甘心,又要去捉赵抟之,准备和他近距离好好谈一谈,却被一声大喝打住了。

    “你干什么”

    声音是顾生槿的,他回过头,就见顾生槿从门缝里探出一只脑袋来,瞪着自己。

    赵抟之瞟一眼顾生槿,就把这里交给了他,自转身回了房间,轻飘飘关上了房门。

    顾生槿看看那扇房门,又看看沈愉,想起刚才有可能被壁咚的赵抟之,一脸古怪地对沈愉说“就算你没有门派荣誉感,好歹也注意一下自己的个人形象,光天化日之下,还是不要这么这么豪放。”顾生槿憋了半天,竟只能找到豪放这一个词。

    对一个三观明显还没有融入本地时代的穿书者,你跟他说门派荣誉感,门风啥啥的,有用么,他说不定还会在心里埋怨你个古人太保守,妨碍他开后宫。

    但顾生槿又觉得自己不能就这么放着不管。就算赵抟之是男的,那也不能软的不行来硬的啊。他们同志难道就真那么不讲究你情我愿情投意合,只要来几炮就可以了

    就算男人和男人,不如姑娘家感性柏拉图,也是要先讲感情的吧。

    、第20章 轻薄与否

    沈愉也没有被顾生槿几句话吓到,只是转过头来,露出了一个明丽的笑容“小师叔,你在说什么,我只是和赵抟之聊聊天,这样的罪名我可担不起。”

    顾生槿瞪了沈愉一眼“说话就好好说,不要对人家动手动脚的。被其他人看到,还当我们武当都是轻浮浪荡登徒子了。”顾生槿说着,看了一眼走廊,幸好这时并没有人经过。木质的船纹有些不期然地映进他眼里,然后是沈愉那张自带赏心悦目光环的脸。

    沈愉有一瞬露出了委屈被冤枉的神情,接着,他像想通了什么似的轻笑了一声,无奈地扶额,摇着头对顾生槿笑道“小师叔,你知道赵抟之不是女子吗我怎么轻薄他啊。”

    顾生槿心道就因为他是男的你才去调戏的好吧

    沈愉说完,就退开一步,见顾生槿面色还算镇定,心里顿生疑惑,面上笑容未变,仍是那么的艳丽夺目“难道小师叔已经知道了”

    顾生槿扯了扯嘴角“啊,我知道了。”继而严肃道,“就算他本质是男的,但他现在作女子打扮,你也不能轻薄他。”

    沈愉轻轻一挑眉,剧情越来越偏离原著了。原著里,顾生槿和赵抟之可是相识好久,情根深种,才发现他是个男人的。现在这样,不是说顾生槿这个直男很大可能不会喜欢上赵抟之想是这样想,他面上却还是一丝端倪也不露地笑着,好脾气地跟顾生槿扯皮“小师叔,你的意思是赵抟之是个男人也能轻薄的人吗你这样看不起他”

    顾生槿顿时语塞,他在跟沈愉说注意形象,他却跟自己扯什么看不看得起赵抟之这不是网上键盘侠们骂战常用的偷换概念吗

    别问顾生槿为什么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他是不会承认自己经常围观各路骂战的。

    偷换概念之所以常常能在各路掐架中取得成功主要还是因为它的核心是“带着别人绕圈子把别人和自己都绕晕找不到重点”,面对这种情况,最好的应对方法当然是不搭理他的歪理,继续上直球。顾生槿沉下脸,端起长辈的架子“少扯这些有的没的,男人就不能轻薄了赵抟之要是愿意也就罢了,可你看看人家什么反应你再这样冥顽不灵败坏武当的门风,我就写信给掌门师兄了,看他是认为你行为不端还是会认为我不该管教你我倒是奇怪了,你这些年在江湖上也是这个做派吗就没人骂过你轻浮孟浪”

    “还真没有。”沈愉笑了笑,只是笑意已经不达眼底,“小师叔,总不能因为你自己被男人欺负过,你就杯弓蛇影起来,认为别人亲密一点也是轻薄吧你要不要亲自去问问赵抟之,我轻薄他没有”

    顾生槿顿时一口气憋在了心口里。

    傻了才会去问一个男的你被另一个男的占了便宜没有啊。

    两人正僵持不下,赵抟之的房门砰地一声突然打开了。他意味不明地瞥了一眼沈愉,就对顾生槿道“你知道五芒教为何要用那种方式报复沈愉么”沈愉的笑容跟着就是一僵,他是料定赵抟之不会轻易暴露身份才跟顾生槿磨嘴皮子的,赵抟之这一步走得,是什么目的,连他都看不明白了。

