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就此告辞了,和你说的事情,不要忘记。
下月初七,花岛相见。韩少卿笑道,花千鹤点点头,飘然离开。
不知是不是错觉,绒月总觉得经过自己身边的时候,花千鹤在笑什麽。
屋子里只留下了两人,绒月垂手站著,心咚咚跳的厉害。耳朵嗡嗡作响,韩少卿一连叫了好几次,他才回过神来答应。
这些日子辛苦你了,真不知怎麽道谢才好。韩少卿侧卧在塌上,脸色微白,说话也有些虚弱。
绒月心里微微一疼,连忙低垂下头公子何必道谢,公子是对绒月出手相救才受的伤,要道谢,也该绒月道谢才是。
你还是和以前一个样子,韩少卿叹息,起身从怀里摸出什麽东西,不管怎麽说,我还是要谢你。身边没有什麽值钱的东西,这个,你就收下吧。
一瞬间,绒月觉得屋子里亮了起来。他诧异抬头,只见韩少卿手中多了一件东西,那东西有掌心大小,通体浑圆,散发著幽幽绿光,窗外阳光与之相比,竟黯然失色。
这就是我那日自王府所得的,当今皇帝赏赐之寿礼,夜明珠,说到皇帝,韩少卿忽然面露狰狞之色,转瞬却又消失,绒月你总喜欢把事埋在心里,我也不知如何才能让你高兴,我虽时常盗取御赐宝物,却不是为了钱财,也无意把它们长久留在身边。这夜明珠确是希世珍宝,做工精妙,你收起来把玩也可,若是不喜欢,我拿去换成银两给你亦可,也算是我的小小心意。
绒月望著那片幽绿,又听了韩少卿的话,心里突然亮堂起来,越来越亮,也越来越疼
公子他低声哽咽,公子,绒月虽出身贫寒,不懂规矩,人也笨拙,却从不愿受人施舍。
你在说什麽。韩少卿不解皱眉。
绒月抬起头来尖声道绒月明白公子的意思,公子要赶我走,直说便是,又何必如此施舍
猛一甩手,他打掉韩少卿手里的东西,转身就跑。
韩少卿不假思索,跳下地去一把搂住他,把他拖了回去。
绒月激动地用力挣扎让我走让我走
你在做什麽韩少卿大声道,谁说要赶你走谁说了我是真想谢你,你不明白我的意思麽我说你什麽事总爱埋在心里,意思就是,我是什麽都知道的
绒月一愣,发抖的身体渐渐僵直。
我知道你不会和人说,或许还让谁都不要告诉我。可是若你什麽都不说,又有谁能明白你的心思韩少卿无奈叹息,你这傻孩子。
绒月低下头,嘤嘤啜泣。
你一心替我退烧,却不知道那有多危险,韩少卿把他抱在怀里,轻轻抚摸,那毒并非寻常之物,稍不小心,伤者周围之人也会染上。那天若是运气不好,你也会中了那热毒,你身体虚弱,又不曾习武,毫无内功,哪能抵挡得住。
那你教我不就可以绒月脱口而出,说完才发觉自己失言,脸颊一阵发烫。
公子息怒,绒月又说错话了他偏过头去,小声的说。
真那麽想习武出人意料的,这一回韩少卿竟没有厉声斥责。绒月不知他是什麽意思,沈默著不敢答话。
你若真是那麽希望,就笑一下。若是笑的我满意了,便认你做徒,和无幽沈素一块儿学武。
绒月惊讶回头望去,韩少卿正微笑看著他,似是不像开玩笑。
绒月脸色更红,心里说不出的害羞和欣喜。腮边还落著晶莹泪水,微微一笑,仿若梨花带雨,甚是惹人怜爱。
还是笑起来更好看。韩少卿低声道,垂下头去,吻住绒月软软的小嘴。
这麽突然的吻上来,绒月不知如何是好,微微挣扎。韩少卿立刻放开了,静静望著他。
你不喜欢他温和道,轻轻抚摸绒月软软的头发。
不是绒月连忙摇头,依偎进面前人的怀里,羞红了脸。
韩少卿轻声笑,捏住绒月的下颌轻轻抬起。手中小脸一片潮红,小小的舌在唇间若隐若现,露出嫩嫩的一小截。
你怎麽总是那麽可爱韩少卿轻声叹息,又一次吻了上去,含住软软的舌尖小心吮吸。绒月发出细细呜咽,伸出手臂,抱住面前人的背。
