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顾青青不会放过他的!只要我活着,我就不会放过他!”
“那就去死。”
“等等!”我跳过墙,却还是没有来得即阻止她,那条鞭子像是有生命的毒蛇缠上了顾青青的脖子,血花从紧箍的节鞭溅了四周。
我低头去看,那条远远看去就想细细圆滑的铁鞭子上竟是密密麻麻的尖刺。
“你认识顾青青?”
“不认识。不过我有事要问她!”
那个女子没有说话,转身就走,我奇怪的叫住她,一般人被人碰见行凶,总会表示点什么,不直接杀人灭好,好歹也会恐吓威胁几句。“就这样就走了?”
“你想怎样?”转过来的脸被面纱遮了大半,但那双狭长的双眼,像没有聚焦一样的淡灰色瞳孔,有虚无和绝望一样的颜色。看着就让我有种跌入深渊的感觉。骇人而冰冷。
“我是说你不想杀我?”
“主人并没有吩咐。”
“你主人是谁?顾青青的资料是不是……喂!”
几个女子都没了踪影,顾青青的尸体还在地上面,乌黑发紫的嘴唇,脖子上一片血肉模糊。我还没来得及问云纱的下落。
现在得到瑶花阁那个他又是谁?
煊儿晚上快掌灯的时间才回来,左瞄右看的像只偷吃的老鼠一样,在他蹑手蹑脚准备推房门的时候我叫住他。“煊儿。”
小孩像被吓到一样定住了姿势,然后有点机械的转过脸来,我靠着房门边想笑但没有笑出来,没有点灯的楼道里煊儿两双眼睛闪闪的,不知道在想什么东西。
“干什么去了,这么晚才回来?”我走过去,想摸一下他的头,被他避开了。小孩子果然还对前天的事在生闷气。
“在生气?”
煊儿咬着下唇,抬头偷看我一眼,一脸想说又拉不下面子的表情,别扭的可爱。“别生气了。”
“明明是那个人不对,还说雨烟姐姐,你们还说我做错!”
“你没有错,穆哥哥只是觉得你做的方式不对。”
“有什么不对,坏人就应该打他!”
煊儿几乎要跳起来,我蹲下一点和他平视,笑道,“你不是打不过么?”
毛孩子像被霜打了一样恹了下去,偏偏要死命挣扎下,“不是还有你和雨烟姐姐么,明明雨烟姐姐都有了爷爷的内力了……”
煊儿简直就是孩提时代的我,认为对了就向前冲,想着就算老头子不管,云川哥也会给我担待住,最后才发现,冲太过了,而拉住你的人早就不见。“煊儿你还小,如果哪天你发现穆哥哥和雨烟姐姐都不在了,吃亏的就是你自己。有些事不是你认为怎样正确它就是正确想怎样就是怎样的……”
“穆哥哥?你怎么了?”
我站起来用力眨了下眼睛,小孩终于让我摸到他的脑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什么,我是说真想做点什么的话至少要让自己有那样的能力,好了,别生气了,最多穆哥哥满足你一个要求,想去哪里玩或者想吃什么?说吧。”
“去瑶花阁!”
“你刚才……说去哪里?”
“我要去瑶花阁!穆哥哥你答应了的,不要反悔!”煊儿伸了伸舌头,跳进房间关了门。
“喂,煊儿!”
瑶花阁
虽然平时已经很热闹,今天桌椅倒整整齐齐排了起来,人很多,大都已经落了座,看来有什么活动。
瑶花阁一座七层,第一层是普通的商业楼栈,其它层才是青楼。刚进了阁煊儿什么都不好奇,一脸急切的就想奔上楼,居然连桌上好吃的都没能吸引住他。他本就比一般的小孩长得高,一身青衣童子打扮,看起来比我还像来寻乐子的。
侧身避了几个人,我连忙拉住他,“煊儿,你在找什么?”
“没什么。”闪闪烁烁的,一看就知道在说谎。我捉住他肩把他按到座位上,“什么都没有的话就坐这里。小孩子别在这种地方乱跑。”我指了指楼道,“尤其是上面,你不能去。”
“但是……”
雨烟坐到小孩子旁边,道,“有什么事你就告诉司徒哥哥。”
小孩不停的扭头往楼道和楼上看,嘴还是严严实实。我四周看了眼,问雨烟,“这是干什么?怎么一楼也这么多人。”
“等会熏儿姑娘会登台献唱。”
“长安第一名歌妓萧熏儿她怎么来了瑶花阁。”
雨烟点点头,又压低声音道,“宴请了那么多达官贵人来,总不能让他们空手而归。何况,有人说她本来就是出自瑶花阁。”
楼上的姑娘们都开始从楼道走下来时,我就连哄带拉的把他带了出去。总不能让这么小的孩子接触这些东西。
到门口煊儿就不走了,拉着我的袖子不放,他刚才一直坐立不安,也没吃什么,我以为他饿了。便问他。他像下决心一样攀上我的肩掂高脚凑到我耳边说话,又往我手里塞了一团纸。
“司徒哥哥你一定要给她哦!不许骗人!”