    顾生槿心里也是一咯噔,赵抟之竟然知道原因他果然是魔教的人,跟我一起去江南是有目的的

    顾生槿也说不上是一颗大石落到了心底,还是失落苦闷更多些,总之一时五味杂陈,搅了浆糊般,全揉在了心底他定定心神,迟疑问道“为什么”

    “因为你们武当的沈愉轻薄了五芒教的圣女。”

    卧槽卧槽卧槽

    顾生槿心想,我想了一万种理由,便是没想到是这种坑爹理由啊

    他也终于明白为什么后期自己师父越查就越看沈愉不顺眼了,敢情是查出了隐藏在背后的真相

    他看了沈愉一眼,就见他僵着脸,僵着身,直直地盯着赵抟之,便知赵抟之所言十有该是真的了。赵抟之却很淡定,反而对顾生槿建言“这种情况,武当应该要清理门户吧。”

    顾生槿回过神来,心道我武当就算真要清理门户,也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说啊,便道“还需上报给诸位师兄裁定。你还知道其他情况吗”

    赵抟之看了沈愉一眼,摇摇头。

    沈愉在暗自咬牙过后,就反应了过来,在心里思量一番,武当弟子的身份其实很好使的,走到哪,江湖中人都会给他们几分薄面,如果自己失去了这重身份保护是会麻烦一些,但还不至于寸步难行。毕竟他身负天机心法,假以时日武林中难逢敌手,在江湖上也有朋友,并且在朋友面前展现的是自己良好的一面,他们未必会相信武当的通告。

    更何况这件事还涉及魔教和顾生槿那件事,不少人知道顾生槿是丹阳真人的宝贝徒弟而且还有让顾生槿跳进黄河都洗不清的天机心法归属问题,只要运作得好,到最后谁会身败名裂,还不一定。

    沈愉见赵抟之不惜暴露身份也要把当日的事说出来,明显是要给自己不痛快的,也不和他理论,只作委屈状问顾生槿“小师叔不肯相信我么”

    顾生槿心道放到从前,我自然是不愿意轻信外人的,但今日都围观到你想占一个男人便宜了这还要怎么信

    不对,沈愉不是个gay吗,一个gay,去轻薄什么圣女这个圣女总不会也是个男人吧哈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

    想想就不可能啊,他听说魔教圣女历代传承,拥有至高无上的尊崇地位,教主是靠实力上位的,圣女却是要靠血脉和性别上位的。而且更重要的一点是,每一代的圣女都会和教主成亲,直到生下下一代圣女为止,且为了保证圣女和教主的传承规矩,圣女生下的儿子是没资格继承教主之位的。

    所以说圣女怎么可能是男的嘛哈哈哈哈卧槽还真有一个长期男扮女装的。

    顾生槿心里一沉,狐疑地看看他二人,尤其是狐疑地看着赵抟之,见远处走来一拨人,那想要质问的意愿硬生生压下来了。顾生槿心中也斟酌了一番,他知道沈愉是个gay,可沈愉不知道他知道啊,如果他就这么点出来,说不定就要被沈愉看出什么端倪了。

    因而对沈愉道“这件事还需要掌门师兄详查,你有什么要申辩的,回去写个说明来,等下了船我就会写封信,到时我一并寄回去。”

    沈愉一愣,他见顾生槿单只要寄信,而不是回转武当,眼眸一闪。他敛下眼皮,点头道“但凭小师叔做主。”

    顾生槿唔了一声,算是应了,沈愉再心有不甘,也只有最后看了一眼赵抟之,转身离去了。顾生槿见他走远了,才问赵抟之“你到底是什么身份我师侄轻薄男子是有可能的,轻薄女子就算了吧。”

    赵抟之看了看后方的走廊,又往这边来了几个人,他就对顾生槿招招手“进去说。”他就站在门边,这个对友方人员才能做的动作看起来是那么的自然。

    顾生槿怔忡了一下,倒也觉得在走廊上讨论这个问题不太好,柱着拐杖笃一笃地就过去了,临到门口赵抟之还出来半步扶住了顾生槿,拉着他进了房,就抬起一只脚把房门踹上了。

    因两个房间紧挨着,这个房间也跟顾生槿的差不多,一应生活的,情调的用品俱全,赵抟之回身拉下了插梢,才扶着顾生槿进了里间,也就是床边,踢了把椅子过来给他坐了。

    顾生槿大喇喇坐下了,半仰起头看赵抟之,目光澄静“现在可以说了吧。你是不是就是那个圣女”