这是第三次,和喜欢的人亲吻,第一次是自己中了花无幽的魅毒;第二次,是替公子退烧解毒。每一次的亲吻,都是这麽惊心,这麽恍然的,不知自己身处何方。
要是公子就在这里要了自己该多好呢
猥亵的念头一闪而过,绒月刚羞愧自己不知廉耻,韩少卿却放开了他。
下月初七,我得出一趟门,给师傅做寿。你和无幽跟沈素,随著我一起去吧。
师傅
花千鹤是我同门师弟,每到师傅大寿,我们都会设宴邀请宾客。
绒月微微一愣,他早猜测过花千鹤和韩少卿的关系,却从未想过他们居然师出同门。
不过想来也不算意外,韩少卿武艺高强,自然是从什麽地方学来的。有师傅师弟,不是也很寻常说到底,还是自己多心,胡思乱想,才会
绒月心里愧疚,脸又红了起来。
韩少卿不知他在想什麽,说完了话,把他放到地上,拍拍他的腰你出去玩儿吧,我已经叫人替你安排了住的地方。以後的日子还长著,要是心里有什麽事不要憋著,和我说就是了。
绒月惊异地回过头去公子
韩少卿微微一笑过去是我顾忌太多,伤到了你。这些天我从鬼门关里走了一趟,才明白以前是做了傻事。以後要学什麽,想要什麽,你就告诉我,我不会再找什麽借口,让你失望了。
他说著拾起夜明珠,在衣襟上擦了擦,塞进绒月手里。
这个东西,你还是收下,就当我给你赔罪了。
公子说的什麽话绒月慌忙推辞。
那还是当做你替我退烧的谢礼好了,你一定得收下。不然,我可又要赶你走了。
我我收下就是绒月红著脸接过,小心翼翼放进怀里。
他怎麽会不想要,喜欢的人送的东西,无论什麽,都是最珍贵的宝物。
和韩少卿告了辞,绒月飞快跑回自己的屋子,掏出夜明珠仔细端详。御赐之物果然不同寻常,那幽绿的东西捧在手里仿佛一泉凝固的溪水,冰凉清爽,在珠内缓缓流动,青璧无暇,美不胜收。若是入了夜,有了这东西,屋里怕是连灯都不用点呢。
绒月越看越喜欢,捧著宝物放在胸口,脑海里满是韩少卿刚才温柔的低语和亲吻,心里真是酸涩又甜蜜。
自己是这麽的快乐满足,从没奢望过能得到的东西,居然这样突然的,都变为了现实。
转眼到了月末,此时城中戒备已不如前些日子那样森严。念著与花千鹤初七之约,韩少卿早早催促大家做了准备,拣了天气晴朗的日子出城。
马车走了几日,清风里便微带了些咸味。绒月从未过海边,看见远处碧蓝海水直与天际连成一片,惊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海上风大,你身子弱,把这个披上吧。担心他受风寒,韩少卿拿了暖暖的皮衣给绒月穿上。
皮衣温暖又柔软,绒月羞的满脸通红,恨不得裹成个球。见船来了,两三步抢著跳上去。
韩少卿面露迷茫,不知他是怎麽了。花无幽和沈素却是旁观者清,凑在一起小声吃吃的笑。
花岛远离中原,在茫茫海中几乎无人知晓,岛上布满奇花异草,四季如春,美不胜收。听花无幽描述那世外桃源般的景象,绒月不禁心生向往。
他过惯了居无定所的日子,是多希望能有一个这麽宁静安全的地方,和喜欢的人在一起,日出而作,日落而息。
船渐渐远离了港口,从来没有出过海,绒月起先好奇,渐渐有些晕眩。在舱里呆久了觉得透不过气,他只能一人披衣站在船舷吹冷风,缓缓发热的头脑。他总有胡思乱想的毛病,时常神游天外,连有谁过来了都不知道。
我说房间里怎麽没人呢,原来是到这里来了。身後突然响起韩少卿的声音,把他吓了一跳。刚想回头,就被一把搂在怀里。
公子的怀抱真的好温暖,绒月情不自禁向後靠去,握住那修长有力的手指。