雨烟在旁边笑道,“煊儿现在有秘密都不跟我说了。”
煊儿急道,“才没有!最喜欢雨烟姐姐了,煊儿饿了要去吃白糖糕!雨烟姐姐快走!”
雨烟往后看了我一眼,我朝她点头,她就由着煊儿拉她走了。
煊儿怎么会认识熏儿?我望着那封信,怎样也想不明白,这天南地北的两个人,是八杆子也打不上关系。
楼内闹闹嚷嚷,姑娘们玉步轻盈,抬手间香袖拂过,满鼻香风。
佳肴玲珑盘,美酒夜光杯。
熏儿已经坐上了高席,低着头半抱琵琶,涂了蔻丹的手指划过四弦,幽幽的如流水流过山间,空茫而凄冷。
“竹林幽幽似海
奈何前尘债悠悠
想放又情难断
舍不得不愿看开
那人还在心间徘徊
凤凰鸣双人孤单
觞酒一杯 梦难忘愁断肠
夜已凉一许幽梦痴缠
倾世沉香梅花殇
唱尽白首不相离 爱上
余音绕梁相识梦一场
鸳鸯成对人离场
杨柳轻扬折不尽 诉离伤
……”
“都说人间天籁非熏儿的歌声莫属,不知公子感觉怎样?”
我望了一眼柳啸风,刚才进来就看到他在了,只是他不过来招惹我,我也不想去招惹这个人。“你问错人了,我不懂音律。”
“但公子似乎感触颇深,不然也不会连我来了也没察觉到。”他笑道。
我没有理他,熏儿已经走了下来,一群锦衣公子都围了上去,一身淡黄丝裙,面若梨花,看过去没有半点青楼女子的轻浮,反而有点高岭之花的清傲。
“这可是熏儿的新歌。”柳啸风倒没有介意我的冷淡,在旁边拿了酒盏一边酌酒一边道。
“它叫什么?”我问他。
“无双。”
“哦。你和她很熟?”这一声一个熏儿的,
“是很熟。认识很多年了。以后这瑶花阁,就是她来打理了。熏儿,过来!”
“你?”
“你不是有事要找熏儿吗?忘了告诉你,这瑶花阁的主人就是我。”他举了盏,眼角带起浅浅的慵懒随便的笑意,冠面星眸。
如果不是他总给那种让人无法看清的复杂的感觉,或许我会和这样的人做成朋友。
瑶花阁是他的,那就是说杀顾青青的人是他,他为什么要告诉我,我不知道,他的城府远比我想象得还深。我望着他,看他还想说什么,他却只是招了招手,熏儿走了过来,手上的琵琶刻纹交缠,是两只飞腾而起的凤凰鸟。
“熏儿,这是司徒公子。”
熏儿微微屈膝,看人的眼神有和她气质不相符的妩媚。
“若是不便在此说,楼上有房间。”柳啸风做了个请的手势,我看见熏儿的眼神越发的妩媚复杂。
一进房间,熏儿便贴了过来,轻衣下的双丘贴上我的手臂。
我往边上退了点,侧开道,“我找你有正事。”
熏儿两肩的轻衣已经被她滑到肘上,酥胸已然露了大半。“找我的男人都说有正经事。而我们现在做的,”她娇笑一声,人前人后完全是不同的模样。“就是正经事。”
她突然捉住我的手按住她的胸部,轻轻的带动着我的手揉动,触感完全是属于女人的入骨的柔软,喷上我脸上的气息滚烫炙热。
我按住她想掀我面具的手,把那封信直接给她。“有人给你的。说是有东西放在你这。”
熏儿像是惊讶,没再贴上来,半信半疑的接过。一眼望下去后看了我好一会。我问,“有什么问题?”
她把信递了回来,从床下抽出一个包袱。“你要的东西。不送。”
接了东西我就马上出去,刚才冲往小腹的热还没有散。那个女人的脸是冰雪清莲,行为却像□,还是个会诱惑男人的妖精。
看了一眼那封信,却再也移不开眼睛。
笔尾微勾,分明是云丫头的字迹!
瑶花阁
云纱没有死,还活着!
我立刻想回头去找萧熏儿,一转头就看见柳啸风在似笑非笑的看着我。“你笑什么?”
“这么快就出来了,看来公子……”他倚着栏杆望下去一楼,“还是说熏儿不能满足你?向来没有男人是她的对手,尤其是床上。”
“是你叫她这么做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