    赵抟之面上丝毫不见意外,只点了点头,一边点头,一边观察顾生槿的神色。坦明身份,赵抟之自是考量过,他已看出顾生槿和沈愉绝非一路人,那么借用顾生槿之手让沈愉无法再依托武当这棵大树,就是最划算的。至于他的身份,他相信顾生槿还没有那个能力嚷嚷出去,那么与他坦诚一些,也就利大于弊了。

    只是顾生槿看起来很平静。

    平静得有些过头了。

    过了一会,顾生槿笑了一下“我说你怎么一听说我的名字,就要跟我一道走。原来是有这一层缘故。”他拿起拐杖,架着站了起来,略微仰头直视赵抟之,“沈愉调戏你,固然是我武当师门不幸,但你们做得也太过分了些。这个公道,我一定会讨回来的。”

    说罢,顾生槿就转身往外走,却被赵抟之拉住了。顾生槿也没有回头,只微微偏了一下头,“你还想说什么”

    赵抟之按着他的肩膀,语气颇为诚恳“你的事,我确实有责任,但主策划人是五芒教主段无辛,你难道不想知道五芒教对武当下手的更多原因”

    顾生槿僵立了一会,到底是回过了头。

    赵抟之见他回过头来,心里不知为什么也是暗松了一口气。他松开顾生槿的肩膀,方对他道“我和五芒教立场不同,当他们圣女的时候,我还小。以后也不再是了。”

    顾生槿抬眼,看到赵抟之眼里有些煦煦的光一闪而过,再找就找不见了,仿佛眼前,心里,所见的只是一个错觉。

    、第21章 以武制武

    立场是不是真的不同,肯定不能光听赵抟之说的,还得看他怎么做。但他既然现在这么说了,顾生槿也就听着了。而且心里到底是好受了那么一点。虽然他的事赵抟之也说他要担一部分责任,顾生槿想着,这事也不怨他,该怪沈愉。

    虽然已经对沈愉有心理准备,顾生槿想到他刚才跟自己狡辩的那个劲头,还是有些心冷。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个的时候,谈正事要紧。顾生槿就对赵抟之说“如果你刚才说的五芒教对付武当的原因,只是魔教要一统江湖的话,我用脚趾头都能想到。”他故意这么说,当然是为了诈更多详细情况。资料上可都写的明明白白,这就是魔教抽风的原因。

    “一统江湖”赵抟之嘴角露出微讽的笑意,这反应完全出乎了顾生槿的预料。只听他问道,“如果是为了一统江湖,五芒教为什么不先对其他小门派下手,而是直接啃上了你们武当这块硬骨头”

    顾生槿顿时面露疑惑。魔教要一统中原武林可是资料上白纸黑字写清楚的,第一个找上武当是有点奇怪,但他也只当这个魔教教主和很多武侠小说的魔教教主一样是信心过剩,不作不死的典型就没去怀疑。难道那份资料上的内容不但具备他这个视角的盲点,还有错谬

    赵抟之示意顾生槿坐下,顾生槿照办了,赵抟之又走去关了窗户,关上了外间和里间相隔的那扇门,最后点上了油灯,照亮这一室,才搬了把椅子回来,坐到了顾生槿身旁。

    顾生槿见他这样慎重,便知真有隐情,也不由的更专注了。

    “在我说出原因前,作为合作的诚意,你们武当要答应我,不在任何场合把我曾经当过魔教圣女的事泄露出去。这个要求,你们武当能不能答应,你能不能代替你的师兄保证”

    顾生槿低头思索了一会儿,就回他“能。”这就好像保护证人一样,答应赵抟之没什么困难。

    “接下来我跟你说的事,你不能写在信里,只能当面口述给武当掌门听。”得了承诺,赵抟之也不绕弯,只压低了声音作陈词前的提醒。这声音听起来比平时的温凉多了一丝低沉,这一丝低沉闷闷地绕着屋中浮尘散了一圈,就沉沉地埋进了木质的地面。

    顾生槿的视线仿佛也随之而去,穿透了地板,看向了底部无尽的黑暗。须臾,他开口回道“你说。”

    “这件事还得从十几年前说起,”赵抟之看着顾生槿,单刀直入地说道,“十几年前,有两个江湖人士闯进了皇宫。他二人毫发无伤地进去了,又毫发无伤地出来了。满城的禁军没有抓得住那两个人。从此皇帝就对江湖中人十分忌惮。十年前,有个人向皇帝献了一计。这一计叫以武制武,以恶灭侠,以军清恶。”