绒月,其实我像你这麽大的时候,也是整天想著些有的没的,韩少卿垂眼笑道,若不是有师傅与师弟陪在身边,也不知如今会是个什麽模样。
那师弟,自然指的就是花千鹤了。
公子那时都想些什麽呢绒月小声问。
想著一样是人,命为何会如此的不同。又想著有人什麽都没有做错,为何会落得悲惨下场。
公子这话,是什麽意思呢
我家中亲人遭奸人陷害,很早就都不在了。那些人还想杀我,为保我平安,师傅将我带到花岛,方才能平安长大成人。
绒月心里吃惊,他只以为韩少卿是富家公子,却不知还有这段往事。
无幽沈素都说花岛美不胜收,既是这麽清净的地方,公子为何又要回来他是多想在这样美丽平静的小岛上生活,真是不明白韩少卿为什麽要放弃。
我回来自然是要报仇的韩少卿低声道,人总得有些必须做的事
绒月微微点头,心里却不这麽想。
或许是他自小没了父母,独自生活实在艰辛。与其想这些报仇伤人的事,不如今後好好的过,也不枉过去受过的苦。
但是,这些话他当然不会和韩少卿说的。
真是的,我怎麽又说这些乱七八糟的话,觉得自己不该多言,韩少卿笑了笑,让你见笑了,花岛很早就成了千鹤的地方,只是每年师傅做寿,我们才小聚一下。我在岛上过了许多年,每次去那里,总是觉得开心,话也多起来。
公子开心就最好不过了,绒月也笑起来,公子总说不知如何让我高兴,其实我也不知道,如何才能让公子开心呢。
让我开心韩少卿眯眼笑,让我开心,最容易不过了。
他说著突然低头,在绒月的小嘴上亲了一下。
公子在做什麽呢给人看见了绒月慌乱躲闪,却挣不脱韩少卿的怀抱。
谁在看呢,这里哪儿有人韩少卿笑问,温暖的掌心在绒月背後慢慢磨蹭。
没人也别绒月缩起脖子,怕被人看见也不是假话。但是他更怕的是,就这样的亲吻抚摸,身子已经像著了火似的热起来。
怎麽办才好
我总是只顾做自己的事,也不知你一个人是不是寂寞了。这几日在船上清闲,我会多陪陪你,不让你老是一个人发呆。
我哪有唔绒月还想说话,嘴唇却又给堵住了。
舌尖缓缓撬开牙关,灵活地探进来,缠住无措的小舌轻轻吮吸。就算是这麽深的吻,也是温柔又温柔,绒月微微颤抖,身子简直要化成一滩水,融化在喜欢的人的怀里。
迷乱之中,却发现身子慢慢离了地,腾空而起。
你不吭声,我可就当你是想要了。韩少卿把他拦腰抱起,转身就往船舱里去。
啊不行不行不行绒月用力挣扎,韩少卿却纹丝不动。
你再乱叫,我就把你丢进海里喂鱼去。他故意吓唬。绒月胆小,再不敢吭声,抱著韩少卿的脖子,由著他把自己带进舱里,小心平放在床榻上。
船身来回晃动,引得屋里烛火摇曳。面前人温柔含情的面容,也添上一分朦胧。
自从当年你从钱庄无缘无故消失,我没有一天不想著你。韩少卿伸出手,轻轻扯开绒月的前襟。
公子绒月几乎跳起来缩到床角,公子不要戏弄绒月
是我戏弄你,还是你戏弄我呢韩少卿笑道,是谁说了喜欢我,现在却又躲著我
我没有躲绒月扭动著身体,厚厚的衣裳一件件落下去,最後连底衣被脱了。朦胧烛光里,纤细的身体像是染上一层光晕。胸前两颗红樱在寒冷的空气中微微挺立,如同初熟的果实。
在喜欢的人面前裸露身体,绒月脸上像是有一团火再烧,眼角溢出羞涩的泪雾。
我不应该让你哭的韩少卿叹息,搂住绒月的腰慢慢转过身,把他压倒在自己身下,温和地望著,可是谁叫你哭起来这麽可爱害我总是想把你弄哭
绒月害羞地微微闭眼,蜷缩起身子。
把眼睛睁开,看我。韩少卿温和低语,修长的手指绕上淡色的乳首,轻轻垫动。绒月失声呻吟,委屈地皱起眉。
舒服麽韩少卿笑道,手中力气微微变大。二指捏住整颗红樱,麽指揉过娇嫩的顶端。
啊啊绒月忍不住叫出声来,嫩红的颜色渐渐充血。韩少卿低下头去,咬住其中一颗,手指继续揉弄著另一颗。
公子不要不要绒月泪水盈盈,瘦弱的身体微微颤抖。
别再叫我公子了,叫点别的。韩少卿捏捏他的鼻子,叫我的名字。
绒月张了张嘴,犹豫半天,还是叫不出口。
你真是韩少卿苦笑,赶快叫啊,叫我少卿。
少卿绒月像牙牙学语般的吐出两个字,立刻满脸通红。如此亲昵的称呼,让两人的关系变得越发不一般。
实在是太让人羞涩了。
夜晚安静的屋子里,泻出凌乱的喘息和呻吟。好像刻意压抑,而变的更加淫靡。
绒月仰面躺在床榻上,双腿折到胸前,握著膝盖,由著韩少卿在自己的下体舔弄吮吸。灵活的舌就好像有生命的动物一般,滑腻的感觉简直让身体都要融化。
腿间小巧的嫩茎早已高高挺立,顶端渗出晶莹玉珠,把小腹染的一片湿润。
韩少卿伸手捏弄,绒月立刻小声啜泣,眼中雾气朦胧。
都湿了。韩少卿低声笑道,绒月脸色通红,委屈地瞪他一眼。
韩少卿笑意更浓,俯身上来,搂住绒月的腰。
绒月伸出手去,抚摸著面前人的眉眼。
这就是自己喜欢的人,就在身边,好像做梦一般。
我进来了韩少卿温柔低语。绒月刚想挣扎,下体骤然被滚烫的东西贴住,而後了顶进来。
痛绒月小声叫,松软湿润的後穴依旧狭窄,反射性的紧紧缩起,抵御著外物的侵犯。
放松些。韩少卿低声哄他,肉刃长驱直入,占据了绒月体内最深的地方。
绒月急急喘息,纤细的眉紧紧皱起。韩少卿轻吻过眉间细细的皱纹,而後缓缓动了起来。
痛痛绒月轻声呜咽,抓著韩少卿的背,身体微微颤抖。
结合在一起的地方越来越热,让他又羞又怕,好像只有抓著面前的人,才能感到安慰
梁上美人 第六章
虚弱的身体抵挡不了这样激烈的行为,一晌贪欢之後,绒月几日都打不起精神,每天只在房内度过。每每想起与韩少卿火热的缠绵,最初打开身体的疼痛,而後渐渐麻痹,最後高潮时让人晕眩的快感,都让他羞涩又甜蜜。
让他未曾料到的是,就在快到花岛之时,韩少卿一日又把他喊了过去。
还以为公子又想要他,绒月夜晚忐忑不安地走到他的房门前。
只敲了一下门,韩少卿就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一把将他抱进房间里,放到桌上。
臀部触到冰冷坚硬的桌面,绒月不安又困惑地挣扎。
韩少卿发出一声轻笑,将他推倒在桌上,又握住他紧并的膝盖,将他的双脚打开。
屋内烛火摇曳,衣裳的下摆完全敞开,露出青涩的下体。白嫩的大腿内侧,染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绒月涨红了脸,手肘支撑起身体,用力想并拢双腿。
不用怕,我虽然的确想你,不过不会碰你。韩少卿笑道。
公子既是不碰为什麽还要
我只是想检查一下,你的伤好了没有,上回是受伤了是不是
我没什麽事绒月连忙回答。他毕竟不是女子,偶尔受伤,也不算意外。
也怪我不好,韩少卿叹息,我该知道你就是这种脾气,无论哪里受了伤,都是自己忍著,不肯和任何人说,对吧
没没有我真的没什麽事绒月心虚地否认。痛确实是有点痛,却不至於要刻意提起。
又来了,你总是对自己不够好,身子又弱,这样下去不会长寿的。韩少卿笑道,从桌子底下取出一只瓶子来,我给你上药。
公子不要绒月绒月自己能绒月羞的满脸通红,韩少卿却微笑摇头,一手按在他的嘴唇上别再说不要了,否则我就罚你。
看公子眉目含笑,眼神暧昧的样子,绒月羞红了脸,不敢再言语。他望著韩少卿打开药瓶,修长的手指沾上浅粉色的膏药。
空气中,弥漫出淡淡的花香味。
又红又肿的,怎麽还说没事。韩少卿弯下腰,向绒月腿间看去。