    顾生槿琢磨了一下这个计策,弄明白了,竟然有些难以接受。他微微瞪眼“朝廷要把所有会武功的江湖人士赶尽杀绝”

    “正确的说法是,清理干净。”赵抟之看着顾生槿的双眼办阖半睁,内里却仿佛蕴着光,“从一个皇帝的角度来看,江湖中人侠以武犯禁的事干得太多了,而且他们杀掉的人,官差衙役还管不了,律法刑法更是被江湖中人视如无物。这样的江湖存在,只能说明朝廷的孱弱。”

    下面的话,不用赵抟之说,顾生槿也明白了。现在这个朝廷孱弱吗并不。这是一个敢于和他国开战,并能取得胜利的国家。这样一个对外就强势的国家,还真的不可能长期容许自己国内各种黑社会团体和暴力社会组织满大街乱窜。

    一时没有腾出手来收拾干净,只能是江湖中人在民间也有好有坏,不好简单粗暴地一锅端了。但是不全端了吧,皇帝心里一定膈应,所以才同意了这么个计策。显然只要大方向顺利,就能让坏蛋把好人收拾了,朝廷方面再当正义的使者出面把坏人收拾了,最后就没有武侠江湖的存在了真是好毒的好计策。

    顾生槿想想就憋屈,他们武当一向形象很好,也没干过什么坏事,善事倒是干了不少,还是个正宗的道家门派。这道家门派嘛,进能驱邪退能算命,仰能修仙俯能养生,至不济还有个站能演武坐能论道,留着的经济效益和精神效益也挺大啊,真要赶尽杀绝

    顾生槿就想了想资料里武当的结局还真看不出武当最后是个什么结局,整个资料完结在了沈愉和教主的he结果上。

    现在只能推测魔教让他单枪匹马灭掉大半后,肯定是实力大减嘚瑟不起来了。那么会不会,魔教衰弱以后就被朝廷收拾了

    那武当呢,又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

    顾生槿觉得自己不能淡定了,就问“为什么先啃我们武当”他们武当不但人不少,在百姓间的好感值也是很高的,要对付,还真是不容易。

    想到这,顾生槿忽然一怔,有些明白过来为什么是武当了。也许就是因为武当声望高,名声好吧

    就听赵抟之已经解释了起来“以恶灭侠这一步里,很重要的一点是需要先瓦解中原武林的正道主心骨,如此,恶才有胜过侠的可能。如今武林当中正道的三枚旗帜分别是少林、武当和峨眉。少林刚正不阿,峨眉嫉恶如仇,武当中正平和。可不就是武当弄起来最容易吗。”

    顾生槿闻言,无奈地挠了挠头,仔细想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少林那群和尚一看就很有纪律性和自律性,峨眉那群妹子和大娘也是一人能顶仨个个不好惹的主,这三派里,可不就是他们秉承道家清静无为顺其自然风格的武当最好收拾吗。

    看看剧情资料里的武当,就因为自己一个人,就名声一落千丈了

    想到这,顾生槿突然一个激灵。他资料里遭遇的事,是不是背后也有朝廷在里面插了一手

    顾生槿沉吟了一阵子,就郑重对赵抟之抱拳行了一礼“谢谢你告诉我这个缘由,等我见了掌门师兄,我一定把这件事一五一十告知他。对了,你刚才的意思是不是要和我武当合作”

    赵抟之半斜着往椅背上一靠,不咸不淡地道“合作一事,等你们掌门知道了这件事再说。我想到时候,你们武当肯定不会拒绝的。”

    “好吧。”顾生槿也知道自己就是辈分高,真正事关整个门派命运的大事,他一个人是没办法做主的。又问,“那我还能再问点魔教的事么”

    赵抟之似无所谓“能告诉你的就告诉你。你问吧。”

    “五芒教和朝廷具体是什么关系一手扶植起来的下属还是”

    赵抟之看了顾生槿一眼,也不瞒他“五芒教内部最多只有朝廷的探子,算不上是朝廷下属,说他们和朝廷是合作关系更恰当一些。但是这样的合作,朝廷用五芒教必定是卸磨杀驴之策,五芒教内部也不笨,他们假借朝廷之势,走的是兵行险招之路。所以双方之间其实并不十分的互相信任。”

    顾生槿若有所思。又问“他们合作的基础是什么”