公子不要说了绒月无力摇头,眼中雾气朦胧,像是要哭出来。
我偏要说,那麽热那麽紧的,都把我的手指给整个吞进去了。韩少卿温柔低语,唇间却吐出猥亵的话语,沾满膏药的手指按在绒月的穴口上,缓缓揉开。
腰间一阵颤栗,那些猥亵的调情好象催情的药物一般,迷乱了绒月的神智。
痛不痛韩少卿柔声问,手指在绒月体内缓缓蠕动。
不绒月皱眉。
上了药的地方,起先的确冰冷又刺痛,而後变成火辣辣的热痛,最後却有一丝凉爽的感觉。
很快,受伤的地方就不那麽难受了。
只要我不管著你,你就一点都不懂得照顾自己。真不知道过去这些年你独自在外,究竟是怎麽活下来的。韩少卿无奈叹息。
绒月不知怎麽回答,只能腼腆地红了脸。
独自在外,自然知道如何保护自己。可若是喜欢的人在身边,心都被填的满满的,又哪有心思顾上自己
看见他无辜的眼神,韩少卿温和笑起来,将他抱到塌上,给他掖好被子。
天色已经很晚,绒月微闭上眼,听著韩少卿柔缓的呼吸声,心里是说不出的甜蜜。
终於到了花岛,韩少卿开始整天忙碌。绒月心知肚明,不多打搅他,整日都与花无幽和沈素厮混在一起。
花岛是花千鹤的地盘,美丽幽静,鸟语花香,广阔的小岛一眼望不到边。视线所及之处,植满各色花草,中间穿过小路,曲径通幽。一些花草都是绒月过去在韩府见过,想来是从这里弄去的。
岛上规矩甚多,花千鹤脾气古怪,平日虽随和,岛上的东西却见不得一点毁坏,所以看见有趣的东西不可随便拿取,更不能弄坏花草。岛上可以一直住下去,但起先的几天要宴请宾客,小辈不可随意参与,数日後方可去向寿星贺寿。
等到贺完了寿,就可在岛上随意玩耍。直到韩少卿想离开了,大家才能一同离去。
绒月随著花无幽和沈素住在岛上的木屋内,白天四处玩耍,夜晚摘了田里的菜煮来吃,整天玩的不亦乐乎。这样的日子足足过了七天,直到第八天早上,韩少卿才来找他们。
今天,你们随我去给师傅拜寿。
绒月微微惊讶我也要去
当然了,你跟了我这麽久,师傅却从来没有见过你。向他拜寿,理所应当。韩少卿笑道。
一旁花无幽和沈素偷偷捂嘴笑,让绒月又羞又恼,匆忙换了一身大红新衣,跟著韩少卿离开了屋子。
四人人沿著林间小道走了一阵,便看见远处一间大宅,那是花千鹤的住处。平日无事,他独居岛上,就在这间屋子里潜心研究医药。
进了屋子,花千鹤正与人谈笑对饮,屋内宴请过宾客,喜气尚未退却。
少卿过来了。看见韩少卿进来,花千鹤微笑颔首。韩少卿点了头,转脸望向与师弟对饮之人。
师傅想看的人,我已经带来了。
绒月进屋後便一直低头,听韩少卿说,知道他在说自己,连忙抬头。
面前人两鬓微白,眉目含笑。温和俊美的神情,竟与韩少卿有几分相似。
辛苦少卿,还特意过来跑一趟。那人温和说道,韩少卿微微低头,尽是恭敬的神色。
绒月知道自己不该呆呆站著,连忙上前几步跪下磕头。
晚辈绒月特来与师公拜寿,祝师公福如东海,寿比南山
屋里安静了一下,随即爆发一阵大笑。
师傅这回是不是信了我的话这孩子可爱的很。花千鹤边笑边揉眼。
千鹤说的是,真是可爱的孩子,那人温和笑著,俯身拉起绒月,拍了拍他的衣裳,绒月你与我并无师徒关系,不必如此恭敬,随无幽和沈素那样叫我便是。
随无幽和绒月茫然。
叫允伯伯,花千鹤轻笑道,师傅与少卿同姓,姓韩名世允,与少卿既是师徒,又是叔侄。
绒月轻声叫起来,难怪觉得这人的眉眼,与公子是如此相似。
少卿常与我提起你,今日却是第一次看见。少卿脾气不好,人又倔强,有不对的地方,你只管说他便是。韩世允温和道,绒月听了却不禁脸红。
明明是初次见面,这人却与他熟稔的如同亲眷一般,准是公子和他说过什麽。怕是自己与韩少卿那些情事也被这位允伯伯知晓,他忽然羞得不敢久留。
此时花千鹤拉著沈素去山里采草药了,绒月随意寒暄几句,便也拉著花无幽逃出屋外。
真是可爱的孩子。看著花无幽和绒月的身影消失在山道内,韩世允叹息。
是,我非常喜欢。韩少卿在一边坐下,认真道。
你是不会再犹豫,而是认定了吧
允叔何必怀疑
你喜欢就好,这麽多年你独自一人也过的辛苦。只是不知那孩子,是不是明白你的打算
我并未和他说清楚,等到了合适的时机,自会将我的身份告诉他。
韩世允叹息过了这麽多年,你的心意依然未曾改变吗
韩少卿笑道允叔为何直到现在还想规劝我我不甘隐居,一心随你学武,又回到中原定居,不就是为了有一日能替我亲人报仇,将本应属於我们的东西,再次争夺回来
窃取皇帝所赐珍宝,难道也是报仇韩世允突然面露愠色。
那本就是我所应有之物,我并不贪恋财富,只是想将东西物归原主。
我教你武功,并不是想让你做危险的事,如今皇权已不如当年那样稳固,时机一到,我们自可将其完全推翻,恢复你应有身份,你实在没有必要做如此举动。你如此儿戏一般,就好象孩子在闹别扭。
是这样吗韩少卿苦笑。
上回王府夜明珠盗窃的事,太後勃然大怒,派出大内高手,若不是我极力规劝,只怕不止是你,连你身边人也会遭遇不测。你口口声声说喜欢绒月,又带著无幽沈素,却还是这麽任性,心里不觉得愧疚吗
韩少卿沈默不语,半晌默默垂头。
允叔说的是,少卿以後不会再做这麽危险的事了。
韩世允微微点头,渐渐恢复温和神色。
我并不是要怪罪你什麽,只是你早已成人,凡事都要三思。你虽看起来聪明,有时却又糊涂,可不要因为满怀恨意,而误了大事。
少卿明白,以後会多加小心。
当年韩氏一族,如今只剩你我二人,我自不希望再失去你。何况我多年陪伴太後左右,一边却又与你联系,天长日久,她已渐渐怀疑我,怕是过不多久,便会与我为难。到时,也就是时候了。
允叔的意思是韩少卿皱眉。
夺回你韩帝之日,怕是不远了。韩世允微微一笑。
韩少卿面露惊异,渐渐又笑起来,脸上是说不出的雀跃。
这次回中原之後,我会带你前往各地与人见面。这麽多年的准备,终於到了派上用处的时候了。
到时还请允叔多加关照。
两人聊的兴致勃勃,屋内渐渐传出欢笑声,却不知道屋外墙角,正有两人竖著耳朵偷听。
绒月茫然站起来,眼前一阵发黑,几乎摔倒。
花无幽连忙搀扶住他,脸色微忧。
绒月,这麽由著公子去,这些事他也不知何时才会告诉你,所以我才
不我并不怪你绒月无力推开花无幽,脑中一片空白。他只是好奇韩少卿与韩世允到底在说什麽重要的事,却没想到听到了这麽不得了的大事。
那麽公子的师傅允伯伯他就是就是他喃喃自语,几个字在舌尖滚动,怎麽也说不出口。
他就是当今朝廷重臣,与太後来往甚密的红人,永庆王爷。
分明已经猜到这身份,听到从花无幽口中说出,後背依旧涌起一阵寒意。
这些事我早想告诉你,可是沈素总拦著不让。今天好容易他不在了,我才能和你说。绒月绒月你在听吗
在听我在听绒月茫然回答。
详细的情形,我也不是很清楚,只知道当年宫廷内乱,皇族被人所害,改朝换代,只有公子被永庆王爷所救,允伯伯私自建了花岛,将公子抚养成人,等著将来有夺回皇位的机会。如今的太後每年都要为王爷设宴祝寿,允伯伯却只喜欢到这里来和我们一起过,总是等王府的寿宴结束之後,再偷偷的来这里。
那也就是说允伯伯那时知道公子窃取了夜明珠,而公子也
他们当然是互相知道的,所以允伯伯劝阻了太後,不再派人调查。否则,我们怎麽能安然离城花无幽笑道,公子早和允伯伯说过你的事,怕是你第一天进府的时候,允伯伯便已经认出了你。