    赵抟之转头看向别处,淡淡道“这就不能告诉你了。”

    顾生槿见赵抟之又有些冷下来,想了想,就换了个话题对赵抟之道“那我不问这个了。对了,我师侄他给你造成了困扰吧以后他要还是这样,该揍就揍,不用客气,你不揍,我师兄们以后也要代方师兄揍的。他师父去得早,我看他是野得太惯了,才养了这么个臭毛病出来。”想来方师兄泉下有知,也是很愿意让他们揍一揍这个用着他徒弟的身体,败坏他徒弟品行的人的。

    赵抟之听他这么说,不知想到什么,眼中闪过了一丝笑意。他偏过头来看向顾生槿,看了片刻,方温和道“本来是困扰,后来不觉得了。”

    、第22章 河清记

    顾生槿有些不解,准确地说,他没听明白赵抟之这句话背后的意思。算了,想那么明白既费心又费时,说不定还会像看清沈愉一样闹个不开心,还是继续当字面意思理解好了。

    “这样啊。”顾生槿点点头,想了想还是有些犹豫地问了,“那几个人都叫什么名字”

    “哪几个”赵抟之一愣,见顾生槿神色尴尬,就反应过来他在问什么,他回道,“他们当晚就死了。这才是五芒教不敢拿出来宣传的真正原因。”

    “当晚就死了”顾生槿有些发懵,难道是自己杀的“那我的玉佩怎么到了魔教手里”

    “你不记得了”赵抟之微微一挑眉,未作如何惊讶状,却将这惊讶的态度一丝不苟地传递给了顾生槿,“你的玉佩是左护法先行拿走的。”

    “原来是这样。”顾生槿点点头。

    赵抟之又问“那玉佩对你很重要”

    “是挺重要的,”顾生槿笑了笑,“从有记忆起就在身上了,我师父说一定是我爹娘留给我的。”当然这也是武侠小说传统套路,多半是这样没跑了。原作者说不定还给他安排了啥牛逼哄哄的身世等着他去触发,可惜顾生槿并不知道这块玉佩到底会指向哪位中年人士。

    既然那几个人已经死了,顾生槿的仇人也就少了几个,他还是很高兴的。他正准备跟赵抟之说没事先走了,不妨赵抟之忽然就问“你就不问问我为什么后来不觉得是困扰了”

    “这有什么好问的。”顾生槿心道,告诉你对着沈愉不用顾忌他武当弟子的身份就差不多了,他又不是三姑六婆,还管你被轻薄了以后心理路程是怎么变化的。

    赵抟之抿了一下嘴角,让人看不清他究竟是高兴了,还是不高兴了。他松开顾生槿的胳膊,语气平淡地回了一个类似于“嗯”的单音节,就不再说话了。

    顾生槿猛地心头一松,莫名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只道“那我回去了。”

    赵抟之送他到了门口。

    转天,沈愉就来找顾生槿了。顾生槿放他进了房间,沈愉就垂下头来,一副认错的姿态“小师叔,昨天我认真想过了,还是要和你好好谈一谈。”

    “你想谈什么,谈你为什么要调戏魔教圣女吗”顾生槿一边问,一边把身体的重量着重放到一支拐杖上,侧靠在了门边上,好整以暇地看着沈愉。

    沈愉一噎,他露出苦笑来,“小师叔我知道,你的事是我的错,之前一直不说就是怕你不能原谅我,现在你知道了,果然不能原谅我了我真的没想到魔教会做出这种事。”

    “这些话等到跟我师兄再说吧。”顾生槿兴趣缺缺,“至于原谅不原谅的,我也不是喜欢虚以委蛇的那种人,这种问题就不要再问我了。没意思。”说着,顾生槿瞥了沈愉一眼,见他垂下了头,一副受虐小媳妇样,突然觉得他有点娘娘腔。真是浪费了原主一副大好的皮囊。

    原主是什么样呢,顾生槿想了想,只记起一双有些孤僻的眼,一张拒人于三十尺之外的独来独往脸,按未来的话说,就是有较严重的自闭倾向。他和天资高但没有多少定性的顾生槿不一样,资质平平但每日里努力习武,以勤能补拙之奋,把一招一式都使到身体能条件反射的程度,他的剑招之完美,破敌之迅捷,就连顾生槿都要自叹弗如。至少顾生槿的剑招不会有他那么完美,正所谓剑如其人,虽然大家学的是同一套剑法,但在具体使用中难免会带上点自己的特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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