头脑中好象有什麽沈睡的东西突然醒了过来。绒月回想起那时,在王府的後花园里,在韩世允的後花园里,看见的那个和公子一般模样,却痴痴傻傻的少年,一身黄袍。
那黄袍,并不仅是金黄的颜色而是龙袍吗
那个人,就是宫廷争斗的幸运儿,抢走了本该属於韩少卿的东西,穿在了自己的身上。
绒月好象明白了所有的事,又好象什麽都不明白。
什麽皇帝,什麽宫廷,和他的距离,实在是太遥远。
而他心爱的,那个温柔体贴的公子,也好象永远不会,和那麽遥远的事情扯上关系。
和花无幽告别了,绒月独自回屋,在桌边呆呆坐到天黑。
他万万没有想到,自己心爱之人竟是失了帝位的天子。他多年卧薪尝胆,等待著有一天能重新夺皇位,号令天下。
这样一个人,和他心中那位温柔多情的公子,怎样也无法重叠。
绒月虽没读过太多书,却也知道改朝换代,用的是前人的血肉堆砌而成。公子若是想夺回帝位,双手必将染上鲜血,变成为杀戮者。
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只想要一位体贴的人,伴随他过著平静安详的日子。即使辛苦一些,也无所谓。
可是他又无法阻拦,韩少卿对他恩重如山,宠爱有加。自己从未为他做过什麽,又凭什麽要求他为了自己,放弃一直以来的打算
究竟是怎麽办才好
绒月十分苦恼,夜晚被韩少卿抱在怀里,不觉潸然泪下。
是不是弄痛了你看见绒月默默流泪,韩少卿赶紧停了,亲吻他汗湿的额头。
没有绒月哽咽著抱住韩少卿的背,纤细的手指在上面抓出淡淡的血痕。
身体里灼热的性器停了一会儿,再次缓慢地抽插起来。热而麻痹的感觉,通过结合的地方,慢慢传遍全身。
明明身体是那麽充实的,几乎要晕眩的感到快乐,心里却空落落,好象缺失了一大块。
绒月发出难以自抑的娇媚呻吟,脑中却是从未有过的清醒。
到底是该怎麽办才好
韩世允的生辰之宴很快结束,韩少卿带著三个孩子又逗留几日,方才与花千鹤告别,回到中原的住处。
隔了数年,绒月已是翩翩少年。重回故乡站在韩少卿的院子里,看著眼前景物依然是自己当年离开时的那般模样,感觉是那麽的熟悉,却又有些陌生。
当年你一声不吭,从钱庄不辞而别,不知道我是多麽焦急,我总等著你能回来的那一天。这府上的一草一木从未变化过,当年你住的屋子,也天天让人打扫,与你走的时候一个模样。
韩少卿温和道,一手推开当年绒月的屋子。
屋内一片明亮,一尘不染。简朴的桌椅摆设,完全都是过去的样子。
然而这一次的韩少卿再不像过去那样终日悠闲,回来之後时常不见踪影。绒月十分明白韩少卿是去做什麽的,正如那时在花岛,他与永庆王爷所说,换帝指日可待,各地都得开始准备,需要他前去奔走。
然後推翻如今的皇帝,自己登基。
绒月多麽希望这些只是一场梦,他的公子,只是江南小小盐商,而非落难天子。
韩少卿过了几日才回来,满身疲惫。绒月看见了他,破天荒地一点也高兴不起来。他知道公子是去做什麽的,所以才更加难过。
见我回来,怎麽不太开心见他低落的模样,韩少卿温柔把他抱到桌上,笑著逗他。
绒月无言以对,默默把脸埋在韩少卿的胸口。
他能说什麽呢他可以说什麽呢
公子,我不愿意你去当皇帝。
这样的话,能说吗
见绒月微微羞怯的样子,韩少卿只以为他是寂寞,温柔亲著他的脸和额头。
我知道你喜欢乱想,不愿意我出去。不过还是得委屈你,忍耐一阵子就好。我现在做的,都是为了你今後能过的开心,绝不是什麽坏事。
我不要今後开心绒月抓紧面前的衣襟,我只要现在开心就好,我不要公子去做什麽危险的事。
傻孩子,说什麽傻话。韩少卿轻轻敲了一下绒月的脑袋,一口吻住他的小嘴。
唔唔唔绒月用力摇头,身子里却像塞满了棉花,软软的使不上力。被公子手指碰触的地方,都酥酥麻麻的痒,让他忍不住扭动起来。
那些乱七八糟的事,都别去想了,韩少卿咬著绒月的耳尖,把他抱到床榻上,这些天出门在外,我可想坏你了,还是做些开心的事吧。
嗯嗯绒月微微喘息,头脑渐渐空白。修长的手指将衣裳一件件褪下,光洁如玉的身体很快裸露在棉被上。
温柔的吻细细落下,明明前一刻还是想和公子说,我不要你做皇帝。
可後一刻,被麻痹的全都忘记,什麽都说不出口,什麽都不能做。
在喜欢的人的怀抱里真是快乐,可是绒月却明白,公子想要的,和他想要的,完全是不一样的。
人活著为了什麽明明已经是那麽辛苦,为什麽还要追求这样那样的东西
欲望少一些不好吗忘记仇恨不好吗
让自己轻松一点不好吗
他朦胧的想著,一点一点的沈沦在身体的愉悦之中,心里却越发苦涩。
拥抱著他的,这个温柔美丽的人,将成为一国之君,这样的事,他不愿意接受。
那年似是著了妖道,天下大乱,举国惶恐。
先是太後突患重疾,宫中上下惊慌失措;後又有各处文官上书,弹劾官员收受贿赂,搜刮民脂民膏。
当今天子韩少君自小身患愚疾,痴痴傻傻,一切都有太後打理。太後一病不起,一时间宫中混乱不堪。
永庆王自知其中奥妙,借著举证的名义,屡屡出宫,来韩少卿的地方商讨。韩少卿无意隐瞒绒月,与韩世允来往之事,从不遮掩。
那天送走了王爷,韩少卿来到绒月房里。惦记著废帝的大事,两人已经许久没有好好说上什麽。
绒月面朝墙躺在床上,听见韩少卿的声音,装做睡著。
你怎麽又不开心了韩少卿坐到床边,轻轻拍他。
听见公子那样温和的声音,鼻子里一阵发酸,绒月拼命忍著。见他沈默,韩少卿摇头叹息,扳过他的肩膀,果然看见一张满是泪水的小脸。
你这傻孩子,又在闹什麽别扭。他俯下身去,把绒月拉起来,抱进怀里,我知道你在想什麽,我也想活的安逸,可是不行。家人的仇不能不报,应该属於我的东西不能不夺回来。
可是不报那仇,不夺帝位,又如何公子已经无忧无虑,不像绒月过去那样为了生计乞讨,难道还是不够绒月哭著反驳。
不够不够韩少卿连连摇头,我不做那些事,不能让我家人在九泉之下瞑目,你明白麽
他说著捏捏绒月的小脸别再胡思乱想,一切都已万事具备。过了这个年,便是换帝建朝之时,那时我会用最高的礼节,将你接入宫去,永远和我在一起。
绒月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任何话来。韩少卿眼中闪烁著兴奋的光芒,似是已看见将来的样子。
只要公子做自己认为合适的事便是了他慢慢垂下头,不管公子做什麽绒月心里都开心
这才乖。韩少卿在他脸上亲了一下,又缠绵一阵,才依依不舍离去。
几日後,韩少卿起程上京,与永庆王爷会合。
为求明年天下平安,太後特办迎神祭祀,大宴七天。韩少卿将借此机会混入宫去,一举为皇族报仇雪恨。
韩世允抬头看了看天色,眼前正是精彩的舞龙舞狮,他却是无心观赏。
王爷好象心不在焉,莫非不喜欢看这些若是不喜欢,叫人另换一些吧。元清姬侧身耳语,温婉劝阻。
她不久前刚刚大病初愈,正想借这些热闹的东西,给宫里冲冲晦气,对此兴致盎然。
韩世允微微皱眉,回过头时却是谦和微笑的面容。
劳太後费心,这些余兴节目都非常有趣,我只是有些累了。
也是,这些日子王爷为官员贿赂之事四处奔走,定是非常辛苦。若是真的疲倦,就早些回府去吧。
元清姬含笑点头,韩世允转过头去,不再看她。